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若福了福身，转身走了。
管事脸上的讥笑更甚：“咱们这儿，也不缺这点子花灯，两人既然不是诚心要捐，还是早点走吧。”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洛清泠眉毛一树，双腮圆润的肉一鼓，气道：“还真当我们拿不出钱么！只是我们一路过来，都打发得差不多罢了！你给我等着，我就去钱庄上取了银票，改日就送来！”
管事还是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两人：“在下替恤孤院的孩子们感谢两位的善举，这说大话容易，做到可不是嘴皮子一动就能行的，两位可不要给了孩子们希望，又亲自灭了才好。”
洛清泠还要再说什么，楚砚寒揉了揉她的发顶：“好了夫人，咱们的目的是做善事，何必为一点子小事生气，倒显得本末倒置起来了。”
他低声安慰着，管事正打算打发了两人，却忽然瞥见楚砚寒行走之间，腰间露出的一枚司南佩来。
深色的玉佩，色泽浓郁。
管事是何等的眼色，立刻就认出那枚司南佩不是凡物，能将这样的司南佩随随便便带在身上的，岂是拿不出五千两的人？
管事脸上的表情瞬间一变，谄媚笑道：“哎哟两位别和我生气，我这是担忧着恤孤院的发展，这些孩子们的归宿，一时有些气性上头了才说这话，二位不要生气呀！”
楚砚寒也顺着话又哄了两句，洛清泠才问道：“怎么，你这里的孩子没有人领养？”
“这倒也不是，只是咱们到底都希望孩子们日后有个好归宿，所以对领养人要求很高罢了。”管事现在简直就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脸上笑得向朵花。
“那你看看，我可否有这个资格领养一个孩子？”洛清泠试探着问道。
婆子早就已经说过这两人没有子嗣，听如此说，表情变也没变一下，笑道：“哎哟那自然是可以的！”
“两位面慈心善，若是能**，肯定是那孩子的造化了！”
洛清泠装作被哄开心的样子，顺口道：“既然如此，你将孩子们叫来，我看看可有和我眼缘的？”
管事却没有回答，反而走进两步，低声道：“李夫人，若是要挑孩子，咱们这儿，不论什么样儿的，保管叫你满意，只是——您得明日再来。”
“什么意思？我今天不能挑？”洛清泠心里门清，还要装作疑惑不解的模样。
“何必这么麻烦，夫人既然现在有这个心思，那就把孩子们叫来，我们先看看，若是有缘自然就好。”
管事依然不动：“在下已经说了，明日再来，今日肯定是没有孩子的，孩子们也要打扮打扮的不是？二位明日爱来不来咯？”
洛清泠拉了拉楚砚寒的衣角，两人走到角落低声商议去了，管事老神在在地看着，似乎很有把握。
没一会儿，楚砚寒走了过来，道：“这样吧，管事，我们才到京城，还有其他要事处理，三日后正好有个空缺，三日后我们再来，可行？”
“那三日后，在下欢迎二位大驾光临！”
又说了两句话，管事亲自把洛清泠两人送出了恤孤院，见鱼若正指挥着人下花灯，洛清泠便道：“今日虽然见不到孩子们，这些花灯也是我的一点心意，管事的，还请你将他们送到孩子手上，也算让他们过过花灯节。”
“夫人吩咐，在下必然办妥！”
洛清泠这才点点头，上了马车。
三人离开了恤孤院境地，又做了个障眼法，这才卸下伪装。
洛清泠连忙看向鱼若：“你可在这里看见了什么？”
他们进入时就说好了，到时候由洛清泠和楚砚寒拖住管事等人，鱼若则是借口拿东西，趁机探查一番。
鱼若摇摇头：“我没有看见孩子们，这里的防御做得很好，不过——我假装迷路时，倒是看见了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少年，被一个婆子赶着往后走，我本想追上去看看，却被那护卫看见了行踪，只能跟着出来了。”
鱼若面色愧疚：“抱歉小姐，我没有好好完成任务。”
“无需愧疚，若是这恤孤院这么轻易就被摸透了，也不会存在这么久的肮脏生意了。”
洛清泠原本就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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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太大的希望，听到这样的消息也不失望。
“这样吧，我找个时间，偷偷溜进来查一查。”
楚砚寒摸了摸下巴：“到时候我自己一个人来，就算被发现，想要溜走，也不是什么难题。”
洛清泠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才垂下眼皮道：“千万小心。”
“我省得的，嫂子放心。”楚砚寒弯了弯眼睛。
三人并没有直接打道回府，而是饶了好几圈之后，又去了一趟乔家。
洛清泠上次给月娘开的药也吃了好几日，今日正好上门复诊。
一过去，月娘就带着洛清泠和鱼若进了房间，楚砚寒则是和乔明朗两人待在前厅喝茶。
乔明朗面色无奈：“上次来就给我挖了个大坑，这次来，还不知道要怎么整我呢？楚兄，不是我说，你怎么没有好好管管？”
楚砚寒哂笑一下，眼中漫起一丝苦涩。
“对了乔兄，你可知道京郊的那所恤孤院？”
楚砚寒岔开话题。
乔明朗思索一番，道：“那个很偏僻那个？我知道，怎么了？”
“那乔兄可知那恤孤院现在是谁在管理？”
“现在是工部再管，难道出了什么事儿？”
楚砚寒眉心微蹙。
他记得，现任工部侍郎是何止，也就是何尚书的儿子，何琳琅的兄长。
看来，恤孤院果然和何家脱不了干系。
“楚兄怎么突然问起它来了？”
“啊，”楚砚寒听到询问，这才回神，解释道：“今日我和……嫂子在街上听到些消息。”
他将那花灯少**儿讲了一讲，又说起他们在恤孤院的遭遇，还有鱼若看到的那衣衫褴褛的少年。
乔明朗不等楚砚寒说完，一巴掌拍在桌案上，脸色阴沉：“何家行事，倒是真的无法无天，嚣张至极！”
“楚兄，这事儿你不能自己查，也算我一个。”
乔明朗为人刚正，从上次帮洛清泠的事就可见一斑，这也是楚砚寒决定告诉他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