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的赏赐你也敢嚼舌头,不要命了?”
青枝赶忙跪下含泪看着自己小姐:“小姐……”
她从来没见自家小姐发过这么大的火,严唯莲一直被养在深闺,知书达理,待人接物温良恭俭,是京城贵女里的表率,如今被一个贾女压了一头,她能忍她下面的丫头却忍不了。
“别叫我小姐,你明日就回严府去吧,煜王府容不下你了。”
青枝从小跟在她身边长大,她也舍不得,可是这丫头跟着她进了几回宫,见了几次太后,就变得如此口无遮拦,目中无人,再继续留在她身边迟早惹出乱子来。
严唯莲知道宫里那位太后厚此薄彼,态度转变得如此快,作践她是为了挑起她和苏朝琳的嫌隙,盼着煜王府内宅不宁呢,苏姑娘无辜,她严唯莲也不是任人拿捏得蠢货。
她捏着那枚香囊的手不断收紧,她也有自己的路要走,谁也不能替她做决定,太后不能,王爷也不能,自己多年的眷恋又如何放的下呢?
当晚谢承煜回了宸极院后,立即召了白泽和英招去查赌坊和粟特商人在大兴城的活动轨迹。
要是真如苏朝琳所说,粟特商队在往西北运白银,那怕是早就和大兴城里的某些人勾结在一起了,他心里始终有些隐隐的不安。
翌日,谢承煜在早朝上提出要给纳捐秀女树“义女碑”,诸位大臣炸了锅,自古以来都从未听说过一次性给这么多女人树碑的事,更别说还是一群卑贱的贾女。
没想到礼部尚书苏砚之站了出来,苏大人由于身姿过于瘦弱,经常被同僚嘲笑“有弱柳扶风之姿”,此刻他义正言辞地说道:
“如若是诸位大人捐的银子,估计都不用王爷奏请,您各位早就互相上书请求为自己树碑了吧?怎得同样是银子,贾女捐的和我们捐的就不同?”
“苏大人连士农工商的根本都忘记了吗?贾人唯利是图,是国之蠹虫,更何况还是贾女,苏大人拿我们和她们比较,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苏砚之被气的咳嗽连连,读书人最听不得的就是这句话,读书怎么了?读书是什么免死金牌吗?读书是为了明理,不是为了赞扬愚昧!
谢承煜倒是没留意这个苏砚之居然这么有骨气,出声道:“国难当头,诸位大人有想要捐个几万两的,陛下也一定会感念你,下旨为你树碑的,有人要捐吗?”
朝堂上顿时鸦雀无声,像是站着一群鹌鹑。
谢稷珩当日就下旨准了这个恩典。
昨日的大雨冲刷的大兴城街道一尘不染,天空也放了晴,苏朝琳没人打扰,睡了个饱觉,起床后就亲自去了趟云锦绸缎庄。
她吩咐金缕传信给西北,让隐麟阁的人一定要想办法把那队粟特商人留在玉门关,等谢承煜过去后交给谢承煜审,卖他个人情。
谢承煜要亲自出征,禁军一定会有调整的大动作,她还想趁机把自己的人往上提一提,当年神策营被全歼后,燕北的守军由谢铮控制,她们现在最缺的就是军营里的力量。
她传消息给江南的工厂尽快赶制一批护膝,赶在寒冬正式来临前送往西北,西北的冬季难熬,将士们御寒的冬衣有朝廷做主,冰天雪地里趴着,护膝还是用得上的,得让他们念着这个她王妃的好。
临走时苏朝琳去成衣铺找了个资历深的绣娘,请她用最好的料子做一对护膝,晚上阿青会来取,苏朝琳又要借花献佛了,谢承煜很吃这套,她得让谢承煜也时刻念着自己。
她不用再装粗鄙的贾女引人注意了,煜王妃是个很好用的身份,她一定要先把名号立起来,民心很重要。
下了早朝后,兵部昨日调兵的奏章就收到了朱批的“准”字,谢承煜也在兵部做部署,核验了虎符后又出城去了禁军大营,片刻不得闲。
而李世廉去京兆府取银子的时候却出事了。
京兆尹高珣脸上冷汗直流,连李世廉脸上都有些慌乱,整个京兆府鸦雀无声,秋天的太阳照在身上众人感不到一丝暖意。
纳捐的银钱不见了!箱子全部是空的!
一百万两白银和十万两黄金悄无声息地从京兆府的仓库消失了!
这笔钱从七月十五入库封条开始,黑云骑、金吾卫、京兆府的衙役,日夜不停的轮换看守,守的铁桶一样,怎么可能在大兴城不翼而飞?
兵部沿途征粮的军令已经发出,到时候队伍开拔没钱买粮失信于民可是要出大乱子的,没人担得起这个责任,李世廉平日里慈祥的面庞上浮着狠厉。
高珣抱着他的腿痛哭流涕:“首辅!救救小人吧,小人真的不知道啊,黑云骑和金吾卫日日派重兵看守,京兆府连只蚊子都出不去啊首辅!一定是有人要谋害小人。”
李世廉厌恶地看着脚下的人,高珣还是抱着他的腿不肯不松手,他朝周围的金吾卫吼道:“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把高大人拉开!
“立刻派人去城外大营通知煜王爷,请刑部的严大人来一趟,协助查案!掘地三尺也要把银子给我找出来!
“轮值的金吾卫和黑云骑全部带回大理寺待审,还有京兆府负责调度的衙役,一个都别漏了!高大人暂时革职,就在府内派人看着,哪也不准去!”
高珣还在哭哭啼啼地喊冤,被拖着关进了柴房,李世廉敛起神色进了京兆府大堂坐定,这笔钱没落进户部手里他不甘心,西北战事来的巧,他早就打定主意要让煜王把钱交出来,没想到,有人比他还能算计,到底是谁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银子运出了京兆府?
煜王?还是太后?
这笔钱不是小数目,盗走捐银的人要用在何处?
城外大营的谢承煜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已知那些粟特商人运走的白银是从何而来的了。可是粟特族历来乖顺,他们族人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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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靠着行商生存的,贸然从中原偷盗走私白银背后肯定有其他部族的支撑。
他赶回京兆府时,院子里跪满了人,原是负责此次看护任务的黑云骑和金吾卫跪着喊冤,按理说他们都隶属兵部,李世廉的命令对他们无效,他们不愿去大理寺监狱待审,就围了京兆府的院子等着谢承煜来主持公道。
谢承煜沉着脸进了府门,看了院里众人一眼就转身进了大厅,严述已经到了,京兆府仓库被李世廉带来的人翻得乱作一团,严述再会查案此刻也找不到什么有用的证据。
厅内众人也低着脑袋,谢承煜命人带了高珣进来,短短几个时辰高珣像是老了几岁,耷拉着脑袋腿软地站不起来,让人拖进了厅内,嘴里不停地念叨:“不是我不是我,我真的不知道。”
谢承煜冷冷地盯着他:“高大人,黑云骑和金吾卫可和你京兆府的衙役不同,你的衙役可只能靠着你了,你现在这副样子对得起你下面的诸位弟兄吗?”
高珣的眼里有泪光闪过:“王爷!下官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不知道?银子是在京兆府里丢的,你是主政官,你跟本王说你不知道?!
“你儿子的腿伤好了吗?”
“王爷,稚子无辜啊!他那日吃多了酒冲撞了王爷,已经得了惩罚,王爷放过下官的家人吧。”
“两百万两不翼而飞,出征在即,谁来放过西北戍边的诸位将士?他们就没有家人吗?!就不可怜吗?!”
厅内众人面色凝重,严述试着开口:“这件事着实蹊跷,臣去看过装银锭的箱子,箱子底部都有杂乱的小孔,箱子内却了无痕迹,官银不可能从那样的小孔被运出去,李首辅的人看过了,箱子上的封条都完好无损的。
“黑云骑和金吾卫日夜看守,臣也查了他们的轮值表,并未有何蹊跷。”
正说着白泽从厅内进来了,走到谢承煜身边耳语几句,有一家地下赌坊的伙计想起来,中秋节前一晚,粟特商队里有人在他们赌坊里玩过,奇怪地那人当日用得是银沙支付。
看来是没来及重新铸形,银沙更便于运输,况且驼队已经到了玉门关,现在去追已然来不及了。
英招也带着探查到的消息进了院子,京兆府院内跪着的黑云骑是他们同生共死的兄弟,他匆匆看了一眼就朝着厅内走去,粟特商人在大兴城下榻的客栈就在京兆府后门那条街上。
天色渐暗,此刻大理寺门口聚着一堆被关押起来的京兆府衙役的家人,大理寺卿徐择风是李世廉的学生,从下午就开始亲自审问这些衙役,李世廉下令将人送到他这里,他严刑下都没审出什么结果。
出了这样大的事,衙役也不是傻子,都不说也许还有转圜的余地,胡乱攀咬只会死得更快。
事情就这僵持着,直到当晚,大理寺监狱里死了一个人,京兆府的户曹参军张氏在牢里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