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过来的谢乐山,在床上躺了一天,还是决定去融水。
强荣在旁边一直劝说,都晚上了,要不明天白日再过去。
谢乐山这会儿精神头蛮好的,倒是摇摇头:“这时间点了,车娴还没打电话过来,那应该就是蒋昭还没回来,那边肯定出事情了。”
看强荣还要再劝,谢乐山直接说:“我这个人吧,起码还有点良心,她毕竟是让你们救了我,所以,我也不能眼睁睁看她出事。”
是,救命这份情,傩师得认,自己也得认,强荣叹了口气,出去安排车子了。
害怕车子开太快蹦到傩师伤口,一路上,司机都小心翼翼地开,生怕副驾的强荣一个颠簸就开骂。
这样晃晃悠悠的,到了半夜才到融水的民宿,丰旗和车娴都等在门口了。
一堆人没等车停稳,迎着车子就上来,七手八脚地把傩师扶进了民宿。
谢乐山环顾了一下四周:“蒋昭他们还没回来?”
车娴上前回:“没有,凌晨出去的,到现在也没回来,因为蒋小姐吩咐过,不要跟在后面,所以我们的人都没跟。”
丰旗也在旁边表态:“蒋小姐也是这样和我们说的,我们也没跟。”
谢乐山思忖了一会儿:“现在你们组织一堆人上山,去元宝山,从山脚到山顶都搜一遍。”
强荣又在旁边冒了出来,没等他说些什么,谢乐山直接吩咐。
“我不去元宝山,你们带好通讯设备,跟我实时联系。”
两边都派出了一堆人,情况紧急,他们直接上车就往元宝山赶。
在等待的过程中,强荣又找大厨做了一桌子菜,傩师来这几个小时都没吃过东西。
段池拿着个望远镜盯着民宿,看到门口的车子,冲着坐在床上的段博喊道:“你快来看,又有人来了。”
段博连忙起身趴在窗口,也拿起一副望远镜看着那个方向:“应该是之前在河池的那个傩师,也是长生种有关系的几家之一。”
“诶,怎么凌晨他们不是才走了几个,现在又来了一堆人……等等,他们又派人出发了。”
“应该是去同一个地方,也许,那个地方就是长生种,另一支段家的人又跟上去了。”
段池恨不得也跟车前去,但段博之前就说了不许,他们俩得盯着钟离。
在脑子里思忖了一番,段池又说:“要不,我们俩分开行动,你在这看着钟离,我跟着那些人去看看?”
段博权衡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段池拿上车钥匙就下楼,启动完车子又打开了监视器,监视器虽然还运行着,但位置却一动不动,而且,还离他很近。
段博趴在窗边,眼看着段池开车走,没一会儿他又回来了。
“怎么了?”
段池拿出一个小小的监视器,这是他刚捡回来的,垂头丧气地说:“我们的监视器早就被发现了,都不知道被扔了多久。”
当时监视器是段博去放的,酒店门口车很多,他特意选了一辆不太一样的,没准就是那几个主事人坐的车子。
“看来,他们发现了。”
“发现了怎么还不来找我们?这群人也一个比一个奇怪啊。”
段博意味深长地说:“就好像,需要我们跟着他们,但又不能知道得太多。”
******
谢乐山就坐在大堂里等,过了一段时间,摆在面前的iPad终于接通了视频通话。
车娴的脸冒了出来,雨声断断续续的,她简洁地介绍了一下现在的情况:“找到蒋小姐和秦先生的车子了,里面还剩下一个包裹,在车子附近还找到一些虫子的尸体,应该是被刀啊什么的弄死的,一大片。”
他们俩只带了一个包上去,后面还有人跟着,应该是强荣口中段家的人。
谢乐山下了命令:“继续,上山去找找。”
山下的几个人组织了一下,留了几个人在下面镇守,剩下的全上山了,每个人都带了通讯设备,是当铺的,一般情况下不会断联。
漫长的几个小时过去,视频那头终于又传来了消息,丰旗把目前得知的消息进行了汇总。
“谢老大,他们在山上的一个断崖发现了一个包裹,看样子应该就是蒋小姐两个人带上去的那个,只是没找到一个人,而且现场有搏斗过的痕迹,是大型猛兽,这山里的确有黑熊之类的野生动物,树都倒塌了很多,在崖边有发现绳子快速摩擦的痕迹。”
“你把那个崖拍给我看一看。”
丰旗举着iPad走到崖边,车娴正在那用着无人机拍摄,联通了无人机的视角之后,谢乐山看着已经快天亮了,但崖下面还是雾蒙蒙的一片。
车娴把操作器塞到了另一个人手里,对着那边说:“傩师,需要我们派人下去探查一下吗?”
谢乐山那边没有马上回话,他在思考。
崖边的种种痕迹说明他们俩都掉下崖了,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的,所以下面很大可能就是酿鬼人的巡山地点,普通人进不去。
算了算蒋昭他们去的是什么时候的祭时,谢乐山却一下子直起了身:“把无人机贴上神符点上神香,往崖下面再去探探。”
得了命令,车娴很快就把无人机弄好东西开进了那片浓雾里,谢乐山盯着同步的视频画面。
都是雾,连绵不绝的雾。
他突然看到了一点什么,指挥车娴:“把无人机靠近崖边一点。”
这下终于看清了,崖壁上有血,甚至还有一些像碎肉的东西,都很少量。
“继续往下。”
但再下去就是密密麻麻的绿色藤蔓,紧接着无人机的画面一暗,失去联系了。
车娴连忙说:“傩师,无人机失去控制了。”
蒋昭去巡山前,什么也没告诉谢乐山,所以现在,他也什么都做不了。
派那些人下去吗?就算是再不懂也知道下面没什么生路,何况这是酿鬼人的地盘,那是禁区。外公之前也告诫过他,酿鬼人有一棵承载着所有苗人生命的树,就在禁区,为了保护这棵树,所以外人谁进谁死。
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他先问了一个问题:“那些医疗包带了吗?”
“每个人只带了自己的量。”
谢乐山转头吩咐当铺的人:“你派几个人把那些东西整理一份,有效的那种药剂多拿几个,现在送去山上的崖边。”
接着,他又对电话那头说:“你们几个就在山上守着,现在雨大,应该也不会有游客,仔仔细细给我守好了。”
******
在崖下面陷入昏迷的覃序南被一个东西突然砸中了肩膀,钻心的疼痛遍满了全身,他忍不住呻吟起来,痛,哪里都痛。
他脑子里空空荡荡的,直到适应了身上的疼痛,才想起来掉下悬崖前的那段事。
那根绳子刚被黑熊咬断松开,自己就立马往下掉,但在要落地的时候被一根根藤蔓接住,接下来他就晕了。
他低下头看了看捆住自己的藤蔓,又看了看砸醒自己的那个东西,是一个摔得四分五裂的无人机,他稍微动了动,疼到整个人不停颤抖。
再疼也得先挣脱这些藤蔓,他一边发抖一边去勾同样掉下来的匕首,好不容易握在了没骨折的那只手里,已经疼得快意识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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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实在是太疼了。
他这辈子都没那么疼过。
之前那次死亡也就只疼了那么一下就没了,这次的疼连绵不绝,疼到他想尖叫。
覃序南狠了狠心,颤抖着握紧了匕首,慢慢地磨开了一根藤蔓,自己那只深的能看见骨头的手还在不停地往下流血。
突然,捆住他的藤蔓一下子散开,他整个人没坐稳往旁边倒了过去,期间又碰到了伤口,疼得他叫出了声。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他得去找蒋昭,对,得起来去找蒋昭。
在挣扎站起来的时候,背后突然硌到了什么东西,等他完全站了起来,用匕首扒拉开崖壁的藤蔓,里面有一盏灯。
覃序南拿了出来,但因为没东西可以点燃它,还是又放了回去。
接着,他把地上掉出来的东西都捡了起来,手电筒,蒋昭给的符,几颗糖果。
只是简单的几个弯腰动作,就让他整个人都疼得不行。
打开手电筒往雾里照了过去,但还是只能隐隐看到一些,其余的光都被挡住了。
覃序南正要往雾里挪过去,但又想起了什么,把符抽了一张出来,蘸着血在上面写了几个字,随后放在了和自己一起掉下来的绳子旁边。
做完这一切他才慢慢往雾气里走过去,等那片雾把他整个人包裹住,一切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只留下一个破碎的无人机,绳子,神符,以及地上不规则的血迹。
******
蒋昭努力用着嗓子发声,却像在喉咙口里坠了一个死重死重的铁砣,想发出声音又被它掐住嗓子。
她不解地反反复复摸着自己的脖子,为什么会说不出来,照理说,只是一段词而已。
是因为这棵树察觉到什么了吗?
蒋昭割开自己的手,在脖子上画了一个形状怪异的符文,她再尝试着开口,这次可以往外蹦出几个字了。
但也只是几个字,艰难说出口之后又失声了。
目前没什么办法,她只能画一个符来换几个字,但可能是产生抗体了,到最后要画好几个才能吐出一个字。
画的多了,她说出一个字的时候直接呛出了一口血。
就差最后四个字了,蒋昭抹了把嘴角,继续近乎自虐地画着,脖子上的血密密麻麻,有些一路流下去,把里面的衣服都浸湿了。
“献……”
“于……”
“鬼……”
“神……”
她哑着嗓子,终于是把最后几个字吐了出来。
在阿嬷的记忆里,巡山到这里也就结束了,但蒋昭从树上下来,正要原路返回的时候,却发现,那条路不见了。
回去也要靠心吗?
她闭上眼睛,抬了抬脚迈出去,但走了一段路之后睁开眼,还是在那棵树附近。
雾气突然猛烈翻滚着,逐渐逼近蒋昭,她连连后退,直到整个人都靠在了树干上,那些雾气才停止。
这下,整个空间里,只有一树一人一灯一鼓。
她用匕首在手掌上画了个三角形,贴在了树上,既然只有这棵树还在,那就从这棵树上找路。
手是贴上去了,蒋昭也能听到这棵树在说话,但说的那几个词和要找的路完全没关系。
——鹊巢鸠占
——骗局
——囚犯
能听清的就这三个,其他都是一些无意义的词语,但是,这些词和酿鬼人有什么关系,这棵树真的维系着苗族人的生命吗?
蒋昭带着疑惑,重新开始找路,但这次,她拿着灯却又能把雾气驱散了。
一条路重新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