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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 寻8

作者:十豆水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谢无痕派出大量人手在清水河中打捞,下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但打捞了一天一夜,即未见到人,也未见到尸。


    那个身负重伤的黑衣男人,终归还是逃走了。


    谢无痕回到书房,挥臂猛地扫落案上的纸墨茶盏,接连几声“呯呯”脆响,地上散落一片狼藉。


    吴生站在书房门外,听到响声吓得胸口发紧。


    头儿向来稳健,即便泰山崩于顶也从不改色,如今竟为了一个少夫人而如此失控,这令他始料未及。


    小六子匆匆行来,正要进屋见主子。


    吴生一把拉住他,郑重地摇了摇头:“头儿正在气头上呢,你这不是往枪口上撞么?”


    小六子压低声音:“我是想问柴房的钥匙在哪儿?”


    吴生从袖兜里掏出一把铜匙:“在我这儿呢,怎么了?”


    小六子接过铜匙:“春兰姑娘还在廊柱上绑着呢,我寻思着是不是要将她送回柴房去。”


    吴生立即夺过钥匙:“这事儿不急。”


    小六子问:“咋不急?”


    吴生答非所问:“要不你先把春兰送回后罩房,让她往后就在春华院伺候着。”


    小六子警惕地朝书房瞄了一眼:“头儿知道后定会责怪的。”


    吴生拍着胸脯保证:“头儿若责怪下来,你就说是我的主意。”


    小六子疑惑地看了看他,似乎没想到他的胆儿会变得这么肥:“好吧,那我先将春兰送去后罩房。”说完转身离开了。


    书房内已没了动静。


    吴生往屋内瞟了两眼,正欲进屋去看看主子,但刚行至门口,却与正要出屋的主子差点撞上。


    他垂首唤了声“头儿”。


    谢无痕没应声,径直出了屋子。


    屋外天色阴沉、冷风呼啸,俨然快要入冬了。


    但他仍是一袭薄薄的劲装,面色冷肃,似比这冷风还要冷。


    吴生跟在主子身后,不知他究竟要去往何处。


    他已有许久没睡过一个好觉,没吃过一顿好饭了,他担心他。


    主仆二人穿过府中的甬道,穿过曲折的游廊,来到了望乡阁的顶楼,抬眸远眺,大半个京城尽收眼底。


    一阵冷风袭来,吹得阁楼的门窗“吱吱”作响。


    吹得吴生“呼呼”直冒冷气。


    他就不明白了,主子咋就不冷呢?


    谢无痕始终不发一言,在阁楼上停留了半晌后,转身下楼。


    他似漫无目的,又似心有所想,最后他再次回到了书房,走进了密室。


    吴生也跟了进去,并快一步将李姝丽捆在了密室的圆柱上,再用沾湿的巾子给她擦净了脸孔。


    李姝丽几近崩溃,精神越来越颠狂。


    她看着面前的谢无痕,哈哈大笑了几声:“苏荷那个贱人当真是狠心啦,竟然还没回来。”


    又说:“莫非她已找了新的男人——莫非那个男人比少卿大人还要出色、还要俊美?”


    吴生厉喝一声:“你闭嘴。”


    李姝丽才不会闭嘴,她再次大笑起来,边笑边说:“少卿大人竟对一个不忠之女深情至此,当真是可怜啦。”


    谢无痕沉沉盯着她,之后不发一言转身离开。


    他回到书房后仍是不发一言,一张脸板得比石头还硬。


    吴生小心翼翼唤了声:“头儿?”


    又唤了声:“头儿?”


    他立于案前,垂眸盯着案面的朱漆,置于案上的双手缓缓握成拳,握得根根指节泛白。


    他沉声开口:“吩咐下去,调派所有人手全力缉拿苏荷,一旦发现她的踪迹,”他顿了顿,“无须回禀,就地处决!”


    吴生听得后背一冷:“处……处决?”


    这是要杀掉少夫人么?


    谢无痕咬了咬后牙槽,声音发哑:“没错,处决,杀无赦。”


    他说完突然“噗”的一声吐出一口血。


    吴生大唤一声“头儿”。


    谢无痕却丧失意识,满身疲惫地倒了下去……


    另一厢,身负重伤的方亦成游出清水河,忍痛用随身携带的纱布勉强包扎住伤口,继而以剑为拐逃出城,并在城外雇了辆驴车,日赶夜赶终于到达夫子山山脚。


    他捂着伤口在山上艰难攀爬,耗尽最后一丝力气爬到了融洞口,只唤了声“姑娘”,便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苏荷与张秀花急忙迎出来,二人合力将他抬到了洞内的床榻上。


    随即白今安也从另一边融洞赶过来,为他验看伤势,又几番诊治,大舒一口气:“虽是贯穿伤,却未伤及脏腑,性命无碍,调养些时日便可痊愈。”


    苏荷也舒了口气:“晚辈治伤的本事不及前辈,还请前辈多费心。”


    白今安答:“此事无须姑娘交代,老朽自会尽全力。”


    方亦成一连晕迷了三日,三日后才悠悠醒转过来。


    那时苏荷正在洞内整理药草,见他醒来,忙迎上来:“方公子可算是醒了,白前辈说了,醒了便无大碍了。”


    方亦成喘了口气,挪动身体想要坐起来。


    苏荷忙在床头给他放了个软枕,方便他靠着,又给他倒了盏茶水:“你昏迷了好几日,先饮些茶水清清嗓子。”


    待方亦成饮完茶水,她又说:“你定饿了吧,我去给你盛些山药粥过来。”说完转身欲走。


    方亦成却唤住她,“姑娘别忙,我不饿,待会儿再吃。”


    他面色苍白,声音也有些虚弱,但狭长的凤眼却清澈如故。


    苏荷只得坐回来,问他:“究竟发生了何事?何人伤了你?”


    方亦成坦然答:“少卿大人身手了得,我终不是他的对手。”


    苏荷有些反应不及,一时无法将他嘴中的“少卿大人”与她记忆里的谢无痕对应起来,“是他么,那……”她欲言又止。


    他接下话头:“少卿大人以春兰为饵诱你出现,我不得不将计就计试图借此救出春兰,只可惜失败了。”


    苏荷气息发颤,“你都受了这样重的伤,那春兰呢?”


    他答:“放心,春兰无事,我出城时听到路人说少卿大人放了那婢女一马。”


    苏荷松了口气:“那就好。”


    又说:“待我这边安顿好,定要早点将她接出来。”


    她说着仍是起身为他盛来小米粥,语气里暗藏歉意:“你此次乃是为我所累,届时我定让姑姑多付些银两给你。”


    他接过小米粥,却未立即吃,而是盯着那陶碗出神。


    片刻后才黯然出语:“难道在姑娘眼里……我们之间的关系只可用银两来换算?”


    她一顿:“难道不是吗?”


    他曾是赏金猎人,她每一次请他帮忙皆是钱货两清,这不是很正常吗?


    他抬眸看着她,即便在融洞幽暗的光线里,她仍是肤如凝脂、眉目如画,却也是全无杂念、一脸茫然。


    空气有一瞬的沉静。


    随即他难得地笑了笑:“是,姑娘在银钱方面向来不亏待人。”


    苏荷也笑了笑:“此乃行规,可不能让方公子白干活。”


    方亦成舀了一勺小米粥入嘴,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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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觉得今日这粥有些苦涩,他说:“即便姑娘想让我白干活,我定也会拒绝的。”


    苏荷开玩笑:“莫非也不看姑姑的几份薄面?”


    方亦成仍盯着陶碗,回得干脆:“不会。”


    苏荷叹了口气:“就知道你是这性子。”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


    方亦成性情木讷,聊着聊着就把天聊死了,好在碗里的小米粥都吃完了。


    苏荷正欲收拾碗勺,白今安匆匆进来:“大事不好了,姑娘须得赶紧收拾衣物搬去老朽孙儿那个融洞,那里会更安全。”


    苏荷不解:“为何?”


    白今安答:“老朽刚刚下山,看到山下来了许多官兵,说是要抓捕姑娘呢,还说要将姑娘就地诛杀。”


    苏荷心头一沉,“可是大理寺的官兵?”


    白今安摇头:“这个倒没细问,但听人说,是少卿大人派来的官兵。”


    苏荷顿住,久久不言。


    他果然来杀她了!


    明明是意料之中的事,真到此刻,她竟莫名有些心痛,莫名感觉到灰心。


    方亦成也出言提醒:“既然如此,姑娘还是赶紧搬过去吧。”


    苏荷压下心头情绪,道了声“好”。


    在苏荷收拾衣物准备动身时,在山中拾柴的张秀花也匆匆回洞。


    她自是知晓了山下情形,急得团团转:“隔壁那融洞当真就安全么?白今安的话当真可信么?”


    苏荷答:“姑姑放心,白今安暂时不会让咱们出事的。”


    张秀花哪能放心,叹了一声:“即便离开京城,咱们这日子仍是前有狼后有虎啊。”


    又说:“不行,我得与小姐一道搬过去,咱们须得多一双眼睛看着白今安,以防他又使出什么花招来。”


    苏荷笑了笑:“好,姑姑也一道搬过去。”


    她知道姑姑胆小,也知道姑姑是真关心她。


    两人前后脚去往另一边的融洞。


    那时白今安正等在融洞口,见张秀花跟来了,面色狐疑地打量了她几眼,却也并未多言,转身领着她们往洞内走。


    三人穿过狭长的石径,来到石门前。


    白今安扭动旁边的石柱,石门豁然打开,映入眼帘的便是白辰所居的融洞。


    眼下那白辰仍是一动不动,双眸紧闭,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白今安怜惜地看了孙儿一眼,开门见山:“老朽有一事想与姑娘商议商议。”说完还意味深长地瞥了眼张秀花,那意思自然是让她闪远点。


    张秀花这会儿倒是识趣,抱着一包衣物去了融洞另一边。


    苏荷微微一笑:“前辈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白今安坦言:“眼下外头风声紧,老朽甚是担心姑娘安危。”


    苏荷答:“前辈不是说这边的融洞安全么?”


    白今安叹了一声:“这世间哪有什么十拿九稳之事?”


    苏荷话里有话:“前辈这是担心晚辈遭遇不测,进而坏了前辈孙儿的大事?”


    “老朽筹谋近一年,可不想一切成空啊。”


    “但令孙不是还未醒来么?”


    白今安再次看了眼白辰:“没醒来也不是不能供血,只是难度稍微高一些。”他说着顿了顿:“要不,姑娘提前准备供血,如何?”


    反正这事儿躲不过去,早供血早解脱,苏荷倒无异议。


    她问:“不知这血如何取,又如何供?”


    白今安笑了笑:“姑娘放心,老朽自有法子。”


    苏荷看着白今安,总觉得他的笑里藏着几许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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