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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西知了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141章 柚子:他们到底在搞什麽鬼? 井闼山VS枭谷,乌野VS白鸟泽


    “紧张吗?应该不紧张吧,再过几个小时就能检验我们的练习结果了。”南弦柚笑眼盈盈地看着面前吃食的大家。他手肘抵着桌子,手心朝上撑着下巴娓娓而谈道。


    音驹猫猫队们狼吞虎咽地吃着弦柚给他们制作的丰盛美食,听着厨神经理发话,列夫和犬冈立马摇起了脑袋,不顾塞了一嘴的食物,也要用行动回复南弦柚的话。


    上午的训练强度很大,大家都累的够呛,就连一向进食少的猫猫,也难得在不用劝的情况下乖乖地进食着。


    吃得比较斯文的海前辈,闻言悠然回道:“不紧张,反倒是很兴奋。”


    此话一出,立马就得到了周围人的一致赞同。


    山本眼睛亮堂堂的,他手握成拳头,没收着力道,狠狠地砸向了食堂桌面,随着一声巨响,颤抖的盘子为之伴奏。


    虎激动地感叹声也随之发泄而出:“啊!现在就想和他们打一场!”


    “冷静点山本,你这样子像是要和人打架一样。”夜久妈妈抬手往暴动的橘猫头上一打,犹如一盆冷水泼下,山本猛虎立马就冷静了下来。


    话音落下,夜久卫辅一个转头,一记刀眼过去,就这麽定住了蠢蠢欲动的列夫:“列夫你也是,吃你们的饭去!”


    俄罗斯猫猫下意识抬起了收捂住了自己的脑袋,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列夫睁开眼,发现夜久前辈并没有将抬起的手挥过来,一下就不怂了,冲着人嘿嘿一笑。


    两人又哐哐炫饭了起来。


    “多吃点,多吃点,想吃什麽都和我说,管够!”南弦柚将自己面前还有剩的寿司推了过去,几个小的,一人夹一个瞬间光盘。


    “话说,研磨,你今天在练什麽啊?看你身边围着四个教练,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欺负你呢。”黑尾喝了口味增汤,转头问道。


    虽然夜久训练的项目也和他们不一样,但是他还是和攻手们在一起训练的。


    但今天上午的训练,研磨完完全全和他们不在一个场地。


    这不免让人感到好奇。


    听黑尾这麽一提起,其他人的注意力也都被吸引了过来。


    研磨吃东西的动作一顿,他微微抬眸,有气无力地看着他们。


    “你们想试试吗?”猫猫语气颇有种生无可恋地说道。


    鬼知道他今天上午有多累,现在不仅看到弦柚就犯怵,还看到排球都感觉要往自己身上砸。


    每每想起一小时前,前后左右四个排球分秒必争地往他身上飞来的场景,就令研磨浑身一抖,冷汗直流。


    猫猫微微侧头,瞄了一眼旁边幸灾乐祸的计划制作者——弦柚,不禁让人再次感叹一句这个计划的魔鬼。


    简直惨无人道!


    可能因为精神高度集中的缘故,明明也没有进行太过剧烈的运动,但研磨就是觉得十分的疲惫。


    这种疲惫并不是身体上的疲惫,而是心理上的。


    在训练结束后,他都困得想当场睡过去。


    好在撑住了,在自己要原地关机前,跌进了南弦柚的怀抱里。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那凑巧的程度,甚至怀疑对方是已经算计好的。


    “怎麽了?生我气了?”


    被研磨瞄了一眼的南弦柚笑得更开了。


    明明是一句将自己放在低位的问句,却被他说得格外轻浮。


    研磨见此心中莫名慌乱,他赶忙移开视线,想低头继续干饭,结果还未开口,就感到自己搭在膝盖上的手,被一个温热的手心包裹住。


    南弦柚捏了捏研磨的手指,像逗小猫一样,在他手背上揉来揉去。


    研磨吃饭的时候总是习惯性的将身子靠在桌子的边上,然后垂下一只手,只用夹筷子的手搭在桌面上。


    那搭在膝盖上白白嫩嫩的小手对南弦柚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他老早就想放下一只手,在食堂桌子下准确地找到研磨的小手,然后握住了他。


    但是之前一直没有机会,直到研磨偷瞄他一眼,他才有了空子钻过去。


    得偿所愿弦柚自然是不会这麽轻易放过研磨的,而研磨也根本不敢有太大的动作,生怕桌上的人看出什麽异状。


    研磨自己也感觉很奇怪,明明接吻都接过了,面对这种纯情得不能再纯情的行为,不应该会这麽害羞了才对,但不知道是为什麽,就越是这种看似朋友,实则情侣的小动作,让研磨比在接吻时还更加的不好意思了起来。


    不,确切地来说,应该是他面对接吻时一点那种不好意思的情绪都没有,他很享受接吻的过程,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他都只会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


    被抓着手的研磨僵在原地,他真的不知道该怎麽面对了,一紧张,连吃饭都忘了。


    那舀到一半的粥,就这麽停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


    “哦~看来研磨是真生我气了,都不理我了。”南弦柚双眸深情地注视着研磨,话语间若有若无的挑逗,让他如和煦春风般的笑意在脸上荡漾开来。


    话音落下,研磨的脸颊染上一层淡粉,他鼓了人一眼,眼神中明显的嗔怪,倒是让南弦柚更加肆无忌惮了起来。


    他不顾音驹人若有若无地打量与注视,直接一个倾身上前,在研磨发热的脸颊亲啄了一下。


    猫猫瞳孔地震,像个被调戏的良家妇女,猛地捂着自己被亲右脸。


    “你干嘛!”小三花震惊地看着南弦柚,对方一副看狗都深情的样子,让他实在看不出这人接下来的用意,不由得紧张地咽了下口水。


    音驹的其他人全都一副非礼勿视的模样。


    另一边,未开放餐食提供的食堂里,宫侑、牛岛若利、佐久早圣臣,三人犹如三足鼎立般坐在一张长桌子的对角。


    “我就问一句话,你们到底能不能行?!”宫侑猛地怕下桌子,怒气冲冲着,除了桌子在震颤外,其余毫无波澜。


    佐久早圣臣满不在乎地移开了视线,悠然地看向窗外,放空着。


    宫侑看着青筋直冒,好在及时开口的牛岛稳住了他继续残害桌子的行为。


    “我们在这里待的时间太少了,看不出来什麽,如果要这麽盲目的选人进去,我觉得是对国家队的不负责任。”牛岛从容不迫地阐述着。


    宫侑闻言叹了口气:“我当然知道啊,但是这是我们的任务,换句话说,这就是有任务指标的,咱们在合宿结束之前,一定得选出人拉进国家队的青年储备扩招计划里,结果现在满打满算也有一天了,别说人选了,连个方向都没有。”


    “那也是没办法啊,难不成给国家队的人变出一个人来?”向来在三人群聊中保持沉默的佐久早难得开口。


    宫侑一听便泄了气,虽然这小鬼讨厌,但他说的话确实是实话,他们三个人因为频繁被国家队的工作人员接走的关系,在这里待的时间只短不长,要让他们这麽仓促地带人进入国家队,简直就是开玩笑嘛!


    就他们目前的情况来说,想要选手倒是没有人选,反倒是唯一中意的,是音驹高校的厨神经理。


    想到这,三人的思绪都开始飘远。


    直到下午训练的广播声响起,他们才回过神来。


    “要不这样,下午我们三个人都有比赛,我们就在这个比赛中去考核一下人选怎麽样?”牛岛靠谱的发言得到了其他两人的认可。


    “好,就这样办,我倒是要看看和我打的学校是个什麽样的实力。”宫侑道,说着,他看向牛岛若利,不确定地问道:“下午第一场比赛是牛岛你的吧?”


    牛岛摇摇头,他冲着佐久早的方向努了努下巴,回道:“不是,第一场是井闼山对战枭谷。”


    “哦。”宫侑轻笑一声,他饶有兴趣地看着佐久早,挑了挑眉道:“我倒是要看看你这个小鬼到底是强到什麽样的地步才如此的傲慢的?”


    佐久早轻哼一声:“前辈说笑了,我可不傲慢。”


    说完,他便利落起身,抛下一句“我先回体育馆热身了”后,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你看看!还说不傲慢!”宫侑被气的够呛,他拍了下桌子,找人评理道。


    牛岛见状只是耸了耸肩,他也有些新奇地看过去,平常sks和他说话的时候可不这样的,怎麽偏偏和宫侑一起的时候就这麽剑拔嚣张呢?


    牛岛表示不理解,心想,这俩人是真不对付啊。


    于是,他不予评论地闭上了嘴,随他而去。


    下午的第一场比赛就是井闼山对战枭谷。


    这对东京代表的冤家路窄的兄弟组,可谓是给今天下午的观赛水准拉到了一定的水平。


    吃过午饭的学生们全都来到了体育馆里。


    南弦柚带着音驹的大家进入体育馆时,枭谷和井闼山的选手们已经在热身了。


    “hey hey hey !akkashi,我感觉今天的状态非常的好!”


    一靠近就能听到枭谷主将精气神十足的喊声,只见猫头鹰发型的少年拉着队里稳重的后辈二传手一句接一句的感叹道。


    被他围住“骚扰”的黑发清冷少年不厌其烦的一句句回应着他,处处都是对人的肯定和赞赏。


    周围的猫头鹰们似乎也都习以为常了,甚至也会抽空过来鼓励几句。


    就这样,队里的ace就在队员们你一言我一语的称赞之下,得到了极大的能量。


    而与他们这边形成鲜明对比的井闼山正各自热身着。


    佐久早脸上的口罩已经被他取下,露出那半张藏在口罩之下的帅气脸庞。


    他低头看着地板,专注着左右脚脚踝的转动,在简单的拉伸过后,又从助教那里拿过排球,在手臂上随意定了几下来快速查找球感。


    “来练习一下吧,佐久早。”水蓝色头发的少年对着人招手道。


    佐久早闻言点了点头,他将手中的排球丢给自家二传手饭纲掌前辈,然后两人便开始熟练地进行接传练习。


    饭纲掌将手中的球抛起,眼神死死的盯着球自由落下。


    在跌到一定距离时,他双手举起,手掌向上,手腕转动着,将球准确无误的传到了佐久早方向。


    只见人目视着飞来的排球,原地起跳,长长的双臂摆起,随着砰的一声巨响,球被打到了自由人的脚边。


    “喂!别这麽吓人好不好!”古森元也捂着胸口惊呼道,一头棕色头发都被这球打过来所带动的风给吹得飘了起来。


    但他也只是这麽说说,他弯下腰将落在他脚边的排球拿起,然后双手垫过去,专门将球往二传手的方向传去。


    饭纲掌立马反应过来,他咧嘴一笑,手腕一个转动,将球以一个十分刁钻的角度朝着佐久早的方向发去。


    球的高度与网线平齐,对于一个准备要起跳的主攻手来说,这球实在是太低了。


    但佐久早却立即反应了过来,他腿一个转动,带动着身体往后一仰,在拉出一段空间后,又迅速往前一个大步,将球变速带着旋转击打过去。


    “上难度了啊!”古森元也两眼放光,心有灵犀的井闼山三人组完全不用对方说明就能够理解对方的意思。


    古森元也也立马变换自己的姿势,将带着旋转的球稳稳接住,然后再次传给了饭纲掌。


    就这样,在练习了好几次后,直到手热了起来,他们才得以结束。


    “要开始了。”带着音驹的众人坐上前排看台的南弦柚开口说道。


    他专门挑选了一个视野好的位置,就是为了在这里能够看到更多的细节,从而填补之前没有记录的数据。


    此时比赛双方的队员们都已经站到了比赛场上。


    随着裁判的一声哨响,下午的训练赛正式拉开序幕。


    枭谷拿到发球权,一开局,木兔光太郎就以一记跳发拉开了猛攻的序幕。


    随着砰的一声巨响,球飞跃拦网,重重地砸在井闼山球场的地板上。


    球是擦着边界准确落地的,球风带着十足的干劲,仿佛宣誓着——主权在我!


    “干得漂亮啊!木兔!”木叶转头看向木兔光太郎,不假思索地对着人高声赞扬道,随即,大拇指就冲人竖了过去。


    木兔光太郎咧嘴一笑:“当然啦!我可是枭谷的ace!”


    说完木兔便亮着眼睛看向站在他旁边的赤苇京治,激动地和人分享自己的喜悦道:“akkashi!你看到了吗!我刚刚的发球!”


    “嗯。”赤苇京治认真地点了点头,随后对着其他人说道:“木兔前辈的状态很好,我们再接再厉,趁着现在有手感,多拿下几分!”


    “好!!!”枭谷的大家齐声喊道。


    因发球得分带来的士气很快就席卷了整支队伍,乃至延伸到看台上观看比赛的学生们。


    ——嗯~今天的木兔前辈看起来状态很好啊!


    坐在看台上观赛观得津津有味的南弦柚在心里喃喃一句,脑子里对于木兔光太郎的数据库又重新升级了一下。


    今天木兔的状态果真如他所说的那样,是真的很好,第二球依旧是靠着发球为队伍拿下一分,这让本来就气势高涨的木兔,更加的兴奋了起来。


    南弦柚转头看向身后同样看得津津有味的攻手们,他指了指木兔光太郎的方向,说道:“看到了吗?这就是发球得分能给对手带来的威慑力,哪怕实力相当的两支队伍,也照样不误。”


    话音落下,列夫和山本连连点头,他们俩都被木兔的这两个发球得分弄得热血沸腾了起来,作为攻手,他们自然也是幻想过自己也如同他这般帅气得分的。


    但是他们现在都还没法做到像木兔光太郎这样,稳定且高爆发的将球扣入对手的场地里。


    一时间,那种想要练习发球得分的心更加强烈了起来。


    木兔甩了甩自己挥球的手臂,手掌密密麻麻的痛感让手心滚烫得像是握住了一团火一样。


    不过他一点也没因疼痛感到不适,反而因疼痛刺激得他越来越兴奋了起来。


    宿敌就是宿敌!看着井闼山的家夥们吃瘪的样子!枭谷的人浑身上下都涌入源源不断的力量!让人控制不住就拥有了血性。


    第三球发球照常是由木兔跳发开场,不过这次却没有像前面两次一样得分,而是被井闼山的自由人古森元也稳稳接住。


    对方似乎是习惯了这个节奏,在快速低蹲,单膝跪下后,向前一扑,伸直手臂极限捞起即将触地的排球。


    “饭纲!”古森元也高声大喊。


    “了解!”二传一个助跑上前,身形向后一仰,以一个向后下腰的姿势,将球托给了站在三号位上蓄势待发的副攻。


    赤苇京治与鹫尾辰生高高跳起拦网,球擦着副攻手的手指尖划过,在发现拦不住后,后者大喊了一句:“一触”,后排正中间的自由人小见春树立马讲球救起,与此同时,身处二号位的赤苇京治转身向后排跑去前排中间跑去,与副攻完成换位。


    “前辈!”赤苇京治小声念了一句,站在四号位的木叶秋纪立马反应过来,他下蹲,眼睛死死地盯着借由二传手的垫起往他这边飞来的排球。


    他屏息凝神,大腿紧绷,膝盖骨借力,带动着手臂一起,往上奋力一跳。


    ——砰!


    “nice!!!”


    “哇!枭谷的人今天状态这麽好的吗!开局就3:0了!”看台上有其他学校的学生感叹道。


    井闼山可不是什麽好打的学校,他们队里可拥有全国前三的主攻手,和一个前全国第一二传。


    是一点也不能忽视的绝对实力,完全不容小觑的存在。


    到底是井闼山放水了,还是枭谷比以前强了?


    在合宿前,枭谷可是怎麽都无法开局打井闼山一个3:0的。


    难不成这强化合宿真的有这麽大的功效!?


    但也不会啊?大家都在努力,又不是只有枭谷的人在努力。


    难道说是主攻手没有跟训的缘故,所以默契跟不上了吗?那也不至于吧。


    这可是全国前三主攻手里唯一一个高二生!他的天赋必然是不容置疑的。


    要是一天不见,就跟不上团队了,那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看台上的学生们纷纷议论着,对于这种开局3:0的盛况,全都津津乐道了起来。


    “啊?竟然3:0了,井闼山的实力就这样吗?”列夫天真无邪地问道。


    坐在他身边的犬冈也不明所以地看着场上,歪头表示出自己的不解。


    “应该只是枭谷的状态比较好吧。”夜久卫辅接过话道。


    他并不觉得井闼山的实力会和枭谷有太大的悬殊,去年在IH上交过手,他自然是明白这支东京强队的可怕之处。


    但是,他也确实没有想到,会开局一个3:0。这仅仅是在五分钟内发生的事。


    坐在看台最前排的南弦柚眉头微微皱起。


    ——不是的,井闼山没有在放水,但是……他们也确实没有认真地打。


    为什麽会这样呢?不应该啊?


    南弦柚想不明白,他拧起眉头。


    这虽然不是正式的比赛,但在合宿中,这种练习赛就相当于正式比赛了。


    采用的裁判都是比赛中正式的裁判。


    为什麽会这样呢?


    其他人可能看不出来,但是拥有赛场实时追踪数据的南弦柚却看得一清二楚。


    也多亏了合宿第一天时,大家舔着脸过来求投喂,让南弦柚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所有人的美食用户绑定。


    加上去国家队而错过那天吃饭的三人,也在昨天的食堂里吃了他提供的食物,佐久早圣臣、牛岛若利、宫侑,这三个漏网之鱼也被他绑定了下来。


    现在在赛场上的所有人,他都能看到他们头上实时漂浮着的数据。


    也正是因为这份数据,让他能够看清楚每个人真实的比赛状态,否则,就是用肉眼这麽看着他们,还真看不出什麽不对,差点就把他蒙在鼓里了。


    佐久早……你到底想干什麽?


    从没见这位酷哥在场上这麽的“无所事事”,而且南弦柚也并不认为,佐久早是那种消极比赛的人。


    他想干什麽?


    南弦柚皱了皱眉。


    这开局3:0,到底是有什麽用意?


    就在看台上的所有人都对这场比赛表现出巨大的讨论激情的时候,比赛场上的状况却发生反转。


    井闼山到底还是井闼山。


    不知他们在第三球失分后聊了些什麽,再重新开始比赛后,整体的节奏肉眼可见的提高了。


    第四球开始,由枭谷副攻手鹫尾辰生发球。


    他的力度没有木兔光太郎这麽猛,所以没有考虑像木兔那样的暴力跳发,而是选择勾手发飘球。


    他侧面站立着,左右转了转腰,使得腰部肌肉活动开来。


    随后,他左手抵着排球面,右手手指抓着排球一转,鹫尾辰生低头目不转睛地看着手中的排球,高速旋转下的黄蓝色排球很是漂亮,像奇异款的阿尔卑斯棒棒糖。


    几秒后,鹫尾辰生双手收紧,将旋转着的球停了下来,停在了他满意的角度。


    他的力量在平均5的攻手里面并不突出,但在副攻手里却绰绰有余。


    不过比起用蛮力去打,他更想用脑子去打球。


    所以,在内心不断的权衡之下,他最终选择了比较省力的勾手发飘球。


    他侧身站立着,左脚在前,右脚在后,排球握至左手手掌,鹫尾辰生伸长手臂,将球往空中一抛,他仰着头,眼睛追随着空中下落的排球,在合适的时机,利用腰部适度扭转,他挥出手臂,空中的排球被他发过拦网。


    球的虽然力度不大,但胜在打的角度刁钻。


    而飘球的特点,就是球在发出去的时候,球体是不自传的,由于击球的面积比较小,球产生形变后,排球在过网后会失速的下坠,或者呈现出左右晃动样子,从而使对方难以判断球的落点,如果对方没有反应过来或者发球的方向比较刁钻的话,甚至可以直接得分。


    但井闼山的自由人古森元也也不是吃素的,虽然飘球难以判断落球点,可他似乎早就习惯了这种极限救球,一个鱼跃飞扑而去,将这记发球稳稳当当地救起,然后准确无误地传入二传手的领域。


    饭纲掌身体微微一侧,他向后微微退了一步,抬头看着飞来的排球,伸手利落地高举过头顶,球落至手中,饭纲掌将球捧着托出,往前排二号位的佐久早圣臣传去。


    懒懒散散的卷毛少年短暂地瞥了一眼,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目不斜视的状态。


    在赛前热身的时候专门活动开了手腕的佐久早,心下了然。


    他在主攻手中,没有很强大的力量,就连爆发力也可能比不上木兔光太郎,但他却是主攻手中难得可见的技术5。


    他的进攻自然不可能像木兔光太郎一样,靠着爆发力去硬生生破局。


    但之所以是全国前三的主攻手,那自然是拥有着别人无法企及的能力。


    佐久早有个只要和他打过球就知道,但却不常见的“神奇天赋点”。


    就是他的手腕柔韧度超级的高,就像没有骨头一样能够随意掰来掰去。


    因为这一个超乎常人的能力,让他可以在触球的时候,随意改变球的路线,让球飞过网时,呈现出一种出乎意料的走势。


    让人措手不及。


    看着朝自己这边飞过来的球,佐久早微屈膝盖,小腿跟腱用力,高大的身形起跳,手掌碰上球的那一瞬间,手腕灵活的转动,让他打出了一个非常刁钻的角度。


    就这样一个路线诡异且带着高速旋转的球就这麽朝着枭谷的地盘飞来。


    拦网的三人没有一个碰到了球。


    所有人都寄希望于后排的自由人。


    但那颗球旋转的实在是太快了,在小见春树已经鱼跃而下,扑过去救球之时,这球就砰地一声,在距离场线几厘米的地方稳稳落地。


    这才是你们啊!井闼山!


    之前果然就是故意的!


    南弦柚看着这球落下,便立即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但他还是不能理解,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麽?难道只是为了让枭谷的人尝尝那种“本以为能轻松打过,实则打不过?”的痛苦吗?


    这在战术上确实可以称之为扰乱心态,但在这种比赛上真的需要做这种事情吗?


    南弦柚怎麽想都想不明白。


    场上,在球落地后,在枭谷众人遗憾、自责,有无可奈何的目光中,佐久早圣臣冷冷地看了他们一样,那眼皮肌无力的状态让他有股天然的压迫感。


    可能什麽都没有说,也什麽都没有做,仅仅就是这麽看了人一眼就不禁让人惧怕地不敢看向他的眼睛。


    佐久早没有任何对于扣球得分后的兴奋,甚至在他那张犹如面瘫的厌世脸中,看不到任何喜悦的情绪。


    但就是这样的一张脸,却让枭谷的人在他的眼中读出了霸道的宣言——哦,开局赢3分又能怎麽样呢?只要我拿到球权,你们就是打不过。


    佐久早真的很强大,是超出同龄人的强大。


    拿到球权后的井闼山像是突然睡醒了一样,对着枭谷展开了猛烈的进攻。


    期间虽然有很多次有来有回的,但终究还是井闼山占据了上分。


    双方都打的汗流浃背了起来,随着比赛的时间逐渐拉长,那种被佐久早用各种路线的怪球骚扰的枭谷已然彻底乱了起来。


    他们一心想要去接触这种乱球,但就因为这样导致自己这边的节奏全然丢失。


    等他们意识到自己的节奏在冥冥之中被人逐渐打乱后,比赛的比分已经被拉的很大了。


    南弦柚脑中的数据库不断的更新着,尤其是佐久早的数据,在一次又一次得分后,他的数据也在一次又一次的刷新。


    第一轮比赛结束,井闼山以25:20的比分拿下第一局的胜利。


    南弦柚低下头,拿着笔在腿上的A4纸上写写画画着。


    突然,看台上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说:“哎?乌野和白鸟泽开打了!”


    南弦柚的思绪顿时从专注写观赛笔记的状态中抽离出来。


    一直在脑中不断更新数据的南弦柚,难得脑子迟缓地愣了愣。


    他缓慢地转过脑袋,就看到位于体育馆的4号场地上,乌野和白鸟泽的选手已经开始热身了。


    ——啊……竟然是同步进行的吗?难怪会在下午排三个比赛。


    那完了,他该怎麽分神去记录数据呢!


    南弦柚突然感觉天塌了。


    要是两场比赛在同一个大场地还好,可偏偏1号场地和4号场地是个对角,他根本没法分神去看两场比赛。


    众所周知,男排的节奏一向很快,排球在场地上飞来飞去,眼花缭乱了,更别提一次性看两场,哪怕是南弦柚这种开挂了的人,也做不到。


    南弦柚想着,他转头看向研磨,他本来琢磨着该如何开口说自己打算去看乌野和白鸟泽的比赛。


    结果还未开口,就听到研磨率先一步,同他说道:“是要去看乌野和白鸟泽了对吗?”


    南弦柚愣了一下,他看着研磨流露出的“我知道你在想什麽”的表情,有些受宠若惊地点了点头。


    研磨见状,直接移开了腿,放出一条让人出去的信道,说:“你去吧,这边的比赛我给你录像,到时候你回去再看。”


    南弦柚闻言,有些不可思议地啊了一出来,他完全没想到研磨为他想了这麽多,差点感动得热泪盈眶。


    但是,他没有立即答应了下来,而是站在研磨的角度,为他考虑道:“这会不会太影响你了?毕竟一直举着手机还挺累的。”


    “不会啊。”研磨摇了摇头,他已经拿出手机打开了录像模式,随后伸手往旁边一指,道:“你应该很重视这两场比赛吧,就别和我在这里推来推去了,赶紧去乌野那边的看台吧,再不去可能就没有位置了。”


    南弦柚顺着研磨手指指着的方向看去,就发现已经有不少人从这边的看台上离开往乌野与白鸟泽比赛的场地看台上奔跑而去。


    看着乌丫丫一片往他们聚集的人,南弦柚心里一慌——不行!再不去就没好位置了!


    想罢,他他也顾不上继续推搡了,直接同研磨道了声谢后,便极速出去,往乌野与白鸟泽比赛的场地看台上跑去。


    “哎?弦柚你去哪?”


    “经理,你去看乌野的比赛吗?等等我!我也去!”


    “我也去!”


    就这样,夜久、犬冈、列夫三人跟在南弦柚身后一同跑了过去。


    呼……


    南弦柚捂着胸口呼出一口气,还好自己腿长跑不快,来到乌野与白鸟泽比赛的场地看台上时,正好前排还有几个空位,他立马就坐了上去,列夫和犬冈也争先恐后地坐到了他的身边。


    “夜久前辈!这里!”列夫良心十足的给他的好前辈占了个位置。


    夜久卫辅一屁股坐下,也是长呼了一口气。


    正巧,他们坐上位置后,乌野和白鸟泽两队的热身已经结束了。


    两队人马站上了各自的场地,等待着双方的教练抽签选边。


    刚开始,两边都并没有发力,直到影山和日向的怪物快攻的雏形出现,才让现场的气氛燃了起来。


    “刚刚那个是什麽东西?这麽快???”


    “我的天,那个小矮子跳这麽高啊!感觉他都飞起来了!”


    “好吓人,他怎麽跳这麽高的!”


    看台上的大家都被日向那原地三米的起跳给吓了一跳。


    之前在练习中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他跳这麽高,他们还是第一次这麽直观的看到一米六的小家夥原地起飞!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不免让人感觉到视觉上的震撼。


    靠着快攻率先夺下一分的乌野士气大涨。


    小乌鸦们大声高呼着,日向跳起来在影山抬起的双手上完成一次响亮的击掌。


    白鸟泽作为和乌野一样都是宫城县代表的学校,是乌野这是队伍要进入春高需要迈过的一座高山。


    此时的这座高山就在眼前,尽管不是正式的比赛,但想要打败他们的心依旧强烈而火热。


    前期他们打的一直都不错,一时间让他们有了一种和白鸟泽势均力敌的感觉。


    但这份感觉,直到牛岛发力被破灭。


    “拦住他!!!”乌野的自由人大喊道。


    西谷夕的声音一出,前排的三人立马警惕起来。


    站在前排的影山飞雄,月岛萤,和看起来有些慌乱的日向,全都严阵以待了起来。


    可牛岛若利根本不给他们机会,他高高跳起,高大的身躯轻盈的飞到半空中。


    他上半身微微向后仰着,左手手臂伸直在前,右手手臂弯曲停至耳朵后面,就像是在拉弓射箭一般,手臂挥出的力度带动着周围空气成为隐形的弦。


    乌野前排的三人都看出了牛岛若利攻击的方向,影山和月岛两人并肩起跳,他们死守着防线,不敢有任何一点松懈地盯着面前起跳的主攻手的手掌。


    ——拦住!一定要拦住!!!


    抱着必定守住的决心,他们跳起后双臂全都放在了合适的位置,不管是合并在一起挡下直面一击,还是对方手腕一转,将球打离直线,严防死守。


    排球也确实如他们预想中的那样,朝他们的手飞来。


    巨大的威力擦过手指,月岛拼命去压,可根本压不住,手指头就跟要断了一样,犹如被车碾过一般的疼痛爆发出来,他实在抵御不了这般痛楚,球擦着手指硬生生压了下去,后边的自由人想立马救球,可经过一触过后的球还是犹如高速旋转的炮弹,他用拳头去接,可根本不济于事,整个人还因为这股后坐力,直接摔倒在了场地上。


    ——砰!!!


    “哔——白鸟泽得分!”裁判的声音落下,场边爆发出了剧烈的欢呼声。


    “我去——!两个人都拦不住!”


    “这球是炮弹吗!在拦网一触的情况下,还能有这麽大的威力!”


    “好可怕,这就是全国前三主攻手的实力吗?也太残暴了吧!


    “地板都砸出印子了!”


    现场观赛的学生们全都沸腾了起来。


    “这就是牛岛前辈的实力吗!”列夫一脸崇拜地亮起星星眼,激动得手臂也跟着抬高挥了几下:“我也要像他这样!”


    看着空着挥动着的,像鞭子一样的手,吓得坐在他旁边夜久前辈差点炸毛,一声粗矿的“列夫——!”出来,一年级的小将立马就老实了。


    场上的小乌鸦们似是被人打走了气势,甚至连魂都飞走了。


    月岛低头看着自己红到发紫的手指头,眉头微微皱起。


    ——好痛。


    乌野的人脸色都不太好看,明明都已经知道球的路线,可拦不下来,这种丢分比拦不到更让人心梗。


    牛岛打球时一直都是冷冷的。


    就算得分后也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他就这麽站在原地,平静地打量着乌野的每一个人。


    那眼神,就好像在说——就算你们知道我的球往哪里飞又能怎麽样呢?你们根本拦不下,这就是摆在你们面前血淋淋的残酷现实。


    乌野不服气,但他们无力反驳,因为现实就是如他说的这麽残酷。


    他们已经知道了球的方向,已经知道了他要扣的方式,可就是拦不下,甚至在一触之后依旧没法阻止这个球落地。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无可奈何呢?


    牛岛宛若天生球场的王者,主攻手这一个身份位置,在他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之后的比赛,乌野根本难敌对手。


    现在还未成熟的小乌鸦根本就不是大白鸟的对手。


    打到后面完全就是单方面的爆杀。


    自己这边拿到球权还好,但只要球权在白鸟泽那边,就无可奈何。


    尤其是牛岛若利,他像是有着用不完的体力一样,每一球只要他拿到球权,对面不管如何防守,都接不住他的球。


    只有几次靠着后排西谷夕努力的救球,双臂被打得通红发紫才得以勉强接下,但……接下的球,却只能成为对方的机会球。


    绝望……无尽的绝望。


    从比赛开始,看台上的南弦柚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他不解——


    又是这样!又是先不认真打,在场上摸鱼看着对方先出招,然后再开始发力。


    这简直和井闼山的开局一模一样啊!


    他们到底在搞什麽鬼?


    要是就一场这样就算了,这一场接着一场的,让人不想起疑心都难啊!


    他们是约好的吗?可是不对啊,这有什麽可以约好的?先不说两支队伍现在八竿子打不着,就算是打着了也不至于约好一起放水吧!


    尤其是牛岛和佐久早,那一点想要接球的想法都没有,实时追踪数据上面的心跳,一个77,一个79,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开局在梦游呢!


    南弦柚想不明白,他只好就此作罢,老老实实的继续补充着数据。


    比赛焦灼的进行着,随着时间的推移,最终,比赛以白鸟泽2:0乌野结束,而另一边,井闼山也以2:1枭谷,结束了比赛。


    结束比赛的队员们擦汗的擦汗,喝水的喝水,在简单收拾后,按照合宿的规定,他们现在可以自由活动了。


    宫侑盯着时间,他一看牛岛和佐久早从更衣室里出来,便立马叫住两人到角落处紧急开会。


    三人面面相觑着,宫侑等了几秒,看着面前的两个不爱说话的“哑巴”,只好自己主动开口道:“怎麽样?有找到合适的目标人物吗?”


    “日向翔阳。”牛岛若利抬眸看向他,言简意赅地说道。


    富有磁性的低沉嗓音厚重又沉闷,让三人之间的气氛都紧张了起来。


    “谁?”宫侑眉头一皱,他没听过这个名字,一脸疑惑地看着牛岛。


    牛岛的目光从宫侑身上移开,动作有些缓慢地侧过身去,半身转过,视线看向黑压压一片的乌野队服,他抬手一指:“乌野的那个橘发少年。”


    “啊!原来是那个小不点啊。”宫侑恍然大悟,将名字和人脸对上后,他啧了一声,依旧不甚理解道:“人都被你打哭了,你看上人家哪里了?”


    白鸟泽和乌野的比赛他是在场外看完全程的,乌野的人是怎麽被白鸟泽的这群家夥们逐一击破瓦解,怎麽被逼迫得一步步走向绝望的?他是看得一清二楚。


    宫侑没有和乌野的人交过手,仅仅是这次观赛有感,他实在没明白,牛岛为什麽会看上一个被他大比分碾压的失败者,而且还是一个看起来没有任何经验之谈,内心极其脆弱的小孩。


    被人这奇奇怪怪的说辞弄得一愣的牛岛·正经人·若利眉头一皱,但还是很认真地回他道:“跳跃能力很强,当诱饵很厉害,比赛的时候差点被骗。”


    宫侑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我倒是没看出来你们被骗了,那小不点除了跳得高外,我还没看到其他的任何优点,还是太年轻了,没有什麽比赛经验,看起来很生疏呢。”


    “嗯,确实还要再看看。”牛岛若利也没否认,他点了下头,将自己的视线收了回来。


    因为比分是呈现碾压式的胜利,所以尽管日向在牛岛的心里比较亮眼,但也没法让他产生很迫切的想要邀请他加入国家队的想法。


    只不过突然被宫侑这麽一问,他便脱口而出了这个名字。


    “行吧,还有呢?你就看上他了?”宫侑继续问道。


    因为稻荷崎还没有开始打比赛,所以作为国家队三人组中唯一一个没法亲自衡量其他学校实力的人,宫侑只能将任务的进度寄托于他的两个未来队友的身上。


    牛岛闻言沉默了一瞬,半响过后,他的视线看向了站在他身旁不远处的佐久早,两人的目光交错中对上了眼。


    牛岛停顿了一下,他移开视线,直直看向了等待着他说话的宫侑,开口说道:“枭谷的主攻手感觉也还不错,能和sks打得有来有回的人不多了。”


    话音刚落,佐久早抬手扯了扯遮住了半张脸的口罩,有些肌无力的眼皮被他抬了抬,短暂而不易察觉地看了人一眼。


    “枭谷的木兔光太郎是吗?”宫侑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后,又立马摇了摇头:“这个确实不错,不过还是有待考量,这家夥实在是太依赖自家二传手了,他家二传像带孩子一样哄着他,这要换我我可不行。”


    宫侑回忆了一下着当时比赛时的场景,那全员哄ace的场景,不免让他有些抗拒。


    黄色狐狸有些排斥,他撇撇嘴,心想——别说让他哄人了,他都是要人哄的!


    要是让他带孩子,他可不行!


    但不可否认的是,对方的实力确实很强。如果真的要从这群人中推荐几个,木兔光太郎理所应当的会在名单之中。


    不知道后面还会不会出现黑马,反正就现在的情况来看。没有主攻手,能比木兔光太郎强。


    想罢,宫侑不免皱了皱眉,不知为何他总有种预感他和这个人以后会成为队友。


    “你呢,洁癖卷毛小鬼!”宫侑眯着眼,将视线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佐久早圣臣。


    几分钟下来,全都是听牛岛若利一个人在说,不知道还以为是他们俩的面对面会谈呢。


    佐久早闻言眉头一皱,开口冷声说出了三人开会以来的第一句话:“我不叫洁癖卷毛小鬼。”


    “你管我叫你什麽!”宫侑


    “我看那个叫影山的二传手就挺好的,球商挺高,技术也不错,虽然有点急躁,但是起码没有侑前辈这麽聒噪。”


    “聒噪???哪里的话!懂不懂尊重前辈啊洁癖卷毛小鬼!”


    佐久早冷漠地看着面前红温了的前辈,默默转身,往井闼山的休息区走去。


    宫侑:……


    没礼貌!


    女明星气呼呼地白了一眼,堵气般利落转身,大步朝着稻荷崎队员聚集的方向走去。


    牛岛若利看着两人分道扬镳的背影,心中毫无波澜,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日向翔阳,在对方发现之前又将目光从人身上悄然离开。


    ——在看看吧,还有一场比赛,不着急选人。


    这麽想着,牛岛双手插兜,步履稳健地往紫白色队服圈里走去。


    短短五分钟,国家队三人组临时会议就这麽解散。


    寥寥几句话,让三人本就所剩无几的友谊更加雪上加霜了起来。


    第142章 震惊!日本国家队竟然……


    “井闼山和白鸟泽真的强啊,今天这比赛刺激程度堪称正式的IH!”


    “不愧是连续打入全国大赛的东京强队和宫城县强队,真是一点也不容小觑。”


    “乌野的人都被白鸟泽打崩了吧!还有那个叫月岛萤的家夥,他的手没事吧?我看着好像有医务人员过来了。”


    “怎麽可能没事,那个球的力道多大呀?这麽没轻没重的去接,不骨折都是好的了。”


    “难怪都说宫城县的牛岛是牛大炮,这球的威力简直就是堪比炮弹嘛!”


    “别说了,我们明天还有一场跟白鸟泽的比赛呢,我都不敢想要打成什麽样子。”


    “哎,怎麽办啊?这也太吓人了!”


    ……


    虽然比赛已经结束,但对于这两场比赛的讨论却并没有就此停止,反而愈演愈烈。


    距离音驹对战稻荷崎的比赛还有一段时间才会开始,因为刚结束了两场比赛,此时的体育馆的场地上已经陆续进入清洁工人开始清扫拖擦起来。


    比赛的体育馆暂时不能进人,所有的学生都被要求去到2号体育馆、3号体育馆和4号体育馆里待着。


    这三个体育馆的大小都不如1号体育馆。能够容纳的人不多,以至于各个学校的学生都分散了开来。


    南弦柚手中拿着研磨的手机看着录像。


    他聚精会神的盯着手机上的画面,不断拉动进度条,配合着异能的使用,在脑中高速运转着,补充着那未来得及补完的信息。


    周遭的纷纷扰扰他一概不理,南弦柚眉头紧皱着,就这麽专注地将信息补充完毕后,他才将头抬了起来。


    不过,哪怕对于井闼山和枭谷的记录已经做完,但南弦柚的脑子却还是没在沉思的状态中回过神来。


    他还在苦思冥想着那个他到现在都还没能理解的困惑。


    ——白鸟泽和井闼山的人到底在搞什麽鬼?


    看完录像后,对于这个在赛场上“先抑后扬”的举动更是困惑和不解。


    尤其是在将井闼山的数据补充完毕后,这个疑惑已经不再是起疑心这麽简单,而是肯定,肯定这群人一定在搞鬼!


    但到底是在搞什麽鬼呢?这点就不得而知了。


    南弦柚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两支队伍,前期都出现了明显的“放水”、“摆烂”、“不认真”、“散漫”的情况。


    尤其是牛岛若利和佐久早圣臣这两个队伍里的主力选手更是明显。


    可他们两个人也不像是那种会不看重这种合宿比赛的人啊?他们没有理由去放水,也没有理由不认真对待比赛。


    要麽是他们本身身体上有伤、有病,被动而为之,要麽就是主观意念的不想,不愿意。


    但前者根本就不存在,因为他们并不是全程都这麽的摆烂,只是在比赛开始时的那一段时间出现这种神游的状态。


    而后面就完全找回了自己原本打比赛时的样子,对着对手连续猛攻,将他们打的节节败退,根本就不像是有受伤或者生病的迹象。


    可是,排除了前者的情况,那就只剩下他们主观意念。南弦柚就是想不通,他们到底为什麽这麽做呢?


    而且还是两支队伍都出现这种情况,这要是巧合的话,那也实在是太巧了吧!


    对!这不可能是巧合!这世上可没有这麽巧的事情!


    可……如果不是巧合的话,那麽就是故意为之!


    故意的?


    南弦柚眉头紧蹙,捏着手机的手不断收紧,指尖都开始发白。


    ——到底要达成一个什麽样的目的才会让他们联合一起,一起放水?


    牛岛若利……佐久早圣臣……


    一个宫城县的,一个东京的。


    他们两个人除了一个偶像和小迷弟的身份关联外,还有什麽身份和事情能将他们两个联系在一起呢?


    唔……想不到,他俩还有什麽关系?


    南弦柚绞尽脑汁的想着,突然,他的脑子灵光一闪。


    ——啊!对了!还有国家队啊!!!


    这两个人都是被国家队的人带走过!


    说到国家队,南弦柚立即挺直了腰背,他僵在原地,身上也随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经过早上那一茬荒唐事后,他已经对“国家队”三个字有了ptsd了。


    这下,不仅没给他驱邪,还让他对国家队更加恐惧了。


    原来被迫害的人不仅仅是宫侑,牛岛若利和佐久早圣臣也深受其害啊!


    ——苍天啊!国家队到底对这三个人干了些什麽啊?自从他们三个人从那边回来之后都变得奇奇怪怪的!


    太可怕了!日本的男排国家队一定有毒!一定!


    宫侑前辈早上和他讲的那一番话,竟然只是一个开始。


    牛岛和佐久早才是重量级!都影响到比赛了!


    相比之下宫侑前辈的胡言乱语简直微乎其微。


    分析到这,南弦柚脑子晕乎乎的,一下子信息量太大了,让他总有种自己像是窥探到了什麽天大的秘密一般的错觉。


    甚至一些阴谋论什麽的也在他脑子里和理智打起了架。


    他对于这三人被国家队的工作人员带走的事情了解的并不多,只是知道他们三个人似乎被点名选入了什麽计划当中。


    而这份计划目前对外并不公布,是属于一个保密的状态。


    但根据目前已知的一些信息来推测,其实有心的话是能够想到一二的。


    比如说,这个计划很大可能是给日本男排现役国家队补强用的。


    今年的日本男排成绩并不是很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什麽新的血液加入国家队的关系,导致国家队一直在“啃老”。


    现役的国家队队员里全都是一些老人。


    在别的国家队都已经改革换代的时候,他们还是坚持保持了三年前的队伍。


    而男排本身就是一个比较消耗选手身体的体育竞技项目。


    如果状态保持的好还另说,主要是现役的那些运动员状态已经大不如前了。


    再加上队伍一直没有变化,所有的队员排兵布阵都已经十分熟悉了。对于对手来说,他们就像是一只被研究透了的队伍,如果再不进行改变的话,他们的成绩只会越来越差。


    这不仅仅是对日本男排国家队的一次重创,同时也给现役男排国家队队员们带来身体和心灵上的双重压力和不计后果和下限的伤害。


    不管日本排球主席如何的嘴硬,都改变不了,今年日本国家队一定要补强的事实。


    所以在这个节骨眼上,将还是高中的三位全国排名靠前的选手召唤进国家队里,完全是顺其自然的事情。


    而他们被招过去会说些什麽?做些什麽?其实也是能够猜到的。


    无非就是一些简单的考核测试,然后填写一些表格,确认自己加入这个计划之类的。


    南弦柚想,对于这份计划,应该不会有任何一个想要将排球当做职业,从事排球这项职业的人,会拒绝这份合同。


    为什麽这麽确定呢?也是因为确实到了不得已的程度。


    南弦柚在开始正式执教音驹之前,对于日本排球乃至世界排球都有足够的了解,他每天都会去看关于排球的新闻,这早已被他当做每天看天气预报一样准时。


    南弦柚猜测,大概率这次会选很多个高中生进入这个计划里。但是能真正从这个计划中熬出头来的绝对是其中佼佼者的存在。


    而那些熬出头来的选手,不出意外的话会直接取代现役男排国家队的队员。


    这对于以往前后辈制度十分严重的日本排协来说,几乎是绝无仅有的存在。


    这种直接顶替前辈的模式将会开启日本排协新的时代。


    而吃到这个“时代红利”的人,一定会是这个计划中的人。


    这是一个十分诱人的补强计划,而对于在漫画中本身就加入了国家队的三个人,不可能会拒绝这份合同。


    所以,他们去的那天,一定会签署一份协议,而签署协议的过程中,国家队的工作人员会对他们说些什麽?这些就一概不知了。


    日本排协需要的是补强,但到底该怎麽补强?到底该怎麽去运用补强计划中的人,让他们达到利益的最大化。


    这些东西,南弦柚是猜不到的。


    因为未知,因为没有任何的头绪,所以让他不由得开始乱想——这三个人变得这麽奇奇怪怪的,不会是国家队的高层给了什麽压力吧!


    比如说春高不夺冠就在他们最终考核减分之类的,或者是当天举行了什麽测试,然后再得到测试结果后将他们三个人劈头盖脸的说教了一顿,以贬低式教育将他们说的一无是处,把他们三个人的道心都说碎了。


    这种都算是好的了,最坏的结果就是他们直接和国家队现役男排打了一场比赛,可能是训练赛,可能是对抗赛,反正最终的结果一定是他们败的一败涂地,然后在输了比赛后,又被那些一点也不懂排球,只知道商业化利益化,啤酒肚高高挺起的大腹便便的官老头子指指点点了一顿,说着什麽现在年轻人不努力,他们都等着后浪把前浪拍在沙滩上呢,结果没想到他们的能力都比不上现役的一根毛!


    仅仅是想一想那个画面,南弦柚就不由得咂舌嫌弃。


    ——惨啊!真是太惨了!


    一瞬间,都不觉得宫侑前辈早上和他说的那些话奇奇怪怪了。


    莫名就对这三人生出了一股怜爱之心。


    难怪那天三人回到合宿地,一来到食堂就这麽饿的样子,像是什麽饿死的冤魂野鬼一样。


    一想到他们可能是在国家队受到了这些遭遇,一切都合理了起来。


    原来是被虐惨了!真是可怜呢!


    南弦柚感叹道。


    如果不是经历了这种大变故,真的没法解释他们三个人为什麽会变成这样!


    此时,刚结束完开会的三人,都都不由而同的打了一个喷嚏。


    他们怎麽也想不到,自己的这些不同往常的行为会给别人带来这麽大的误会。


    莫名其妙被人安上一段凄惨经历的国家队三人组揉了揉鼻子,他们要是知道他们三人的形象在他们亲爱的厨神君心中变成了这个样子,一定会不惜浪费口舌,也和人讲清楚。


    不过,有时候真的不怪南弦柚胡思乱想。


    早上宫侑和他说的那些话还没有消化完毕,下午就遇到两支队伍放水的事情。


    任谁想当看不见,都不可能的好吧!


    这才去了一天人就成这样了,可见在国家队被摧残的不轻。


    如果这一切都是因为国家队的人在背后干预,那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不管是早上宫侑前辈的惊世骇俗的发言,还是下午两位队里强大主力故意放水一事,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南弦柚事情在脑子里从头到尾的梳理了一遍,把一些自己之前没法理解和想不通的事情都以日本国家队发癫的借口填补了上去。


    最终,总结出来九个字——国家队把孩子逼疯了。


    想罢,南弦柚呼出一口气,结果这气呼到一半,突然顿住。


    等等,所以他们在打比赛的时候,不会是在……“调教”吧?!!!


    就像他们在国家队里,现役国家队男排成员“调教”他们一样!


    想到这个词的南弦柚猛地一顿,他甩了甩脑袋。


    ——完了,他也被有毒的国家队污染了!!!


    另一边,刚结束了对话,就赶忙去查找自己队友的牛岛终于是找到第三个体育馆后,找到了穿着白紫色队服的队员们。


    “哎?我说若利,你换完衣服去哪了?怎麽神出鬼没的。”红发朝天的少年看着往这边稳步走来的牛岛若利,幽幽抱怨了一句。


    “抱歉,天童,刚刚宫侑找我有点事。”归队的牛岛老老实实地解释着,那一本正经的样子,看起来倒是有些憨态可掬的。


    “啊啊,不用这麽严肃啊,我就问问,事情的进展怎麽样了?说来也是奇怪哎,第一次听牛岛你提出这样子的要求。”天童觉冲人咧嘴笑了一下,拍了拍人壮实的臂膀说道。


    他早就习惯自家队长这种看着高大凶猛,实则为人老实巴交的反差感,只是每每见到还是忍不住想要逗一逗,给平常的排球练习生活带来点有趣的色彩。


    而牛岛若利也没有将天童的这一声带着抱怨归为不满,只是像平常一样,和人正常的交流着。


    说话时,他还不免反思了一下自己作为队长不和队员报备就擅自离队的行为给自家队员带来了多少不便。


    国家队的秘密任务自然是不可以提前告知的,但对于撒谎一向不怎麽擅长的牛岛若利来说,更是不可能花费脑筋去编织一段谎言。


    于是,在眉头微皱的几秒时间里,他果断决定将能说出来的部分:“嗯,目前进展挺缓慢的,不过有一些进展了。”


    “哦,有进展了就好,但是队长真的不和我们说一说,到底为什麽这麽做吗?说实话,我到现在都还没有从你开赛前对我们说‘’回过神来,这真的太不像你了。”不知何时走过来的副主将大平狮音笑着说道。


    他走过去揽住牛岛若利的肩膀,似是故意要逗他,对着人挑了下眉,道:嘛,虽然若利君是主将,但是也不用一直这麽辛苦啦,偶尔对着副主将的前辈撒娇示弱一下也没事的,我们都是你的依靠呢,是吧,大家。”


    说着,大平狮音目光扫过逐一朝着这边围过来的白鸟泽的队员们。


    话音落下,众人齐刷刷的点了点头,一个个都将目光看向了牛岛。


    “我、我知道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的牛岛定在原地。


    他脸上虽然没有什麽表情变化,但可以看出,他的脸颊泛起了不同寻常的绯红。


    ——嘿嘿,逗队长可真有意思!


    白鸟泽的队员们在心中异口同声地说道。


    看似不可侵犯,实则全队“玩物”的主将大人,在队友们一声又一声“依赖他们”的口吻下,牛岛那常年板着的脸终于是冰山融化了起来。


    但是国家队的秘密任务是怎麽都不可以随便说出口的,这是签过协议的,即使在多方若有似无的引导之下,牛岛还是坚持把秘密藏在了心里。


    而白鸟泽的队员们看着自家队长为难的样子,也立即不多多逼问了。


    “牛岛前辈,没关系的!不想说就不说,不要觉得为难!”顶着一头锅盖发型的高一主攻手,五色工小朋友赶忙说道。他永远不会为难这位他崇拜了前辈。


    见状,也是立即给牛岛开脱。


    此话一出,本来还紧绷着的牛岛瞬间就放松了下来。


    其他人闻言也都点了点头,似是默认了这句话般,没有人再提这个话题了。


    “唔……好饿啊。”天童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撇撇嘴说道。


    比赛完后的体能消耗都十分的大,在身体消耗的时候,人就总会想要吃点什麽东西。


    打完比赛的4支队伍并不需要参加下午的其他训练,但是他们也不能直接回到旅馆进行休息,只能待在体育馆里。


    此时的时间也挺尴尬的,临近下午四点,距离正式饭点开饭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他们饥肠辘辘的坐在体育馆的看台上,没有多少人有精力去到处串门。


    “好想吃弦柚君做的饭啊!”排排坐在2号体育馆里的小乌鸦们在经过漫长的低气压后,西谷夕打破了沉默的局面。


    他的话一出,影山和日向两个年纪小的肚子就叫了起来。


    菅原见孩子们饿了,抬头看了看体育馆挂着的钟表,在心中再三权衡之下,开口道:“要不我们去找找弦柚?看看对方有没有时间给我们做点吃的。”


    一旁的大地一听,其实有些心动了,但作为队长他还是要稳住局面,有些犹豫道:“这好吗?会不会太麻烦人家了?”


    “麻烦是肯定要麻烦的,但咱们饿也是真的饿了,我相信弦柚君应该不会为难一个伤者吧。”suga妈妈说着,将目光看向了坐在最边上,手上包着纱布的月岛萤。


    本来还在盯着自己的手发呆的月岛突然感受到一阵视线传来,他猛的回头,就发现队内的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


    “月岛!拜托了!”日向秒变蛋花眼地求情道。


    “哈?拜托我什麽?”还蒙在鼓里,对刚刚发生了什麽一无所知的月岛用着好的那只手诧异地指了指自己。


    山口忠闻言立马和他解释,但似乎觉得这话有些难以启齿,说的断断续续的:“阿月,嗯……就是……大家想让你去卖、卖个惨。”


    月岛萤:???


    卖惨?我?有没有搞错?!


    月岛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们,直到看着前辈们也是一脸期望的看着他,拽男彻底泄气。


    不过一想到南弦柚做的食物,他就没忍住咽了下口水。


    一向食欲不怎麽高的月岛萤是难得找到了自己这麽对胃口的食物。


    想起他第一次吃到南弦柚做的食物时的那种惊艳感,一直停留到现在都念念不忘。


    最终,他咬咬牙,狠下心来。


    ——算了,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


    不就是卖个惨嘛,反正他又不是假受伤!


    都这样了,吃一顿饭,不过分吧!


    对!不过分!


    哼!如果不是他自己也饿了,他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绝对不会!


    “行,行吧。不过就这一次,没有下一次了。”月岛绷着脸嘴硬道。


    听到月岛的同意,小乌鸦们顿时欢呼了起来。


    大家立马起身,迫不及待的从看台上下去。


    ——弦柚!我们来啦!


    日向在心中激动地大喊道。


    与此同时,白鸟泽、井闼山、枭谷也开始蠢蠢欲动了起来。


    第143章 不会做饭的经理不是好的排球教练


    俗话说得好,近水楼台先得月,和音驹猫猫队在同一个场馆的猫头鹰们立马动身,全队人马以木兔光太郎为首,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南弦柚的面前,在人错愕的目光中,将人团团围住。


    “喂喂喂,干嘛呢!”站在一边的鸡冠头主将看着突然围过来的枭谷队员们,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他伸手一指,果断对着他的好兄弟木兔光太郎展开攻击:“我警告你们啊,输了比赛就输了比赛,可别把气撒在我们经理身上!”


    输、输比赛?!


    提什麽不好,偏偏提这伤心事!


    哪怕知道黑尾是故意这麽说来气他斗嘴,但也不免在听到这话后,黑白毛发夹杂着的少年立马就炸毛了,他叉着腰,不服气道:“嘿!我说黑尾你就这麽损兄弟是吧!这话我可不爱听啊!”


    “你爱不爱听关我什麽事!”黑尾冷冷地呵呵一笑,他根本不管,直接一个白眼礼包送过去,以往那在交际中的体面在南弦柚被人堵上的那一刻就已经被他忘得一干二净了。


    黑尾看着这群人堵南弦柚就来气,目标明确地警告道:“木兔,放开我家经理!”


    “不放!你就是个主将,凭什麽干预队内经理的自由活动!”木兔一和黑尾犟起来,脑子就在线,说什麽也不肯放人离开。


    听到这话,黑尾的脸一下就垮了,与此同时,他的表情也变得扭曲了起来:“哈?!你说什麽?”


    周身散发着的低气压瞬间爆发了出来,吓得列夫都打着哆嗦连连后退。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黑尾前辈这麽凶哎。”跟着列夫一起后退的犬冈看着黑尾和木兔这争锋相对、剑拔嚣张的画面,没忍住小声嘟囔了一句。


    看着身后已经燃起熊熊火焰的好兄弟,木兔光太郎毫不畏惧地挑了挑眉,自信又张扬地说道:“要打架吗?你这两条小胳膊可打不过我木兔光太郎的!”


    此话一出,成功刺痛到了我们力量只有3的主将大人。


    小黑猫撩起藏在肉垫下锋利的爪子,本来已经准备飞扑上去拔秃面前这个嚣张的猫头鹰的毛了。


    结果刚抬腿打算冲过去,就被不知何时走到他身边的研磨拉住了衣服。


    “小黑,冷静。”小三花一出手,张牙舞爪的小黑猫立马就收起了爪子。


    “研磨,你看他们。”黑尾被研磨的一个眼神定在了原地,他叹了口气,有些委屈地和人抱怨着,那模样,就像是想要找来靠山替他出气一样。


    研磨拍了拍他的后背,示意人不要冲动。


    大脑的举动就代表着音驹队里所有人的意思。


    没有人会违背研磨的指令,本来准备跟着黑尾一起上去围剿的山本、福永他们也都停下了自己蠢蠢欲动的准备动作。


    就这样,一群人全都站在了小三花的身后。研磨的旁边左黑尾右列夫,两个高个子站在他的身边,明明都是1米8、1米9的大高个,但却都一副等待指令的乖巧模样。


    尤其是小黑,那一张r18脸上难得露出委屈巴巴的神色。


    让站在他面前冷脸的猫猫看起来镇定极了。


    猫猫的社恐自然还是存在的,但在面对枭谷这支队伍时,他的社恐便不再让他慌乱,而是极其的冷静和镇定。


    虽然让小黑他们不要冲动,但对于削骨的人把弦柚“绑架”一事,他必不可能坐视不管的。


    不过,比起他们用蛮力解决,研磨更想要先搞清楚这群人围住弦柚的原因和目的。


    人不会无缘无故干出和往常不同寻常的事情来。


    他们这麽做一定有他们的理由,而他现在就想知道这个理由到底是什麽?


    于是,研磨将目光看向了赤苇京治这个他唯一熟悉且好沟通的对象。


    而他也确实选对了人。


    小三花只是一个眼神过去,他都不用开口,赤苇就老老实实地解释了起来,开口语气颇有种哄猫的意思。


    赤苇京治上前一步,略带歉意的说道:“抱歉啊研磨,是不是吓到你了。”


    他对研磨总是天然的自带一股想要保护他和照顾他的“母爱”滤镜。


    每每和研磨说起话来时,声调总是不由得换上在比赛途中哄木兔前辈的那种无微不至的架势。


    而研磨也只当是赤苇这个猫头鹰饲养员平常在队里哄人哄习惯了,并没有觉得这种语气有什麽不对。


    但他们俩倒是没什麽,可被枭谷的人团团围住的南弦柚就不这麽想了。


    谈起恋爱来醋意大得很,心眼却小如针的南弦柚一下子就吃味了起来。


    他眉头一皱,本来不明所以被人突然围住都没有让他脸上维持着的笑意垮掉。


    结果就因为赤苇和研磨的一句对话,给彻底弄破防。


    他心里很清楚,研磨和赤苇不可能有什麽除了好朋友以外的关系。


    最多也就是一个“闺蜜情”的存在。


    但南弦柚就是吃醋!大大的吃醋!


    一股子“正宫的地位,小三的心态,勾栏的做派”就这麽扑面而来。


    对此浑然不觉的研磨还在和赤苇无比自然地交流着,他问:“你们是要带弦柚去哪里吗?”


    “这个……”赤苇突然不知道该怎麽说了,打完比赛肚子饿了,灵光一闪就跑去找别的学校的经理去食堂做一顿饭这种荒唐事情,真的不是这麽轻易能够说出口的。


    但看着研磨那双平静着注视他的眼睛,他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如实的回答道:“我们想吃弦柚做的饭了。”


    “啊?”完全没有想到是这个理由的研磨一整个愣住,就连他身后的音驹队员们也纷纷露出错愕的表情。


    看着他们那一双双不可置信的眼睛,赤苇更加不好意思了。


    他抬起手抵在嘴边,咳了咳,想要将视线摆脱掉一些,但发现对面的人还是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


    赤苇无奈妥协,他摊了摊手,道:“嗯……就是这样。”


    “你们可真是……”研磨扶了扶额,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麽回话了。


    这种事情他们确实替弦柚做不了主。


    愿不愿意去给人做饭,选择权在于弦柚。


    研磨轻轻叹了口气,他在国中的时候确实不是很喜欢将弦柚做的事物分享给其他人。


    但是他现在已经对于这种事情从不愿分享到见怪不怪了。


    对于弦柚给他们做饭的事情,他一向保持着一种“只要弦柚愿意,那他就去吧”的态度。


    可音驹的其他人似乎并没有研磨这麽看得开,一听到是这个理由,猫猫们在怔愣结束后,纷纷摆手拒绝,表示不可能同意。


    开什麽玩笑!他们家专有的厨神经理什麽时候变成大家公用的厨子了?!


    给他们吃过一次都是好的了,竟然还得寸进尺,简直太不要脸了!


    这个事情不可能同意的,他们可没这麽大方!


    誓死要捍卫自己专属吃饭权的音驹血液们一边摇头一边摆手,那拒绝的意思十分的明显。


    可枭谷的人也不甘心放弃,依旧厚着脸皮和人周旋着。


    就在双方僵持的过程中,从外头一个一个场馆找过来的“要饭大队”全都陆续现身进入了4号场馆。


    进入场馆的人数实在是太多了,馆内瞬间就吵闹了起来。


    南弦柚的身高很高,即使在一众排球选手中也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再加上他那一头打眼的白发,在人群中格外的醒目。


    乌野大部队、白鸟泽大部队、井闼山大部队,全都是一进四号场馆就锁定住了目标对象。


    他们朝着南弦柚的方向蜂拥而至,一时间,四号场馆变得人山人海。


    “不是,你们这群人又来凑什麽热闹?!”一看来了这麽多人,他们音驹的人都被挤在最外层了,山本猛虎也跟着急眼了。


    “列夫!犬冈!上!把弦柚救出来!”夜久卫辅本来只是在一旁看戏的,结果见到这场面,也没忍住,直接指挥着家里的两个一年级上去救人。


    这种4个学校的队员们全部争先恐后的围挤在他们经理面前的画面实在过于离谱。


    本来4号场馆就比较小,这麽多人进来,人挤人的,简直把场馆围的水泄不通。


    猫猫被这场面吓得不轻。


    饿的不行了的一群人根本没轻没重的,他们就像一群饿狼,看见南弦柚这个食物,就争先恐后地扑过去,然后在靠近后又走不动道。


    谁没有想到会突然来这麽多人。


    赤苇反应还算快,他趁着人拥过来时,赶忙上前一把搂住了研磨,将吓得魂不守舍的小猫带到安全的地带。


    “孤爪,你没事吧?”赤苇扶着研磨的肩膀,低头凑过去打量了一下他的脸色,看着人失去神采的眼睛,不免有些担心。


    研磨缓了缓,他输出一口气,摇了摇头:“没事。”


    说着,他抬头看向赤苇,目光快速的打量了一下他的上半身,问:“他们没有撞到你吧?”


    刚刚的事情事发得实在是太过突然了,一下子看到这麽多人朝他们这边跑过来,研磨当时就瞳孔地震地定在原地动不了了。


    虽说如果只是站在那里也不一定会被撞倒,但是总归还是会被撞的东倒西歪的。


    这群人一个个臂膀胸肌都太结实了,体型悬殊实在过大,研磨这小胳膊小腿的哪怕是轻轻一撞,估计也会往旁边摔倒。


    好在当时赤苇拉了他一把,把他带到了一边空闲的地方。不过因为他当时整个人都还是愣住的状态,所以完全是被人半不半抱着带了出来,这期间也不知道赤苇有没有被撞到。


    赤苇摇了下头:“我没事,他们撞上我之前我就带你跑出来了。”


    说着,两个人的目光都齐齐看向了被围挤着的方向。


    此时被挤到外围圈的音驹猫猫队们正疯狂的伸手扒拉着人群。


    “你们……在干嘛?”研磨十分诧异的看着这个场面。


    本来枭谷的人围着南弦柚的画面在视觉上就很离谱了,这下四只队伍的人都围着南弦柚,这犹如洋葱一样层层包裹着,看起来就有些惊悚了。


    但很快就乱糟糟的声音中拼凑出了只言片语的答案。


    听着那些——“弦柚君,好饿!求投喂!”和类似于自己要饿死了之类的夸张说辞。


    研磨和赤苇对视一眼,立马就明白了。


    “你们就这麽的饿吗?”半响,研磨将他憋了半天的疑惑诉说出口。


    赤苇京治:……


    嗯……其实也不是那麽饿啦,但如果做饭的人是弦柚的话,他还真挺饿的。


    赤苇京治在心里如是想到。


    不过他自然是不可能这麽说的,只是轻点了下头,这下轮到研磨无语了。


    “弦柚!就看在月岛受伤的份上给我们做点吃的吧!”橘子小狗可怜兮兮的说道,为了吃上饭,就这麽轻轻松松将月岛出卖了。


    ——啊?日向这个单细胞生物就这麽水灵灵地当着这麽多人的面给他说出来了?!他不要面子的!?


    一旁的月岛脸色一黑,那脸上维持着的镇定显然已经出现了裂痕,但毕竟是说好的,他便也没有反驳,只是颤抖着手指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镜。


    有了日向开的这一个好头,乌野的其他人也都再接再厉的以月岛的名义开始卖惨了起来。


    而白鸟泽、井闼山、和稻荷崎也不甘示弱。


    虽然他们没法卖惨,但还是采取着自己的方式开始试图蹭饭。


    南弦柚他们你一言我一句的说着,很快便明白了这群人将他团团围住的原因。


    说实话,他是有些哭笑不得的。


    没有想到他的美食对于这群人的吸引力这麽的大,甚至其中一些在性格上本不是会求人的那种类型的人也都纷纷拉下了自己的脸面,只为求的一口饭吃。


    “好啊,既然是伤患提的请求,那自然是不容拒绝的啦。”南弦柚冲着小乌鸦们点了点头,说着,将目光停在了月岛萤的身上,莞尔一笑。


    感受到南弦柚目光注视的拽男,猛的离开自己的视线,他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但那脸颊和耳朵泛起的绯红,却明显得一眼可见。


    “好耶!弦柚真好!!!”小乌鸦们高呼着。


    其他三个队伍的选手一听,立马急了。


    纷纷开始了一通彩虹屁的猛攻。


    虽然这三个队字字句句没有一个卖惨的意思,但在南弦柚的心中国家队三人组已经是怜爱名单中的一员了。


    心想,这三人被日本国家队摧残的这麽惨,还是给点食物弥补一下他们受伤的心灵吧!


    于是,南弦柚大手一挥,开口说道:“都走吧,一起去食堂,管够!”


    话音落下,现场响起了响彻屋顶的欢呼声,这呼声甚至比比赛时看到精彩球的时候还要热烈。


    就这样,弦柚领头带着这麽一大群嗷嗷待哺的人来到食堂。


    他做饭非常的麻利,一碗又一碗香气腾腾的拉面就这麽从食堂窗口一个接着一个端出。


    所有人都得到了自己的一碗面。


    他们狼吞虎咽的吃起来,在这下午临近四点的时间里,齐聚食堂,津津有味地品尝难得的美食福利。


    大家错落有致的作者并不是以队伍为单位来规划,各色的队服交织在一起,宛若热热闹闹的一家人。


    “话说,其他四个学校的选手饿了来找我们经理要饭吃就算了,你们稻荷崎的人来凑什麽热闹?”炫完面,彻底满足了的山本猛虎不禁吐槽了起来。


    “对啊?你们稻荷崎的这群家夥又还没有开始打比赛,应该不饿吧?”西谷夕一听这话,立马接话道。


    他真的被这一碗拉面香迷糊了,吃完一碗还觉得不够,想要再吃。


    将近50碗面的工作量,本身就已经很辛苦了,他不可能再舔着脸让人再做一碗,这也太不道德了。


    可美味的食物总是对人有着巨大的吸引。


    于是在听到山本提起稻荷崎的人,他便立马到——要是这群人不过来蹭饭的话,那他是不是能够吃到给稻荷崎这群人做的面?


    突然被众人围攻了的稻荷崎沉默了,他们确实没有什麽充足的理由过来蹭饭吃。


    毕竟他们既没有打比赛消耗体力,又没有受伤。


    不过,就算没有底气,也照样不让自己的面子落下去。


    我们的女明星直接站起来舌战群儒:“怎麽不能吃了?小经理也没说不让我们吃啊!别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了!”


    最终,嘴皮子利索的全国第一二传手获得了辩论胜利,讲的口干舌燥的宫侑还厚着脸皮在南弦柚哪里撒了个娇,得到了对方提供的特制饮品。


    ***


    吃过饭后,大家的肚子都被美味的食物照顾的很好。


    距离音驹对战稻荷崎的比赛还有一个小时多小时才开赛。


    本来是说5:00就会开打的,但是因为比赛场地在检修,所以被迫往后延了一个小时。


    而6点钟也只是纸面上说明的开赛时间,具体真正的开赛时间还要到时候看。


    因为不知道比赛的场馆需要检修多久。


    不过能够确定的,是今天一定能够打上比赛的就是了。


    收到比赛延后的通知,音驹的大家就被弦柚召集了起来,作为教练,他没有选择让他们自由活动或者去休息。


    而是让他们进行了一系列的测试。


    而这些测试是专门针对于他们上午的练习成果而逐一计划出来的针对性测试。


    听到弦柚说要测试,音驹的大家都有些慌了起来。


    不管是血液还是大脑,都对这个临时起意的测试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他们都是知道弦柚给他们制定的个人针对性计划有多麽的恐怖。


    所以在面对这项个人针对性计划的完成性考核测试时,都没有的感到了一丝丝的底气不足。


    “我有这麽吓人吗?你们怎麽都一副这样子的表情看着我?”南弦柚手上拿着训练报告,一边说着一边将视线一一扫过眼前排排站着的众人。


    目光每经过一个人,被看着的人就不由得抖了抖。


    “怎麽样?大家训练的都还好吗?”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音驹的大家闻言纷纷转头看去。


    就看到几天未出现的猫又教练突然跟着助教一起出现。


    “教练好!”众人齐声喊道。


    猫又育史摆摆手,笑得一脸慈祥地对着南弦柚一指:“你们的教练在那里呢!”


    “我就是来看下你们,大家看起来都很有精神,那我就放心了。”猫又教练说着,他将视线看向了拿着训练报告单看得一脸认真的南弦柚,无比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满打满算已经有两天没有过来看这群孩子们了。


    也并不是有什麽急事,终其原因只是想锻炼一下他们,故意没有过来而已。


    对于南弦柚的那些给队里每个人专门定制个人训练计划,猫又教练也都是有耳闻的。


    助教也将复印的备份给他过目过。


    在拿到那份复印件的时候,他都不敢相信这是弦柚写出来的。


    那给他带来的震撼,让他缓了好几天才缓过来。


    太全面了!太完整了!每一个人的计划仿佛为他们量身定做。


    哪怕还没有开始实施,就已经能够想象到这群孩子跟着这份专属于他们个人的计划训练后,会有多麽大的进步。


    猫又育史真的很惊叹于南弦柚的教学能力和对赛场布局的能力,简直是他从未见过的细致。


    哪怕是一些国际赛事的官方比赛,可能也没有南弦柚教得这麽的完善。


    完全是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他果然是老了,这个时代已经是年轻人的主场了。


    猫又教练在心中感慨道。


    他真的打心底了为南弦柚感到骄傲和自豪!


    当初他确实没有看错,弦柚这孩子就是个当教练的好苗子!


    将这群孩子交到他的手上,简直可以放一百个一万个心。


    对于自己这个放养式教育,也是猫又育史经过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其实排球教练这一个身份对比于其他体育赛事来说并没有那麽那麽的重要。


    在球场上的战术一般都是由队内的二传手制定的,教练不会负责战术规划,甚至可能都不会去插手。


    尤其是当比赛的强度越来越大,对手越来越强后,看似教练在队伍中的压力越来越大了,但实际上需要他们起到的作用只会越来越小。


    球队爬得越高,对战的对手越强,教练组就会逐渐从队伍的主导权中退居幕后。


    比起在比赛中用以往经验去干预选手们的想法,他们更多的是起到一个稳定军心和赛后心理辅导的作用。


    因为一个成熟的球队,从来不是靠着教练来定整个队伍的球风的,而是依靠二传手。


    一个好的二传,真的会影响一个球队的风格,和他们打比赛赢球的节奏。


    音驹的战术和布局一直是研磨制定的,不管是在开赛前还是开赛中,亦或者是突然的暂停。


    只要有机会可以说战术,这个说话的人必定是研磨。


    而关于战术规划这个事,猫又教练在研磨还才刚进排球社时就开始着手培养了。


    研磨早已成为可以独立思考的选手,也早已可以独当一面,带动整个队伍前进。


    而其他的学校也大差不差,所有的选手,包括教练和塞训,在比赛时,决策这个东西都必须听二传手的。


    只有在赛后的分析和策略上,赛训组和教练才能派上用场。


    但对于一个成熟的二传手来说,赛后分析和策略这个东西其实也是一起包括的。


    研磨从进排球社担任二传以来向来如此,虽然他总是把比赛后的时间争分夺秒地用在打游戏上面,但该认真的时候,还是一个不落的。


    而猫又教练也十分放心地放任研磨这般自力更生着。


    猫猫就这样独立自主地做着这种本该是赛训组的事,从国中开始就有了宛若排球职业选手的观赛素养。


    看着无师自通,不用教,说一遍就会了的研磨,猫又育史很欣慰,也很自豪。


    而事到如今,能够分析的又加上一个南弦柚,这孩子不仅会分析,还会制定专门针对性的个人训练,更是让猫又育史直接解放双手,把音驹的这群小家夥们彻底散养。


    一整天都在和其他学校的教练喝着小酒的猫又育史脸上依旧扬起笑眯眯的笑容。


    他想,他只要守护住这群孩子们“快乐排球”的心,就足够了。


    剩下的,就靠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弦柚啊,这群小家夥就交给你了。”猫又育史走到南弦柚的身边,抬高手臂去拍了怕人的肩膀。


    “嗯,我会好好训练他们的。”南弦柚点了点头,他看出了猫又教练眼神中传递出来的意思。


    ——他要正式的接过教练的重任了。


    这是猫又教练对他的认可,也是对他的信任。


    南弦柚想,他应该可以做好,他也必须做好。


    又再次寒暄了几句后,猫又教练便和小家夥们挥手告别。


    那副完全将队伍托付给弦柚的做派,在这小老头的身上展露得一览无余,猫又教练拉着助教一起,乐呵呵地跑去喝酒了。


    “好了,都回过神来。”南弦柚打了一个响指,将所有人的注意力从猫又教练的背影中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教练模式已经自动开启的南弦柚也不和他们卖关子了,直接说道:“现在给你们五分钟的时间进行一个简单的热身,待会儿,我们就开始进行考核。”


    他那冰冷的仿佛AI的声音,让所有人都精神了起来。


    南弦柚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钟表,在分钟指向一个整数后,道:“计时开始。”


    话音落下,音驹的大家立马投身于简单的热身运动中,没有一个人敢在南弦柚的面前浪费宝贵的时间,哪怕是研磨也没有了平常那般懒懒散散的状态。


    音驹集合训练的地方并不是一个封闭的空间。


    他们的一举一动,周围的学生都能看得见。


    此时,本来还有说有笑的一群人全都像是撞见鬼了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啊!?这是弦柚吗!?”橘子小狗手臂指着人不断打颤着,大惊失色地惊呼起来。


    他声音很大,周围的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然而,没有一个人觉得他聒噪,反而被日向这一声惊呼给弄得回了点魂来。


    眼前的这个画面和十分钟前在食堂时的画面形成了无比割裂的对比,反差感实在是过于的大了。


    让人宁愿相信食堂里的弦柚和眼前这人是一对双胞胎,也不敢相信这是同一个人!


    众人全都是一副被惊掉了下巴的模样。


    每一双眼睛的瞳孔地震之下都是一个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震撼。


    ——不是,这是什麽情况?这位不是音驹的经理吗?怎麽还给人当教练啊!?


    宫侑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这还是他早上在食堂里碰见的心软送吃的给他们的厨神吗?这还是刚刚给他们做了一顿饭,笑咪咪的递到他们手上的音驹经理吗!?


    这冷冽的气场!这一丝不苟的高冷模样,这恰当好处的眼神杀!


    简直和北队一模一样!不!甚至比北队还更胜一筹!


    明明对方并没有朝他这边投来一个眼神,但他就是感受到了若有若无的压迫感。


    那种压迫感不仅仅是心理上的,更是生理上的!


    让人控制不住地直打哆嗦。


    本来还想着继续去死皮赖脸“骚扰”南弦柚让他加入国家队的宫侑现在愣是不敢侵犯了。


    他根本不敢再往前靠近,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踏入柚教执教的圈子里,让无辜的他被迫波及到。


    而其他人的脸色也都不是很好。


    开启教练模式下的弦柚气场实在是过于强大了。


    哪怕他们并不是音驹的选手,却还是有种看见了教导主任的恐惧感。


    看着音驹的队员们在简单热身完毕后,一个个乖乖排队走到南弦柚面前站的笔直的听他说着什麽话。


    等所有人都排队轮流听完后,更加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那个在所有人心中做饭很好吃。笑起来很温柔的白发少年,此刻正冷着一张脸,亲自下场,手柄手的教穿着红色队服的选手打排球!


    对,你没有听错!教音驹的选手打排球!!!


    那示范的姿势,简直标准得如同教科书一般,让人看得都恍惚了起来。


    ——这真的是经理吗?谁家经理还负责教人打排球啊?!


    而且他这是在干嘛?布置训练任务吗?


    天哪!这都是什麽任务啊?太魔鬼了吧!


    等等,不对……就这麽盯着音驹队员们训练了五分钟后。


    所有人脸上露出了更加不可置信的表情。


    ——啊?不是哥们儿,你这是真会教人打排球啊?!!


    第144章 来自柚教的压迫感


    “你们上午的训练到底是怎麽合格的?为什麽一考核起来就这麽多地方都不达标?排除你们紧张的因素在,我已经在放低要求了,可为什麽还这样?”


    南弦柚眉头紧皱着,他看着简单考核后无数的红线,周身的黑气压都更低了。


    面前的队员们全都不敢说话,一个个站的笔直,大气都不敢出。


    按照往常,这群人说什麽也会为自己辩解几句的。


    但在听到南弦柚一个个指出他们没有合格的地方后,愣是一点反驳的底气都没有了。


    上午的训练肯定是认真训练的了,但是谁也没有想到结果会这麽的糟糕。


    排除一些临时考核带来的心理压力,想要达到完美的状态是不可能的。可这麽多项指标都没有合格就有很大的问题了。


    “主攻手、副攻手,十项指标,六项不合格,这就是你们给我的答案?”南弦柚冷冷地扫过山本他们,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了队里的主将身上。


    黑尾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只能愧疚地低下头去,握紧了拳头。


    他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可自己明明已经很努力了,也很认真的对待上午的训练了,为什麽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呢?


    但不可否认的是,跟着弦柚给他们每个人专门制定的个人训练计划训练后,那种成长和进步,是他们自己就能感受到。


    所以不可能是弦柚计划的问题,出问题的只能是他们自己。


    这种因为他们本人的不合格耽误制定计划的人在规定的时间内没达到他想要的结果,导致弦柚得到一份未合格的计划,从而需要将一切规划好的东西往后移的挫败感,是沉重的耻辱。


    他们根本没法辩解,也无从辩解。


    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出了问题的人是他们,而唯一无辜的人,就是弦柚这个熬夜为他们制定计划的倒霉鬼。


    怎麽能够不令人感到愧疚呢?


    黑尾根本就没脸对上南弦柚的眼睛。


    那平静到有些淡漠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


    害……


    这要他怎麽释怀?


    ——气啊,是真的气啊。


    心中一股怎麽也散不尽的烈火,如燎原之势,将他情绪弄得无比烦躁和混乱。


    但南弦柚气的不是他们,而是自己。


    在沉默的这段时间里,他一直在反思自己的计划是不是在哪里出了问题?


    毕竟如果只是一两个没有合格还好,这全员都没有合格,就十分的奇怪了。


    他想不到哪里出了问题,因为每一个计划,每一项个人制定的目标,全都是已经用异能模拟过的。


    那种模拟的数据经过上下反反复复的调整,因为知道大数据不一定是完全准确的,所以他在每一个人的目标数据中,是采用的上下调节的模式,就是可以上至什麽数,下至什麽数。


    但他们连最下限的结果都没有达到。


    十项指标,六项不合格,这和没有训练有什麽区别?


    难不成他们真的在上午偷懒了?毕竟因为要训练研磨的关系,所以他根本没法分神去看其他人的训练。


    而研磨只有一项没有达到预期的数值,但那一项指标不合格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所以可以直接忽略不计。


    但是!其他人实在是太夸张了。


    哎……算了,等打完比赛再看吧。


    如果比赛的情况也没有达到预期的话,那他今天晚上就是要熬夜把计划改了。


    现在的话,继续给他们考核已经没有意义了。趁着距离比赛还有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他还是将坏人做到底,该训的就一次性训完吧。


    南弦柚深深叹了口气,他那一声沉重的叹息,让面前的人更加紧张了。


    他把手中的考核表卷成一个桶的形状,手一挥,将纸一一扫过主攻手和副攻手位置的几人。


    他蹙着眉道:“还说着想要学习发球得分,还说着想要发出那种让人拦不住的球,你们真的能做到吗?第一份训练计划就给我完成成这样,看来是一点也不放在心上啊。”


    此话一出,黑尾立马就急了:“不是的弦柚,我们没有……”


    可以说他们没有完成好训练,但绝对不可以说他们没有放在心上!


    怎麽可能会不放在心上呢?这可是弦柚熬夜拼死拼活,不惜牺牲自己的身体健康也要给他们每个人亲笔写下的训练计划啊!


    如果连这都不放在心上的话,他们简直就是对别人努力成果的亵渎!是不可饶恕的。


    “没有什麽?”南弦柚抬眼看向他,一双眼睛没有往日的温柔色彩,全然只剩下严肃与庄重,他冷声质问道:“你跟我说说没有什麽?如果放在心上了的话,为什麽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十项指标,六项不合格,你当我这里是给重症老人做全身体检吗?”


    “我!……”黑尾没话说了,看着自己考核单子上6个被标红的地方,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而作为主将的黑尾都不敢说话了,其他几个小的,更是连一点响动都不敢发出来。


    南弦柚冷哼了一声,那越来越低的气压,让所有人都不好受。


    没有什麽起伏的语气,就这麽冷冰冰的说道:“果然我不监督你们,你们就给我和稀泥,我不否认你们上午的训练,但我质疑你们的训练结果。而我,也只在乎结果。”


    他说的无比的绝情,没有留任何一点余地。


    这种话对于一个教练来说其实是很常见的,但弦柚作为和他们的同龄人作为私下是他们的朋友,也同样是队友。


    他说这种话在某种程度上就算是很严重的状态了。


    不是南弦柚故意想这样用身份压他们,只是他觉得如果不骂上几句,他们是不会长记性。


    朋友是朋友,教练是教练,什麽职位做什麽事情,什麽场合用什麽场合的话。职教的时候就要对着队员露出该有的威严,这样他们才能听得进去。


    哪怕这话说的很严重,是可能会伤到他们的心,也依旧需要不留情面的说出来。


    看着面前一个个沉默不语的样子,南弦柚皱着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比起直接朝他们发火、生气,南弦柚这种极致的冷漠更加让人不知所措。


    大家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从他不冷不淡的话语中也感受不到他此刻的情绪。


    倒像是心寒到了极点,对他们彻底失望了。


    而这种看似已经不想再管他们了的失望,对于黑尾他们来说,是比打他们骂他们更加折磨的存在。


    愧疚的情绪包裹着他们,每一个人都恨不得时间倒流,回到上午,只为能更加拼命的训练,在下午的考核时拿到一个能让南弦柚满意的结果。


    “体育竞技,本就是天赋与努力的结合,胜者为王,要是不想打了就给我滚蛋,别占着茅坑不拉屎,不要以为现在一年级没有新鲜血液的加入,我有的是手段把你们换掉。你们想被我下正选吗?”


    南弦柚不假思索地说道,他的眼神如同一潭死水,没有任何的波澜,仿佛对他们的考核已经没有了在乎之意,周围一切都与他无关。他的视线从几个攻手的身上来回停留,可不曾留有一丝温度,就像是一个没有任何人情味的机器人一样,只是这麽多打量着他们。


    而一句“你们想被我下正选吗?”让福永他们全都慌了神,哪怕是一向心眼大的列夫也都露出了不安的神色。


    他们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下正选,毕竟正选的名额已经固定了很久很久了,久到他们差点都忘记了,教练是有权利把他们从正选名单上剔除的。


    而现在,他们的主教练已经不再是猫又育史,而是弦柚。


    两个人完全不同的执教风格也说明了后者是不会像前者这般温柔对待的。


    弦柚也从来没有说过他不会下人正选。


    而他也完全有权利在替换到他不满意的成员。


    不过这也确实是他们自找的。是他们自己没有完成好教练给的训练任务,他们确实没有资格留下来。


    弦柚想把他们下正选也肯定是有理由的,他们根本就没有反驳的余地。


    “都给我好好反思一下吧。”说完,南弦柚不在给攻手们一个眼神,将目光缓缓落到了夜久卫辅的身上。


    “还有夜久,作为自由人,十项指标,四项不合格,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反应力不达标,速度也不达标,力量也更是差的没边。只有这后排救球是达标的,但那又怎麽样呢?作为全国都排的上号的自由人,你在没有经过我这个训练之前,你的鱼跃本身就是最好的。没有什麽值得骄傲的。”


    被点名的夜久卫辅背直了直,前辈一词都没有说了,可见人现在的气愤,闻言,音驹的自由人羞愧地低下头去。


    是啊,十项指标里,四项没有合格,又有什麽可以骄傲的呢?作为自由人,他本身在救球方面就有超出常人的基础在了,不然,音驹的防守能力不可能这麽强。


    但是想要进步,他是不可以依赖这个基础的,他需要变得强大,就只有突破之前自己的障碍,可惜他根本就没有做到。


    他的惯性思维和下意识的举动还是在不停的消耗自己的基础,去逃避那尝试其他的新的可能。


    其实当时在训练之前讲解个人训练计划的时候,弦柚已经和他说的很清楚了。


    弦柚想让他达到的结果是和夜久卫辅的终极理想完全符合的。


    他想成为弦柚口中的那种自由人。


    想成为可以为团队分担,可以让大脑充分发挥自己天赋的自由人。


    而弦柚已经将成为这种自由人的方法和训练指标摆在了他的面前,那详细的不能再详细的计划表,每一处都在告诉他该如何的行动。


    不仅告诉了他们可以前进的方向,还给他们拓宽了新的思维。


    弦柚用自己大量的个人时间已经为他们铺好路,而且还是那种顺畅的柏油马路,他们只要跟着这个计划去,进步是肉眼可见的。


    哪怕是今天这种10项指标中有四项不合格的考核结果,夜久卫辅都切身的感受到了自己比以往的提升。


    要是他真的完成了10项指标,10项都合格的话,他都不敢想自己的进步该有多大。


    这才一上午啊,一上午的时间就能让人感受到以往那种训练了好长一段日子才能有的进步。


    这种感受对于一个运动员来说是十分惊喜的。


    有多少的运动员在遇到自己的瓶颈期时产生的茫然与无助,需要自己不断的去探索,浪费大量的时间,去和自己的低谷期进行消磨与沉淀。


    而弦柚直接帮他们排除了这种情况,他将路完全铺好了给他们走。每一步都细致的无微不至。


    几乎就是保姆级别的教程,带领着他们往那更高的方向前进着。


    作为队员,他们就犹如在温室中长大的花朵一样,一切都有弦柚为他们保驾护航。


    要是别的学校的学生知道他们的训练计划这麽的详细且这麽的有针对性的话,他们也会开口说一句——有弦柚这种教练是你们的福气。


    怎麽能够不自责呢?


    ——不想让教练生气,不想让弦柚叹息。


    这是音驹队员们一致的想法。


    他们都很想珍惜弦柚为他们努力的结果。


    不想辜负他任何的期待。


    “研磨也是,虽然只有一项指标没有合格,但这也并不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合格了九个指标的男朋友自然也不会心软放过,南弦柚一视同仁地教育道。


    终于,山本猛虎还是没能憋住,他本来就是一个有什麽话就说什麽的人,直来直去的性子,让他根本不愿去憋一些事情,他有些烦躁的挠着头,说道:“也不知道为什麽会这样,但我上午的训练是真的在努力了。”


    “努力?”南弦柚立马抬眸与人对视,他的脸上恍若覆盖着一层薄冰,那是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是哪怕对眼注视也感受不到的任何温度的冰冷神色,他道:“是真努力,还是假努力,看着自己的这份考核结果,扪心自问一下,你们真的努力了吗?”


    他毫不留情面的逼问着,话里话外,字字戳心。


    山本心中的火一下子就被熄灭了,他也默默低下了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看着眼前一个个丧的不行的人,南弦柚依旧没有动摇,坏人一做做到底,冷漠到极致,才是给予他们现在最好的良药。


    “你们要是一直维持着这样子的状态去比赛的话,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们,你们不可能赢的。”


    “稻荷崎不是什麽小鸡小鸭,他们可没有这麽好战胜,你们拿着这样一份练习指标和我说要打败他们,没有任何可能。”


    “到时候输了又抱在一起哭?又开始跟我说了什麽不甘心?然后又后悔自己在场上为什麽没有做到那样?这有用吗?这能改变得了你们打不赢的事实吗?”


    南弦柚接二连三的说着,明明开口说的话一句接着一句的来,但音驹的大家却没有感受到多少“热情”,反而有股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的感觉,他句句暴露真实,句句让人坠入冰窖。


    “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沉默半响过后,南弦柚收获到了一句接着一句的道歉声,那抬头看向他的一双双自责到底的眼睛,让南弦柚格外不舒服。


    南弦柚嗤笑一声,他想要的是他们的道歉吗?不,他根本就不想要他们的道歉。


    为什麽呢?为什麽都要用这种眼神看着他呢?


    他们是真的不明白,还是要故意气他?


    气极反笑,南弦柚整个人都气笑了,连叹了好几声。


    随后便又回归到那幅严肃的教学状态。


    南弦柚的表情淡然如水,似乎对周围的热闹与喧嚣一点也不在意,他就像是一个旁观者,冷眼注视着这个世界,不予评论此刻的现状。


    从开始考核到现在,哪怕是研磨也没有收获到他一个看似温和的目光——


    “我不想让你们遗憾,也不想让你们有过不甘心的情绪,所以我会非常非常严厉的要求你们。你们可以讨厌我,也可以对我抱怨,但你们不可以因此放弃自己的训练,不认真对待自己的训练。我希望你们能为自己打球,而不是为了心疼我熬夜写计划,所以不得为之。”


    南弦柚并不想让他们为他而打球,更不想让他们因为愧疚从而产生动力。


    他想让他们打从心底里是为了自己。


    而现在他们显然还沉浸在“对不起他”的这个思维模式中。


    这是要不得的。


    南弦柚皱着眉,直奔主题地说道:“我知道你们现在不敢抱怨,不敢和我顶嘴,是因为你们没有完成好我的计划,而这份计划是我熬了一个通宵写出来的。你们觉得对不起我,就算自己再委屈,也只能任由我骂。”


    “但是我只想告诉你们的是,不要有任何觉得对不起我的想法。你们每一次的训练不合格,对不起的不是我,是你们自己。你们浪费了你们自己的时间,辜负了你们自己的努力,你们该对不起的人是你们自己。”


    尾声落下,面前的队员们全都怔愣住了,他们半天才缓过神来。


    可能是因为被戳破小心思而感到心虚,又可能是因为到现在才明白自己陷入了思维误区。


    一时间,都不好意思了起来。


    南弦柚看着他们,继续道:“不管你们现在在想什麽,也不管你们对我的训练有多大的抱怨,在这里,我都明确的告诉你们,我现在是你们的职教教练,我是有权利随意更换人员的。”


    “研磨也一样,不要觉得自己没有替补就没有危机感。”


    说完,南弦柚转头看向站在外围傻愣着其他学校的学生:“你们在看什麽?”


    一句话下去,吓得穿着各种颜色队服的少年们全都化身成了拨浪鼓,纷纷摆手摇起了脑袋。


    ——他们哪还敢说话啊!


    第145章 “你也想要他对吗?”


    “我的天,好可怕!好可怕!这真的是音驹的经理吗?我刚刚站在旁边,冷汗都要下来了。”尾白阿兰捂着胸口,和旁边的银岛结小声吐槽道。


    好端端的一个1m8多的黑皮男高,就这麽偷感十足缩在了他们家北队的身后。


    披着酒红色队服外套的北信介眉头微皱着站定在原地。


    在他自己都不知情的情况下,默默的带着队伍往外围退了退。


    南弦柚训人的气场实在是太强大了。


    明明没有生气和愤怒的感觉,甚至脸上的表情变化都没有超过三种。


    南弦柚既没有大发雷霆,也没有上手打人,他就这麽直挺挺的站在原地,用那淡漠的目光扫视着周围的一切。


    感觉他甚至都没有开始发力,就是有股不知道怎麽形容的压迫感席卷着整个场馆。


    空气就像凝固了一样,波及的范围直接延伸至整个场馆,就连后面进来的学生,也都在不明所以的情况下定在了原地,不敢做任何的举动。


    别说学生了,就连场馆里零星的几个教练也被波及到了。


    在人训化的过程中,没有人敢说话,也没有人敢乱动,直至他话音落下,周围的人才有了反应。


    像是刚刚才找回了自己的灵魂一般。


    “弦柚他……好像一个SSS+的Alpha在泄露信息素啊……”赤苇京治双眼无神的眺望着弦柚的方向,不自觉地喃喃自语了一句。


    躲在他后面瑟瑟发抖的木兔光太郎带着疑惑又震惊的表情看向他的猫头鹰饲养员,枭谷王牌一脸懵逼道:“哈?赤苇你在说什麽东西?”


    猛地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些什麽东西的赤苇连忙摇起了头,带着歉意地紧急公关道:“抱歉,晚上漫画看多了,脑子一热,说了不该说的。”


    “啊,不管这麽多了,赤苇!快走快走!弦柚要杀人了!”木兔光太郎神色慌张的说道,在他心中,弦柚的形象已经完全变了,那种下意识的敬畏和恐惧,让他的心思根本就没法停留在赤苇说的话是什麽意思上。


    已经没时间给他纠结了,木兔光太郎一心只想拉着他们家二传手赶紧逃命。


    “没有这麽夸张啦,木兔前辈!”赤苇京治闻言有些哭笑不得地安抚道,虽然弦柚现在看起来确实让人不敢靠近,但也不至于到杀人的程度。


    可木兔哪里还听得进去,Duang大一只的猫头鹰狂摇着脑袋:“快走,快走!”


    话音落下,赤苇实在拗不过力量五的主攻手。在自家王牌的拉扯下,他被迫跟着又往后退了好几步,直到那股压迫感没有这麽强了才得以停止。


    枭谷的其他人看到自家二传和王牌已经躲到了后面后面,赶忙跟着一起转移阵地,全都无一例外地露出惶恐不安的神色,一群人就这麽争先恐后地躲到了赤苇京治的身后。


    最后还是木叶哥哥看不下去,伸出手捂住了这个二年级后辈的眼睛,像哄小孩一样说道:“别怕啊!赤苇,前辈在呢,木叶哥哥保护你!”


    赤苇京治:……


    如果声音没有抖成筛子的话,他就真的信了。


    赤苇本来是不怕的,但就这样被好几双手抖成筛子一样扯着队服,他也迫不得已的跟着一起抖了起来。


    枭谷全军覆没,而另一边的稻荷崎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紧张得差点连口水都不会咽了的黄毛狐狸终于是让自己的喉结动了动,他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南弦柚的方向,脸色煞白,但手却不安分地开始扯起了旁边宫治的衣服。


    被扯住衣服的宫治还没有回过神来,他就这麽被他自己的亲哥扯到了身前,替他哥挡住了弦柚扫过来的视线。


    宫治:……


    这麽欠揍的哥哥已经不常见了。


    有时候真的不怪他动用武力,这种情况怎麽能让人忍住不动手呢?真想出手给人一下。


    但这次,宫治却意外地没有出手,他只是默默加大了力气掰开了他哥拽着他衣服的手,然后悄无声息的和人换了个站位,躲到了哥哥的身后。


    一来二去,位置再次变换成原来的样子。


    宫宥嘴角抽了抽,本来想再把弟弟往前拽的,结果在被弦柚的视线扫过后,僵直的身子让他再次定在了原地。


    “我、我突然就觉得北队没有这麽吓人了呢,你觉得呢,阿治。”宫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扯着嗓子,干涩的说道。


    “嗯……”身后的宫治,呆愣的点了下头,言简意赅的同意了这个说法。


    宫侑转头准备查找新的目标拽到他的身前,当他的左右护法。


    结果一转头就对上了角名伦太郎的视线。


    宫侑愣了一下,他的视线从人的脸上往下移,直到看到人两手空空的搭在裤腿两边后,他才终于确定了一个事实。


    稻荷崎的二传手惊诧道:“我去!这麽大的场面,角名竟然没有拿出手机来录像?!”


    早就已经被人拍习惯了的宫侑一脸震惊的看着家里的“战地记者”。平常的时候,他和宫治小打小闹都会被人记录下来,结果刚刚这麽壮观的场面,这人竟然这麽的不为所动,连手机都没有拿出来!?


    宫侑的话一出,和其的所有人都一脸不可置信的看过来,就连北队也难得来了兴趣,和其他人一起就这麽注视着角名伦太郎。


    角名伦太郎:……


    他打比赛的时候都没这麽大的压力。


    双斜长的狐狸眼睛不再像往常那般懒懒散散的眯着,在全队人马的注视下,角名无奈摊了摊手,语气中难得染上了一丝委屈:“大家,我也害怕啊……”


    虽然是队里雷打不动的战地记者,但也不是什麽“战地”都能拍的!他根本都吓得不敢动了好吧!还拍照,真嫌他“死”得不够快嘛!


    “嗯……也是,角名也是人啊。”北队闻言感叹道,他表示充分的理解。


    其他人见状也都不再一脸惊讶地看着他,反倒是莫名其妙地染上了一丝怜悯。


    角名:……?


    大可不必。


    “啊啊啊——完蛋,我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还不够努力啊?明明我没有经过这些训练,也没有考核失误,但我总感觉这些话也是在骂我的。太奇怪了!”不远处站着的红发朝天的少年抬手烦躁的抓着自己的头发。


    站在天童觉身旁的小锅盖头也露出了和他同样的表情。


    五色工眉头紧蹙着,一副天塌了的表情,嗷嗷直叫道:“完了!我也有这种感觉,太奇怪了!明明被骂的只有他们音驹的人啊?为什麽我也有种跟着被骂的感觉。而且还找不到反驳的余地,感觉他说的什麽都是对的。”


    “我才是完蛋了!他们队里的二传手的反应力好厉害!都这麽强了,竟然还有一个没有合格,到底是定了多高的要求啊?我、我还能追上吗?”白布贤二郎忧心忡忡地说着,突然,他双手抬起,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脸,给有些苍白的脸上手动上了个“腮红”。


    随着清脆的一响,白布贤二郎也清醒了起来。


    ——不可以!他不可以自甘堕落!他要为白鸟泽的攻手们创造出最好的攻击条件!


    “哎呀,打这麽用力干什麽?”大平狮音看着白布脸上的巴掌印子,心疼得直接上手往人脸上揉了揉:“给我们小二传都吓傻了。”


    ——是啊,真的都被吓傻了呢。


    一直默不作声的牛岛也被南弦柚这反差感极强的两副面孔,给小小的震撼到了。


    但他似乎也是早已经习惯了这种严厉的教学方式,所以比起其他学校的学生,白鸟泽的人反应并没有这麽这麽的大。


    等那种震惊的感觉过后,牛岛便开始分析起利弊来。


    作为全国前三的主攻手,作为令人人畏惧,人人崇拜的主攻手,能走到这一步,其实已经是人群中的佼佼者了。


    但牛岛还是觉得这不太够,他想要变强,想要变得更强。


    没有人会不喜欢自己强大到战无不胜的样子。


    突破自己的天赋,突破自己的极限,这才是体育竞技的意义,这也是强者的终究目标。


    因为被南弦柚的气场震慑的不敢乱动的缘故。


    他们或是主动,或是被动地实实在在的看完了音驹的人热身以及考核。


    而牛岛显然是前者。


    他其实只有一开始的时候被吓到了,但后面逐渐习惯这种气场后,他觉得和自己还挺契合的。


    但他没有任何行动,依旧是跟着周围吓傻的人一起站在原地注视着他们。


    虽然只是一次简单的考核,而且似乎还并没有全部考核完毕,只是一部分或者可能只是第一层。


    但他却被南弦柚这短暂的考核模式惊到了。


    这种“惊”不是惊吓,而是惊艳。


    他有好多好多问题团在心里。


    但最想问的还是——这是怎麽能想出这麽多奇思妙想的训练方式的?种类反复程度,让人眼花缭乱。


    而且每一个人都有10项考核指标,但每一项都没有和以往那种常规排球训练时的一样。


    但它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打了这麽多年排球,打了这麽多场排球比赛,牛岛又怎麽会不知道这些训练背后所带来的意义是什麽。


    如此针对性的训练,细致到哪怕是同位置上的选手,每个人考核的东西都不一样。


    由此可见,他们每一个人的训练计划都是独一无二的。


    独一无二啊……这只有国家级别的队伍才会有的待遇吧!


    不,可能国家级别的队伍都没有。


    像他们刚刚的那种考核,分明就是将所有的训练全都揉碎了,然后一点一点重新拼凑起来,用着他们最适合的方式,去和他们讲解和教学。


    简直就是VIP级别的保姆级教学!真的很让人眼红啊!


    牛岛全程十分认真地观看下来,一点也不敢分神,连南弦柚训人的话也没落下地逐字分析了起来。


    虽然还没有和音驹的人打过比赛,但他却在这次观看考核的过程中,感受到了那种只有在比赛交手过后才能感受到的“实力”。


    就像白布惊讶的那样,音驹的二传手反应能力太强了,在那小布丁头考核的时候,四周站满了队员,他们一个个往他的方向抛球,明明应该是只有最多两个人的这种模式,却一下子增添成了4个。


    看着半空中眼花缭乱排球,他们作为一个旁观者,也可以说是上帝视角,他们看都来不及呢,而那瘦瘦小小,穿着五号队服的小布丁头却能颗颗垫到,且准确无误的在南弦柚报出一串数字的时,没有任何差错地将球的顺序,一个接一个传了回去。


    这种反应能力,靠努力其实是做不到的,可以说是极大的天赋加成了。


    但尽管是这样,他的10项指标考核中却还有一项没有合格。明明已经做的如此的完美,甚至让旁观者都感到震撼了。


    可见那握在南弦柚手中的考核纸上,写的一清二楚的要求有多麽的高。


    高要求,高水准,高度负责。


    这完全就是理想中的教练吧!


    一开始,牛岛还觉得这些计划是不是教练和赛训组托付给南弦柚让他去执行的?毕竟如此详细的计划,如此面面俱到的计划,一点也不像一个高中生能够写出来。


    甚至实话实说,就连那些初生茅庐的教练也不可能做到。


    没有几年的执教经验,是不可能能考虑到这麽多的东西的。


    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不会下意识觉得这是一个高中生所做出来的成果。


    因为这太不可思议了。


    所以,牛岛一直当南弦柚只是一个执行者,而并不是制定者。


    但是,看南弦柚和其他人交代的这麽清楚的样子,以及手柄手,亲身上阵的样子,并不像是没有亲手参与过制定计划的状态。


    而直到在看到半场来的猫又育史教练这麽信任的将队伍交付给南弦柚的这一举动,便让他确定了那些计划应该是南弦柚一个人制作的。


    意识到这些计划是由南弦柚这一个高二生制定出来的时候,牛岛沉默了。


    他微微皱眉,开始重新审视南弦柚,将这个白发少年的身份从一个做饭很好吃的经理身上往外扩大。


    ——这不仅仅是一个做饭很好吃的经理,还是一个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判断,对排球这项运动有着深厚了解的教练。


    太厉害了,完全是不容小觑的存在。


    牛岛由衷地表示佩服,要是他知道这个计划是南弦柚熬了一个通宵写出来的后,只会更加的震惊。


    在不知不觉间,冥冥之中有一股强烈的欲望在心底生根发芽。


    牛岛不禁想——


    如果他也能得到一份专属于自己的训练计划,那他是不是可以比现在进步得多?


    就算没有肉眼可见的飞速突破,但是不是能够起码让他有一个可以朝着前进的目标和方向?


    没有人不想进步,爬的越高的人,越想看看自己的极限在哪里。


    牛岛也很想看看,自己更强的样子。


    这麽多年,虽然一直屹立在全国前三的主攻手行列里面,但只有牛岛自己知道,稳定在这个名额中,他的压力有多麽的大。


    看着后面不断赶上来的后辈,再看着自己似乎遇到瓶颈一般,停滞不前的实力。


    这些都令他感到迷茫和不知所措。


    他难道没有努力吗?不,他已经很努力很努力了,但是如果突破不了瓶颈,他再多的努力也只是在原地踏步而已。


    他很想在这种时候,有一个人的出现可以带领他突破瓶颈,给他指明一条道路,让他有了可以奋斗的目标。


    可千里马常有,伯乐却不常有。


    这麽多年,他都没有遇到一个真正可以带着他稳步前进的人。


    他遇到的所有的教练都是只能将他稳定在原本的实力中,似乎他不退步就已经是皆大欢喜了。


    而牛岛原本的实力本身就已经很耀眼了,他的天赋注定了他就是吃排球这碗饭的。


    以至于,他那耀眼的天赋,让所以带过他的教练,都会觉得他是一个值得培养的人才,是一个很好的苗子。


    不管是中学,高中还是国家队,所有的教练都对他展现出好感。见过他扣球实力的人,没有人会觉得他不好。


    也正是因为如此,哪怕他一直维持着原本的实力不进步,依旧能屹立在全国前三的主攻手中。


    但是,就是这样的盲目自信,让这些教练根本无法共情牛岛内心的慌张。


    他们理解不了这位天赋及努力于一身的国宝级选手,为什麽会有不安的情绪?


    牛岛虽然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但对于自己的一些事情,他还是会鼓起勇气的去表达。


    但每次在牛岛表现出自己焦虑的时候,他听到的回复,永远都是:“啊,怎麽会呢?你已经很强了。”之类的话


    又或者是——


    “不要太心急,慢慢来,你的实力很强的。”


    “为什麽觉得自己不行呢?你可是日本国家队未来的主力成员啊!相信自己的天赋。”


    “你都焦虑的话,那比你差的人还怎麽活啊?你可是全国前三的主攻手啊!要对自己有信心。”


    这些话,牛岛若利已经不知道听了多少次了。


    他知道这些话并不是哄他的,而是教练们发自内心所表示的不理解和疑惑。


    但对于牛岛来说,不进步就是退步。


    他不知道该怎麽突破自己的瓶颈,甚至他连自己的瓶颈是什麽都不知道。


    但这麽多年下来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进步微乎其微。


    他好像一直在消耗自己的天赋,那种只能依靠过往天赋而达成的成绩,让他总有一种如果自己哪一天松懈下来了,上天就会将他的天赋收回去的想法。


    这令他惶恐,令他感到无尽的迷茫。


    明明从小到大所有人都对他说,他走向排球这条路,走向体育竞技这条路,他的未来一片光明。


    他们都说以他的天赋在这条路上前进,一路坦荡。


    可牛岛并不这麽觉得,就是因为以前太顺了,导致于真正走上这条道上的时候,才发现眼前的路视频的,但没有一点光。


    他只能自己在这种黑暗中摸索着,没有人愿意为他点灯,甚至连蜡烛都没有。


    作为团队的主将,他是被人依靠的、是强大的,但作为他自己,牛岛是孤独的,是孤立无援的。


    没有人能懂得他此刻的内心,也没有人能懂得他这几年的挣扎。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当他见的所有人都是这样一副说辞后,让这个才高中年纪的孩子有那麽一瞬间开始摇摆。


    每当深夜,自己感到不安和慌乱的时候,牛岛都会想,是不是自己要的太多了?


    明明已经成为了日本全国前三的主攻手,明明已经成为了这麽多人畏惧的对象,明明已经拥有了这麽多以他为目标,将他当成偶像的年轻后辈。


    他已经做到了很多人都无法企及的高度,但牛岛却并没有走到这种高度的实感。


    在他的心中,这些只不过是他的一些title,轻飘飘的,他觉得握不住。


    人在强到一定程度,强到周围的同龄人无法比肩的高度时,他们的对手就从来不是这些人了,而是自己。


    他们要打败的人是自己,他们的敌人也是自己。


    牛岛想,现在唯一能和他有同样感受的人,估计只有井闼山的佐久早了。


    或者狢坂高校的桐生八也算一个?


    他们都是一个很要强的人,自然,对自己的要求也很高。


    但桐生八和他与佐久早还不太一样,这位同样和他们两人一起位列全国前三主攻手名列里的选手,似乎这有点陷在自己的牢笼里,之前有交手过,但不太多,不过交手完后的印象还挺深刻的。


    这位强大的主攻手的心态似乎出了点问题,牛岛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理解错误了,但他看桐生八的时候,总是有种他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感觉。


    看他打比赛挺累的,这种累不仅是身体上,更是心里上。桐生八总给人一种“认为队友做到他们能做到的极限了,所以自己就应该把其他的全部做好”的感觉。


    明明是团队的竞技,但是放在他身上,却像极了……孤军奋战?唔……这麽说对吗?牛岛也不知道,他就是觉得奇奇怪怪的,桐生八将所有的重任和责任都担在了自己身上,压力可想而知的大。


    反正,他们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苦恼吧。


    牛岛想——


    鹫匠锻治教练自然很好,但……弦柚似乎更好。


    又或者说——只有弦柚的这种教学,才能让他们这种深陷瓶颈中的选手能在短时间内学到更多的东西。


    牛岛若利没有哪一天像现在这般有着如此强烈的欲望。


    “若利,你在想什麽呢?我猜,你心中想的,应该和我一样吧。”不知何时走到他身边的佐久早幽幽开口道。


    牛岛愣了一下,他闻声转头,对上了佐久早圣臣那双深邃且有神的眼睛。


    两人对望着,佐久早道:“你也想要他对吗?”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落下,没有指名道姓,但牛岛却立马就听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他嗯了一声,点头回道:“嗯,我想要他。”


    说着,两人默契移开视线,将目光统一地投向了不远处站着的白发少年身上。


    ——请成为我的教练吧,音驹的经理。


    这国家队,说什麽也要把他带上去了。


    两人如是想到,那盯着人的眼神都变得晦暗不明了起来。


    第146章 吃醋的小三花


    心动不如行动。


    见南弦柚训话结束了,音驹的人擦汗的擦汗,喝水的喝水,牛岛若利和佐久早圣臣对视一眼,然后稳步朝着南弦柚的方向走去。


    他们走的很慢,或许是,心里知道要做什麽了,但行动上却不知道该怎麽做,所以他们犹犹豫豫的,一边走一边在想,待会要怎麽和人说。


    距离差不多十米左右的路程,他们却走了两分钟,在即将靠近时,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宫侑抢先一步。


    牛岛若利and佐久早圣臣:???


    看着突然跳到他面前的宫侑前辈,南弦柚愣了一下,他诧异地歪了歪头,率先一步开口道:“是有什麽事情吗?宫侑前辈?”


    他问的很简单,语气也是雷打不动的平缓而流畅。


    但宫侑似乎还没有从南弦柚教练模式中的样子缓过神来。


    一改往常见谁都大大方方聊天的架势,颇有种小心翼翼地感觉。


    他微微低头,试探性地看向南弦柚,在人困惑的目光中,缓缓开口道:“嗯……那个……那个……”


    宫侑挠了挠头,他突然就不知道该怎麽和南弦柚说话了。


    一想到之前音驹经理训话的场面,就让他不由得后背发凉。


    但人是他主动来找的,不可能站在对方面前一字不说。


    宫侑支支吾吾半天,他从未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面临这种不知道如何交流的处境。


    南弦柚就这麽耐心的等待着他,明明什麽也没有,做什麽也没有说,可宫侑就是感受到了一股没法释怀的压力。


    被人一直这麽看着,他额头都冒起了细细小小的水珠。


    ——完蛋!他怎麽不会讲话了???死嘴快动啊!!!


    宫侑心中的小人疯狂咆哮着,如此尴尬的处境让他坐立难安。


    他其实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说,不然他也不可能这麽快地走到南弦柚的面前。


    可是,宫侑怎麽也没有想到,明明都已经鼓起勇气迈出最关键的一步来到人面前了,结果他嘴皮子竟然不动了!


    而更糟糕的是!要动的嘴没有动,不要动的腿却开始发抖了起来!


    这算什麽?临门一脚过去,结果自掘坟墓了?


    还有比他更能出丑的吗!音驹的经理不会觉得他是傻子吧?啊不对,应该不是傻子,而是神经病啊!!!


    这好像更糟糕了呢……


    完了完了,这让他这个全国第一二传手的面子往哪里放?一世英名都毁于一旦了!


    宫侑心里防线彻底崩塌,随着僵持住的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着,那像是被人封住了的嘴巴依旧装死一般一动不动。


    救命……


    怎麽压迫感还是这麽的强?明明对方现在看起来就和食堂里给他递食物的“音驹经理”一个样子了,可为什麽还是有股来自心底的恐惧?难不成是对方高的缘故吗?不过也是,眼前的人目测应该有195+了,这个身高对于他这个183+的人来说,确实很有压迫感。


    但这不是理由啊!人都来到面前了,根本就没有后退的道理了!


    ——啊啊啊……死嘴快动啊!你不是有很多很多问题想问吗?!机会是靠争取的,你好不容易抢到了前排,在这里傻愣着干什麽啊?!


    黄毛狐狸崩如溃……


    南弦柚并不知道此时此刻面前的人心里在想些什麽,在他的视角中,就只能看到一个耳廓泛红,双手抓着自己的队服,眼神乱飘着,坚定但又不知所措的样子。


    不知道是不是视角高低的关系,南弦柚觉得此时的阿侑真的像极了一个正在和他闹别扭的小孩子。


    唔……怎麽说呢,有点……嗯……可爱?


    对方需要仰起头才能看着他,以至于不管做什麽表情都像是在求他的模样。


    他还是第一次在宫侑身上看到不知所措的样子,毕竟以他洒脱张扬的个性,应该是不会露出这种神色的。不过,能在他这张很标准的池面脸上,看到难得一见的其他神态,也挺有意思的,南弦柚有些窃喜地想。


    不知不觉中,就对着面前的人萌生出了一股看小孩随意闹腾的感觉。


    而这份来自“长辈的爱”,使得这麽长久的沉默下,南弦柚一点也没有要着急的意思。


    他十分有耐心的等待着对方的开口,那沉稳冷静又极度包容的样子,和面前局促不安,扇不得赏自己嘴一巴掌的宫侑形成鲜明对比。


    更像大人看小孩了。


    南弦柚不知道宫侑在想些什麽,宫侑也同样不知道南弦柚在想些什麽。


    在宫侑的视角中,因为自己不知道该如何说话导致气氛凝固陷入长久沉默的场面,并不会因为对方没有催促而让心中的压力消散,相反,对方的等待与宽容只会让他的心理压力无限变大。


    他本来就是一个心里想法十分活跃的人,总是会因为各种细细小小的东西,让自己想很多很多。


    之前在心中疯狂的吐槽别看一次性说了这麽多话,实际上也只不过是过了几秒钟的时间而已。


    而现在,也同样不过是僵持了十多秒罢了。


    换成列夫这种心大的,完全不用在意。


    可宫侑不可能不在意,他心里的小人还在不断发出尖锐爆鸣,以至于他这本就喜怒形于色的表情管理彻底失控。


    又过了几秒,终于给自己做好了第一层心理建设的宫侑深呼吸,他闭上眼,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然后不顾一切般,狠下心来,极快地开口道:“那个经理啊,你叫什麽名字啊?多大了?”


    说完,还莫名其妙的对着人鞠了一躬。


    南弦柚:???


    啊?怎麽突然开始查户口了?


    猛地直起身子的宫侑看着人错愕的目光,黄色毛发的小狐狸的脸一下就红了,意识到自己憋了半天憋出了一些什麽鬼话后,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羞愧难当!


    不过这个问题也确实没有问错,他们相处了这麽久,还蹭了人三顿饭了,但宫侑确实还不知道对方到底叫什麽?多大?读几年级?这些他通通都不知道。


    从昨天回来到现在,他和人交流,都是一口一个音驹经理这麽叫的。


    所以,他这麽问有问题吗!?没有!这是人与人之间沟通交流最起码的事!


    而对方听到这个问题时露出这种表情有问题吗?有!他应该主动告诉的!


    想明白了的女明星直接理直气壮地恼羞成怒了起来,他叉着腰,气呼呼地瞪了南弦柚一眼:“对!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麽名字呢?”


    南弦柚实在没忍住,当着人气愤的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对方看起来霸道强硬的态度,在南弦柚的视角上看,更像是小孩子在无理取闹了。


    rua狐狸的心蠢蠢欲动,他也确实没憋着,直接上手对着宫侑头上那一大撮黄色毛发rua了上去。


    被人摸头的宫侑瞬间定在原地,那恼羞成怒而燃烧的熊熊烈火也一下子被人浇灭了。


    只见眼前人,眉眼带笑,十分温柔和煦地说道:“抱歉,忘说了,我叫南弦柚,就读于音驹二年级,前辈可以叫我弦柚。”


    “啊、啊……弦、弦柚啊……”宫侑有一片刻的愣神。


    突然对他这麽温柔的弦柚让被迫害得不轻的小狐狸一时间还没法适应。


    那宛如涓涓流水般声音在耳边瞬间滑过。


    宫侑慢慢回味着,半天才缓过神来。


    眼睛清明的那一刻,对上的,是一双漂亮的绿色眼睛,如同价值连城的翡翠宝石一般的瞳眸,让宫侑再次看愣了神。


    ——好漂亮……


    小狐狸小声喃喃自语了一句。


    “什麽漂亮?”南弦柚笑着问他。


    以为是在自己心里感叹的宫侑瞬间慌了神。


    糟糕!怎麽说出来了!?还嫌他的脸丢的不够多吗?!


    “宫侑前辈的脸很红呢。”南弦柚带着浅浅的笑意,然后有兴趣的逗弄道。


    “没有!你看错了!”根本藏不住一点事的黄毛狐狸连忙捂住自己的脸摇头。


    他连连后退,但嘴里却依旧不甘示弱道:“怎麽能和前辈这麽说话,不、不可以的!”


    “嘛,不可以啊。”南弦柚无辜地摊了摊手,语气中染上一点若有若无的委屈,他盯着宫侑的眼睛,身体往前一凑:“可是,是前辈先挨着我这麽近的。”


    “我!……我。”


    完全被人占了上风的宫侑一整个手足无措了起来,一时间他甚至都忘记了自己来找南弦柚的目的。


    整个人的情绪和思维都被人带动着,完全被人拿捏了呢。


    南弦柚看着宫侑的反应,很是新奇。


    在他心里,一直都觉得宫侑前辈是一个“很会很坏”的人。


    这里的“会”和“坏”不是贬义,而指的是擅长拿捏对方的情绪,在沟通交流中很容易占据上风。


    但他完全没有想到,仅仅几句话的功夫,对方就这麽节节败退了。


    有意思,真有意思。


    果然还是男高,随便逗一逗就容易脸红。


    这种超出自己预料中的反应,让人感到惊喜的同时控制不住的想要继续行动。


    以至于看到宫侑后退的模样让南弦柚反倒没有想要就此结束的意思,而是跟着人的步伐往前跟进了一个大步。


    逗猫和调戏狐狸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前者会让人不由自主的感到兴奋,而后者只会让人控制不住的觉得好玩,有意思。


    “躲什麽啊?前辈,不是有话和我说吗?怎麽不说话了?”南弦柚笑眼盈盈地说道,那隐藏在心中的恶趣味隐隐约约的暴露了出来。


    宫侑看着人逼近的步伐,定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他紧张得咽了咽口水,就这麽看着人靠近着,直到即将回到他们原本一开始的那种距离时,突然,一只手拉住了南弦柚继续前进的身体。


    “不是说要严厉的监督我们训练吗?怎麽还有时间在这里调戏前辈呢?柚教。”研磨不冷不淡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南弦柚身体一顿,他有些心虚地转头看去,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自己侧后方冷着脸的布丁小猫。


    “距离比赛开始已经进入了倒计时的阶段,我个人认为,你作为教练,应该要归队了。”研磨抬头看向他说道,他手上收了收劲,将人往一旁拉了拉。


    “宫侑是吧,抱歉,我要带我们经理回去了。”黑尾及时出现,他伸手一把拉住了南弦柚另一只空出来的手臂。


    就这样,在稻荷崎二传手茫然若失的目光下,血液神教教主和大脑拉着他们的经理匆匆赶回了指定的音驹休息区。


    “终于回来了!怎麽在那里待了这麽久啊?那个人和弦柚很熟吗?”看着终于回来了的经理,夜久卫辅如释重负地说道。


    话音落下,站在南弦柚身旁的黑尾也皱着眉开口问他:“那个二传手拉着聊什麽呢?怎麽拖着你在那边站了半天?他们是不是要拐你去稻荷崎?”


    已经经历了无数次拐人风波的主将这时已经能够习以为常的问出这个问题。


    短短一句话,道出了无尽的心酸与泪目。


    南弦柚摇了摇头,看着猫猫们对他投来的关切目光,给他们吃下一颗定心丸道:“没有,放心吧你们,我不会离开音驹的。”


    黑尾听到他这话终于是松了口气,眉宇间也不皱着了,但还是不放心地嘱咐道:“那你还是要小心一点,想要你的人太多了,根本防都防不住。”


    “知道啦,小黑,我明白的。”南弦柚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抚。


    作为“拐人风波”事件的当事人,他又怎麽会不知道其他队的选手向他抛来的橄榄枝呢?


    只不过这些南弦柚都没放在心上,只当是这些人嘴里开玩笑罢了。


    毕竟他已经在音驹读到高二了,这种时候转学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且他转过去除了给他们做饭以外,并不能带来其他的价值,还是在音驹好,有目标,有方向,是家一般的存在。


    “下次我如果要和别的学校的学生沟通,我会和小黑先打报告的。”南弦柚看向黑尾说道。


    黑尾闻言点了点头,这下他就放心了。


    安抚完了队里的血液们,南弦柚便转头看向了身后沉闷的小猫。


    “研磨是吃醋了?”南弦柚厚着脸皮凑了过去,研磨拉着他的手叫他柚教时的表情还历历在目。


    那种“你敢再往前靠近一下试试”的眼神,让南弦柚记忆深刻。


    当时被拉住手实在是太突然了,发现是研磨后,他的大脑直接下达命令,只觉得要听从研磨的意思,不能再往前走了。


    但现在回想起来,越想越不对劲。


    猫猫从来没有露出过这样的表情,像一只小野猫一样,对着外来的动物有了敌意。


    但研磨是家养的猫,家养的都很温顺,他不应该会流露出这样子的情感。


    可他当时就是这麽做了。


    结合当时的情况来看,南弦柚只能想到一种可能——研磨吃醋了!他吃他和宫侑的醋了!


    “谁吃醋了?我才没有。”猫猫扭过头去,誓死不从。


    南弦柚看着人转过头后露出来的绯红的耳朵,更加确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他脸上的笑意压都压不住,靠近道:“你就是有!你刚刚就是吃醋了!”


    “没有。”猫猫继续否认,并试图从人的怀抱中逃离。


    “有!”南弦柚也是一个犟种。


    发现挣脱不开的猫猫有一瞬间的想要放弃,但是自尊心不允许,他继续否认:“没有……”


    “就是有!”南弦柚抱着人更紧了,下巴也往研磨的颈窝埋了过来。


    “没有!”小三花垂死挣扎,他其实知道自己现在已经算是在做无用功,但为了给自己争一口气,还是拒不认下“罪行”。


    南弦柚看着研磨死都不认的样子,有些忍俊不禁了起来:“研磨你别不承认嘛!你就是吃醋了对不对?”


    “弦柚你好吵。”研磨捂住耳朵,试图逃避现实。


    可南弦柚就像一只怎麽赶都赶不走的粘人大狗狗。


    扒拉在他身上,一直来头蹭来蹭去,时不时亲亲脸颊骚扰他。


    研磨没有说话,也没有阻止他,就这麽捂着耳朵,任由人对他上下其手。


    直到南弦柚把主意打到了研磨的脖子上才得到了猫猫爪的制裁。


    “不可以!”小三花严厉禁止道。


    他用手撇开人的脑袋,结果南弦柚就这麽顺着研磨拍过来的手亲了起来。


    研磨:……


    我还是喜欢你骂人时桀骜不驯的样子。


    小情侣黏黏糊糊的样子,实在没眼看。


    音驹的大家全都十分懂事的避开了目光,自顾自地开始开小会聊天着。


    另一边,被留在原地的宫侑终于是回过神来了,他舒了一口气,正准备转身归队,去准备接下来的对战了。


    结果一转头,就差点撞上了迎面走来的牛岛若利。


    “我去,吓死我了!”好在运动神经灵敏,及时反应过来的宫侑捂着胸口,心有余悸地说道。


    要是他没有及时刹车,自己恐怕就要撞上牛岛那梆硬的胸肌了。


    都不敢想这麽撞上去会有多疼多酸爽。


    看着自己未来的两个哑巴队友就这麽直挺挺的站在他的面前,好不容易把魂追回来的宫侑刚想问他们干嘛,就听到牛岛直奔主题地说道:“你刚刚是不是说了?”


    “哈?什麽说了?说什麽了?”莫名其妙被人问上这麽一句的宫侑整个人都懵逼了。


    “别装傻,你刚刚是不是说了?”和宫侑本本分分隔着两米距离的佐久早微微皱眉。


    宫侑:???


    不是,他们俩有病吗?


    “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些什麽?!”女明星暴躁道。


    他真是受够了和这两个人交流了,要不不说话,要不一开口就让人听不懂,真的很难不让人生气,好吧!


    然而,听到他这话的佐久早眉头皱得更深了,哪怕是戴着口罩,都能感受到他口罩之下那冷峻的样子,他道:“你是装的还是真的?刚刚和人待了这麽久,你竟然没有说?”


    “是他没有同意吗?还是有什麽别的问题?我们都可以商量着解决的。”牛岛若利开口说道。


    他以为是宫侑和人说了,但对方没有答应,所以任务并没有完成,然后才这麽自暴自弃。


    两个人就这麽你说一句我接一句的这麽来,直接给宫侑搞得更加迷茫了。


    宫侑:???


    忍不了了,这真的忍不了了!


    “你们就不能有话直说吗?”实在忍不住了的黄毛狐狸,表情十分无语的说道。


    这下轮到牛岛和佐久早两人黑人问号脸了。


    “你真的没有说?那你站在这里和他聊这麽久干什麽?聊做菜心得吗?”佐久早歪了歪头,诧异至极道。


    一旁的牛岛也是一副很不理解的样子:“我看你和他站在这里站了这麽久,我还以为你说了,结果你没有说吗?”


    宫侑:……


    完蛋,这俩猪队友听不懂人话。


    搞了半天,他还是不知道这两人在说些什麽。


    啊啊啊——!!!


    所以你们到底在说些什麽啊?就不能有个人先告诉我,你们到底在聊些什麽吗?


    宫侑抬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他真的要崩溃死了。


    最后深吸一口气,用尽这辈子最后的耐心,忍住不去上手打人的想法,郑重其事地开口道:“我!想!知道!你们俩!到底!在!说些什麽!?能不能先和我说一下!”


    听着他这副语气,两人算是知道对方不是装疯卖傻,而是真的没有听明白他们俩在说些什麽了。


    “就是邀请音驹的经理加入国家队的事啊?这麽大的事你忘了吗?”牛岛若利一脸认真地看着宫侑,和他解释道。


    “还总说我们两个不给力,我看最不给力的还是你吧。”佐久早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一想到这人抢先他们俩一步站在这里和目标对象讲了这麽久的话竟然都没有聊到重点,他就生气。


    宫侑:Σ(?д?|||)??


    ——我靠!忘记了!他忘记和人说了!!!


    因生气而渐渐泛红的脸颊就这麽冷了下来,宛若失去了颜色一般,彻底黯淡无光。


    “对不起,我忘了……”挫败到极致的黄毛狐狸主动认错道。


    他整个人都蔫了,驼着背,有气无力的。


    说完,始终不愿让自己落了下风的宫侑给自己解释道:“但是真的不能怪我,你们俩自己去试试,我在他面前,根本就不敢说话!不骗人!真的是一点也不敢动!”


    他真的一点谎话都没有说。


    本来以往嘴皮子溜的不行的人,站在南弦柚面前愣是一句重点话都没说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在作祟,这种带有试探性邀请人加入国家队的请求,总有种在“要求”对方的感觉。


    但是他不敢“要求”南弦柚,只要一想到自己要这麽做,就总是有种自己哪有资格,哪有身份,可以去“要求”对方做一些什麽事的感觉。


    可明明对方是一个后辈,年纪比他小,他作为一个前辈完全是有资格说这些话的。


    而且邀请对方加入国家队又不是一个向下兼容的要求,对于任何一个想要走上体育竞技这条道路的人来说,邀请加入国家队简直就是梦寐以求的事情。


    这代表着对于他实力的认可,也代表着他的未来可以比没有加入国家队的人更加的坦荡。


    他本不应该有这种感觉的,可他看着南弦柚的眼睛,就是不敢行动。


    宫侑自己都觉得很奇怪,很不可思议,就更不要提没有经历过的牛岛若利和佐久早圣臣了。


    他们俩听到宫侑这麽说,全都是一副“你在说什麽鬼话”的表情。


    宫侑被他们俩看烦了,直接摆摆手:“你们爱信不信!自己去试试就知道了!”


    “不和你们聊了,我待会儿要比赛,等我打完比赛再说吧!”说完,宫侑转身就走,一点也不带停留的。


    第147章 音驹VS稻荷崎1


    “通知下来了,30分钟后开始比赛,延期举行的缘故,所以今天晚上食堂开饭的时间会往后延两个小时,也就是九点钟开饭。”北信介将刚拿到手中的比赛通知单子挥了挥。


    稻荷崎的队员们闻言纷纷点头,表示知道。


    30分钟正好是赛前热身运动的时间,他们没有在这里继续耽搁,而是直接前往一号场馆,在踏入刚检修完的场馆没多久,音驹的人也从门口进来了。


    “他们来了啊。”大耳练转头看向朝他们这边走来的一抹红色,开口说道。


    领队的南弦柚冲人友好地点了下头,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教练模式下的他太令人印象深刻了,仅仅是点一下头的动作,都把站在前排的稻荷崎一年级的主攻手理石平介吓得不轻。


    最后还是北队出面稳住了场面。


    站在南弦柚身后的黑尾露出标准的职业笑容,他伸出手,两位主将就这麽握手寒暄了一下。


    在简单交谈后,两队人马便各自回到了各自的休息区里。


    音驹对战稻荷崎的比赛是今天的最后一场比赛了,两队风格截然不同,本身看点就十分的足,再加上食堂里延后开饭,一时间参加合宿的所有学校的学生全都来到了一号场馆,只为一起等待这场万众瞩目的比赛来临。


    来到休息区后,研磨和南弦柚便直接坐在了那唯一的白色木质长椅上。


    其余队员们并排在他们面前站立着,有的叉着腰,有的喝着水,有的在把玩排球保持手感,反正每个人手上都有事情在做,但他们都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坐着的两人看,只为等来他们的吩咐与嘱咐。


    以往这个时候,研磨便会简单的和他们交代一些注意事项。


    因为比赛还没有开始,之前也没有和稻荷崎的人交手过,所以能得到的信息十分的单薄。


    这个时候想要制定什麽战术是不可能的,他必须要留出一局的时间来观察。


    哪怕是在赛场上临时暂停也好,对于现在来说,研磨并没有什麽可以说的有用信息。


    南弦柚也自然是能理解研磨的想法,所以在他本该说话却沉默的这段时间里由他代替了研磨。和面前的人交代一些东西。


    不过跟大脑的交代不同,南弦柚是站在一个教练的视角和他们交代一些事情。


    包括但不限于赛前的鼓励以及心态的调整。


    他沉声道:“下午的时候看了两场比赛,我相信你们应该能感受到合宿的强度了,不管这一次比赛是输是赢,我都希望你们能够全力以赴,将自己这几天学到的东西都展现出来。”


    “明白。”黑尾点头表示知道,他作为队长,他的意思便是全队的意思。


    “稻荷崎很强,你们之前虽然没有交过手,但我可以非常明确的告诉你们,他们并不是一个很好打的队伍。不知道你们之前有没有听说过‘怪物盛宴’这个说法?这个指的就是稻荷崎。”南弦柚看着他们,娓娓而谈道。


    “怪物盛宴?”列夫诧异地看过来:“这是什麽?”


    “就是很强的意思啦!笨蛋!”夜久卫辅无奈道。


    列夫点了点头,一脸似懂非懂。


    “今天这场比赛我对你们没有任何的要求,只是想让你们感受一下之后春高后期的强度。”南弦柚并没有因为列夫的这个小插曲而跑题,他继续说道:“不要害怕尝试,只有尝试了才知道自己有没有掌握。”


    “虽然我对你们今天的训练成果很不满意,考核也是一塌糊涂……”


    南弦柚说着,面前的小猫们羞愧的低下头去。


    不过这话并没有说完,南弦柚一个大喘气,对着眼前的人话锋一转道:“但是呢……你们还有比赛这个机会来向我证明你们今天的努力到底是真努力还是假努力。”


    此话一出,小猫们的眼睛纷纷亮了起来。


    一股由心而发的“想要证明自己”的强烈情绪迸发出来。


    一个个下定决心道——一定不能再让弦柚失望了,一定要用这个机会证明自己!证明他们上午没有在浪费自己的时间!


    看着众人眼中燃烧起的斗志和那溢出屏幕的胜负欲,南弦柚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知不觉中,那股随意调动队员情绪的能力好像又进步了一些。


    等,南弦柚转头看向坐在他身边闭眼休息的小三花,问道:“紧张吗?”


    那平淡的口味就好像是日常生活中再平常不过的一句关心。


    研磨闻言摇了摇头:“没有什麽可紧张的。”


    他从来不会为任何一场比赛而感到紧张,这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一个需要走流程的任务而已。


    比起紧张,研磨更多的是期待,期待他的对手能像游戏机里的boss一样,让他感到有趣,然后上瘾。


    研磨不像其他人那样怎麽专注于排球这项运动所带来的成绩和结果。


    他和排球之间的关系很是微妙,要到根本无法用一个准确的词语来解释。


    他既不像小黑他们这样对排球打心底而发的热爱,也没有像那些职业选手一样对排球有一股执着。


    他就像是随遇而安一般到了一定的时段,自然而然会随波逐流。


    研磨打排球以来一直都是这样,他对于排球的兴趣全都是通过不断的和别人交手所带来的挑战性和刺激感,让他对排球这项运动刷新自己的认知。


    只有这样才能不断的延续他对排球这项运动的喜爱。


    所以,他问他比赛是紧不紧张,他自然是不紧张的。


    相反,他十分的享受。


    “嗯,你向来如此。”南弦柚对人笑笑,他自知自己明知故问了一句废话,伸出暖和的手,慢悠悠地搭在了研磨放在膝盖上的手的手背上。


    南弦柚慢慢收紧自己手掌的力度,将小三花的手彻底包裹在了自己的手心里。


    南弦柚饶有兴趣地揉捏了起来:“如果身体撑不住的话,不要逞强哦。”


    研磨嗯了一声,下一秒,南弦柚等来的不是一句乖巧的“我知道了”,而是一句无比自然的:“这不还有你嘛。”


    南弦柚被这一句话弄得一愣,他一脸错愕的看着平淡地说出这句话的研磨,在对方不明所以的回望中,南弦柚笑了。


    他直接贴了过去,用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在阎魔的脸颊上轻轻啄了一下,一双眼睛笑弯成了月牙状,一脸满足地冲着研磨笑着:“研磨要一直这样依赖我就好了,真的让人感到很幸福呢!”


    “唔……别得寸进尺啊!”研磨抬手捂住自己被亲的半张脸,耳朵因羞涩而染上了红色。


    平常亲亲就算了,现在这马上就要上场比赛了,还在这卿卿我我的,让别人看到像什麽样子?


    好在猫又教练不在,助教也去和裁判进行赛前沟通了,不然研磨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也不能怪我啊……我们研磨真的太好看了,你只要在我旁边,我就控制不住地想要亲亲了。”南弦柚委屈巴巴地说道,他现在这副只要被拒绝就装作绿茶的模样已经如火纯青了。


    已经习惯了的研磨根本不吃他这套了,他直接扭过头哼了一声:“嫌我挨得近是吧?那我走好了。”


    说完,猫猫便准备起身离开,完全一副势必要离人3m远才作罢的样子。


    “哎哎哎!错了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看着人要动真格的架势,南弦柚立马滑跪道歉,他抓着人的手轻轻一拽,就将小猫重新拽回来他的身边。


    “要走也是我走好吧,我们大脑可是要得到赛前充分休息的,怎麽可能让你去站着。”南弦柚说着,自己便老老实实的站了起来,不过他并没有离开,就这麽牵着研磨的手,站在他的旁边跟一个保镖一样。


    猫猫:……


    这样更奇怪了好不好!?


    小三花震怒,可奈何不了对方愣是当做一副完全没看见的样子,毫不在意的这麽牵着。


    那副无所谓的态度,简直是把研磨完全束缚住了。


    他想要反抗,可要是这个时候他再进行反抗了,倒就真是有一种他在无理取闹的感觉。


    猫猫彻底泄了气,心想——算了,反正马上也要开始比赛了,要牵就牵吧。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往后推移,1号场馆的看台上已经陆续坐满了很多学生。


    大家都是没有地方去的,全都一窝蜂的涌入一号场馆看比赛。


    “好了,都去热身吧。”南弦柚眼睛盯着裁判那边看了半响,预估了一下开赛的时间,便开口让他们去热身了。


    音驹的大家也很听从他的指令,纷纷去到场地内开始进行比赛前的常规热身。


    “都把筋给我拉开来啊!可别让我在场上看到你们身体卡顿,抽筋,还有迈不过去的情况。”南弦柚一转头,看着他们一边热身一边聊天的样子,立马摆出架子。


    这冷嗖嗖地一句话下来,大家顿时精神了,也不再聊天了,都认真的拉伸着,生怕自己一个动作不规范,惹到教练不开心。


    热身运动很快就结束了,随着双方助教从裁判那边回来,这场属于音驹对战稻荷崎的比赛正式拉开序幕。


    看着站在比赛场上的两队人马,一边是亮丽的红色,一边是暗沉的黑色。


    双方选手来到网前握手,红与黑的交织,在随着裁判的哨声响起,各自四散开来。


    拿到发球权的稻荷崎,开场就来了一记跳发。


    打起球来的宫侑和平常那种嬉皮笑脸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他仿佛就是这个比赛场上的王,神色专注的看着空中的排球。


    助跑,起跳,挥臂,所有动作十分的流畅,完成度极高的一气呵成,那手臂挥下,那在半空中的排球就这麽以高速运转下,打入了音驹的领域里。


    ——砰!


    “稻荷崎得分!”


    从开场到一球结束,时间堪堪不过几秒钟。


    音驹大家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一球就已经得分了。


    猫猫们神色错愕,直到耳边响起了裁判的哨声,这才恍惚反应过来,对方已经将球打了过来,并且直接得分了。


    ——好快,好果断!


    音驹的所有人心里都响起响起这一句话。


    他们眉头紧锁,失分后那种心急如焚的感觉在心中隐隐作祟。


    而相比于场上的严肃,站在场外看着这一幕的南弦柚嘴角却微微上扬。


    ——很强啊,侑,只能说,不愧是你。


    这种熟悉的跳跃发球,有那麽一瞬间,让人不由得幻视青叶城西的及川彻。


    但宫侑和及川彻又不同,宫侑的发球没有过多的前奏,让人感受不到他发球时的思考,就像是一个排球机器一样,只能看着他手中拿着排球,然后将球一抛,随后助跑,最后挥下,整个过程实在是太快了,别说是接了,根本就没有时间给他们反应。


    这种看不透的感觉是非常可怕的,就如刚刚那一球一样,不是接不到,而是根本反应不过来去接。


    因为宫侑直接省去了对方可以思考的时间,换句话说,就是利用自己不去思考的时间,换成根本不给他们思考的时间。


    像是普通的发球,只要对方开始进行发球,或者是还未开始发球只是抱着排球站在原地,他的一些小动作、小眼神和他整个人的状态其实都可以作为判断球落点的依据。


    尤其是经常接触比赛之后就更能感受到那种在发球之时,发球者在自己心中的暗示。


    这种其实都是能够察觉到的,而只要能够察觉到就能大概猜测到对方的球路会往哪个地方落。


    但刚刚那一球根本不存在“思考”这个环节。


    说出来也很吓人,对方可能在比赛前就已经想好了发球的落点,甚至可能真如他们所看到的一样,这个二传手根本就没有进行思考,就将球发了出来。


    ——真是怪物啊!


    夜久卫辅在心里喃喃自语道,这一个得分,得的他心服口服,毕竟作为一个自由人,他甚至都没有一个救球的举动,对方的得分自然是理所当然的存在。


    只不过……这份果断,这份毫不犹豫,简直令人唏嘘。


    失分后,大家脸上的错愕过去,浮现上来的便是不甘和失落。


    站在前排的研磨驼着背,脸侧的头发将他的视线遮挡了大半。


    用着这份自带的阴影,他默默地观察着。


    唔……原来这才是稻荷崎的真正节奏啊,和他之前想的还真是不太一样呢。


    大脑不断观察着,迅速开始分析起了现场。


    不过现在的信息还是太少了,他必须再观察一会儿才可以得出一个应对这场比赛的基础战术。


    宫侑的这一记发球并不常见,细看好像和普通的跳发没有什麽不一样,但那速度之快还是小小的让现场的学生们震惊了一下——


    “我的天!好快呀!”


    “这这这!这算是零帧起手吗?”


    “我都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把球发过去了!”


    “我听说他们道河旗有一个怪物速攻来着?是这个吗?”


    “不是这个吧?怪物速攻我记得是一个配合来着?不过他刚刚那个勉强也能算是“怪物速攻”吧!确实看起来很像怪物快速攻击!”


    “唔,真不愧是全国第一的二传手,一开场给人压迫感就这麽的强!”


    是啊,阿侑看起来似乎并没有被国家队影响呢!


    南弦柚在心里想道。


    他其实在开赛之前一直有想着会不会宫侑也和牛岛、佐久早这两人一样,都出现一开始梦游的情况,但宫侑这一记发球开局让他彻底打破了这个念头。


    没被影响就好,果然女明星的心里承受压力就是高。


    南弦柚不禁为黄毛狐狸点了个赞。


    抛开国家队那个因素不谈。


    这一记得分是完全在南弦柚意料之中的。


    只不过比他想象的更加的完美,更加的精彩。


    本就对这场比赛有着浓烈兴趣的南弦柚现在更是被燃起了好奇心。


    他真的无比期待之后的赛场上的变化。


    此时,比赛场上,刚得了1分的宫侑被队友们围了起来。


    围起来的目的并不是庆祝,而是一脸不解的质问他。


    “喂,我说阿侑,你不是说开场要放点水吗?怎麽突然开始猛攻了?”尾白阿兰不解地问道。


    “啊……忘记了……”宫侑挠了挠头,比赛一开始他就忘记了这个事情了,被队友一提醒,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但很快那股不好意思的情绪就消散干净,随之而来的是满满的兴奋,他亮着眼睛道:“不过用发球的方式让他们脸上露出这样子的表情,真的太有意思了呢!你们看到他们脸上的表情吗?都被我吓傻了呢!这也太爽了吧!”


    稻荷崎其他人:……


    “又来了,侑又开始说一些羞耻度惊人的无脑语录了。”角名如是评价道,他声音冷不丁的冒出来,惹得其他人都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


    然而,角名的话刚落下,本来还在沾沾自喜着的女明星立马就暴躁了起来,他叉着腰,为自己打抱不平道:“哈!?说什麽呢!角名你也太不给面子了!”


    战地记者默默退场,看着宫侑那副样子,只恨自己现在在赛场上,手里没有手机,不然他非要把这个画面拍下来不可!


    略感遗憾的角名叹了口气,他视线往休息区里投去,就见着在场下的理石平介正举着它放到休息区椅子上的手机录着视频。


    角名伦太郎心中一喜,他默默的给自家一年级的主攻手竖了个大拇指。


    理石平介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空出的那只手做了一个ok的手势:包的。


    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场上,暴躁过后的女明星安静了下来,其他人也不闹了,在有限的时间里赶紧说道:“既然侑你都这麽打了,我们之后还要放水吗?还是直接这麽打?”


    “侑,你觉得呢?”北队转头看向宫侑,问道。


    比赛前在休息区里听到宫侑说要他们比赛开始时放点水的事情,大家其实都不是很能理解,但一听到他说是国家队那边的要求,具体的没法细说,才答应了下来。


    不过现在这个“放水”的要求,已经被说出这个要求的人打破了,那该不该继续维持赛前的那个说法?还需要看当事人是什麽意思?


    宫侑闻言也有些犹豫了起来。


    对于赛前“放水”这一个做法其实是他们三个人商量好的。


    准确来说并不叫放水,而是一个试探和引导。


    试探是先试一下他们的实力,而引导就是用自己可以控制变量的方式,让对手展现出他们的一些能力和本事。


    算是一种在场上的不告知性的临时考核吧。


    也是突击检查的一种,之前的两场比赛都十分见效,所以这一场和音驹的比赛,宫侑也决定采用之前两场比赛的那种方式。


    不过,拿到球权的宫侑还是没忍住展开了自己的领域。


    身体就像不受自己控制一样,直接开场就发了一个这麽好的球。


    犹豫了几秒,宫侑皱着眉,一脸纠结道:“主要是我也很想看看他们上午训练的成果到底是什麽样的呀?考核的时候这麽神神秘秘的,难道你们不想把他们的真实实力逼出来吗?”


    听着宫侑这麽说着,稻荷崎的其他人也连连点头。


    他们确实都很好奇,他们上午的训练成果到底会不会奏效?


    实在是那个考核太令人捉摸不透了,尤其是在看到南弦柚亲自训人的时候,应该没有人不想看看。这种高要求,高目标的训练下,会是一个什麽样的实力。


    网的对面,音驹的人也围了起来。


    观察了片刻后的研磨将血液们召集在他跟前,他低着头,快速地人说道:“我已经大概猜到他们打球的风格了。等会儿开始之后也不要心急,如果没有能够保证接起来的球,那就不要去接,机会球也同样如此。”


    听到研磨这话的黑尾愣了愣:“啊?研磨你的意思是……我们直接放水摆烂吗?”


    没有能够保证接起的球不接机会球也不接,那这还有什麽球该接的?这不明摆着让他们不要去接球的意思吗?


    其他人也同样不解。


    但他们没有人相信研磨会这麽直白的让他们放水摆烂。


    只觉得大脑一定有他自己的用意,估计还有一半的话没说完。


    然而,研磨却点了点头,他嗯了一声,肯定道:“对,就是让你们放水摆烂的意思。”


    音驹的血液们:???


    一定是他们今天打开的方式不太对,不然大脑怎麽会突然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蠢话呢?!


    第148章 音驹VS稻荷崎2


    “嗯?有什麽问题吗?怎麽都这麽看着我?”话落下几秒,研磨没有像以前那样没等来回话,他抬起头,看向面前面面相觑的几人,问道。


    “研磨,我不是质疑你的想法啊,只是我不太能理解,在比分落后的情况下,不应该努力追平比分吗?为什麽要放水?”夜久卫辅将自己心中的疑惑,诉出口道。


    正常来说,在对方发球得分后,失分的一方本身就会比较有紧迫感了,在这种时候如果不进行有力的防守与回击的话,那麽就会一直处于一个被动的状态,而被动在这种瞬息万变的体育竞技中,是明晃晃的大忌。


    所有的队伍都会有意无意的去避免这种被别人掌握住自己节奏的状况,就算是被人掌握了,也绝对不会让自己处于一个被动的情况下。


    但研磨现在告诉他们的做法完全适合这种正常思维下,相违背的。


    “对啊,就算是不放水我们也不一定能打过,现在放水了,不就相当于主动弃权了?”福永挠了挠头,和旁边的山本一起,都是一副不甚了解的样子。


    “我不想放弃比赛。”列夫小嘴一撇,不甘心道。


    看着眼前的众人,似乎是理解错了他的意思。研磨赶忙解释道:“我没有让你们弃权的意思,让你们放水是因为现在就算是拼尽全力也和放水没有什麽区别,怎麽样都是输的,所以还不如先保持好体力,等到后面再逐一反击。”


    “啊?我们拼尽全力也是输吗?”黑尾被大脑的这句话给愣住了。


    一开局就把他们定在了必输方,那还有什麽继续打下去的必要了吗?


    血液们似乎都还没有跟上大脑的节奏。


    可现在并不是中场休息的时间,甚至连暂停都没有叫他们能够交流工作的时间很短暂,所以一切的交代必须要快、准、狠。


    研磨只好耐下性子,快速而流利地和他们解释着:“我还需要一点时间进行观察,而观察的这段时间里,我肯定是不会发力的,如果你们有能力保证在我不发力的情况下进行回击的话,你们也是可以回击的。”


    “我只是给你们提供了另一种方法而已,你们想正常打也可以正常打,不过体力的分配就是你们自己要面临的事情了。”


    话音落下,山本与列夫还是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


    不过队里的其他人都明白了,他们眼里闪着光,夜久卫辅激动道:“研磨,你是想到应对的办法了吗?”


    “差不多,不过还需要给我一点时间。”研磨点了下头,他道:“在我正式告诉你们如何做之前,你们都可以打得随意一点,如果可以,尽可能以一种摆烂放水的方式,把对面稻荷崎的人的招数全部都引出来,这是目前对于我们队伍来说获利最多的模式。”


    “我懂了!就是用最少的力气把别人花里胡哨的招数全都逼出来,然后再一一破解,对吧!”反应过来的黑尾直言说道。


    “嗯。”研磨缓缓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他轻哼了一声,一切都运筹在握的说道:“就和打怪升级一样,很有意思呢。”


    比赛继续开始。


    因为刚刚的顺利得分,发球权依旧在宫侑的手上。


    在心里进行了短暂的权衡后,小狐狸还是偏向了自己的内心——他想看看在同等发力的情况下,音驹的人真实对抗的实力。


    这比故意放水去试探和引导要让人更加兴奋。


    宫侑低头看着自己手中蓝白黄三色交织的排球,他双手指尖用力,挤压着手指皮肤泛起了白。


    这一次他在发球点处站了很久。


    跟第一球时的果断完全不同。


    半晌过后,直到全场寂静无声,他才深吸了一口气。


    随后,宫侑抱着手中的排球伸直手臂,紧绷着的肌肉线条十分的干练好看。


    他微微歪头耸肩,用队服的黑色袖子擦去了额间因高度集中而流下的汗珠。


    他倒是要看一看音驹这支用脑子打球的队伍到底是一个什麽样的实力!


    ——来了!准备好接招吧!nekoma!!!


    心中一念,宫侑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他将手中的球一抛,随后在场外抛球点迈开腿向前进行助跑。


    音驹的人聚精会神的看着往网的方向不断放大的人,看着他弯膝起跳,轻盈的地跳到空中,右手手臂向后带动着肩关节转头,随着排球的下落,与他跳起的高度摆臂重合之时,宫侑用尽全力一挥,他的手心就这麽在算计好的距离中恰到好处的打到了排球最佳的一个击球点。


    ——啪!


    被大力挥过的排球以一个高速旋转的方式极具侵略性的往音驹的方向飞去。


    看着往后排对角线的方向极速打来的球体,后排紧盯着的自由人一个鱼跃过去,再求即将与地板来一个亲密接触之前,夜久卫辅的手掌抢先一步与球来了个照面。


    被救起的排球在夜久卫辅适当扬起的力度下,一个不算好的角度往二传手的方向传去。


    虽然说是适当放水,但是能接到的球自然还是会去接的。


    看着往自己这边飞过来的蓝黄白交织的球体,研磨收回分神关注网对面的余光。


    他原地起跳,就这麽轻轻一跃,双手举过头顶,手腕朝前,手掌顶天,轻轻松松的将球捧住,然后托出,往他最近的攻手山本的方向传去。


    这般轻飘飘的一个传球,看似没有使多少力气,但一切都在研磨的计算之中,他传过去后,以当时山本起跳的时间正好挥手可以拍到那个球。


    球就这麽顺着研磨的意思飞越过网面,但因为力度实在不大,加上对方有意的防守,直接被拦网的副攻手角名伦太郎起跳拦下。


    球再次飞回音驹的场地,此时的研磨已经从2号位换到了3号位。


    被拦网拦下的排球很快就成了机会球,而研磨要的就是这样一个机会球。


    在夜久卫辅将球救起,并毫无差池地传到他的手中后,研磨神色一顿。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的看着拿到球权的音驹二传手。


    此时的研磨站在前排三号位,也就是网中心的地方。


    他的左边站着福永招平,右边站着山本猛虎,两人都在研磨拿到球权后的那一刻,一起起跳,只为等待二传二选一的信念抉择。


    “拦住他们!”在音驹两位前排攻手都起跳的时候,稻荷崎这边负责拦网的前排三人立马警惕起来。


    研磨身体侧站着,他身子完全背对着福永,呈现出一个完全面对着二号位的状态。


    在这种时候,拿到球权的二传手理应将球传给他最能够保证自己传球无误的二号位选手手中。


    尤其站在2号位的还是队里的王牌主攻手,更是二传在拥有球权的那一刻不二的选择。


    但……一切似乎没有这麽简单!


    宫侑死死地盯着研磨的一举一动,对方似乎十分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根本没法在人脸上观察出一丝一毫的动向。


    宫侑皱着眉,从第二球开始之后,他就总是有股背后发凉的感觉,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高度集中神经紧绷的太过于紧张了,心里惴惴不安着,又找不到任何不舒服的源头。


    他不敢有任何分神的举动,就这麽专注着盯着这位看起来并没有任何杀伤力且在队伍中不太起眼的小布丁头。


    他本来已经做好了和角名一起去拦山本猛虎的准备。


    直到——宫侑敏锐地看到了研磨眼神向后瞥的动作,是一闪而过,且十分短暂的,如果不仔细盯,根本不易察觉。


    ——抓到你了!


    黄毛狐狸眼睛一亮。


    可惜,在察觉到的那一刻,他和角名已经往山本的方向跑去,他想要再回到另一边去一起拦网那是不可能的了。


    宫侑立马反应过来,他大喊:“阿兰拦住那个六号!”


    此时的研磨已经起跳,他的身体确实呈现出往后仰的姿势,那双炯炯有神的猫眼也不再有任何的隐藏,研磨一点留恋的眼神都不曾给予二号位的山本,而是全然看向了身后的福永,完全是一副找准机会传球的模样。


    哼……被我识破了吧!


    宫侑看着跳起的小布丁头,一切都如他想的那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心想,后辈就是后辈,和他耍心机,可能还不太够啊。


    然而,那本应该已经飞向四号位置上的主攻手手上的排球就没有任何的动静。


    没有动静??!怎麽可能!宫侑瞳孔地震了起来。


    心中的得意一下就消散干净。


    宫侑大惊失色地看向那张依旧看不出任何情绪的脸上,但却能从他的细微表情变化中,看出了对方的运筹帷幄。


    一个很糟糕的答案直冲脑门——


    错了,不是这样的!被研磨托举起来排球根本不是传给任何一个攻手的!他们被骗了!


    可意识到这个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研磨手腕利落地一转,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事情的发展一样,直接毫不费力地,将球轻轻松松的送过网面。


    ——错了哦,这次是二次进攻。


    研磨莞尔一笑。


    看着在重力的作用下,不断下坠进毫无戒备的中心局域的排球。


    稻荷崎后排的自由人赤木路成反应过来,想过来接,却已然无能为力,只能看着球……


    ——啪嗒。


    球完美已落地。


    而随着球一起落地的还有跳起后落下的研磨。


    “音驹得分!”裁判的哨声响起,音驹的大家全都朝着研磨围了过来。


    “我去!研磨前辈你刚刚帅炸了!”列夫激动地一把抱住脸上毫无喜悦之色的研磨。


    其他人也都很激动,围着研磨热情的称赞着。


    场上的观众也都沸腾了起来——


    “妈耶!刚刚那一球太帅了吧!原来这就是二传手的二次进攻嘛,这也太帅了,感觉比主攻手扣球得分都帅!”


    “啊!白布!你看到了吗?你学一学啊!这麽酷的进攻,想想都刺激!”


    “那一球真的一点救起来的余地都没有啊!今天两队的状态是不是也太好了?这才刚开始啊,就这麽有对抗性,给我看爽了!”


    “音驹这麽强的吗?之前只听说他们是以防守著称的强队,没有想到他们的进攻也这麽有灵性?”


    “太牛了!搞得我都想去学一下二次进攻了!”


    学生们讨论得十分激烈。


    但看台上的观众自然是没有现场亲身经历的选手们感受更深的。


    “怎麽可能?他明明就是要传给那个六号队服的主攻手的!怎麽会突然变成二次进攻?!”宫侑抓着头发,到现在都没有从那一球中缓过神来。


    他不认为自己的判断有任何的问题,因为在那种情况下,那种本能的动作下,是不可能骗人的!


    所以唯一能解释的通的是——在他识破了对方要传给背后的主攻手后,那小布丁头识再次改变了策略,临时决定的二次进攻的!


    我的天哪,但这真的可能吗?那才多短的时间?他怎麽可能能想到这麽多的东西?


    宫侑表示不能理解。


    他能够猜到研磨会将球传给福永招平是因为他抓住了对方那短暂飘过去的目光,这是可以用眼睛实实在在捕捉到的,而站在研磨的视角上来看,他哪有时间去关注对手关注他的眼神啊?


    而且还要在这眼神中进行判断,然后做出最后的回击!


    这算什麽?我预判了你预判的预判?


    一个人的脑子真的可以转的这麽的快吗?


    放在平时,已经决定了要进行这种形式的二次进攻,宫侑一般都会给出一点信号的。


    这个信号并不是他故意放出去的,而是每一个二传手在进行二次进攻时都会下意识去放出一点点信号。


    这个信号会让和你朝夕相处,一起训练的夥伴能够感知到。


    但是像研磨刚刚那种二次进攻是根本不存在这种信号的。


    他到底是怎麽做到的?这脑子转的也太快了吧!和AI机器人一样!


    而且他是不是连自由人救不到球都算进去了?


    就以刚刚的那个距离来说,就算是自由人知道这个球是二次进攻,他都救不到,因为距离实在是太远了,远到就算是这球还没开始过网时就飞奔而去都救不到。


    等等……宫侑身体一顿,他突然想到一种可能,但这种可能令他脊背发凉。


    ——不会吧,不会那个眼神是骗他的吧!?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那个小布丁头的那个眼神不会是故意做给他看的吧!眼神欺骗?玩的这麽脏吗?!


    这和把队友和自己都骗了有什麽区别!


    宫侑人都傻了,他打球也是用脑子打的,但他也从来没想过会用自己的眼神去骗人这个做法。


    毕竟这种做法的成功率是不在计算范围里的。


    你必须要保证对方会看着你,会盯着你的眼神,并且对方会知道你这个眼神到底要传递的是什麽意思。


    这似乎和临时改变决策相比好像也没有减去多少麻烦。


    不管是哪一种都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网对面的人都在欢呼,而得分的那个小二传却冷静得就像一个旁观者一样。


    宫侑一脸震惊地看着他,对方很快就和他撇开了视线,似乎是害怕,一下就躲到了那个鸡冠头主将的身后,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刚刚那个在场上把他们所有人都玩的团团转的“主宰者”。


    现在的人长相和实力已经有这麽大的反差了吗!


    他还以为音驹的二传手打球的风格是那种温温柔柔,软软呼呼的类型,在打比赛前,他还怕他们这边打得狠了,把人打哭了,到底是让宫治去哄,还是阿兰去哄。


    毕竟音驹的人一个也不敢得罪,就怕自己之后没有了蹭饭的名额,导致宫侑还小小的担心了一下。


    现在这份担心完全就没有必要了,他还是担心一下自己会不会被人打哭吧!


    说实话,刚刚那一条确实打的人贼憋屈!怎麽可以打的这麽脏啊!简直把他们狐狸队也当狗耍了。


    这就是东京这座大城市孕育出来的怪物吗!


    宫侑整个人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他就像一个刚来到大城市见世面乡下人一样,一转头看着他身旁的队员们也都是和他一样的惊讶表情。


    是的,他们所有人都被那个小布丁头骗了,不管是他们的稻荷崎还是他们音驹自己人,都被研磨给骗了。


    “音驹的二传,很可怕。”角名伦太郎言简意赅的说道。


    “侑,你说,我们之后还没能应付这种球吗?”北信介一脸严肃地看着他,眉头微皱着,似乎被刚刚那一个二次进攻


    能应付吗?


    宫侑突然不知道该怎麽回答了,他第一次没法肯定一件事情。


    刚刚的那种“眼神欺骗”根本就是一个无解的东西,尤其是那个使用这个东西的人,还是一个可以在这麽短的时间内做出选择的人形AI。


    如果是其他人使用这种“眼神欺骗”还是很好破解的,毕竟“眼神欺骗”本身就是一个需要比拼反应力的东西,只要能够比用户更先一步反应过来就可以迎刃而解。


    而以宫侑的头脑,其实多来几下后就能快速适应了。


    可偏偏,研磨这种人就很不讲道理。


    反应力极高的人在用“眼神欺骗”这个东西上,根本就没法让人做出任何的阻挠。


    因为他永远会比你反应的更快,而研磨只需要反应的比他们快,那麽“眼神欺骗”这个东西,就是想怎麽来就怎麽来,只要他想骗就一定能骗到,这就很恐怖了。


    不过这种需要高度集中且要将自己的注意力提到一个最高级别的事情,在一场比赛中并不可以多次的进行。


    给他进行的那种合适的时间也并不会很多,所以并不用担心全场被人用这种方式耍来耍去。


    但只要他想玩,那麽他们是必不可能接到那一个球的。


    这种情况就很被动了。


    宫侑想着,明明一开始还在努力思考着破解的方法,结果到了后面,越想越觉得对方怎麽这麽牛逼!


    宫侑眉头紧锁着,但他的脸上却挂着笑,这幅诡异的画面让角名忍不住想要拿手机拍下来。


    ——有意思,这可太有意思了!


    比他打的任何一支队伍都还要有趣!


    这才刚刚开始不久呢,就已经让他看到了这种模仿不来的个人绝技,那之后呢之后是不是还能看到更多的东西?


    宫侑越来越觉得这个合宿有趣了。


    他心里暗戳戳的想:“哼,佐久早那小鬼说是看中了乌野的一个二传手,叫什麽名字不记得了,不过这不重要!他说对方球商挺高,技术也不错,虽然有点急躁,但是起码没有我这麽聒噪,呵呵,开什麽玩笑!我倒是要看看,他考察的那个二传手,比得过这小布丁头吗?这国家队二传的名额,看谁比得过谁!”


    莫名就开始有了胜负欲的宫侑顿时就燃起了熊熊的斗志。


    而此时的场外,坐在长椅板凳上看着比赛的南弦柚欣慰地笑了笑,他心里感慨万千,果然让研磨去训练自己的反应力是有效果的。


    仅仅是刚开场,那二次进攻就比以前进步了不知道多少。


    能将宫侑这位二传手耍的团团转就足以见得上午的训练效果极佳,甚至比南弦柚原本预想中的还要好。


    该说不说,研磨的天赋和学习能力是真的强。


    他似乎根本不需要点拨,也不需要指导。


    他完全就自主地将自己上午的训练效果和下午的比赛进行了结合。


    他自己就已经形成了属于自己的一套得分优势。


    研磨知道自己强在哪里,也知道如何该利用自己的天赋,所以能呈现出来的进步效果是肉眼可见的。


    南弦柚相信,研磨自己应该也能感受到他和之前二次进攻时的不同了。


    就刚刚的那一球,在南弦柚的视角,配上赛场实时追踪的数据上来看,完全是近乎完美的一球。


    那是不可能接到的。


    如果研磨在一场比赛中能多打几次这样子的球几乎是可以将赛点完全握在自己的手上。


    而现在,看研磨这样子已经完全是炉火纯青的状态。


    不错,真不错!


    看来他们选择延长天赋这一个决定做的没有任何的问题。


    这可比不断的让研磨去锻炼自己的身体,增加体力所带来的比赛效果要好多了。


    南弦柚拿起放在他手边的记录本,在研磨的记录页数里,将反应力这一个点后面画了一个感叹号。


    研磨的训练效果是出来了,其他人还需要再看。


    他希望今天所有人都能给他一个比较满意的结果。


    脸上难得露出了同猫又教练一样“慈祥”的笑容,南弦柚就这麽注视着场上,殊不知在他的身后不远处有两双眼睛也正在注视着他。


    第149章 音驹VS稻荷崎3


    “若利,你看到了吗?”佐久早眉头紧锁着,终于是在自己第三次探身后彻底放弃了。


    他双手撑着面前的杆子,自暴自弃地直接扭头问旁边的牛岛道。


    “没有。”牛岛若利干脆利落地摇了摇头,此时的他整个身子都探出去大半了,本就练得紧实的大块胸肌就这麽随着他不断往前坠着,带动着他整个人更加地往前探。


    不一会儿,就直接呈现出一个头重脚轻的状态。


    牛岛一边回复佐久早的问题,一边继续他的观察。


    脚轻轻一踮,盆骨直接抵在了板子上,牛岛上半身紧绷着,捏着栏杆的手已经青筋暴起,恨不得直接上演一个倒挂金鈎让自己荡出去。


    只可惜,明明已经如此拼命了,却依旧什麽也没看到。


    但牛岛还在努力着,试图用眼睛肉眼看到隔了他们差不多有八米的南弦柚手中的计划本上写着的字,如果不是面前的栏杆质量还算好,一直在苟延残喘地撑着,他早就要从看台上载到下去了,极其的危险。


    “我说,你们这两个同学在这里干什麽啊?要摔倒了知不知道……!”在场外组织秩序的工作人员盯着他们俩这边看了很久了,直到这俩都快把挡板压塌了,才忍无可忍走过去制止道。


    日本人因为基因的关系,普遍都很矮小,170+的男生在日本已经算是“高个子”的行列了。


    就更不要提他们这种排球选手,平均下来各个180+的,简直就是巨人一般的存在。


    而牛岛和佐久早算是同年龄中比较壮实的那种了。


    在略显娇小瘦弱的工作人员眼里简直如牛一般壮,高大威猛的。


    站在平底上的工作人员虽然抱怨,但说话并不重。


    或许是打心底里还是对眼前的两个“庞然大物”感到害怕,愣是把质问和责怪的语气,转变成了委屈的诉苦。


    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就好像他们摔下来他就要立马担责一样。


    而实际也确实如此,要是那俩瓜娃子一个不注意从上面掉下来,伤的轻的都还算好的了,要是骨折了什麽的,可想而知后续有多麽的麻烦。


    所以不管是为了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需不需要担责,还是为了他们这群运动员的安全着想。


    他都要把这俩人从那种危险的状态中拉下来。


    看着站在一层面色不善,仰起头直勾勾地盯着他们俩的工作人员,佐久早眼疾手快地拉了牛岛一把,将他探出去的半个身子回到原位。


    “抱歉,给你添麻烦了。”两人齐声道。


    工作人员看着乖乖站好的两个人舒了口气,好在听话,不然都不知道该怎麽处理了。


    “别这样压着板子栏杆了知道吗?别看它现在结实,要是真塌了你们就摔下去了。”工作人员苦口婆心地说道,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两人到底在看些什麽?这里除了比赛外有什麽可以看的?


    而且还让人这麽的迫不及待,仿佛多等一秒都要着急上火一样。


    愣是不惜冒着摔下去的风险,也要作死探出去看个痛快。


    一刻都等不了。


    这个工作人员要是知道他们是在偷看别人本子上的记录的话,他一定会眉头紧蹙地和人说上一句振聋发聩又发自肺腑的感叹——你们是不是有病啊?


    被教育了一顿的两位全国前三的主攻手老老实实地坐了下来,场上的比赛依旧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不过他们的注意力根本不在比赛场上,而是被坐在场外的南弦柚所吸引着,就像丢了魂似的,眼睛一刻也不愿意离开。


    一想到之前那只黄毛狐狸抢先他们一步把人留住,却愣是一句正事也没说,佐久早就莫名其妙地生气与着急。


    一股以往从未有过的“火烧眉毛”的感觉,让他坐立难安。总感觉再不出手,那到手的鸭子就要飞走了!


    而坐在他身旁的牛岛若利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他实在是太眼红那份专属于音驹每一个人的个人训练计划了。


    那股“教练,我想变强”的心在得知那份针对性十足的个人训练计划时便一直隐隐作祟,随着时间的推移,暗戳戳的行径逐渐不再收敛地侵蚀整颗心脏,然后透过血液迸发出来,散布于全身每一处。


    别说将身子往前探了,牛岛恨不得直接不顾比赛进行,从看台上跳下去和人说上几句话,哪怕是简单的问好也行。


    而此时此刻,场上因研磨的那一记神出鬼没的二次进攻得分的壮举更加触动到了牛岛的心。


    ——这就是认真按照他的计划训练过后的成果吗?这麽天衣无缝的二次进攻,他还是第一次见!


    牛岛的心脏怦怦直跳,他真的被那个找不出任何漏洞点的二次进攻震撼到了。


    但一转头,就看到音驹经理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面不改色的,仿佛刚刚那个得到全场欢呼的二次进攻在他眼里就像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一样,早就已经对此习以为常了。


    这种自己觉得很炸、牛逼的不行的球在别人眼里却是习以为常的普通招数的感觉真的无比的奇妙。


    有种根本就没法用片面的言语词藻来形容的震撼感。


    而让人感到十分震撼的同时,还会再次勾起了好奇心,就像是有一根金条在你面前引诱着你,明知前方道路黑暗一片,所有东西都是未知的,但还是控制不住的想要跟着这金条走去。


    就好像只要跟着去了就能看到一座金山一般。


    音驹的实力到底在哪里?音驹的极限到底在哪里?音驹还有多少可以拿得出手的招数没有用过?音驹真正的打球节奏是什麽?音驹到底是偏向进攻型?还是防守型?还是防守进攻型?还是灵活进攻性?


    这些他们目前都无从知晓。


    发觉脑子里突然冒出了这麽多的问题的牛岛都愣住了。


    他们虽然目前还没有和音驹的人交过手,但他们确实是实实在在的看过音驹和其他学校的学生交过手。


    就是第一天,音驹VS早流川工业的比赛。


    他没记错的话,这场比赛音驹输了来着,而且输得还挺难堪的。


    但就这短短几天,他们完全就像是变了一个队一样,不仅和大阪来的顶尖球队打的有来有回,甚至还是占了上风的。


    哪怕是这场比赛才开始没多久,牛岛都能深切的感受到音驹的变化。


    真的太不可思议了,这完全和他们来合宿第一天打的那场比赛截然不同!


    不可否认,每个队伍都在进步,每个队伍都在变强大,但只有音驹的变化是所有队伍里面最大的。


    而造成这种结果的源头,只要稍微控制一下变量因素,是个人都能知道关键的点在哪里。


    显而易见,促成音驹众人有着如此大的变化的人就坐在音驹的休息区里。


    ——南弦柚,音驹挂名的经理,实际上是组织全局的总教练。


    这个年纪还未到16岁的早熟高二生,拥有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恐怖实力。


    是他的个人训练计划起了作用,仅仅是经过了一上午的突击,哪怕是在考核中这麽多项不合格,也依旧在这场比赛中占据了上风。


    完全不敢想,这要是他们所有人的考核都合格了,音驹这支队伍该强成什麽样?


    牛岛不断地在自己心里提醒自己要保持冷静,但这种事情哪怕只是想一想都让人热血沸腾。


    ——要是他也有一份这样子的针对性计划会怎麽样?他是不是也可以在短时间内得到飞速提升?


    牛岛不由得开始瞎想。


    但他知道他现在是不可能得到这一份由音驹经理亲手制定的计划的,而唯一可能且最简单粗暴的得到这份计划的方式就是将人带去国家队,用国家队的身份理所当然的成为他的教练。


    已经彻底被这种训练迷住了的牛·日本大炮·岛更加在意起了那个没能公之于众的计划书。


    ——好想看看啊,哪怕是瞄一眼也好!真的好好奇里面到底写了些什麽!


    牛岛的情绪从来不藏着掖着。


    他对一个人表达喜爱,表达崇拜,表达尊敬。都是能够从他的身上感受到的。


    情绪外漏的代价就是让旁边的小迷弟看到了偶像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看来若利是势在必得了。


    佐久早看着旁边向来成熟稳重的偶像前辈却露出了堪称“羞涩”的表情。


    他就知道,关于带音驹经理进入国家队一事已经是拍板定论的事了。


    而他又何尝不想拥有那份“只要照做就能进步”的计划呢。


    他想,应该没有运动员会不想要吧。


    当一个人对一个人产生极大好奇时,他身边触碰过的所有的东西都会令人产生不尽的遐想。一股控制不住的想要把人底裤全部扒干净的龌龊想法压制住了自己的理智。


    他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猜迷的心,只想一挖挖到底。


    佐久早眼神暗了暗,他抬手扯了扯脸上的口罩,把脸上能够暴露的皮肤遮得更多了。


    真的好想看一看由音驹的经理手写的那份原汁原味的计划表到底是什麽样子?如果可以,他真的想立马就感受一下这种训练风格,是不是和自己适配。


    要不说是偶像和粉丝的配置呢,想法都想到一块去了。


    总想着过去和人搭讪一下,起码聊一聊关于加入国家队的事情。


    但在此之前,还有一个比邀请人进国家队更急的事。


    ——洗手消毒!


    在抬手扯口罩时,不小心撇到手指上的灰尘的佐久早眉头紧锁的看着自己的手,刚刚实在是太心急了,栏杆还没用纸巾和消毒水擦洗一遍就扑了上去。


    而一直没有任何东西遮盖,直接扒拉着栏杆的手心上,肯定全是细菌!


    细菌……全是细菌!脏死了!


    佐久早在心里踌躇了几秒,最后实在是受不了了。


    他一脸严肃地看向牛岛若利:“若利你先盯着,我去洗个手。”


    牛岛愣了一下,他的一个“好”还没落下,对方就已经跑没影了。


    ——年轻人就是有干劲啊。


    牛岛在心里喃喃自语道。


    场上,在短暂的庆祝过后,比赛继续开始。


    “都打起精神来!虽然没有想到应对的措施,但是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知道吗!”北信介及时给队里的大家打气道。


    “明白!”小狐狸们齐声应道。


    重新站好自己的站位后,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地进入比赛状态。


    这次由音驹发球。


    此时,站在后排右侧位置上的人是研磨。


    拿到球权的音驹二传手就这麽低眸看着手中捧着的排球。


    网对面的所有人都看着他,那种强烈的注视对于研磨来说并不好受。


    他不喜欢这种被人关注的感觉,小三花眉头一皱,只想赶紧将球权交至其他人。


    想罢,研磨看着眼前长9.5米,宽1米的球网。他将手中的排球往空中一抛,在这个长18米,宽9米的赛场上,没有任何起跳的动作,就这麽抬高手臂,将球轻轻挥了过去。


    几乎是贴着网面落下的超短球,就这麽赤/裸/裸的显现在稻荷崎的每一位人的眼中。


    在面对这种情况时,其实最好就是采用拦网的方式直接扣下,但是在排球比赛中,对方发球时是不可以进行拦网的,本方球员只要在三米线内高于球网的位置将对方的发球直接击回对方场区,就是最基础的犯规。


    ——是故意的吗?音驹的二传手。


    你一定是故意的吧!


    看我们狼狈接球的样子,你心里应该很爽吧!


    宫侑气得牙痒痒,但无妨,该去救还是得去救,自由人就这麽冲着球落地的方向扑了过去,因为速度太快,以至于赤木路成整个脑袋都探出了中场白线。


    可真是狼狈呢。


    宫侑看着只能垫起却没法往自己这边传过来的排球,余光往网对面一瞥,正巧就对上了那双平静无波的猫眼。


    可恶啊!这哪是柔柔弱弱的小可爱!这分明就是邪恶布丁头嘛!


    节奏已经完全被人侵入了,真是令人头疼。


    作为二传手,队里的指挥位,将节奏抓回自己手里,是宫侑当务之急必须要做的事情。


    可是,想要在研磨这种人手里抢回节奏,简直可以说是难上加难,难如登天。


    这人虽然看得瘦瘦小小、弱不禁风的,但打起球来真的无比的强势了,这种强势不是指他的打球风格,而是研磨给人的那种气场实在是太强势了。


    仿佛只要他拿到球权,整个赛场就会化身他的屠宰场。


    作为对手,稻荷崎的人不仅要提防音驹的其他人,还要时刻注意研磨的一举一动,生怕自己一个走神,或是一不小心就被他骗过去了。


    如果是一骗到底还好,但是偏偏不是那种从头到尾都蒙在鼓里。


    就拿宫侑来举例,他这种在赛场上动脑子的其实很快就能反应过来,可是每次反应过来时已经为时过晚,早就于事无补了。


    现在想想,也不知道是不是研磨故意为之,他似乎就想看到人惊慌失措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对于研磨这个操控者来说,看到对手这副狼狈的模样,自然是开心的,是感到有趣的,他永远会留一个让人回味的眼神,让对手记这个眼神记一辈子。


    这种感觉真的是太糟糕了。


    宫侑一点也不想回味,可他又不得不回味,这样往复着,被折磨得身心俱疲。


    他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这麽想尽早结束比赛。


    太霸道了,小布丁头!你可真是令人又爱又恨啊!


    和这种人打球虽然难受,但难受过后,那种挑战感会让人觉得很爽。


    ——冷静下来!冷静下来宫侑!你可以破解的!你一定可以的!


    宫侑盯着被自由人救起的排球,看着球体因重力快速下坠,他立即纵身往前排跑去。


    救到球后的自由人也迅速爬起,他往后排移动,用余光侧看着,在确保不会与人碰撞在一起的情况下,与后排的二传手进行极限换位。


    在抵达后排的六号位后,赤木路成便沉住气,聚精会神的准备着再下一次救球。


    而此时换位到二号位上的宫侑在球落到自己眉心的高度时,调整好角度,一个后仰弯腰,托起手,将球传给了已经起跳准备挥臂的北队。


    “列夫!拦下他!”黑尾大喊道。


    这个球对于列夫的身高来说没有任何的威胁,站在四号位上时刻准备着拦网的列夫自信满满地弯膝起跳,他伸长手臂,对于这个扣球的拦击露出一张势在必得的笑脸。


    190+的身高还是极有压迫感的。


    球扣杀的高度根本都不及列夫的手掌,只能打到他的手臂上。


    啪——


    排球用力打在手臂内侧发出的声响,让和研磨换位到了后排的黑尾松了口气。


    结果这一口气还没彻底松完,那打到手臂上的排球竟然就这麽眼睁睁地从列夫两臂之间的宽出来的空间里逃窜了出去。


    黑尾:???


    不是吧!?


    本来已经做好拦下准备,直接去应付之后可能存在的机会球的队员们顿时紧绷了起来。


    “啊抱歉!一触!”列夫惊慌失措地看着没有被自己拦下,反而往他身后飞去的排球,赶忙道。


    “我来!”夜久卫辅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会出差错,他直接一个单膝跪地,身体前倾,将球稳稳救起,然后传入了研磨所在的局域。


    虚惊一场的黑尾这才松了口气,他实在没忍住,大声叫了列夫的名字,然后教育道:“哪有你这样拦网的!说了多少遍了!让你用手臂和手掌形成屏障,像雨伞一样包裹住,你中间分这麽开等着开店呢!”


    “抱歉抱歉!我错了黑尾前辈,下次知道了!”列夫赶忙认错道,一边道歉一边观察局势,时刻保持备战状态。


    因为列夫的失误,导致本来应该被拦下的球捡漏进入了音驹的场地,迫使夜久上前救球的同时,也将研磨可以思考的时间直接缩短。


    不过,大脑之所以是大脑,就是能够天衣无缝的面对任何的突发情况,本来是站在二号位的研磨快速与三号位上的犬冈换位。


    而同一时间,换过位的犬冈直接起跳,与拦网失误的列夫换位的福永,迅速移动至4号位后,跟着犬冈同步起跳。


    因为思考的时间缩短,没法再进行布局了,研磨便也没再耍心眼子,直接将球传给他目光所及之处的福永。


    被小三花选中的奶牛猫挥臂而下,完美击拍到了传过来的排球。


    随着他的力道,球飞过网面,朝着稻荷崎的领地侵入。


    而早已经有所准备的稻荷崎前排立马开始防守,虽然已经错过了拦网的时机,但在角名完美的一传下,球顺利飞向了宫侑的方向。


    前排的三号位是二传的一个绝佳传球点,宫侑仰着头,眼睛死死地盯着排球,像比赛时无数次一传二传扣球一样,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他的选择。


    然而,令音驹的大家没有想到的是,那空中的蓝白黄交织的球体还未形成下坠的趋势,就见稻荷崎的二传手已经手腕内收,手肘下弯,屈膝快速起跳了。


    ——他要干什麽!?


    换到前排来拦网的黑尾瞳孔地震。


    他拧着眉头,额角滑落下一滴晶莹的汗珠。


    已经起跳在半空中的宫侑手指相对着,食指与拇指呈现出一个钝角,那本来是一个在额头上方传球的姿势,却让他硬是做成了把球带向了自己的斜后方的后仰状。


    而与此同时,不知道什麽时候已经瞬移到前排二号位的宫治也已经双脚离开了地面,并做好了摆臂扣球的姿势。


    唰——砰!


    根本由不得人进行反应,本来还在往宫侑的方向飞过去的排球就这麽被宫治分毫不差地打了回来,重重地落在音驹的场地上。


    好快!好快的球!这就是宫双子的怪物速攻吗!亲眼所见可真是太震撼了!


    南弦柚眼睛亮了又亮,他差点激动得站了起来。


    裁判的哨声响起,手一挥,宣布道:“稻荷崎得分!”


    他的声音很快就被现场的躁动盖过去,好在裁判带着小蜜蜂,不然这一句流程性质的得分,已经被现场的观众顿时响起了震天动地的惊呼声给淹没了。


    他们压根就没有见过这种世面,仿佛只有在游戏里面才有的流畅连击,竟然在现实生活中,让他们光顾到了。


    所有人的脸上都难掩激动和震撼——


    “我去!!!刚刚飞过去什麽东西!”


    “这球怎麽就飞过去了??!”


    “好快!这人怎麽反应的过来?!”


    坐在你在正对面的看台上的日向彻底坐不住了,他激动得脸颊上都泛起了红晕,伸出手扯着旁边影山飞雄的衣服狂摇着。


    一边摇,一边在嘴里念叨道:“就这样那样!然后啪!唰!咻!然后就砰的一声落地了!?影山你看到了吗!我也想要这样!”


    被人死拽着的影山飞雄满脸黑线,本来自己正专注着看比赛的,结果就被这小子打断,眼睛瞬间眯成一条缝:“日向你吵死了!”


    “啊啊啊啊啊啊——”被人直白嫌弃的日向一点也没有受挫,反而更加的激动起来:“影山你别转移话题,你肯定知道这种连击对不对!”


    被人摇烦了的影山直接一声“Hinata boke”下去,心中的烦躁立马就迸发了出来。


    他暴躁道:“你真的以为就这麽简单吗?这种连击需要非常大的默契的,你在问出这种问题之前,也不想想,我和你有这种默契吗?!”


    本来就因为自己今天比赛失利而感到不爽,现在又在自己看的入神的时候被日向这小子扯着分了神,他能不上手和人打一架都是他脾气好了。


    被人实实在在泼了一盆冷水的日向也是冷静下来了,他一下就蔫了,眼巴巴道:“啊……也是哦。”


    影山看着他失望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虽然对方并没有说,但他总是有种被人比下去的感觉。


    这让影山一点也不好受,敏感多疑的小蓝莓皱着眉道:“刚刚打出这种连击的人是谁?是稻荷崎的宫侑和宫治!他们俩就算是染了不同颜色的头发也能看出来是双胞胎好吧!共用一套DNA的双子,他们俩的默契,是我们俩能比得了的吗?”


    “可是……”日向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鼓起了勇气,眼神坚定地看向身旁的影山飞雄,他一脸郑重其事地说道:“影山,我真的很想试试!我觉得我们也可以的!”


    “你……”影山叹了口气,他们俩现在确实在练习这个组合技,但练习中的难度真的比他们想象中要大很多,甚至可以说是处处碰壁。


    而刚刚那个由宫侑和宫治打出来的“怪物速攻”,完全就是他们理想中自己的样子。


    如果……如果可以,他们也很想像宫双子那样打出这麽华丽的连击。


    可惜他们现在不行,或者说,还远远不够。


    场上,因双子的默契配合而得分的稻荷崎士气一下子就回来了。


    “nice!!!”宫侑和宫治异口同声的高喊道。


    宫侑抬手自信的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对着网对面的布丁头挑了挑眉,轻哼一声道:“哪有这麽可怕?东京的大猫也不过如此嘛!还不是在见识到我们的怪物速攻后愣了神!”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这句话像是专门说给研磨听的。


    而宫侑也确实有骄傲的资本。


    感受到人带着“挑衅”意味的目光注视着的研磨并没有因为他的这句话而露出一点不愉悦的神色,恰恰相反,他的眸子亮了亮,那嘴角微微上扬的幅度,能够说明他此时的心情很好。


    ——嘛……这样才有趣嘛!


    游戏正式开始了。


    第150章 音驹VS稻荷崎(完)


    “好快的球,根本反应不过来。”夜久卫辅皱着眉,大口喘气着。


    他看着在自己不远处被砸出一个小印子的地板,遗憾又不甘心地摇了摇头。


    第一次见到这种堪称妖孽一般的快攻的音驹猫猫队们有些不知所措。


    现场观众的沸腾早已说明了这球的含金量有多麽的足。


    就更不要提直面这种“怪物速攻”的音驹了。


    对于观众们来说,这是一次极致的视觉享受。


    但对于音驹的人来说简直就是灾难级别的挫败。


    作为一支以防守能力强著称的球队,他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经历过这种接不到球的事了。


    顽强如音驹,不管多麽多麽难接的球,都不应该像现在这般猝不及防又无可奈何。


    音驹的其他人脸色也都不是很好。


    有人欢喜有人愁,本就是在赛场上不断要经历的事情。


    但似乎是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经历过这种挫败了,导致大家都有些一蹶不振。


    宫双子的怪物速攻,在颓废的血液们看来,这不仅仅是来自视觉的震撼,还有就是一股在短时间内无法破解的无力感。


    而且看着他们如此轻松的打出这种球,更是心里焦虑得不行。


    本来在攻击的领域就不怎麽出众的音驹,在看到如此高级且生猛的进攻,又怎麽能够在短时间内快速消化呢?


    他们也不过都是高中年纪的孩子,就算表面再成熟稳重,也终究是抵不了那心中属于孩子气的倔强。


    感受到队里的气氛一下子down了下来的研磨眉头微皱,他本来还在欣喜于终于让他感受到了这场“游戏”的有趣,结果一转头就看到队里的这群以热血著称的家夥们全都化身蔫了小草一样,无奈叹了口气。


    虽然平时不管是在生活中还是在比赛中,都是以一个被照顾者角色出现的研磨,但在关键时候,却是比“黑尾爸爸”“夜久妈妈”两人更有了大家长的气派。


    研磨嗯了一声,故意发出了一些细小的响动,本来还垂着头、一脸挫败的血液们全都朝他看了过来。


    “怎麽了?这就要被打哭了吗?平时那股热血劲都哪里去了?这才刚开始呢,你们就想跪地投降了吗?”研磨上来就用四个问题将这群人问愣住了。


    还没等他们反驳,就见研磨接着说道:“现在场上的节奏在他们手上,输球并不丢人,他们刚刚也被我们晃了一下,却能照样能打出这麽好的进攻,不就证明,这场比赛进行到现在,场上的容错率还是挺高的嘛。”


    这一次开口倒是来了一些人情味,但不多。


    不过,“血液们”似乎很吃“大脑”的这一套,花音落下,本来还在不断外漏的低气压瞬间就回暖了不少。


    研磨再接再厉,直接实事求是的和他们分析了起来,他道:“刚刚的那一个连击很快,但这并不是他们偶然打出来的,而是早就已经预谋过的成果,所以你们不需要有压力。”


    对啊!如此默契的配合怎麽可能是现场临时来的呢?一定是不分昼夜的练习才会成就出这样子的结果。


    被“大脑”一点就通的“血液们”再次回暖了一点。


    研磨看差不多了,在简单的安慰结束便立马说上正题:“接下来慢慢打,我们还有很多时间进行调整的,不要有压力,也不要紧张,发挥出自己训练的结果就可以了。”


    “嗯,知道了。”自由人点头道。


    经过研磨短暂的“心理辅导”,攻手们的斗志也一下子就回来了。


    比赛继续。


    因怪物速攻而短暂的从研磨手中拿回节奏的宫侑趁着手热又接连拿下2分。


    而这2分也得的十分的轻松,一时间,让宫侑是感觉刚开场研磨那种游刃自如的感觉是错觉。


    唔……怎麽不发力了?难道说音驹的二传手真的也不过如此吗?


    要是这样的话,那也太令他失望了吧!


    “喂,我说阿侑,你这是什麽表情?我们赢球了哎!”尾白阿兰看着沉着一张脸,眉头皱得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的宫侑甚是不解。


    虽然他们家的二传手平时在打球训练的时候也是这麽冷着一张脸的表情,但像现在这种周身气压都变得黑乎乎的,就不太对劲了。


    他不是很明白,明明刚刚他们又连续得了2分,这简直就是一个大好的势头,可怎麽宫侑的表情就像是自己被对方追了两分一样?


    “啊啊啊,阿兰你不懂啊!我现在对音驹真的是又爱又恨的!你说那个小布丁头是被人夺舍了吗?他怎麽突然就不发力了?你感受出来了没有?他跟刚开始时完全不一样!”宫侑被人这麽一问,有些烦躁的抓起了头发。


    他自己也觉得自己对于音驹挺矛盾的。


    既想要他们强,又不想让他们过强,让自己难堪。


    但当人真的弱下来时,又怎麽都不对味,浑身难受。


    但是他又不敢肯定这会不会是那小布丁头故意设计的。


    毕竟研磨因二次进攻后,便已经在宫侑的心中是一个心眼子排第一的人了。


    可是在场上观察对方的时候,那种懒懒散散,没有什麽力气的样子又不像是装出来的。


    他其实听过一个传闻,说是音驹的二传手体能好像不是很好。


    好像在人高中的时候,都还没能坚持打满三局的全场。是个不折不扣的“体力废”。


    其实在和人交手的时候确实能感受到对方没有什麽力量感,但他的技术却很好的弥补了这一点。


    以至于并不会有人觉得这是他的漏洞,反而会觉得这就是他打球的风格,就是那种温温柔柔的感觉。


    作为球队里面的指挥位,宫侑的脑子也是转的很快的。


    研磨在观察他的同时,他也在观察研磨。


    这个二传手真的很“神秘”,你感觉不到他的极限在哪里?总有种时时刻刻都有可能被他骗的不安感。


    仅仅是看着这一张脸,你根本就没法分辨他到底是装的还是真的就是如此。


    除此之外,宫侑还感受到了音驹的一传是真的很强大。


    他们似乎都在有意无意的照顾着队里的这位二传手。


    尽可能的让他少去跑动,这一行为也是佐证了他们队里的二传手是一个体能不行的人。


    可是那又怎麽样呢?就算知道了对方体力不好,你还是会忌惮他。


    那种无形中被人操控的感觉并不好受,有过一次后,就总感觉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想要彻底地从这股操控的感觉里面逃出来,根本就不可能。


    但是现在的情况是,为什麽这个堪称“神秘”的二传手竟然开始摆烂了?


    被他连追2分了,还一点紧凑感都没有吗?


    这到底是实力不够自暴自弃了,还是在后面憋了个大的?


    在人的脸上根本看不出来任何的线索。


    这让宫侑很焦虑,他一点也得不到那种球落地得分的快感。


    然而,队里的其他人并不能和他感同身受,尾白阿兰听他这麽说,果不其然露出了困惑的表情,他道:“啊?没有吧?你是不是把对方想的太强了?他看起来不过就是一个小孩子哎,这麽小小一只的我都不忍心欺负他。”


    尾白阿兰说着,还伸出手比划了一下,那一戳戳的身高,让他更加心软了。


    听到这话的宫侑无奈扶额:“都说了你不懂啦!”


    就这样伴随着这股不安和焦虑,宫侑携手队友重新进入比赛的状态。


    之后的几球并没有像他刚刚的那2分一样这麽的轻松。


    两队打的有来有回的,看了现场观众一惊一乍。


    他们这一场练习赛持续保持着高水准进入后期。


    时间来到了30分钟。


    稻荷崎对于研磨的二次进攻依旧没有找到合适的击破点。


    不管来了多少次,他们依旧是会被研磨耍的团团转。


    这种没法破解的招数令他们很是紧张,因此尽管是到了30分钟,也依旧是精神高度集中。


    而精神高度集中后的结果,就是稻荷崎的所有人都打的大汗淋漓。


    汗水几乎要浸湿掉他们的队服,好在队服的颜色是黑色,以至于就算是湿透了,也看起来像是干的一样。


    而音驹这边对于宫双子“怪物速攻”也是无可奈何。


    这种绝技并不是能够在短时间内想到可以处理的方法的,虽然很多次都尝试过去救,也确实比第一次见到这个速攻时要好上不少,但依旧还是很难救起,就算救起后也会成为对面的机会球,最终还是面临一个失分的结果。


    就这样,两对各自的“绝招”,成了这场比赛中必得分的点。


    比分来到——24:24


    音驹先一步来到24这个节点,而后被22分的稻荷崎连追两分,比分来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能将比赛拉扯到这麽长,足以说明两队的实力旗鼓相当。


    现在比赛时间也已经达到了40分钟,但现场的观众愣是没有一点走神的迹象,纷纷聚精会神的看着,仿佛只要留神了1秒就会错过赛场上的风云变化。


    这可真是不到最后一刻不知道赢家是谁啊!


    如此精彩的比赛已经能赶上春高八强往上了。


    ——冷静,一定要冷静下来,在这种时候不可以有任何心急的表现。


    研磨在心里默念着。


    他打比赛时其实是足够理智的,但打到后面体力不足时,他就容易感到烦躁。


    因为注意力开始往下降,导致于炎魔在比赛场上那种感受不到重力的错觉就直接消失殆尽了。


    然后疲惫不堪的猫猫便莫名其妙的开始思考重力的这个问题。


    越想他越是烦躁。


    但作为大脑,越是到了这种时候,他越是不可以乱。


    在调整完情绪后的研磨避开网那边有意无意的注视,他转头将自己的视线投向到了场外的南弦柚身上。


    相隔差不多十米远的两人在目光对视上的那一刻,不需要有任何的诉说,对方便已然心领神会。


    南弦柚二话不说直接举起一直放在他腿上的牌子。


    裁判见状,连忙道:“音驹请求场中暂停。”


    裁判的话音落下,庆祝被打断了的稻荷崎也不恼,他们乐呵着走下场去,心里沾沾自喜着,毕竟这种看着对手吃瘪的样子可比自己在这里和队友嗨皮还有心理满足的多。


    来到休息区后,南弦柚立马起身给研磨让出座位。


    研磨见他已经起来了,也不和他客气,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南弦柚原本坐着的位子上。


    小三花驼着背,双手撑在膝盖上喘息着。


    比赛越到后期也没了体力就会显得有些跟不上,虽然比赛时长也没有长的很夸张,但因为比分一直僵持不动,你追我赶的,精神太过集中,导致现在一休息下来,那紧绷着的神经轰然松动,一股带着困倦的疲惫感席卷过来。


    中场暂停留给他们的时间非常的有限,别说能具体详细地交代事儿了,就是给他们进行调整的机会都少之又少,可谓是和时间赛跑一般,刺激得像是玩生死时速。


    所以研磨尽快用最短的时间让自己调整过来。


    与此同时,站在一旁的南弦柚也没闲着,他一边嘱咐其他队员喝水擦汗,一边手动上前为研磨做着这些事情。


    “怎麽了吗?研磨?怎麽突然选择中场暂停了?”比分打到24:24的节点,正是要保持手感加把力的时候,面对这个突然的中场暂停,血液们都很是懵逼。


    从篮子里拿出来的干净毛巾就这麽搭在了研磨的脖子上,南弦柚给他擦拭着,黑尾的话刚落下,就听着研磨缓缓开口道:“我们要改变一下战略了,接下来我说的话,你们都要听清楚,记在心里。”


    听研磨说的这麽正式,他们这些听令者自然也是重视了起来。


    看着眼前一双双坚定的目光,研磨缓了口气,说道:“我们需要速战速决了。”


    “明白。”众人齐齐点头,他们心里其实也很急,比分你追我赶的,根本不知道要拖多久才能结束。然而研磨的体力已经完全不足以让他们拖大后期了。


    研磨道:“把节奏抢回来这是我的事,你们不需要考虑这个,你们需要做的就是保证在我把节奏抢回来之后,绝对服从我的指挥,并且不存在任何掉点的行为。”


    说着,大脑抬眸看向队里的俄罗斯猫猫,格外强调道:“你们一些小的容错率我都可以去弥补,但是像之前列夫的那种情况不允许再发生。”


    “抱歉,研磨前辈,赛后我会加紧训练的。”被点了名的列夫低下头来,为自己比赛上的失误表现出满脸的亏欠,他十分歉意地开口说道。


    研磨摇了摇头:“你不需要道歉,从开始比赛到现在,我们也是终于把他们的招数逼出来了,如果不是你的失误让他们找到了突破口,恐怕这个连击还要等很久,我们也算因祸得福了。”


    “啊,是嘛!”蔫了的列夫顿时精神了起来,他不懂什麽突破口,但一听到自己也是为团队做了贡献了,便立马从那种消极的状态中恢复了过来。


    研磨松了口气,好在列夫这孩子没心没肺的,遇到一些什麽挫折也很快就会自己消化掉。


    虽然他的排球技术不敢苟同,但他这种不会被挫折打败的心理还是值得很多人去学习的。


    研磨也不跟他们再继续废话了,直接将改变过后的战术和他们说道:“接下来的球权是他们稻荷崎的,根据顺序轮位,他们下一个发球的人,是那个一号,我之前观察了一下,他们队的主将的爆发力并不大,能给我们发挥的空间有很多,在这种情况下夜久前辈应该是能很顺利的接到这个球的,但是这会让我们陷入一个被动的情况,所以在等下开场时,夜久前辈换下,把海前辈换上来。”


    “我?”被点到名字的海信行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换人竟然如此突然。


    但他一点也不会质疑研磨的意思,在短暂的错愕后便点头表示明白。


    除此之外,现在他们还面临了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


    血液们可能没有这麽大的感知,但研磨却深刻感受到一个必须要解决的问题。


    而这个问题便是研磨让南弦柚暂停的主要原因。


    完全没有想过能打这麽久,这场练习赛的节奏很快,顺时针不断轮位,研磨已经从原本的一号位第二次轮到了五号位。


    而第一次在轮到5号位时,他们就出现了明显的失分现象。


    这一点研磨一直记在心里。


    而现在又正好到关键节点,他不得不叫暂停来说一下这个问题。


    猫猫皱眉说道:“我轮换后的位置是5号位,那个位置是二传手距离传球点最远的一个位置,一个不注意就可能会失分,我们在平常训练中也很少打到这麽后面,基以至于本上没有让我站在那个位置上打过球,所以我们待会儿必须要谨慎谨慎再谨慎。”


    “我让海前辈把夜久前辈替下,除了有战术上的关系外,还有就是确保我们这一次攻击能够万无一失。”


    说着,研磨伸出手指了下场上5号位置,他接着道:“5号位对于我来说是一个缺省的站位,所以海前辈上场后需要担任接应的责任来为我分担一些接球的范围,也是为了留有一手准备,毕竟我们之前从来没试过,如果出现了失误的话,我必须要跑很远很远的距离,我也没有把握能够真的跑过去。”


    第一次听到研磨说没有把握,众人顿时心里一紧。


    但看着大脑没有任何慌乱的神色,他们不安的心也逐渐稳定了下来。


    他们选择相信研磨,那是绝对的信任。


    研磨面不改色地继续说道:“因为之前没有过这种训练,所以我必须要把之后的行动给你们说清楚,以免你们因为我的变化而乱了你们自己的节奏。”


    “在上场后,还是正常打球,但是我会比以往提前进行跑动,但因为只能在对手发球离手的那个瞬间才能跑位,哪怕是快了那麽一点点,也会被记为越位违规导致失分,所以其实我再快也不能快到哪里去。”


    “明白。”血液们回道,他们不会对研磨的指挥有任何的质疑,倾听是他们唯一会做的事。


    见大家都应下,研磨缓了缓,南弦柚看研磨说了这麽多话,有些喘,连忙把自己的手递了过去,用口型对人默声说道:“充会儿电。”


    研磨心领神会,抬起手任由人牵着。


    大家也早已经习惯了他们在场下拉手的状态,完全没有因为这个举动而表现出差异,他们依旧是一脸神色,认真的听研磨说话。


    为了让比赛能够顺利的结束,研磨难得比往常多了很多话,似乎是不太放心,开口嘱咐道:“因为我在后排距离太远的关系,垫球时需要比平时垫得更高,这都是操作,你们可能会有些不习惯,但是好处也非常的多,如果成功了,可以使我们的攻击得到效益最大化。”


    “攻击得到效益最大化?研磨你是想到什麽点子了吗?”第一次听到研磨说攻击得到效益最大化,夜久卫辅便立马反应过来,是研磨想到了结束比赛的办法了。


    研磨点点头:“嗯,比赛快结束了,我希望我们最后一球能打的轻松一点,所以我们努努力,争取拿下这一分,把球权抢回来。”研磨仰着头,看着面前虽然大汗淋漓,但一个个都干劲十足的人身上,郑重其事地说道。


    在研磨的脑子里,这场比赛已经game over了。


    音驹的血液们看着研磨如此坚定的目光,一个个接收到大脑的信息后,齐声高喊:“好!”


    重新回到赛场上的猫猫队们已经完全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


    而稻荷崎的人也不差,两对人似乎都认定了比赛即将要结束了,全都打起了12分的精神,准备迎接胜利的到来。


    音驹的攻手们全都在心中默念研磨和他们说的话——“你们不用担心到底会传给谁,只需要在起跳的那一瞬间挥臂就行。”


    相信大脑!我们可以的!


    虽然身体很疲惫,但充满了信心的血液们斗志十分的高涨。


    随着裁判的哨声响起,拿到球权的稻荷崎主将北信介将手中的排球往空中一抛。


    他助跑向前,眼神死死的盯着被他抛至空中的排球。


    一鼓作气,弯膝,起跳,挥臂,球就这麽被他击打过网。


    此时站在6号位上的海信介已经做好了防守的姿态。


    待球飞来时,果然如研磨所说的那样,这颗球的力度并不大。


    海信行十分自信的接球,同一时间,脑子里顿时冒出了在上场时,研磨突然拉住他说的那句——“接住后不惜一切代价往前排三号位的方向打去,尽量贴网,千万注意力度。”


    ——大脑的指令,作为血液自然是保证完成任务!


    海信行完全按照研磨所说的那样,将球往前排三号位置传去。


    与此同时,本来还在5号位的研磨不知何时已经以5号位到4号位再到3号位的行动轨迹,出现在了站立在三号位上的列夫的身前。


    ——什麽鬼!?


    彻底被人这个走位乱了手脚的稻荷崎前排队员瞳孔地震。


    ——他到底要干什麽!??


    由不得他们有任何的反应时间,此时前排的三位攻手已经全部起跳。


    到底要拦谁?不!三个人他们到底能拦住谁?!


    此时站在后排的宫侑才猛地反应了过来——不会吧!不会是那个吧!


    几秒钟前,在三位攻手还未起跳之前,站在6号位的海信行为了传球已经占到了6号和5号位的中间局域,球一个倾斜的角度十分刁钻的传到了研磨的手上。


    而且到研磨手上的那一刻,站在2号位,3号位,4号位上的攻手们全部起跳。


    看着三个飞在半空中的红色身影,稻荷崎前排的队员惊慌失措。


    他们来不及做任何的反应,只能依靠身体本能去拦下这颗根本不知道目标的球。


    二号位和四号位是攻手扣球的最佳位置,也是可以拦下对角球的地方。


    稻荷崎的队员们在懵逼中只能这样快速做出反应。


    然而,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研磨既没有传给福永,也没有传给犬冈,而是传给了列夫。


    ——砰!


    随着那如鞭子一般的手挥下,球就这麽重重的打在了稻荷崎的的领域。


    裁判的哨声随着球落地后立马响起:“音驹得分!”


    全场都同步静寂了一瞬,但那一瞬过后,全场响起了爆发式的惊呼声——


    “我靠,我靠!这是什麽!!!”【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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