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后,屋内安静下来,几个小丫鬟井然有序地收拾一地污秽。青玉双手紧扣着瓷碗,立在一旁,仍然心有余悸。
她本以为平日里的小侯爷已经够吓人了,没想到还有更吓人的时候。沈青玉不知自己怎么惹恼的人,后怕地小口喘气,幸好小侯爷不打人。
玉莲不忍,上前将人扶至一旁坐下,嘴里小声劝慰道:“小侯爷兴许是生气姑娘喝酒,姑娘软下身段哄哄便好。”她方才没在屋内,只当小侯爷是为了青玉喝酒之事生气。
青玉摇摇头,气闷道:“他这人脾气大,我哄不住!”说着,她捏紧银筷,低头扒拉了一口米饭。一夜宿醉,她眼下饿得不行。
见状,玉莲宽慰的话噎住,回过神,她忙将人拉住:“姑娘,隔墙有耳。”她知道姑娘是一时嘴快,可若是被有心人传到小侯爷耳里,怕会雪上加霜,惹得小侯爷对姑娘更加不喜。
沈青玉冷静下来,也有点后怕。她看了眼不远处打扫的丫鬟,嚼了嚼将米饭咽下去,抬手怂怂地捂住嘴。
捂住了嘴,眼里的情绪却是藏不住。青玉想起方才的画面,仍心有余悸。小侯爷太凶,脾气阴晴不定的,指不定哪日气头上就将自己赶出去了。
转念一想,赶出去不就能去找夫君了?青玉心情转好,又端起碗开始扒拉米饭。
不过,也不知那日何时到来。青玉放下碗,又惆怅地叹气,只盼小侯爷能快些将自己赶出去。
来京城的途中,沈青玉发过一场高烧,清醒后忘了很多事。她只依稀记得一幕,火光中阿娘让她快跑,跑的远远的,跑去京城找夫君,不要再回去。每当她试图回忆更多往事,便会头疼欲裂,渐渐的,她就不想了。
“姑娘。”玉莲语气有些奇怪,伸手替青玉整理滑落的衣袖。
沈青玉回神,顺着玉莲的视线看去,面颊腾地烧红了,泛起大片红晕。因着她抬手的缘故,宽大的衣袖滑下去,露出半截手臂。
姑娘肌肤娇嫩,有一点痕迹便很明显,往日白皙滑腻的手臂,眼下遍布深深浅浅的红痕,还夹杂着几道泛紫的牙印。
玉莲红着脸移开视线,心里暗自惊叹,这是何等激烈才能在手臂上留下这些痕迹啊。
小侯爷果真待姑娘不一般。玉莲兀自想道。
“玉莲。”沈青玉羞得不行,放下手里的瓷碗,手忙脚乱地扯弄衣袖,央求地看向玉莲。
玉莲会意,严肃地点头:“姑娘放心,玉莲什么都没看见。”
虽知这话只是安慰自己,青玉却还是好受些许,埋着头自欺欺人地将滚烫的脸颊贴在桌上降温,权当无事发生。
好不容易等脸上的红晕消下去,玉莲不知何处摸来一本小册子,挤眉弄眼地塞进青玉手里。
“姑娘,这可是奴婢费了一番功夫寻来的。”玉莲俯身附在青玉耳侧,压低声音道,“姑娘按照里头的法子,定能让小侯爷消气的。”
青玉看了她一眼,半信半疑地翻开小册子,匆匆瞥了一眼便猛地将其合上,转头拍在桌上,手指发着颤,面皮腾地又红了。
“玉莲!”青玉羞得不行,脑子里全是方才匆匆一瞥的男女图画。怎会有人将那种事画出来,简直,简直不成体统。
“姑娘。”有丫鬟从门外进来。
青玉压下乱七八糟的想法,故作镇定道:“何事?”一面说着,一面伸手将桌上的小册子塞回玉莲怀里。她宁死也不看这种东西的。
丫鬟手里捧着一块玉佩:“回姑娘。奴婢方才收拾屋子,在地上捡到了这块玉佩。”
青玉远远看了一眼玉佩,无端有些眼熟,她正欲让丫鬟拿上前细看一番。
玉莲认出这块玉佩,附耳道:“奴婢瞧着,这像是小侯爷身上时常佩戴的那块玉佩。”
闻言,沈青玉登时对玉佩失去兴趣。她摆摆手,敷衍道:“那你收起来吧,等小侯爷回来再给他。”
“是。”玉莲拿着玉佩离开。
沈青玉支着脑袋,有些走神。她原也有一块玉佩的,可在来京城的途中让她摔坏了,玉佩断成两半。
后来她拿去首饰铺子里找人修补,也只能堪堪黏住,不能轻易挪动。
青玉只得将其用帕子包住,放入匣子里存着。她打定主意,待小侯爷将她赶出去,再拿着玉佩去找夫君。
阿娘说这玉佩是枚鸳鸯佩,她与夫君一人各一半。待寻到夫家,便拿出此玉佩,夫家便知她是何人,定会兑现承诺娶她为妻。
*
小侯爷自那日掀桌离去,整整十日都未曾踏足倚竹轩,玉莲心急的不行,青玉却很是淡定。她白日在院里晒晒太阳,弄弄花草;夜里窝在软榻上小酌一番,好不快哉。
小侯爷连着一个月没出现时,青玉偶然听见下人闲话,都道小侯爷在外间又有了新的红颜知己,对她这位倚竹轩的旧人失去兴趣了。
那日后,青玉发现院里伺候的丫鬟态度愈发敷衍了,桌上的餐食也日渐缩水,从往日的四菜一汤变成一道清汤寡水的清炒青菜。
今日下人又一次送来冷食。沈青玉看着泛黄的青菜叶子,又拿着筷子戳了戳冷硬的米饭,叹了口气。她尝了口米饭,硌牙得很。
青玉皱着眉,勉强咽下去。
“姑娘,这等吃食岂能入口,我去找他们说道说道!”玉莲伺候青玉这些时日,与其也有几分主仆情谊,看不得院内的这些下人这般捧高踩低。
不说姑娘还未失宠,便是真的遭小侯爷厌弃了,也轮不到他们这些做下人的来踩一脚。
玉莲又气又急,说着便要出去。青玉及时伸手拽住替自己不平的玉莲:“无事,能吃。”她如今仰人鼻息过活,哪有挑拣的份。
话虽如此,带着涩味的青菜还是让青玉小脸皱成一团,在嘴里滚了滚勉强咽下去。
青玉幽幽叹气,只盼小侯爷快些把自己赶出去。
宋瑜便是在这时进来的,他沉着脸,带着一身冷意进门,守门的小厮小步跑着跟在其身后,脸上冷汗直流。
无人料到小侯爷会在冷落了沈姑娘一个月后突然现身。虽说慢待沈姑娘是小侯爷的意思,可主子面前,哪有下人开脱的地。若是小侯爷心疼沈姑娘,追责起来,他们也只能自认倒霉。
青玉看到宋瑜愣了下,刷地起身,磕绊道:“小、小侯爷。”
宋瑜不冷不淡应了一声,视线落在桌上的残羹冷饭上,声音沉下去:“你们便是这么伺候主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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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吃食便是拿去喂狗,狗都嫌弃,也只有沈青玉能吃下去。宋瑜看着面前低眉顺眼的女娘,颇有些气急败坏。
“小侯爷饶命!”话落的一瞬,屋内下人跪了一地。
宋瑜粗粗扫过底下一众跪着的下人,冷哼一声,视线又落回面前的女娘身上,见其脸色发白,亦是惶恐地看着自己。
他一个月刻意冷落这人,便是想要她主动向自己服软。谁料沈青玉宁愿在院里受尽下人磋磨,也不愿派人来找自己服软。
宋瑜气得胸口疼,他从未见过这般呆板不知变通的女娘!
“可是哑巴了?”
沈青玉让他吼的一颤,看了眼四周跪着的下人,犹豫着也跪下去,小声道:“小侯爷息怒。”
息怒?宋瑜只觉心底的火气燃得更旺了。自己还是太过心慈手软。他今日便不该过来,只有让沈青玉真正吃到苦头了,这人才不会气自己。
宋瑜咬牙道:“全部给我滚出去!”
“是。”满屋的丫鬟小厮如蒙大赦,忙不迭地爬起来便往外走。
沈青玉见状,慢吞吞地起身,试图混在丫鬟堆里一齐出去。
“沈青玉。”宋瑜瞥了一眼某人,黑着脸将人拎出来,“没让你出去。”
“蠢货。”他骂道。
沈青玉苦着脸抬眼看他,眉眼间很是委屈。分明是小侯爷出尔反尔,口口声声让人全部滚出去,又半路把自己喊住。
她素来不懂得遮掩情绪,心底想什么面上便写着什么,对宋瑜的不满明明白白摆在脸上,傻子都能看出来。
宋瑜险些气笑,伸手攥住青玉的脸颊,颊肉被捏的陷进去,饱满的唇肉被迫撅起来,是索吻的姿态。
“你……”宋瑜有一瞬失神,目光不受控地看去,到嘴的话忘的一干二净。
“别以为你勾引我,我就会放你一马,本侯可不是好糊弄的人。”说罢,宋瑜似握了烫手山芋一般将人甩开,松手时力道却是轻之又轻,视线追着女娘,见其踉跄着要倒,不由面色微变,伸手就要将人扶住。
沈青玉没注意宋瑜伸过来的手,自己晃晃悠悠地站稳了。站稳后,她揉着泛疼的脸颊,一脸茫然:她何时又勾引人了。这是污蔑!!
既然小侯爷这般不待见自己,她还是不要讨嫌的好:“那青玉先退下了。”
“谁允许你擅自离开的?”宋瑜冷声道,说罢长臂一伸,不由分说地将人拦腰抱回来。
青玉腰腹让他的手臂紧紧圈住,双脚登时离地。小侯爷步子跨的极大,她动弹不得,担心自己摔下去,只得伸手攥着这人的衣领。
宋瑜抱着人走至侧室,侧室靠窗的地方摆着一张软榻,他挥手将上头的两条引枕丢开,自己两腿一敞靠坐上去,随后将青玉摁在自己腿上坐下。
他伸手若有若无地替青玉理顺凌乱的鬓发,垂眸打量她,眼底暗色翻涌。
青玉受不住他的打量,低着头,伸手徒劳地抵在他的肩上。
“小侯爷。”她细声细气地喊道,试图让男人能够放过自己。
看着这幕,宋瑜连日来的憋屈忽地散了,他勾了勾唇,难得有个好脸色:“求我,求我我今日就暂且饶你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