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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第 64 章

作者:抱雨眠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夜里的凉意已经很深了,穿着单层寝衣一出来,顿时打了个哆嗦,“好冷。”


    犹豫了一下,算了,不想回去穿外衫。


    速战速决。


    夜里很安静,隔壁牲口棚里的动物都睡了,没有其他的声音。


    清水冲在石上,轻柔而连续,如潺潺的细语,轻易就能拨动心弦。


    夜像一团凝固的黑墨,程媺舀水冲刷刚淋湿的石面,忽然就叹了一口气。


    她以为夜色太黑也看不清什么,出来后无意往身后一看,顿时倒吸一口气。


    有个人影!


    就在她刚要张口呼喊的时候,人影如鬼魅,顿时就近了她的身,捂住她的嘴。


    “呜呜……”


    背抵上一个结实的胸膛,捂她嘴的手带着湿润,上方的呼气打在她的头顶上。


    这是个男人!


    程媺叫喊不出,拼命挣扎,两只挥舞的手胡乱抓挠,碰到哪里死死抠住哪里。


    对方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收住她作乱的手,箍住她乱动的身子,下身却撤出老远。


    程媺无比绝望,她的腿还能动,抬脚往后一踢,还没踢倒人,忽然脖颈一痛,失去了意识。


    她终于安静了,柔顺地躺在男人的怀里。


    男人大喘了几口气,心砰砰砰直跳如擂鼓,就这么静静搂着她,站了片刻,才轻轻道,“阿嫂,是我。”


    将下巴抵在她的发上,深吸一口怀中的馨香,还是魂牵梦绕的温软馨香。


    “阿嫂,得罪了。”本来直接露面就好,可是听到她出恭便乱了心思。


    他将人转过来,打横抱起,步入厢房。


    炕上还留有余温,将程媺放好,给她盖上薄被。


    房间内没有他人,牧云轻轻问,“阿嫂,小六小七他们呢?”


    明知道不会得到答案。


    他刚才回到家,听家里熟睡人的呼吸,推断也就左右厢房各有一人。


    本来说明日再回,他实在归心似箭,用过饭食后做了个在房中睡觉的假象,牵了马就朝赵家村飞奔而来。


    哪怕半夜,哪怕人都睡了,他静静地看上一眼也好。


    从后门进屋,满院子的酒气,闻到酒就渴了。


    摸来摸去,摸到一坛开封了的酒,迫不及待舀一碗。


    策马奔驰半夜,再喝这么一大碗,爽。


    本打算悄悄地在井边冲刷了碗,“吱呀——”门轴声突然响起,家里人起来了。


    他闭住呼吸,一动不动。


    听声辨影,认出那是程媺,无端地就激动起来。


    才一进门她就有感应吗?


    或许是他胡思乱想,程媺肯定不是来迎接他的,这时候起来就是起夜。


    她朝这边走过来,一步一步踩在他心上。


    程媺陡然清醒。


    外头天刚亮,村子里还有别家的鸡在打鸣。


    她猛地坐起身,看自己的所在,看盖在身上的被子。


    她很肯定昨晚一定不是做梦。


    徐秀英打着哈欠在灶房烧水,程媺急匆匆过去问:“昨晚家里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徐秀英问:“什么动静?”


    程媺问:“你没听到动静?”


    徐秀英追问:“听到什么动静?”


    算了,程媺说:“检查一下,家里有没有丢什么东西。”


    两人慌慌张张检查了一圈,什么东西都没丢。


    徐秀英说:“这个碗怎么在水井边?”


    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变化。


    程媺站在昨晚出厕回头的地方,莫非她昨晚看到的贼正在水井边喝水?


    不不不,有哪个贼会跑到别人家喝水,他既然不是为财和物来,难道是——


    投毒?!


    程媺脸色一白,“秀英姐,你早上有没有用井水?”


    “没,灶上烧的水是水缸里的,怎么了?”


    程媺夺过她手中的碗,压出井水装满,“你先别喝水也别用水。”


    端着那碗水,她来到牲口棚,给谁喝,鸡,还是羊?


    不同的动物反应时间不一样,她给它们的料槽里都倒上。


    有几只鸡和羊很快过来喝水,程媺就静静在那里等着。


    徐秀英把烧开了水舀进木盆后,她也过来跟程媺一起观察,“什么反应?”


    小半个时辰过去,鸡和羊还活蹦乱跳的,一点中毒的迹象都没有。


    徐秀英问:“现在我可以洗漱了吗,水都冷了。”


    桂儿也起床了,趴在水井边,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


    程媺和徐秀英刚进来看见,来不及阻止。


    桂儿疑惑:“投毒?谁?”


    程媺问她:“你昨晚没听到什么动静?”


    “我……”桂儿语塞,她鸡叫时分才回。


    徐秀英觉得应该不至于有贼人投毒,程娘子在这一片谁人不敬,为人和善又没有仇家,谁会来投毒?但她还是忍不住吓唬桂儿,“你呀!没护好程娘子只有以身试毒赎罪了,你且仔细点观察身体的动静。”


    几人无言又等了半个时辰,徐秀英的水彻底凉了,鸡羊和桂儿都一点事没有。


    程媺忧心忡忡:“罢了,或许是我想多了。”


    昨晚上的事她翻来覆去地想,甚至连自己的指甲缝里都检查了,一点痕迹都没有。


    她昨晚穿着单薄,那男人将她打晕后都做了什么?


    这是她自己悄悄放在心里琢磨的事,腿间没有异样,身上没有痕迹,她应当没有被侵犯。


    贼人出现在这里真令人费解。


    午间,她们从育苗基地策马回来的时候,家门前围了一大群人。


    “程娘子,程娘子,”村民奔走来告,“你家牧云回来了!”


    牧云回来了。


    这孩子走了多久了?朝代都换了。才两个年头,程媺怎么觉得恍若隔世。


    她以前对牧云多有依赖,失了这个得力助手后,逐渐地习惯了其他人,也慢慢开始行走在外面。


    “他还知道回来!”桂儿在后头发了句直白的牢骚。


    前面人头攒动,程媺没有催动马的速度,坐在马上,她的视线稍高,能看到几个穿着铠甲的兵士,还有不少箱笼,祁伯她也一眼认出来。


    哪个是牧云?


    “程娘子回来了。”人群叫嚷着,自动给她的马让出一条道。


    马儿缓缓前进,面对她,站在最前面的少年颀长健挺,目光灼灼。


    “阿嫂,牧云回来了。”


    他是……牧云?


    程媺疑惑,身量长了,在几个兵士间个头最高,战场上的摔打让他的身板也宽厚了,就是个英武的儿郎模样,声音也变了,这不是个男子么。


    仔细看,还是能看出以前的神貌,但牧云……性别男?


    程媺目光聚焦在他的脖子,他微仰着头,十分明显的喉结微微滑动。


    程媺神色冷清,蛾眉微皱。见她没有惊喜,也没有发声,人群渐渐安静下来。


    牧云抬手抚上脖颈,昨晚她的指甲在上面划了几道血痕,一时间他以为被她发现了,有点心虚。


    祁伯上前禀道:“程娘子,小公子有出息了,皇上亲自召见,封六品校尉,小公子不愿升官受赏,只想回乡生产,皇上赏了黄金玉帛,派兵护送回乡。”


    程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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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淡淡点头:“回来就好。”


    从牧云身边擦过,她对兵士们道:“诸位一路辛苦,快请进屋喝杯泡茶。”


    昨晚已提前见过她,牧云尚能自持。只是她的反应让他有些忐忑,他摸了摸鼻子。撞上桂儿的视线。


    桂儿端坐在马上,神情倨傲:“六品校尉哟。”语调显得有点阴阳怪气。


    “牧云公子。”秀英是对他最热情的,不仅下马行了个礼,还拉住他胳膊,“快进屋吧,好久不见,长成这么精神的小伙!”


    人群议论纷纷,前段时间程娘子被封七品孺人诰命,今日牧云公子又得了六品校尉,真是秋风送喜报,荣耀满家门。


    “六品官他没要,现在也是平头百姓。”


    “那可是见过天子的。”


    “皇上给官做都不做,这孩子是不是傻啊?回乡耕种地里刨食多累!”


    “你没看见皇上赏赐了这么多箱笼,这可都是金银珠宝,安安稳稳做个员外爷没什么不好。”


    “你们妇人真没见识!”


    ……


    桂儿出来,对大家伙说十日后来吃席,人群这才起哄着散了。


    家里头本就堆满了办流水席要用的东西,牧云带回来的这些箱笼没地方放了,后山冈子那里的粮仓堆满了粮食,屋里也都堆满了玉米棒子。


    程媺只能让人把箱笼搬到自己住的厢房堆起来。


    送走了护送的兵士,徐秀英还要去育苗基地那边做事,程媺吩咐桂儿与她一起。


    家中只剩下祁伯与牧云和她。


    祁伯见她一直眉目不展,猜测问道:“程娘子可是还为当初云公子不告而从军一事气恼?”


    既然挑明,程媺也不妨把这口心头气放出,“当时牧云年纪小不知战场险恶,祁伯您历经半生,难道不知劝阻,还要随他玩闹?”


    “阿嫂,当时是我一心——”


    牧云解释,程媺一个眼神过去,他悻悻地闭嘴。


    祁伯解释道:“云公子要去从军历练,不是不知战场险恶,所以他执意要赶我走,虽说有他师傅看顾着,但我还是放心不下,所以拼了这把老骨头也要跟着去。”


    祁伯还安慰牧云,“程娘子生恼那是真把你当做家人。”


    牧云心里头是欢喜的,面上尽量保持平静,“祁伯,我知道。”


    程媺还有一气,这次直接问牧云,“你不是南下平乱要挣一套富贵么,为何有官不做,就这么回来了?”


    “皇上封我官是让我去福建,千里迢迢,不知何日才能回家,实在是想念……”那极力要冲口而出的话被牧云紧紧堵在口中,屏一息后换成:“家中。小六小七和阿嫂。”


    程媺冷冷地笑,“这都做上校尉了,还是小孩儿心性呢?想家就不做官了,多少人想求这机缘还求不到呢。”


    “我弃官不做回来见阿嫂,阿嫂不开心么?”


    牧云抬眼望住他,睫毛浓长,语气带着几分小心与一丝委屈,程媺微微出神,心中浮上一丝麻意。


    她惊觉,迅速抓住那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麻意,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因为一个英俊神武的男子在向她摇尾乞怜么?


    英俊神武?男子?可他是牧云哎!


    程媺乌眸冷冷,白他一眼,转过头去,“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我没有所谓开心不开心。祁伯,劳烦你去后山冈子那里搬袋玉米来磨面,玉米面没了,然后杀只鸡,晚上吃铁锅炖鸡贴玉米饼子。”


    祁伯去了。牧云垂下眼,嘴角浮起一丝笑意。


    “都是你的选择,我管不着,你知道我最气的是什么吗?”程媺突然又回过身来,牧云连忙敛住笑意,垂手恭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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