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手中的盖碗一滑,沈云漪脸上的慌乱她自己都未察觉。
“郡王妃不要着急。”绛珠悄悄低下头安慰,她鲜少见沈云漪如此模样,心中不免悄悄叹了口气。既然郡王妃对郡王有心,为何待郡王还如此疏离。
在她一个外人看来,郡王与郡王妃两人明明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两人中间却始终隔着一层。
她不知道隔着两人的这层东西到底是什么,只能无力的替两人着急。
“可知是哪里受伤?受的什么伤?”沈云漪很快便冷静下来,她看向跪着的南星问道,
“听说是城南那里走水,郡王闯进燃着的棚子里救人,受了伤……”南星急得眼泪都要出来,她只知道把通传消息的原话过来禀报,其他的她实在不清楚。
“绛珠,先去将烫伤药、跌打药、金疮药都准备好。”
“是。”
绛珠转身去准备,沈云漪眉头蹙起。都是郡王了,这种事情还跟个愣头小子似的自己往里面冲。
南星是午时初来禀报的,如今未时都过了,裴永昭也未曾回来。
“派去衙署的人回来了吗?”沈云漪刚刚用过午饭,没有去午睡,而是在正厅里等消息。
天气炎热,再加上裴永昭受伤的消息,闹得她也不思饮食,只是喝了半碗鸡丝粥便让人撤了午饭。
“郡王妃,还未回来。”
绛珠摇摇头,这个荣盛也是,派人送信回来后,便没了消息,惹得她家郡王妃也跟着牵挂着。
“来了来了!”南星领着一名小厮进了正厅。
那名小厮是新选派到前边书院伺候的,名唤书铭。
书铭作为小厮,平时只被准许在前院当差,此次也是破例让他来内院回话,他老实,一路上都不敢抬头乱看乱瞟。就算是进了正厅,也是眼观鼻鼻观心。
“回禀郡王妃,小的去衙署,衙署的人说郡王午时正回到衙署后,立即被召进了宫,一直到现在都未出宫。”
“进了宫?”沈云漪再次蹙紧眉间,受了伤还要面圣,到底是多么紧要的事?
“是的郡王妃,听衙署的人说,此次郡王是去城南平灾民之乱时受的伤,都猜测着此次被宣召进宫应该也是与此事有关。”书铭虽然人老实,但是办事机灵。他还顺便探听了下此次城南灾民之乱的始末,将整件事情的原委都细细与沈云漪说了一遍。
“你做得很好。”沈云漪点点头,回头看了眼绛珠,绛珠心领神会,从腰间解下一只荷包,里面装了满满一袋的银瓜子,她拿出小把递到书铭手上。
“这是郡王妃赏的,你以后在前院当差也要像今日这般,机灵着些。”
“谢谢郡王妃,谢谢绛珠姐姐!”书铭赶紧双手捧着银瓜子叩首谢恩。
“你下去吧。”
房内只剩下沈云漪与绛珠两人,绛珠见她家郡王妃些心神不宁,帮其倒了盏安神茶。
“郡王妃,郡王既然进宫了,应该是受得伤并不太重,您不必过于担忧。”
沈云漪接过茶,轻啜了口,听见绛珠的安慰,不禁开口反问:“你能看出我在担心?”
“能啊。”绛珠不知她为何会如此问,老实回答道。
面上浮现疑惑,沈云漪还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但实际上谁都能看出来。
但是看出来又有什么用,她和他大抵是不可能的。
无声地叹了口气,沈云漪看着手中茶盏上的花纹。她使用计谋逼迫他娶她,两人一开始便不是两心相悦才在一起的。
成亲时,她恍惚间还以为,若不然如此便如此了,稀里糊涂的。
可是洞房那晚,他最后的克制再次让她看清,她与他不过是因为利益相关捆绑在一起。
这一世,能够摆脱沈云芳与裴世瞻,并将他们前世加诸在她身上的都奉还给他们,才是她现如今需要做的。至于情情爱爱,已经不是她能够奢求的东西。
捋清楚后,她对待裴永昭时更像是对待亲人朋友一般,所以她能够心平气和的处置小月的事。
不过,裴永昭对待小月的冷淡态度倒是有些出乎沈云漪的意料。
若是单单就容貌上来说,小月确实是中等偏上之姿,再加上她年纪稍长,比起那些青涩的小丫鬟多了几分韵味。
可裴永昭不为所动,再加上成亲那晚之事,沈云漪心中隐隐有个猜测,裴永昭怕是有什么不为人道的隐疾。
一直天色渐晚,裴永昭才从宫里回来。
裴永昭此时只有一个感觉“饿”,饿的前胸贴后背,身上的伤痛都可以忽略不计了。回到郡王府,裴永昭便让随他忙碌了一整日的荣盛去用饭休息,自己则是往内院走去。
内院已经备好饭,沈云漪一直未动筷子等着他。
“郡王”
下人们见裴永昭进来,纷纷行礼。
“嗯”裴永昭点头,立即有丫鬟过来伺候他净手。
沈云漪将煨炖了一下午的鸽子汤盛了一碗递给裴永昭。
“今日圣上亲封了我为赈灾专敕使,命我专职赈灾事宜。”喝了一口香醇扑鼻的汤,裴永昭已经饿的有些痉挛的胃,一下子舒坦了许多。
“你们都下去吧,这里只留绛珠、青黛伺候即可。”沈云漪没有立即接话,而是漫扫了一周屋里伺候的下人。
“是”
裴永昭自然明白她的小心谨慎,待不相干的人等都出去,才继续道:“这不是个好差事。”
“郡王慎言,圣上既然已经下旨,必然是不会将旨意收回。”既然已经不能改变决定,那只能尽量让结果更好。沈云漪活了两世,对当今圣上的心思虽说不能完全揣摩透了,也知道个七八分。
不可否认,圣上是一位明君。他勤政爱民,励精图治,年轻时凭借自己非凡的谋略和远大的抱负,让如今的国土拓宽到大齐刚刚建国时的两倍之大。
即使是再贤明的明君,也会有疏忽的地方。崇历帝继位之路并不顺利,所以他将手中的皇权看得极重,这也是他迟迟不立太子的缘故之一。
他如今已经是暮年,年轻时忙着开疆拓土,穷兵黩武,国力被消耗殆尽。若不是因为如此,现如今也不会因为一场旱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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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会闹得如此困窘局面。
沈云漪心中与裴永昭想到一块去了,各地粮仓储粮其实都已经不多,这才是最难解决的,毕竟粮食不能凭空变出来。
裴永昭放下筷子,确实,如今就算暂时安抚住灾民不再闹事,但是没有足够的粮食供给,这乱子还是早晚的事。
这场旱灾在沈云漪的记忆中并未持续太长的时间,当初解决这场旱灾也成为了裴世瞻进入皇帝视线的重要节点。
如今既然她已经重生,这个功劳,自然不能再给裴世瞻那个混蛋。
“郡王可听说过一种果子,味道极好极为香甜,长在地下,产量极高,耐旱耐高温。现在我们大齐还未广泛种植,但是听说南方番邦已经开始试着种植。”沈云漪循着脑海中关于此次旱灾的记忆,望向裴永昭问道。
“你说的这个……不会是红薯吧?”裴永昭说完,眼睛顿时一亮。红薯种植时间短,对土壤要求也没有水稻小麦那样高,若真能尽快推广种植,至少在今年入冬之前,灾民们便能储备够过冬的粮食。
“我立即派人去查。”说着,裴永昭站起身便欲离开。红薯不是撒上种子便能立即活的,还得有育苗的时间,所以能快点找到最好。
他一转身,身后的沈云漪蓦的起身,“郡王先别走!”
“还有何事?”
“您后背上的伤洇出血了。”沈云漪指着他后背处明晃晃的一大片血渍,语气中带着些许的惊慌,跟刚刚泰然自若的模样判若两人。
“啊?”摸了摸后背处,确实更疼了。刚才他还以为是吃饱了饭,痛觉再次战胜饥饿的缘故呢。
“绛珠,去将备好的药拿进内室。”
“不……”不用两字还没说完,沈云漪不给他拒绝的机会,转身先往内室走去。
裴永昭见人家大大方方的,并没有不好意思,他也不便再继续推辞。
脱下里衣,将先前大夫包裹过的白布打开,沈云漪眼中满是震惊,“这样重的伤,你就这样硬挨了半日?”
那粗略包扎的白布上已经被血浸透,血腥味混在着皮肉的焦糊味道扑面而来。
“先别动”沈云漪按住裴永昭的肩膀,她明显察觉到他有些拘谨。此时的内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绛珠与青黛去准备药浴,他身上的伤口,最好是用药浴彻底浸泡一下,不然火毒不拔,这伤口愈合的也会慢。
干净的白色软布沾了清水,沈云漪想先将那伤口附近的血污清理一下,那软布刚接触到裴永昭,他便闷哼一声。
原来伤口附近还起了几个大水泡,但由于被包扎挤压了一下午,都已经破溃,此时就算是用软布压上,也是钻心的疼。“不是有护卫,为何还要自己逞强?”
“当时火势太急。”裴永昭声音有些沙哑,他弓着身子,坐在床榻沿边上,只着了下身衣裳,背上除了此次的伤,还有几处旧伤也尤为刺目。
“唉……”
听见沈云漪的叹息声,裴永昭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安慰,刚欲开口时,后背传来冰凉的触感。他整个人不受控地一颤,身子弓得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