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顾建华一口应下,“当然可以。”
袁刚发誓保证:“叔叔阿姨你们放心,我一定不会乱来,一定会对青蔓好的,我不是那种无良的人。”
何玉琴笑着说:“我相信你。”
袁刚这才心满意足地走了。
“唉……”顾建华忽然叹了一口气。
何玉琴先是瞥了女儿青蔓一眼,随即拿眼刀子刮了顾建华一眼,“好好的叹什么气?”
顾建华心虚地看了一眼青蔓,“我就是随口,时候不早了,我先去睡了。”
何玉琴看了一眼大锅里煮得沸腾的猪食,像往常那样下达指令说:“别再煮了,也差不多了,把柴往里面拨一下,让它自己烧尽,把锅用盖子盖上,闷一闷就行了。”
在父母即将要踏出柴房时,顾青蔓终于开口:“你们要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吗?我被他摸了,他在骚扰我,你们做父母的,不是应该很生气地把他打出去吗?为什么还要替他说话,难道他才是你们的儿子,而我是外人吗?”
顾建华皱眉不说话,何玉琴却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你凶什么凶?什么态度啊?有做女儿这么对父母说话的吗?”
“我——”顾青蔓胸口又闷又堵,不护着她也就罢了,还指责起她说话大声,她是愤怒,她要愤怒得喊出来,这样才不会憋疯。
理智在崩溃的边缘,天底下哪有他们这样的父母。
“我什么我?”何玉琴继续道:“人家都说是开玩笑,不是故意的了,你还想怎么样?他都那样扇自己的巴掌道歉,我们又能怎么样?”
顾青蔓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将疯狂暴涨的负面情绪压下去,理智逐渐冷静地问:“如果我说,我明天不想跟他去县城,以后更不想见到他出现在家里,爸,妈,你们怎么看?”
顾建华笑了:“还以后不想见到他,我们都一个村子里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他到家里做客,难不成还能撵他出去?青蔓,你也大了,做事不能再这么幼稚,让爸爸妈妈操心,今天你这样,太伤爸爸妈妈的心了。”
“是啊,”何玉琴说:“爸妈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你这孩子怎么是非不分,爸爸妈妈还能害了你啊?听话啊,今天这事他袁刚道歉了,我们就不说了,以后他再敢这样,妈妈让你爸去打他。”
“我说,我不想跟他来往,”顾青蔓再次强调,这就是她爸妈一贯的做法,转移话题,不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和稀泥,企图让她不要再追问下去。
顾建华被问住,他看向妻子,让妻子回答。
“行,不来往就不来往,”何玉琴笑着说:“不过既然已经答应明天一起去县城玩,那明天肯定得去啊,不然不守信用,等以后再不来往。”
假话,都是哄她的假话。
这样的戏码,从小到大不知道上演过多少回。
小时候去赶庙会,说这次人多不方便带她,等下回带她去,可后面再去庙会也没有带她。
去书店给哥哥买补习资料,她想要一本字典好查生字,妈妈说这次钱没带够,等下次带钱来给她买一本,可直到现在字典都没有买,她一直借同学的字典用。
太多此类的事情,不用费力去想,脑海里就自动浮现了。
“算了。”顾青蔓妥协了。
顾建华和何玉琴很高兴顾青蔓不再纠结这件事,而且事情也朝着他们希望的方向发展,青蔓不排斥袁刚,听他们的话好好跟袁刚接触。
等接触个三四个月,肯定也就熟悉了,有感情了,到时候再说结婚的事,也就水到成渠了。
见父母脸上快速闪过的欣喜,顾青蔓看在眼里,自然也知道他们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她说的算了,是算了,她再也不会想尽办法去求证,父母到底爱不爱自己。
这种虚伪的爱让他们自己留着吧,她不需要了。
-
凌晨四点,就连野外草地里的蛐蛐儿都睡了,四周安静得连风的声音都能听见。
顾青蔓的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勉强能看到屋内的一点轮廓,她拿着手电筒,没打开,摸黑进了父母的房间。
蚊帐里,爸爸顾建华的鼾声如雷,一阵又一阵,妈妈这些年早已习惯,睡得也是很沉。
她平时不主动来这个房间,但这个家是她在操持,每天的卫生都是她打扫,所以对屋里一清二楚,她也清楚地知道妈妈的钱放在什么位置,但她发现也是一次找针线偶然发现的,平时离这个抽屉远远的,从来不去碰。
顾青蔓拿钥匙开了抽屉的锁,一边轻轻地拉开抽屉,一边去打量蚊帐里父母的情况。
抽屉打开了,她看不见,伸手一抹全是纸币的触感,她不敢在屋里打开手电筒,于是将钱全塞进了布包里,然后出了父母的卧房,到外面打开手电筒清点。
原以为这么多张钱,都会是一角、两角的钱,妈妈说过家里的钱不多,每个月都不够用,可是她一看,一大把钱里起码有十张一百的,其余都是五十、二十的。
一块几毛的反而很少,她一通数下来,这里起码有一千五百多。
这还只是放在家里的钱,以妈妈的性格,银行里必定还存了钱,家里并没有妈妈说的那样穷。
日子是能过下去的,只是为了供大哥一年又一年复读,要牺牲她罢了。
顾青蔓手里攥着很多钱,而且这些钱里面大部分都是她赚来的,她完全有资格把钱拿走。
可她到底没那么狠心,家里的妹妹弟弟还要生活,他们年纪还小,不能因为她与父母的关系恶化,而波及到他们。
顾青蔓算了算车费,以及进厂打工后多久能拿到工作,这期间她的一些开销,按最低了算,她只从里面拿了一百元,其余的又蹑手蹑脚地放回了抽屉,又将锁锁上了。
行李她已经打包好了,一个背包就能全部装下,不过几套旧衣服和一双鞋子。
听说滨城一年四季大部分时间都是炎热的,她就不必带厚的衣服了。
顾青蔓背上书包,最后再看了一眼在床上熟睡的妹妹青霜,叹气一声转身走出里屋,路过堂屋的桌子,她放了一张纸条在上面,然后轻轻拉开大门的门栓,出了门,又把大门严实地合上,免得遭了小偷。
外面月亮已经落下,只有窸窣的星辰在天空高挂,照亮着乡间的马路,她头也不回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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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上了前往县城的路,将心头惆怅的思绪全都压下。
从今往后,她的人生得自己负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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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玉琴一觉睡到天亮,起来一看墙上挂着的时钟,已经早上七点半,但厨房里不见女儿青蔓忙碌的身影。
“这孩子最近怎么越来越懒了?”她嘀咕了一声,走去开大门,却发现门栓是拉开的,大门根本没栓上,她不由一阵心惊,难道是家里遭了贼?
可扫一眼堂屋里的情况,没见丢东西,再看厨房里也没丢东西,随即她想到卧房里放钱的抽屉,哎哟喂,那可是她半年来辛辛苦苦存下的,还没来得及拿去银行存。
她连忙进了卧房,看到锁得好好的抽屉,又压在铜镜下的钥匙也还在,顿时松了一口气,她还不放心,拿钥匙打开了来看,钱都整整齐齐地码在抽屉里,这下彻底放心了。
“干嘛呢?”顾建华起床来,见她一大早上数钱,笑着说:“真是掉钱眼里了,一大早上地就数钱。”
见慢抽屉的钱,也是惊讶了一番,“哟,怎么这么多钱?上次不还说家里就三十多了吗?”
“就一千多点,多吗?”何玉琴撇了撇嘴,“一大家子都要花钱,青峰的学费也要花钱,这点能花个几天?”
她把抽屉合上,细心地锁上,钥匙还另外换了一个地方藏,藏在了蚊帐上面。
何玉琴啧了声,“昨晚上睡前,你是不是出去上茅房了?什么记性哦,连大门都不栓。”
顾建华:“我栓了大门的啊,我记得明明白白。”
“你怕是在梦游,栓了的话,我刚刚去开大门,怎么是没栓的?”
顾建华穿好衣服,没再作声,径直出了卧房,肚子咕噜咕噜地响,已经唱起了空城计,“青蔓啊,今天早上吃什么?”
他下意识地喊,但没人回应他,到厨房去看,没见着人,灶也是冷的。
“哎,怎么还没起?”他去女儿的卧房外喊人,喊了两声,只有小女儿青霜回道:“姐姐不在,她起了。”
“起了吗?”顾建华到屋里去看,果然没见着大女儿,到院子里、柴房去看,也没见着人,喊了两声:“青蔓啊,青蔓?”
没有人应。
“哎,人哪去了?”他还觉得奇怪,难道那么早下地里去了?
何玉琴也收拾好了出来,顾建华喊道:“你去做早饭吧,青蔓也没见着人,不知道跑去哪了。”
“这孩子——”何玉琴不满地抱怨了一句,“越来越不听话了。”她撸起袖子往厨房里去,准备做早饭。
顾建华在桌子旁坐下,手往桌子上一搁,发现了桌子上的纸条,拿起来一看,是顾青蔓写的纸条——爸,妈,我去外地打工去了,勿念,有空会打电话回来。
顾建华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得瞪大了眼睛,“打工去了?”
这之前怎么没透露一丝消息?
“孩子他妈,玉琴,你快过来。”顾建华喊着。
“怎么了?”何玉琴手里还拿着锅铲,“叫我干什么?”
顾建华晃了晃手里的纸条,激动说:“青蔓她离家出走,去外地打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