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下头,才发觉现在的姿势多么不堪入目。
她赤着双足,没穿小衣,只着一身薄如蝉翼的竹叶色单衣,□□跨坐在他身上,一只胳膊抱住他的后背。
兰辞握住她的手腕,他余光掠过被她浇灭的熏香,声音很轻:“你以为我中毒了。”
他试探着问:“你在关心我?”
春杏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她究竟是怎么想的,怎么会觉得,岁岁会在这个时候下这么重的毒?
慌乱中,她口不择言地解释道:“我只是怕连累岁岁!”
兰辞安静地看着她,几乎是在冷眼旁观她的关心则乱。他没有松手,神色却软和下来,一瞬也不动的盯着春杏发红的眼。
这时候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四目相对,她难堪极了,飞快拢着衣衫,起身要走。
兰辞稍稍用力,便将人扯回来,他近乎恳求:“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吗。”
春杏张了张嘴,咬牙道:“我心里接纳不了,自己嫁给了这样的人。”
“所以你有什么打算?”
春杏眨着眼,不让眼泪掉下来:“我也不知道。”
他故作不在意道:“我不如你所想,你便厌弃我了,是么。”
春杏没有吭声,但她的睫毛不安地动了动。
兰辞声音冷冽,提醒她:“最初,你或许是因为喜欢我,才与我成婚,但我不是。我们是有交换的,你还记得吗?”
春杏愣了愣,不知是被他那句话触动,眼泪一下子滚落,她喃喃:“我记得。”
“你记得就好。”
得到这句话,他似乎有了安全感,低下头埋在她颈间吸了口气,熟悉的香气勾起了许多旖旎的回忆。
他捏着春杏的下巴,侧过脸含住她略显苍白的唇。
垂目看着他锋锐的眉眼,春杏身子颤了颤,像是破罐子破摔,放纵自己回应了他。
耳房里不像厢房那么暖,兰辞用被子裹住她,冰凉的手指在漆黑狭窄的空间里,摸索着寸寸肌肤。
从上一回他学会了亲吻之后,就发现唇舌交缠的快乐是夫妻之事所不能替代的。
他可以一边强势地掌控她呼吸的节奏,一边感受指腹下轻颤的身体,每一点细微的回应。她透不过气,就变得格外柔弱诚实,会攀着他轻声啜泣。若是放过她一会儿,她似乎想起他是“坏人”这件事,便要维护最后一点尊严似的,扯住自己单薄的寝衣。
爱之深,悔之切。
他没有想过,同一个人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给他如此极端又刻骨铭心的情绪反馈。
他带着旁观者的新奇,去享受春杏为了他痛苦与挣扎。又不可自抑地被她吸引,并分分秒秒都为自己配不上这样浓烈的感情而心慌不安。
天快亮时,雪梅瞄着有人出去了。她经验丰富,便提着热水和手巾从厢房进去,免得要多跑一趟。
耳房的挂毯放下来了,她伸头一看,春杏裹着被子缩在小榻上。
她小声道:“娘子我进来啦,给你擦擦身。”
春杏哼了一声。
“娘子,要不咱去厢房睡,时候还早……”
雪梅掀开被子一角,吓了一大跳,没能把话说完。
手腕和小腿上满是齿痕。单衣虽然还穿着,但也被撕坏了。
有大床不睡,专程挤着这小竹榻。
啧啧。这些权贵们的癖好真是独特。
也难怪一开始郡王妃怀疑,这位二夫人是拿钱办事过来占位置的假夫人,后来,再没提过这说辞。
春杏出了一口气:“我自己来吧,你放那里。”
雪梅得了这句话,如获大释:“那奴再去烧些热水,还去把厢房炭火翻一翻。”
兰辞几乎是落荒而逃的。他没有立刻回官署,而是策马去了京郊。
他在京郊的坟堆里,朝着野坟烧了些黄纸,拜了几拜,转而去了附近一处普通农庄。
开门的是个与兰辞年纪相仿的少年,他听见开门声,过来一看是谁,揉着眼睛道:“兰四厢,这么大清早的,你怎么来了?”
“打扰了,”兰辞给他塞了个装金饼的钱袋:“我来看看义母,说几句话就走。”
少年推辞道:“我和阿娘住这边,没什么花销,邻里乡亲的,都挺照顾我们,这么多钱还被贼惦记。”
兰辞只好翻了些碎银子出来:“那给小妹小弟做两身新衣裳,马上过年了。”
邱将军的遗孀章夫人惯来是早起的,闻声应道:“鹤林来了?”
兰辞鼻子一酸:“哎,是我。”
章夫人一眼就看出孩子遇上事了,但她是晓得他性子的,因此也不直接问,而是让大儿子备了热汤热馍,哄兰辞吃上了,才同他道:“最近在忙什么?”
兰辞喝了一口汤:“当初主理义父案子的莫大人犯了事,在核他近几年经手的所有账目卷宗和人事任免。”
章夫人脸色变了:“鹤林,兰太师知道吗?”
兰辞道:“是他让我接手的。”
章夫人半晌说不出话来,忍着泪道:“兰太师是在给你机会泄愤,也是在试探你。你万事小心,一切依他吩咐行事,切莫露出一丝忤逆啊……”
兰辞眼中露出一丝冷意,笑了笑。
“我知道你心有不甘,”章夫人低声道:“但是鹤林,放下吧,放下。死者已矣,我们还得活下去。”
她见兰辞不说话,轻轻拍他的后背:“衣冠南渡,不是承袭旧事,是新朝初建,哪个朝代新建,杀几个功臣不是司空见惯呢。官家免了我们全家流放,容许你和六殿下接济我们,已经是恩典了。若是他泉下有知,也不会希望你再有怨忿。”
兰辞望着她:“您真的可以放下吗?”
章夫人挤出一个笑容,泪水却从她眼角的皱纹横流:“我可以的。我还有三儿两女需要抚养。鹤林,听说你也成亲了,妻子是祝将军家的女儿……是那个叫知微的吗?”
说起春杏,兰辞眼神柔软下来:“她叫祝鸣漪,是崔姨的亲生女儿。”
“好,好,”章夫人道:“那她待你好不好,是个怎么样的人?”
兰辞笑了笑:“她待我很好很好。”
“是个……嫉恶如仇的人。”
章夫人忍不住笑了,无需多言,她看得出义子对妻子的迷恋:“好,那就好。以后可以带她来看看我吗?”
兰辞应道:“好。”
走时章夫人又给他塞了些小瓷瓶装的腌萝卜,说是附近的邻居送的:“鹤林,你还年轻,等你将来有了自己的孩子,就明白委曲求全是最好的结果了。”
兰辞捏着瓷瓶,怔了怔。自己的孩子,他和春杏的。
——
春杏头昏脑涨地擦洗完身子换了身衣裳,摸到厢房,在带来的妆奁里到处一个小瓷瓶。她拨开塞子,刺鼻的气味涌出来,她深深地吸了几口气,犹觉得不够,干脆倒了一颗出来。
药丸个头不小,春杏掂量了一下,担心吃出人命来,便掐了半颗服下。
做完这一切,她才总算安心,去厢房睡觉了。
今儿是定好要离开杨夫人宅子,回王府的。雪梅收拾好东西,见换值的小月来了,就去找郡王妃汇报这两日所见所得。
“这才几日,二郎君就跑来两回,”雪梅道:“不过倒还守规矩,知道后院不好露脸,天没亮就走了。”
郡王妃吃着早茶:“来干嘛的?”
雪梅脸红一笑:“男男女女的,那还能干嘛。难怪您往世子房里塞通房他不要,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
郡王妃脸色难看极了,两个人都年轻力壮的。尤其那个庄子里长大的,不仅对二郎言听计从死心塌地,沈三还说她力气大的像牛。照这样来,二房的孩子也就快了,她就是今晚把雪梅配给大郎君,也赶不上了。
祝知微在旁看着,虽然没听见两人在说什么,但也猜得到郡王妃此时最担心的是什么。
她端着点心,送到郡王妃面前,跟着沈三的称呼:“姨母,您现在不必忧心那些小事。大理寺的案子涉案人员复杂,难免牵扯立储,至于鹤林的家事……”
“且不说八字没一撇,就是从怀孕到生,也有那么多个月。这期间若是战局变动,鹤林大抵是要外调去江淮要冲戍边,他的夫人跟着去,路上指不定发生什么,若是留在王府……”她做了个掐指一算的手势,开玩笑道:“我看,这孩子活不成。”
郡王妃接过来咬了口:“也对。”
春杏还不知道一群人,都在各怀鬼胎的打着她肚子里那个还不存在,就已经死过一遍的孩子。晚些时候起来,小月小声道:“雀姐姐来了。”
“你怎么进来的?”春杏惊讶地拉住她:“一切都还好吗?”
“都好的,娘子认得沈风陵吧?”雀儿悄声道:“他竟然是市舶使流落在外的独子,如今科举入仕在望,也被南方士绅顾家认可,大抵殿试之后就要认回去当继承人了。这回杨夫人也邀他来与年轻官眷们认识,他参加了第一日的诗词游戏,今日特意带我来走了拜谢的礼节。”
春杏讶异:“沈哥哥?”
她之前听哥哥说过,沈郎君母亲原本是个渔家女,被个有钱人骗做了外室生下的,让她绝口不要提他父亲,免得难堪。
雀儿点头:“是啊。”
春杏消化不过来,难怪那天遇到他。她见雀儿胖了一点,气色也好,又问:“在胡凌云那里可住的惯?”
雀儿笑道:“好的,他们都尊重我,说我是高门大户出来的小嬷嬷,懂得多,将我当家里的阿姐。胡解元读书特别用功,好多同窗来家里同他请教,沈举人让我假装他的婢女,带我去你家里见了林娘子和胡宝络,宝络恢复的特别好,脸色都红润润的。”
她看着春杏:“娘子,认识他们之后,我就明白,你其实一点都不喜欢在循王府的生活。好在兰世子待你真心实意,将来若是能分家出府,自立门户,那您的日子就好过了。”
春杏对这句话有些回避:“嗯。这一届春闱日子早,满打满算也就不到一个月了。”
雀儿没读懂她言外之意,还安慰道:“娘子,大家的日子都是越过越好,你受的委屈,都没有白受。”
春杏苦涩一笑:“好啦,回去吧,被人看到不好。”
回王府后便忙活着年关的杂务,春杏打那以后,到正月前都没见兰辞。她没问,有一回小月主动同她提起,也被她打断了。
王府的裁缝过来量春衣,掐着春杏的腰道:“二夫人清减了。”
小月担忧地看着她,她抬头看着外面:“天太冷了,等春天就好了。”
正月十五一过,与她住的小院隔着一座花园和凉亭处,有个空置的小院子在打扫。
雪梅进出的时候瞧见,凑过去问:“什么人要来住啊?”
“天气太冷了,郡王妃不乐意出门,又嫌闷,”容平道:“所以沈三娘子带几个小姐妹,过来小住,陪郡王妃解解闷。”
雪梅一溜烟回去,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在院子里晒太阳的春杏和小月。
见春杏没表现出什么反应,雪梅忍不住道:“二夫人,听说你的假姐姐也要来。”
春杏知道她说的是祝知微,也知道她在意的是什么:“母亲欣赏她,机会成熟,还是想让她嫁进王府的。”
雪梅心里不是滋味,脸一下子垮了。
但她们住进来时,雪梅还是时不时去外面看热闹。
小月趴在墙头上,担忧道:“雪梅和祝知微凑一块了,叽里咕噜不知道说什么!”
“没什么可担心的,”春杏道:“雪梅对祝知微的态度很复杂的,既嫉妒她可以被主母选中做儿媳,又觉得将来万一成了大郎君的姨娘,可能要与她共侍一夫,需要仰仗她吃饭。我这个假姐姐性子倨傲,自诩厌蠢,是不会给她好脸色的。”
雪梅搬东西路过,与祝知微打了个照面,便止步道了声万福:“祝娘子好久不见,又漂亮了。”
祝知微见雪梅对她友好,便有意与她攀谈了几句,还给她透露了郡王妃那边的信息:“王妃那边,有个懂医术的女使很得宠,前几日还医好了四娘子的头疼,风头都要盖过雅兰了。你下回去,别拜错了码头。”
雪梅闻言千恩万谢:“多谢娘子提点。”
祝知微自然不是白告诉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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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投桃求李道:“你院里事情还好做吗?近来兰世子也没怎么回来吧,我听说,过年也就年三十回来吃了顿饭,又回去了。”
雪梅实话实说道:“悄悄回来过几次的,我看兰世子就是馋她身子,每次回来,房里动静都大得很。”
祝知微脸色渐渐难看。
雪梅是从小就认得她和兰辞的,并不认为她对兰辞有什么念头,以为她只是单纯与春杏较劲,便讨好地道:“二夫人也就生了漂亮皮囊,略胜过你一些。学识气度那是不及你万分之一的。”
马屁拍在了马腿上,祝知微面色铁青地看着她。
雪梅全然不会看人脸色,还想着趁机攀附几句:“听说祝娘子一手卜算的能力可窥天机,能不能帮我算算?”
祝知微冷言冷语道:“不用算了,你最后是笨死的。”
小月原本听了春杏的话还将信将疑,见雪梅黑着一张脸,垂头丧气地回来,忍着笑,故作不解道:“梅姐姐怎么啦?好像不高兴。”
雪梅敢怒不敢言:“没事,我就是……看表小姐那几个人住进来,担心咱们夫人吃亏。”
小月顺着她道:“也是啊。”
雪梅担心的有理,但春杏似乎性情大变,既不争抢好强,也不计较时不时郡王妃和祝知微发来若有似无的挑衅。
除了初一十五的请安,她几乎足不出户,有一回门都推开了,看架势是要出门,迎面遇上祝知微。
春杏看见是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干脆退后几步,将门关上了。
沈三一肚子的小把戏用不上,一拳打在棉花上,祝知微劝她:“又能躲到什么时候呢,总要出来的。”
外面科考春闱那日正好初一,郡王妃趁着儿媳女儿们请安的时候,也要王府里的小娘子们来交功课。
春杏这些日子没闲着,练熟了两手曲子,女则女戒也抄的不错,勉强没有出丑。
沈三在杨夫人宴请那回,已经摸透了春杏的弱点,知道她基础不好,最禁不起耍花样,便吵着闹着要临场发挥。
郡王妃闹不过她:“你想怎么玩啊?”
沈三道:“其实很简单的。姨母你出个题,我们抓阄,画画提字或是临时弹一曲。”
兰观楼不同意,她讨厌弹琴:“知道你厉害了什么都会!我想自己选不行吗?”
郡王妃笑道:“自己选,本来就是闹着玩的。”
她看了春杏一眼,似乎是额外照顾她:“不过二郎媳妇终归起步慢些,你们要让着她,她选吧。”
郡王妃说得对,她的确起步晚了十几年。从在将军府开始,她深知这个道理,只选了其中一项勤学苦练,那就是书法。
此刻她别无选择:“我提字吧。”
不说写得多好,起码是拿得出手的。
祝知微笑嘻嘻道:“那我也选提字。”
郡王妃宠溺笑道:“你啊你啊!那这样吧,主题你来替我想几个。”
祝知微笑着站起来:“那我想想。雅兰,翠竹,雪梅……还有……”
她一合掌:“春杏!”
春杏眼皮一跳,没有抬头。
郡王妃笑道:“四时美景,好,你们自己选吧。”
沈三与兰观楼选了作画,四娘子扶荔选了弹琴。
不知是巧合,还是两人有意切磋,沈三与兰观楼,都选杏花为题。
都画得很好。
一副疏懒空灵,较多留白。另一副则热切烂漫,生机勃勃。
春杏很喜欢后面那副,等画干了,她提笔在空白处写了首自己比较熟悉的诗,写的很认真。
那画是兰观楼画的,她哼道:“算你有点眼光,字也不算丑。”
祝知微看了一眼春杏提的诗,笑道:“鸣漪提得这首诗,我这里也能用。”
她说罢提笔,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众人凑上去看,若不是同一首诗也罢了,偏偏这同样的内容。
沈三怪道:“都是……刘盈瑞的字啊?”
祝知微道:“是啊,我小时候与鹤林在宫中伴读,是刘先生手把手,为我们开蒙的。”
沈三道:“哦,那二夫人……”
春杏勉强一笑:“我是自己练的。”
沈三小声嘀咕:“出山弟子和野弟子还就是不一样啊。”
春杏看了一眼两幅画上的字,的确有着很大的差距。
她是对着字帖练的,由结果得过程,很多地方发力不对,整体看起来就差了韵味。
技不如人,她没反驳,也没说话。女使们打圆场说都好都好,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兰辞回小院扑了个空,雪梅道:“二郎君安,夫人去主母那里请安啦。”
兰辞想起今日是初一:“那我也去吧。”
也顺便将人接回来。
他去时藻秾苑里热闹得很,翠竹道:“世子来请安的吧,沈家和祝家两位表姑娘在里面呢。”
兰辞点头:“那等她们走了,我再进去。”
不一会儿女使出来通报,说小娘子们从小门出去了。
兰辞感觉白来了:“二夫人也走了?”
女使道:“二夫人还在里面奉茶。”
兰辞掀开衣摆跨进门槛,他阔步进去,远远看见春杏穿着一身粉白色的半袖罗裙,衬得一张脸白里透红。她跪在郡王妃腿边,她的继母则安然享受着,接过她捧上来的点心,吃了一小口。
兰辞行了跪礼,看见春杏低眉顺眼的模样,酸涩地绞作一团。
“起来吧,”郡王妃让女使捧了两幅画出来道:“鹤林选一副吧,回去挂着。”
兰辞看了一眼,两幅画都丑,他拒绝:“不必了,母亲自己留着吧。”
郡王妃也不强迫他:“那你给我挑一副,我都喜欢,挑不出来。”
春杏低着头,没有看两个人,她听见郡王妃道:“尤其是看看,哪一副字写得更好。”
兰辞几乎一瞬都未犹豫:“左边的更好。”
左边的字是祝知微写的。
春杏勾了勾唇,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没有人是傻子,谁写的好,不是一眼就看得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