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意轻笑两声,“若有一日她不在?这是受不了太子准备离家出走,还是要去赴死了?余巧日久生情,如今舍不得荼白受罪了,我就说,这荼白未必是个傻子,若真傻真疯,怎还知晓如何叫人可怜,死都念着她不敢轻易死,来日我必要试一试这荼白的。至于我的身份,余巧早上见我时便给了我话听,我早知道她不信我了,只是不知她猜到哪里了?”
凌素低声道了两个字,“孪生。”
“什么?”曲意方才的云淡风轻顿时消失,急着追问,“她如何知道?”
“昨儿她故意出手试探,即便你内力尽失,可连下意识地闪躲都未有,她必生疑心。还有,今早你饿醒并不唤我,急急地亲自去觅吃食,见了荼白,又吓得那样,桩桩件件都是破绽。正如她所说,阁主这些年吃了多少苦,见过多少恐怖之事,怎会这般失态?况且内力尽失,竟不知防备,还独自而行?兼之,她医术不错,看得出你并非易容,所以大胆猜测一番罢了。”
曲意耷拉着头,小声说,“原来,短短一日,我竟做错了这么多。”
“姑娘能有这份为阁主的心,已是很不易了,事出突然,无需自责。”
曲意长叹一声,郁闷非常,蓦地抬起头问,“你们说这些时,荼白也在?”
“我没防着那个傻子。”
曲意双眉蹙得更紧。
“昨日阁主的信,姑娘该看看。”
凌素将回信递给曲意,曲意高高兴兴地接了,细读下去,脸上却浮起了委屈的神色。
原来曲情信中因曲意被“轻薄”一事,嘱咐凌素许多,曲意看了又羞又气,嘟起嘴十分不满地盯着凌素,“你怎么什么都跟她说了,这哪是什么大事情,早知这样,下次再不和你说这些了。”
凌素没接话,反而问,“那她叮嘱我管你,你听是不听?”
曲意不情愿地哼唧着,“我听。”
随后,凌素絮絮叨叨讲了许多女儿家的道理,倒是比杜游夏这个亲娘还要称职许多,最终目的还是让曲意远着太子,不可动情。
曲意听得昏昏沉沉,拄着桌子直打瞌睡,偏偏凌素引经据典,念叨个不停,直到正午才意犹未尽地停了下来。
曲意早膳就未吃饱,此时又觉着有些饿了,便叫凌素去端些饭食来,怎料凌素绕府走了一圈,一粒米都没有要到,可知商景辞是狠下心不给她二人吃食了。
曲意恨得咬牙切齿,于是心生一计,从凌素那里要了些折磨人的药粉,兴冲冲地朝饭厅去了。
二人到了门口,门外侍候的小厮将曲意请了进去,又引着凌素去了下人们进膳的院子。
曲意攥紧手中的药粉,憋着怨气走了进去,却只见一桌的残羹剩饭,商景辞面前的饭碗早已空空如也,正好整以暇地润着茶。
“阁主勿怪,本殿久等你也不来,饿得紧,就自己先吃了。”
曲意强装出一副像要吃人般的笑脸,“我哪敢怪殿下呢,倒是我来得这般晚,该向殿下请罪才是。”
曲意走到桌边,高举起茶杯一饮而尽,末了,还倒扣着晃了晃杯子,“可惜只是茶水,若有酒,当与殿下豪饮一场,也让殿下看看我们江湖儿女的豪气。”
曲意这番动作行云流水,颇有几分男人们喝酒的快意,商景辞怔了怔问,“阁主常饮酒吗?”
曲意说,“常喝也不常喝,多数时候只是喝上几盅罢了,只偶尔才爽快喝一回,不过我酒量极好,千杯不倒,是以从未试过何为大醉一场。”
曲意从前在家大都是独自用膳,难免有些寂寥,所以取膳时,偶尔会偷偷捎上一两壶酒,起初是好奇,后来却是有些爱上了这滋味,偷腥的猫儿般,自取自饮自酌,竟从未醉过。
商景辞越听越来了兴致,却是无奈道,“酒是有,可惜本殿午后还有事,改日定邀阁主喝上一场。”
曲意缓缓挪步到他身侧,提起他的杯子,复又将茶水填满,当着他的面将手心的药粉撒了进去,嗔道,“你也别唬我,谁知道改日是哪日,我已敬了你一杯,你难道不该回一杯?虽没有酒,可我加的这东西,保管比酒更烈更刺激,权看殿下给不给我这个面子,又有没有这个胆子喝了。”
“有趣,原来是在这等着我呢。”商景辞接过茶杯,笑问,“我喝了这酒,今后阁主就日日陪我用膳了?”
曲意恨得咬牙切齿,阴恻恻笑说,“自然。”
商景辞不再犹豫,扬首将毒茶饮尽。
曲意微微一笑,长舒一口恶气,坐了下来,挑拣着剩菜,吃得香香的。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商景辞忽然身子一歪,从凳上栽下,砰然落地,他将身子蜷成一团,不住地抖着,也不能言语了,只大口大口喘着气,瞧着形容十分可怖,又过几息,也不抖了、也不喘了、也不动了,像是死了一般。
曲意自始至终没瞧上他一眼,待吃饱了饭,喝足了肉汤,才幽幽说,“那不过是些痒痒粉,你装什么羊癫疯呢?不愿意起来,就一直趴着吧,本阁主就先走了,晚些时候我会早早来这里候着殿下的,只希望殿下还能来陪我用晚膳。”
曲意起身,悠闲快意地朝外行去,脚下步子虽迈得果断,却竖着耳朵听着身后的响动,怎料人都将步出门外,身后仍是半分声音也无。
她心中奇怪,略停了停,转念却又并不担心,赌气大步迈了出去。
变故陡生,在她身后,一只手猝然伸出,死命拽着她的下摆一扯。
霎时间,曲意只觉天旋地转,控制不住地向后倒去,背部撞上地面,闷痛不已,目之所及是暗红朱漆雕着夔龙纹的屋顶,精神抖擞且肃穆庄重。
下一瞬,商景辞攀着她的肩头覆了上来,遮住了曲意的视线,他微红着眼看向曲意,眸中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不悦与气愤,粗重的呼吸喷洒在二人之间。
曲意被他这幅神情吓到了,一时怔住,没有动作。
商景辞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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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深,燃着火般,他伸手狠捏着曲意下颌,逼其张口,随即俯身重重压上曲意的唇,将口中含着的毒茶渡了过去,末了又以舌尖相抵,逼她吞咽。
曲意心中警铃大作,拼命挣扎着想要推开他,怎奈到底不成,仍是被迫吞下了毒。
此报已还,商景辞并不留恋,即刻起身,只留下躺在地上,被呛得干咳不已的曲意。
曲意伸着手指,指着商景辞,“你,你....”,结结巴巴说了许久,却又说不出什么,气得浑身发颤。
自己下的毒,又这般回到了自己这里,真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曲意都不知是该恨自己多些,还是恨他多些。
商景辞如变脸一般,方才的不悦尽数散尽,回身拉起曲意,展以微微一笑,“本殿只是觉得,阁主递的茶十分香甜,故而不愿独享,特意分一半给阁主也尝尝。”
曲意抿着唇,眼眶泛红,“找什么借口,你能有那番好心?”
药效迅速爬了上来,她身上开始麻痒难耐,控制不住地抓抓脸,挠挠手,狠重都无知无觉,只留下一道道刺目红痕。
商景辞起初冷眼瞧着,渐渐地,冰寒融化,神情也软了下来,他用力掰过曲意一双手,不让她再抓,酸酸问,“我没有好心,你敢当着面给我下药?你怨我没好心,可你又上心了?我就该似你一般,扔下你便走,头都不回,你才知道我究竟有没有好心!”
曲意心里不服,却实在难受得厉害,好似有虱虫遍布周身血脉,一个个舒展了爪子爬来爬去,痒得浑身发虚,无法分神再与他争吵。
她狠狠甩开商景辞抓着自己的手,慌不择路地往外跑,一心只想着快些回去,寻凌素、要解药。
商景辞眼见她步子踉踉跄跄,几度摔倒,终是大步上前将她打横抱起,施着轻功,往她院中去了。
商景辞行动极快,并未花太多时间,可曲意却觉得仿佛过了几生几世一般漫长,痒得外物感知一律皆无,只是难耐地扭动着身子,寻找着能够解痒的位置。
商景辞亦饮下了半口茶,只是他健壮些,又有些武力傍身,故而暂时压下了药效,偏曲意这样蹭来蹭去,惹得抱着她的人也痒了起来。
二人赶回曲意院中时,商景辞已是满头大汗,面色潮红,他一手搂着曲意的腰,一手缚着她的双手,曲意仍在不断挣扎,口中一时呻吟着“痒、疼”,一时又喊着“放开”。
时过立秋,院内梧桐花早谢,连梧桐叶也稀稀拉拉落了一地。
昨儿院中人多嘈杂,商景辞还未觉察,如今再看,此院地处偏僻、荒落萧索,尤其是那立于院隅极显眼的粗壮梧桐,更添凄凉,且隐隐压制着太和之气。
屋内的凌素听见了外面的响动,轻推开窗子朝外望了望,正见着曲意在商景辞的禁锢之中不住挣扎,故而大喊,“放开她!”
转瞬,凌素奔至二人身前,正欲发作,商景辞忙道,“贵阁主自食恶果,本殿现来将她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