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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第 5 章

作者:拙绿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怀玉非常感激董郢能陪她一同会见各掌柜。


    她看得出,他几乎不言和降低存在感,是全然信任她,交付给她。不仅如此,他还在旁边为她倒茶剥杏,伺候着她,可谓尽心竭力。


    而她竟然不小心咬到了他!


    误咬到他手指这件事,怀玉暗中观察了几次董郢表情,从议事堂到漱石院,他神色如常。


    她揣摩了一路他会不会介意,见他无事发生一般,环环绕绕的羞涩和道歉的语句一一埋进肚腹。


    那她也当做没有发生过好了。毕竟她不是故意的,而且他们是夫妻,也许他并不介意呢。


    快至中午,两人说好一起出去找个酒楼打牙祭。


    马车都停在了漱石院外,一小厮急里忙慌地来叫人,理应戌时上值的董郢当即被召回了皇宫。


    她一个人也失去兴致,午后小憩后,窝在漱石院掏出了绣棚。


    本来昨日就应完工,但绣房将新季的衣服首饰送了过来。董郢恰在漱石院,从旁鼓动她去试一试,看看是否合身欢喜。


    新季衣服共七八套,数量不算多,又是少则一两个月,多则三个月才送一回,倒不如她想得那般浮夸。


    他像是能读懂她的心声一样,每回都能在她未开口前,体贴解决她的顾虑,让她心安理得地接受。


    手帕只剩个收尾,如他要求,在角落处绣了个小小的淡绿色的“玉”字。


    怀玉在自己的名字上摸了摸,心里很高兴。


    如果她没有失忆,他们应该会很恩爱甜蜜吧。


    自她失忆以来,今上午的议事堂是她第一次踏出漱石院的外门。


    她一直惦记着不知距离的抱素斋,心血来潮,决定出去看一看走一走,熟悉董府其他院落。


    说不准,看到眼熟的景物,触景生情,她能想起来什么。


    里间的衣橱空间不足,姚嬷嬷留在漱石院,等候新打的顶箱柜送过来,看顾下人放到合适的位置。


    香露则随怀玉出门,过垂花门和石拱桥,前面拐个弯就是抱素斋。


    匾额上提着潇洒飘逸的“抱素斋”三字。


    闲散步行,要接近一刻钟。


    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他日日来回走。


    门外两个小厮伶俐,见人躬身问安:“夫人万安。”


    抱素斋上下家仆几日前早已得过吩咐,夫人要是来了,可随意进出,需尽心伺候。


    其中一个恭敬问:“夫人可要进去?”


    怀玉放眼望去,可以看到半开的窗户,透出整面墙壁的书架。


    他应当就是在那处伏案读书,处理公务。


    董郢不在,她进去做什么,路也记得了,等腰带绣好,亲自来送吧。


    这般想着,没有再多待,只在走前忍不住问了句:“我以前来过书房吗?”


    这一路景象,记忆没有刺激分毫。她什么都想不起来,也不知道以前有没有走过这条路,看过路边的草木。


    按理,她应该是走过这条路的,她难道不曾来过抱素斋?


    这显然不太可能。


    小厮二人对视,实话道:“回夫人,小人几日前新进府,并不知晓从前。”


    这回答不是没有预设过,甚至很是熟悉,醒来的最初那两天,姚嬷嬷和香露也是这样回答她。


    怀玉有些失落,没有再问,离开了抱素斋,携香露继续闲走,希冀能有哪怕一点的收获。


    红紫的色彩泼洒在天边的云,晚霞成团成片镶嵌在天幕。


    不知走到了哪里,已经看不见三两洒扫的侍从,前面还有宽敞的路,甚而不远处坐落着一个院子。


    入目可见,高大的院墙和院内凉亭的飞檐。


    不知为何,怀玉只觉心慌意乱,手脚发凉。


    她紧紧盯着那围筑四合的院墙,脚下未停,一径向院落行去。


    怀玉忍不住怀疑,失忆前,她是不是来过这里?


    上涌的感受并不舒服,但她挡不住好奇,想去看一看到底是什么地方。


    离得越近,心口越闷,她不得不止住步伐,捂着心口,缓解喘不过气的堵塞。


    怀玉柳眉紧蹙:“这是哪里?”


    香露见夫人好像不舒服,不由紧张起来,心道是不是路走多了给累到了,她们确实已逛了许久。


    正在心里怪骂自己行事欠妥,乍闻怀玉问话,她愣了一瞬,看向灰扑的院墙。


    香露虽也没有来过此处,但府中布局却是在入府时就培训过,她想了两息,大致猜到了地点。


    咯噔一声,完了,她可能犯错了。


    “曾听嬷嬷提及过,这里应当就是府中废弃之院,昌宁院。”


    她变得几分古怪,觑去一眼,又飞快转回视线,将手掩在嘴边,小声道:“听说有怪事。”


    怀玉惊诧不已,心头乱跳:“怪事?”


    “奴婢不知内里,只说不能驱赶,容它在这儿,直到它想离开。”


    这些都是第一天姚嬷嬷提到的,确凿地多叮嘱了几句,平日千万绕着走,不要来这儿。


    她记得归记得,没有来过自然而然少份警觉,一个不察竟走到了这里。


    怀玉不知香露的心路,她陷入沉思,不觉想到董郢说过的替身换命。


    留恋不走的,莫不是那改换的“董骞”?


    想法一出,一股寒意顺着脊背上窜,她打个激灵,小径骤然间都看着愈加幽森冷寒。


    暮色将近,各种白日里不能出的东西仿佛挤在一堆,眼巴巴盯着太阳下山,只等明暗交际,跃跃欲试,闯出束缚。


    应景的,墙角的绿丛里立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绣鞋调转了方向,怀玉按捺住心思,打道回府:“我们走吧。”


    香露紧随在侧,不由摸了摸胳膊,平白生出鸡皮疙瘩,这地方是阴了些,以后不能再过来。


    绿丛的动静却更大了,怀玉忍不住侧目,只一个眨眼的功夫,一道身手矫健,虚焦的身影三跳两窜,从绿油油的草堆里弹射了出来。


    “夫人小心!”


    香露吓得瞳孔微缩,半个身躯挡在怀玉身前。


    “喵。”


    再定睛,一只狸猫花摇动着尾巴向怀玉走去。


    香露拍拍胸脯,长松口气,吓死人了,原来是只野猫。


    见野猫径直朝怀玉而去,她惊魂未定,又提起心:“夫人,别碰,小心咬人!”


    然,怀玉已经蹲下身,手刚摸上它的小脑袋,狸花登时翻着肚皮躺在她的脚边,打起呼噜,尾巴啪嗒啪嗒敲着她的衣裙。


    她喜欢猫,家中有几只,算不上圈养,都是流浪猫跑到了家里,既来了便喂食,猫吃饱了待一会儿就跑开,等待下一回,它们再次来找她,久而久之,也都熟知。


    “小狸猫,你从院子里出来的?你是不是认识我?”


    狸花猫“喵喵”叫,拿脑袋去蹭她的掌心。


    谁不爱可爱毛绒绒的小动物,香露也蹲到旁边,小心翼翼摸了下狸花猫,它不像亲近怀玉一样亲近她。


    这小猫只一味缠着夫人,尾巴都快绕到夫人手腕上了,香露合理猜测:“夫人以前可能喂过它?”


    怀玉不置可否,如果她看见了它,肯定是要投喂的,曾经喂过它的可能性极其高。


    这个可能让怀玉心情愉悦了很多,这样以来,除了董郢,眼前的小狸花也是她失忆前就认识的。


    小狸花四只脚穿着白色小袜,小脸盘周正好看,花纹像云一样层层叠叠。


    福至心灵,脑海里蓦地闪过文字,她压制着惊喜,点了点它的脑门。


    “云斑,你是不是叫云斑?”


    听到熟悉的名字,云斑舔了舔她的手,热情回应她的呼唤。


    香露喜道:“夫人,你想起来了?”


    零星的碎片在记忆深处沉浮,是她轻声唤云斑,喂云斑的画面,难以拼凑完整,她很激动,想继续往下想,却连碎片也消失了。


    怀玉沮丧摇头。


    但这是个好兆头,她的记忆在松动。


    怀玉想将云斑抱回漱石院,但还未走到抱素斋,怀里安静的狸花猫突然跳了下来,绕着她的脚边喵叫着来回走了两圈。


    她叫了几次,狸花猫在没入草丛时回头看了她一眼,而后跑远了。


    幸而怀玉习惯了狸花猫的独立,虽不可避免地伤怀了片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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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也很快调理完好。


    入夜,怀玉开始着手绣腰带,精气神集中,不知不觉绣了足有小半个时辰。


    姚嬷嬷怕她劳神费眼,提醒时候不早,该就寝了。


    黑沉沉的天,阴云把月亮遮得严密,透不出一丝月光。


    暑气夏日里,她感受到冷。


    冷风从四面八方而来,阴森而诡异。


    遽然,冷冰冰黏腻的触手从天而降,抓住了她的脚踝。


    她惊吓得害怕,登时要挣脱,抬起的手被新的触手固定。


    怀玉四肢尽被桎梏,动弹不得。


    周遭黑烟弥漫,她不知身在何处,什么都看不清,想喊人,想叫姚嬷嬷香露,却发觉嗓子张不开,她发不出声音。


    双手张张握握,意欲脱开,多次无济于事,她无力地虚展手掌,忽而摸到湿稠的液体。


    疑惑并没有持续太久,更多的血迹在她身下蔓延,逐渐向外扩散。


    怀玉眸中晃碎了虚影,很是惊恐。


    血。谁的血。


    眼前黑雾缓慢自外围向中间聚拢,凝成斑驳的人形轮廓,这无状的人形周身密布丝丝缕缕像血迹一般的痕迹,仿若正在流血。


    她注视着黑雾,等待慢慢成型的人影。


    别人的血,不,也是她的血。


    突然,她的手臂上多了数不清的划痕和针眼,伤口渗出血,她俯下眼,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汩汩流走。


    身体越来越冰凉,因失血过多,头脑眩晕,那尚未完全汇聚的人形也再看不清,只差一点,她就能看到是谁,然而眼前一黑,她彻底没了意识。


    怀玉猛地睁开眼,坐起身急促喘息。


    她慌张看了看自己的手臂,揭开锦褥,又看双腿。


    完好无损,没有任何血迹或伤口。


    怀玉虚脱后怕地靠在床架上。


    她的心脏跳得杂乱无章,怀玉竭力想要回想最后一眼,黑雾凝聚完全的样子。


    那个人是谁?


    和她的记忆是否有关系?还是单纯的噩梦?


    头却在此时冒出尖锐的绵长的痛感,疼得她勾着腰,攥紧了手中的被角。


    良久,她等阵痛消去,勉强稳住心神,斜着身子探出围帐,想喝口水压惊,“咚”地一声,手臂不小心磕到床柱。


    守夜的香露迷瞪瞪地惊醒,连忙爬起来进去查看情况。


    借清晖月色,大致看到怀玉扶着手臂皱眉吃痛的模样,她急忙挑亮一盏烛灯,昏暗的室内霎时亮堂许多。


    香露疾步奔到床边,言语担忧,万分紧张:“夫人,你没事吧?”


    怀玉揉了揉磕疼的手臂,出口才发现声音有些哑:“没事。”


    她清了清嗓子,看向床榻旁边的置物桌:“我想喝口水。”


    香露将水杯送到手上,离得近,注意到怀玉额头细汗涔涔,脸色有点不对劲。


    她不放心地问:“夫人,你可是魇着了?”


    怀玉仍有几分虚弱:“做了个噩梦。”


    “怎么好端端做起噩梦来了。”


    香露拧起眉嗫嚅,说完这句话,突然想到什么,脸色越发凝重。


    语句在嘴边来回转,她谨慎:“是因为那片院子?”


    果见,怀玉捧着茶杯喟叹,轻轻点了点头。


    香露脸发白。


    回来后,姚嬷嬷问及逛了何处,是否顺利,夫人可有什么不适,香露一一作答,独撇去了走到昌宁院这一茬。


    是她的疏忽,她真闯了祸,竟惹得夫人梦魇。


    怀玉瞧出,宽心道:“不是大事,只是做了个噩梦而已,我们可能扰了它清静。”


    说罢,她望向窗户,月色清清泠泠。


    “几时了?”


    香露搁下心事,去看滴漏:“寅时。时候还早,夫人接着睡下吧。”


    茶杯被香露拿走,怀玉躺回床榻,兀自想到了个问题。


    再过两个时辰,董郢就要回来了。


    他今早回府,是回抱素斋,还是来漱石院?


    在抱素斋歇息,那她中午便过来找他一同用膳,顺便将绣好的手帕给他。


    要是来漱石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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