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没想到他现在变成这个样子……”锦书一开口就泣不成声,眼泪珠子吧嗒吧嗒地掉。
姜娇娇轻轻抚摸着她的背,安定着她的情绪。
“昨日我跟他上了马车,就越走越远,我觉得有些不对劲,他说他成家后,重新置办了房产,不在原处了。等我到了他家门口,发现是个极其简陋的破宅院,心里顿觉不好,可他硬是拽着我进了屋。”
锦书回忆起昨天晚上,还是觉得惊魂未定。
当时她进屋后,看到屋里有个女子,表哥说这是他的妻子,还大声呵斥她去给自己倒茶。可是她端茶走到自己跟前的时候,非常故意地把茶水弄撒,还惹得表哥不痛快,踹了她一脚。
接着表哥让她带自己去房间,路上的时候,那女子紧紧攥着自己的手,等从走廊拐过弯去的时候,跟她说让她快点跑。当时自己一头雾水,没等反应过来,只觉得后脑勺一阵刺痛,便晕过去了。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和那女子便都被捆住扔在一个房间里,那女子告诉自己,她确实是表哥的妻子,当初嫁给他的时候他还很上进,后来沉迷赌博,负债累累,姨母没办法便卖了房子给他还赌债,可他依旧不收手,最后姨母被他气病后,不久就去世了。
锦书把这过程一五一十地说给姜娇娇他们,“前两天他又去赌博,输了一大笔钱,今日早上债主来家中催债,他便把我交出去了。如果不是遇见你们,我真的不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娇娇,谢谢你,你又救了我一次。”
锦书万万没想到,自己回京遇到的第一个亲人居然就这样算计自己。
“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姜娇娇问道,她如今无依无靠,就怕她想再回到原来的婆家那个火坑。
“先去找找我爹娘留给我的那个院子吧,接下来就找点营生,自己养活自己吧。”锦书心中还尚存一丝希望,最后她还小声地说了一句,“毕竟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姜娇娇点点头,“你先别想太多,先休息休息,如果有空的话,我们陪你一起去。”
琼月便带着锦书离开,去别的房间休息去了。
沈随之看着她,想起刚才看到那男人冲着她发狠的场景,他有些……心疼,杀了那个人的心都有了。
“你以后出门务必要带着琼月,有事先保护好自己再说。”千万份的担心,说出口就变成了这一句话。
“嗯,好。”姜娇娇也觉得今日有些冒进了,多亏琼月能打得过,不然真的不一定会惹出什么乱子。“不过,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
“我……也是碰巧路过。”沈随之他的睫毛快速颤动了两下,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腕,恰好掩盖了瞳孔瞬间的收缩。
“哦哦,今天谢谢你!”姜娇娇灿然一笑,等着他离开,却见他坐着纹丝不动。“你找我还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就是跟你说一下,明天下午就可以搬去珍宝阁了,你要的材料都一并送过去了,这两天不着急,先好好休息。”沈随之说道。
送走他之后,姜娇娇躺在床上发呆,在这个时代女子保护好自己真的很有难度,突然她“嗖”得一下坐起来,走到琼月面前,吓了她一跳,“月,你能教人习武吗?想学会很难吗?”
“其实也不难,就是需要坚持长期练习才行。小姐,你想学?”琼月思索了一会儿说道。
“嗯,我想让你当老师!”姜娇娇笑盈盈看着她。
第二日下午,六福便带着马车来接姜娇娇去珍宝阁了。
珍宝阁京城总店坐落在正阳门东畔的黄金地段,与瑞蚨祥绸庄、同仁堂药铺比邻而居,门前朱漆大门上悬着鎏金匾额,“珍宝阁”三个大字出自前朝状元之手,笔锋如银钩铁画,流转着华贵气象。
门楣上方横架着彩楼欢门,以金丝楠木为骨,缀满五色锦缎扎成的牡丹、瑞鹤,檐角铜铃轻响,恍若将盛唐长安的繁华气象都凝在了这一方屋檐之下。
欢门下,沈随之身边站了一位看起来四十多岁的掌柜和几位伙计已经在等候。
姜娇娇下车时,伸手出去,却是沈随之亲自迎上,送来了半只胳膊,她抬头看了看他,见他置若罔闻的样子,便推就着下了马车。
“这位是总店掌柜,也同时负责各地分店货物流通的齐掌柜。”沈随之为姜娇娇介绍着。
“姜姑娘,不,姜老板,总算见到您本尊啦,您的作品在京城可是炙手可热!”齐掌柜气质斐然,没有丝毫商人的谄媚感,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做学问的。
“里面请,咱们从前门穿过去吧。”
跨过半人高的门槛,豁然开朗。前厅是开阔的展示区,十二根金丝楠木立柱撑起穹顶,梁枋间绘着二十八星宿的图案,在金箔映衬下熠熠生辉。八座半人高的紫檀柜台环列四周,展柜上铺着红色绸缎,陈放着珍珠、翡翠、珊瑚等奇珍。
穿过前厅的雕花月洞门,便是专供贵客的区域。屏风将空间分隔成数个雅间,每张酸枝木圆桌旁都摆着四张玫瑰椅,墙角的香几上焚着沉水香,青烟袅袅间,案头的端砚、湖笔、徽墨一应俱全。店内的伙计皆着月白色锦袍,腰间系着青缎带,头戴万字纹方巾,举止进退皆十分讲究。
姜娇娇看得眼花缭乱,这珍宝阁可不能和林掌柜那间同日而语,如若一开始便碰到这家,自己还不一定有勇气进来推销自己的荷包呢。
走着走着,人便少了起来,好似到了珍宝阁的后院,沈随之示意齐掌柜退下,继续带着姜娇娇往前走。
穿过一个花园,来到了一个小院落的围墙外,木门上挂着锁,门上写着“云栖斋”。
六福拿出钥匙,打开门,“姑娘请进,这便是东家为您准备的院子。”
这处院子藏在花园深处,推开那扇雕着缠枝莲的木门,便见一方小巧天井。青石板铺就的地面扫得纤尘不染,靠墙处垒着半人高的花台,里头栽着她曾提过喜欢的素心兰,旁边摆着两盆驱蚊的薄荷,绿油油地透着生气。
正屋三间,中间是待客的小厅,靠墙摆着张梨花木八仙桌,配着四张方凳,桌角放着个青瓷胆瓶,插着两支新折的翠竹。
东间是卧房,铺着厚厚的毡毯,临窗放着张拔步床,帐子是月白色的软罗纱,床头矮柜上摆着个黄铜手炉,旁边叠着两床熏过香的锦被,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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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枕头,一个是荞麦壳的,枕套绣着浅粉色桃花;另一个填了晒干的茉莉花,用细麻布包着,凑近便有清浅的香漫上来。
西间隔成了两半,外间做了书房,靠墙立着半旧的书架,上头竟摆了不少工具和材料样板,靠窗是张书桌,砚台、墨锭都是新置的,还压着张素笺,墨迹未干地写着“笔锋已润,可随时用”。
里间则改作了梳妆室,居然也安置了浴室,抽屉里整齐码着梳篦、胭脂,连她惯用的那种桂花油都备了小瓶。
绕过正屋,后头还有个极小的跨院,搭着个葡萄架,底下支着张石桌石凳,墙角砌了个小小的灶台,锅碗瓢盆一应俱全,五谷杂粮、蔬菜水果都整齐地码在灶边的架子上。
院角的井台上,木桶、扁担都是新的,井绳磨得光滑,显然是特意处理过,怕磨伤她的手。连廊下都挂着两盏羊角灯笼。
姜娇娇越看嘴角越上扬,这里处处不见奢华,却桩桩件件都合着她的心意和习惯,仿佛这院子不是仓促备好,倒像是照着她的日子细细打磨过一般。
“这简直太完美了!”她忍不住夸赞道。
沈随之像只骄傲的孔雀一般,挑了一下眉毛,“这可是我亲自监工安排的,不用太感谢我,给我做顿饭犒劳一下我就行。”
姜娇娇心情舒畅,也痛快地回应道,“没问题!”
琼月收拾着行李,姜娇娇已经飞奔去厨房开始准备了,这舟车劳顿了半个多月,自己也早就想吃点家常菜了。
不一会工夫,姜娇娇便准备好了,看着这一桌子饭菜,大家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想着沈随之爱吃甜口,排骨便做的糖醋口味,粗瓷白盘里的排骨堆得像座小山,包裹着焦糖色的酱汁,咬下去先是脆骨的微响,接着是酥烂的肉纤维在齿间散开,酸甜汁儿顺着嘴角往下滴。
蒜蓉油菜整整齐齐码在青花盘里,菜梗脆得能听见“咔嚓”声,断口处渗出的汁液带着点生甜,连盆底沉着的蒜蓉都被汤汁泡得绵软。还有比荤菜还勾人的素炒三鲜,软中带脆,甜丝丝的胡萝卜肉丝。
香炸蘑菇堆在竹编簸箕里,金黄的外皮上还挂着细碎的油星,边缘微微焦脆,撒着的椒盐粒白花花的。
这么下饭的菜怎么能少了米饭,端上来的糙米饭用的是粗瓷大碗,米粒颗颗分明,白里透着点浅黄,最顶上还点缀了几粒黑芝麻。
最后是丝瓜蛋汤,奶白色的汤面上飘着金黄的蛋花,丝瓜切得滚刀块,浅绿的皮裹着玉色的肉,煮得半透明,咬下去软嫩得像要化在嘴里。汤里撒了把葱花,热气腾起来时,葱香混着蛋香漫开,喝一口从喉咙熨帖到胃里。
这一顿饭吃到最后,空盘空碗透着股心满意足的亮,连筷子上都没沾着半点油星。方才热气腾腾的一桌菜,此刻丝毫不见踪迹。
六福边打着饱嗝边说,“姜姑娘,我算是知道……我们公子为什么……整天心心念念着你……”
沈随之心头一紧,转头看向他,生怕他胡说八道什么。
六福此刻眯着眼,打了个嗝,继续说道“的饭了!”
桌上的两人好像都瞬间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