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烟醒来时在长乐宫,静贵妃在一旁陪着她。
“醒啦?”她温柔地问道。
萧玉烟看到她笑了笑,“许久不见娘娘,可还好?”
静贵妃点点头,“一切都好。”
她坐了起来,四下张望,“我怎么在宫里?小桃,今儿是几了?”
小桃仔细观察了她的脸色,小心翼翼的回道:“十二了,主子。”
“十二了啊……”她喃喃道,“哥还没回来吗?”
众人皆是一愣。
萧玉烟自顾自地下了床朝外走去,“我今日再去城门等等看,实在不行就上北漠找人去。”
她脚步不停,小桃哭着抱住她,“主子……”
“你哭什……”
萧玉烟愣在了原地,这会儿才感觉胃里灼烧的厉害,昨日的记忆也像千军万马一般踏入脑海,踏的脑袋生疼。
小桃抹了把眼泪,道:“主子您现在先不要出去,小心被误伤。”
“误伤?外头怎么了?”
小桃转而说道:“您先不要去便是,外头还有公子在呢。”
萧玉烟平静地看着她,“外头出事了对不对?和哥哥有关?”
静贵妃道:“你一整日都没有吃东西,先喝点粥暖暖胃。”
萧玉烟挣开了小桃,不顾宫人的阻拦一路狂奔到将军府。
周围围满了人,林云舟和褚岚几乎要将嗓子喊破也无人理会,周围充斥着咒骂声,不少人将烂菜叶和臭鸡蛋朝门上丢去,两人被殃及弄得浑身脏腥。
萧玉烟一边扒开人群一边喊道:“住手!住手——”她拦在了大门前。
百姓有人认得她,停了手。
她常年行善不少人承过她的恩,于是劝道:“郡主趁早搬离这里,和那个莽夫断了关系,省得惹的一身腥。”
“是啊,是啊。”
萧玉烟难以置信地看着人群,“我哥为国战死,何来的莽夫一说!”
人群有人“啐”了一口,“为国?因为他胡乱指挥害死了数万将士,死了活该!”
林云舟陡然变了脸色,一拳招呼在那人脸上,他赤着眼,“你说谁死了活该?!”
萧玉烟满腔怒火,“没有证据的事你们凭什么乱说?!”
一个老妇被人搀扶着脸上都是泪水,“乱说?郡主平日乐善好施没错,可不能这么不讲理!我们祖孙二人相依为命,好不容易将他拉扯大了,却落了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我儿也是!呜呜呜——”
不少人跟着哭喊着,林云舟吼道:“难道萧钺安安然无恙地回来了吗?!顾清丞说有人假传军令你们不信说没有证据,为什么偏偏信了萧钺安莽进这种屁话,难道这就有证据了吗?!”
人群突然安静,萧玉烟努力不让泪水落下,她说道:“此事我定会调查清楚,给大家一个交代,牺牲将士的家属我都会尽力补偿,请你们给我一点时间。”
人群中突然有人大声喊道:“都是一个爹生的,给她哥找借口呢,害死人不承认,天打雷劈!”
众人的情绪再次被牵动,不知是谁先动的手,一个鸡蛋狠狠砸到了萧玉烟的额头上,蛋液滑落糊住了她的双眼,眼泪也顺着掉了下来。
林云舟一把护住她,“谁扔的?!是不是你!”
她哽咽道;“我没有找借口,如果此事当真是哥哥的错,我愿以死谢罪。”
一个大婶有些于心不忍,“再怎么说这事都和郡主没关系啊。”
人群中又有声音喝道:“怎么没关系?她不是萧钺安的亲妹子?没沾过他的光?”
有人附和道:“就是啊!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就不同当了?”
陆菁赶了过来,此事涉及上万人的性命,来将军府门口叫骂的不少是那些将士的亲人,她不好带人强行将人赶走,混在人群中伺机而动。
听到有人那般说她也吼了一嗓子,“郡主散财时我看你跑的最快,你没沾过郡主的光?”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面色涨红,众人都盯着他看,立马灰溜溜地走了。
萧玉烟用巾帕擦净了眼睛,再次说道:“将士们不会白死,作恶之人必会被严惩,我萧玉烟说到做到。”
辰王府,幕僚说道:“这银子当真是万能的,萧玉烟拿出的银子都是萧承瑾从王爷那儿抢的,功劳竟成了他们的!”
刘也也在,闻言道:“没人再追究了?”
幕僚说道:“这就不知道了,总之火气下去了大半。”
刘也对辰王说道:“王爷,赏赐还没下来,若是百姓不再记恨萧钺安,那属下的功劳恐怕会被掩去大半。”
辰王嗤笑一声,“拿着萧钺安斩下的人头去邀功,你也当真是不害臊。”
刘也面上没有丝毫的难堪,“若非如此,怎能在朝中当王爷最有用的狗?”
辰王哈哈大笑,“办法有的是,把萧玉烟的名声也一起搞臭便是。”
刘也眼珠转了转,道:“可裴子喻定会护着她,裴家若不想自家名声跟着变臭也会帮忙维护。”
辰王睨了他一眼,“裴子喻动不得,收起你的小心思。”
刘也低顺着眉眼,“不敢,只需要裴子喻消失一段时间。”
有幕僚反对,“消失一段时间又如何?只要他回来了必定会将人八抬大轿娶回来。”
刘也不慌不忙道:“萧玉烟嫁了人他还会强抢不成?”
萧旭一脸嫌弃道:“你当上了大将军还需要愁美人吗,非要娶萧玉烟作甚?不管是将她弄走还是弄死,肯定比留在身边强。”
辰王也不同意刘也将人娶了,“萧玉烟留在奉京始终是个隐患,让钦天监上奏。”
萧玉烟暂时住在了宫里,她一边派人去金陵打探消息,一边竭尽所能收集所有能证明萧钺安清白的线索,不敢让自己有分毫闲暇,确保自己一闭眼就能入睡,一睁眼再次重复每日的行为。
今日是中秋,她收到了裴子喻寄回来的信,前几日的信还未得空翻看,今日打算一并回了。
正铺平了纸张,小桃走了进来,轻声道:“主子,似乎是世子寄回来的东西,我从将军府取回来的。”
她将东西放到了桌案上,转身关上了门。
萧玉烟静了好一会儿,打开了包裹,里面是一把梳子,还有一封祝贺新婚的信件。
泪水打湿了刚拿出来的纸张,从无声哭泣变成嚎啕大哭。
小桃在门外忍不住跟着落泪。
今日中秋,数万将士惨死外加皇帝丧子,原本筹备用来庆功的中秋宴被取消了,裴家自己在家设了家宴。
裴老爷看着满桌子的饭菜长叹了口气,忽而发觉周遭安静的过分,招呼道:“都吃啊,别看着老夫,老夫是年纪大了,胃口不好。”
席间大家默契地没有提最近发生的事,裴明渊开口暖场道:“都中秋了子喻何时回来?”
定远侯说道:“原本这几日就该到家的,只是先前去金陵探望了故人,所以耽搁了几日,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提到金陵,大家都默契地略过了这个话题,裴老爷再次叹了口气,“成婚需要的东西已经筹办的差不多了吧?”
定远侯道:“是,只等着人回来了。”
裴老爷点点头,“让他抓紧回来,别耽搁了婚期。”
第二日早朝,钦天监有人启奏,“臣夜观天象,发现紫微星隐隐有被冲撞的迹象,那冲撞的客星直指长乐宫。”
此言一出大臣都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父兄都已不在,这辰王竟是还要将这孤女逼上绝路。
除了萧承瑾的旧部愤怒地看向辰王外,不少人也于心不忍地窃窃私语,定远侯紧锁着眉头。
皇帝自然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气笑了,看向辰王,“烟儿现在孤家寡人一个,又是个女儿家,你们想让她上哪儿去?”
辰王垂着眼并未打算改变主意。
润王忍不住说道:“婚期将近,烟儿不日就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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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差这几日。”
“皇兄此言差矣,”辰王瞥向定远侯,“若在这期间出了什么差池皇兄可担当得起?”
辰王党适时发话,“这永安郡主一出世林相便撒手人寰,如今父兄也接连出事,可偏偏她安然无恙,甚至能起死回生,很难不让人疑心是吸了周围人的气运。”
皇帝不说话了。
见他有所松动,辰王一党趁热打铁说道:“眼下百姓对萧钺安多有怨言,连带着郡主也受牵连,郡主身子骨弱,哪里受得了这等刺激。”
定远侯开口道:“皇上,犬子已在返京途中,臣以为不如干脆提前婚期,再将犬子另调他地,岂非两全其美?”
裴明渊气得直喘粗气,毁儿子前途的老子当真是头一遭见!
皇帝觉得这的确是个好办法,点了点头,“依你之言。”
定远侯下了朝就和夫人商量,“辰王想将郡主送走,可山高路远的,难保郡主不会出点意外。”
定远侯夫人讶然,“何至于赶尽杀绝?子喻何时回来?这婚事得抓紧办。”
“我也是这样想的,皇上同意了婚事提前办,只是……”
“只是什么?”
定远侯叹了口气,“钦天监说郡主会冲撞皇上,朝中更有人说郡主天煞孤星,皇上忌讳,所以我擅作主张请奏将子喻调离京城,平步青云怕是暂时无法实现了。”
定远侯夫人摇了摇头,“子喻自己也会这样选,我再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
几日后,裴子喻本该到的日子却迟迟没有动静。
今日该是裴子喻寄信的日子,可直到傍晚萧玉烟都没有收到信,她恐出了事,忙出宫去了侯府。
裴玄也在侯府,看样子打算出远门。
定远侯夫人见萧玉烟来硬扯了个微笑,“郡主来了,今日有新茶,可要尝尝?”
萧玉烟一进门就知道不对,红着眼睛问道:“夫人,裴子喻也因为我出了事吗?”
“哎呀,别瞎说!”定远侯夫人抚着她的肩膀,“说是去金陵看望故人,定是耽搁了,我让玄儿去催他,没事的。”
她拿着帕子擦掉了萧玉烟的泪珠,“那帮人乱说,别信他们,郡主一看就有福气。”
裴玄看了萧玉烟一眼,道:“沐小姐不在,云阳一个人在公主府,郡主若是想找人说话可以去。”
他昼夜不停地赶往金陵,有人的确见过这位美貌郎君,但具体去了哪里就不清楚了,还有人说他在城外见到了,往皇城的方向去了。
裴玄看向那人指的方向,正是他一路来的方向,并不见裴子喻。
他道谢后又去了金安。
金安的官员一脸诧异,说裴子喻离开金安至少有半月了,怎么说也该到奉京了。
裴玄顿感不妙,写信让人快马加鞭送去侯府,侯府来信说裴子喻依旧没有回来。
他忙在两地都贴了寻人启事,以防万一,回奉京途中可能经过的地方也都张贴了告示,发现线索者有重谢。
定远侯担心自己一离开奉京辰王就让人强行将萧玉烟送走,只好拜托了裴玄来寻人,可一连半月都不见踪影,他有官职在身不得不返程。
在金陵的最后一晚,他在客栈听到附近的客人窃窃私语。
“陈家附近是不是风水不好?林家竟是也起了火,一夜之间所有人都不见了,这都多久了也没下落。”
“你别说了,你看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裴玄心里着急裴子喻,并未多听,只盼着自己回去能见到一个全须全尾的弟弟。
裴子喻失踪了。
皇帝这下彻底慌了,急召钦天监问该将萧玉烟送去何处。
“郡主先前突然起死回生这才导致天有异象,更导致发生了之后这一系列的事情,臣以为不如将郡主送去莲舍修身养性,去去晦气。”
“就这么办。”皇帝思来想去离的最远的四儿子那里似乎有个知名的尼姑庵,“送到老四那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