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刚结束演讲，回到总统府邸，尤里乌斯.凯撒拽开黑色的领带，扯开衬衫，一头栽在沙发里，瘫倒成一滩。
尼亚孜从侧门进来，她身着干练的黑色套裙，棕红色的长发高高盘起，高跟鞋“哒哒哒”踩在条纹地板上。她是尤里乌斯的事务助理，与这位富有激情且浪漫的总统不同，她以冷酷专制的工作作风而闻名。
她拿着刚才演讲的视频，瞥了眼瘫成烂泥的尤里乌斯，开始与他复盘刚才演讲时他的每一个细节。
尤里乌斯听了几句，便抬起双手求饶：“行了吧，尼亚孜，按照我的节奏来，民众的反应不是依旧很热烈吗？过程不重要。”
尼亚孜微微叹气，转而道：“我已经联系到了纽因斯，他说白恩上将带着E09离开了。”
“是白恩啊，是他的话，我就放心了。”尤里乌斯露出安心的表情。
尼亚孜蹙眉，高跟鞋轻轻点地，一下后，她问：“总统先生，我不理解，据我所了解，那个编号为E09的研究体，不过是河岸研究院一个下属基地的研究项目。这个项目甚至都没有放在阿斯瓦星球上进行，真的有那么重要？需要白恩上将亲自带回来吗？”
尤里乌斯似笑非笑，他伸出一根手指，朝尼亚孜摇了摇，“只是区区一个普通研究体，可诺斯曼·奥古斯却派遣了一整只异能者队伍进行回收，你觉得是因为什么？”
“因为它杀光了基地所有的研究员？”
“不全是。”尤里乌斯换了个姿势瘫着，看着天花板，懒散道：“尼亚孜你还是和诺斯曼接触的太少，他下达的决定，总有理由。”
“而且，他渴望的东西，我都要得到。”尤里乌斯眨了眨右眼。
……
白恩抱着诃息，面不改色心不跳走到了十楼。
到了十楼后，楼道口正好走过来四五个异能者。
白恩便没有放下诃息，而是继续抱着往前走。
诃息的脸藏在帽檐你，整个身体几乎都埋在了白恩怀中。
一眼看过去，就像一只软软小小的宠物玩具。
“嗨，看呀，那是恋宠吗，做的好小一只，好可爱啊。”
“你想要，基因市场上有，可惜太贵了，买不起啊。”
从他们身边走过的异能者小声交流，他们应该以为诃息是那种由动物基因与人类基因合成的次级基因人。
其实不管在帝国还是联邦，基因改造这个项目，一直都在尝试中。
只可惜，至今为止，基因人项目，从主流变成了末等。研究无法突破是最为致命的，没有什么完美的基因人，有的只是一些植物或者动物与人类基因结合所生产出来的次品。这些次品的价值被无限开发，放到基因市场上，作为宠物销售。
大部分基因人都非常娇弱，普通家庭无法承担豢养基因人的开销，这种昂贵的宠物，只在上流社会存在。
白恩走到房间门前，刷卡进去后，把诃息放在床上。
房间很简单，一张双人床位于正中央，墙壁上悬挂着的视频装置在他们进来后便自动开启，室内灯光温和罩落，盈盈洒洒落在诃息的脸上。
那种次等基因人的面貌特征普遍也都是非常漂亮的，更何况如E09这种，研究出来的完美基因。
白恩想到刚才经过他们身边异能者讨论的话，在联想到他们在飞行器中的吻，竟然自顾自脸红了起来。
那些被他屠杀的异种们，见到这位杀神这模样，估计要从地狱里爬出来，直呼死的太冤。
诃息的声音，拉回了上将的浮想联翩。
“什么是恋宠？”
白恩一愣，下意识舔了一下嘴唇，有些干巴道：“你是真的好奇，什么都想知道。”
“学无止境，你快告诉我。”诃息抓住他的手，往左往右轻轻摇晃。
白恩跟触电一样，抖了抖，思忖道：“一种寿命短暂，极其脆弱的基因人。”
“和我一样？”
“不太一样，他们没有自愈能力，也无法为异能者提供安抚精神值和……进阶，另外他们并非纯种的人类基因。这些次品基本都混合植物或者动物的基因。”
诃息听着，摘掉帽子，看着白恩，“但他们拥有人类的思考，是吗？”
白恩讶然，踟蹰了几秒后，小声说：“我也不清楚，我从来没养过，以后也不会养。”
诃息不说话了。
白恩侧头，浅灰色的眼里是闪烁的光。
鬼使神差，他开口，“你要是好奇，我晚上带你去看看。”
“嗯？”诃息双手撑着床，身体微微后仰，脸上露出些许兴趣。
白恩觉得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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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可能是不正常了，明明任务在身，却还会做出这般鲁莽的决定。他心里叹气，面上不露声色，没心没肺笑道：“正好，我也好奇，我知道这镇上有一个基因人拍卖会所，晚上营业。”
【啧，这人类知道的还真多。】阿姆拉突然吐槽。
诃息眨眼，忍不住笑了，那张漂亮的脸像是一朵开到盛时的花，那种只存在古地球，绽放一夜的花卉。白恩在帝国图书馆的植物绘本中见过，好像叫“昙花”，他痴痴地看着昙花一现，至今都不能忘怀。
如今乍一见到诃息脸上的笑，他的心里生出了与当时一样的感觉。
他傻站着，良久，才问：“你笑什么？”
诃息复述着阿姆拉的话，“你知道的还真多。”
“哎？哎！话不能这么说。”
……
基因人拍卖在帝国已经司空见惯，拍卖所更是遍地生花。
拍卖所得入场券需要在门口购买，一个人9万帝国币，对于普通人来说是一笔非常高昂的开销，而这也不过只是让你拥有进场资格。
白恩买了两张入场券，诃息原本是站在他身边的，他拿着门票扭头，却发现诃息不见了。
夜色下，灯火璀璨的会所像是一头张牙舞爪的野兽，贪婪地享用着人类的欲望。
这地方，各式各样的人太多。白恩环顾四周，心跳逐渐加快，精神值隐隐产生波动。
就在这时，他在会所的外墙宣传屏前，看到了那个瘦瘦小小的身影。
他快步走去，心中有恼火，可问责的话，在对上诃息的眼睛时，就如哑炮一样，咽了回去。
“这里不安全，你突然跑开，被人拐走了怎么办？下次不要随便乱走了知不知道？”年轻的帝国上将甚至还带上了诱哄的语气。
“你看，他在哭。”诃息抬起手，指着投影屏幕。
会所的巨型屏幕上，播放着的是今晚所要拍卖的次等基因人宣传视频。
众所周知，基因人从不被当做人类看待，他们没有任何权利，人类可以对他们为所欲为。
视频内，他们袒露着身体，完美的身体构造，肆意展示，没有任何尊严可言。每一个基因人的脸上，都是空洞茫然，好似他们就是一件物品，没有灵魂的物品。
都是习以为常的东西，白恩抬眉，神色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