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嘉与宋麟生商议好,成亲之后,分房而睡,做一个名不副实的公主与驸马爷。
宋麟生答应了。
据说,今日的膳食是早月从府外的酒楼买回来的,元嘉与宋麟生齐齐落座,准备用膳。
因为是昨日成的亲,一切都准备的太过于匆忙,再加上近些天,府上只有两个伺候的人。
一个是宋麟生的侍卫长青,另一个就是早月了。
因为抢亲一事,整个公主府都被百姓议论纷纷,而元嘉在定亲宴上的所行所为,说不准那一日,宰相府便回来寻仇。
何况,皇宫那边始终未有什么动静,百姓们都在纷纷猜测,元嘉公主这次一定逃脱不了责罚。
所以今日早月在外寻了一圈,也没有寻到一个愿意来公主府服侍的下人,便只能去酒楼先买膳食回来了。
“公主,驸马爷,奴婢把膳食买回来了!”
敲打碗沿的筷子停了下来,元嘉整理好坐姿,摆出用膳的架子来:“快!本公主饿极了!”
宋麟生望了一眼元嘉,对早月道:“打开吧。”
“好。”
哪知下一刻,食盒被打开,蒸汽翻腾的同时,四个人都看清了那饭盒里的菜色。
没有预想的山珍海味。
土豆炖白菜、清蒸南瓜、菠菜炒虾仁……都是皇都之中朴素到再朴素的菜色了。
元嘉故意大声道了一句:“哇,好香啊!早月这家酒楼的厨师一定很是不错!”
说着,她还偷偷地瞟了一眼宋麟生,去观察他的反应。
宋麟生望着桌上的菜,神色僵了僵,长青则站在一旁不淡定了,脸上青一块白一块。
宋麟生明显不悦,他看向早月,语气也冷了几分:“刚才我给早月的银两,买一些上好的酒菜难道不够吗?”
“驸马爷,我……”
早月支支吾吾的,又把目光抛向了元嘉,这才道:“回驸马爷,是公主的意思。”
终于,宋麟生才与身侧的元嘉说话:“公主,为什么要让早月买些饭菜,若叫人传出去,你知晓会发生什么吗?”
元嘉一脸疑惑,故作不懂道:“会发生什么?”
“……会被议论,说我为人夫君,没有做到夫君的本分,苛待公主。”
“是吗?”
少女的面庞凑近了一些,她眼眶里的瞳孔黑亮黑亮的,是那种没有杂质的黑。
元嘉用很轻很锐的语调说:“宋麟生,你说你是本公主的夫君,算是不计较本公主强迫你的事了吧?”
他答非所问:“但这些饭菜,我吃不了……还有,公主应该回答我,我给早月的银钱难道不够吗?”
替身在生气的时候,都是努力克制,而三年前,真正的宋麟生每每发怒时,迎接元嘉不是被罚,就是被斥责。
元嘉攥着筷子的手紧了紧。
没关系,她还想再试一试,又不损失什么,于是道:“很奇怪吗?日后你的银钱,本公主有权得到一半。”
小公主这样的胡闹,宋麟生望着她,却也没有一声的、冷淡的斥责。
比起真正的宋麟生,他就像是一团棉花,软绵绵的。
长青本就恨元嘉公主,恨她的父皇灭了大渊,现在又苛待主帅,到底还是忍不住了:“公主,城主从丰绕城到皇都的这一路,虽算不上山珍海味,可也不至于吃如此腌臜的膳食。”
“本公主出禁宫的前一年,日日吃得都是这些,也没你说的腌臜。”
说着,元嘉伸手拿起一块南瓜,就这样随意地咬了一口,在嘴里咀嚼着,不出片刻,一整盘南瓜就被元嘉吃了精光。
少女的嘴角还残留着瓜瓤,元嘉对宋麟生道:“本公主吃饱了,该你了。”
见此情景,早月有些后二张摸不到头脑,即便她跟了公主很多年,也着实猜不透她的心思。
明明他们第一日离开皇宫之时,还说要从吃好穿好,没有银子的时候,也就算了,现在最有银子的丰饶城城主。
公主到底……在想什么啊?
长青还想辩驳,却被宋麟生出声阻拦:“好了,这里是公主府,不是丰绕城,既然公主想吃,我奉陪到底。”
宋麟生望向元嘉,二人对视片刻,他默默提起筷子,往碗里夹了一根菠菜。
——
一个不太愉快的早膳,就这样过去了。t
早月正在收拾碗筷,宋麟生则在亭子里翻阅书卷,元嘉回亭子里喝茶的时候,还朝往那书中瞄了一眼。
不是兵书,是农植收录,是用来种植麦谷的。
月色之下,燕子风筝被一根风筝线牵引着,乘着风越飞越高,几乎快如一只真正的燕子一样,展翅高飞了。
而元嘉握着风筝线,做着自己以往最喜欢的放风筝,这次却有些心不在焉。
“公主。”早月凑过来,压低声音道,“奴婢还是去街上给驸马备新的膳食吧,总不能真让他吃不饱饭?还要日日吃那些粗食?”
元嘉牵动着风筝线,开口道:“有何不可?而且,他也不喜欢吃粗食,本公主捉弄驸马,心里爽快多了。”
这个他不是别的,正是宋麟生。
“可这……公主,别闹了,驸马吃惯了丰饶城中的山珍海味,这些粗食连寻常百姓都吃不惯的,何况是他?”
“早月。”元嘉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深吸了一口气,认真道,“本公主就是要让他,在这府上吃不惯膳食,如果灶房一事,他在弄虚作假的话。”
如果,宋麟生受得了这些食物,就证明他的的确确是丰饶城的城主。
但如果,宋麟生受不了,暗中做膳食被她发现,那么不会做饭的谎言,也同样被戳穿了。
……
亭中的青年,低眸翻阅着书籍,又用修长的手指拾起种子,照着书中仔细比对。
其实,最后一个如果,元嘉几乎连想都不敢想,因为实在太荒谬,死人是绝不可能复生的。
但元嘉还是想印证一下,那个从第一次见面,就带给自己奇怪感觉的宋阳。
就在这时,半空中一阵强风拂过,风筝线断了,元嘉‘啊’的一声,那风筝脱线而飞。
风筝就这样,笔直地掉落在了公主府上的一颗杏树上,就那样高高挂着。
元嘉费力够了半天,奈何她身量太矮,根本够不到,早月的身量高是高了点,可也只能堪堪触碰到风筝的一角。
“别,早月不要!”元嘉赶紧摆了摆手,“你这样去帮本公主拿风筝,会把风筝扯坏的。”
哪知道,早月大声道,“公主的风筝怎么掉在树上了!这怎么办?得来个人把风筝捡回来才行啊!”
果不其然,亭子里的宋麟生,在听到这声呼喊后,捏着书卷的手紧了紧,最后抬起眼来。
没说不来,但也没说来。
就在元嘉踮起脚尖去够风筝时,另一个人修长的大手,在她眼前,很轻松地捏住了风筝的一角。
随后,宋麟生从树上下来,换了几日不到的黑衣,上面挂着残余的树叶,他将风筝递给了元嘉。
“拿好。”
“谢……谢谢你了。”
元嘉从宋麟生的手中接过风筝,随后再次将风筝放远。
这时,她听到宋麟生说:“想必宋将军在三年前,也曾陪公主放过风筝吧。”
“你记得倒是清楚。”
宋麟生又问:“公主还记得,当年你们放得是什么风筝吗?”
元嘉想了想,回答:“当年放的是什么风筝,本公主忘记了?不是金鱼、就是兔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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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端的,你问这个做什么?”
青年始终望着她,光是那一张漂亮的眼总是忍不住多想让元嘉多看几眼,片刻后他道:“公主,我不会放风筝。”
元嘉怔了一下,又在一瞬间将脸上一样的神色隐下去:“不会便不会,爱放风筝的是本公主,又不是你。”
“但公主不是说,要我好好学习宋麟生的一言一行,哄公主开心吗?”
顿了顿,宋麟生眸光微闪,继续说了一下去:“明日,我会去学怎样放风筝,如何取悦公主。”
取悦……
起初元嘉还觉得,驸马与宋麟生有几分相像的感觉,可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只觉得相差甚远。
真正的宋麟生怎么会取悦她?被把她吊在大树上一天一夜,就已经是很好了。
“公主,你意下如何?”
元嘉不说话。
宋麟生微微皱了皱眉,再次唤道:“公主?”
元嘉这才回过神来,应道:“好,随你,本公主要放风筝了,不要打扰我。”
因为元嘉不打算在理会自己,宋麟生干不准备再停留,拱手行了一个告辞。
见宋麟生走了,早月问元嘉:“公主,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还要让驸马吃粗茶淡饭吗?”
“要。”元嘉望着天上的风筝,开口道,“本公主又没说不。”
——
宫人们是在晌午来得,说要卫皇后要在傍晚召见他们夫妻进宫。
送走了太监,元嘉看向宋麟生,问道:“宋麟生,本公主做出这么大的事,母后不生气?”
“圣心难测。”宋麟生道,“公主有心思猜想这个,不如收拾妥当,准备进宫。”
元嘉原本是想收拾妥当的。
她要拉着宋麟生去街上买最贵的首饰,最漂亮的衣裙,不仅让他花银子,还要把酒楼挂到他的名下。
这样一来,万一母后和元兴帝因为强抢夫婿一事,又要派人去砸她的铺子。
届时,元嘉就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宋麟生的身上,这样一来,元兴帝就不会砸了她的酒楼了。
元嘉把这个想法告诉了早月,早月说:“公主,你是拿驸马爷,当挡箭牌?”
“夫君都是用来遮风挡雨的,而且他是男子,身子骨硬朗,本公主刚满十五,弱不经风多了。”
哪知,晌午的时候,宋麟生还好好的,可直到傍晚,人就出了事。
一辆马车急急地停在了公主府的府门前,长青背着宋麟生一路跑回房间,将其放置在了榻上。
继而元嘉得到消息,带着早月来到了房间,她趴在门框上一脸好奇。
那漂亮的青年卧在榻上,汗水湿透了鬓角,莹莹汗水好像为他的俊美的侧颜,打上一层淡淡的薄雾般,神情有些痛苦。
郎中正在为宋麟生诊脉,元嘉则在一旁看着,半晌问道:“出什么事了?他怎么在街上忽然晕倒了?”
只要一听小公主说话,长青便觉得怒火中烧,想到不能坏了大计,便忍耐了下来。
“回公主。”郎中如实道,“驸马爷这是得了久泻之症,想必是饮食不佳,才导致引起此病。”
饮食不佳?
元嘉想法昨日,让早月去买的粗茶淡饭,又亲眼看到宋麟生吃了下去。
太医见元嘉神色郁闷,连忙补充道:“公主,我知晓你爱夫心切,我已经为驸马来了几副药,只要按时服用,想来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
元嘉点点头,看上去似乎更加郁闷了,问道:“宋麟生服了药,什么时候彻底好起来?今日?还是明日?”
太医笑笑:“公主放心,后日驸马爷便能好转了。”
“后日……”
后日好转,那今晚怎么办?今晚她和宋麟生还要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