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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第 5 章

作者:例子栗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江瑜用她那初学得来的、还不太熟练的轻功轻点足尖,飞身掠到了院落中央。


    江涣之紧随其后,随手捡起地上的一截树枝,那边的江瑜已经欺身过来朝他出招了。


    秦渊本就是武学奇才,再加上江瑜勤奋好学,虽然招式还没学几招,但已经能使得有模有样。眼见锋利寒光朝面门袭来,江涣之右手一抬,树枝顷刻间仿若化成缠人的藤蔓,绕住江瑜的手腕一路往上,轻飘飘化开了她的攻势。


    江瑜早有准备,身形翻飞,凌空转了几圈,避开来自对方的缠斗。可她落地时有些不稳,加上操之过急地想绕到背后偷袭,江涣之还没来得及收势的树枝啪地一下打到了她身上,发出一声脆响。


    江涣之急忙收回手,却见江瑜刚捂住胳膊,可很快放开了手,继续摆出应招的架势。江涣之想起之前偷偷看过几次江瑜练武,不管遇到多么繁重的训练,她从不开口叫一声屈,有时累极痛极了,泪水也顶多只在眼眶里打转,从没掉下来过。


    江涣之在转瞬之间就收起了想去安慰的心思,绷紧面色,手里树枝疾速向前探去。


    他朗声道:“与人交战最忌心浮气躁,你人都还没站稳就想急着发动突袭,这是大忌。习武讲究的是个形曲力直,心里一乱,招式就跟着乱了,也就容易被人抓住错漏。”


    话音刚落,江瑜的手又被打了一下,手里的劲跟着一松,短剑也没拿稳。江涣之这样自小习武的人,没什么切磋就要点到为止的习性,既然拿她当对手了,下手自然不会留情。江瑜的好胜心也被勾了起来,眼疾手快地重新拿了一把匕首,直往江涣之身前刺去。


    “腰沉下去,头顶却要像有根绳子吊着,形松而气不散。”江涣之一面与她缠斗,一面竟还能心平气和地说话,气息一点不乱。


    江瑜步步紧逼,使出浑身解数勉强将江涣之逼退数步,眼看就要退无可退了,江涣之忽然往旁一躲,眨眼的工夫人就跃到了房梁上面。


    “你耍赖!”江瑜抬头大喝一声,满脑子都是要追,脚下一用力不知怎地也到了房顶。她兀地往下一看,竟吓了一跳,连她自己都没想到居然真的上来了。


    后知后觉感到害怕的江瑜再也顾不得去追江涣之,脚下一动几片瓦就掉了下去,惊得她也差点一头栽下去。腰间被一只宽大的手掌托住,隔着衣衫能感觉到那人温热的气息,混杂着他身上突如其来的清冽气息,江瑜忽然感到一阵安心。


    只要哥哥还在,她就永远不需要害怕。


    江瑜的一瞬恍神换来的结果就是手里匕首被抢了。江涣之扔下树枝,将匕首的刀刃一面贴近掌心,江瑜惊呼一声,还以为他要被刀尖割破了,没想到他只是手起刀落地将树枝切成了两截。刀刃藏在他的手里,就像融进了他的皮肤似的,伤不到他一分一毫。


    “怎么它在你手里就这么听话?”江瑜的语气听上去有些不忿。


    “谁让你这时候还分心?”江涣之抬眉看过来。


    “你欺负人。”江瑜小声道:“堂堂苍冥将军,欺负一个刚学武的新手。”


    江涣之低笑一声,把匕首递过来,刀柄一头朝向她,“我要是处处让着你,那你又该不高兴,觉得我瞧不起你了。”


    这倒是……江瑜接过匕首,悻悻地往江涣之那边靠了靠。架倒是打完了,可摆在江瑜面前的是一个新的问题,她该怎么下去?


    夜色渐深,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打斗舒是舒坦,可结束以后身体的疲乏也上来了,江瑜觑了一眼江涣之,主动开口:“你抱我下去?”


    江涣之果然没那么好说话,他目不斜视地道:“刚刚怎么上来的,现在就怎么下去。”


    鬼知道她刚刚怎么上来的!江瑜索性往房梁上一坐,破罐子破摔道:“那就在这里待一夜好了,正好看看风景。”


    夜风微凉,月明星稀。江瑜抬起头赏月,渐渐地也觉出些兴味来。可最后她还是被江涣之背着下来的,因为江瑜的眼皮子都开始打架了。


    江涣之一路背着江瑜,将她放在床上,小心地把她怀里匕首抽出来,再将床幔放了下来,这才离开瑜园。


    到了第二日,江瑜还记着“形曲力直”那四个字,她早早地起床,自己先到院子里练起了功法。此后的许多年里,她都会在每一次练武时想起江涣之说的话和他示范时的样子,一招一式都练得刻骨铭心。


    下午,玉影拿来了朝中官职变动的册子。江瑜独自坐在房里,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只觉上面的人名大多眼生,基本与她爹都没什么私下往来。


    不过刑部里倒有一个新进主事的名字吸引了江瑜的注意,此人名叫蒋义如,是去年的新科进士。江瑜想起她爹还在世的时候虽与朝中同僚交集不多,但他格外看中那些寒门学子。许多进京赶考的穷书生若是吃不起饭、住不起客栈了,到裴家来总能得一碗热汤和一片砖瓦庇身。


    那些书生大多面薄,连名讳也羞于提及,往往事情稍有转机就会道谢离开。因此没有长住在裴家的。


    那为什么会对这个名字有印象呢,江瑜冥思苦想许久,终于想了起来,她爹当时夸过这个人,说“义如写的文章针砭时弊,一针见血,日后定能入朝为官。是个宰辅之才。”当时江瑜听成了“意如”,还觉得这名字颇像女子。


    “蒋”这个姓不是什么世家大族,这跟寒门出身也对得上。江瑜起身换了身衣裳,戴上惟帽,决定去碰碰运气。


    她只带了玉影和翠竹,蒋义如的住处并不难打听,稍稍一问就知道,毕竟当了官还住在闹市坊区的人并不多。她站在院门前,窄巷里吵嚷声不断,蚊蝇四散,翠竹拉了拉她的衣袖:“小姐……您真的要进去?”


    江瑜点点头,抬手扣响房门。门后无人应答,倒是隔壁有个大娘听见动静探出头,扯着嗓子道:“丫鬟出去了,就剩一个七十岁的老母卧床,起不来的!”


    江瑜走过去,问道:“大娘,他家的丫鬟出去多久了?什么时候回来?”


    “谁知道呢,就一半大丫头,没个定数。”


    “那蒋主事什么时候回来?”


    大娘摆着手道:“那就更没谱了,有时夜里才回来,有时好多天都见不着人影。”说完大娘就回了屋,不知忙活什么去了。


    江瑜又在蒋家门口等了等,按理说也该下值了呀。她踮起脚往里看了看,隐约看见房门掀开了条缝,掉在地上的……好像是个碗。


    “玉影,破门。”江瑜道。


    “是。”玉影一脚踢开木门,江瑜顾不得太多,径直往里走。宅院不大,一共就两间屋子,她推开那扇没有关紧的门,果然看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妪瘫倒在床榻,江瑜走过去唤了好几声,老妪都毫无反应。


    从瘫倒的姿势和掉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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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的那半碗饭来看,情况不太乐观。江瑜当机立断:“玉影,背人去医馆。翠竹,你在旁边帮忙。”


    玉影动作干脆利落,已经将人背了起来,翠竹在旁边手忙脚乱地给人披上毯子,再跑到前面开门。江瑜环视四周,拿起桌上的纸笔,匆匆写下几句话,算是留了个口信。


    到了医馆,好在老妪的情况不算太严重,郎中给人施了针,再喂了两副药,病情暂时稳定下来了。江瑜望着软榻上还没醒过来的老妪,有些忧心。不一会儿,郎中提着几服装好的药走了进来,对江瑜道:“还好送来得及时,若是再晚半个时辰,就是华佗在世恐怕也无力回天。这些药回去以后记得每日……”


    郎中话还没说完,帘外忽地传来一声异响。江瑜回头一看,来人是个穿着官袍的清癯男子,被那句“再晚半个时辰”吓得当场腿软跪了地,他脸色惨白,身后还跟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小丫头。


    很快,那男子调整好思绪站起身,在确认母亲无恙之后,他对着江瑜作了个揖,“多谢这位……”男子身形一僵,他根本不认识这人,更不知该如何称呼。


    江瑜虚虚扶了他一把,道:“蒋主事能否借一步说话?”


    蒋义如点点头,随她走出医馆。他本是看了江瑜留的字条才会赶来这里的,字条上只写了情况紧急,让他速来,落款并未留下姓名,只说是个故人。


    蒋义如一时为母亲的病情着急上火,来不及追究此人身份,这时静下心来才觉这人处处透着古怪。看她的穿着气度应当出身不俗,那怎会是他的故人?


    前方的江瑜已经停了下来,蒋义如连忙又是一拱手:“多谢姑娘。今日家母晕倒,小丫鬟一时慌了神,跑出去请大夫,常请的那位大夫又恰好出诊去了,她只好来刑部寻我,一来二去耽误了不少时间。幸得姑娘相救,蒋某感激不尽!”


    “蒋主事,今日之事实属巧合,我并非挟恩图报之人。贸然登门,是有别的事。”


    蒋义如正听得云里雾里,忽地看见江瑜解下了脸上的面纱,她接下来说的堪称惊骇:“我是昔日裴中丞的长女,裴瑜。父母幼弟皆枉死,我有幸捡回一条命,今后定会为裴家讨回公道。当年蒋主事曾短暂当过裴家的门生,得过我爹的青眼,我这次来只为问一句,蒋主事可愿做我的人,今后效忠于我?”


    江瑜的一番话太过震撼,蒋义如听得难以置信。他本以为裴家全都丧命于两年前的那场大火,没想到竟还留下了一人。


    裴中丞当年对蒋义如有恩,再加上今日的恩情,他自然是愿意报答江瑜的。只不过……蒋义如道:“能得姑娘看重,蒋某受宠若惊。可我只是个小小的六品主事,在刑部说不上话,也不得家世庇荫,日后升迁无望。恐怕对姑娘没什么用处。”


    “你会升上去的。我如今虽根基不深,但我一定会竭尽所能地提携你,只要你尽心为我办事。当然了,我不会让你去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你也别看我只是个妇孺,可我总有一天会将这京城搅个天翻地覆。”


    说完,江瑜看了看天色,再不回去江夫人该担心了。她看向面前依旧惊疑不定的蒋义如,“蒋主事不必急着做决定,若是想好了要与我结盟,那就往江家的瑜园递封信。若是不愿,那我不会怪主事,以主事的人品也定不会将我的身份说出去。”


    说完,江瑜朝他行了个礼,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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