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曲意二人赶至前厅,却没见到预料中激烈的打斗场面,彼时商景恒已经战败,跪在地上被小木棍子“啪啪”抽着屁股,嘴里嗷嗷乱叫着,“疼,疼啊!”
曲意堪堪停住脚步,伫在门口,目光发滞。
商景辞见她来了,才停了手,被打得叫苦连天的商景恒总算松了口气,眼泪汪汪地望向曲意和余巧。
曲意渐渐回过神,冲余巧笑道,“我就说我来了也没用,你看,这不是好了。”
余巧勉强回以一笑,忙上前几步去查看商景恒背上的伤,见只是略有红肿,才放下心,拉着他胳膊说,“殿下快起来吧,别跪着了。”
商景恒疼得斜倚着余巧,余光却望向商景辞,怯怯地不敢起身。
曲意见了,既解气又好笑,末了也觉得孩子怪可怜的,于是扯着商景辞衣袖劝道,“让他起来吧,别打了。”
商景辞一肚子气还没撒完,偏开头说,“你别管,如今他也大了,越发不听管教,母后念他年纪小,又没什么重担,只一味宠溺放纵他,若我也不管,以后谁还能管他?”
曲意略思索道,“你要管,也要告诉他错在哪里啊,若只是打他,却要他改什么呢?”
商景辞冷声说,“他已十三岁了,怎会不知错在哪里?”
曲意轻摇螓首,努力挤出一个温柔和善的笑,朝商景恒走近,“你知道你哥哥为什么打你吗?”
商景恒小声嘟囔,“哼,还不是为了你这个不知从哪里来的坏女人。”
“商景恒!”商景辞气得举起棍子就要再打,曲意连忙拦下,只是心里也叫苦不迭,她明明是身不由己,如何就成不知来路的了?
曲意勉强维持着笑脸,又问,“你我不过初见,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这话却将商景恒问住了,隔了好久也没答话。
“你不服哥哥管教,可是觉着自己一片好心错付?”
心事被说中,商景恒委屈地抬眼看向她,愤愤道,“原是他没讲清,我才帮他出错了气,他不说自己有错,反倒打我,我自然不服。”
曲意又走回商景辞身前,轻拉着他的手臂劝道,“你瞧,六殿下原本也是好意,若是要罚,也该先奖才是,如此功过相抵,便算了罢,帝王之家从来难得真心亲情,别寒了弟弟的心。”
商景辞仍未松口,只是攥着木棍的手微松了一些。
曲意只好又柔声劝了商景恒几句,“倒是六殿下,性情冲动,又有些犟,今日太子殿下训你,想来也是怕你日后在这上边吃亏,着实该改的。”
商景恒尚未开口,商景辞却一把将曲意拉回自己身后,冷然道,“你不必当什么和事佬。”
说罢,商景辞又行至商景恒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唯一的胞弟,沉声警告,“商景恒,我知你一向没心没肺,好在我与母后对你也没什么大的期许,只盼你来日能做个好吃懒做的闲王,不四处惹事便好。我也知,你一向与四弟五弟混得不错,总想着你若能学到五弟一分手段,也不算白混,可惜好的没学,却将四弟那些不入流的行当学了个十成十,你说的没错,你是皇子,即便欺男霸女、枉顾人命亦不能如何,可有一点我要提醒你,我的人,你还不配动。”
此话一出,不止商景恒,便连余巧也是一惊,唯独曲意,好像说的与她无关一般,并没有太多动容。
自古说老虎尾巴摸不得,商景恒听到这里,如何会不知晓自己错在了哪,加上曲意先前说的那些,傻子也知道是好话,此时再看向曲意,倒少了些不尊重。
他低头嗫嚅道,“皇兄从不曾带女人回府,所以我原先以为是你不要脸,硬黏上了皇兄,就想帮皇兄将你撵出去。可是方才我听你说话得宜,性子大度,皇兄又这般将你放在心上,我若再与你作对,倒真是不知好歹了,本殿认下你便是。”
许是孩子心性,商景恒并没从商景辞的话中听出那些更深的意味,只是知道自己做错了事。
曲意听了,十分尴尬地笑了笑,又想着这里已没有自己的事儿了,便欲离去,却被商景辞拉住,曲意疑惑地看向他,他却偏过了头,没有说话。
厅内一时沉默,余巧笑着开口,“如今也快到正午了,不若姑娘留下,与两位爷一同进膳吧。”
曲意不情愿道,“凌素还在等我呢。”
余巧笑意更盛,“姑娘把凌姐姐交给我就是,我自会拿着好菜去孝敬她这个功臣的。”
曲意没法子,到底是被扣留下来,三人围坐一桌,倒是商景恒先开了口,“曲意姐姐,方才是我错了,我向你道歉。”
说着,他举起了两个茶杯,以茶代酒,先是自饮一杯,又将另一个杯子递予曲意。
曲意盯着杯子,心中十分无奈,这二人果真是亲兄弟,都是想一出是一出,一时好一时坏的,方才还要杀她,现在又这般尊敬,变脸变得比翻书都快。
见曲意饮下了茶水,商景恒“嘿嘿”乐道,“喝了这茶,前事就算过了,以后不能再提了!”
曲意颔首。
“还有,以后你就是我的半个嫂子了,若是皇兄再打我骂我,你可要帮我!”话至一半,他又朝商景辞翻了个白眼,“他刚刚说的那些话,你千万不要信,我可没他说的那样坏。”
曲意轻瞥商景辞一眼,越发觉得这两兄弟相处有趣得很,也没计较他那没头脑的称呼,仍旧点了点头。
商景辞却问,“为何是半个嫂子?”
商景恒乐呵呵答道,“她又不是正牌的太子妃,说半个已是不少了。”
“商景恒!”商景辞再度猛拍了桌子,却没堵回他的后半句,只震得满桌子的菜都晃晃荡荡的。
曲意原吃得好好的,根本没把他二人的话听进去,左右一个也好半个也罢,都是虚话,她是早晚要走的,本也做不得数,反倒是这桌子一震,她送到嘴边的肉差点没喂到鼻子里去。
商景恒吓得抱着脑袋,“我又哪里说错了,皇兄你难道不娶言蹊了,还有巧姐姐呢?”
商景辞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连鼻子都要气歪了,高声怒骂,“商景恒你给我闭嘴!”
曲意全然不理会耳边的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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纷扰扰,又夹起一块肉来,还未送到嘴边,却被这大骂声惊得手一抖,香香的肉肉“啪嗒”掉在了桌上,她噘着嘴委屈地看着面前二人,忍不住大喝一声,“够了!两个人都别说了,吃饭吧!”
这对兄弟互相瞪着彼此,整顿饭都有些食不知味,唯独曲意没心没肺,吃得饱饱的。
饭后,众人各自散了,曲意吃得太撑,便没有直接回院子,而是在府中闲逛消食,走着走着,却见到余巧跟个没头苍蝇似的在前边乱转,扒拉着草坪。
曲意问,“你干什么呢?”
余巧见到她,忙跑了过来,急切问,“姑娘可瞧见荼白了?”
曲意笑说,“我当你在找什么,大活人却去草里找,她肚子虽大,却也不是毛毛虫啊,我走路可小心得很,绝对没踩到她。”
余巧越发着急,“我不过是去给凌姐姐送了趟饭食,说了几句闲话,就这一会儿的功夫,荼白便又从我关着她的屋子里跑了出去。”
曲意浑不在意道,“跑就跑呗,有什么可急的,她一没财二没色,谁也不会拐了她去,定是还在这府里呢。”
“哎呦我的祖宗,您就别说风凉话了,上次给咱们爷见到已是去了她半条命了,这次若碰上两位爷,尤其是六殿下那位小祖宗,她还能有命在吗?”
曲意拍了拍她的肩,劝道,“你别急,我猜她是去什么地方寻吃的去了,你去灶房看看,要么就是菜园子、果园子之类的地方。”
余巧哭声哭调说,“我还能不知道这个,可四处都找遍了也没瞧见人啊!”
曲意轻叹,“瞧你慌成这样,能想起的地方都想不起了,我也不耽误你了,你再去找找吧。”
正在这时,有个小丫头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大喊着,“巧姐姐,不好了,荼白在花园池塘边把六殿下吓着了,六殿下脚下一滑,掉到了池塘里。”
余巧急问,“可救上来了么?”
小丫头说,“幸好咱们爷离得近,听见声音就跑了过去,立马就将六殿下救了上来,可荼白却被打惨了。”
余巧吓得魂儿都快没了,早将曲意忘到一边,慌慌张张地随着小丫头走远了,曲意远远瞧着她连步子都迈得踉踉跄跄,几次险些绊倒,倒是偷捡了几个乐子笑。
余巧撒腿跑出很远,忽地脚下一顿,又迅速折返回来,死死拽着曲意胳膊,拖住了她,“要劝咱们爷还得姑娘在才行,劳烦姑娘了。”
曲意挣扎不开,被拖得老远,愤愤骂她,“你这是做什么,用不着我时,就把我丢在一边,用得到我时,又这个样子,我又不欠你的。”
“不是姑娘欠我,是我欠了姑娘,今日姑娘救荼白一命,来日结草衔环,我必还姑娘。”
待到曲意被拖到前院时,发髻也乱了,衣带也松了,满脸通红,大口喘着粗气,跟逃灾的难民似的。
但这跟荼白比起来,却根本算不得什么,荼白被架在杖凳上挨着板子,屁股早已经血肉模糊,血顺着杖凳往下流,整个人蔫蔫的,半眯着眼睛,口中含着血沫,也不说话,也没了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