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儿一走,常庆几人就接替了她的工作。
“程娘子,要出去?”常庆是个圆正脸汉子,与一般武夫的宽脸横眉不同,他比较爱笑。
程媺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常庆有些疑惑,“程娘子?”
“先去仁心堂。”
“程娘子不舒服?”
在仁心堂卖过很多次人参,程媺不打算费心思找其他药铺。
拿人参换银钱最便捷,价钱也最高,觑到这么个空挡程媺也没做其他想法。
仁心堂在云州的店铺非常豪华气派,光坐堂大夫有四五个。
“你们就在店外等我。”
常庆几人闻言止步,程媺独自进了仁心堂。
常庆皱眉望着仁心堂的大门,又往武威镖局的方向看上一眼。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程媺出来了。
她又盯着常庆看了一会儿,常庆摸摸自己的脸,“程娘子可是有话要对在下说?”
程媺道:“去一趟成衣铺。”
在成衣铺里,程媺买了好几身衣物,她与桂儿都买了一身,镖师们一人一身,特别让店老板给常庆找了一身富贵行头。
常庆换了衣裳手脚都有些不知往哪儿放,“程娘子,这,这……”
程媺觉得还挺满意,问其他镖师,其他镖师都说,“像富贵老爷。”
“穿了富贵老爷的衣裳,可就得学学他们的做派,”程媺笑道,“常老爷,去茶馆坐坐?”
“程娘子别,你别取笑我……”
常庆不知道程娘子葫芦里卖的啥药,挠着头打算跟在后面,程媺请他先走,走在前面。
他不自然地回头看,其他镖师肯定地告诉他,“程娘子请你当老爷,你没发现?我们都是家丁的衣裳,程娘子她们自己买的是侍女的衣裳。走吧!常老爷!”
镖师们带着打趣的谈笑,正说中了程媺的目的,她请常庆扮作南边来的粮商。
在茶馆坐下,常庆苦着脸道,“程娘子,我就一武夫,你看我也不像老爷。你让我同人打架还行,同人谈生意就——就——”
程媺给他倒茶,常庆接过茶杯,忙着给程媺倒。
茶馆里有说书人,说的是当今皇上入主京都改朝换代的事。
程媺听了几句,转眼一看,常庆急了一头汗。
程媺笑开,“谈生意也不难,喝喝茶,听听戏,时不时说上两句话,谁沉得住气,谁的胜算就大。”
常庆摸了一把汗,甩开,下了决心似的,压低声音问:“程娘子要与谁谈生意?”
程媺问茶博士要了纸笔,当下写了封拜帖,给了跑腿费,请茶博士让人送去给旧王府的管事。
鲁蛐儿管着府田的事,那管旧王府的必定不是他。
能将鲁蛐儿的事捅到京城去,且能从鲁蛐儿倒霉一事上获益的,必定同为管事。
找这个人肯定不错。
在茶馆里坐了几盏茶的功夫,确定拜帖已送到,程媺与常庆他们就回了客栈。
桂儿已经回来了,见程媺回来,立即来迎,“你们去哪儿了?”
程媺:“出去转转,打听消息。”
桂儿道:“骚狐还没回来,那个鲁管事走得真慢。”
程媺叫了吃食,问桂儿,“你那边怎么样,找到人了吗?”
桂儿撅起嘴,“找到了,还是个教书先生。不过所在的私塾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私塾,估计换了地方。还找了个妇人照顾他。”
程媺问,“你就这样走了?”
“自然就走了,你又不需要他帮忙。”桂儿无聊地扯荷包上的丝线,“回去给我娘有个交代就行,要认让她来认。”
程媺没再与她聊这件事。
用过饭食,常庆来报,说旧王府那边来人传信,秦管事约他见面。
动作还挺快。
程媺把事情大致对桂儿说了,她两个装扮一番,扮成常老爷的婢女,常老爷又带了两个家丁、一个挑夫,一行六人往秦管事预订的酒楼而去。
秦管事名秦虎,胖如一团润发的油面,双眼细而窄,使劲睁开也没多大,如眯眯笑一般,常庆与秦虎互相通姓名,常庆说了来意。
听起来就是他有地里的生意找旧王府,首先就是拜访了他这个管事。
虽然秦管事不管地里的事,但别人第一个拜访他,那不是给他面子是什么。而且,说不定很快地里的事他也能揽过来了。
两人都是喜庆长相,在一起互相恭维,言笑晏晏,一派和气。
常庆带来的是辣椒番茄番薯这些洋货,虽然很稀贵,但对于天子旧邸的人来说,他们也不是没见过。
秦虎道,“今上御赐的,府里有一些你没见过的好东西,明日我拿一些给你。”
常庆道:“感承管事。却有一件事向管事打听,离此处不远有个村庄,有位奇人名唤程娘子,传言是地姥娘娘化身,没有什么是她种不出来的,听说她手上有抱孙谷、抱孙麦,我想换些谷种麦种往南边去,这可不得了。”
秦虎仔细问何谓抱孙谷、抱孙麦。
桂儿在一旁忍不住看向程媺。
常庆拿出来的辣椒番茄番薯这些是程媺给的,找程娘子这些话都是程媺教他说的。秦虎眼馋鲁蛐儿的差事,他不可能不对谷种麦种不感兴趣。
听常老爷解释后,他把之前王府府田种的高产麦联系起来了,招来手下人,核实当时麦种是从何购得。
果然是一位叫程娘子的人。
可巧,他手下的人又来报,说鲁蛐儿带回了一位娘子,貌似就是传说中的程娘子。
秦虎一听鲁蛐儿回来了,也不与常庆多聊,“常老板放心,你打听的粮种我已有眉目,只在早晚,把消息递到客栈去。”
秦虎走后,程媺这边也收到了骚狐递过来的消息,鲁蛐儿终于带着徐秀英回城了。
鲁蛐儿回住处之前,特地让手下的人去探看秦虎在不在家中。
听说他出了门,赶着遇上了好机会,赶紧把“程娘子”安顿了,谁料才刚料理完毕,说来歇一歇,秦虎就上门了。
鲁蛐儿淬道,“闻着屎味的狗一样!”
半跪在地给他除袜的下人奉承道:“秦管事是狗,大管事你可不是屎。”
“你才是屎。”鲁蛐儿一个窝心脚踹过去。
秦虎已到门外,刚好见到被踹倒在地的人,“鲁管事这是从哪里回来?听说你带回来一位娘子,怎么还发这么大的火。”
“哟,秦管事的耳目真灵,我才刚到,你就什么都知道了。”鲁蛐儿也不请他进来坐,“一路疲乏,我累了,就不招待你了。”
秦虎存心要惹他不快,径直找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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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了,“你带回来的那位娘子是谁?”
鲁蛐儿睨他,“我的相好。你很有兴趣?”
秦虎话中有话,“若真是你的相好我就不问了,谁知你是不是强抢民女。”
鲁蛐儿扯下另一只脚上的袜子,特地在秦虎跟前抖了抖,“老子就是强抢民女,又与你何干,你是这旧府的主子,还是州府的府尹?”
秦虎特意摆出长辈的姿态,“同为府上管事,我与你惺惺相惜,何况我也答应雷总管要多看顾你。”
鲁蛐儿险些作呕,“不劳秦管事费心。”
“那你歇着吧,我去看看你带回来的娘子如何安顿。”秦虎来直接的,叫住端水过来见到他赶紧转身要溜的家丁,问鲁管事带回来的娘子安顿在哪间。
鲁蛐儿光着脚追出来,“秦虎,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带回来的人我自安顿好了,你操什么心!”
“鲁管事你这话就不对了,雷总管走之前交代了,这旧府上上下下不都是交给我打理,这是我分内之事。”秦虎故意问,“还是说——,你真是强抢民女了?”
“罢!罢!”鲁蛐儿胸脯急剧起伏,“我实话跟你说,我拿回来的这人,是害府田减产的罪魁祸首,说不定还是通敌谋逆之人,现下我刚捉到人,歹话说在前,若是有个闪失,秦管事,莫怪我第一个疑你!”
秦虎黑着脸回去,找了一个人吩咐些话,没多久,他安插在鲁蛐儿身边的人遮遮掩掩来报告。摸清了鲁蛐儿这两天具体做了什么事后,他又吩咐一人,让他把事情往京城里报过去。
他与鲁蛐儿谁也不压不住谁,只有往上报。
“鲁管事去京城一趟,领了罚,竟还不记打,通敌谋逆……”秦虎嗤之以鼻,“这个蠢货!”
下人来报,“秦管事,府前有人求见。”
听说鲁蛐儿带人回来后,程媺立刻就带着人往旧王府来。
秦管事见到他们,疑惑,“常老板亲自上门,所为何事?”
常庆一脸着急地把骚狐推上前,“我遇到这位程娘子的同乡,听说府上一位鲁管事把程娘子捉来了,程娘子这样的奇人,可不能遭受无妄之灾啊,秦管事可知,程娘子育出来的麦种谷种,一亩已能得四五石,这在南边,顶顶好的地也出不来的产量,南边连年灾荒,急需耐旱抗涝的好种,若是程娘子有闪失,那是多少庄户人的损失啊!”
秦虎问骚狐,“你是赵家村人?”
骚狐弓下腰,“程娘子是我主人,我在后山收玉米,听说一位鲁管事带走了程娘子,我便一路跟过来了。”
常庆作揖,“还望秦管事帮忙说项,只要能救程娘子,常某有能帮得上的地方一定义不容辞。”
骚狐说,“燕北军挥师入京时,我家主人捐了一千石义粮,府上鲁管事竟然说她结连反贼,要捉她见官……”
“混账!”秦虎打断骚狐的话,他可不能让骚狐再说下去,反贼,说谁是反贼呢!
程媺看常庆一眼,常庆连忙对秦虎行礼,“秦管事深明大义,常某代庄户人家先行谢过。若是秦管事能救得程娘子出来,我常某自掏腰包,为您治下千亩府田向程娘子求高产粮种。”
常庆的话让秦虎十分受用,鲁蛐儿又送上一个把柄,就算雷总管保他一次两次,这次可不同,稍稍运作就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不信这次掀不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