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里到处都是植物,有植物的地方就有危险,白旗亭不敢走太远,躲到见习猎人看不见的地方,就在离洞口三米左右的两块巨石附近。
巨石上爬满苔藓,白旗亭侧身站在石头旁,双手背在身后。
他大概能猜到宋何正想说什么,轻声道:“学长,老师走之前手头上还有一个项目没做完,我们得帮他完成。”
宋何正微微一愣,随即点头:“当然。老师的遗愿自然由我们来完成。”他们师出同门,又都是老师的得意弟子,老师确认遇难后,他们冒险跑出来,一是为毕业做准备,二是为完成老师的实验。
只不过,他不明白小白为什么现在突然说这些。
“学长想做什么,我知道。我和学长不一样,我是从中城区爬进来的,无所谓那些实验体怎么样,但有一点,对学长和老师这样的上城区的人,我一直都很尊重。”白旗亭从袖口拔出一根细铁丝,轻轻在巨石上划拉。这是学院内专门设计的外出服装,每一个材料、每一个缝口都是精心设计的,材料非同寻常。
石屑纷纷扬扬飘落,刺耳的声音一点点掠过耳鼓膜。
宋何正皱紧眉头,反思自己是不是一开始表现太强势了。上城区和中城区关系紧密,更准确地说,是阶级分明。但他只想争取,没想用身份命令小白。
目光一瞥,他注意巨石下方颜色愈加艳丽的苔藓,心头一跳,“小白,你过来……”
“学长,你还记得我们入老师门下第一课,老师说过什么吗?这种事,我们可以做,有第一次,就难免会有第二次,等我们进入实验室,要怎么……”话没说完,白旗亭看到宋何正骤变的脸色,心中警铃大作,想都没想向前扑。
野外生存技能训练,他们上过一学期,多少知道点自救技能。
轰然一声炸响,一块巨石从内而外碎开,伸出数十根细细的触须,上面有细小的叶片,五颜六色的,在空中悠悠转圈,像爬藤植物寻找落脚点,这些触须猛然嗅到人类的气息,齐齐瞄准同一方向。
宋何正拽着白旗亭坐起来,后者回头看一眼,瑟瑟发抖,汗如雨下,说不出一句话。
怕死,是人的本能。
三个在洞口摸鱼的见习猎人注意到这边的异常,没有冲过来,而是举枪瞄准。
“那是什么玩意儿?”张俞镇骂一句脏话跟喝口水一样简单,喝了无数口水也办法缓解自己的心情,紧张的情绪一点点勒住他。那些触须来自一株植物还是一簇植物,他不知道;行动速度如何,他不清楚;能不能平安救下两个预备研究员,他没把握。
“做好准备。”低声叮嘱一句,他高声喝道:“不要轻举妄动,我们一定能救你们。”随即打个手势,准备救人。
靠在石壁上休息的路名被声音惊醒,看了一眼旁边依旧昏迷不醒的钱云,摸了摸手腕,体温正常,看起来那只药剂见效很快。宋何正那只药剂见效就没这么快,当时脸色差极了,到现在八成还没完全恢复。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她慢吞吞站起来,正好看到三个人高马大的见习猎人举枪向外走,非常谨慎。
没有三人堵在洞口,外面的光线照进来,视野也好多了。路名先看到十几根触须飘在半空中,走近些,她才发现这东西竟然连在地上,硬生生挺直一米多高,在空中打圈。不足一米外,宋何正和白旗亭面对面坐在地上。
看起来,他们遇到麻烦了。那些触须一看就不是什么正常的东西,说不定连植物都不是,就是个套着植物皮的动物,和异变了的猴子一样。
只犹豫了一秒,路名就决定回去继续守着钱云,做好当前的工作。
好巧不巧,宋何正看向这边。
路·一天三万·牛马·名有点崩溃,她不怀疑见习猎人的水平,但如果真被宋何正看见了,她视而不见的举动会不会被奸商宋何正借题发挥,克扣工资?天地可鉴,她在此刻之前都兢兢业业干着一天三万该干的活儿!
怎么背对那些变异植物的是白旗亭而不是宋何正?路名有些怨念的碎碎念。
她折回去,从包里拿出仅剩的一把匕首,又喝了一整支营养液,把空瓶放进包里,斜挎着包往外走。
那些触须向地面白旗亭的方向探了探,没被身后拿到声音影响。五个人心里顿时落下一块大石头。基地刚建不稳、还正处在风雨飘摇的时候,曾经有支猎人小队遇到异变植物,一出声就被围剿,速度之快,连救援信号都来不及发,随身携带的记录仪将真相传回去,给一号基地的人们敲响第无数次警钟。
“小白,冷静一点。”宋何正上下轻抚白旗亭的背部,抬头努力辨认植物的类别。
不是声音,是什么促使这株植物快速生长、变异,力量足够撕裂一块巨石,或者,是异变植物蛰伏在这里,被某种因素唤醒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宋何正感觉那十三根触须中的一根突然朝他这边凑了凑,似乎对他的手感兴趣。
宋何正:“……”
他停止手上的动作,继续盯着“群魔乱舞”。
细碎的脚步声靠近,有两根触须朝张俞镇的方向去,尖端依旧在打圈,找不到方向。
宋何正头顶冒汗,没有抬手擦。时间在燃烧他的生命。他不能停止观察,不能松懈,不能分心,他必须自救。那些触须“眼睛”还没找到,张俞镇三人在慢慢靠近他们。如果被触须锁定,他们必定有伤亡。最糟糕的情况,他和小白被见习猎人放弃,作为缓冲时间的饵料。
路名远远跟在后面,察觉到前面剑拔弩张的气氛,越发不想靠近。
要是她手里多几把小刀,她直接“嗖嗖”几下扔飞刀,平时闲的无聊,扔飞镖这些小游戏她练得堪比大师,要能有两把刀在手,她绝对能把那些触须齐根斩断。当然,这只是想想而已。见习猎人比她更有经验,肯定知道怎么处理更保险,她就是个摸鱼混好感的,自己几斤几两可太清楚了。
路名脚后跟对脚尖,缩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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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伐,慢慢往前挪。
多走几步,她注意到两侧艳丽的“草丛”在变长。明明应该落在后面两步的“艳丽草丛”,此刻已经有半米多长,而且隐隐有更长的趋势。
路名停在原地,蹲下来,紧紧盯着“草丛”。这些根本不是艳丽的草叶,也不是树林特产,毒蘑菇,而是一些类似苔藓一样密集但又跟鳞片似的东西,很奇怪,又有点眼熟。甚至,路名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这些东西并没有在变长,只是数量有点多。
她环顾一周,除了自己这边比较少,这条路两边都是,一直蔓延进灌木丛,连触须旁的巨石上也闪闪亮亮的。看多了,眼花了,她隐约觉得灌木丛表面也有亮丽的闪光。
“……树林里苔藓真多啊,都快把我们包围了。”她小声嘀咕一句,静静蹲在原地。
这个位置,离宋何正还有两米,离三个见习猎人还有一米多,等他们顺利脱险,她一定在第一时间送上夸奖。既有参与感,又有成就感,简直完美!
宋何正在高度敏感下,五感敏锐,眼睛酸痛。
乍一听此时唯一一句话,他第一反应是荒谬,怎么有人在这时候还有闲心发表这些无关痛痒的言论?基地外的环境有多危险,可以说是生死一线,时时刻刻都有可能死无葬身之地……说这话的人,是红月工会的那个路名?
他再仔细想了想,苔藓确实很多,那块石头上有一半,可惜,石头炸了,开出一个不明生物。
紧接着,宋何正眉头一皱。多年经验告诉他,事有蹊跷,一定有什么他没及时发现。如果,这些是“眼睛”,那触须出现的条件是什么?
“准备。”张俞镇压低声音,比一个手势。
他在这里话语权最大,只差一声令下,由他掩护,另外两个人去救人。
如果触须突然暴起,他就必须做出选择,二选一,即使他速度够快,另外一组人也免不了重伤。这是必须面对的情况,他们不是冷血的研究员,来之前也做好为学分搏一搏的准备,无畏流血,如果不幸身亡……死亡几乎已经成为猎人的另一个代名词,他们一点都不陌生。
就在张俞镇发出信号的前一秒,宋何正突然斩钉截铁地低声叫停:“等一下。”
张俞镇:?
这个家伙是傻了吗?他知不知道自己面前的是什么?现在多犹豫一秒都可能前功尽弃,他们两个没什么自保能力的人十有八九就会折在这!他们见习猎人不怕死,可也见不得这两个人送死啊!
白旗亭小声开口:“学长?”
路名扭头看了眼被徐记挡住的身影,有些诧异。白旗亭没昏过去啊?
这一看,她突然发现,左侧的“彩带”似乎比右边的长不少,刚开始难道不是一样长的吗?难道是她一直留意右边,没仔细注意左边?
前面突然传来宋何正急促的呼喊声,听清内容,路名莫名感觉心里一震。
“把旁边这些颜色艳丽的苔藓烧了,快!动作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