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一直都知道,男人不可信,只是想借助他,摆脱联姻的噩梦。
那个人是谁并不重要。
如若是谢元昭,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夜里,芙蓉久违地与贵妃共寝一室。自十三岁来了月事后,她便开始与贵妃分居。
贵妃住主殿寝卧,她宿在偏殿,偶尔也会宿在一处。
“娘娘,你知道吗?”芙蓉轻声道,“男子及冠后,就长胡子了,好神奇哦!”
陆山山啧道:“正常,剃干净,别邋里邋遢就行。”
“他很笨,不仅剃不干净,好刮伤了脸。”
芙蓉迫不及待地同贵妃分享他的糗事。
陆山山耐心地倾听着:“然后呢?”
“然后我就笑他。”芙蓉乐此不彼地说着,“他就用手把没刮干净的胡子给扯下来,疼得龇牙咧嘴。”
“是那个小护卫吗?”
“嗯嗯。”
虽然不是什么大秘密,她还是就这么套出来了。
芙蓉没有躲闪,问她:“娘娘,你觉得他人怎么样?”
“还行吧。”
陆山山对谢元昭没有太多印象,只是这之前的马球赛上过几次面,且离得很远。
与她是一队,帮她打赢了嘉宁。
陆山山认真地问她:“你喜欢他?”
芙蓉“嗯”了一声:“不过,他好像不喜欢我……”
还好还好,不是那个有一窝通房的徐翰。真是吓死她了,还以为接下来要上演两姐妹为了争抢一个男人,大打出手的戏码呢。
还好不是,只要不是徐翰和老男人,剩下的她都能接受。
陆山山面朝她,枕着手臂:“说来听听,我帮你参谋参谋。”
“就是……”芙蓉低声道,“我明里暗里暗示了他好多回,他都没反应。”
唉,又是暗恋,公主怎么也整上暗恋了。
要是她,就直接上去揪住他的衣领,然后告诉他:今晚来我房里。
“直接明说吧。”陆山山干脆道,“他要是真不喜欢你,咱果断换下一个,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芙蓉顿时精神了,支起身子,用手撑着脑袋。
“怎么说?直接告诉他,我喜欢你吗?”
“这样吧,我跟你说……”
两日后。
芙蓉来到校场与他练习剑术,为三日后的御前侍卫选拔作准备。
叮咚哐啷——
两剑相交,芙蓉眼疾手快,握紧剑柄使力,将他的剑拨开,刺向他。
关键之时,他向后退了步,把见横在身前,挡住她这一击。
“无聊。”芙蓉泄气道,“你怎么又让着我,我不练了。”
说完,她从马背上下来,去到一旁休息。
谢元昭急忙否认:“没有,我这不是挡着你的进攻了。”
“但你明明可以将我的剑挑开,为什么不做呢?”芙蓉埋怨道,“我不要你让着我。”
“我……怕伤到你。”
谢元昭倒了杯茶水,放到她面前,低垂着头,不敢看她。
一通发泄后,芙蓉心情逐渐好转,才想起今日还有要事未办。
“好了,我知道了。”
她朝他露了一个甜甜的笑容,递给他一张帕子。
“多谢公主。”
“不用跟我客气。”
谢元昭双手接过帕子,背过身去,抓着袖子擦了擦脸。
并没有用她给的帕子,紧紧攥在手里,放到衣襟里贴身收好。
正欲回身,一盘传来公主制止的声音。
“你等会再回头,我衣带松了……”
芙蓉撒了慌,手忙脚乱把事先准备的匣子拿出来,放到袖子里藏着。
“可以了。”
谢元昭慢慢地转过头来,不敢去看她。
两人就这么僵持半响,谁都没有说话。
芙蓉心里一团乱麻,时而噗通噗通响,时而没动静,呼吸困难。
掩在袖子里的手指一直敲击着匣子,哒哒哒——
每一声都敲击在她心头上,整耳欲聋,偏偏他却什么都听不到。
算了,直接给吧。
芙蓉面无表情,将袖子里的匣子拿出来,递过去给他。
“给你的。”
谢元昭怔了一下,在衣裳上擦了擦手,双手接过来。
匣子扁长,与她手腕一般大小,不知装了何物。
他心想:公主所赠之物,总是不会差的,先收起来,回去再看。
见他收起来,芙蓉阻拦道:“你不打开看看吗?”
“哦哦……”谢元昭连忙应答,“你瞧我这继续,都忘了……”
他一边说,一边颤抖着手打开匣子。
总不会是蝎子蜈蚣之类的东西吧……他最近也没哪里惹她不痛快。
随着匣子缓缓打开,谢元昭半眯着眼往里瞧——
长形状的,好像是把刀。
打开一看,匣子里放着一把做工精巧的金色剃刀。
还好,还好,不是虫子。
谢元昭看完,又将匣子合上:“公主,怎么会想到送我这个?”
不是她想到的,是贵妃提醒她,帮她出主意,亲自挑选的。
芙蓉吹了吹杯子里茶水:“不喜欢吗?”
“喜欢。”谢元昭笑出声来,“公主送的,我都喜欢。”
芙蓉抿了一口茶水:“听说你父亲常年征战在外,怕是没法教你,导致你连刮胡子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
提起胡子,谢元昭不由自主抬手摸了摸嘴唇四周,没有前几日那般扎手,今天应该刮干净了。
“公主思虑周全,我感激不尽,日后愿为公主效犬马之劳。”他当即承诺道。
芙蓉满意地点点头,借机向他打听:“话说,你父亲怎么还不回京,与魏国的战事不是已经都结束了吗?”
“怕是还要些时日才能启程回京。”谢元没有隐瞒,“如今战事虽已平息,但军中还有许多事要处理,一时也急不来,得全部安顿才能回来。”
芙蓉若有所思:“这样啊……”
看来他什么都不知道。
谢元昭分析道:“魏国人奸猾狡诈,不得不多多提防。”
“的确如此。”芙蓉冷哼一声,“人心善变,还是多得往坏处想想。”
谢元昭急忙摇头:“我可没有,我对人绝对忠心不二。”
“是吗?”她不信。
谢元昭正色道:“我对公主绝对是真的的,没有丝毫隐瞒。”
“哦?”芙蓉试探道,“那你就真的只是想教我骑马射箭,没有其他的心思?”
“这个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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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慌了,心头噗通噗通炸响,仿佛下一刻便会破膛而出。
芙蓉靠在他耳边,柔声道:“要是有,可不许瞒着我。”
沉默半响。
谢元昭咧嘴一笑:“我之前不都和公主说了,我想当御前侍卫,想让你帮忙引荐引荐。”
就只是这些?
“不是我不肯帮你。”芙蓉逗他道,“我听说,御前侍卫一般都由亲近可靠之人来担任,譬如驸马都尉……”
她的暗示已足够明显,谢元昭不可能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
谢元昭紧张地咽了口唾液:“那不是还有比试身手,我一定会赢过所有人,堂堂正正当上御前侍卫。”
真是个呆瓜。
芙蓉插话道:“可我听说,竞争尤为激烈,顺利选上了还好,若是败下来,非死即伤。”
谢元昭:“……”
“你可以另辟蹊径啊!”芙蓉坐到他身旁,“当我的驸马,就不用去他们比试了。”
他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耳根子似烈火灼烧一般,烫地得吓人。
“我配不是你……”
公主金枝玉叶,岂是他一介小小侍卫能觊觎的。
芙蓉满怀期待道:“你当上御前侍卫不就好了?”
“我这……不是在努力选了吗。”谢元昭结巴道,“等我选上了……”
后面的话,他始终没敢说出来。
等他选上,若公主不嫌弃他,他必定亲自去求陛下赐婚。
“我这不是在帮你想法子了嘛。”
芙蓉见他还是十分抗拒当驸马,便没有继续逼他。
不领情就算了。
谢元昭站起身来,高声道:“我一定会打败所有人,当上御前侍卫的!”
真是油盐不进。
芙蓉自顾摇头叹气。
挫败而归,芙蓉郁闷了几天,一直到他参与御前侍卫选拔那日。
她才反应过来,火急火燎跑到校场。
赢,他一定要赢。
可以让她,输她,但这一次他必须要赢。
一路上她都只有这个念头。
待他赶到校场时,人群早已散去,一片空当当。
不是今天吗?是她来晚了吗。
芙蓉朝着空旷的校场,声嘶力竭地大喊:“谢元昭!”
校场四周是高耸的城墙,她的声音回荡在笑场之上,震得她耳朵嗡嗡响。
“谢元昭!”
“谢元昭!”
第三声毕,谢元昭一瘸一拐出现在她身后,向她敞开怀抱。
“公主,我在这。”
芙蓉热泪盈眶,转身大步朝他跑过去,一把抱住他。
“你是死了吗?也不知道应一声。”她抽泣着,握拳打在他的后背。
那种炙热,那种喜悦,那种不顾一切,只想拥上他,感受他身上的温度。
温热的,夹杂淡淡地血腥味。
芙蓉松开他,捧着他的脸,检查起他的伤势来。
胡茬潦草,嘴角挂着血沫,眼里血丝密布,半张脸红肿着,紫中泛青。
“你真就那不想当我的驸马吗?”
芙蓉满眼心疼望着他。
谢元昭吸了吸鼻子:“我想靠自己的本事尚主……”
“再这样我就不要你尚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