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太子殿下?”班若吾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绕着柒夜转了好几圈,感慨着,“与太子殿下长得当真是一模一样。”
可明明当年太子殿已经死了啊,他们亲眼所见,现在又冒出来一个和太子殿下长得一模一样的傀儡人,那当年他们所见到的太子遗体莫不是假的?
“还是有些不对……”班若吾仔细地盯着柒夜的脸看,“太子殿下比谢公子您还要年长三岁,他若真活着,今年也该三十了,如何还是二十出头的年轻长相呢?”
他又看了一眼无言,便连当年冠绝上京的谢三郎,岁月无情,剥开了少年时的意气风发,镌刻下成熟稳重的痕迹。
那比谢三郎更为年长三岁的太子殿下,而今也不该是还带着几分少年意气的面容,这着实令人吃惊。
无言这些日子也不是只放任裴雁回和柒夜日日待在一处,什么也不管,“我们初次见到他时,他比如今看上去要更年长一些,只是过了小半月,他好似也变年轻了一些……”
沈星河一听这话,来了精神,也仔细打量起了柒夜,“还真的有些不一样了,怪不得这些时日,我总觉着哪里不对劲,我还以为是错觉。”
初见柒夜时,被他的模样震惊,后来又日日都在旁看着,只要相处久了,细小的变化总是难以察觉。但一旦被人提醒,再仔细去看,那些异样就能显现。
班若吾叹道:“长生不老,不死不灭,从古至今,不知多少人为此耗尽心力,可从未有人求得过。”
“当年太子殿下只是有设想,但炼制傀儡人实在有违人伦天理……”
但凡有些良知,怎会用活人去试炼,莫说炼成了便是,可若是没炼成呢?谁不是娘生爹养的活生生的人,是以当年太子提出这般设想,也很快就歇了继续的心。
让班若吾从上京远道而来,最为紧要之事,便是让那班若吾看看是否可以唤醒柒夜作为“人”的意识,他会偶尔回应裴雁回,但旁人他是从来不理会的。
“当年的事,我等都不曾亲身经历……”
“他是不是太子,还是只是与太子容貌相同,我们也不得而知。”
“让您远道而来滇南,也是为了此事,我想我们得尽快查明他的身份。”
班若吾本就痴迷于机关术,为此耗尽了一生,当年与太子甚是投缘,后来也只能做些逗乐的小玩意儿,譬如前些年那场盛大的点灯节上的机关灯楼,便是出自于他手。
“我明白,我会尽力而为,还请谢公子详细与我说说……”
柒夜在旁,丝毫没有理会他们在商议着有关他的事。
*
裴雁回睡不大好,早早就醒了,天色还蒙蒙亮,她咳嗽了一场,心里惦记着一件事,今日是她兄长的生辰,她这人吧,厨艺是半点儿没有的。
上京贵女从小幼时起,总是会学一两门拿手的技艺,裴雁回一时兴起,跟着御厨学过一回,险些将膳房给一把火烧了。
反正她便是什么都不会,也无妨,毕竟又有人能指望她还真能做出一桌子饭菜,一件衣裳呢?
她不必做什么,就已经拥有了这世上的一切。
可她瞧着外头雾蒙蒙的天,轻咳了几声,拿过外衣披上,带动了衣架,发出了响动,琢玉惊醒,“主子,您怎么就起来了?”
裴雁回随意取了一支木簪挽发,长发垂在她的耳边,她笑道:“今日是兄长的生辰,我要为他煮一碗长寿面。”
“主子,您休息,奴婢去做便是。”琢玉也立刻起身。
“我想亲手煮,这又不是什么难事。”裴雁回没答应,她出了门下了竹楼,下过雨后的河罗镇散发着一股清香气,在战争结束后,河罗镇终于迎来了迟到的春日,万物都重获了新生。
她一动身,院子里到处都点上了灯,厨娘诚惶诚恐待在一旁,看着裴雁回在膳房中忙来忙去,还得大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帮忙。
柒夜被拉着手坐下,听着裴雁回兴致勃勃的说着,“哥,今日是你的生辰,我给你煮了一碗长寿面,你尝尝?”他的目光从裴雁回脸上落在了桌上,散发着白雾的东西。
长寿面吗?
“我小时候,你也给我煮过长寿面。”裴雁回带着些许怀念说着,她满怀期待的催促着柒夜,“你快尝尝看。”
她还将筷子递到了柒夜手中,“哥,你快尝尝。”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柒夜当真动了,他用筷子宛若小童初次学筷,裴雁回耐心的教着他,直到他真的夹起了一筷子面条,送到了嘴里。
裴雁回这下是真高兴了,就坐在那儿,催促着柒夜多吃些。
旁边照旧是几个人排排坐围观,珂宁小声问,“你们之前见过他吃东西吗?”
“没有……”沈星河摇头,“那些毒药不就是他的食物吗?”正常人哪里会泡那么多的毒药,一泡就是两个时辰,要他说就算那不是毒药,正常人泡在水池里喝水也都喝饱了吧?
“公主煮的面看着还挺好吃的,公主果然什么都会,真是厉害。”珂宁有些饿了,一早就听说裴雁回下厨煮长寿面,她也还没顾得上朝食,就匆匆忙忙赶了过来。
沈星河递了个桃子给她,“你可能误会了公主的厨艺,她连盐和面粉都分不清。”
“我猜柒夜根本就没有味觉,所以才能吃下。”
他还拉无言给他作证,“你说是吧,谢大哥?”
无言只是站在廊下看着,柒夜的事情,裴雁回不问,他便让旁人都别主动提起,就像是构建了一个只属于裴雁回的美梦。
可是梦幻泡影总是轻而易举就会被戳破。
她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她只是心甘情愿的陷入了这场随时可能会醒来的梦。
他能做的是打破这场梦,还是保住这场梦呢?
柒夜忽而捂住了心口,筷子和碗落在了地上,砸的四分五裂,也惊得众人回过神。
裴雁回立刻就要查看,“哥,你怎么了?”
柒夜挡住她,“别,碰我。”他从未有过的感受,正在他的体内四处逃窜。
他的眼睛一闭一合间,看见了眼前人的眼睛。
和那日,她跑到他面前时,一样的眼睛。
“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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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裴雁回焦急地呼喊着,无言上前来拉住她的手,“你们还在等什么,快去叫许大夫。”
珂宁立刻就去找许茯苓,沈星河眼疾手快地用了针,可根本没有用。
*
黑暗之中,伸手不见五指,男人却丝毫不见慌张,他靠着墙大笑着,算着日子,他的柒夜就要完成长生的最后一步,重返人间了,从此,柒夜便能不死不灭,长生不老。
而世人,也终将被他的长生之术所折服……
光是想一想,他便觉得心情愉悦。
自被用黑布蒙住,半点不见光的牢房中,传出了诡异的笑声,那被关在牢房中的人本就古怪,声音沙哑,而今笑起来很是瘆人。
看守他的人忍不住摸着手臂上被笑声惊起来的鸡皮疙瘩,“这人比之前还要疯,大人,您说他在笑什么呢?”
李纪道摸了摸胡须,他的桌上放着的纸上,是记录着此人这些日子一天到晚口中念念有词记录着的疯言疯语,全是关于长生不老,不死不灭相关的话语。
李纪道吩咐下去,“不必理会他,告诉他们送吃食去时,都警醒些,不要被他的话术蛊惑。”
“他要与我等耗时,我等便与之较量,看谁能更胜一筹。”
“是,属下明白。”
李纪道从不信这些神神鬼鬼的话,可心志不坚定之人,还真就有可能被蛊惑。
*
我是谁?
这般问题,世人少有问过自己,毕竟谁会不知道自己是谁呢?
除非这人失去了从出生起便有的一切记忆。
就如同无言,从醒来那一刻起,就在时时刻刻问他自己到底是谁。
而我是谁这个问题从来没有出现在柒夜的世界里,他的世界里只有主人,从他睁开眼的那一刻起,他就只有主人,主人说他叫柒夜,他便是柒夜。
他不是柒夜,他还能是谁呢?
可有人跑到他面前来,坚持不懈同他说,“你不叫柒夜,你叫裴彦羲,你是我的兄长……”
“等你好些了,我们就回家去。”
“今日是你的寿辰……”
“哥……”
“哥!”
除了主人,他从没有想过要回应其他人的话。
而此刻,他张嘴,说出了陌生的话,“妹妹……”
他不能理解痛楚是何意,是泡在药池中那两个时辰中,浑身犹如蚂蚁咬噬那般?还是此刻,他的身体中有着久违的剧烈跳动。
许茯苓匆忙赶来,“世子,珂宁姑娘,你们按住他。”她快速地施了十二针,封闭了对方自心口以上的命门。
柒夜被放倒外地。
“公主放心,他没事,只是晕了过去。”许茯苓仔细检查了一回,才肯定回答,她的手指之下,是柒夜体内强劲而有力的脉搏……
裴雁回紧抓着无言的手终于松开,她寻求着认同,“你听见了吗?他刚刚叫了我妹妹?”
“嗯,我听见了。”无言扶着她站起来,“想必他是真的想起来了些什么。”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