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的镯子……”
沈绒还没说完,宁儿立马用手护住镯子,警惕得像只炸了毛的猫,呈现出一幅戒备的姿态。
见此情景,剩下的话顿时被沈绒咽回肚子里。
若她是遭人追杀逃难来的,那么那只镯子里一定有什么不可示人的秘密。沈绒十分确定,上一世自己深居简出,那么这人定是在西洲见过的。
发生在西洲的事?
沈绒一惊,莫非她与外祖家有什么关系吗?
没过几日,沈樱与庆王大婚。
沈绒手中捧着送给沈樱的添妆,迈进竹水院,便见到了满院的红,处处张贴着囍字。
但除去这些,一眼扫下来,便让人不禁感叹这场大婚着实是有些寒碜。
沈绒眼睫低垂,并不觉得意外。无论是庆王送来的彩礼,还是前些日子打听到的庆王府的布置,都与上一世并无二样。
庆王自诩清廉,所以沈绒上一世的婚自然也是寒酸至极,比起沈樱也好不到哪儿去。
“谁知她这般不安廉耻的。”沈绵的声音由远及近,一如往常的尖酸刻薄,“咱们沈府的脸都叫她丢尽了,日后,我们还怎么能相看上好人家啊。”
沈绒抬头一瞧,是沈潇与沈绵并肩从拐角处过来。
淮安的规矩,新娘子出嫁,好友与姐妹要为她添妆,沈樱没有好友,便只余她们这些姐妹了。
沈潇略施粉黛的脸遮在扇后轻笑,“五妹妹可别这么说,大姐姐与庆王殿下那是两情相悦。”
事情为何会发展到今日这般地步,沈绵心中最清楚,两情相悦这种讲给外人听的说辞落在她耳中,宛若笑话,逗得她忍不住哈哈大笑。
沈绒听得忍无可忍,抛开沈樱是否有意不告知自己酒中有药之事不谈,沈绵与戚笛一开始要害的人是自己,这口恶气,她还没出呢。
一直跟在沈绒身后的星璇手中蓦地多了一个精美的盒,“欸”了一声,便抬头看到沈绒挺直腰板,气冲冲地走过去,紧接着抬起手,不带任何预兆的一巴掌就这样精准地落在了沈绵的右脸上。
清脆的一声,惊起了晨时落在屋檐上的鸟。
沈绒这一巴掌用的力不小,打完后手心也紧跟着传来了酥麻的感觉。
沈绵被打的有些懵,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小脸上呈现一个清晰的巴掌印,唇角流下了一小道红血丝。
“沈绒!”沈绵回过神来表情变得狰狞,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抬手便要打回去,“你个贱人!你凭什么打我!”
沈绒年少时在西洲同姜临煜学过武功,在沈绵伸手过来的瞬间,轻而易举便握住了她的手腕。
沈潇吓得后退一步,躲在了丫鬟的身后。
沈绒面无表情,似乎也并未被沈绵的话激怒。然而下一秒,又一巴掌将沈绵打得头晕目眩,跌倒在了地上。
事情发生得突然,沈潇吓得捂住了嘴,手中的扇子随之落了地,看着倒在地上被打的说不出话的沈绵,吞吞吐吐道:“二……二姐姐,你…”
沈绒生起气来脸上也不会有特殊的表情,依旧淡淡的。但沈潇一说话,沈绒立马又迸出怒气,锋利的眼神递了过去。
沈潇马上噤了声,不再多管闲事,生怕下一个挨打的就是自己。
沈绵倒在地上梨花带雨地落泪,身边的侍女们看沈绒的样子也无人敢上前搀扶。
沈绒几步走向前,缓缓蹲下身子,捏住她小巧的下巴,逼得她不得不闪身仰头看自己。
“沈绵。”沈绒声音凉得像冬日未融化的雪,嫌弃得好像在看什么脏东西,“疼啊?疼就对了,疼才能记住教训。”
沈绵瞪大眼睛,强咽下口中的血腥,不服气道:“你!凭什么打我!”
“凭什么?”沈绒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一般,表情越发耐人寻味,好笑道:“第一巴掌,打的是你毫无礼数,庆王殿下再如何也是天潢贵胄,你竟敢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如此嘲弄,当真是不知死活。”
“至于这第二巴掌,打的便是你目无尊长,我与大姐姐皆是你的姐姐,你竟敢当众讥讽辱骂,传出去,是要让外头编排咱们沈府教女无方吗?我作为你的姐姐,自然是要替你母亲,好好教教你规矩。”
说完,沈绒用力,将沈绵的下巴甩开。
外面的动静不小,沈樱也扯下红盖头,走到窗边听了个热闹。
静潭解气道:“今日五小姐那般凌辱小姐,怕也没想到会被二小姐教训吧。”
方才沈绵过来时,又是说这婚事寒酸,又是暗指沈樱与旁人暗通款曲,总之没说几句好话,沈樱还得笑脸相迎。
“她又不是第一日这般了。”沈樱关上窗子,“我又不是尚书大人那位知书达理,倾国倾城的嫡长女,她自然要使了劲地欺辱我,才能换来她心里被沈绒压抑的那一点点的痛快吧。”
沈樱坐回梳妆台前,看着自己喜服上绣的那只仰天的凤凰,才终于有了那么一丝一毫的喜悦。
只有皇室子弟的正妻才能着凤冠霞帔出嫁,自己终有一样东西可以比得上沈绒了。
敲门声响了几声,静潭道:“应当是二小姐。”
“去开门吧。”沈樱抹完口脂,走到桌前坐下,拿起茶壶为沈绒倒了杯茶,低声喃喃:“二妹妹,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你倒茶。”
往后,自己便是庆王妃,与沈绒的身份云泥之别了。
沈绒进来时,看到沈樱那好似无事发生的笑晃了眼。那件事发生以后,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沈樱。
“站在那儿做什么?”沈樱笑道:“过来坐。”
沈绒低头瞧了瞧自己精心备下的礼,走到了沈樱的对面,将东西推给她,“给,姐姐别嫌弃。”
沈樱扫了一眼,“二妹妹准备的礼物,定会是最合我心意的。”
“姐姐喜欢就好。”沈绒绞着手指,双目明亮,“姐姐今日,很美。”
沈樱闻言勾了勾唇,“妹妹过奖了,来日妹妹出嫁时,定然会是淮安城内最美的新娘子。”
许久不见,二人的气氛变得格外客气,甚至透露着诡异。
沈绒一时之间难以适应,坐立难安。
但沈绒这个人,除去上一世不得已的出嫁外,一向是不愿在任何事上委屈自己,今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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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也算是自己尽了做妹妹的最后一丝心意。
“姐姐今日想来忙得很,绒儿便不打扰姐姐了。”没等沈樱说话,沈绒便起身,走到门口时又不忍地顿了下脚步,“日后,若是姐姐有事相求,便回来找我,绒儿定当竭尽全力。”
说罢,沈绒提着裙子,潇洒地离去了。
在沈绒身后,沈樱半张着唇瓣,直到脚步声彻底听不见后才慢慢合上。
静潭为沈樱打开盒子,里面安静地躺着一支樱花步摇,珠翠相交,做工精美。
沈樱取出步摇,轻轻晃了晃。
清脆悦耳的碰撞声像极了年少时沈绒刚从西洲回来,自己赠予她的那只风铃。
其实方才,她看着沈绒离去的背影,心中亦是狠狠一颤,她想要叫住沈绒。
她知道庆王并非良人,也远不止表面看起来对沈绒只是简单的爱慕。可她无法控制,她一定要代替沈绒成为庆王妃。只有这样,她的心里才会好受一些。
从前,沈绵常常在背地里说抢沈绒的东西会有极大的成就感,沈樱如今一试,才觉得此言的确不假。
沈绒出来后,本想直接返回流霜院,不料中途碰到了沈澪。
“听闻你将五妹妹给打了。”沈澪吃惊道。
沈绒从前也只是不好相处,正儿八经对自家姐妹动手,这还是沈澪头一遭听到。
“嗯。”沈绒不做过多的解释,“这么快,就传得满院皆知了?”
“是啊,她正在大伯母那儿哭呢。”沈澪忧心道:“姐姐,你的手如何了?我瞧她那嘴角都破了,你的手必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吧。”
掌心还隐隐传来烫感,沈绒没在意,“无事,你给我的药还有,我回去上药便是。”
“对了。”沈绒停下脚步,侧着身子看向沈澪,“澪儿,你知不知道一种药,可以解情蛊之毒。”
“情蛊?”沈澪怔了怔,浅色的瞳孔放大些许,难以启齿道:“姐姐,你…”
这大抵是沈绒做过最不知轻重的事。
外祖一家尚在时,沈绒在舅舅的书房内看到了一味名曰情蛊的毒。被下入子蛊的人,一生都要听从于母蛊的吩咐,不然,便会全身撕裂,七窍流血而亡。
而那时的沈绒,一心忧虑自己有一日离开西洲后,那个唤作阿煜的少年会忘记自己,所以,她悄悄将毒下在了点心中喂他吃下。
原是打算一辈子困住姜临煜,没曾想到今日,被困住的反倒是自己。
沈澪见她不语,又喊了一声:“姐姐?”
沈绒这才从那些乱七八糟的记忆中抽身,却又不好直言原因,胡扯道:“穆家的公子,你知道的吧?”
沈澪点点头,认真听她讲。
“前些日子出门回来,便魂不守舍的,我猜想,会不会是叫什么人下了蛊。所以,特地问问你。”
沈澪被忽悠得深信不疑,不免有些心疼这位穆公子。那样为人豪迈洒脱,风度翩翩的男儿,若真是被下了蛊毒,那可真是家门不幸了。
沈澪没细问,答应帮沈绒留意一下。二人淡笑着离开,却不曾想沈潇去而又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