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瑜当日并未留下过夜,用过晚膳便要离开。青玉一路送他出门,待人远去,青玉立于阶上,遥遥望着他离去的方向。
玉莲认为她是舍不得小侯爷,上前劝解道:“姑娘不必伤心,侯爷心里有您,过几日定会来看您的。”她这话也不全然是宽慰青玉。
玉莲先前是在永安侯府,小侯爷的院子里伺候的。她是五年前来的侯府,进府后便一直在小侯爷身旁伺候着。
小侯爷身份显赫,且容貌俊美,文武在京城众多世家子弟中皆取得头筹,不知惹来多少女娘芳心暗许。只是小侯爷本人于情爱之事着实不开窍。一年前小侯爷及冠后,夫人张罗过一次,送来两个伺候人的,小侯爷算不得多上心,将二人留了一阵,三五日腻了便拿些银两把人打发了。
自那次后,再没碰过女娘,甚是清心寡欲。为此,夫人还暗地里心焦,担忧小侯爷可是有何隐疾。
可如今瞧着,小侯爷分明康健的很。玉莲想到方才在沈姑娘身上瞧见的那些痕迹,面颊一烫。
小侯爷待沈姑娘极为不同,不仅将其安置在倚竹轩,还特意从自己院里拨了下人过来伺候,平日里对沈姑娘的事也很是上心。
玉莲与倚竹轩里头伺候的几位丫鬟暗地里议论过此事,都觉着待小侯爷日后娶了妻,定会将沈姑娘纳入府中的。
沈青玉闻言,笑了笑,慢悠悠地收回视线,不打算同玉莲解释,自己并非舍不得小侯爷,而是担心他掉头回来。
若是这般,她今日怕又是要遭罪了。
沈青玉今日午时睡得久了些,眼下并无困意,便差玉莲替自己拿来一壶石榴酒,躺在小院的竹椅上独酌。
头顶上的夜幕黑沉沉的,一丝光亮也无,想来明日定是个阴雨天。
酒液入喉,泛起阵阵灼意。青玉迟缓地眨了眨眼,不过半杯酒,面颊便泛起团团红晕。
她是个一杯倒的酒量,偏生酒瘾不小,时而便小酌一番,再醉醺醺地爬回榻上。
身在京城的倚竹轩,沈青玉却不期然地想起了衢山的土匪头子。
若还在衢山,待她醉得狠了,那人定会戳着她的脑门,满脸嫌弃地将她扔回屋。
遇见土匪头子前,沈青玉从未碰过酒。土匪头子爱酒,不仅自己喝还要拉着沈青玉陪同。后来,他死了,再没人逼着青玉陪酒。
玉莲知她的习惯,远远地侯在一旁,只待沈姑娘何时拿不稳手中的酒杯,便上前将人带回屋内安置。
一刻钟后,“砰!”酒杯落地,叮当地在地上滚了几圈,最终停在一双如意云纹官靴面前。
是去而复返的宋瑜。
他回了侯府,才想起身上的玉佩落在了倚竹轩。
“小侯爷。”院中侯着的四个丫鬟瞧见小侯爷阴沉的面色,齐涮涮地低下头,屏气敛声。
宋瑜拾起酒杯,残留的酒液沾湿了手指。他捻了捻,嗅到一股淡淡的甜香。
“何人给她酒的?”他看了眼躺在竹椅上,歪着头醉醺醺的女娘,厉声道。
玉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求饶道:“求小侯爷饶命。沈姑娘夜里难以入眠,唯有饮过酒才能睡下。小侯爷先前吩咐过,不论沈姑娘有何要求,皆要听从。”
宋瑜听罢,冷硬的面色稍有回暖,“嗯”了一声,提步走至青玉面前,垂眼打量醉的不省人事的女娘。
手指上的酒液已经干涸,指腹仍残留着酒香。宋瑜俯身,指腹抚过女娘嫣红的面颊,最后抵在其红润泛着湿意的唇上,将饱满的唇肉按压出小小的凹陷。
宋瑜喉结滑动了一下,手上失了力道。女娘皱着眉,不适地动了动,唇微张呼出股股热气。
随着她这一动作,宋瑜的手指陷入其温热的口腔中,女娘无意识地舔了舔闯入口中的不明物体,难受地发出含糊的呜咽声。
宋瑜呼吸一重,俯身将人打横抱在怀里,大步往屋内去。
“备水。”他淡声吩咐道。
“是。”玉莲轻声应道,与三位小丫鬟跟在身后,替小侯爷将门合上,又回到院中悄声收拾一院残局。
宋瑜抱着人进屋,等不到进里间,绕过屏风便将人往贵妃榻上放,俯身压上去。
贵妃榻上的毯子还未收走,凌乱地堆在角落。青玉躺在榻上,脸颊搁在毯子上,无意识蹭了蹭,眯着眼舒服地快要睡过去。
这时,一只大手捏住她的颊肉,揉了揉,有人在耳边哑声道:“不许睡。”
青玉呜咽着躲开那只作乱的手,困得两眼泛着泪花,含混道:“困、困。”
她抓住在自己身上作乱的手,捡起压在脸下,蹭了蹭,呼吸声渐渐平缓。
宋瑜一手撑在榻上,一手让女娘当作枕头压住,软肉压在掌心,随着女娘的呼吸能感受到微弱的气流。
他保持着这个姿势许久,直至身上的火气消下去,黑着脸将被压麻的手抽出来,俯身将人抱起。
软榻上怎么能睡人。
宋瑜抱着人往里间走,走动间女娘似有所觉,伸手勾着他的脖子,眼睫颤了颤,睁开一双朦胧的眼。
“阿九。”她小声嘟囔着,“我没醉,我、我还没喝够。”
宋瑜将那声“阿九”听的真切,步子一顿,咬牙忍住将人摔下去的冲动:“阿九是何人?”
青玉无知无觉,皱着鼻子,软声道:“不告诉你。”说罢,又傻笑几声,伸手戳了戳面前人的胸膛,硬邦邦的。
与阿九一模一样。
青玉彻底放心,看来自己还没醉到认不出人。她心里惦记着土匪头子承诺自己的事,借着醉意问道:“你何时带我去京城找我的夫君?”
“夫、君!”宋瑜一字一顿地重复道,额角青筋直跳。
“这里没有你的夫君。”宋瑜冷着脸将人丢在床榻上,拧着眉看向浑身酒气的女娘,“沈青玉,胡闹也要有分寸。”
沈青玉让人砸在床榻上,头晕眼花的,压根没听清他说了什么,闻言只傻愣愣地笑着。
笑着笑着,鼻子泛起一阵酸意,这人不是阿九,阿九死了。他是个骗子,分明答应要带自己去京城找夫君的。
沈青玉又哭了。
宋瑜意识到这个事实,心下有些不耐,女娘太过娇气,床上也哭床下也哭。
眼下,为了一个乱七八糟的野男人,也哭。
“阿九是何人?”宋瑜俯身将女娘罩在身下,无形的压迫让女娘不适地缩了缩。
沈青玉红着眼看他,摇着头,带着哭腔道:“不要你,我要阿九,我要去找夫君。”
话音刚落,沈青玉直觉有危险靠近,醉得说不清话了也不忘伸手攥住一旁的帷幔,瑟缩着想藏起来。
伸出去的手让一只大手紧紧握住,将她拉回去。
后半夜,沈青玉在阵阵颠簸中难受得不行,哭着想爬出去,让人抓住细瘦白皙的脚踝,紧接着,后背覆上滚烫的胸膛,烫得她说不出话,唇肉被人咬的糜烂艳红。
“可还想找夫君?”宋瑜压着声音,阴恻恻地问道。
沈青玉听不清,凭着直觉拼命地摇头。
“哼。”男人冷笑一声,将人揉进怀里,显然怒气未消“睡吧,等你酒醒我再收拾你。”背着他喝酒就算了,嘴里还念着别个野男人的名字,看来他还是脾气太好,才让她敢爬到自己头上撒野。
沈青玉双手蜷在胸前,躬着身睡过去。是个极其没有安全感的睡姿。
宋瑜看了眼与自己隔着两个拳头距离的女娘,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他额角青筋直跳,忍着将人斥醒的冲动,募地伸手将人拉过来,力道极大地掰正女娘的睡姿,让其埋在自己颈窝睡去。
作罢,脸色稍微回暖。
翌日,沈青玉醒来时,如往日一般想起身掀开层层叠叠的帷幔,谁料竟是动弹不得,她错愕地低头看去,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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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瞪得浑圆,残留的睡意彻底散去,前所未有的清醒。
这人昨日不是走了吗?怎么会出现在此!
沈青玉一夜宿醉,余光打量了一眼枕边人,头更疼了。
宋瑜怎会察觉不到她的注视,慢条斯理地睁眼,对上女娘讨好的目光。
“小侯爷,您醒了。”沈青玉心虚的很,她这人酒醉后有个坏毛病,便是不记事。不过土匪头子说过,自己醉后很是乖巧,从未发过酒疯,只会找个角落窝着睡觉。
即便如此,青玉还是不放心,若是土匪头子是哄骗自己的呢?她暗自揉了揉酸痛的腰,腹诽道,莫非自己昨夜醉后摔了一跤?
宋瑜睨了她一眼,径直掀被下榻,冷冷“嗯”了一声。
青玉摸不清他是何态度,愈发胆战心惊。
宋瑜出去后,玉莲轻手轻脚地进来,上前伺候青玉起身。
一番梳洗后,青玉在玉莲的陪同下往前厅去。路上,她有些不安地握住玉莲的手,小声询问昨夜小侯爷为何去而复返。
玉莲摇头,道:“昨夜小侯爷瞧见姑娘喝醉,发了好大的火。”
沈青玉面色一僵,步子迟疑下来,有点打退堂鼓。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青玉犹豫半响还是跨进了前厅。
她进去时,小侯爷正在下人的伺候下用早膳,见状,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青玉僵着脸笑笑,小声道:“小侯爷。”没得到回应,她也不恼,小碎步走进去,接过下人手里伺候的活计。
布菜的小丫鬟迟疑地看向坐在上首的主子,知小侯爷未出声便是默认了,小丫鬟识趣地退下。
“小侯爷。”青玉软着嗓子,盛了一碗莲子羹递给宋瑜。
宋瑜瞥她一眼,道:“坐下吧。”
“是。”沈青玉端着莲子羹的手一顿,将其轻轻放至小侯爷面前,随后在其左手边落座。
桌上琳琅满目摆着各色佳肴,青玉低着头,伸筷只敢挟面前的时蔬。这是半个月以来,她第一次与小侯爷同桌用膳。
“阿九是何人?”
“啪嗒!”银筷砸在桌上,发出脆响。青玉在小侯爷的注视下慌忙将筷子捡起,紧紧捏在手里,开口后才发现嗓子干涩不已:“什么阿九,青、青玉不明白。”
身后侯着的小丫鬟上前替青玉换了一副新的银筷,青玉趁着这个间隙冷静下来,定是自己昨日醉酒后说漏了什么。
她抬眼打量小侯爷,见其面色阴沉,小幅度地颤了下。
“我想起来了。”沈青玉垂着眼,小声道:“阿九是青玉的一个恩人。”
演技拙劣。宋瑜冷哼一声,“啪”地放下手里的碗筷,道:“恩人?”
沈青玉点头道:“嗯。”她也不算扯谎。土匪头子虽爱欺负自己,但还真称得上是自己的恩人。
宋瑜抬眼看她,见其双手捧着碗,单薄的肩膀瑟缩在一起,仿佛自己是什么十恶不赦之人。
他忍了忍,终是起身掀了桌:“可笑!”宋瑜平生最恨有人欺骗自己,更何况这个扯谎之人是自己圈养的外室。
盛怒之下,宋瑜想起一事。那日事后自己派人去调查女娘来历,底下人回来禀报时,提过一嘴,道女娘前来京城似乎是为了寻夫。
那时宋瑜不以为然,这些年他身边对他图谋不轨的女娘哪个不是花样百出,他只当这又是女娘的新手段。
至于多的,一个小玩意儿,不值当他浪费精力,养一段时日腻了,拿些银两打发便是。
可这不代表他能容忍身边之人对自己不忠。这个名为“阿九”的野男人三番五次出现在沈青玉口中,当他是死的吗?
伴着一阵哗响,丫鬟们捂着嘴发出小声的惊呼,青玉更是吓得面色惨白,刷地站起来,手里捧着唯一幸存的瓷碗,不知所措地看着宋瑜。
宋瑜掠过一脸惊慌失措的女娘,冷脸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