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下,张辽与徐晃并肩立马,眺望着这片被鲜血浸透的土地。
“公明,此间事了,你部伤亡如何?可还能支撑?”张辽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场的嘶哑,却依旧沉稳。
徐晃抹了把脸上的血污,苦笑道:“还能站着的,都憋着一口气呢。若非文远你及时赶到,恐怕我这千余兄弟,今日都要交代在此了。伤亡……近半数,不过,值了!”
他望向那些正在打扫战场、收敛袍泽尸骨的士卒,眼中既有痛惜,也有欣慰。
张辽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公明兄了。此战之后,你部当好生休整。我会向主公为你请功。”
“这些都是分内之事。”徐晃摆摆手,“倒是文远你,千里奔袭,一战定乾坤,才是首功。”
两人相视一笑,不再多言客套。
战后的清点与安抚工作繁琐而沉重。蹋顿的首级被仔细处理后,用快马加急送往邺城。同时,蓟城大捷的消息,也如插上了翅膀一般,向着四面八方传开。
……
北平城下。
数月以来,牵招所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乌桓大军虽然主力在蓟城,但分拨围困北平的兵力亦不在少数。城内粮草日渐紧张,将士们枕戈待旦,弦始终绷得紧紧的。
“将军,探马急报!”一名亲卫冲入牵招的临时指挥所,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兴奋。
牵招霍然起身,他这些时日清瘦了不少,两鬓也添了些许霜白。“讲!”
“蓟城大捷!张辽将军阵斩乌桓单于蹋顿,乌桓主力溃败,死伤枕藉!”
“什么?!”牵招一把抓住那亲卫的胳膊,声音都有些颤抖,“消息可确凿?”
“千真万确!送消息的斥候乃是张将军麾下,带着单于王帐中的信物!”
“好!好!好!”牵招连道三声好,胸中郁积多日的浊气一扫而空。他猛地一拳砸在案几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蹋顿已死,乌桓群龙无首,围困我北平的这些乌桓兵,此刻定然人心惶惶!”牵招双目精 光闪烁,当机立断,“传我将令,集结城中所有可战之兵,一个时辰后,随我出城,痛击乌桓贼寇!”
“将军,我军久守疲惫,是否……”有部将迟疑。
牵招厉声道:“疲惫?难道眼睁睁看着这群草原豺狼安然退去吗?蓟城大捷,正是我等破敌良机!此时不搏,更待何时!乌桓主力已溃,这些不过是残兵败将,其心已乱!此战,必胜!”
一个时辰后,北平城门大开。
牵招一马当先,率领着积攒了满腔怒火的汉军将士,如猛虎出闸,狠狠杀向城外尚有些茫然的乌桓营地。
围困北平的乌桓头领,确实已经接到了蹋顿败亡、主力溃散的消息,一时间军心大乱,正自犹豫是战是退,不成想汉军竟敢主动出击。
仓促之间,乌桓军阵型散乱,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牵招所部虽然兵力不如对方,但士气如虹,加上乌桓人军心已散,此消彼长之下,战局从一开始便呈现出一边倒的态势。
汉军将士们将连日被围的憋屈与愤怒,尽数化作手中的刀枪,狠狠地劈砍向敌人。
乌桓兵马本就无心恋战,此刻更是兵败如山倒,纷纷丢盔弃甲,向着北方草原狼狈逃窜。
牵招率军追杀十余里,斩获颇丰,方才鸣金收兵。
至此,叶明麾下北疆两处重镇之围,皆告解除。幽州北部的乌桓之患,在张辽与牵招的联手打击下,暂时被压制了下去。
……
邺城。
叶明接到蓟城大捷,张辽阵斩蹋顿的军报时,正在与郭嘉、羊祜等一众谋士商议如何调配兵力,驰援北疆。
当快马信使将那封带着血腥气的捷报呈上时,整个议事厅内先是一片寂静,随即爆发出难以抑制的欢呼。
“好!文远真乃国之栋梁也!”叶明一扫连日来的凝重,抚掌大笑,声音洪亮。
郭嘉亦是面露喜色:“恭喜主公!张将军此役,不仅解了蓟城之围,更斩杀蹋顿,重创乌桓主力,至少可保我北疆数年安宁!”
羊祜也点头附和:“张将军雷霆一击,快、准、狠,深得兵法要义。蹋顿一死,乌桓各部必将陷入内乱,短时间内再难形成合力南下。”
数日后,北平大捷的消息也传至邺城。
叶明更是心情舒畅,下令大开府库,准备犒赏三军。
又过了十数日,张辽率领狼骑营,押解着部分重要的乌桓俘虏以及缴获的无数牛羊马匹,凯旋返回邺城。
邺城内外,万人空巷。
百姓们自发地涌上街头,争睹这位力挽狂澜、阵斩胡酋的英雄将军。
“张将军威武!”
“汉军威武!”
欢呼声此起彼伏,直冲云霄。
张辽身披铠甲,骑在战马之上,面容沉静,只是对着沿途的百姓微微颔首。他身后的狼骑营将士,亦是个个挺胸抬头,脸上洋溢着胜利者的自豪。
叶明亲自率领文武百官出城十里相迎,规格之高,前所未有。
“二哥,辛苦了!”叶明上前,亲手扶住下马行礼的张辽,言语中充满了欣赏与感激。
“为兄弟分忧,乃我分内之事,不敢言苦。”张辽沉声道。
“哈哈哈,好一个分内之事!”叶明拉着张辽的手,一同返回邺城,“此番二哥立下不世之功,若不重赏,岂不寒了天下将士之心!”
当夜,邺城之内,大排筵宴。
叶明高坐主位,频频举杯,向张辽及一众有功将士敬酒。
酒过三巡,叶明起身,朗声道:“今张辽将军,勇冠三军,于蓟城之下,阵斩元凶蹋顿,破乌桓数万之众,解北疆之危,功在社稷,利在万民!当赏!”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堂下众人,继续道:“擢升张辽为征北将军,假节钺,食邑两千户,黄金千斤,锦缎千匹!其麾下狼骑营将士,人人有赏!”
“谢主公!”张辽出列,躬身行礼,声音铿锵有力。
堂下众将闻言,无不羡慕,却也心服口服。如此大功,得此封赏,实至名归。
一场庆功宴,直吃到深夜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