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白旗亭高兴地喊了声,朝这边走过来。
看见熟悉的人,宋何正苍白的面容浮现一抹笑意,他抿紧嘴唇,站在原地。
路名拉着女生的手,往旁边躲了躲。和白旗亭目光交错的瞬间,路名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敌意,不只对她,还有身后的女生。
“我……”女生忐忑不安。
“你站在我后面,跟着我。”路名冷静地观望那对学长学弟的重逢。
一刻钟前。
路名听脚步声察觉有人靠近。这鬼地方除了他们两个倒霉蛋,还能有谁?余震一行人?如果真是余震,说明这条路比之前更加凶险,去滩涂和白旗亭他们汇合难上加难;如果不是,来者是敌是友?
路名握紧长匕首,严阵以待。
一个衣衫褴褛、骨瘦嶙峋的男人摇摇晃晃出现在路口。他头发蓬乱,右眼凹陷,细看能发现其中有东西在蠕动;这人似乎很久没喝水,嘴唇干裂,一身脏污,有粘液粘在衣服上,也有草屑贴在皮肤上。
迷路的难民?
路名皱了皱眉,轻轻放松握住刀柄有些酸麻的手。这男人看起来体力不行,应该很好制服。
狭路相逢。
眉眼一抬,见到活人,瘦弱的男人突然神情大变,张大嘴“咯咯咯”地笑起来,像卡了的磁带,随即跟疯了似的向前冲,张开一口烂牙的嘴,作势要咬上来。
路名吓了一跳,什么玩意儿,疯了?
她侧身绕到对方身后,准备反绞双臂,将人摁在地上,手法和之前抓宋何正一模一样。
“直接杀,快!”宋何正忽然想起什么,叫得又急又响。
来不及了,路名脸色骤变。
她的手指刚触碰到男人的后颈,后颈的皮肤突然鼓胀、变形,形成一块黑斑,快速凹陷,如同腐烂了的苹果,戳破就能淌出又臭又酸的溶液。那层皮肤像毒蛇一样露出獠牙咬住路名的手,剧痛瞬间麻痹她的神经,五感近乎丧失,眼前一片漆黑;路名想都没想,挥刀凭记忆割断对方的脖子。男人立即身首异处。
痛感消失,她恍然听见宋何正一声“快”的尾音。
“……我刚刚……”劫后余生的喜悦被后知后觉的惊悚盖过,路名不敢细想刚刚的事,背后直冒冷汗。
宋何正一脸后怕,直盯着路名。
突然,路名“噗通”一下跪下来,面容痛苦,她一手捂住肚子,一手掐住自己的脖子,不断干呕。她吐得想死,眼前直冒金星,终于呕出一点东西——一团带血的黑线团。
一只戴白色手套的手拿走那团呕吐物。
是宋何正。
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卸下路名身上的包,从包里拿出一个瓶子放在身边。用光脑拍照后,他把黑线团放进去,开始记录。
他工作,路名休息,没人想说话。
路名躺在地上,活下来的惊喜和差点死掉的愤怒不断对撞,诱使她回忆刚刚的每一个细节。零零碎碎的画面想多了,一切都在脑海中清晰展开,瘦削的男人,佝偻的身体,病变的黑斑,带血的黑线……有点熟悉。
她刚想问宋何正,余光一瞥,扫到灌木丛中一只鞋尖。
又有人?
路名站起来,长匕首别在身侧,佯装身体恢复后起来到处走动。第三次走到那只鞋尖附近,敏锐的视觉让她察觉到那个鞋尖往后缩了缩。
又是活人!
宋何正心情沉重地记录完数据,抬头瞥见一只“飞鸟”——路名“噌”一下跳到旁边的灌木丛,身体灵活轻巧,和之前吐得昏天黑地的样子比简直判若两人。不愧是红月工会看中的人,身体就是好啊,他在心里感叹。
灌木丛传来一道陌生的惊叫声,很轻。
宋何正猛然站起来,他完全没有察觉有人在附近,是谁,什么时候来的?
几株灌木被砍到,视线穿过叶片,他一眼瞄准另一位不速之客——一个面容陌生的女孩。女孩头发很长,瘦削的瓜子脸上有一双大眼睛,此刻微微睁大,像个骷髅头,有点瘆人,此刻正满脸畏惧地看着他和路名。
路名保持戒备,刀尖微微下垂。她感觉情况有些棘手。
之前她捡到一缕黑线,怀疑是对方留下的,而现在,她无法确认那团黑线的来处。那是头发,还是呕吐物?
“她是和我们一起过来的。”三秒后,路名果断将之前的发现和盘托出,把问题甩给高材生。
熟悉的沉默。
宋何正一时间拿不出主意。
那缕黑线被路名弄丢了,没有对比,他得不到半点结论性的东西。关于这一点,那个没素质、没头脑的家伙理所当然地把一切推给那条蛇。虽然那的确是一条很有价值的蛇,但未知的黑线也很诱人。
宋何正第一次后悔让路名独自出去探路。早知道外面的世界这么精彩,他就该跟着去!
“……那个应该是我的头发。”女孩小声说,她不敢看杀气腾腾的路名,对长相清秀、气质温和的宋何正印象不错,“走到那儿的时候,队伍里有几个叔叔突然变得很生气,猴子打跑了就拿枪柄打其他人,我头发长,被揪过好几次。”
“他们为什么打你?”路名不理解。
女孩儿摇头,她也不知道,“不只是我,还有其他几个人,有个阿姨甚至和他们打起来了。”
可以想象,当时的情况一定非常混乱。路名心有戚戚。亏她当时还有点羡慕余震行动迅速,现在看来,大家都不好过。
“红颜猴群居,攻击性强,会将带有剧毒的果子投掷给敌人,以人类的身体为养料,为植物传播种子。按照人类的性格判断,它们瑕疵必报,非常记仇。被一大群红颜猴围攻,那些人心跳加速,血液循环跟不上,大脑的确会出现问题。”宋何正冷声解释道。他低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手腕的光脑,没有点开。
这是……热血上头了?路名用仅剩的一点知识理解这段话。距离她此生知识巅峰——某大型考试,已经过去近十年,她只记得零星一点生物知识。
“他们生病了?”此话一出,两人刷刷看向女生。
路名心里哎呦一声,有点高兴。这姑娘读过书,意味着无证民居的确有上学渠道,她就有机会在办理居住证后想办法重新上学,学习是苦差事,但毕业后她可以再次实现躺平人生。
“你不觉得他们是出现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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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才表现异常的?”宋何正边问边打开光脑。
女生说话的声音大了点,“他们只打我们几个。”
那挺惨的,路名对这个姑娘的遭遇深表同情,因为读书的事,虽然姑娘不看她,她一直盯着人家的侧脸瞅,这么看,这姑娘长得真不错。
“你叫什么?”
“钱云。”
“一起走吧。”宋何正关闭光脑,转身收拾包。
路名一手捞起背包斜挎在肩上,一手拉住钱云,一用力,将人拉出灌木丛。
“等一下。”路名一顿,三人同时往向路口。
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庞大的桉树树冠下。白旗亭走不动了,气喘吁吁蹲在地上休息,整个人恨不得埋在地里,过了会儿,他起身往前走,一抬头,看见三个定住的人定格在原地,神色警戒,有一瞬间懵逼。
“学长!”
亲亲热热的学长学弟重逢戏码开始了。
“哎。”路名轻轻戳了戳钱云的肩膀,对方靠过来,低头看地,小心翼翼的样子,“你知道余震去哪儿了吗?就那个射击很准的男的,个头很高,差不多二十来岁吧,脸看着很凶的。”
钱云摇头,声音跟蚊子似的,“余大哥把枪给别人,自己去劝架,没走多久就和我们走散了。”
“你也是走散的?”
“我不是,我是跑出来的。”
宋何正瞥一眼站在旁边低头玩手、悄悄摸摸说话的两个人,默默在心里把两个人痛骂一顿。没看见他一句都说不上,好歹进来插一句,给他个开口的机会啊!自我介绍不会吗?打招呼不会吗?
他一睁眼全是小白巴拉巴拉说个不停的样子,比这一路走来还累。
“喂!”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宋何正抬手大喝一声,把三人吓一跳,“你们两个怎么回事,身为护卫队的人,就站在这里浑水摸鱼吗?你知道你们在这一天,我们要损失多少钱吗!为什么还不去探路,要我教你们吗?”
路名用奇怪的眼神看一眼宋何正,这人有病吧?脑子坏了吗?白旗亭跟他们的方向完全相反,还探什么路?
“我们现在就去。”一天三万的牛马路名火速低头,拉着钱云就走。
宋何正松了口气,转过笑脸来,“小白,这座泰林比我们之前和老师来的更加危险了,而且物种出现了新的变化,我找到了新的……”
“我们接下来往哪边走?”刚走几步,路名又折回来,看了看两个人,直接硬插话。
宋何正心头一窒,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不用探路,我来带路。学长,我们边走边说,张俞镇他们就在前面休息。”白旗亭侧身迈出一步,和宋何正并肩向前。
路名和钱云跟在后面。
她发现钱云很怕白旗亭,只敢走在宋何正后面,头也不抬,全程盯着宋何正的脚后跟走路。
宋何正往后瞥一眼,看见路名对身后的钱云嬉皮笑脸的样子,顿时觉得一股郁气堵在胸口。这家伙怎么这么开心,有什么事值得她这么开心?
收回视线,宋何正决定忽视路名。他斟酌着开口问:“小白,你的数据采集顺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