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斯草、天星蕈、长骨鳝心……”许青山轻点着药房中的药物,越清点越是小心,这些药物,一个比一歌毒性大,以至于都不敢直接用手碰触,而是小心翼翼去取了手帕来。
来帮忙的飞羽卫赵典正要碰另一个乌黑罐子,他一转头看见立刻大喊,“别碰。”
赵典马上收回手,许青山马上解释,“这罐子中装着剧毒之物,人一旦触碰,这毒立刻就会浸入皮肤,当心些……”
“大许大夫,您说那到底是什么恶毒的人呢,能用这么多剧毒之物来炼制傀儡人。”赵典后怕的很,也庆幸他刚刚没有碰到那个罐子,“您还没来得及去看吧,那人长得……”
*
被摘下了遮挡的裹布,露出了裹布之下伤痕遍布的身躯,他只有那只露出来的眼睛和周围的皮肤是完好无损的。
“我是在为天下人寻长生之法,你们这些凡夫俗子又怎会懂?”他大笑起来,伤痕累累的脸看上去更是面目可憎。
“你们不会懂!”
“你们根本不懂!”
“人类脆弱而又短命,生老病死,逃不过一个死字,不过百年就会化为成土,可我能让你们长生不老,不死不灭……”
珂宁在旁边听着,忍不住低声问沈星河,“他莫不是个疯子吧?”她重伤未愈,不该随意动弹的,但这一得到滇南军大胜,她按捺不住,硬是拖着伤赶回了河罗镇,恰逢大理寺司直李纪道开始审讯。
可被审讯之人并不配合,口口声声只念叨着长生,其他话一概不说,一副癫狂之相。
见这人疯疯癫癫的,根本问不出来,珂宁跟着沈星河往外走,低声问:“太子当真还活着?”
她最好奇的便是此事,毕竟这一切事情的发生就是因为当年太子亡故于南巡路上。
沈星河头疼,“我也说不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带你去,你自己看看吧。”
他将珂宁带去了如今柒夜所在的地方,这里很是清静,外头全是飞羽卫的人,在裴雁回喊出了哥以后,无言就预感到了不妙,让飞羽卫严防死守,让所有消息都只被封锁在这一间小院之中,就连陈大将军那儿,他立刻也散布了些许真假掺半的消息在滇南军中,反正陈大将军如今也为了与南越王谈停战之事,还无瑕顾及他们到底在做些什么。
傀儡人在南越军中是敌人,若落到滇南军手中呢?
无言不想去想,也能猜到结果。
人就是欲望的化身。
不要去赌。
珂宁见到裸着上半身,正安静地泡在药池中的柒夜,忍不住张大了眼睛。
这种场合到底不好说话,沈星河又带着珂宁往外走,“等他泡完汤药穿好衣服,我们再来与他说话好了。”
珂宁站着没动,她一眼就认了出来,“他长得和公主很像,他们的眼睛简直生的一模一样,说不是兄妹都无人会信的。”
“果然,公主那般好看,她的兄长也会同样好看。”
“你到底在看什么?”沈星河无语,往她眼前一站,珂宁就偏头看,柒夜微微转了头与她四目相对,其实她进来就觉得不对劲,只是先被太子身份给带偏了,此刻才看到了柒夜自脖颈处往下的疤痕。
“他身上的伤疤很是特别啊。”珂宁说道,“诶诶诶,你拉我手干嘛,我背疼着呢。”
沈星河抓住了她的手往外走,珂宁还是没忍住说了出来,“他身上的伤不像是一般的利刃伤,你让我再看看,我还没见过这样的伤口呢。”
许茯苓照顾完了赵钦,抱着药箱从另一间屋子走了出来,给珂宁解答了疑惑,“是缝合术留下的疤痕。”
“赵大哥如何了?”沈星河又问。
“他如今还未醒,不过脉象比之前强健了不少。”许茯苓露出了些许疲态,这几日她没日没夜的翻阅医典,药典,又去了数封书信往回春堂在大盛的各个分堂,忙得脚不沾地。
“不过我一定会治好他的,你们放心。”许茯苓坚定地说着,当初他们四个一起进的旧沼林,赵钦如今还活着,她一定会用尽一切办法将他医治。
“赵大哥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不过他是怎么从旧沼林到河罗镇的?”
许茯苓心情复杂,“我也不知,我们找到赵大人时,赵大人被藏在药堂杂物间的竹板底下,有人给他喂了药,所以他才能活下来,可药堂全是”
“你看,他又开始了。”许茯苓朝着某个方向看去。
珂宁不明所以,转身看过去,透过窗户,他们看见了刚刚还泡在药池中的柒夜,如今已经站起来拿过了一旁的衣物穿上,就披散着头发往屋外走去,走向了赵钦所在的屋子,不过他没进去,只是站在门口往里看了一眼,然后什么也没说,转身往另一边去了,走的方向是关押着那位南越天师的屋子所在。
他还没进去,就被一旁的大夫一针扎上了他的耳门穴,他立在了原处,一动不动。
这一切的发生,他都将旁人视为空气。
“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珂宁犹豫着,“他也是傀儡人……”
沈星河点头,“你当真没猜错……”
“那他怎么同别的傀儡人不一样?”珂宁又问,“他好像更像是个人。”
“他本就是同咱们一样的普通人,只是被炼制成了傀儡人……”
“你看到的他身上的伤痕,我与师兄他们检查过,他的身上的皮都是被缝上去的,只有他的脸不曾有过缝合留下的痕迹。”
“他应当是这些年一直都在被炼制,用了不知多少药,被换了不知几次皮,才有了如今的模样……”
“他不可能再恢复成普通人了,而且若不继续用药,他甚至都活不了几日了。”
许茯苓说着说着便声音小了下去,珂宁听得只觉得后背疼的不行,换皮,她闻所未闻。
知道柒夜今日的药汤泡过,裴雁回就忙不迭地去见他。
她已经长大很久了,这几年又因为朝事所累,稳重的不像话,已经很久没有这般少年时的活泼,她就像是回到了十五岁前,那时她还未及笄,人生根本没有任何烦恼,自由自在。
无言走在她身后,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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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近地跟着,脸上还有温柔笑意。
“哥,你好些了吗?”她走向了柒夜,不管柒夜根本也不理会她,只是被定在原地动也不动,自顾自地说着,“我们在此再留些时日,等你身体再好些,我们就能回上京了。”
柒夜低头看着她,在无人察觉时,他的睫毛微动,在他脸上投下了一道浅影。
几个人都陷入了沉默,珂宁明白过来为什么晌午她刚到时,大家都是一副难以言喻,无法明说的神色。
“怎么办?”珂宁问。
太子当年已经死了,如今出现了一个与太子年轻时长得一模一样的傀儡人,这不是最糟糕的,糟糕的是裴雁回见到他的第一眼,就已经深陷其中,根本不在乎对方如今是傀儡人这件事。
可谁都不知道该如何做了,如今当真一点法子都没有了。
三个人排排坐在台阶上,看着裴雁回笑得眼睛都成了月牙弯,他们从为,无言走过来问了一句,"你们坐在这里做什么?快下雨了。”
“我们在发愁。”珂宁老实说了,还得背着裴雁回压低了声音说,“谢大哥,你就不发愁吗?”
愁,如何能不愁,只是现如今她难得这般高兴,为何不能让她多高兴一时便是一时呢?
无言轻叹,“我已经在想办法,你们也不必太担心。”
“咱们得一起想法子才对。”沈星河拍了拍他肩膀,“我已经给师父去信了,此刻,师父应当已经收到信了。”
“无论如何,都得想个万全之策出来。”
无言便绕过他们,走进了那间牢房,大理寺司直李纪道低声与他说着,“谢公子,此人很是难审,他一直装作疯疯癫癫的样子,一句实话也不肯透露。”
无言看向那个还在口口声声念着疯癫之言的男子,长生若那般好求,数千年来又怎会无人求得呢?但世人的确畏惧死亡,渴求着一直保持年轻的身体与容貌,想要长生不老。
*
惊蛰天,电闪雷鸣,春天过去,夏日到来,河罗镇的田间因为没有春种,如今荒草遍生,草都快比人高了。
陈大将军沉着心情,如今南越军退走,可那瘴气之毒总要彻底解了,这片土地方才能够短时间内平安。
无言说道:“瘴气之毒,是因此地山林中,树木过于高耸,地面上的水土多年来难以见天日,就生了腐败,久而久之便生瘴气。”
“若真想减轻瘴气,我想这几日应当趁着有雨水,砍掉一些高大的树木应当有用。”
众人商议好了砍树的安排,陈大将军又道:“谢公子留步,我还有事想要讨教。”
“讨教不敢,大将军但说无妨。”无言客气道。
“那位南越的天师和南越的傀儡人。”
“我以为全都该处理干净,以绝后患才是要紧。”
“只是这段时日,不见公主,我也不知公主是如何打算。”陈大将军试探着问。
“大将军不必担心……”
无言话还没说完,营帐外有哨兵充满赶来,“报,大将军,边界有南越百姓聚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