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我看不见了。”
少女似乎被珍星这样大的阵势吓到了,当她点头聚精会神地再朝珍星身边看去。
却什么也看不见了。
她想,这本该是件好事情,不管怎么说,也没人会希望自己身边跟着一只鬼吧。
可这样说出口之后,却见对面的珍星面如死灰。
她的笑此时只不过是粘在饭碗上的米粒,只是习惯性黏上去,而非真心。
“这、这样吗。”
珍星很快整理好自己的心情,意识到谁也帮不了她之后。
她对面前的黑发少女点点头,主动结束了谈话。
“不好意思,刚才给你带去困扰了吧。”
珍星转身离开,回到学校,只是没走几步,她仿佛听见了一声叹息。
“等下,请等一下。”
那名拥有白日见鬼能力的少女追过来。
“我看见了,我又看见了。”
“她在说话。”
“说什么了?”
情绪仿若过山车,上下翻涌,反而让人的身体呈现宕机状态。
珍星于是下意识作出冷脸表情。
这让原本要传递话语的少女愣了一下,意识到自己的原因,珍星又不得不缓和表情主动解释。
“抱歉,我不是要凶你,我只是在放松。”
那少女摇摇头,她在意的不是这个。
“那个鬼,她说,别来找我,也不要相信我。”
“刚刚我愣住不是因为你的表情,是那个鬼,她看见了之后以为你不开心。”
少女向她走进一步,在她那只通晓人鬼之界眼珠里倒映着一人一鬼。
她说,如她说:“对不起珍星,不要讨厌我好吗?”
珍星为此触动,她仿佛看见了那鬼的影子,可当口中的名字即将涌出来时,那少女又恢复了冷酷的神色。
置身事外般询问:“珍星?是你的名字吗?”
“内。有什么问题吗?”
也许珍星本该在孤苦无依的境地中陷入疯狂,所以她才会在这一天内踏入希望和绝望的双重境地,仿佛那句经典的上帝之语——欲使人亡,先使其狂。
疯狂,是喜,亦是悲。
“没有,只是觉得很熟悉。”
“而且,名字有时候会是鬼缠身的执念。”
“知道了你的名字,就会永远缠着你不放,这就是鬼的初心。”
“那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的喋喋不休被珍胜蓦地出声打破,这问题来得太突然也不能说与之无关。
于是她的嘴缓慢变形,眼睛除了刚刚替鬼传话时正视珍星,一直都朝着别的方向看。
随着珍星这个问题,她才转眼。
“草雅。我叫草雅。”
“你现在还能看见我身边的鬼吗?”
草雅摇头,似乎意识到,摇头就代表着接下来她和对面这个人的关系即将切断。
但她依旧会这么说,因为草雅早就习惯了不被记得的日子。
她是一个透明人,没人会在第二天还能记住她。
这也是她为什么放心于偶尔做点看不见的“好事”。
“你现在还能其他的鬼吗?”
草雅转转头,很快就看见了班级音乐老师身边紧跟着出校门的少女鬼。
毫不意外地看着对方又一次被挡住,用依恋和不舍的眼神送别对方。
而那位老师,停顿了几秒之后终究没忍心,于是伸出手佯装是对学校里的某个人在挥手告别。
只那一秒,只因为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那个少女鬼就在原地又蹦又跳开心不已。
“可以。”
草雅一直都知道鬼并不是完全可怕的生物。
“那我可以继续来找你吗?”
“你?”
珍星并没有如她预料中那样提出分别的语句,反而这样说。
“也许她一直在我身边,只是因为一些原因你无法一直看见她。”
珍星没有依据地说,却莫名笃定。
“为什么?”
草雅不明白珍星为什么会这样想,是因为自己没有对她说清楚自己的特殊性吗?
她可以看见所有的鬼。
当然,这并不是什么优点。但她不可能出错。
珍星深呼吸一口气,给出了答案:“因为,她并没有死。”
如果草雅看见的鬼就是素熙的样子,也许素熙并没有死。
珍星想,素熙一定还活着,她们会永远在一起。
这是许诺过的愿望。
“随便你。”草雅随意点点头对她的猜测并没有多相信。
甚至也并不在意珍星嘴里那句“继续找你”,没人会记得她的。
这是成为阴阳眼的代价,六亲不近,生死一线,无人问津。
越少人靠近她,她才能活得越久。
“你在哪个班级?”
珍星没忘了问,也不禁想起刚才和她错过的英妍。
是因为她没能及时找到英妍,所以连她也失去了那段记忆吗?
这个世界有古怪。
大家的记忆都有古怪。
“一年a班。”草雅草草给出回答,转身离开。
这一次,谁也不会再转头。
珍星回到宿舍大楼,但在经过台阶时,脑子里无端端地多出一段记忆。
“一、二、三......二十八、二十九。”
“狐狸啊狐狸,如果你能听见我的愿望,请你让我成为第一名。让我赢素熙一次。”
那是一个不怎么明朗的日,那是不怎么明媚的天,少女急切又诚恳地许下愿望。
她眼里全是野心,她的渴望全在一件事上,至于心中的人,忽略不计了。
这段记忆让珍星一个踉跄摔倒在最顶上的台阶。
正是因为这一摔,她才发现所谓的多出来的第二十九级台阶其实一直存在。
它只是一道较矮的台阶,甚至不能称作为台阶,只不过是一道小坎由于日积月累风沙和原本修建的石头崎岖不平而形成。
“假的。是假的。”珍星喃喃自语。
看似在说台阶是假的,实则在说狐狸传说是假的。
这段记忆也一定是假的。
很快她回到了寝室大楼,但在一楼就被管理员叫住。
“你收拾一下自己的房间,晚休前搬走,换寝室。”
“为什么要换寝室?”珍星蹙着眉不理解这突如其来的换寝是为什么。
“有什么好问的,学校来的命令,让你们搬就搬。”
管理员显得很不耐烦,没多说几句就挥着手赶珍星上楼。
珍星收拾着自己的房间,整理着自己东西,其实并没有太多。
收拾桌面时,她发现了一张相片。
“素熙......”相片上是她和素熙。
可珍星并没有这张照片对应的事件记忆,正当她想着,整个人又不受控制地晕眩起来。
倒在床上,记忆出现了。
床上有人在开心地蹦蹦跳跳,那是珍星和素熙。
身穿洁白睡裙的两位少女手牵着手因为这样简单的动作而开心。
笑累了之后,素熙主动停下,扶着珍星来到自己身前。
“我来帮你做造型吧。”
素熙笑眯眯地勾起珍星的头发,很快一个复古的羊毛卷就出现了。
“好看吧?我可是经常做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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型哦。”
“我以前有个梦想是成为美发师。”
“那乐队呢?”突然出现的问题让珍星意识到,现在她并不只是在回忆,而是在无知无觉中成为了回忆中的人。
好消息是,看起来她现在拥有了身体的控制权。
“乐队?我有做过这个吗?”素熙歪着头努力去想。
不过看起来,她什么也没想到。
当她想用无辜可爱的眼神示意珍星自己根本没做过这个,也不想再继续聊这个的时候,珍星却点头。
坚定又执拗地说:“有,而且素熙做得非常好。”
“我很喜欢。”
不知是那句话让眼前的素熙起了兴趣。
她一边说:“可是我真的什么也不记得。”
一边又说:“那珍星你要告诉我吗?”
“你想听吗?”
“内!”素熙眨着好奇的眼睛,放下了原本举起来的相机,朝着珍星靠近。
“我想听你说这些。”
“素熙,你是女子乐队的键盘手,很厉害。”
“乐队里有主唱姐姐,贝斯手和电吉他手,大家平常都各有各的事情,很不容易凑上一回,但只要能聚在一起,一起表演就很开心。”
“那次,素熙你邀请了我和惠珠去看你的演出。”
珍星的话突然停下来,这让随着她的话去想象的素熙也随之暂停。
显然,她并没有听够。
但在她发生催促前,珍星拉住了她的手。
床上的素熙低头就能看见床下的珍星那双发着光的眼睛。
只有自己,情感如此唯一,她是她的唯一。
“那是我看过的,最好的表演。”
“那珍星见过的最好的人呢?”素熙突然失去了对这些事情的兴趣。
她问珍星,又轻轻按住她的嘴唇。
“是我吗?”
“会是我吗?”
珍星的回答其实很好,可她似乎还是不满意。
“是素熙。”珍星已经足够直白。
但她闷闷不乐起来,当素熙又一次拿起相机,即将提出邀请前,珍星又继续说起来。
“那素熙还记得你为了当练习生差点和我断绝关系这件事吗?”
时隔数月,珍星终于能诚恳地提起这次事件。
从她的话里,也终于能直白地感受到珍星的在意。
也正是因为这样极端的描述,让素熙放下来相机。
她很惊讶,但更好奇。
“什、什么?我会,我会这样对珍星你吗?”
“不可能吧,我......”素熙的激动陡然间平复下去。
“珍星能告诉我吗?”
可在她产生了好奇的时候,珍星却捡起了床边的相机。
她说:“已经不重要了,只要我和素熙现在能好好的,这对我而言就是最好的了。”
珍星举起相机,做了这个素熙一直想做的事情。
尽管并不确定自己想说的话能否被素熙听见,可她还是选择说出来。
“说多少遍都可以,说多少遍都愿意,我不想和素熙分开,从那个时候我就意识到了。”
在那个夜晚,珍星在车流不息的路上将素熙救回来,真切地体验到生死带来的恐惧时,她就已经无法做到忍受素熙的离去。
不可以死掉。
不要离开我,素熙。
快门按下,一张照片缓慢地滑出来。
静置一会儿,就能看见相片上的两个人,珍星却已经闭上了眼睛。
她没能看见身后的素熙沉默又阴郁盯着自己的表情,而在最后,那表情变成了一种迷茫。
再睁开眼睛,床上只有珍星自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