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苏荷赶往清水河南岸时,谢无痕也已安派好人手,正在昌隆酒楼对面的首饰铺里观望着四周的动静。
首饰铺老板乃是个半老徐娘,见这位少卿大人家世显赫且容貌不凡,免不得要上前巴结几句,“大人可是要给家中娘子买首饰?本店的款式不说是应有尽有,却也必定是京城独一份儿。”
又说:“大人看上了什么首饰尽管说,妾身必细细为大人介绍。”
谢无痕也摆出一副要买首饰的模样:“不劳烦老板亲自介绍了,若老板方便的话,能否给我单独一个包间,再将你们店中最流行的首饰拿出来,我自行挑选便可。”
老板笑得见牙不见眼:“自是方便,自是方便。”
不过片刻,老板便给谢无痕安排了一间靠街的包间,继而将店中所有昂贵的首饰齐齐搬出来,任谢无痕自行挑选。
他一边观望对面的动静,一边挑选首饰,倒还真的给苏荷挑选了一套银鎏金镶玉头面。
付款时那老板心花怒放,没想到这大黑天竟做成这么大一桩买卖,嘴上连连夸赞:“少卿大人当真是有眼光,这套头面戴出去,不说是城里那些贵妇,单说宫里的娘娘们怕是也要对少卿夫人侧目了,有此夫君,少卿夫人有福了。”
谢无痕虽知这老板嘴上抹了蜜,却也对她的说辞颇为受用,末了请求道:“本官今日还有公务要办,不知可否借用贵店的包间歇息片刻?”
老板立即点头:“自是无碍,大人尽管在此歇息。”说完还特意在包间内加了一盏烛火,这才转身出了屋。
谢无痕在包间内歇息了近一个时辰,对面的酒楼仍是无半点动静。
吴生进得屋来:“头儿,你说公主今夜是不是不来了?”
他答非所问:“酒楼内的情况如何?”
吴生回:“周平找了个与周元泽身形样貌相似之人,正冒名顶替在楼内大口饮酒呢。”
他略略蹙眉:“那周元泽本人呢?”
吴生不屑地撇了撇嘴:“以他那德性,估计这会儿也正在某处肆意快活呢。”
谢无痕闻言怔了怔,脑中蓦地灵光一闪,随即起身往屋外走。
吴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急忙跟上去,“头儿这是要去何处?”
谢无痕吩咐:“速速去周家盯住周元泽。”
吴生愈发疑惑:“那咱们……不盯这酒楼了?”
谢无痕回:“或许公主不会来了。”
吴生有些泄气,“费了这么大力气布置人手,就……这么算了?”
谢无痕边走边吩咐:“留几人守在这边,其余人去周家。”
吴生仍是不明白:“咱们不是要找公主么,为啥还要去周家?”
谢无痕对吴生的榆木脑袋简直无话可说,他没好气地回:“公主没入周平所设的陷井,必定会趁着今夜周家疏于防守之际对周元泽动手。”
吴生闻言大惊,转背去安顿人手。
此时周家。
周元泽在静雅苑四周转了一圈。
夜深人静,月朗星稀,四下里不见一个碍眼的人影,就连院中的几名侍卫也被抽走,只剩两名贴身小厮供他使唤。
周元泽心情大好,急忙进屋,唤小厮给他更衣。
小厮旺儿有些迟疑:“少爷这是……要出门么?”
周元泽得意地笑了笑:“没错,要出门。”
旺儿惶恐:“老爷交代过,少爷不可以出门的。”
周元泽伸起手指朝他“嘘”了一声:“小点声儿,别让昌平听到。”
昌平是院中另一名小厮,亦是周平放在儿子身边的眼线。
旺儿只得压低声音:“少爷究竟要去何处?”
周元泽邪性地笑了笑:“清水河南岸,一艘叫‘月坊’的花船。”
自他饮了吴家鹁鸽铺的鸽血汤,接连几日欲·火大动难以自持,虽府中也有供他泄火的成群妻妾,但他欲壑难填无法满足,心里犹如长出一只爪子在不停地抓挠。
所幸那吴秋堂颇为懂事,见他坐定不安心浮气躁,竟愿意私下帮他——竟为他约了船娘供他消遣。
今夜老爷子不在府中,府里兵丁也抽调得所剩无几,正是他出府寻乐子的好时机。
旺儿忧心忡忡:“昌平正在整理书房,很快就要过来了,届时他若没见着少爷,定会去老爷面前告状的。”
周元泽满不在乎,“待他过来,你便告诉他,本少爷想要睡觉,但屋外那些虫子吵得本少爷睡不着觉,故尔让他去外头捉虫子,捉一整夜。”
旺儿垂首应“是”。
不过片刻,昌平果然回来了,也果然被安排在屋外捉虫子了。
周元泽沾沾自喜,带着旺儿从后门出了府邸,并很快租了辆马车,直奔清水河南岸而去。
旺儿有些不安:“那清水河南岸很是偏僻,万一……遇上什么歹人,少爷当如何是好?”
周元泽仍是浑不在意:“想谋害本少爷的歹人正潜伏在昌隆酒楼呢,说不定早已落入父亲布下的罗网中。”他说着看了眼车外夜幕下的街巷,嘿嘿一笑:“放心,咱们现在安全得很。”
旺儿只得垂首,噤了声。
马车在暗夜里一路疾驰。
不到半个时辰,便到达清水河南岸。
南岸亦是南郊,一条马路直切过去,将偌大的荒地一分为二,一边是零星散落的民房,房中大多住着挑夫;另一边则是如白练般流淌的清水河,河岸光秃秃一片。
在光秃秃的岸边,则停着一艘名叫“月坊”的花船,船头与船尾皆挂着红彤彤的灯笼,船身上还挂着随风舒展的彩帆,看上去甚是张扬而喜庆。
周元泽喜欢这份张扬与喜庆。
那不就是为了迎接他而做出的准备么?
他神情亢奋,立即吩咐旺儿:“你在马车旁守着,我先上船了。”
旺儿拉住他的衣袖:“少爷,要不……小人与您一道上船吧?”
周元泽“嗤笑”一声:“怎么,你是嫌自己不够碍眼么?”
旺儿回:“小人不敢。”
“既然不敢,那就乖乖在外头待着。”周元泽说完抽出自己的衣袖,转身阔步走向花船,随即跳上船头,走了进去。
周元泽进船后首先看到的是一女子的背影。
那女子一袭轻纱、弱柳扶风,正坐于一桌菜肴前,提壶斟酒,那握住酒壶的玉手亦是白嫩细滑、精妙无双,不禁勾出周元泽的许多遐想。
他咽了咽口水,亢奋地唤了声“小娘子”。
小娘子并未转过身来,而是娇声软语:“周大人让奴家好等啊。”
周元泽亦是温声软语:“我这不是来了么,小娘子勿怪、勿怪。”
他说着扑上前去,从背后一把环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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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子的腰子。
小娘子并未躲开,而是回眸看他。
莹莹烛火下,小娘子肤如凝脂、面若芙蓉,好似从梦境深处走来的人儿,带着几许真,亦带着几许假。
周元泽有些恍惚,缓缓松开她,意味深长地打量她:“你是?”
他仿佛看到了当年杜家那个被他玷污的美人儿。
苏荷微微一笑,“周大人这话问得,奴家是船娘啊。”
周元泽面露警惕:“你,是船娘?”
苏荷答:“是啊,周大人这是怎么了?”
周元泽起身,后退了两步,仍在上上下下打量她。
苏荷也起身,坦然迎视他的目光。
他话里有话:“我看你是怡春楼里的花娘吧?”
他可是记得那日在怡春楼给他下毒的花娘的样貌。
苏荷反问:“是花娘如何?是船娘又如何?”
周元泽面色骤冷,随即朝四周察看了几眼,确认这船中只她一人后,眸中露出几许狠戾,“或者,小娘子并非花娘,亦非船娘,而是大理寺少卿谢无痕的妻子?”
苏荷再次笑了笑,笑得肆意,“既然奴家是少卿大人的妻子,那奴家为何还要夜会周大人呢?”
周元泽兀地上前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那脖子纤细修长,他只需稍一用力,便可让她一命归西。
但他没用力,他实在怀念她这张脸,实在有些舍不得啊,既然这船上仅他们二人,他便有的是时间与她慢慢“厮磨”。
周元泽冷声逼问:“你究竟是何人?”
苏荷并未挣扎。
她知道他并不会取她性命,毕竟他是怀着色心而来。
她看着他,眸中露出几许妩媚:“要不,奴家与周大人边饮边聊,可好?”
周元泽冷笑:“酒里有毒吧?”
苏荷答:“奴家可自行先饮。”
“本官不信你。”
“奴家不过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并不能将周大人如何,周大人这般掐住奴家,奴家心中纵有千言也无力吐露啊。”
周元泽这才松开了她,继而拂了拂衣袖,坐到了案桌另一边,与她面对面:“说吧,你究竟是何来历,为何屡屡与本官过不去?”
苏荷也坐到了桌旁,端起酒盏将酒水一口饮尽,随即将酒盏翻过来,朝周元泽晃了晃:“周大人可看清楚了,酒水无毒。”
周元泽轻笑:“经过小娘子之手的饮食,不管有毒无毒,本官皆不会碰,你且废话少说,切入正题吧。”
苏荷放下酒盏,果然正色了几分:“周大人表面看上去荒淫无度,实际却是外强中干吧?”
周元泽蹙眉:“你此话何意?”
苏荷语带嘲讽:“周大人肾亏,在床第间应该常常不举吧?”
这话太伤自尊,周元泽气得兀地起身,握紧拳:“你敢再说一次?”
苏荷却不为所动,语气不疾不徐:“再说一次又何妨,周大人纵欲多年,身子早已被掏空,故尔患上痿症,故尔需要不停寻找新的女子来刺激自己,是或不是?”
周元泽已气得满脸胀红、额角青筋爆起:“我现在便取了你这个贱人的性命。”
他说完挥拳就朝苏荷扑过来,只是那拳头还未触到苏荷丝毫,他便双腿一软兀地倒了下去,连带着桌上的碗箸也被他扫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