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轻苏走了。
他现在碰到的敌人会给季尺兄妹二人带来危难。
他也再次意识到，自己的灾祸这一身份会被虚空很多存在针对。
留在二人身边并不是问题。
况且季夏的病，他的灾祸之气也没法再治疗。
已经到极限了。
他也需要找方法解决她的病。
可是后来的事情，斐轻苏却再也想不到了。
季尺季夏怎么来到虚空的？
他和季尺怎么变为敌人的？
他不是忘了，而是——
缺失了这段记忆。
………
斐轻苏站在光明神域的残垣之上，黑发被微风吹拂，黑眸扫视着这片曾经辉煌的领地。
光明神衰弱了。
神殿早已荒废，神像碎裂，祭坛上积满尘埃。他指尖轻触地面，灾祸之气如细流般蔓延，却感受不到任何命书的波动。
“果然不在这里……”
他低声自语，身影如雾般消散。
——春神的花园，枯萎的藤蔓缠绕着空荡的宝座。
——战神的演武场，锈蚀的兵器散落一地，无人问津。
——月神的镜湖，水面浑浊，倒映不出任何星辰。
这些神都衰弱了。
小狐狸看着一幕幕场景，惊讶地合不拢嘴。
每一处神域，斐轻苏都悄然踏足，却始终找不到命书的踪迹。
仿佛众神议会从未拥有过它。
那就去快穿局吧。
就在斐轻苏准备前往快穿局时，一道熟悉的气息逼近。
他侧身，季尺的身影从虚空中踏出，神色罕见地焦躁。
“斐轻苏。”季尺的声音低沉，压抑着某种情绪，“我需要你帮忙。”
斐轻苏挑眉：“哦？”
季尺的拳头攥紧又松开，最终冷声道：“季夏不见了。”
空气骤然凝固。
斐轻苏当然知道季夏对于季尺而言多重要。
可是二人上一次见面还是在那个小世界，斐轻苏有许多疑问想要问季尺。
季尺默契地说：“你走后，我努力变强，带她来到了虚空，可她的病不是你说的那么简单，那是一种连神力都无法治愈的怪病——她的身体会间歇性虚化，仿佛随时会消散于世间。其他的事情我之后会告诉你……”
季尺给斐轻苏说，他曾将妹妹托付给正义之神忒弥斯，那位以“绝对公正”闻名的主神。
可如今——
“忒弥斯的神殿空了。”季尺的嗓音沙哑，“没有打斗痕迹，没有神力残留，就像……他们从未存在过。”
斐轻苏沉默片刻，忽然轻笑：“所以，你怀疑是众神议会干的？”
季尺的瞳孔微缩：“你知道什么？”
斐轻苏指尖一划，一道灾祸之气在空中勾勒出模糊的画面——
——忒弥斯的审判天秤，其中一端断裂。
——季夏的房间地面上，散落着几片快穿局的时空定位器碎片。
——墙壁上，一道若隐若现的刻痕，形似命书的残页符号。
季尺的呼吸一滞：“快穿局……？”
“我记得你有一段时间消失了，你是去快穿局了？”
斐轻苏没有否认。
斐轻苏猜测道：“或许，季夏的‘病’，从一开始就不是病。”
季尺盯着斐轻苏，眼中闪过挣扎，最终咬牙道：“帮我找到她，条件随你开。”
斐轻苏唇角微扬：“任何条件？”
“是的，任何条件。”季尺毫不犹豫，“但季夏的命，必须优先。”
斐轻苏轻笑：“成交。”
两人的身影同时消散，朝着快穿局的方向疾驰而去。
快穿局总部的外墙由流动的数据光幕构成，斐轻苏的黑发在霓虹映照下泛着冷光。
小狐狸趴在斐轻苏的肩膀上，悠悠地伸了个懒腰。
季尺瞥了一眼它。
他的金瞳倒映着空中悬浮的轨道列车，指节不自觉地收紧。
"科技位面..."他低声道，黑袍下的肌肉绷紧，"我最讨厌这种地方。"
斐轻苏的灾祸之气正悄无声息地渗入地面，顺着数据流逆向追踪："三层东侧，生命体征扫描室——有她的能量残留。"
两人化作虚影穿过安检光幕，警报系统刚亮起红灯就被灾祸之气侵蚀成雪花屏。
隐秘实验室的蓝光让季尺瞳孔骤缩。三百个柱状培养舱整齐排列，每个舱体里都漂浮着——季夏。
不同年龄段的、不同着装的、甚至不同发色的季夏。
17号舱体的克隆体正在抽搐，脖颈处浮现出与真正季夏相同的寒髓症纹路。
"第192次基因嫁接实验。"斐轻苏读取着操作台光幕，"信仰之力…"
人用记号笔打了一个大大的叉。
季尺握紧拳头，砸在防弹玻璃上，金焰却无法灼穿特制舱体。
最角落的舱体突然睁开眼睛，那个季夏的克隆体隔着营养液与他对视，嘴唇开合：
【哥哥救我】
季尺咬紧牙关。
斐轻苏的指尖贴上主控台，灾祸之气顺着电路疯狂蔓延。
全息投影突然炸开，显现出被加密的监控记录：
- 真正的季夏被束缚在量子拘束椅上，左眼植入着快穿局的神经链接器。
画面中，季夏跟斐轻苏对视了一眼。
紧接着，画面切断。
斐轻苏安抚暴怒的季尺，“先冷静，我们再看看别的地方。”
这家伙一牵扯到妹妹就失去了理智。
只能靠自己了。
一个熟悉的气息在那里。
斐轻苏带头，“跟我走。”
快穿局的底层数据库深处，这是一个被重重封锁的暗室。
斐轻苏的灾祸之力，无声侵蚀了门禁系统，金属门滑开的瞬间，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一个女人像条丧家之犬般蜷缩在角落。她的白袍被血浸透，金色的天秤徽记碎裂成两半，锁链贯穿她的肩胛骨，将她钉在墙上。
她抬头时，季尺几乎认不出她——那双总是冷静裁决万物的眼睛，此刻布满血丝，瞳孔扩散，像是看到了什么无法理解的恐怖。
季尺喉咙里惊讶地快要发不出声音，“这是忒弥斯？”
那位永远端庄、永远公正的正义之神。
"季……尺……？"忒弥斯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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