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莫队长，这是你本次任务的全部酬劳，已经打到你的卡上了。”
联邦大楼人事部内，西装笔挺戴着眼镜的男人微笑看着莫弧。
莫弧对于自己能拿到多少报酬并不在意，他有更在意的事情，“郑部长，还有王杉的抚恤金和阿伦伤退费，这些呢？”
郑克提了一下眼镜，颇为不耐道：“这些还要走流程，没那么快，怎么了，他们急着用钱啊？”
莫弧还没回答，郑克倒是咕哝了一句，“也没多少钱，急什么急？”
他刚说完，只听“砰”巨响，眼前的桌子被异能者一拳砸进去了一个凹陷。
郑克是纯人类，毫无异能，这种暴力行为，在他的世界中很少见。他打了个哆嗦，苍白着脸，呆滞看着莫弧，嘴唇都在颤抖，“你做什么……你这是破坏政府公物，你这是要被……”
莫弧不想听他啰嗦，他已经没有时间在耽搁下去了。
他抱起手臂，手指在半空旋转，一把剪刀顿时悬于半空，对准着郑克的眼睛。
莫弧面无表情看着快被吓傻的人类，嘴唇微动，“我要你现在就办，把王杉和阿伦应该得到的钱都给他们。”
十分钟后，人事部长办公室大门被踹开，莫弧从里走了出来。
郑克连滚带爬到门口，扒着门板，指着莫弧的背影，破口大骂，“我要举报你，我要向纪检举报你，动用武力威胁公职人员，我……”
莫弧侧目，如果飓风扫过，“哐当”一声，大门轰然关上。
门外楼层职员偷偷看着他离开，又时不时朝部长办公室张望，议论纷纷。
走出联邦大楼，阳光倾泻，莫弧眯了眯眼，威尼克半靠在车窗上和他打招呼。
莫弧没有上车，隔着车窗，低头说：“威尼克，我需要你替我做件事情？郭潇重换一副机械身体需要很多钱，这次任务的酬劳不够她后期的维护。我的钱直接转给她，她不会收，我把钱给你，你过去陪在她身边，到时候直接给她付了。”
威尼克愣了一下，转而反应过来，“队长，你要做什么？”
莫弧低哼，他很少有这么轻松的时候，脸上展现出淡淡的笑意，“我该尽的责任都已经完成了，你总该让我去做一些我自己想做的事情吧。”
威尼克只觉得喉咙里干干涩涩，心里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来，那是一条能够料想到的崎岖之路，结局似乎早已注定。
他不再说话，莫弧拍了拍他的肩膀，最后叮嘱，“好好照顾自己。”
……
“霍斯博士，这是从提取你的基因所培育出来的克隆人身上，切割下来的身体，和市面上那种机械身体不能相提并论。这具身体有血有肉，就像您原本自己的身体一样。”
被幽蓝色光芒填满的实验室里，出现了一幅极其诡异的画面。
穿着白色制服的河岸研究员，投影着全息影像，给培育器里的一颗头颅观看。
视频里的是克隆人，还活着的克隆人。
克隆人的脸与培育器你的人头，极其相似。
就像一只干瘪的茄子看着一只新鲜的茄子。
影响里播放着克隆人从一颗细胞开始被培育，成胎、成人、生长、长成、收割。
画面最后定格在研究员们把克隆人的人脑完全切割下来，保留身体的画面。
霍斯盯着那具泡在营养液里的身体，如同骷髅一样的脸上露出渴望的神情。
培育器里冒着气泡，传来他嘶哑的声音，“快给我，快给我换上，我等不及了，我要去见我的……我的天使。”
……
宇宙巴士内，往日挤满了乘客的车厢空荡荡的，悬挂在上空的扶手随着巴士行驶而摇晃。
只有零星几个异能者，站在巴士每扇门的两侧。他们的视线，都紧紧盯着站在中央的基因人。
河岸研究院包下了这辆巴士，曼丽扫了眼包车的费用，把账单划给霍斯。
“从你工资里扣。”
霍斯很爽快答应，这个古怪到甚至变态的科学家，在资产方面从来都是不吝啬的。
隔了几秒，他发来一条信息。
“给我看看E09。”
曼丽撇撇嘴，鲜红的指甲在屏幕上“哒哒哒”。
“可以，一条视频，一万联邦币。”
霍斯回复，“给你十万，和我视讯。”
“呦呵”曼丽挑眉，拿起通讯器点开视讯，镜头对准了被围在中央，拷着双手的基因人。
……
诃息盯着自己手腕上的手铐，那玩意儿好像是有生命，戴上他的手腕后，便有白色的蛛丝一样的东西延伸出来，扎入他的皮肤里，与他的血管骨骼融为一体。
这种手铐是河岸研究院最新开发的一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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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狱风项目，类似的产品还有颈链、脚铐、束缚带等等。
是霍斯仅剩一颗脑袋时，为他的天使，专门定制的。
诃息稍微扭动手腕，侵入骨头的蛛丝就仿佛有生命一般，急速啃咬着他的骨头，他疼得叫出声，双腿发软，一下子栽倒在地。
他的双手被禁锢着，无法支撑，下巴重重磕在地上，整个下巴在瞬间血肉模糊，但也在瞬间愈合。
负责扣押他的工作人员，盯着他那肉眼可见的愈合能力，纷纷咂舌。
隔着屏幕，霍斯几乎把头要探进去。
他提出要求，“曼丽，再给你十万，离近一些。”
曼丽往前两步，镜头对准了E09受伤的下颌，那里被撞歪的下颌骨已经愈合，破掉的皮肉像是蜘蛛结网一般，皮下组织、真皮、表皮，一层一层复原，最后只留下一些血迹。
突然，曼丽拿着通讯器的手抖了一下，满车厢的异能者都没反应过来，这个看似脆弱的基因人已经用手铐锁住了曼丽的脖子。
生物手铐发挥作用，无数蛛丝吞食着基因人的腕骨，可他好像感觉不到疼痛，只是一味收紧着锢在女人脖子上的手。
曼丽只觉得窒息，她睁大眼，双腿无力抽搐，手里的通讯器掉在地上，“啪嗒”一声。
通讯器里传来霍斯的笑声，“曼丽小姐，忘记和你说，我这个天使，可是屠杀了一整个研究基地的。”
众人如梦初醒，守在门口的异能者瞬间行动，可他们却无法进行攻击，因为曼丽在基因人的手里。
阿姆拉在诃息耳边尖叫。
【冷静！冷静！诃息，你不能杀死人类，你会下地狱的。】
诃息面无表情盯着眼前气息逐渐孱弱的女人。
【阿姆拉，你看她明明那么脆弱，一碰就死了，为什么还能这么自以为是。】
阿姆拉已经激动到不能思考了，只是一味叫着，让诃息冷静。
诃息的理智尚在，他只是很讨厌，被人类像是畜牲一样观赏。
他缓缓松开了手，曼丽得到解脱，顿时脱力般瘫坐在地上。她不停地咳嗽，用手捂着脖子，惊恐地看着站在自己跟前的基因人。
巴士在这时到站，车门口亮起光，亮光朦胧落在诃息的半张脸上。
他低下头，看着地上的女人，微笑着提醒道：“我不喜欢镜头，麻烦你，离我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