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连廊,沈绒踱着步子,轻手轻脚的将袖子里藏着的纸条放在约定好的树洞里。
夜里的风冷得令人有些不适,沈绒裹了裹身上的披风。正准备转身回去看看屋子里到底有谁在时,便被一人握住了手腕,不容拒绝的被拽到了树后,连喊都没来得及喊出口,就被捂住了嘴。
少年居高临下的挑眉看她,眼神半眯,在黑夜里妖冶欲滴。
对上她探究的目光,姜临煜胸腔漫出几声笑,伸出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指,放在她的眼前得意洋洋的打了个响指,语气懒懒道:“沈二姑娘在看什么,不认识本王了?”
沈绒怎么也没想到姜临煜会出现在这里,当即蹙眉道:“殿下真是个闲人,大半夜的,跑到这寺庙里来乘凉是吗?”
姜临煜低下头,声音染笑:“你管我呢?”
“懒得管你。”沈绒扔下一句话,正要转身而去,便又被姜临煜一把拉进怀里。
“大半夜的,沈二姑娘就这么忍心把本王一个柔弱无力的人,扔在这里?”姜临煜沙哑着声音问她,眸色变得幽深。
柔弱无力?沈绒白了他一眼,就差没笑出声来了。
一个在北疆打了三年仗的人,居然会用柔弱无力来形容自己。
沈绒挣扎着推了他一把,结果却是纹丝不动,抬头注视着少年锋利的下颌线,“夜黑风高的,殿下小心污了自己的名声。”
“本王只是在与沈二姑娘聊聊天而已。”姜临煜低头,对上那双晶亮的眸子,喉结滚了滚,缓缓启唇:“沈二姑娘放宽心,你想离本王远一点本王知道,所以不会有人看到的。”
沈绒微微歪头,好似在说既然知道还不离我远一点。
只可惜,姜临煜骨子里就是叛逆的种,偏生就爱和人唱反调。
姜临煜唇角的弧度轻蔑,“你别这么看着本王。”
“殿下先放开我。”
“你记着回去干什么?”姜临煜轻轻挑眉一笑,“和哪家的公子幽会?”
“殿下不如去当个说书的吧,编故事的能力真是一绝。”沈绒垂眸,黑长的睫毛微颤,讥讽道:“不过是深更半夜,你我男女二人授受不亲,这样做实在不合规矩。”
“规矩?”姜临煜仔细揣摩起了这句话,忽然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合不合规矩还不是沈二姑娘你一句话的事?”
沈绒听不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只觉得这个人真是越长大脸皮越厚了。
“那殿下到底要做什么才肯放过臣女。”沈绒略带嗔怒地瞪了他一眼。
闻言,姜临煜忽然低声一笑,又不讲话了,似乎真的是在思考沈绒的问题。
月色风霜,沈绒不经意的抬眸,对视的瞬间,姜临煜原本平静的眼眸闪了一闪,一双多情的桃花眸溢出了几分柔情。
沈绒看的心脏漏跳了半拍,忙低下头去,抑制住自己错乱的情绪。
黑夜里,少年的轻笑声慵懒倦怠,姜临煜垂眸,深邃的眼睛正对着她,低声浅笑道:“亲我。”
时间仿佛定格在此刻,沈绒不可思议的抬头,眼神里情绪复杂。
“你亲本王一口,本王放你走。”
姜临煜静静的凝视着她,一贯放浪无情的眼底,竟也颇为罕见的染起了一丝温柔。
沈绒双眸清浅,敛在纤长的睫毛下,像是春日里寂静澄澈的水面,只轻轻眨一下便可荡漾出水波。
两人的距离很近,只需要微微一抬便可双唇相贴。
沈绒抵在对方胸膛处的手不自觉的收紧,内心翻涌出巨大的情感浪涛,不是嫌恶,而是心痛。
无人言语,氛围却毫无征兆的暧昧了起来,沈绒盯着眼前少年俊美如画的脸,微微抬头,十指攥紧了少年胸前的衣襟。
微风轻抚他们的肌肤,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触感。在姜临煜略带吃惊的目光中,二人呼吸相交,冰凉的唇瓣贴在一起。
一瞬间,天旋地转。
多年的思念一朝被点燃,姜临煜眸中闪烁的情愫如暴风雨一般来的让人猝不及防。他垂首轻轻含住了少女柔软的粉唇,单手托着她的下颚,霸道的撬开贝齿,轻轻的吮吸。
沈绒面色泛红,被迫随着他的引导回应着这个粘腻的吻。少年身上熟悉的香气充斥在鼻息,一呼一吸皆是他。
不知过了多久,连廊外的草丛中传来动静。沈绒一惊,唇齿不自觉的闭合,用力一把推开了姜临煜的身躯。
姜临煜毫无准备,踉跄的后退了一步,偏头看向草丛中惹人心烦的飞鸟,眼神阴鸷。
借着月光,沈绒清楚的看到了姜临煜唇边那一抹鲜艳的红,午夜玫瑰,血腥诱人。
似乎是感受到了嘴唇上传来的痛意,姜临煜蹙眉抬手,食指抹去那抹艳红,发出一声低哑的笑声。
“沈二姑娘还真是。”姜临煜顿了顿,将指节伸到沈绒面前晃了晃,“真是别具一格。”
沈绒被吻的双腿发软,靠在树上,越过他的手指看他。
那祸水般的一张脸上几乎没有任何笑意,而是一种异样的宁静,张口闭口间语调清冷:“姜临煜,我们两清了。”
也不知为何,话音刚落,沈绒的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巨大的轰鸣,好像有什么东西神不知鬼不觉的破碎了。
闻言,姜临煜的笑意一点点的敛起,身体麻木,他那双幽暗冷沉的眸底,烧得热烈的一团火焰渐渐熄灭。
沈绒看着他,忽然很想哭,不得已偏过脸去。
二人谁都没有说话,就这样过了半晌,沈绒缓过情绪,面无表情的开口:“我走了。”
“等等。”姜临煜伸手,握住了沈绒纤细的手腕。
沈绒侧过身,目光在他的手背上淡淡一瞥。
姜临煜仿佛才意识到男女授受不亲一样,松开了沈绒的手,开口道:“我送你。”
“不必了。”沈绒下意识便要推辞。
“走吧。”姜临煜权当听不见。
黑漆漆的夜,一缕冷淡的月光洒在了连廊上的一男一女的的身上。二人一前一后,并不言语。
拐入最后一处走廊,夜色里竟不由分说的飘来了一声声怪异的动静,听起来像是男女欢爱的欢愉声。
沈绒步子一顿,眼神直直盯着最末尾的那间房,这整条走廊的房间,她今日下午观察过了,除了她无人居住,都是堆放杂物用的。
到底是未出阁的女儿家,这般羞耻的声音让沈绒顿时红了耳根,尤其是此刻身后还站了个放浪不羁的男人。
姜临煜往前走了两步,脸上的表情淡淡的,似乎是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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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意外。
“说了不让你回来。”
“殿下好手段。”沈绒的声音听不出是什么意思。
姜临煜薄唇抿起,“若非本王,房间里的人便该是你了。”
“殿下。”沈绒转过身,声音里透着一股古井不波的平静,“我不是傻子,今日就算不是你,我也照样能躲过去。”
只是有一点,沈绒没说,她出来了,那里面的女子是谁?
想到这里,沈绒侧过身子看向姜临煜,蹙眉道:“里面的姑娘……”
“她不无辜。”姜临煜云淡风轻的开口,面上是十分轻蔑的笑,“本王与她之间的账,早该算清了,沈二姑娘,不必把自己想的这般重要。”
沈绒撇了他一眼,“殿下多虑了,臣女不是那般自恋之人。”
本就是幽深僻静的夜,屋内二人的动作不算轻,再加之这本就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所以,不远处很快就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
听到动静,沈绒推开了右手一侧的房门,她记得,这里应该是间堆放杂物的柴房。
刚进入房间,门口便又挤进来了另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
这个时候还能有谁,沈绒不能不管他,这个时候不让他进来,自己也要跟着受牵连。
关上房门的下一刻,杂乱的脚步声便迈入了他们面前的这条走廊。
“这深更半夜的,是谁这般不知廉耻,在佛寺里都敢胡来!”
女子倦怠的声音传来,沈绒记得这个人,她是右相樊苍术的妻子李氏,看似待人颇为亲热,实则可是个处处尖酸刻薄的妇人。
而她,就住在后面那条走廊最左侧的房间里,直直的对着自己那间房。
“是谁啊?”
沈绒看的认真,耳后突然传出一个男人的动静,她当即便吓得惊呼。
姜临煜眼疾手快,捂住了沈绒的嘴。恰好此时,樊夫人从他们的门前走过。
沈绒被吓得呼吸加快,愤恨的看了一眼始作俑者。
姜临煜觉得有趣,唇瓣贴近沈绒的耳垂,低缓道:“沈二姑娘小点动静,被人看到,你我二人可就说不清楚了。”
沈绒扒拉开他的手,白了他一眼,继续将耳朵贴近门,想要知道那屋子里的一男一女都是谁。
随着重重的一声推门声,几声女子的尖叫声划破了黑夜,将睡梦中的荣恩寺彻底唤醒。
“别听了。”姜临煜又贴了上来,不再是撩拨的声音,反而带了些大仇得报的快感,“那是丽妃的女儿,长阳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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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妃踉踉跄跄的跑到沈绒的房间时,连头上的发饰都未曾簪好,披头散发,只着急忙慌的披了一件斗篷便跑了过来。
香云过来禀报时,她只觉得天都要塌了,巨大的痛苦在她的胸腔里横冲直撞,什么都顾不得。
樊夫人就坐在屋里的软榻上,而受辱的长阳公主姜雅此刻裹着被子,衣衫尽乱。一头乌黑的长发被汗水打湿,凌乱的散在额前,神色惶恐不安,铺天盖地的痛苦将她整个人包裹。
而那位只穿了一件外衫的男人,则是面露得意之色,跪在地上诡异的笑着。
空气中飘荡靡乱的气息,房间内一片狼藉,可想而知方才是经历了一场多么混乱的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