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月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裳,走到窗边将一个鬼头鬼脑的人揪出来。
“你说说你,听多久了?”
萧源悻悻然地苦笑,双手作揖。
“嫂子对不起啊,我什么都不怕,就,就怕我哥,不过我用塞子堵住耳朵了,什么也没听到。”
她也不是存心要听墙角的,这情况特殊,萧蘅进来得太快,就差一点她就被发现了,她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萧蘅。
周嘉月莞尔一笑。
“我看啊未必,许是他也发现小人偷听,不然不会这么快就走的。”
周嘉月脸颊上的红晕尚未褪去,那零星一点绮念还在心中盘旋。
萧源也不好意思地傻笑着。
“嫂子要不我们还是看看她。”
周嘉月这才发现萧源旁边有一人,正是满身伤痕的江慧莲,方才萧蘅那一剑理应是刺中了才对,没想到还有力气逃跑,应该是被在此偷听的萧源撞上了。
“都中了一剑还有力气跑,不过,她怎么跑的?”
萧源有些脸红,瞄向萧蘅远走的方向。
“嫂子,我哥待得有点久,让这混账东西醒了,她想逃跑,但是还好有我在,怎么样,我厉害吧!”
她有些得意自满,此刻还牢牢将人抓住。
二人再次把人带进屋子里。
江慧莲慢慢恢复了感觉,朝着萧源吐了一口血沫。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萧源一点也不带生气的,此人不过困兽之斗罢了。
“想死还不容易?你自个儿咬舌自尽不就好了,我一定不会救你。”
“你……”
江慧莲心中恐惧,她并不知道这二人会如何对待她。
江慧莲转而看向周嘉月。
“淑妃娘娘,我知道是你。”
周嘉月面色如常,实则心中惊涛骇浪,这两日常做噩梦,仇人的面孔没有一刻忘记过。
“不错,是我。”
正巧萧源挪了一张凳子让周嘉月坐下,她也累了。
两人对视,如今时局逆转,受刑的是当日的“刽子手”,江慧莲冷冷地说道:
“周嘉月,你想让我救你?想得美。”
这似乎是江慧莲手里唯一的王牌。
周嘉月偷歪向一边,用手绢擦拭自己的手指,浑然不在意的模样。
“不,你这可是猜错了。”
江慧莲心中七上八下的。
“哦?那你救我是为什么?那我也不妨告诉你,当初我并未下死手,旁人最多可让你行动无碍,可也仅此而已,我,能让你完全康复。”
江慧莲眼下喉口的腥味,这是眼下唯一的生机。
周嘉月摇摇头,从自己的袖中拿出一包药粉直接灌入她的喉咙。
这是当年江慧莲给她喂的药粉,当初零星的粉末撒在她的旧衣上,萧蘅重制了这些药粉,是为找到解药。
昨日周嘉月从府中药房当中翻到仅剩的几包,她就放在了身上,今日可算是有用了。
“你当初制药之时可曾想过你也难逃毒手?”
江慧莲无法回应,直到全部药粉都进了喉咙,她感觉自己的喉咙火辣辣地疼痛。
“不,不……你放过我。”
恐惧比毒药蔓延得更为迅速,要是能重来一次,她一定不会做先前那些蠢事。
毒药是她制的,她自然知道其中的毒性,现在周嘉月仅仅喂了半包,再继续喂下去,她将会成为个哑巴。
“求你,放我一次,淑妃娘娘,不,靖王妃!”
周嘉月面无表情,按着她的脖子,准备继续喂。
“不,王妃,只有我可以救你。”
周嘉月抬眸,眼底闪过一丝恨意。
“救我?可我并不需要呢,你以为我为何做这个局?本宫的目标何其简单,我要让你们把我遭受过的痛楚通通感受一遍,为此我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周嘉月脸上没有一点变化,一派地云淡风轻。
接着,周嘉月拿出一把中指长的小刀交给萧源。
“挑了她的手筋和脚筋。”
“啊?”
萧源迟疑了片刻。
周嘉月粲然一笑。
“无妨,也确实应当由我自己来。”
“不,嫂子,我没有这个意思,还是我来。”
萧源要伸手去拿刀,周嘉月摇摇头,这次就不给了。
“不,我的仇当然由我自己来报,你会心软的。”
萧源不说话了,眼看着周嘉月走向江慧莲。
当刀子进入皮肤,剧痛袭遍江慧莲的全身,惨白的牙嵌入下唇,往上,眼窝凹陷,眼眶溢出红血丝。
“王妃娘娘,我刚才认错,认错了,求求你饶我一命,之前,都不是我有意要做的,求求你放过我,啊啊啊!”
筋已经开始裂开,牵一发而动全身,整个身体都在颤动。
“娘娘……”
一根筋断,周嘉月也大汗淋漓,要精准地握刀也是极其耗费体力的,她攥着江慧莲的脖颈。
“你猜我为何能如此精准呢?那一天我此生难忘。你姐姐该死,你也不无辜,对我,你何曾手下留情过?”
“姐姐?没有,我没有姐姐。”
江慧莲矢口否认,周嘉月偏要亲手撕毁掉她的面具。
“哈哈哈哈,现在这个时候你还为她着想,可是她可曾当你是妹妹?细作何必让自己的亲妹妹去做?你难道就不好奇你身上的不孕之症是谁做的?”
江慧莲震惊不已,身上的疼痛仿佛也察觉不到。
“你是怎么知道的?”
周嘉月捏住她的下巴。
“我想你一定很疑惑,多次爬床都成功了,怎么就是怀不上呢?”
江慧莲眼中散发出层层怨恨,越来越深。
“是你害我!”
她奋力抬起自己的手,可惜没有一丁点儿用处,无法触碰到周嘉月,周嘉月反而紧握着她的手腕,此刻疼痛已经“登峰造极”,精神处在崩溃的边缘。
“害你?这到不曾有,我若知道你会害我至此,我一定叫你生不如死。你不妨再想想,究竟是谁害得你不孕,抑或你是用什么手段让旁人不孕的?”
随着周嘉月力度的减轻,她得到喘气,回忆越发清晰,自己作为医者,行事从来小心谨慎,对于药物更是敏感,如有人下药,必不可能是在皇宫当中,那么就是……
“你想挑拨离间?”
“你认为有这个必要?”
江慧莲奋力从椅子上跌倒,跪在周嘉月面前。
“都是陛下呀,我和姐姐都是无辜的,求求您,饶过我们!”
“还真是姐妹情深啊,可惜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
“不,好好,你只要放了我,我保证……”
江慧莲开始发不出声音来了。
周嘉月笑道:
“这下你什么保证都说不出来了,现在你可知道发不出声音是什么感受了?”
江慧莲只能通过摇头表达自己的情绪。
眼泪像掉线的珠子般落下。
第二根筋断,江慧莲承受不住晕倒过去。
地上有一滩血。
周嘉月满手都是红色,这还只是个开始。
萧源心疼地看她。
“嫂子,我理解你。”
周嘉月避开她的亲近。
“你不理解,我在想你有某一刻在怪我恶毒。”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周嘉月自认自己清白不了,哪怕掩盖了淑妃的身份,可在皇宫的几年,她不再是她了。
萧源点点头,她确实头一次见到如此狠厉的女子,一时难以接受。
周嘉月眼神越发凌厉。
“我不会后悔,萧源你先带她退下,我会罗列出她们对我所做的所有刑罚,我会一一还回去。”
萧源虽有迟疑,但还是听从她的话。
周嘉月走向书桌,拿起笔来,手有轻微的颤动。
她的手筋虽然被接上,但带来的损伤没有办法全部修复,这几日写字都有些不稳。
*
一连几日,宫里并不安稳。
皇后与德妃的战争一触即发。
江幽音坐立难安,江慧莲消失,她无法探知皇后那边的情况。
“难道连尸首都找不到?”
跪在地上的暗卫一个也不敢发言。
忽然,有一个布衣装扮的女子入内。
“娘娘,尸身毁损,是我亲眼所见。”
江幽音心口一阵疼痛,好歹相伴多年。
“妹妹,这,这是我的妹妹?”
她慢慢低下自己的身子,手抚摸着妹妹的的身体。
“不,不对。”
她立马止住眼泪。
“这不对劲,我的妹妹终日与药材作伴,从小泡药浴长大,身上自然有药味儿,这个人不是我妹妹,好你个孙涛,竟敢把我妹妹藏起来了,你究竟要做什么?难道是发现了什么?”
她后背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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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凉。
贴身姑姑李燕说道:
“娘娘,这会不会是攻心之策?”
“有可能。”
江幽音目前处于崩溃的边缘。
“可是娘娘,这件事不对劲啊,二小姐怎么可能主动去招惹孙家的人?而且二小姐一直在皇后身边,皇后莫名其妙派她出宫,这太不对劲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江幽音的全副身心都被江慧莲的死讯所占据,压根儿平静不下来。
李燕说道:
“奴婢只是猜测罢了,二小姐莫名其妙就落在了孙涛手上,难保没有皇后娘娘的示意,会不会她已经发现二小姐的身份,然后来个敲山震虎?”
江幽音稳定自己的情绪。
“不,不会这么简单的。”
她和孙昕也不是头次交手了,孙昕心思之缜密无人可比。
“听说,靖王妃和那贱人长得相似?”
李燕思忖片刻,答复道:
“老奴曾远远瞧上一眼,确实像,旁人说容貌像,老身看,身段也别无二致。”
“秽土重生,好你个淑妃,本宫一定不会让她如意的。”
“娘娘,一切都是臆测而已,可千万不要冲动行事。”
江幽音气得咬牙切齿。
“一定就是这个贱人干的,只可惜我没有亲眼见过她,只要见了,一定可以认出来。”
“可是皇后那边貌似没有认出来。”
这也是李燕所担心的地方。万一人不是,得罪了靖王可就不好收场。
江幽音满眼阴狠地看着她。
“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反正本宫不信,既然她敢害我的妹妹,我就能拿她的儿子算账,要想验证真相还不简单,本宫就不信了,她儿子受伤,这个当娘的还能不在意。皇后、淑妃,我是一个也不会放过,同样,陛下也只是我一个人的。”
江幽音擦擦自己的眼泪,让宫女重新给她上妆,把她化得很是苍白,而后令人去新进宫的李美人那儿通知萧策。
萧策听闻江幽音身体不适立马就走了。
到了江幽音的宣寅宫宫。
“爱妃,你身体如何?”
旁边一排排的太医跪着,各个面露难色。
“陛下,我,妹妹她,不过是一时之失,幽音不敢有怨言,只是,好歹是一条人命,出在孙家的书斋,陛下一定要给我一个交代。”
萧策轻抚她的后背。
江幽音泪眼朦胧的模样跟周嘉月有两分相似之处。
他也最爱抚摸她的眉毛。
“爱妃放心,朕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江幽音慢慢将头靠在肩膀上,而后掉了个空。
“陛下,你……”
“你好生休息,朕就不打扰你了。”
江幽音气急败坏。
而萧策也并未回到李美人处,反而是从前和周嘉月经常在的御花园当中,今晚月色甚好,独独缺了她。
他最爱周嘉月的舞蹈,初见时惊鸿一舞,永久刻在他的心中。
后来出了意外,她脚受伤,再也不能舞了。
“淑妃,会是你吗?”
这时他派出去的人回来了。
“陛下,靖王妃这日与安和公主游玩,不像是个残缺之人,不过她们去了书斋,正是德妃妹妹出事的地方。”
“难道与她有关?还是说,靖王……”
“靖王妃在书斋被人烫伤,如今在府里养着。”
“又伤了?怎么搞的!”
他倏地握拳,拇指上松动的玉扳指瞬间成了碎片,扎进萧策的手心,随行太监递了一块手帕上来。
“陛下……”
“无妨,正合朕的心意。”
这点疼痛如何能跟她的相比,她想必一定很痛吧。
萧策记得她但凡破点皮就会扑到他怀里撒娇,后来遭受重创却从没抱怨过一次,他现在无比希望她对着他哭诉一字半句。
良久,萧策凝神片刻,说道:
“皇后那边没有点动静?”
张业说道:
“皇后娘娘那边自知伤人,会再请王妃入宫。”
“你如何看?”
张业吓得一身冷汗,这哪里是可以随便说的?
“属下看,王妃和靖王感情深厚,王府当中的探子也说,新婚燕尔,靖王难以自持,常和娘娘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
萧策脑海中忽然浮现处画面出来,他将杯子都给捏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