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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140

作者:西知了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131章 赌气瞒病的猫猫


    “啊,救命啊,感觉自己要死了!”山本猛虎吐出一口浊气,生无可恋地说道。


    在终于达到100次摸高后,摸高组们陆续席地而坐了下来。


    山本猛虎这下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是体力怪物了,鬼知道他这个身高,在摸高组有多麽的艰难。


    好在还有一个海前辈和他一起吃苦,在他终于摸高结束后,海前辈也紧随其后的结束了他的任务。


    这个任务在刚发布的时候并没有当一回事,毕竟100这个数字比起其他任务中的数字,还是十分友善的。


    但,只有真正开始行动起来的时候,他们才知道这个任务有多麽的难做。


    山本猛虎好几次想要放弃,人都要被折磨哭了,但好在最终还是咬牙坚持了下来。


    他的身高在攻手里面并不吃香,虽然也不算太矮,但也确实不算高。


    那几个个高的在完成一百次摸高后都有些吃不消,更何况和海前辈一米七几的身高,简直够呛。


    前期还好,努力蹦蹦还是够得着的,到后期,尤其是调到80个的时候,后面的2十个怎麽都跳不到三米的高度。


    反反复复许久,终于是将自己的摸高数字磨磨蹭蹭的增加着。


    每跳一次都让人生不如死。


    那种感觉,就好像明明自己没有在打比赛,却有一种在比赛场上将时间拖到40至50分钟的时候,还在紧咬比分的样子。


    每一次起跳都带着必成的信念,失败了会令人烦躁,但成功却不会欣喜,只会觉得松了一口气。


    这种极致的压迫感,让大家在经历了100次的摸高后,心态都比以前要强大得多。


    尤其是在跳到100个后,那种胜利的感觉,让他们莫名就对那种拖大后期的长时间拉扯的比赛有了一点点的底气。


    这种强大的表现并不是内心的成长和稳定,而是一种坚持下去的极限突破。


    让他们在比赛的时候,在每一次拖到大后期的时候,都会想到只要像这一次摸高一样,如此坚定地让自己坚持下来,他们就一定能看到胜利的曙光。


    毕竟——100次的三米摸高都坚持下来了,50分钟大后期,又怎麽认为自己坚持不下来呢!只要他们能跳,能跳的够高,他们就能拦下!就能扣杀!


    助教看着小家夥们一个个疲惫的脸庞,那挥汗如雨的模样,心里心疼着但也骄傲着。


    他突然就想起了南弦柚将计划表拿到他手上的时候,在他不赞同的目光下,和他说的话。


    他说:“这不是苦难教育,这只是用一种看似残忍的手法,让他们快速的自我试探自己的底线。只有知道了自己的底线在哪里,他们才会有极限的突破,这是成长的代价,不是没苦硬吃。”


    身为助教,他并不需要掺和进任务安排和规划中,他在队里的身份更加倾向于保护队员的存在。


    而保护,自然是包括身体和心理的。


    在刚拿到这份计划表的时候,高桥村仅仅是看了一眼就表现出不赞同的神色。他觉得训练的实在是太紧了,任务也实在是繁重,对于大家的身心健康都不是很好。


    一张a4纸上,密密麻麻的写着各种安排妥当的计划,每一个计划的时间甚至都精确到分钟。


    他感到不可思议的同时,对这上面的安排表现出了强烈的不认同感。


    这一项又一项接着的训练,先不说全部执行下来有多麽的累了,就是单拿出来其中的项目就让人开始皱眉。


    这次的合宿虽然是强化合宿,但重点还是在于“合宿”。


    作为助教,他当然是更倾向于让合宿中的各个学校的学生进行交流和切磋,而不是一味埋头苦练的。


    毕竟又不是进了国家队,是要为了国家出战,所以不得不进行的强制训练。


    他在听完南弦柚说的话后,虽然犹豫了一下,但心中难免还是不赞同的。


    可没有办法,在猫又教练那里,南弦柚给予了计划是不可以不执行的。


    虽然他明面上还是队里的经理,但其实话语权已经可以和猫又教练旗鼓相当、不相上下了。


    所以,哪怕心里还是对这个计划有很多怨言,他也只好照着南弦柚说的,去监督这群刚刚跑完200米折返跑测试的队员们摸高。


    而现在,高桥村在守着这群孩子们完成完100次摸高后,他也彻底明白了南弦柚的良苦用心。


    ——是的,这不是没苦硬吃,这是他们成长必须经历的代价。


    他们需要看到自己的极限,然后在这极限中突破出来,找到坚持下来的意义,就能将化为底气,基于他们在赛场上,在面对大后期时,有足够的信念和对自己足够的信心与坚定。


    看来猫又教练的眼光一点也没错,弦柚这孩子,真的有着与生俱来的教练天赋。


    没一次出其不意的计划安排,似乎都达到了意想不到的结果,真是令人佩服啊。


    ——以后要是有空,便找着孩子取取经吧,也算是给他未来的职业道路学点经验了。


    高桥村在心里钦佩地想着,他已然被南弦柚的执教能力所折服,一时间也没有在纠结前后辈制度了,默默将自己拜师学艺的计划提上日程。


    “唉,你们说弦柚脑子里到底是怎麽想的?这麽魔鬼的计划,也倒是让他想出来了。”山本猛虎直接躺到地上,皱眉吐槽道。


    太累了,比他们打ih预选赛之前的魔鬼训练,还要累。


    而且这一次的泪不仅仅是生理上的疲惫,还有精神上的疲惫。


    之前在IH预选赛上面的训练虽然很紧凑,但大多都是以不停的练习赛组合成的,他们除了在比赛结束后会感到那种比赛无缝衔接的疲惫感,外在打比赛的时候并不会有很累的感觉。


    只需要咬咬牙,坚持坚持,就可以熬过去。


    但这一次的魔鬼训练不同,他没有所谓的练习赛,也没有成员之间相互配合的运动,纯属是个人的重复性练习。


    在体力的不断消耗下,一直重复再重复的练习,总是会给人一种莫名的焦虑和疲惫。


    尤其是看着离目标,还有好些距离的时候,更会生出一种想要放弃的绝望感。


    这不仅仅考验他们的体力,还考验他们的心理素质。


    等消息十分钟后,他们就要进行200个仰卧起坐的训练任务了。


    一想到做完仰卧起坐之后才可以去吃饭,山本猛虎顿时觉得人生没有了盼头。


    经过反反复复的极限跳高,每一次都是要摸到三米的高度才作数,哪怕差一点点都不行。


    在这种高要求下,就算是他们之前一直处于休息的状态,就这麽原地跳这麽100下也都吃不消了,更何况他们在进行摸高之前,还完成了200米的折返跑,每个人的规定时间都不同,没有达到就要重新开始一次又一次,这样进行着,直到稳定到了一个时间的取值范围,南弦柚才放过了他们。


    现在也不知道他们大脑和自由人现在是一个什麽样的状态?虽然他们不需要摸高,但他们的几个跑步任务估计也比他们好上不了多少。


    摸高组一个个都像打了霜的茄子一样,有气无力的放空着。


    他们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也不顾及任何形象了,就这麽赶紧休息着,争取休息十分钟后,他们还能有力气应付两百个仰卧起坐。


    此时的室外,比摸高组提前15分钟结束的跑步组还真没好上多少。


    夜久前辈体力还行,也就没有一屁股坐在地上,而是撑着腿,不断大口喘气着调整自己的呼吸。


    他的脸蛋已经因这几组跑步而弄得绯红,头上也冒着滚滚热气。


    好在今天室外的阳光并没有这麽猛烈,不然他感觉自己都要中暑了。


    而他都是如此,就更不要提和他同样训练量的公认体力废研磨了。


    此时的猫猫感觉自己已经没有了灵魂,他整个人直接躺在草坪上,胸膛不断上下起伏喘气,看起来就像是一位哮喘病人发作了一样,脸色没有因跑步而发红,反而是煞白一片的,整个人病态十足。


    200米直方跑结束后休息一会儿开始训练,到现在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三十分钟的时间。


    研磨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坚持下来的,在进行往200米折返跑之后,他其实就已经有些吃不消了,但南弦柚铁面无私的让他休息了一会儿,就和夜久前辈一起进行了接下来的20米小碎步冲刺跑、15米开合垫步冲刺跑以及10米前后碎步冲刺跑。


    虽然这几项跑的距离短,但耐不住要跑的数量多啊!来来回回好几趟,还要在规定的时间内跑完,只要没达到时间,就要重新开始,简直就是活阎王!


    研磨在跑完20米小碎步冲刺跑的十组后,就感觉自己的腿已经不听使唤地打颤了。他和人申请了无数遍在不耽误完成练习数量的前提下想要中途休息一下,然而南弦柚根本不听他的求情和抱怨,该是什麽样就是什麽样,这可让研磨委屈的不行。


    他真的从来没有进行过这麽大量的体能训练,这已经完全超过了他之前的负荷,就连夜久前辈在看着他苍白地脸色时,也都帮他说话。


    可南弦柚就是不同意,甚至连理由都没有说,只是言简意赅的拒绝道:“不行,研磨,我相信你可以完成的,加油。”


    研磨:……


    我不相信自己能养成……


    研磨对自己有着清晰的认知,他虽然是体力废,但是他每一次的体能训练都会乖乖的完成任务,虽然可能没有队里的其他这些体育怪物要完成的这麽迅速,但阎魔每一次都是会认真完成的,没有例外。


    所以,研磨不理解为什麽南弦柚不肯他中途休息?他又不是说不完成这些训练了,只是想要一个喘息的机会让他缓一缓。


    可南弦柚依旧绝情地摇了摇头,然后一丝不苟的拿着自己手上的记录本和笔写写画画着:“来准备,研磨开合垫步冲刺跑第七组倒计时三秒。”


    研磨叹了口气,能怎麽办?自己的教练不肯他休息,那他也不可能休息。


    他心里已经彻底对南弦柚求情的事情感到绝望了。


    在教练模式下的弦柚是听不进一句话的。


    研磨放弃和人交流了,他憋着一口气咬牙坚持着,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之前在心中萌生出的委屈渐渐转变成了生气的情绪。


    在跑完开合垫步冲刺跑后,他眼前的视线开始放黑,出现老电视那种小花点。


    研磨意识到自己大概率是低血糖了,身体已经出现了不良反应,这种时候必须要停下来休息了。


    但不知怎的,研磨却一点也没有想要去和南弦柚报备自己不舒服的意思。


    他赌气地咬了下自己的下嘴唇,把发白的嘴咬出一点血色润一润。


    甚至还专门偏过头,伸手将自己的头发故意弄得蓬松遮住了大半张脸。


    “研磨,你没事吧?”站在研磨正对面的夜久卫辅将他的小动作看的一清二楚。


    在他的眼里,研磨完全是一副身体难受不舒服了,却隐忍着不说的样子,让夜久卫辅的这个当“妈”的立马就心疼了。


    他虽然自己也还在喘着气,但还是上前一步下意识就扶住了研磨的手臂。


    但研磨却只摇了摇头,沙哑着声音回道:“我没事,你别和他说。”


    这个“他”,夜久卫辅自然知道指的是谁,他有些为难的看着研磨,但在对方心意已决的眼神中,终究是拗不过他地叹了口气。


    ——“好,我不说。”


    夜久卫辅摸了摸猫猫的头以示安慰,希望他不要逞强。


    随后,他松开了扶着人的手,往后退一步,装作一切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夜久卫辅还是满眼心疼的看着他,但是怕露出破绽,便看了一会儿后就把头扭走了。


    他以为是研磨怕自己耽误练习进度,所以强行忍着不舒服,想要自己扛过去。殊不知,对方纯属就是在赌气。


    而这个气,研磨自己都没能意识到。


    研磨就这麽努力稳住步伐,回到自己的跑步点上。


    再休息几分钟就要进行10米前后碎步冲刺跑了,尽管在叉腰休息时已经累得双腿发抖了研磨也没有要坐下的打算。


    他怕自己已经出现低血糖的症状,坐下后站不起来就麻烦了。


    就这样,在研磨的故意伪装下,专注于给他们记训练数据的南弦柚根本没察觉到异常。


    在几分钟的倒计时结束后,南弦柚便招呼他们进行10米前后碎步冲刺跑了。


    先进行的是夜久卫辅。


    他跑完后,研磨接着跑。


    明明都已经低血糖站不稳了,但研磨却展现出了惊人的毅力。


    他直接两眼一闭,蒙头冲刺。


    跑起来的瞬间,整个人都有一种灵魂在后面追的飘然感。


    跑着跑着,跑到后面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的研磨,开始自暴自弃地吐黑泥——让他死吧!把他累死有什麽意义?让他跑下去还不如杀了他吧!真的坚持不住了呢,好想让自己一头撞树上撞死啊……


    精神越是恍惚的时候,研磨的内心世界就越是丰富


    随着他吊着一口气的奔跑,这些内心的文本吐槽已经开始出现了实体化,他周围的一切就像游戏画面一样,出现了各种现实生活中没有的东西,就像吃菌子出现幻觉了般,还带着浓浓的游戏格子滤镜。


    研磨的状态已经非常的不对劲了,但他自己还没有察觉到。


    就这麽一声不吭地跑着。


    但这真的不得不佩服大数据的统计让南弦柚对于一个人极限的判断准确。


    就在研磨要两眼一黑晕过去的时候,他的任务正好就完成了。


    在听到南弦柚吹哨的一瞬间,研磨直接脱力地倒在了草坪上,像只被抛弃的小猫一样,奄奄一息地蜷缩起来。


    夜久卫辅弯腰撑着腿,下意识回头递去一个担忧的目光。


    他看到南弦柚已经朝研磨的方向过去了,便也是放心了下来,专注于调整自己的呼吸。


    ——真累啊,不过跑完后确实能感觉自己速度比之前稳了些。


    夜久卫辅感觉自己可以控制住每一次在相同距离的跑步秒数了。


    这个发现让他觉得很是惊喜,不过这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


    毕竟经过这几组的训练,因为每一次都需要达到南弦柚给予他们规定的时间,所以每次的跑动在重复练习后,已经可以做到肌肉记忆了。


    不管是身体的协调性,还是对于自己跑步速度的掌握,都有了一定程度的肌肉记忆的加深。


    这是一次非常有用的练习。


    而此刻的研磨已经没有力气再思考这些东西,别说思考,他感觉自己都快要死了。


    没有夸张,他真的觉得自己要死了。


    不断喘息,不断调整,依旧感觉自己吸不到氧气一般,怎麽都不舒坦。


    哪怕能感受到弦柚的靠近,也没能让他获得之前那种在比赛场上精疲力尽后下场跌进人怀里时的那种舒适感。


    这种缓解不了的感觉,让研磨很烦躁。


    而这个时候,罪魁祸首却还一直在扒拉他的身子,让他不要这麽睡着,巴拉巴拉说一大堆会着凉会生病的话。


    猫猫震怒!


    ——我现在会这样,还不都是因为你!说了让我休息一会儿,休息一会儿!就是不听!你现在倒好,还来这里教育我!真以为我没脾气吗!哪怕你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给你这个面子!


    小三花在心里气呼呼地吐槽道。


    被人彻底伤透心了的研磨想也没想就把南弦柚的手推开:“弦柚真的好讨厌!”


    他之前那种不想看到列夫的感觉,现在直接无缝衔接的嫁接到了南弦柚的身上。


    “我错了嘛,对不起,研磨,你看看我。”南弦柚以为小猫在发脾气,于是立马低声下气地请求道,可任由他怎麽哄,对方都不曾给他一个眼神,这可把南弦柚急坏了。


    “乖乖,看看我好不好?”研磨始终闭着眼睛,皱着眉头的样子,让南弦柚很不舒服,他总感觉对方不太对劲,但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太对劲。


    直到他伸手扒拉开了研磨挡在脸盘上的头发,家人大半张埋进草坪里的脸,硬生生掰正回来后,才发现对方的脸色煞白,一点生气都没有。


    对研磨身体状况一向敏感的南弦柚,几乎是看到这脸色的一瞬间,就知道研磨生病了。


    他脸立马就垮了下来,眉头紧皱着,双手捧着人的脸,有些生气的问道:“你不舒服了,怎麽不说啊?你……”


    一听到这个研磨就炸毛了,本来累得都睁不开的眼睛也硬是被他强行掀开眼皮。


    研磨的眼睛通红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病难受的,还是单纯因为气的。


    他手抓着南弦柚的衣领,气愤地打断道:“我为什麽要跟你说?我说了你又不听,现在你还要怪我是吧!”


    累的不行,加上生病的两重debuff加成,研磨已经没有理智,他现在所有的举动都由着他下意识的情感所驱动。


    他非常讨厌南弦柚这种表情看着他,这种皱着眉头想要发火的样子,让他本就烦躁的心,直接添了一把火。


    感受着人抓上领口那打颤的手,连生气都发不出什麽重音的话,南弦柚整个人都懵了。


    他大脑一片空白,这是第一次研磨如此激动的在他面前发脾气。


    南弦柚有些不知所措,但他立马便开始反思起来。


    ——自己是不是把人逼得太狠了?


    虽然根据理性的计划安排,这些完全都是合理的,在研磨身体极限的情况下,完全能做到的。


    但他似乎忽略掉了一点。


    那就是研磨对于排球的执着,并没有他们其他人这麽的深。


    他对比其他队员,想要站上领奖台去夺得冠军的信念是没有这麽大的。


    而信念才是能支撑一个人爆发出强大毅力和突破的重大存在。


    人在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心中会想着自己的目标,会想着冠军,而让自己咬牙坚持下来。


    但研磨不会,他打排球从来都不是为了冠军,他只是为了能够在社团活动中能找到自己的舒适点,然后和志同道合的人交到朋友。


    在这种驱动力本身就比别人小的情况下,又怎麽可以以别人极限的标准,去要求研磨做到自己的极限呢?


    他根本就没法将自己的信念化为动力,他只能燃烧自己的身体,耗费自己的身体去达到所谓的一个目标。


    而这正是南弦柚完全不想看到的,但也却是他在这次任务安排中忽略的地方。


    他用着大数据去安排一个人所要达到的极限,这对于其他人来说都是可以进步的,但对于研磨来说,只会适得其反。


    说句难听的,研磨根本就没有义务去帮助队伍夺冠。他想走想留都是他的自由,但队里却需要他,他是必不可少的存在。


    因为自己的自以为是,因为对大数据的过于信赖,所以觉得这一次的练习是完全没有安全隐患和问题的。


    因此,在练习的过程中南弦柚并没有格外去注意研磨的情况,所以在他一次又一次喊累的情况下,他心里虽然有些不忍,但还是为了达到自己所计划中的目标,而没有一点人情味的拒绝了他。


    当这份拒绝一次又一次降临在研磨提出请求时候,对方又怎麽不会心灰意冷呢?


    研磨早就在他的一次又一次地拒绝下,没有任何想要交谈的意思。


    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我为什麽要跟你说?我说了你又不听。


    南弦柚突然不知道该怎麽面对了,他再次用自己的自以为是,伤害了研磨。


    想要补救些什麽,却不知道该从何开始。


    而情绪爆发了研磨看到对方皱着眉,依旧保持着那副模样一声不吭后,隐藏在心中委屈也跟着爆发了出来。


    他松开抓着人衣领的手,用着自己剩余的最后力气,狠狠的推了他一下。


    生病状态中的人儿本来就脆弱,又是在情绪高潮的时候,更是没法控制住此刻自己的行为举动。


    研磨气还没有喘匀,声音都染上了哭腔,他想着之前自己一次又一次的请求,越想越委屈。


    “你有什麽资格怪我,你不是让我跑步吗!我这不就是跑步吗!你现在凶着一张脸质问我是在质疑你自己的执教吗!”


    研磨眼角泛着泪花,一脸倔强地看着他。


    猫猫真的无比委屈,听从指挥的是他,吃苦受累的是他,生病难受的是他,到头来还成他错了不成?


    弦柚凭什麽开口闭口就是质问?凭什麽对着他用着这样的表情?凭什麽之前对他这麽冷淡,现在又这麽热情?


    这件事错的本来就不是他,弦柚凭什麽这麽说他!


    第132章 扇巴掌给你爽到了


    被研磨那有气无力的吼声弄得一愣,脑中一直回放着人红着眼睛看着他的样子。


    南弦柚慌了,他伸出双手环住研磨将人抱进怀里,像一个追悔莫及的渣男一样,和人求情道:“是我不对,错了,我真错了。”


    “走开,不要碰我。”研磨毫不留情地甩开南弦柚伸过来的手,小猫身体一转,在草坪上滚了两圈后停下,背对着人继续侧躺着蜷缩起来。


    南弦柚看着自己摸空了的手,心又疼了一下。


    他整个人双膝跪在草坪上,膝盖移动着往研磨的方向前进,看起来一点也没有,几分钟前当教练的威严。


    老婆都生气,还要什麽威严?妻管严的南弦柚如是想到,他今天要是哄不好,那小猫可能都不跟他回家了!这和天塌了有什麽区别!?


    南弦柚还是第一次看到研磨如此强硬地拒绝他,甚至是在这种明显看起来状态不好的情况下。


    在这种时候明明靠近他才是更舒服的,可他却毅然决然的为了心中的一口气,拒绝他的任何触摸。


    南弦柚心里惴惴不安的,他就这麽卑微地靠近着,但在移动到研磨身边时,却又不敢伸手去摸他了。


    小猫蜷缩起来的样子看起来十分的脆弱,像是在独自舔舐伤口一般,对外界的一切靠近都有着强烈的排斥。


    南弦柚看得心疼得不行,可是只要他准备去触摸时,研磨就像激动到了雷达报警一样,立马就会再次滚动到别的地方,这麽转来转去的,队服上已经沾上了很多草坪上小草的尸体,就连布丁头上也沾上了很多绿色的叶子。


    让研磨看起来更像是一只流浪的小猫了。


    南弦柚不知所措地跪在研磨旁边,深深叹了口气。


    他想,既然研磨现在这麽生气,自己短时间内也不能靠近了,那就利用这段时间好好反思一下,以便研磨肯理他的时候,他能毫无卡顿的将自己错哪了?这个问题给出解答。


    事情到底为什麽会变成这样呢?南弦柚静下心来,发现这一切其实都是有迹可循。


    在拥有赛场实时追踪的强大异能下,那绝对的数据化似乎已经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他感性的判断。


    不知从什麽时候起,比起观察他们赛后的状态,南弦柚更加倾向于他们在赛场中的表现。


    然后结合详细的数据,在不断排查统计融合后,组成了一份他绝对不会有任何质疑的计划表。


    这个计划表不可否认是十分残忍的,因为它是根据每一个人的极限状态所转化成的魔鬼计划。


    既然是极限,那自然是十分痛苦,而唯有痛苦才能使人进步。


    很显然,这种方式方法对其他人的帮助都是肉眼可见的,他们在一次次的训练后都达到了所预期中的效果。


    也正因为如此,更加加速促使了南弦柚对于自身异能的依赖,让他盲目自信地信赖自己的计划,也绝对要所有人都服从他的安排。


    这个误区让他陷入了无法回头的自负中。


    让他渐渐忘记了,研磨其实比他想象的还要聪明,他有自己的训练节奏,也有自己想要达到的结果和目标。


    研磨对待训练是自律的,他不需要拔苗助长,也不需要大量的训练来堆积自己的实力。


    他拥有了别人无法企及的天赋,而体力从来不是他的弱点,它只是对于研磨的限制。


    大家似乎总是想让研磨在体力上进步。


    总是觉得只要他的体能提上来了,他就会是超标的五边形战士。


    但,“限制”就一定要进行突破吗?


    而且还是在人身体状况不是那麽允许的前提下,逼迫对方进行不适用于他自己的极限魔鬼计划来突破。


    这样真的不会适得其反吗?


    关于体力这一点,其实从研磨进入排球社开始,就已经在不断做出努力了。


    不仅南弦柚和黑尾的督促,就是猫又教练和助教也为了研磨体力这个问题想过很多种方法。


    他们都很想利用长期的训练将研磨的体能一点一点提上来。


    目的就是为了弥补那肉眼可见的短板。


    可是,为什麽就一定要让人将体力提上来呢?


    又为什麽这麽坚定地认为一个身体不好的人在经过长期的训练下能将体力达到体育生的平均值呢?


    现在想想,都觉得他们当时的做法挺荒唐,挺矛盾的。


    嘴上说着只要人尽力就好,将体力一点一点提上来,不用这麽着急。


    但是,他们真的只是想让研磨的体力一点一点提上来吗?


    不,他们的最终目的,是想让研磨能够达到体育生的体能平均值,如果达不到,那研磨的体力在比赛中还是不合格的。


    只要没有达到那个平均值,那麽研磨就必须一直在体力的进步上做出努力。


    然而他在努力进步,其他人就没有在努力进步吗?


    研磨身体不好,本身他的起跑线就落了别人很大一截。


    在这种程度上去追赶,本身就很累很累了。


    对手也不会因为起跑线比你前了不少就停止自己前进的脚步,他们也是会往前跑的,甚至他们的速度还会比落到他们后面的研磨要快上不少。


    在这种情况下,那个平均值永远是在不断往前的。


    研磨根本就追不上,他付出多大的努力都追不上。


    南弦柚心下一沉,对于这个答案,研磨自己心里应该是知道的。


    是啊,他这麽聪明,又怎麽可能不知道自己在体力上怎麽跟都跟不上呢?


    这种没有结果的努力是最耗费心神的,研磨应该早就想放弃了,可身边的人却还是一味地逼他练体力。


    看着队友,看着教练,看着那一双双对他期待的目光。


    研磨根本没法将自己的诉求正确地表达出来,他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他只能这般心力交竭地,在一个永远没有结果的道路上自我毁灭着。


    南弦柚突然觉得心脏抽痛得生疼。


    整个胸腔都蒙蒙的,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原来这麽多年他一直都这麽痛苦吗?


    研磨对于朋友的重视,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厚重和热烈。


    而这份重视,反而成了研磨的枷锁,一直在束缚着他,让他一直在迁就着整个队伍。


    这种自我牺牲的模式一点也不可取。


    尤其是在这种团队的竞技项目上,简直就是在给人带来痛苦!


    南弦柚不想这样,他让研磨坚持打排球只是想让他快乐,让他能够交朋友。


    而不是让他自我燃烧的。


    这不是南弦柚不想看到的,这也不是快乐的研磨。


    经过这一次的教训,他势必要改变一下自己的策略,给研磨安排一个更加合理,更加人性化的训练。


    南弦柚的脑子突然灵光一闪。


    等等,他之前怎麽这麽死板这麽执着呢!简直把自己陷入一个误区里了!


    如果换一种方式方法进行会不会更好?


    比如……放弃让人在体力上的进步,而是更加倾向于在他天赋上的开发。


    五边形战士在人们眼中是强大的,是无坚不摧的,但如果一个人在某几项上面的能力已经完全突破了统计范围,冲出了极限值,达到无人企及的高度,那是不是也可以称之为五边形战士呢?


    不,别说某几项了,就是有其中一项拔尖,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这样的人的实力在某种程度上,甚至可以超过了五边形战士的战力。


    毕竟短板不一定是短板,但长板一定是长板。


    试想一下,将每一个人的能力统计图都以五边形的形式画出来,每个人的五边形数额极限是数字“5”,研磨在力量、体力和跳跃的能力上,数字可能是“1”或者“2”,但是他的脑力和技术却可以达到惊人的“5+”,甚至是往数字“10”方向疯狂抽条生长。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似乎不需要体力和力量也可以和均衡能力“5”的对手打的有来有回。


    更何况,音驹的队伍体系,本身就是不需要二传手费力跑全场的。


    他们强大的一传实力,就注定了在比赛场上会用他们的体力和爆发力来弥补研磨在体力力量以及跳跃上的不足。


    这样一来,研磨其实根本就不需要格外去锻炼自己的体力。


    他只要能做到能坚持打完比赛就可以了。


    这个要求对于现在的研磨来说,是完全可以胜任的。


    他根本就不需要再耗费心神来搞这种折磨的人生不如死的体力任务,他需要的,是一份专门针对于他的脑力与技术的提升计划表。


    而这些也是可以用异能做到的。


    南弦柚觉得只要给自己一晚上的时间,他有信心在明天就能给出一个非常好的方案,保证不会再让研磨经历这种抽筋拔骨般的成长痛苦。


    但计划什麽的先挪一边,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需要把这只受尽委屈了的小猫咪哄好。


    哄研磨的经验南弦柚是有,可像研磨现在这种真生气的情况下哄人还是第一次。


    南弦柚不知道如何是好?但什麽都不做那是不可能的。


    他直接倾身上前,双手搭在人肩关节上,扶着人的肩膀将人面向他。


    “唔……”


    研磨闷哼一声,头晕得不行,哪怕只是这麽轻微的晃动也让他头晕目眩。


    研磨感觉自己不仅低血糖犯了,体位性低血压的症状也冒了出来,天地之间仿佛都在转圈般令人恶心,他只能闭上眼,试图用黑暗来缓解自己想要作呕的生理性举动。


    猫猫挣扎了一下,他现在并不想看见南弦柚,不仅仅是心里赌气委屈故意气他,还有就是不想让人看到他脸上苍白狼狈的样子。


    面对南弦柚不假思索地动作,他表现出抗拒的样子。


    此时,脑子已经不清醒了的研磨不知怎的,竟莫名其妙升起了一股胜负欲。


    他想要给自己争一口气,想挣开南弦柚的“控制”与“束缚”,想不管不顾地任性一次。


    可在身体健康的时候力气就比不过弦柚的研磨,现在生病不舒服了,更是毫无还收之力。


    他努力地扭动身体甩开南弦柚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在发现没有什麽用后,又一次次伸出手胡乱地推着面前像一堵墙一样即将要压在他身上的人。


    南弦柚也不躲,就这麽任由人没什麽力气的手打着。


    他一点也没有觉得自己的在被人打,反而觉得对方像是在和他调情一样。


    南弦柚忍住了自己的笑,没有在这不合时宜的时候笑出来激怒面前的小三花。


    好在研磨闭着眼睛,看不到南弦柚脸上此刻如沐春风般的神色。


    他要是看到了,指不定更加炸毛起来。


    软乎乎的小三花就这麽暴揍着面前可恶的萨摩耶。


    像只生气发脾气的小猫,用着自己的猫猫拳乱打着。


    看着凶狠猛烈,实则根本就没有伸出指甲,那锋利的爪子全部藏匿在毛茸茸的白色毛下,被粉红色的肉垫替代。


    大狗狗包容着一次也没有制止,他想,只要人能让人撒气,能让人心情舒服,就算是真打他也无所谓。


    想到这,南弦柚竟然莫名有些期待了起来。


    脑中突发奇想——要是研磨现在扇他一巴掌会怎麽样?


    猫猫的小爪子啪地一声打在他的脸上,软乎乎的手心带着属于研磨体温,扇过来时,会带着空气中扇动的风,那风中应该也会留有研磨的气息吧。


    感觉会是甜甜的呢。


    这麽想着,南弦柚心中那一点小躁动突然就涌了上来。


    他没有哪一刻这麽期待有人能打他。


    最好还是狠狠的扇过来的那种,在他脸上留下击打过后巴掌印子,和一声清脆的声响。


    在那一瞬间,他脸上的皮肤会发红发烫,甚至轻微肿起来。


    随之而来的牙龈出血带来的腥甜会刺激着大脑神经,头也跟着一同扭了过去。


    这真的会痛吗?南弦柚不敢苟同。


    这分明只会让人越打越上瘾,越打越激动好吧!


    这可是研磨打过来的巴掌!那包裹着他的气息,还会在你的脸上留下独属于他的印记。


    简直棒呆了好吧!


    南弦柚不是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一个变态,这种强烈的抖M的欲望在他心里迸发着。


    他眼神晦暗不明地想,似乎被研磨打,也是一个很奇妙、很难得可贵的体验呢!


    在他面前永远拥有着强大的包容与爱意的猫猫,要是能够一反常态的打他,不管从哪一个方面看,都是在奖励他好吧!


    他还没有见过研磨失态打人的样子呢。


    南弦柚不由自主地想,小三花就算是失态的样子也是这麽令人着迷,哪怕只是想一想都令人向往。


    真的好想试一试啊……


    南弦柚心里的小人喃喃道,他突然就想要犯个贱把自己的脸往研磨的手上送去。


    这麽想着,他也确实就这麽做了。


    看着面前不断挥动的手,这简直就是难得的机会。


    南弦柚眼疾手快的直接将脸冲着人的手去,研磨的手毫无规律的乱动着,随着南弦柚追着人手来的动作,研磨乱动着的手,毫不意外的打上了南弦柚的脸上。


    意料之中的清脆一响,让南弦柚眼睛都亮了起来。


    这一个巴掌打的一点也不重,除了响声比较明显外,根本感受不到任何的疼意。


    甚至南弦柚觉得自己的脸都没有发红发烫的感觉,他嗓子干涩地咽了下口水,单膝跪在草坪上,双手撑在研磨身体的两侧,一脸期待地带着恳求的语气说道:“研磨,你再扇我一下好不好。”


    在听到那一声清脆的响声后,研磨显然就愣住了。


    那始终没有睁开来的眼睛,也惊讶地缓缓睁开了一条缝。


    视线中的画面虽然还在不断的晕眩,但是他却还是能清晰的看到自己的手打在南弦柚脸上留下的淡淡红晕。


    那是被扇巴掌后留下来的痕迹,虽然很浅,但还是能看得见。


    研磨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打了人的脸,以至于南弦柚的那一句抖M味冲出屏幕的渴求他都没有听见。


    一时间也不记得自己此刻在生气了,他满脑子都是“自己刚刚竟然扇了弦柚巴掌”!


    这怎麽可以啊,打人不打脸,这是基本的礼貌,他怎麽就直接给人扇了一巴掌呢?


    研磨心中有些慌乱了起来,但他此刻身体的难受还是占据了上头。


    虽然不生气了,但心中的委屈还在,而现在,莫名其妙地扇了对方一巴掌,那本来还想要继续发泄的委屈,在此刻,突然就不知道该怎麽发泄了。


    然而,此时被尝到被打巴掌乐趣的南弦柚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他满眼放光,无比期待地看着研磨。


    在那句恳求的话语落下后,他便没有再继续说话,南弦柚装作沉默生气的样子,只为激怒小猫,让研磨看着他这副模样,气愤的再扇过来一巴掌。


    南弦柚特意将没有被打的那半张脸,默默靠近研磨的手。


    他想,如果可以,他希望研磨能扇他另一边脸,这样他两边脸上都能留下研磨的手印了!


    被打的左脸已经有了一点点发红的迹象,但因为动作实在是太轻了,没有要肿的意思,南弦柚有些不满足,在他的心中,这巴掌不亚于给他标记,简直犹如他的勋章。


    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本来之前还在生气的研磨,突然就不生气了。


    小猫一脸茫然的看着他,瞳孔地震着,眉头依旧没有松开,但是那乱动的手已经没有了再要挥动的样子,


    南弦柚:哎?怎麽不打了?


    没被打够的南弦柚有些委屈,他眨了眨眼,那为了故意激怒阎魔而冷下来的脸,此刻更是染上了一层阴霾。


    让他看起来更加的令人生人勿近了。


    “研磨怎麽不打了?你继续打我啊?”南弦柚眨巴眨巴眼睛说道。


    他不懂研磨为什麽突然就不打了?比起小猫打猫猫拳的样子,现在这种和他面面相觑的状态更加让他慎得慌。


    南弦柚觉得这件事情本来就是自己的错,对方要撒气那是理所应当的,他也愿意让研磨打他,如果他能够出气的话,把他当沙包打都无所谓。


    他不会生气,也没有资格生气,不管打得多重都是他该的。


    更何况,他一点也不排斥研磨打他,甚至有点爱上了这种感觉。


    然而,南弦柚这一句本意是求着对方打他的意思,可听进研磨耳朵里却变了味。


    研磨眼睛瞪的更大了,本来就微微颤抖的手,现在颤抖的幅度也更大了。


    猫猫心中惶恐


    ——怎麽办?弦柚生他气了,也是,打人怎麽能够打脸呢?换做是他,他也生气啊!


    一缕一缕不间断的愧疚感,包裹着研磨。


    他扭过头去不再看南弦柚,那抬在半空中的手也僵硬的逐渐放了下来。


    那一巴掌扇的十分的快,快到其实都没有感觉,但此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心里的负罪感太重,明明是那麽轻的一巴掌,却感觉那打了人脸巴掌的手,烫的不行。


    “收回去干什麽?”南弦柚看着研磨放下了手,急了。


    他连忙抓住人的手腕,两根手指支撑着人的手背,然后想也没想,就将人手往自己脸上送。


    又是两声脆响,南弦柚是舒服了,可研磨整个人都懵逼了起来。


    ——这是干什麽?!


    研磨被南弦柚的举动吓得人都傻了。


    试想一个人看着自己面前的人抓着他的手拼命扇脸也会觉得见鬼了吧!


    研磨不想打他,他想挣脱南弦柚抓着他手的,但他那一点力气又怎麽能挣脱开呢?


    他只能这麽看着对方抓着他的手,不断的打着脸,好几个巴掌下去,研磨慌了:“别、别打了!弦柚你别这样!”


    研磨声音带着害怕的沙哑,他以为南弦柚是觉得他打了他,所以故意自伤气人让他愧疚。


    他确实愧疚了,他想停下来,但南弦柚一副不想听的样子,让他有些害怕。


    真的好舒服啊……


    南弦柚的脸红了起来,随着巴掌落了几下,就算再轻也有了微微浮肿发烫的迹象,南弦柚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热了起来。


    听着研磨的话,他还想再扇自己几下,就在他准备继续打的时候,突然,他握着研磨颤抖的手不动了。


    ——不行,不能再打了,这样下去他手会疼吧!


    南弦柚顿住,不能因为自己要爽,就让研磨手疼啊!那他也太无理取闹了!


    这麽想着,南弦柚松开了研磨的手,在放下去的时候还轻轻的揉了揉,被他捏了许久的手腕子。


    “抱歉啊,你手疼了吧?”南弦柚满脸心疼的问道,他觉得自己真的是太过于冲动了,怎麽能够抓着人的手在对方不情愿的情况下奖励自己呢?


    研磨的时候肯定疼了,不然小猫不会这麽说的。


    想罢,南弦柚小心翼翼的拿起研磨的手,将手捧到自己的面前,一边冲着人手心吹气,一边用大拇指轻轻揉着,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好像生怕揉疼了他一半,动作极微的轻缓。


    研磨被他这麽一搞,整个人都不好意思了起来。


    哪有被扇巴掌之后还抓着他的手,问他疼不疼的啊?


    弦柚是不是被他气疯了?


    真不怪研磨乱想,这让谁看了不觉得疯啊?


    研磨也不生气了,甚至委屈也不和人抱怨了,一脸关心的打量着南弦柚,试图在人脸上的微表情中察觉出一点对方是被他气疯了的证据。


    可惜,他打量了许久也没有找到。


    最终,研磨终是抵抗不住眼前的眩晕,他再次皱眉,闭上了眼睛,不舒服地想要蜷缩起来。


    看着研磨这副样子的南弦柚才终于是找回了一点自己的理智,他眉头一皱,直接一把将研磨打横抱起,然后对着站在不远处捂着嘴不敢说话的夜久卫辅说道:“我先带研磨去一趟医务室,夜久前辈就先进体育馆和助教报道吧,研磨仰卧起坐就不参加了。”


    “哦、好!好!我知道了,你好生照顾研磨!我们会认真训练的!你放心!”被点名了的夜久卫辅连声应道,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南弦柚那留了明显巴掌印子的左脸上。


    他目送着南弦柚抱着研磨离开,自己却还站在原地消化着刚刚的信息量。


    刚刚……是扇了很多下巴掌对吧?


    这就是小情侣之间的调情吗?他好像有点跟不上年轻人的节奏了呢。


    夜久卫辅恍惚地在心里喃喃自语道。


    虽然在他的角度上,看得不是很清楚,反正自然不可能有研磨看得清楚,但刚刚那些举动也着实是惊诧到了他小小的纯洁内心。


    研磨没缓过来是当然的,别说研磨了,就是夜久卫辅这个在旁边看戏的也没有反应过来。


    从外面的跑道走到体育馆里的这一段路程中,夜久卫辅一直处于失神地状态,直到踏入体育馆,听到队友们熟悉的哀嚎声后,他才稍稍缓了过来。


    和队员、助教,说明了一下研磨的情况后便加入了休息的大队里。


    第133章 努力哄猫的柚子


    “你是说弦柚抓着研磨的手扇了自己好几个巴掌???”


    音驹的血液们团团围坐在一起,他们个个盘着腿,露出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刚刚仅用三言两语就放下一个重量级大炸弹的夜久卫辅。


    对于好好在室外训练的三个人回来后却只剩下一个人的事,一无所知的摸高组们在夜久卫辅进来体育馆同助教说明弦柚抱着研磨去医务室的事后,他们心中蠢蠢欲动的好奇心就被彻底激了起来。


    尤其是在看到夜久卫辅那副堪称复杂的神色时,那强大的好奇便压抑不住地越演越烈。


    他们想,在外面一定是发生了些什麽事,否则,一向对于训练计划十分苛刻的弦柚不会直接送研磨去医务室,而是应该会先抱着人进来,自己亲自和助教说明情况后才会在将人带去医务室。


    结果在训练任务还没有完全完成的情况下,就直接匆忙的带着研磨去医务室,并还要求夜久卫辅回到体育馆里代替他说明情况。


    这显然和弦柚在以往执教的作风完全不成一派。


    让人感到奇怪是自然的。


    起先,黑尾以为是研磨意外受伤很严重,必须要立即得到治疗,所以才会直接带人去医务室。


    但后面想想,如果受伤得很严重的话,那麽夜久卫辅不可能回来,他一定会跟着南弦柚一起去医务室的。


    但他回来了,而且表情并不匆忙也没有慌张,甚至看起来还有一丝的茫然。和助教讲解情况的时候也没有将重点放在研磨的伤势上面,而只是以一种报备的形式,告知了助教,弦柚和研磨没一起回来,是因为他带着研磨去医务室了。


    这种种迹象都能够说明研磨的伤势并不严重,甚至可能都不存在急需要治疗的情况。


    可偏偏是这样的话,那就和弦柚的执教理念相矛盾了。


    在跑200m折返的时候,就算是队里的犬冈和福永这两个对情感不是很敏感的马大哈,都能感受到弦柚对研磨不再存在于那种平日生活中和训练中的偏爱与关照,而是一视同仁,甚至会比要求他们还更加严厉的要求研磨达到他所要他达到的要求。


    研磨在跑200m折返跑的时候就有过求情的举动,但南弦柚几乎是没有任何的犹豫就拒绝了他。


    当时黑尾、夜久和海三个前辈还想劝一劝,但看到弦柚那副一丝不苟的严肃样子,便什麽话也说不出来了。


    他们只有更加认真的去训练,更加认真的去完成弦柚给予他们的任务。


    当时的黑尾就想,弦柚这次是真的铁下心了让研磨吃苦。


    而既然要吃苦,那弦柚就更不可能做出这种在没有急需要治疗的时候,就直接抱着人去医务室的举动。


    毕竟任何参加体育竞技的人都会知道,受伤是在所难免的,而受伤后,对于伤痛的自我忍耐也是一种可以强大的心态的考验。


    也正因为如此,现在出现了一个和之前所有举动都相违背的行为,让黑尾怎麽想都想不通。


    既然没有受很重的伤,既然伤口并不需要这麽急切的得到治疗,那为什麽弦柚会直接抱着研磨去医务室呢?


    他到底在急些什麽?


    就在他苦思冥想的时候,夜久卫辅接下来的话,直接让所有人都彻底傻眼了。


    什麽叫做弦柚抓着研磨的手扇了自己好几个巴掌啊?还不是一个,是好多个!还把脸直接扇红了的那种?


    这真的是人能说出来的话吗?不,这真的是人能做出来的事吗!?


    短短几句话下来,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就连一向民风开放的混血猫猫列夫也不得不为此惊掉了下巴。


    他感觉自己听不懂日语了,列夫心想,或许他真的还有好多词汇需要去学习,否则他怎麽能听到一句这麽令他无法理解的话?


    对,一定是他听不懂日语!一定是的!


    血栓自我逃避道,他年纪小,他可听不得这些。


    事情实在是太过于颠覆人的想象了,大家面面相觑,他们实在想象不出来他们经理会抓着他们大脑的手给自己扇巴掌。


    这完全就是疯子行为啊!


    面对众人满脸不信的表情,夜久卫辅只是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他当时亲眼看到的时候也不敢相信,可这就是事实。


    下一秒,黑尾铁朗的手就扶上了他的额头:“你没发烧吧?看来是训练太累了,你都已经出现幻觉了。”


    “屁的幻觉!”夜久卫辅头一扭,甩开黑尾铁朗的手,然后狠狠的在人的手背上拍了一下,嫌弃道:“和你们讲不通,反正我说的就是真的!”


    “我不信。”黑尾铁朗揉着手背,一副你说什麽我都不信的样子说道。


    话音刚落就收获到了夜久卫辅利落的一个白眼。


    “你不信能怎麽样?我说的就是事实!虽然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吧,但他们两个人确实这麽做了。”夜久卫辅气呼呼地说道。


    他可最讨厌和别人掰扯了,一脸爱信不信地看着黑尾铁朗。


    “呃……所以也就是说,弦柚前辈这麽急匆匆地抱着研磨前辈去医务室,要治疗的对象可能不是研磨前辈,而是很可能是弦柚前辈脸上的巴掌呢!”沉默半响的犬冈走默默举起手说道。


    语落,众人顿时一惊。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好像确实是这麽个道理哈!


    这下不得不信了的黑尾一脸吃瘪地环顾四周。


    ——好家夥,人不可貌相,原来你小子搞得这麽野啊!


    黑尾实在是难以接受几天不见进度条就拉的这麽满的肉食者动物是他那个大半夜找他请教如何追人的纯爱战神幼驯染。


    我请问呢?


    弦柚这还要人教吗?这简直是一收不住就可以直接上床了啊!


    不过,当时大半夜来找他时弦柚的样子也不像是装出来的呀?他看起来就是这麽纯情,就是这麽不知道该如何谈恋爱。


    可为什麽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黑尾陷入了自我教育理念是否错误的沉思。


    这才过了多久啊,一个月?这期间还要抛弃他们打比赛和训练的时候,满打满算也就一个星期,这进度条就跟坐火箭一样,快得惊人!


    难道弦柚真的是个无师自通的恋爱天才?


    黑尾不由得想。


    该说不说,研磨确实被弦柚吃得死死的。


    又是亲吻留下小草莓,又是抓着他的手扇巴掌。


    都这样了,还没有反抗,这应该心中也有爱吧!


    否则以研磨的性格应该会明令拒绝的。


    等等……


    所以这两小子到头来是双向暗恋啊!


    那搞这麽麻烦干什麽?他们早800年就已经在一起了好吧!


    突然就想明白一切了的黑尾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他疲惫地叹息一声,心想,自己真是为了他的两个不长嘴的幼驯染的爱情付出了太多太多……


    医务室里——


    躺在床上输葡萄糖液的研磨还没有从那几个巴掌中缓过神来。


    现在的眼前没有那种眩晕感了,当随之儿的疲惫感还是不堪重负地接踵而来。


    弦柚还在和医务室值班的医生交谈着,他们似乎聊了很多的东西,但研磨迷迷糊糊的,什麽也没有听见。


    最终意识还是没有撑住,他还没有等来弦柚的解释,就这麽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等研磨再次醒来的时候,窗外的天空已经完全暗了。


    他揉了揉脑袋,神色恍惚。


    一觉睡醒后,虽然没有低血糖和体位性低血压的折磨了,但经过一下午的跑步训练,不管是大腿还是小腿都酸疼得不行。


    研磨好久都没有这麽大量的训练过了,这麽超负荷练下来的结果就是现在哪怕是移动一下,都会疼得龇牙咧嘴。


    研磨试图坐起来,但动了几下,感受到无法承受的酸疼后,他放弃了。


    像一瘫猫饼一样,就这麽肚子朝上的生无可恋的躺着。


    这种无法忽视的疼痛又让他想到了下午训练时,弦柚的残忍态度,顿时那生了一半的气,此时又被点燃了。


    气死了气死了!弦柚真的讨厌!他就是个大笨蛋嘛!


    猫猫在心里疯狂输出,越想越觉得生气,他从刚开始得知这个训练任务的时候,就觉得安排的十分的不合理,可能其他人还能坚持吧,但是放在他身上,他肯定是坚持不了的。


    尤其是当时领到需要跑道的秒数后,研磨真的只想两眼一黑,就这麽当场晕过去。


    他们这里真的是打排球的吗?不知道的还以为在选什麽田径运动员呢!


    这种需要大量体能训练,大量重复的练习堆积出来的训练,真的适合他这种脑力选手吗?


    研磨不敢苟同。


    他仅是听到那训练的大致计划时,就觉得这个训练一定不适合他。


    果不其然,这句话就是如他所想的一样,一点也不和他适配。


    不仅练不出什麽价值,还让他累的不行。


    烦死了!一想到明天可能还要进行这样的训练,研磨就头疼的不行。


    而偏偏这种时候,医务室里还只有他一个人在。


    不知道是不是要省电,还是怎麽的?这个业务室里只开着一盏小台灯,黄色暖光照着昏暗的房间,显得有那麽一丝孤独寂寥。


    研磨叹了口气,没有人帮扶他,仅靠自己根本就起不来。


    在床上蛄蛹半天,只有让自己疼的份。


    于是,研磨不再折腾自己了,他缓慢地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准备就这麽闭眼睡过去。


    结果,就在他想要闭眼休息等待人进来的时候,医务室的门被人推开了。


    研磨躺着,以他的视角看不清门口的来者,好在他并不好奇来的什麽人,就这麽一动不动的继续躺着,直到对方打开了医务室里的大灯,有些过分刺眼的白炽灯瞬间刺疼了研磨半眯着的眼睛。


    他下意识抬起手臂搭在了眼睛上,而这一举动倒是吓着了来到他病床边的人。


    “研磨,你醒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上头传来,研磨一听便认出了是弦柚的声音。


    他就这麽让眼睛在黑暗中缓了半天,才动作十分缓慢的抬起胳膊,让眼睛慢慢的适应灯光。


    医务室里的大灯实在是过于的亮了,研磨试探了好几下,眼睛依旧是睁不开,反倒是在不断地试探后,他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轻轻一眨,眼角就泛上了泪花。


    这不禁让他皱起了眉。


    南弦柚将自己手上提着的保温桶刚放下,一转头就看到研磨那眼中带泪的可怜模样,心顿时就慌了起来。


    以为对方是醒过来后发现医务室空无一人,觉得他故意把他抛下了,没有安全感,感到委屈。


    想罢,南弦柚立马扯过椅子坐下,他拉着研磨的手,大拇指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背,诚恳道歉道:“对不起,研磨,我没有想到你醒的这麽快,我刚刚不是故意离开的,我给你去食堂做了饭菜过来。”


    研磨也没有想到他擦去眼角泪花的动作刚结束就听到这麽一句语气诚恳的道歉,他有些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


    但心中的怒气和委屈还没有消散。


    小猫在心里骂骂咧咧道——他要的是这个道歉吗?弦柚到底会不会抓重点!


    看着小三花红着眼眶冲他狠狠瞪了一眼的模样,南弦柚心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狠狠愧疚了起来。


    ——是他不对,他不该抛下研磨一个人在这里的。


    本来准备给人打开饭盒,喂人吃饭的,现在却只想握着人的手,久久不愿分开。


    小三花看着自己瞪人的效果并不好,对方没有一点害怕,反而还握得更紧了的动作让研磨皱了皱眉。


    干嘛啊,我说原谅你了吗?你就牵!不给!


    赌气的猫猫直接将自己的手从南弦柚的手中抽了回来。


    他鼓着腮班子,在人错愕的眼神中,再次狠狠的瞪了人一眼。


    那表情与神色根本不需要去猜,脸上已经明晃晃的写着“我生气了”几个大字。


    南弦柚见状再次富有诚意地道歉起来:“是我的错,对不起,是我在没有和你说的情况下就离开了医务室,留你一个人在这个又黑又冷的房间里,这一切都是我的问题,虽然目的是为了去给你做饭,让你醒过来有饭吃,但这并不是我擅自离开的理由,真的很抱歉,我……”


    “打住打住!”猫猫伸出爪子捂住他的嘴,阻止了对方完全跑偏了的道歉词,他扬起了声音:“我生气的是下午训练的事!”


    “唉?”南弦柚闻言顿住,反应过来自己好像理解错误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看着人抿唇不知所措的样子,研磨大发慈悲的率先开口道:“你有什麽要和我解释的吗?”


    一句话,直接给了一个台阶下。


    南弦柚自然是会要把握住机会,他连忙点头,说道:“下午的训练安排的很不合理,都是我的问题,是我太自以为是的相信自己的计划,而没有考虑到计划实施后会出现的一些超出数据控制的事情,这一份计划理性来说是合格的,但研磨并不适用于这一套计划,过度的训练只会产生一些不必要的结果,而达不到所期望者的目标,今天晚上我会重新为你量身定做一套适合你的计划,从明天开始,研磨你和他们就分开来训练,不用再进行这些体力的繁杂训练了。”


    南弦柚毫无停顿的一股脑的全部说了出来。


    这是当时他想了很久的反思结果,这份答案已然在他心中排练了数遍。


    他一次又一次堆砌好了词汇,反复斟酌自己的用词。


    只要研磨给他解释的机会,他就可以给对方一个完美的交代。


    这是南弦柚早早就想好的,也是对于今天下午的训练表达歉意。


    而这段话,显然有些超乎研磨的预料,他没有想到弦柚竟然已经将这件事情处理完毕了,并且并不是随随便便处理的,而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可见他对于这件事的重视。


    研磨整个人都愣住了,他以为自己得来的解释只会是对方言简意赅的道歉,却没有想到对方在感受到他生气后,会这麽的重视起来。


    这段话显然是经过很多很多次的调整才得出来的一段这麽流利且毫无破绽的解释。


    他是真的觉得很抱歉,也是真的在真心实意的认错。


    研磨的气瞬间就消得差不多了,随之而来的,是对自己大题小做的生气感到幼稚和自愧不如。


    改变训练计划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每一个计划的诞生之初,都需要写计划的人进行大量的数据分析才能提供出详细的计划表。


    而弦柚却直接告诉他明天开始就会和其他人分开训练,那就证明他需要在今天晚上就将一份新的计划写出来,这个工作量可想而知的大。


    就因为他的问题,而要重新的制作一份新的详细计划,对于弦柚来说,简直就是个突如其来压在他身上的重担。


    现在也不早了,弦柚还要在医务室里照顾着他,等在这边耗时一会儿,在回去后估计都深夜了。虽然今天下午弦柚并没有进行训练,但他也确实高度集中地观察着他们的练习,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又要准确的记录,又要帮他们调整,其实比他们也好不了多少。


    甚至他们跑完自己的还可以休息,而弦柚却要一个一个的记录,几乎是全勤的存在,他压根就没有休息过。


    而这样,他晚上却还要重新的写计划,会不会太累了?


    研磨想着,他的思绪越飘越远,而他这副皱眉沉默的样子,在南弦柚看来,就十分的令他慌乱了。


    南弦柚以为是自己刚刚的解释又在哪里激怒到了研磨,他根本就没有想要谈论对错的想法,不管对错,直接就单方面的揽在了自己的身上,滑跪道歉:“对不起,你骂我打我都可以,别生气好不好?气着自己了怎麽办?”


    说到打,研磨突然就起了ptsd,他的思绪也立马回来,就这麽和南弦柚大眼瞪小眼着。


    几秒后,他的视线逐渐往下移,停留在了南弦柚的脸上。


    右脸只被轻轻打了一下,本来就没有什麽力道,自然就不存在巴掌印了。


    但左边脸就不一样了,被人抓着手打了这麽多下,就算力度再轻,经过不断的拍打,也终究会留下印子。


    果不其然,南弦柚的左脸明显比右脸红,一个巴掌印浅浅的挂在人的脸上,如果不仔细看,其实看不到,但研磨仔细看了,那巴掌印在他视线中清晰可见。


    他到现在都还没有想明白对方到底抽了什麽风,要抓着他的手往自己的脸上扇这麽多个巴掌。


    这真的是一个正常人能做出来的事情吗?


    嗯……弦柚,他精神状态还好吗?


    就算是现在,研磨都还在怀疑弦柚的精神状态是否良好。


    实在是太疯狂了,研磨这个正面迎接疯狂的人,心灵受到了不小的冲击与震撼。


    半响,他终于是找回了点自己的声音,他问:“疼吗?”


    “什麽?”南弦柚愣了一下,停顿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对方指的是什麽。


    他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脸,随之而来的是压抑不住的笑容,南弦柚摇了摇头,回道:“不疼。”


    不仅不疼,还有点爽,想再来几次。


    当然,后面的话是不可能说的。


    研磨听着他说不疼,自己也是松了口气,不疼就好,要是疼的话,他得心疼死了。


    “你不疼了,我倒是疼得狠。”研磨没给人什麽好语气地幽幽道。


    “啊?你疼?你哪里疼?”一听到研磨说疼,南弦柚就紧张了起来。


    研磨一听小脾气也上来了,抽出自己脑袋后面的枕头就往南弦柚身上打:“还不都是因为你!让我跑这麽多步,腿都废了!”


    南弦柚眼疾手快的接住朝他脸飞来的枕头,连忙起身扶着研磨的后脑勺,把枕头老老实实地放回了他脑袋后面。


    看着气得脸都涨红了的猫猫,南弦柚被可爱得不行,他忍住自己差点笑出声来的气音,连忙安抚道:“我的错我的错,是我让研磨不舒服了,我给你揉揉腿好不好?”


    这完全是哄小孩子的语气,搞得研磨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但他不愿落了下风,连忙傲娇的努了努嘴,轻哼一声:“给我揉舒服了,你才能停手。”


    南弦柚笑着连连点头:“好好好,遵命猫猫神大人,保证让你舒舒服服的。”


    说着,南弦柚拿起旁边桌子上的保温桶,道:“但是在此之前,我先把你扶起来,你先喝点粥好不好?”


    “行吧。”正巧有些饿了的研磨如是应道,他也不纠结对方刚刚叫他什麽猫猫神大人了,乖乖地伸出手,一副要南弦柚抱他的姿势。


    南弦柚扶着研磨的身子小心翼翼地坐了起来。


    给人放好靠背的枕头后,就将保温桶打开,把新鲜做的粥端出来。


    “你自己吃还是我喂你?”南弦柚捧着粥温柔地问道。


    “唔……我自己吃吧。”研磨伸出手接过了南弦柚手中的粥,然后冲人努了努下巴,“腿疼,给我揉腿。”


    南弦柚会心一笑:“好,给你揉腿。”


    说完,他便坐到了病床的床尾处,掀开白色的被子,将研磨的腿搭在他的大腿上。


    “嘶,疼……”南弦柚的手刚抚上人的小腿肌肉轻捏了一下,对方就痛呼出声。


    吓得南弦柚赶紧停下了手,一脸心疼地看着他,底气不足地说道:“这麽疼啊。”


    听着人这麽问,研磨便也不收敛了,直言道:“疼死了!”


    “那我轻一点,你忍忍,揉开了就好了。”南弦柚说道,他自知理亏,便不再多说什麽,将手放在人小腿上,轻轻地给人拿捏着小腿的肌肉。


    一开始很酸很痛,但是真的就如弦柚说的,揉开了就好了。


    等研磨磨磨蹭蹭地喝完粥后,他的小腿已经没有疼了,在对方的按//摩下只剩舒服。


    南弦柚就这麽细致地给人按//摩着,因为心疼,所以卯足了耐心,几乎是研磨怎麽舒服怎麽来。


    小腿肌肉从硬邦邦的状态被他揉得柔软起来。


    南弦柚就像是在看一个作品一般小心翼翼地对待着,一点也不敢怠慢。


    吃过饭的研磨,已经拿出手机玩游戏了,他酸疼的腿被人照顾着,自己便也不再分神去管不舒服的腿了,反正弦柚不会让他不舒服的。


    抱着这种安心的想法,研磨在游戏世界里玩得飞起。


    两只腿的小腿都被照顾妥当,南弦柚往前坐了一点,手搭在人膝盖上按揉着,等揉得差不多了,他便将研磨的弯曲起来,然后揉着大//腿//僵硬的肌肉。


    从腘窝一路往上,直到停留在胯骨处。


    研磨手一颤,手机都滑落了下来,他捂着南弦柚蠢蠢欲动的手,脸色爆红的看向他:“弦柚,你变坏了。”


    南弦柚闻言莞尔一笑,他装作无辜的样子,冲着纯情的小三花挑了挑眉。


    他轻哼一声。


    心想,我不仅变坏了,我还变态了呢。


    第134章 废寝忘食的柚子


    “你说今天我们还能吃到弦柚做的夜宵吗?”山本猛虎转着手上的排球,砸吧砸吧嘴说道。


    福永疑惑地歪了歪头:“我这才刚吃完饭吗?就饿了?”


    “饿!饿死了!”山本猛虎抓了抓自己的莫西干头,抱怨道:“今天训练量这麽大,晚上那麽一点吃的,怎麽够吃啊!”


    黑尾啧了一声,用手画了一个大圈,一遍比划着一遍吐槽道:“那份量还不够啊!三大盆啊山本,你再吃就要成猪了!”


    话音刚落,本来还底气十足的山本顿时就脸红了起来,他哑然,直到听着旁边的犬冈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后,他才急忙想要找回自己的面子般,二话不说,拉着人下水道:“黑尾前辈还说我,您也不是吃了三大碗!要不是弦柚在旁边眼神杀您,您可能还要吃呢!”


    “哈?竟敢这麽吐槽前辈!胆子很大嘛山本!”黑尾上去就是一个锁喉。


    一米七加的身高根本难逃一米八八的束缚,很快他便败下阵来,向人连连求情。


    看着乱成一片的队伍,海前辈无奈扶额,他和身旁同样扶额的夜久卫辅对视一眼,会心一笑道:“有弦柚的手艺在,我们音驹可真是养猪场啊。”


    “可不是嘛。”夜久卫辅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他感叹道:“不过我们也真是挺幸运的,一想到晚上吃饭的时候,别的学校的学生一脸羡慕的看着我们的样子,就不由得沾沾自喜呢!”


    “是啊,要是研磨在的话,他们估计就能吃上了,可惜他们没赶上一个好时候。”海信行点着头,笑眯眯地说道。


    其他学校的学生在食堂里那挂在脸上的羡慕简直不要太明显!


    因为研磨在医务室的关系,弦柚根本就没有在食堂耽搁多少时间,他只给音驹的人做了吃的后,便去准备研磨的食物了,压根就没有理会别的学校的学生想要蹭饭的明示和暗示。


    别说理会了,南弦柚直接无视这群端着饭盆等饭的人的种种语言与行动,待给研磨做的食物完成后,就二话不说端着保温桶直接走了,无情地留下身后一群嗷嗷待哺的人儿。


    一说到研磨,夜久卫辅就不由得担忧起来:“你说研磨是不是真的伤到哪里了?怎麽在医务室里待了这麽久都还没有出来?最起码也应该跟我们报一声平安啊?从下午到现在,满打满算也有三个小时了,真是令人担心啊!”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直接去医务室看看研磨前辈啊?”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列夫接话道,他整个人弯腰凑到夜久卫辅的耳边,声音一出,硬生生把自由人前辈吓了一跳。


    此行为一出,不负众望地收获到了夜久妈妈专属的“爱的抚摸”。


    随着一声痛呼和“求放过”的哀嚎声。


    列夫揉着被踢得一疼的屁股,委屈巴巴地缩在一旁,敢怒不敢言。


    “都说了说话的时候不要这麽大惊小怪的!”夜久妈妈叉着腰教育道。


    列夫连连点头,说着:“我知道了错了,夜久前辈。”


    不过,列夫也确实说到了点子上。


    既然研磨一直都没有过来和他们见面,那他们倒不如直接,组团去医务室里看望研磨好了。


    大家都十分认可这个行动,然而,他们正准备出发时就被助教出声拦下。


    “不可以走哦,你们晚上的训练还没有开始呢,这种时候可不能逃训哦。”


    “啊?还有训练???”猫猫们一脸懵逼。


    他们还以为弦柚没有过来体育馆,今天就不会有晚上的训练了。


    毕竟研磨也不像会要到场的意思,所以他们都理所当然的认为今天晚上的训练已经取消了。


    现在听着助教的这一句话,直接给他们当头一棒。


    高桥村看着小家夥们一个个吃惊的模样,笑了笑,他抬手挥了挥手中的手机,道:“弦柚今天是不会来了,但是他把今天晚上你们的训练项目发到我的手机上了,他让我监督你们训练,并把你们训练的过程用手机全程拍摄下来。”


    “啊!不是吧!”山本猛虎瞬间破防。


    他还以为自己可以逃过排球手势反应测试了,结果还是逃不掉,而且竟然还要用手机全程记录下来,对他来说,那不就是公开处刑吗!?


    山本猛虎顿时就失去了颜色,他觉得晚上哐哐炫地三碗饭都不香了,这番打击起码要再吃三顿饭才能补回来!


    而其他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不仅仅是对于晚上的极限体能训练感到莫名恐惧,同时也一样对于排球手势反应测试感到惴惴不安。


    虽然他们可能没有山本猛虎这麽的没有底气,但其实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毕竟这种突如其来的考试,真的很容易紧张,从而导致失忆。


    ——今天晚上看来又是一场硬战。


    * * *


    “舒服了吧?”南弦柚将被子重新给他盖上,按//摩了一个多小时,酸疼的肌肉都被揉软了,研磨哼了一声,没有回话,反倒是把手伸了出来。


    “怎麽了?嗯?”看着猫猫伸出来的手,虽然不明所以,但南弦柚还是下意识将手揽了过来。


    感受着研磨几乎是投怀送抱一般的动作,南弦柚顺其自然地抱着软乎乎的小猫,猫瘾犯了,不由自主地用脑袋拱了拱研磨的脖子,在被小猫用爪子按住不动后,南弦柚才一脸无辜地抬起头。


    小三花红着脸,他傲娇地昂了昂头,言简意赅地说道:“抱我回去。”


    “好啊,研磨不想在医务室里呆着了吗?”南弦柚说着,手上也没有停,他掀开被子,直接将人轻轻松松地打横抱起,手指一伸,甚至还有空勾住了桌子上的保温桶,将提手提了起来。


    研磨就这麽窝在人怀里一动不动,他理直气壮的享受着南弦柚的照顾,一时间也顾不上他们这麽亲密的举动会不会引起路上的人的注意了,自己舒服最重要。


    从进入医务室开始,他就没有想过自己走回旅馆去。


    下午的训练还是太伤了,从没有经过这麽高强度训练的身体早已不堪重负。


    研磨是一点自己走路的想法都没有,虽然腿现在没有这麽疼了,但腿上依旧没有什麽力气,酸酸软软的,他感觉自己一下地就会直接跪下,根本走不了路。


    好在他说什麽,弦柚就应什麽,不管多麽无理取闹的要求,他都会满足。


    这也让小猫的心情愉悦了不少。


    研磨就这麽被人抱着回了旅馆,洗完澡后睡到床上的小猫很快就睡了过去。


    估计是真的累的不行了,一点想要打游戏的念头都没有,洗完澡泡完脚,直接倒头就睡。


    速度之快,看起来就像是被人扣了电池,原地关机了一样,实力演绎了什麽叫做沾床就睡。


    南弦柚看着研磨的睡颜,有些心疼地摸了摸他的头发,将淩乱的碎发撩起,让人不受头发的干扰,睡得香甜。


    啪嗒——


    南弦柚将房间里的大灯关闭,打着手机亮屏的微弱光芒来到他们两人的床中间的那个床头柜前,打开了上面的小台灯。


    黄色的暖光一下子就照射了出来,南弦柚立马用手护着光的散发,生怕吵醒到研磨,轻手轻脚地离开床边,将其放到了房间里唯一的一个桌子上。


    因为研磨并没有要写东西的习惯,所以这张桌子从他们俩住进这个房间后,就归南弦柚使用了。


    上面放着他昨天写的练习赛记录笔记废稿,一张一张叠在一起,摆得十分整齐。


    南弦柚拉开椅子坐下,他伸手从桌子旁边的一叠a4纸中拿出几张,没有再耽搁,直接开始奋笔疾书了起来。


    今天晚上他就要将明天研磨的训练计划写出来了,时间其实挺赶的,好在他脑子里已经有了计划的大概雏形,写的时候并不存在停停顿顿的情况,几乎是一气呵成的存在。


    不过,虽然脑中的目标很明确,但因为计划要不断的根据大数据进行调整,加上还要不断在脑中进行计划的模拟找出最合适的练习次数,以及所有计划完成后所会达到的预期值与赛场的真实模拟测试,是否能达到一个想要的区间,这些都是他需要去考虑,需要去不断调整和反复斟酌的。


    自从之前的异能升级后,完美继承了父亲的空间观察异能,南弦柚可以在脑中随意开8D数字化模拟。


    结合他自己本身的赛场追踪异能,大数据堆积后形成的模拟赛场很好的帮助了他一次又一次进行计划调整,让他可以在一次又一次的模拟之后,找出最适合他们每一个人的方案。


    而这些方案,因为都是经过异能的赛场模拟后所提供出的准确信息,很大程度上可以节约时间和试错的成本。


    如果没有这个异能的话,所有的计划都需要教练和运动员进行配合,拿出好多好多份不确定的方案,让运动员一次又一次的进行尝试,这些练习结果,再堆积成大数据,从而将计划调整到最合适的样子。


    这种方法显然是,十分废运动员的。


    而有了赛场模拟后,就不需要这一个步骤了,南弦柚完全可以自己一个人完成这些事情。


    他只要闭上眼睛,用异能开启赛场模拟模式,自己的脑中就会浮现出真实的比赛场景,而比赛场上的人,都会被他赋予他想要给他们的数据,不管是己方还是对手,他想要怎麽调整就怎麽调整。


    就像他现在要给研磨制作他的专属练习计划——


    首先,他会将研磨当做他的主视角运动员,然后将收集到的研磨的数据投放到这个模拟出来的运动员的身上,让这个模拟的小人完全拥有和研磨一样的天赋、技术以及身体素质,然后,再根据研磨的一些漏洞弱点,来调整对手的数据图。


    南弦柚喜欢一开局就让对手呈现出碾压式胜利的模式,因为只有这样,才可以让他更加直面的感受到研磨哪里需要进步和调整。


    他会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让脑中的这些小人们打比赛,然后再进行模拟比赛的运动轨迹中找出如何解决的办法。


    这种便利的方式,让他可以在音驹没打比赛的情况下,依旧可以收集到他们比赛时的数据。


    只要他统计的每一个人的数据图完整,他就可以模拟出一场又一场真实的比赛。


    甚至,这些比赛中的场景可能真的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在他们哪一次的比赛场上就会出现。


    而且这个出现的可能性还非常的大。


    而现在,南弦柚要做的,就是在这些相同的比赛来临之前,他率先一步找出破局的方法,带领队员取得胜利。


    他想,这大概就是上一次异能升级的目的吧。


    从一开始的,仅仅是赛场上的实时追踪,到现在可以直接模拟比赛,这异能升级的速度,就是音驹的大家进步的速度。


    他们现在已经有了合理的练习方法,健康的进步,健康的打球。


    那麽,在这些基础上,他们下一步要做的便是夺冠!


    南弦柚想,现在他的异能都如此强大了,这一次升级的异能又会是什麽样子呢?从研磨出现头疼的那天到现在为止还一直都还没有发生变化,看起来在憋一个大的。


    不过那都是之后的事情了,他现在的当务之急,需要赶紧将这份属于研磨个人的训练计划写完。


    南弦柚揉了揉眉心,又开始奋笔疾书了起来。


    很快,面前的a4纸被他写满了一张又一张,计划修修补补,不知不觉就写到了深夜。


    一次又一次动用异能开启赛场模拟,看似只需要闭眼去想就能实现的高便捷外挂,实际上却没有想象中的那麽简单。


    赛场模拟开启一次两次还好,如果来来回回看很多次,而每一次都是调动微小的细节的话,这种工作量完全不亚于二十几个小时不眠不休地高强度复盘,还一刻也不能停歇。


    在启用异能复盘的时候,外界的时间是和异能启动时的时间不在同一条轨道的。


    可能南弦柚只是闭上眼睛五分钟,但他在脑子里已经细致的观看了一场长达一个半小时的比赛了。


    还是必须一点也不能分神,要高度集中,聚精会神盯着场上瞬息万变的那种观看。


    这不仅需要耗费非常多的精力,还会因为过度开启异能导致身体异常疲惫困乏。


    这是过度使用异能会出现的情况,但南弦柚不知道,他只以为是自己生物钟响了,太困了,想睡觉了,所以才会这麽困,这麽疲惫的。


    但南弦柚现在也顾不了这麽多了,音驹的大家都在努力,他又有什麽理由不努力呢?


    这个冠军,他想让他们得到,想看到他们站到高中生排球联赛的最高领奖台上。


    抱着这样坚定的信仰,南弦柚强撑着继续不间断地开启异能看着脑内的复盘,时不时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xue缓解疲惫。


    期间偶尔喘息的时候,他会起身走动一下,然后来到研磨的床边给人盖好被踢开了的被子。


    随后,便又回到桌子前,开始写写画画。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等他终于将这份计划完美的写出来后,南弦柚一抬头,就看到窗边的海岸在线,天色已经泛出鱼肚白。


    南弦柚有些宕机地愣了一下,半响,他才恍惚道:“啊,竟然已经见光了。”


    一晚上的时间看了上百场的模拟比赛的南弦柚头晕晕,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时间,发现已经四点五十了。


    这个点有些尴尬,睡呢,又没有几个小时睡觉的时间了,不睡呢,自己就根本没有休息的时间了。


    但南弦柚很怕自己一睡睡过头了。


    心里琢磨着,最终还是决定,算了,不睡了。


    一想到睡着后几个小时就要起床的那种痛苦,他根本无法承受,还不如直接一熬到底要来得痛快些。


    就这样,南弦柚又从桌子旁边的a4纸堆里拿出几张新的a4纸,他准备利用这几个小时的时间,将其他人的训练计划也都进行一个全面的升级。


    制作出专属于他们个人的专项训练。


    这个工程量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对于一个一晚上都没有休息的人来说,确实是挺勉强的。


    不过,南弦柚实在没有别的事可做,他还要熬过两个多小时的时间才到合宿七点起床的点。这麽想着,突然就对面前的训练计划整理干劲十足了起来。


    都说人工作上头起来确实停不下来。


    即使累,即使困,也终究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标而没有停歇。


    再次启用异能观看模拟比赛,这一次的主视角运动员换成了音驹的其他队员。


    当南弦柚将音驹的大家依次担任主视角运动员开始模拟比赛后,一份不同于之前的计划,誊写到了a4纸上。


    南弦柚反复打量了一下自己整理出来的十多张写满了的a4纸,满意地点了点头,他起身伸了个懒腰,看了下时间,发现已经6:50多了。


    便自顾自的去到洗漱间完成洗漱后,看着七点出头的时间,轻手轻脚的走到研磨的床边,开始叫人起床。


    和之前任何一次叫起床时一样,研磨被南弦柚轻轻摇醒后,便坐在床上等待大脑开机。


    因为人还处于一个半梦半醒的状态,研磨根本就没有发现南弦柚任何的不对,也一点没有察觉出来对方一晚上都没有睡觉。


    不过,南弦柚自然不会在研磨面前表现出自己很疲惫的样子。


    等研磨大脑开机后,两人的相处,和之前任何一天都没有什麽区别。


    经过昨天的按//摩,研磨的腿已经没有任何疼了,不过还是有一些酸酸的感觉,但这些并不影响,毕竟他作为一个体育生,一个运动员,已经习惯了这种大腿酸痛的感觉了。


    只要今天的运动量少一点就可以恢复过来。


    在研磨洗漱期间,南弦柚实在没抗住地在床上眯了一下,他算好时间,在研磨从洗漱间里出来的前一秒,他便立马坐了起来。


    一切都看起来万无一失,没有任何破绽。


    “走吧,去食堂吃早饭。”南弦柚对研磨说道。


    小猫乖乖点头,两人换好衣服鞋子,便提着保温桶和便当盒出了旅馆,往食堂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南弦柚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他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这麽不规律的睡眠了。


    这麽放肆的通宵,简直把他的生物钟彻底搞乱。


    之前养成的健康作息,被他这突然变卦的通宵给搞得一团糟。


    完全没有通宵经验的南弦柚高估了自己的硬撑能力。


    因为睡眠不足的关系,南弦柚甚至都没有什麽想要交流的想法了,两人一路无言,虽然并肩走着,但看起来就像是熟悉的陌生人一样。


    研磨还是敏锐地,从旅馆出来后没多久,他就发觉了对方有些不太对劲。


    但他没有直接说,而是一直观察着,生怕自己过于敏感误会了什麽,毕竟昨天那扇巴掌一事还心有余悸,他真怕是自己跟不上对方的精神状态。


    可随着他的观察,研磨很快就确定了他一开始的想法。


    ——弦柚……不对劲,他很不对劲!


    从早上起来好像就不太对劲,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早上的时候弦柚好像先去刷牙洗脸了?他之前从来不会先去刷牙洗脸的,这很反常!


    “你等等。”研磨停下来,用空出来的那一只手拉住南弦柚的手腕。


    对方明显被他拉着的动作弄得一愣,缓了好久才迟缓的转过头来,扯出一丝很勉强的笑意,问道:“怎麽了?”


    研磨本就皱着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关切地问道:“你怎麽了?”


    “啊?”南弦柚眨巴眨巴眼睛,装傻充愣道:“我怎麽了?没怎麽啊?研磨你怎麽突然这麽问啊……哈哈……”


    “你骗我。”研磨语气冷冽地打断他。


    如此拙劣的演技,根本逃不过他的眼睛。


    南弦柚被研磨的这一句话弄得顿时哑然。


    他一紧张就下意识抠手的小习惯也随之立马冒了出来。


    研磨看着那抠着衣服角的手,更加确定了他心中的想法。


    ——弦柚很不对劲!


    说谎骗人本来就心虚,还被研磨这麽盯着,更是浑身都不舒服。


    南弦柚想要赶紧摆脱这种面面相觑的氛围,他摆了摆手,试图打哈哈过去:“哎呀哎呀,研磨你想多了,我能有什麽事骗你啊!咱们别在这里说话了,赶紧去食堂吧,再晚一点那排队要排的好长呢!”


    说着,南弦柚就反握住了研磨的手,拉着人就往食堂的方向小跑了几步。


    研磨不情不愿地被人带着跑着,他不想要这件没有得到答案的事情就这麽随意翻篇,尤其是在南弦柚的这一系枚举动下,让他的疑心四起。


    研磨想要一个答案,他停下脚步,整个人十分硬气的再次扯了一下南弦柚的手腕。


    他想让人停下来,但深知自己的力气根本就拽不动一个正在跑动着的190+男高,本来不抱什麽希望的,但没有想到他这麽一扯,竟然真的把人拽停了。


    研磨自己都愣住了。


    ——唉?他竟然拽动了?


    没等他细想怎麽回事,就看到刚还对着他笑着的白发少年低下了头,额前刘海的阴影遮住了他大半张的脸。


    他似乎在有意遮盖着什麽,但可惜,在研磨的视角上根本不存在刘海遮挡的阴影。


    他一上前,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苍白得不像话的脸,南弦柚嘴唇微颤着,似乎在咬牙隐忍着什麽。


    第135章 低血糖撒娇的柚子


    ——啊,真该死啊!什麽时候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低血糖,这简直就是让他在研磨面前亲自扒开底裤说自己刚刚撒谎了嘛!


    这怎麽行!他不要面子的?


    南弦柚脑子嗡嗡的,他紧咬着下嘴唇,试图用意志力扛过眼前的发黑和身体的摇摇欲坠。


    他不想在研磨面前表现出这麽失态的样子,尤其是让聪明的小猫察觉到了这一切的缘由,是因为他通宵熬夜写计划的话,那肯定免不了一场“教训”。


    如果“教训”的惩罚是打他、骂他这都还好,这些对于南弦柚来说无关痛痒,只要自己的脸皮够厚,趁乱撒一下娇就可以回归日常的相处了。


    但偏偏,南弦柚不确定,他不确定研磨会从打他和骂他之间二选一。


    他很怕研磨根本不骂他,也根本不打他,而是选择不理他,这对于南弦柚说简直生不如死。


    研磨真的非常擅长利用远近适当的礼貌交流,狠狠地击碎他的心。


    南弦柚不想这样,他宁愿被打被骂。


    身体上的折磨根本就比不上精神上的折磨的一分一毫。


    他一刻也不想接收到研磨的疏远,也一刻都不想要恢复成那种礼貌的交流模式。


    虽然看似没有伤到他一分一毫,但只有南弦柚自己知道,如果他们俩的关系变成那样的话,他想要挽回简直比登天还难。


    研磨真的太擅长于操纵人心了,他根本就不需要使用什麽手段,仅仅只需要一个眼神的冷漠疏离,就足以让南弦柚遍体鳞伤。


    一想到之前去宫城县的交流赛时,他们俩闹矛盾一事,南弦柚满心满眼感到不堪回首。


    在那种状态下的猫猫是极难哄的,南弦柚根本就不敢想,他的谎言被拆穿后,两人的关系回到那种状态中,他该有多麽的无措。


    到那种时候就算是求救音驹的队员们也无济于事。


    南弦柚也不指望他们能帮忙啥的,只希望不要在一旁看热闹就好了。


    然而现在,他的当务之急是要赶紧将这个谎圆过去。


    可拽住他的人一点也不准备放过他。


    感受着研磨不断朝他走来的身体,南弦柚不安地抖了抖,本就微微打颤的身子,突然像是抽搐了一下般,剧烈颤动了一下。


    而这个来得快,去得也快的寒颤也是被猫猫一眼捕捉到。


    他抓着人手腕的手不由得收紧。


    研磨的心里已经完全确定且肯定,南弦柚一定有事情瞒着他。


    抱着“如果不将这件事情说清楚,那咱们就一直耗着”的决心,研磨走到南弦柚面前,两人脚尖对脚尖,靠得极近。


    南弦柚脸上的苍白和眼下的乌青全都尽收眼底。


    研磨眉头紧皱着,他心中大概猜测到了些什麽,但他不太肯定,于是他伸出手,抓着人的下巴仔细打量了起来。


    南弦柚想躲,但他知道自己根本就躲不掉。


    因为需要封神去克制住自己要晕倒的生理性反应,低血糖状态下的人别说要去反抗一个正常人目的性十足的关切了,就是思考的时间都变得所剩无几,等他反应过来时研磨已经用手掐住了他的下巴,然后带动着他的脸左右转了起来。


    南弦柚心中一凉,他觉得自己这下真的完了,那一点点所剩无几的力气根本就挣脱不开研磨的束缚。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现在太过紧张的缘故,只要他集中注意力想要做出挣开的动作,自己的脑子就会更加晕眩起来,就好像他只要一离开研磨身边就会立马晕倒一样。


    这样的感受,让南弦柚动都不敢动了。


    他生怕自己真的就这麽在研磨面前晕过去,要是真的这样,那他就真的丢脸丢大发了!


    为了自己的面子,坚决不出这种丑的南弦柚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他掩耳盗铃的装作自己没有事的样子。


    那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努力笑了好几次,但因为脑子迟钝,每一次笑的时候又缓慢又勉强。


    南弦柚看不清研磨脸上的表情,他眼前不断泛着黑雾,虽然看不清,但他却能感受到研磨始终皱着的眉头,还有越来越低下的气压。


    这是个不好的预告。


    他想要挽救些什麽,但在研磨紧紧拽着的手下,让他根本就没法做出有效的行动。


    乍眼一看,倒像是对这事无动于衷一样,他有苦说不出。


    在沉默的这段时间里,研磨也没闲着,他认真细致地打量着南弦柚的状态。


    然后通过多年生病的经验,得出结论——弦柚低血糖犯了。


    研磨拉了拉他的手,将低着头的大狗狗拉到路边的座椅上坐下。


    “晕吗?”研磨凑近询问道。


    靠着椅背坐下的南弦柚缓缓舒了口气,终于可以不用控制自己的双腿打颤,狼狈晕倒了。


    一想到自己如果控制不了地晕眩倒地了,研磨可能扶都扶不住他,情况再糟糕一点,他甚至可能在晕倒后直接把研磨一起撂倒在地。


    要是那样的话,那就真的丢大脸了!


    南弦柚在脑子里胡思乱想着,他身体根本坐不住,左歪右倒的,最终被研磨捧着脑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你怎麽回事?晚上着凉了吗?”研磨皱着眉,关切地问道。


    南弦柚身体一向很好,之前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就算没吃饭,他也不至于才走了这麽一点路就犯低血糖。


    这脸色惨白的模样,看起来比他的这个昨天超负荷训练的人还脆。


    研磨不认为是没吃早饭的缘故,一定有什麽瞒着他!


    但比起现在追问事情缘由,他觉得还是让人先不这麽难受要更重要。


    研磨摸索了自己的裤子口袋,除了手机什麽也没摸到。


    这就有点难办了。


    “我身上没有糖,需要去小卖部买,你一个人在这里等我可以吗?”研磨带着询问的语气问道,南弦柚眉头一皱,虽然他现在不知道该怎麽面对研磨,但他更不想研磨离开。


    南弦柚极少生病,在生病不舒服状态下,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格外的黏人,格外的没有安全感。


    然而,心中有这个想法,但他却没有开口说话。


    南弦柚隐晦地躲开了研磨的目光,他苦笑了一下。


    ——他怎麽开口呢?他怎麽能开口呢?


    他根本就没有让人留下来的权利,研磨本来就生气了,他如果还要反驳研磨的做法,那简直和给自己罪上加罪没有区别。


    这种时候,他肯定不会再明知故犯了。


    不过,令他没有想到的是,研磨说完这句话后,自己就反驳了起来,他叹了口气:“算了,让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也不放心。”


    “嗯……”南弦柚心满意足地轻哼一声,他靠在研磨的肩头拱了拱。


    活像一只冲主人撒娇的大狗狗。


    研磨怜爱地抚摸了下他的头,看着人如此依赖的模样,他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算了,自己也没少惹他生气,这次就看在他不舒服的份上,饶了他吧。


    不过,研磨真的很讨厌南弦柚对他撒谎,虽然心中已经放过了他,但这不代表研磨就会将这个事就此翻篇。


    不听话的家夥是肯定要受到惩罚的,不然不长记性。


    研磨大脑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绝妙的计划。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南弦柚一眼,窝在人锁骨处撒娇讨要抱抱的南弦柚浑然不觉。


    “弦柚真的很像小狗狗。”研磨感受着人不断往他怀里钻白色脑袋,无奈又宠溺地说道。


    “唔……是大狗狗。”怀中人哼唧唧着,明明都难受得坐都坐不直了,还倔强地反驳了一句。


    研磨愣了一下,妥协道:“好,大狗狗。”


    “你乖乖靠着别闹啊,我给小黑打个电话。”说完,猫猫伸出小粉肉垫轻轻拍了拍南弦柚的头,以示安抚。


    南弦柚轻哼一声,就当是同意了。


    研磨将自己的一只手从南弦柚的环抱中抽出来,他摸向裤兜,将手机掏了出来。


    “喂,小黑。”电话接通后,研磨直奔主题道:“你附近有糖吗?”


    “哈?糖?”电话那头的人愣了一下,“你大早上要什麽糖啊?”


    “弦柚低血糖了,我现在走不开,你手上要是没有糖的话,就去小卖部买一点吧。”研磨不缓不慢地说道,将现在的情况一五一十地陈述出来。


    他话音刚落,听筒里传来黑尾不可思议的惊呼声:“什麽???你说谁低血糖?”


    “弦柚啊。”研磨被听筒里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还赶忙将手机拿远,有些不舒服地揉了揉耳朵,才将手机重新放回耳边,他撇撇嘴,有些不悦道:“小黑你别这麽大声说话,耳朵疼。”


    话筒对面的人儿缓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黑尾道:“你们在哪?没摔到地上吧?”


    接受了南弦柚低血糖的事实,黑尾便有些担心起他们俩现在的处境来。


    毕竟如果低血糖是突然发作的,有晕倒的架势的话,以研磨那小身板,根本就扶不住南弦柚的。


    研磨闻言如实回答道:“没摔倒,我们俩现在坐在旅馆前往食堂的那条小路上的长椅上,你赶紧把糖买过来吧。”


    说完,研磨也不再跟人废话了,直接挂了电话。


    收到地点的黑尾转头就同同行的夜久卫辅说了一声。


    对方闻言也是一愣:“啊?弦柚低血糖了?怎麽回事啊?他们情侣俩怎麽回事?都这麽脆皮?”


    黑尾被夜久卫辅的这段发言给逗乐了,他笑着挥挥手:“谁知道呢?”


    说完,便直奔园区里面的小卖部去。


    等黑尾拿着糖、巧克力和可乐出现在研磨说的那个地点时,就看到小情侣两人坐在长椅上相互倚靠着。


    “怎麽回事啊?昨天不都还好好的吗?怎麽突然低血糖了?”黑尾撕开巧克力的包装,直接往南弦柚的嘴里送过去。


    嘴巴突然被东西撬开,本来还闭着眼睛缓着眩晕的南弦柚皱着眉缓缓睁开了眼。


    看着来人是黑尾后,并默默的张开了嘴巴,将他送进嘴里的巧克力含了进去。


    黑尾挑的巧克力是那种很甜的白巧,甜甜腻腻的感觉立马就充斥整个口腔。


    南弦柚的低血糖症状缓解了不少,但一晚上没有睡觉的头晕还是存在,连带着,还有通宵后的头痛。


    见南弦柚没有说话,黑尾自觉的将目光看向了研磨。


    研磨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他怎麽回事,我今天早上起来时他就是这个样子了。”


    “行吧。”黑尾点了下头,他听出了研磨话里的意思。


    心想,既然研磨都还没有从南弦柚嘴里问出点什麽,那他这个幼驯染,自然就不掺和进去了,让他们小情侣间自己去沟通处理吧。


    想罢,黑尾便不再执着于低血糖晕倒的原因,而是将心思放在南弦柚现在的状况上。


    他拍了拍人的肩膀,看着往日活蹦乱跳的人突然脸色煞白,头搭在研磨肩膀上喘息的样子,难免有些心疼。


    黑尾关心道:“好一点了吗?你这样只补充糖分不行,还是得吃早点,如果觉得能走的话,我扶着你去食堂。”


    虽然他们平常的相处并不会有前后辈制度的样子,但在这种关键时候,黑尾还是展现出了作为年长哥哥的责任和可靠。


    含着巧克力逐渐缓过来的南弦柚闻言轻轻嗯了一声,但他头还晕着,虽然缓了一会儿了,但脑袋依旧搭在研磨的肩膀上没有任何要起来的一起。


    黑尾被他这副黏糊糊的样子给逗乐了,他出声打趣道:“干嘛啊,占着自己身体不舒服,就这麽黏着研磨啊?你是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做什麽对方是不会拒绝的,所以才这麽肆无忌惮的吗?”


    话音刚落,始终窝在研磨锁骨处的白色脑袋动了动,被人直面戳穿的不爽,让南弦柚有些恼羞成怒了起来:“小黑,你话好多啊。”


    “是是是,我就是欠你们俩的,大早上的不去吃饭,来这里给你送糖!”黑尾故意调侃着,话虽这麽说,但自己脸上的笑容却出卖了他。


    “我!”南弦柚被怼得哑口无言,他自知理亏,有些不好意思地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嘴唇。


    看着没话说了的臭弟弟,黑尾得逞地咧出一抹得意的笑。


    他刚想着再接再厉好好,说教一下对方不爱惜自己身体的行为。


    但话还未来得及开口,倒是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研磨突然出声道:“好了小黑,你别说他了。”


    黑尾:?


    好好好!怼完一个小的,忘了这里还有一个!


    黑尾气极反笑,他呵呵一声:“好啊你们,谈恋爱就不顾我死活是吧?这麽多年我真是错付了!”


    黑尾捂着胸口做出一副被伤害的模样,那情真意切的样子,真是男默女泪!


    然而,他这副戏精十足的做派一点都没有引起长椅上的两人的注意,他们眼里仿佛只有对方一样,直接视他刚刚的话为空气。


    黑尾:……


    够了!你们一个葬在南极,一个葬在北极(纯恶意)(鸡冠头主将黑化版jpg.)


    就这样,等着南弦柚再这样缓了几分钟后,看着脸色终于润色起来的大狗狗,研磨才终于是松了口气。


    “走吧,赶紧去食堂吃早饭吧!”研磨同人说道。


    南弦柚点了点头,在黑尾和研磨一人一边合力的搀扶下,身子有些晃的站起来。


    看着人依旧是没有什麽精神的样子,研磨带着人往食堂走的步伐加快了一些。


    此时他心里只想让人赶紧吃饭,一时间连之前说的“惩罚”也没有立即开始实施了。


    一路上,研磨都没有再追问下去的意思,南弦柚松了口气,但不知道为什麽,他的心里还是惴惴不安,就好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让他有些惶恐不安。


    不过研磨没有继续追问低血糖的原因,那他自然不可能主动提起这件事情。


    他心里祈祷着这件事情已经翻篇,抱着最好的打算,安抚自己。


    来到食堂后,他们迅速去窗口打好早饭,黑尾的早饭已经被山本打好了,自己便和研磨他们说了一声后,便直接去找人了。


    南弦柚和研磨排队打好早饭,他们一起从窗口的排队出出来,然后在查找座位的时候,迎面对上了一双熟悉又温柔的眼睛。


    “嗨!早上好啊!弦柚、研磨!”菅原孝支热情的和他们打招呼道。


    “菅原前辈好。”被叫到名字的两人提着保温桶老老实实地和人问好。


    他们视线朝着菅原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了一头乱糟糟的橘色鸟巢。


    日向,一个怎麽想都没想到会出现在食堂的人,竟然意外的坐在了食堂的座位上,手中捧着一个饭团,已经被他啃了一大半。


    在菅原孝支的招呼下,南弦柚便带着研磨朝着乌野的大部队走去,他们身后还跟着的刚从窗口处领取到早餐的音驹队员们。


    就这样,一抹醒目的红色侵入进了大面积的橙黑。


    南弦柚将保温桶放在桌子上后,便一屁股坐了下来,他看着一副还没睡醒模样的小太阳,友好地问好道:“日向今天起这麽早啊?之前都没见你来过,没想到你们也起这麽早来食堂吃饭。”


    “嘿嘿。”日向翔阳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他嘴里还在嚼着饭团,因为一口量太大,导致含在嘴里,说话也支支吾吾的:“呃……其实平常不会起这麽早的,但是今天上午毕竟还有一场硬战要打,一想到这个就睡不着了。”


    “上午的比赛?”南弦柚闻言顿住,他皱着眉,用着自己引以为傲的记忆能力回想了一下,发现对不上后,不由得提出质疑:“哎?你们不应该有上午的比赛啊?难道我记错了?”


    “有比赛啊,怎麽会没有……?呃……应该是有的吧?”南弦柚过于真挚地反问,直接给小太阳都整不自信了,他眼睛求助地往两边看着。


    好在一旁可靠的大地爸爸及时出声替小乌鸦解释起来:“啊,你没记错,原本是没有的,今天上午的这一场是补时赛。”


    “补时赛?”研磨愣了愣,怎麽还有补时赛?


    菅原孝支接过话来,嗯了一声,和人补充说道:“那天下午和白鸟泽的比赛打了一个开场就被打断了,就他们队里的牛岛若利,你们应该听过吧。”


    南弦柚点点头,他当然听过,回道:“嗯,听过,全国高校三大王牌之一,实力很强,听说国家队的人在和他交涉。”


    “是的没错,就是青少年国家队选拔的事情。”泽村大地摊了摊手,表情也有些无奈地解释道:“昨天才开局打一会儿就被叫走了,还有隔壁井闼山的那个口罩洁癖哥也一起走了,导致今天有两场比赛需要补时。”


    一旁喝了一口拉面汤的菅原孝支接过话来,他说:“不过与其说补时不如说是重新比一次,毕竟之前打的时候又没有录像啥的,如果按照之前的开始,有点不太公平。”


    “哦哦,原来如此,那你们今天要加油了!白鸟泽可不好对付,他们现在可是在天上大鹏展翅的白鹭啊!”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犬冈默默举起手说道。


    南弦柚和研磨闻言一转头,就看到音驹的大家全都过来了。


    他们看着桌子旁有空位便都一个个坐了下来,一点也不生疏的直接进入了和乌野的交谈中。


    “话说,你们今天下午要打稻荷崎吧?”缘下力撑着下巴问道。


    夜久卫辅闻言点了点头:“是的,打那支大阪队伍。”


    列夫兴奋道:“我听说他们队里都是怪物啊!”


    “嗯,确实是怪物。”泽村大地点了点头,他问:“你们认识稻荷崎的宫双子吗?明明共用一套基因,打球的风格却这麽的截然相反,那个黄头发的是二传手,灰色头发的是攻手,两个人都挺吓人的,你们要小心点啊,尤其是那个黄头发的,全国第一的二传可不是这麽好惹的。”


    他们虽然还没有和稻荷崎的人打过练习赛,但是也在训练中交过手。


    那个黄头发的二传手真的是一个十分难搞的人物。


    不,准确点来说,他们整个队伍的人都不好搞。


    真的就如同传闻中的那样,是一支由怪物组成的队伍!


    而其中最令人感到神秘的便是他们的队长。


    那个被尊称——北队的沉稳少年。


    稻荷崎队里所有人都十分的尊敬他,甚至……有些忌惮?


    想必,他应该非常非常的厉害吧!


    在昨天的训练中,乌野和他们简单打了一下。


    哪怕只是简单的训练,都能感受到他们堪称霸道的控场能力。


    是不容小觑的家夥们。


    第136章 对柚子的“惩罚”


    对于要和稻荷崎打比赛一事,在昨天晚上写计划的时候,南弦柚就已经将其规划到了计划之内。


    因为比赛在即,所以在写研磨的个人计划的时候,南弦柚也依靠自己对于漫画中稻荷崎描写的记忆,将稻荷崎的各个成员的基础数据陈列了出来。


    但那份数据显然是没法作为数据库用的。


    为了表达出对于这场难得的训练赛基本的尊重,南弦柚决定利用上午、中午以及下午的两个小时对稻荷崎进行全面的观察。


    因为研磨是二传手的缘故,所以当时在追漫画,追动漫的时候,南弦柚对于每一个队伍的二传手都格外的注意。


    而对于高中时期全国第一的二传手宫宥来说,自然也是给南弦柚留下十分深刻的记忆的。


    他其实也挺好奇今天下午的那场练习赛会是什麽样子的,结果不管是输是赢,他都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好的锻炼机会。


    虽然大阪和东京不是一个赛区,他们最快也只能在八强的赛场上见到,但是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以稻荷崎的实力,这届春高打到后面,一定还会有他们的身影。


    南弦柚认为,这一次合宿提供的练习赛就是他们难得可贵的机会。


    如果不是这一次的合宿,他们可能真的没有机会和稻荷崎在正式比赛前有过练习赛的可能性。


    强大的对手从来都是可敬可畏的,想要夺得春高的冠军,这些高山就一定要跨过去。


    就像乌野要来到春高八强的赛场上,就必须打败他们赛区闻风丧胆的白鸟泽。


    在他们面前,牛岛若利就是一座需要他们跨过去的大山。


    而音驹,也同样需要跨过一座名为井闼山的高山。


    ——佐久早圣臣,一个实力无比恐怖的主攻手,不仅实力在线,他的年纪也拥有着绝对的优势。


    全国前三的主攻手里唯一的高二生。


    仅仅这一句话就足以说明他的恐怖之处。


    和他比较的同龄人几乎不存在,而他可以用着比别人小的年纪,去追随着更大的舞台。


    他的前途一片光明。


    在这次合宿之前,其实他们有过可以见面的机会。


    在那次枭谷举办的东京联盟学校赛中,他们其实是有机会交手的,但因为研磨出事了,所以导致那场比赛直接无疾而终。


    不过后来南弦柚听说那天的比赛sks好像因为什麽事情没有来,过来的主攻手是一个高一的后辈。


    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的南弦柚不知为何竟缓缓松了口气。


    他真的很珍惜每一次和强队的交手,在没有听到这个消息之前,他其实有为大家错过和井闼山的比赛而感到遗憾。


    这对于南弦柚来说是一个非常好收集数据的机会。


    好在他最想收集数据的佐久早圣臣没有来。


    作为东京的队伍,哪怕是因为主办方的缘故,有两个出线机会,他们可以在八强之前打不过井闼山,但他们终究是要打赢他们的。


    而在此之前,他们和稻荷崎的训练赛,会是一个非常好的锻炼机会。


    比起比赛的结果,南弦柚对于下午和稻荷崎的比赛只会更注重于过程。


    他希望音驹的队员们能在这一场比赛中学到一些他们以前没有学到过的东西。


    赢了,自然是好的,这样能给他们重拾比赛的信心,也能够验证他们这段时间的努力是否能达到自己心中想要的高度。


    但即便是输了也没有关系,南弦柚可以收集到很多数据,而打比赛的队员们学会接受自己的失败,给予自己的心态有了另一个高度的抗压能力,他们只要能将心气打出来,不自甘堕落,那麽这场比赛就是有意义的。


    而强化合宿的目的,不就是这样的吗?


    这麽想着,他又开始凭借着自己的记忆,在心里嘀咕起宫双子来。


    对于宫宥这位全国第一的二传手,昨天晚上,南弦柚足足给了整整一张a4用来写他的数据。


    是真的给足了对于强者的忌惮。


    音驹和稻荷崎的比赛是下午3点开始,在此之前,乌野和白鸟泽的比赛也是一个非常值得观看的点。


    ——数据嘿嘿……我要的数据……


    想象到那一项项不确定的数据终于要补充完整了的南弦柚已经摩拳擦掌准备在看台上狠狠记录一番了。


    而殊不知,在他沉思的这段时间里,坐在他身旁的研磨一直在默默打量着他。


    猫与乌鸦的羁绊真的不是说说而已,音驹和乌野是真的自来熟。


    两队人员就这麽零零散散的聊着天,不知不觉早饭就在这聊天中干完了。


    被他们念叨着的白鸟泽和稻荷崎在他们的激烈讨论下,底裤都被扒的差不多了。


    一黑一红就这麽一起慢悠悠的走进了体育馆。


    时间正好到了八点一刻。


    体育馆里已经零零散散的来了很多学生了。


    大家都自发的开始训练,没有谁在嘻嘻哈哈的了。


    一进体育馆,音驹的大家便准备去助教那里报道。


    他们抬手和乌野的挥手再见,对着他们出声鼓励道:“比赛加油啊!”


    乌野的大家都点点头,因为是上午的第一场比赛,他们在和音驹挥手告别后,便径直朝着裁判员走去。


    大地爸爸打头阵,他走过去和裁判交涉,身后跟着的小乌鸦们都开始自觉的热身了起来。


    结果令他们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今天上午的比赛又取消了。


    裁判给出的说法是白鸟泽的主攻手还没有归队,没有格外的替补选手,所以比赛只好再延后。


    听着裁判也是一脸无奈的解释着,都已经在压腿的noya桑一下就站了起来,他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大呼道:“什麽?!他们人还没回来?不是吧!”


    旁边的橘子小狗也同样错愕,他懵圈道:“他们昨天晚上不是坐大巴车回来了吗?”


    “是啊!他们不都是回来了吗?怎麽又不在?”菅原孝支皱了皱眉,他不可能记错的,昨天他们在食堂里吃过晚饭后,下午被国家队那边的工作人员接走的几个人都坐着大巴车回来了。


    他们当时还换了训练服来体育馆训练呢,这才过了多久啊?现在才第二天早上8点多呢,满打满算才几个小时,人就又走了???


    他们这边的惊呼错愕的声音,一下子就吸引到了周围练习的选手。


    裁判一看麽多人围过来了,便想着和其他人也都通知一下。


    于是乎,裁判走到他的裁判椅旁掏出一个红色的大喇叭,把扩音打开后,就开始说话:“因为不可抗力的因素,今天与白鸟泽、井闼山、稻荷崎这三个学校有训练赛的学校将统一把比赛时间往后延,具体延到哪一天还没法做数。”


    此话一出,体育馆顿时沸腾了起来。


    大家瞬间停下了自己手上做的事情,抱怨声,吐槽声,看戏声接二连三的响起——


    有人惊呼:“啊?什麽鬼?什麽不可抗力的因素?”


    有人担忧:“比赛延后了?怎麽回事啊?出什麽事了吗?”


    有人诧异:“这都什麽事啊?我记得白鸟泽昨天就没有打比赛,他们队里难道出什麽事了吗?”


    有人抱怨:“啊,我的天!延后延到哪里去?我今天好不容易状态超好的!”


    各种声音响起,一时间整个体育馆都乱哄哄的。


    大家也都没有收敛着,大声嚷嚷的人绝非少个。


    但也有一些保持理智的,聪明一点的选手已经从裁判的这句话里有话中,察觉到了什麽。


    有选手推测出了答案,给身旁一脸蒙圈的队友解释:“听说是这里少人了吧?就是昨天下午被接走的那三个,好像就是映射了这几个学校。”


    周围的一些同学也听到了,纷纷转头:“哈?昨天下午被接走了关今天什麽事啊?他们没有回来吗?”


    此话一出,立马就有人反驳:“怎麽可能没有回来?昨天晚上不是还见到他们三个了吗?”


    昨天晚上有不少的学生都在自行加练,所以傍晚见到牛岛他们三个人的人其实有很多。


    听到有人说这话,立马就有不少学生附和起来,都表示自己昨天傍晚看到了他们仨。


    解释不成正比,疑惑再次萦绕心头。


    一些一知半解的选手被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话给弄得头更晕了。


    “既然都在的话,那为什麽要延后啊?不可抗力的因素是啥?”


    没有一个人能说明白,大家又陷入困惑当中。


    直到人群中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不过今天体育馆里真的没见到他们三个人诶?你们有看到他们吗?”


    话音刚落,接他话的人纷纷摇摇头说没有。


    而这其中,却还存在卧龙凤雏。


    有人不合时宜地问道:“谁啊?我感觉错过了好多,昨天下午谁走了?”


    本来都在讨论不可抗力的因素是什麽的,听到这话,大家一下子就被带歪了,纷纷笑了起来。


    “你昨天在梦游吗?走了三个人都不知道?”


    昨天国家队的人来接人的时候,阵仗还是很大的,基本上不可能不知道有三个人被带走了。


    而且被带走的这三个人还是挺惹人瞩目的。


    二传手宫宥就不用说了,合宿第一天和自己弟弟宫治因一个饭团吵架的事所有人都记忆犹新。


    兄弟俩打打闹闹的模式也不曾收敛,加上因为是宫双子的缘故,双胞胎少了一个是很容易看出来的。


    而剩下两个,牛岛很出名,大家对于强者的仰慕从来都是统一的。


    很多攻手都找他切磋过,他的离开自然受到了很多攻手们的关注。


    而最后这位,更是重量级,口罩洁癖哥这个称呼,在所有人见到佐久早圣臣时,在心中都有了定位。


    他在一群体育生中实在是太突出了,加上那一头卷毛也十分有个性,他一离开,也是十分容易发现的。


    更别提这三个人都是队内的内核,不管是谁走,都很容易看出来。


    听着周围人这麽说,问出这个问题的同学脸都红了,他试图为自己辩解道:“我昨天训练了,哪还管这麽多事,谁走了呀?”


    一听对方不是装的,是真不知道,好心的同学和他解释道:“白鸟泽的牛岛若利,井闼山的佐久早圣臣,还有稻荷崎的宫宥。”


    混乱的阵仗还没有结束,有大胆的同学直接上前问裁判:“所以他们三个人到底什麽时候回来呀?”


    裁判把手一摊,说自己也不知道,这是国家队的事情。


    听着一个没有结果的答案,有的同学莫名开始有些慌,猜测这三人会不会在合宿结束之前都不回来了?


    不过这个猜测最终被裁判一口否决,他说:“放心,在合宿结束之前,你们一定会打上比赛的。”


    有了这个保证,大家对于不可抗力因素的讨论也渐渐减少了,毕竟只要有比赛打,什麽时候打都无所谓了。


    很快,随着各个学校的助教和教练的组织,大家又按部就班的违规到了正常的训练当中。


    除了和这三个学校要打比赛的学校没有比赛外,其他学校的学生还是照常进行比赛的。


    计划全部被打乱,南弦柚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他还以为今天可以拿到数据,并且可以欣赏两场精彩绝伦的比赛了。


    不过只要之后还有比赛打,那就无所谓。


    南弦柚心想,既然今天已经没有比赛了,那他就提前一天按照昨天晚上写出来的计划给大家交代下去。


    于是乎,南弦柚没有再耽搁,让助教组织他们进行热身运动后,自己便走出体育馆,往旅馆的方向走去。


    男神又刷卡开门,来到自己的桌前,将昨天晚上通宵写好的厚厚一沓计划表从抽屉里拿了出来。


    为了防止他们看错页数,南弦柚以每个人计划表为单位,将每一个人的a4纸用订书机订好。


    等他拿着这厚厚一沓计划表来到体育馆时,大家的热身运动也完成的差不多了。


    南弦柚笑着将自己手中的计划表发了下去。


    音驹的大家人手一沓a4纸,研磨的纸张更多更厚。


    他捏着这有厚度和分量计划,这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还有那因为写的快而被划出的水墨,研磨便什麽都明白了。


    他这份计划表示完全和昨天的计划不一样的。


    如此的厚度可想而知昨天晚上的工作强度有多麽的大。


    研磨本来以为就他手上的这个是新的。


    可他看着周围队友们看着手中计划内容一个个震惊的眼神,一个更坏的猜测从他心中诞生。


    ——其他人手上的计划表也是更新过后的,也就是说,弦柚昨天晚上不仅仅重新给他写了计划表,其他人的计划表也都有改动!


    这真的是人能做的工作量吗?不要命了是吧!


    研磨眉头紧皱,他眼神中闪着从未有过的寒光,周身的气压也跟着低了下来。


    此刻还沉浸在和其他人讲解训练计划的南弦柚根本不知道他即将要面对些什麽?


    已经开启教练模式的南弦柚认真的工作着。


    他耐心的给每一个人讲解他们计划中的变动,那细致程度让众人不禁再次感叹?


    连同站在一旁听着的助教都不由得钦佩。


    心想,弦柚竟然考虑了这麽多东西!简直是把队里的所有人都了如指掌了。


    研磨就这麽站在原地等着南弦柚和其他人交代结束。


    他其实已经很生气了,但他理智终究是压制住了自己的情感。


    研磨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有轻重缓急。


    也知道弦柚在面对教练这个工作时的认真。


    他尊重他的选择,也尊重他努力的结果。


    研磨就这麽等着,他没有将目光落在南弦柚的身上,而是他低着头,看着自己手上的计划表。


    不过他现在其实没有心情看就是了。


    研磨就这麽一目十行地看着,越看心里越烦躁。


    他捏着纸的手逐渐用力,指尖都开始发白。


    对于他的注视,弦柚总是敏感的。


    这点研磨很清楚。


    所以他特意不给人投去任何一个目光,就是为了让南弦柚察觉不出他此刻的情绪。


    不知道等了多久,直到感受到对方有朝着他走来的趋势。


    研磨没有任何犹豫,他直接抬起头,眼神锁定住南弦柚的眼睛,一开口就是一声有气无力的:“弦柚,我不舒服。”


    “啊?不舒服?怎麽回事?”一听到研磨说不舒服,南弦柚一下就紧张了起来。


    这还是研磨第一次如此主动的和他示弱。


    南弦柚在慌乱中其实有一些惊喜。


    随着他小跑来到研磨身前停下,教练模式瞬间烟消云散。


    他抬手扶住研磨的肩膀,视线不断打量着研磨,担忧道:“怎麽了?哪里不舒服?”


    音驹的其他队员其实也都听到了研磨说不舒服,但他们看到南弦柚过去后,便都自觉的停下了脚步。


    研磨很依赖弦柚,这是音驹队内包括教练组都公认的事。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南弦柚其实也依赖研磨。


    小猫仅仅只靠这麽短短的一句话,就足以调动南弦柚的所有情绪。


    这个时候的南弦柚别说和研磨讲解计划了,他脑子里只有研磨哪里不舒服。


    他问了好几遍,研磨都没有回话,他就这麽静静的看着南弦柚,打量着他眼底的乌青。


    那过于专注的目光让没有得到回话的南弦柚都愣了愣,他一时间哑然,等想着开口询问再次询问对方哪里不舒服时,就听着人突然道:“带我去看台上。”


    “啊?”南弦柚错愕地看着他,这句话来的实在是太过突然了,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是什麽意思。


    研磨说:“我想去上面坐着。”


    “好……好的!”反应慢半拍的南弦柚立马应道。


    他是不可能拒绝研磨的这种要求的。


    说罢,立马就半扶半抱着,将他送到了看台上面坐着。


    他小心翼翼地扶着研磨坐下,等安置好人后,自己才在他旁边落坐。


    南弦柚刚想问研磨到底是哪里不舒服,结果话还没开口,就看着研磨眼神冰冷的看着他,用着不容置否的语气,说道:“闭眼,睡觉。”


    听到这话,南弦柚懵了一瞬,他不明白怎麽突然叫自己闭眼睡觉?


    但后知后觉他便反应了过来。


    ——完蛋!研磨知道了!


    南弦柚心中顿时慌乱了起来,他舔了舔嘴唇,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研磨,那个……”


    “闭嘴,睡觉。”研磨神色不悦地看了人一眼。


    “研磨,我……!”话还没说完,南弦柚眼前的视线骤然一黑。


    研磨二话不说,直接伸出手捂上了人的眼睛,连带着嘴巴一起,被他用另一只手用大拇指和食指夹成鸭嘴状,手动闭嘴。


    “呜呜呜……”南弦柚哼唧着,他挣扎了一下。


    下一秒,研磨手指一动,送开了掐在南弦柚嘴巴的手。


    被挤压在一起的上下薄唇,在侵入空气后,下意识张合着,那憋住的一口气,顺势而出,连带着喘息了几声。


    好不容易等气息喘匀,还没等南弦柚说出一句完整的字,他的嘴巴就被一个温热又柔软的物体堵住。


    那张合着的嘴再一次被迫合上。


    南弦柚:!!!


    他浑身一颤,随着那温热的触感侵入,整个人都战栗了起来。


    研磨的另一只手还遮在他的眼睛上,大部分的光线都被挡住,南弦柚根本看不到发生了什麽,但他不可能忘记这个触感。


    手心下的睫毛忽闪忽闪反复了好几次后停下,研磨手缩了一下,但依旧没有拿开。


    南弦柚瞪大眼睛,他的脑子一片空白,那理智的弦在顷刻间轰然断裂。


    被人贴身上前堵住的嘴唇下意识动了动,在确定了研磨真的在亲他后,一整个受宠若惊了起来。


    这种被人捂着眼睛接吻的感觉,十分的奇妙,哪怕知道他们现在坐在体育馆的看台上,在这麽正义凛然的地方,却还是因为这个蒙眼的举动,让南弦柚有种在地下室强制爱的感觉。


    他完全没想到,研磨是这种一言不合就上嘴的派系。


    根本不和他掰扯,直接一步到位。


    往他心吧上横冲直撞的直球模式,简直狂野得像一只久经沙场的狼。


    南弦柚心脏剧烈跳动着,本来之前还有一些困意的,现在被人亲后,那是一点困意也没有了。


    ——啊啊啊啊啊!!!研磨他亲我了!亲我了啊!


    心中的小人疯狂尖叫着。


    对方的嘴唇在他嘴上并没有停留太久,等到阵温热过去,南弦柚有些留恋地伸舌舔了舔自己的唇。


    “你到底睡不睡?”研磨的声音在很近的地方传来。


    南弦柚眼前的视线依旧昏暗,他听着研磨这话,一点也没有被人命令的感觉。


    反而觉得他这话很暧昧很性感。


    他再次不受控制地咽了咽口水,感觉某个地方已经起了反应。


    ——天哪,这要他怎麽睡啊!他根本就睡不着了!


    南弦柚觉得自己现在口干舌燥的。


    研磨感受着自己手心不断划过的睫毛,他便知道眼前这人并没有听他的话乖乖睡觉。


    反而眨眼的速度越来越快,惹的研磨手心一阵瘙痒。


    研磨叹了口气,他放下遮着人眼睛的手,无奈道:“你到底要怎麽才睡?”


    重见光明的南弦柚脸色绯红,看着面前猫猫近在咫尺的脸,他不由自主的往前凑了凑,在研磨的嘴唇上像小鸡啄米一般轻轻啄了两下。


    发现没有被拒绝,尝到甜头的南弦柚本来想得寸进尺地再亲几下,结果自己的嘴巴却被研磨的手捂住。


    他这一吻没能同预想中的那样落到对方的嘴上,但却也不甘示弱的在人的手心亲了一下。


    “嗯?亲我?谁给你的资格亲我?”研磨眉头一皱,声音冰冷至极地说道。


    南弦柚闻言一抖,整个人瞬间就老实了,立马将坐姿端正起来,委屈巴巴地冲着人眨着眼睛,看起来可无辜了。


    ——唔……明明是研磨主动亲我的。


    南弦柚腹诽道,但这话他肯定是不敢和研磨说的。


    看着人脸色不好的样子,心中的警铃大作。


    生怕惹对方生气了,立马就装成好学生的样子,看起来纯情至极。


    然而,令南弦柚没想到的是,他这副百试百灵的样子,却没有让研磨的脸色好起来,对方似乎更加生气了,冷哼一声,无情道:“不要给我装无辜,我可不吃你这套。”


    南弦柚心想完了,这下研磨应该是真的生气了,连他撒娇卖萌都不管用。


    “自己干了什麽自己心里清楚,你可以给我解释,但我不想听你解释。”研磨冷淡地说道,他眼神比他的语气还更加的冰冷,看得南弦柚一阵心慌。


    他害怕极了,但这害怕并不是害怕自己会被他骂,而是害怕研磨生气不理他了。


    这可不行啊!刚刚那一吻把他都撩出火来了,如果在这种时候冷战的话,他肯定是要疯的!


    绝对不可以让冷战的事情发生!他根本无法承受这种结果。


    怎麽办?他到底要怎麽办?


    研磨现在不像是生气的样子,但也不像是不再生气的样子。


    这就很难搞了,他现在甚至连研磨的情绪到底是什麽都分辨不了。


    心中越是急切,脑子就转的越慢。


    尤其是在被人亲了之后更是陷入一种甜蜜的漩涡中,俗称脑子没了,换恋爱脑了。


    但南弦柚总归是想做点什麽换回一下的,不论如何也不可能坐以待毙。


    然而研磨就像是猜测到了他要做出“挽回”,进行狡辩了。


    根本不给他任何的机会,小猫突然倾身过来,细长的手指直接掐住了南弦柚的脖子,导致他只能随着对方的力道将头往前伸。


    “弦柚,你真的很不听话。”研磨语气没有什麽起伏的说道。


    他话音落下,整个人朝着南弦柚越靠越近。


    看着已经突破正常交流距离的南弦柚,心中既期待又忐忑。


    研磨的这个架势完全就是奔着他嘴来的。


    ——这是又要亲他了吗?今天到底是什麽日子?这麽幸福!


    南弦柚以为研磨要亲他,自己都准备闭上眼享受了,结果他就这麽眼睁睁的看着研磨的嘴唇离自己只有厘米之差的时候,小猫头一转,就这麽在快要亲上时,直接擦边避开了过去。


    等南弦柚反应过来时,研磨的下巴已经搭在了他的肩上,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得逞后的轻笑。


    南弦柚还处在蒙圈当中,就感受到研磨鼻尖蹭上了他的耳朵。


    下一秒,他的耳边传来研磨的漫不经心地气音:“以为我要亲你?想多了,不听话的人,有什麽资格要亲。”


    第137章 再次被人盯上的柚子


    研磨是故意的吧!他一定是故意的吧!!!


    南弦柚瞳孔地震,他一脸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只见研磨说完话后,就像是准备随手扔垃圾一样,他直接抵着南弦柚的肩膀用力一推,两人贴合着的胸膛立马就分开了好大一段距离。


    看着从自己怀里溜走的体温,南弦柚惊慌失措地伸手去抓,可衣服角都还未碰到,就被炎魔的一记眼神杀给劝退了下来。


    “我是套吗?研磨怎麽用完就扔?”南弦柚可怜兮兮地凑上前去,结果收获到的,只是研磨起身要走的背影。


    “别走啊,研磨!”看着人起身,完全不带一丝犹豫的插兜走人。


    南弦柚吓得赶忙追了过去。


    他不知道研磨到底要去哪里?自己也不敢问,就只是默默的跟在研磨的身后,用着试探的目光,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脸上的情绪。


    但很可惜,他根本就看不出研磨此刻现在到底是什麽想法。


    这种令他捉摸不透的感觉十分的不好。


    南弦柚就这麽扣着手跟在身后,完全就是一副犯错了的小孩的模样。


    但这副样子配上他1米9多的身高,看起来十分的违和。


    尤其是在前面带路的还是个看起来乖乖软软的小布丁。


    南弦柚的视线一直都在研磨的身上,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周围环境的变化。


    等他终于用余光看了一眼周围时,就发现自己跟着研磨不知不觉的就走回了旅馆。


    “研磨……”南弦柚伸手捏了一下研磨的袖子,弱弱开口道。


    研磨没有回他,而是一个劲的往前走着。


    南弦柚也只好跟着他走,就这样,两人走回了房间。


    ——咔哒。


    随着门关上,锁子的声音响起。


    研磨这才终于停下了脚步。


    面对猫猫突然的停靠,南弦柚差点没有刹住车。


    好在,在撞上之前停了下来。


    研磨转过身,他仰头看向南弦柚,用这不容拒绝的语气说道:“给你两个选择,一、知错就改,乖乖睡觉,二、你认为自己没错,所以拒不认错,就是要气死我。你选吧。”


    南弦柚:……


    这选项……他有的选吗?


    可他这种时候睡觉的话,他怎麽去盯着体育馆里的大家训练啊?


    但是在研磨的眼神注视下,南弦柚最终还是彻底投降了下来。


    算了,计划也已经交到他们手上了,如果什麽事情都要他盯着进行的话,那他们确实也不配得到预想中进步。


    “我错了,我睡觉。”南弦柚声音软乎乎地回道,说着还不忘眨巴眨巴眼睛,让自己看起来楚楚可怜的。


    研磨点了点头。


    这才对嘛。


    他拉着人的手柄人带到床边一推,南弦柚便坐到了床上。


    “快睡吧,其他人训练的事你不用担心,他们会自觉做好的。”研磨说道。


    他知道男朋友心里在担心些什麽,在装自己不舒服引诱南弦柚和他坐到看台上前,他就已经以短信定时发送的形式,给小黑发去了“弦柚低血糖晕倒的真相”。


    按照时间,现在的音驹每一个人应该都已经知道弦柚熬夜写计划的事情了。


    想必现在的他们应该都咬牙切齿的骂他这麽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了吧。


    能为了团队这麽的拼,甚至不惜赌上了自己的身体健康,也就只有弦柚对自己这麽狠了。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南弦柚强硬着要去体育馆,收获到的也只会是每一个人的带着关心的骂声,然后在大家的骂骂咧咧下,再次的把他请回了旅馆休息。


    话音落下,研磨便掀开被子让他躺下。


    看着人乖乖的睡进被窝里,猫猫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给人掖了掖被子准备离开,手刚一拿起,就被床上的人扣住了手腕。


    研磨一愣,不明所以地看着被被子遮了半张脸的南弦柚。


    只听对方喃喃细语地说道:“研磨可以留下来陪我吗?”


    “啊?”研磨被他这话弄得一懵。


    “不可以吗?”南弦柚撇撇嘴,眼神看起来更委屈了。


    研磨最受不了他露出这样子的表情,立马就答应了下来:“好,陪你行了吧。”


    话音刚落,南弦柚便掀开被子露出一抹犹如太阳花般灿烂的笑容。


    看着人这麽开心的模样,研磨也没忍住笑了一下,他吐槽道:“弦柚是小孩子吗?这麽大了还要人陪着睡觉。”


    “就要嘛!”得到同意后的南弦柚开始无理取闹了起来。


    他手腕一个用力,直接把站在床边的研磨一把带到了他的怀里。


    趁着研磨还没有反应过来,南弦柚直接把他掀开的被子一把盖上。


    然后像只八爪鱼一样,自己的大长腿就这麽自然地搭到了研磨的腿上,把人禁锢在了怀中,根本动弹不得。


    被人扯进被窝里的研磨整个人都处于懵逼的状态中。


    等他反应过来发生了什麽后,自己已经没有任何撤退的余地了。


    “弦柚,你干嘛。”研磨挣扎了一下,发现自己被人抱的死紧后,有些无奈地开口道。


    可谁知南弦柚这时却耍起了无赖,他直接两眼一闭,哼唧着:“研磨别吵,我要睡觉了。”


    研磨:……


    之前说什麽都死活不睡,现在就嚷嚷着要睡觉了?


    猫猫心里吐槽着,但看着人眼下的乌青,最终还是妥协了他的无理取闹。


    ——算了,他要是这样能睡个好觉,那就这样抱着吧。


    再一次做出让步了的研磨闭上眼睛,头往南弦柚的怀里靠得更近了些。


    看着乖乖窝在他怀里睡的猫猫,南弦柚扬了扬嘴角。


    他手又收紧了些,得偿所愿地抱着人进入了梦乡。


    两人就这麽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睡到了半晚黄昏。


    睁眼醒来时看窗外的夕阳,两个人都有些恍惚。


    ——啊,竟然睡了这麽久。


    果然抱着心爱的人睡觉就是不一样啊,睡得又沉又长,中途根本就没有醒来的架势。


    不过睡眠补充好好的精神状态真的好了不少。


    两人收拾收拾从被窝里出来。


    一看时间,下午五点了,距离吃饭的点还有一个小时。


    南弦柚想,既然今天下午的训练自己也没有去盯了,现在去盯也无济于事,还不如趁这个时间去做点吃的给他们,也是为了之后自己少挨点骂,做点准备吧。


    这麽想着,南弦柚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研磨。


    猫猫点点头,认可了他去食堂做饭的想法。


    就这样,两人出了旅馆后就径直往食堂的方向走去。


    ***


    “喂,你们说能找到吗?”大巴车上,坐在最前排的黄色狐狸转头问道,此话一出,气氛低沉的大巴车里终于有了点活人的气息。


    “不知道。”牛岛若利摇了摇头,说完,他颇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难得在这位实力强悍的主攻手脸上看到了不知所措的神色。


    闻言,宫侑不以为然地挑了下眉,他的视线往更后排的口罩男看去。


    “别问我。”感受到有视线向他投来的佐久早圣臣直接头一低,把下巴藏进自己拉到顶的衣领里,本来就被口罩遮了大半张脸了,现在更是遮得只剩下一片阴影。


    宫侑:?


    “不是,我说哥几个能不能拿出一点斗志来?”


    牛岛若利and佐久早圣臣:“……”


    两人像是没有听见一般,统一将视线看向了窗外,俨然失去了神采。


    宫侑就这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装聋作哑着。


    他趴在座位的靠背上,膝盖撑着坐垫,一副“我请问呢?”地打量着这俩沉默无言的人。


    几分钟过去,发现这两人是真的没有话说后,黄毛狐狸终于是炸毛了。


    他抓着头发绝望起来:“真是见鬼了,和你们俩人沟通起来简直比猪治那家夥还难!”


    “你们两个人就不能为了任务做出点努力吗?哪怕是提一点建议也行啊?”


    他毫不收敛地吐槽着,大巴车上除了他的声音外再没有其他的声响。


    宫侑看着这两人不为所动的样子,彻底抓狂了起来。


    ——啊啊啊啊他为什麽会和这两个怪人一起去国家队啊!


    他们简直不是人好吧!不聊天,不说话,还有洁癖!这换谁受得了?


    本来昨天下午被带走的时候,他还有幻想过和这俩人交友顺利,但现实告诉他,是自己太天真了,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牛岛若利这家夥还好,虽然看着凶神恶煞的,但为人很老实本分,你主动去和他说话,他也会搭理你几句,虽然也够不上可以随意开玩笑打趣的地步。


    但佐久早圣臣这小鬼就难搞了,明明是个后辈,却总是无形中给人一种压迫感。


    先不说他浑身散发着的那种“生人勿进,熟人更是滚开”的气场,就单纯他洁癖这一麻烦事就够宫侑头疼了。


    谁懂一靠近就被人喷消毒水是什麽滋味啊!现在回想起来,宫侑都觉得不堪回首,感觉自己的鼻腔里全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时间回到昨天下午,他们本来在体育馆里训练,然后等待练习赛的到来。


    结果在训练途中,突然被国家队的人接走,说是有个国家队补强计划,专门收录高中年纪的强劲选手,而他们三个的名字就在这个计划中。


    一切来得很突然,被挂着工牌的工作人员匆匆带进体育中心会议室的三人看着自己面前类似于合同的东西都是一脸错愕。


    但是一听能够加入日本国家队,他们没有犹豫,就立马把自己名字签上去了,算是纸面同意参加国家的补强计划。


    不过,这三个人的名字本来就在补强计划里面,国家队为了严谨还是给他们安排了一场测试。


    虽然测试的结果并不影响他们进入这个补强计划,但确实会对于他们之后正式进入国家队会有考核的成分。


    在国家队训练基地里进行测试训练,宫侑作为二传,他需要和牛岛、佐久早两位攻手分别进行配合练习。


    他刚过去,招呼都还没有打呢,就被人迎面喷上了消毒水。


    帅气的脸庞瞬间就被如同毛毛雨般的小水珠给铺满。


    宫侑抹了把脸,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这到底是什麽东西,就看着对方眉头微皱,露出嫌弃的神色,冷声说了句:“别靠这麽近。”


    宫侑:?


    大哥,我们在练习默契配合哎?你一个攻手不让我这个二传靠近是几个意思?而且我也没有靠你很近吧,我们俩中间起码还能站五个人!


    黄毛狐狸默默在心里竖起来中指。


    但表面上还在强颜欢笑着,心想,之后可是要在国家队共事的,还是友好一点比较好。


    结果转头一看,就见着板着一张脸的牛岛若利安然无恙地站到了这小鬼的身后,那距离虽然说不上近,但明显比他现在离佐久早的距离要近很多。


    宫侑:……?


    为什麽这哥们一点事没有?怎麽滴?攻手和二传相互排斥是吗?哪来这麽多逼事。


    感觉自己被针对了的黄毛狐狸愤愤不平,他有委屈当场就说,从不憋屈自己。


    宫侑指着佐久早身后的牛岛:“他凭什麽可以靠近你?”


    女明星生气了,他单手叉腰,一副你不给我一个合理解释,这事就没完的样子。


    佐久早微微侧头瞄了一眼,平静地回应道:“若利手消毒了,他很干净。”


    宫侑:……


    意思是嫌我脏呗?怎麽好意思的!体育生竟然还有洁癖!他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你打球也戴着口罩吗?”看人哪哪都不爽的宫侑开口即找茬。


    “这不关你的事吧?”对面的人依旧不冷不淡的回道。


    面对如此态度,本来就被人搞得心里不爽了的宫侑更加不悦了起来,他眉头一皱:“喂喂喂,小鬼,有这麽和前辈说话的吗?”


    佐久早眼神毫无波澜的看着面前暴躁的前辈,他将一直放在口袋里的手拿出,轻轻勾了一下挂在耳朵上的口罩弹力绳,白色的口罩被人摘下,一张标志的帅脸暴露在空气中,那嘴角平缓向下的样子,让他看起来更加冷淡了。


    “开始练习吧。”说着,佐久早圣臣就转身走了,连带着站在身后的牛岛若利一起来到了架好了拦网的比赛场地上。


    宫侑:???


    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出来,宫侑呵了一声,他也只好跟着走了过去。


    本来以为摘下口罩后的佐久早不会这麽洁癖发作了。


    结果一切都是他异想天开,没有哪一次的训练如同这一次这般煎熬。


    而经过一下午不算和谐的测试结束,宫侑发现,并不是牛岛若利比自己多干净,而是这小鬼单纯的双标而已!


    闻着空气中怎麽也消散不尽的浓郁消毒水味,宫侑不禁有些怀念起和宫治打架的时光了。


    虽然这两人的实力确实是不容置否的强,在练习过程中,三个人也都很快就适应了其他人的节奏。


    但宫侑却打得一点也不开心,他想,他真是和这两个人八字不合,碰上这麽两个队友,真是见鬼了。


    只想赶紧结束测试,回到体育馆里和稻荷崎的队员们吐槽的宫侑几乎是快准狠地完成了测试项目。


    等他们三个人测试完毕,坐上大巴车回去后,宫侑才松了口气。


    心想,麻烦的一天终于结束了,一下大巴车就立马跑回队友的怀抱里,拉着宫治和角名疯狂吐槽起来,那抱怨声甚至把他们北队给吸引了过来。


    “辛苦了,侑。”看着自家孩子委委屈屈的露出蛋花眼,北队撸着小狐狸的毛安慰着。


    本来以为到这里,事情都结束了,却没有想到第二天早上他们再次被国家队召唤了过去。


    心里想着,是不是又要进行一些什麽测试。


    结果发现并不是测试,而是接到了一项任务。


    一项让他们三个人都面露难色的任务。


    时间回到现在。


    接受完任务的三个人坐着大巴车回去。


    从车子启动开始后,整个车间就散发着一种活人微死的气息。


    另外两个人此时心中什麽想法不知道,但宫侑是崩溃。


    ——杀了他吧!真的。


    从未感受到如此绝望的全国第一二传手萎靡不振。


    他突然就觉得猪治那家夥看起来顺眼多了,起码不开心了还可以打一架,而这两个人除了能把他气死,就是把他气死。


    当大巴车重新回到强化合宿的停车里时,已经是晚饭时间。


    来接他们的生活老师直接把三个人带去了食堂。


    三个人就这麽跟在生活老师身后走着,三个人并排站在,两两中间却隔着贼远的距离,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以后会在国家队共识的队友,反倒像是在外面刚打了一架,被老师带去学校主任那里写记过报告的小混混一样。


    那谁也不挨着谁的磁场,把带队的生活老师都吓得够呛。


    好在停车场去往食堂的路并不远。


    将他们送到食堂门口后,生活老师便离开了。


    一进食堂的大门,三人就被一股根本令人抗拒不了的香味吸引了过去。


    ——什麽东西这麽香!?


    本来还垮着脸的三人顿时都精神了起来,他们眼中瞬间恢复了高光。


    仿佛在大巴车上的怨念顷刻间就烟消云散了般,身上的活人气息都更加浓郁了。


    三个人从早上出去到现在只吃了国家队的营养餐,对于在长身体的高中生们来说那是远远不够的。


    再加上因为秘密任务导致心情不好,导致他们三个人又饿又烦。


    而这个时候突然闻到一股勾人心魄的香味,简直就是将他们从地狱拉到了天堂。


    原本想着各自归队的三人立马就没有了去找队友的想法。


    他们嗅着那股香味而去,佐久早甚至脸上的口罩都取了下来。


    厨房里,刚将美食盛出来的南弦柚看着取餐口的三张脸吓了一跳。


    手一抖差点把汤都甩了出来。


    吸溜……咕嘟……


    看着三个冷脸帅哥统一吞咽口水的模样。


    南弦柚:?


    “那个……同学,我能喝一碗你手上的汤吗?”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宫侑眼睛死死地盯着南弦柚手中色香味俱全的开胃汤,嘴角都要流哈喇子了。


    “我也想喝。”佐久早也不甘示弱。


    “我,嗯……也想。”牛岛说着,脸色微红。


    南弦柚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汤,一整个哭笑不得了起来。


    “弦柚,怎麽了?”站在厨房角落刚结束了一局游戏的研磨走了过来。


    他看着端着汤站在出餐口的南弦柚有些诧异。


    结果,他一走过去,就看到三张脸,吓得捂着胸口连连后退。


    这三个人因为被国家队的人接走的关系,不主动去社交的研磨根本就没有见过他们,此时三张陌生的面孔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说不慌张那肯定是假的。


    而且这三个人也太不正常了,挤在出餐的窗口是要干什麽?


    南弦柚看着研磨被吓到了,立马就将自己的视线从那三个人身上移开。


    “没事吧?”南弦柚关切地问道。


    研磨摇了摇头,说:“没事。”


    “他们三个人……在干嘛?”研磨指着窗口问南弦柚。


    “他们好像饿了?”南弦柚歪了歪头,笑着说道。


    研磨:???


    饿了?啊?这看起来不像是饿了,倒像是饿死后成鬼了。


    ——咕嘟……


    吞咽的声音再次出现。


    研磨和南弦柚的注意力再次回到这三个人的身上。


    “别急,我给你们盛。”南弦柚将手上把大汤碗放下。


    转身拿了三个小碗过来。


    他将汤依次盛出,然后将小碗分给了窗口的三人。


    接过汤碗的三人眼睛都直了,来不及说一声谢谢,就直接对嘴喝了起来。


    三个人都是统一的一干而尽,喝完根本不满足,连嘴唇上的汤渍都被他们舔干净了。


    “啊!这简直就是人间美味啊!”宫侑如实感叹道。


    他完全不吝啬的赞美着,简直要把南弦柚做的食物快上天了。


    其他两个人虽然没有他这麽强的表达欲,但也都纷纷表示出了自己的喜欢。


    因为被国家队频繁接走的关系,他们三个人错过了那天南弦柚给所有人的福利,失去了品尝美食的机会。


    好在今天他们赶巧来了食堂,不然又再次错过了。


    南弦柚看着他们不够吃的样子,又从旁边的盘子中,拿了几个饭团给他们,还特意给佐久早拿了双未拆封的筷子,方便他这个洁癖患者不用徒手抓着吃。


    “谢谢。”佐久早难得露出了感激的眼神,他接过筷子,便戳着饭团开始吃了起来。


    而看到饭团的宫侑早就眼睛一亮,在对方还在斯文的小口吃着的时候,他就已经狼吞虎咽的干掉一个了。


    南弦柚见状,又给他拿了一个,随即收获到了女明星欣赏的目光,仿佛在说——“懂我,兄弟。”


    看着他们吃得周身冒着幸福泡泡的南弦柚心里很是满足。


    “啊啊啊!干什麽!竟然偷吃我们经理做的饭!”山本猛虎的咆哮声从窗口处传来。


    南弦柚和研磨被他这一大叫弄得一愣。


    前者抬手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发现不知不觉已经到合宿规定的饭点时间了。


    “干嘛干嘛!不要觉得我们经理心软就逮着他薅羊毛!这是我们经理给我们做的晚饭!你们别的学校的竟然偷吃!太可恶了!”山本猛虎黑着脸说道。


    站在他身旁的列夫也是杀气十足。


    南弦柚看着外头争锋相对的架势,无奈扶额。


    ——这麽大反应的吗?


    研磨默默退到一边,他不参与这场混战,重新打开手机开了一局游戏。


    不过确实,自己在体育馆里累死累活一天下来,来到食堂发现自家经理做的食物被别的学校的学生吃了,换做是谁都会生气。


    更何况是南弦柚做的食物,那事情的严重程度可想而知。


    研磨觉得山本发火情有可原。


    而此时被音驹围攻的国家队三人自知理亏,就连一向张扬跋扈,不让自己受任何委屈的宫侑也罕见的闭上了嘴。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为了这美食,他们就忍忍吧!


    不过,此时,三人的心思并没有在争吵上面。


    他们看着面前的红队服,脑子快速回忆着到底哪个学校是红色的队服。


    唔……红色?音驹高校吗?


    那里面做饭的,是他们音驹的人?


    等等,那个莫西干头的蛮横家夥之前说的什麽?经理?什麽经理?


    ——别告诉我做饭的是他们音驹的经理!?


    三个人的眼神同一时间的晦暗不明了起来。


    佐久早默默戴上了口罩,他退到一边,站在一个绝对的死角,眼神偷瞄着厨房里面的人。


    这麽高,一开始还以为是队员呢。


    如果是经理的话,那是不是……可以拐走了?


    好吃,想带走。


    牛岛若利在心里想。


    嗯……国家队的营养餐这麽难吃,他们肯定缺一个做饭好吃的厨子,如果把音驹经理拐过去的话……


    三个人都将视线若有若无地看着在厨房窗口处安抚着音驹队员的南弦柚。


    与此同时,刚接过自己晚饭的黑尾铁朗打了一个喷嚏,幅度之大,导致他身体一歪。


    “唔……谁在骂我?”黑尾揉了一下鼻子,喃喃自语道。


    偷吃一事,就这麽在南弦柚用美食的安抚下,平息了下来。


    音驹的大家看着比以往哪一天都更加丰盛的晚饭,没有再和人计较什麽,而国家队三人组也得到了一人一碗拉面的福利。


    双方都很满足。


    南弦柚看着他们吃得开心,也很满足。


    晚上,吃过饭的少年们又聚集到了体育馆里。


    虽然没有明面上的任务指标,但大家依旧不敢松懈。


    这次合宿提供了很多练习的场馆,随着大家开始自发组团进行练习赛,所有的场馆都被各种临时组合起来的队伍给占据。


    南弦柚进来找研磨的时候,找了半天,才从这一堆五彩缤纷的队服颜色中,找到了躲藏在角落摸鱼的猫猫。


    “怎麽不和他们一起练习啊?”南弦柚走过去,一屁股坐到了研磨的身边。


    小猫摇着脑袋:“不要,一过去就要传球,一传球就停不下来了,我洗过澡了,不想出汗。”


    一想到他昨天的惨状,研磨是一点也不想给这群人传球了。


    简直没完没了!


    “那怎麽不回旅馆啊?”南弦柚摸了摸小三花的脑袋,笑着问道。


    话音刚落,研磨就瞥了他一眼,一副“你说呢”的模样看着他。


    吃完晚饭后,本来想提前开溜的研磨被黑尾领着领子做回了位子上。


    黑尾和弦柚两人左右夹击着。


    将他前天熬夜打游戏的罪行列了出来。


    然后,这两人二话不说的就没收了他的游戏机,连带着手机也跟着没收了。


    没有手机和游戏机的猫猫简直寸步难行,他绝望地求了这两个人好几次,最终无果。


    听到他这话,南弦柚依旧不以为然,装傻充愣地歪了歪脑袋。


    猫猫叹息一声:“你们都在这,我一个人在旅馆他孤独了,而且我的游戏机在弦柚你这,手机还在小黑手上。”


    “后面才是重点吧。”南弦柚失笑。


    “你还笑!明知故问的家夥!”猫猫气呼呼地给了他一爪子。


    南弦柚顺势拉住了他的手,将人拽到了他的怀里,像哄小朋友一样,轻拍着研磨的后背,哄道:”没办法嘛,谁叫研磨不听话,发烧了还熬夜打游戏的小猫是要被抓起来没收小鱼干的。这是给研磨熬夜打游戏的惩罚,发烧的人是没有游戏机玩的。”


    谁发烧了,38度算什麽发烧!


    猫猫表示不服。


    而且这都是前天的事情了!他现在根本就没有发烧,凭什麽没收他的游戏机和手机!


    越想越不服气,研磨转过头,倔强地看着他:“那也没必要没收手机吧!”


    南弦柚莞尔一笑,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他会这麽说一样,从容不迫道:“你能保证晚上不熬夜玩手机吗?”


    研磨:……


    “那你能保证晚上不熬夜写计划了吗?”研磨不服气地回问道。


    南弦柚:……


    沉默半响,两人噗嗤一声,相视一笑。


    第138章 哈?国家队?我吗?


    “不出意外的话,明天我们会要和稻荷崎的人打比赛,因为比赛的关系,所以我会从制定的训练计划中挑选出一部分来,然后全都集中在上午完成,而下午你们就只需要专心备战就好了。”


    南弦柚看着面前站成一排正在擦汗的队员们交代着说道。


    “那要是那个叫宫侑的家夥又不在,我们打不了训练赛怎麽办?”山本猛虎皱眉道,他俨然已经忘记了对方是一个前辈,对于偷吃一事深恶痛绝,黄毛狐狸在莫西干头的暴躁橘猫心中已经打上了罪恶的标签。


    南弦柚闻言耸耸肩,自然回道:“打不了的话,就按照正常的训练节奏进行就好了,反正,我是不可能让你们偷懒的。”


    音驹猫猫队:……


    怎麽听着大事不妙的样子?


    已经对教练模式下的弦柚产生ptsd的猫猫们又对弦柚制作出来的计划产生了ptsd。


    明明对方只是很正常的回复一句话,既不带威胁又没有施压,可他们就是觉得背后一凉,不禁心虚了起来。


    助教看着这几人全都一副被弦柚震慑住的样子,有些忍俊不禁,他笑了笑,说:“好啦好啦,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事情交代完了后,大家就快点回旅馆休息吧!虽然不确定明天一定有比赛打,但你们也不能熬夜,一定要保持好高强度的竞技状态,希望明天你们能打一场好的比赛。”


    在一声声:“知道了,教练,我们一定会打好明天的比赛的!”的接话下,高桥村欣慰地点了点头。


    现在的时间是晚上九点半,从体育馆走回旅馆需要耗费一点时间,去到旅馆后洗漱又要耗费一点时间,等他们能上床睡觉,也得十点多了,对于一个明天可能需要打比赛的队伍来说,是压根没有功夫继续在这里磨蹭的。


    大家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就在助教的组织下,成群结伴地乖乖的回了旅馆。


    每天晚上三俩成群的“血液”小会议都取消了,谁也没有再悠闲走动,一回屋就洗澡睡觉,保证好绝对的睡眠。


    到晚上11点钟的时候,整个旅馆基本上已经没有声音了。


    大家或多或少都睡了过去,但对于今天白天睡了一个上午加一下午的研磨和南弦柚来说,简直不要太困难。


    “研磨,我睡不着……”黑暗中,传来某人的低喃。


    说话的人似乎是犹豫了很久,最终实在憋不住了,才悠然的说道。


    话音落下半响,一声沉重的叹息,从一旁传来,接踵而至的,是研磨略显烦躁的语气,他说:“我也睡不着。”


    从洗完澡后,两个人就这麽各自躺在自己的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不知道数了多少遍羊了,愣是一点困意也没有。


    平常在家里睡不着的时候,研磨就会拿出游戏机消磨时光,但现在他不仅游戏机被收了,就连手机也被收了。


    连俄罗斯方块都玩不了!简直度秒如年。


    研磨本身就是一个酷爱熬夜的网瘾少年,在白天睡足后,让他11点钟闭眼睡觉,根本是不可能的!


    而同样也觉得自己无法入睡的南弦柚一样感到绝望。


    他真的很想爬起来写计划,可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他要是这个时候爬起来,别说走到写字桌前了,他就是下床的这一个举动,都指不定要被研磨骂上一顿。


    而骂他都已经算好的了,要是因为这个举动惹得人不高兴了,研磨直接背过身和他冷战,那他就真的小丑了。


    冷战那是不可能冷战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冷战的!


    但是……人在睡不着的时候,是真的没法靠毅力睡过去的。


    南弦柚在床上辗转反侧,他也能感受到隔壁床的研磨和他同样在床上打着滚。


    在一次次数羊无法入睡后,南弦柚开始思考人生了起来——


    人为什麽要睡觉呢?睡觉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好吧!他有这时间还不如多写几份计划呢!苍天啊,原来这就是生物钟乱了的体现吗?不过,他和研磨这种情况应该……不算失眠吧?他们俩白天可是睡了将近八个小时啊!


    而且这八个小时,还是中途没有任何醒过来的迹象,非常完美的深沉睡眠。


    所以……他们晚上为什麽还要睡呢?人都会睡傻去吧!


    就算是为了“倒时差”,也未免有些太强人所难了!


    不行,这麽刚躺着不是办法,他还是要给自己找点事做,不然感觉哪哪都不舒服。


    下定了决心的南弦柚就这麽坐了起来,他伸手打开了床头的灯,就这麽看着隔壁床的研磨也坐了起来,两人就这麽干瞪眼着。


    下一秒——


    “要不……”南弦柚试探地看着他。


    “我想……”研磨也同样小心翼翼地看过来。


    两人几乎同一时间出声,谁都没有将一句完整的话说出来,但他们却立马听懂了对方话中的意思。


    又经过了一段诡异的沉默后。


    研磨率先开口,他说:“我们各退一步,怎麽样?”


    南弦柚对上研磨坚定不移的眸子,回道:“好。”


    两人一拍即合,随即,十分干脆利落地从床上下来,然后在各自的背包里捣鼓着什麽?


    几秒过后——


    南弦柚将他没收的Switch游戏机交到了研磨的手上,同一时间,自己空着的那只手也被研磨放上了一支钢笔。


    南弦柚抓着钢笔,抬手比了个耶,他说:“两个小时。”


    研磨点了一下头,伸出四根手指举到南弦柚的面前:“四张a4纸。”


    语落,两人比数字的手握到了一起,同声道:“成交!”


    就这样,两人如愿以偿的,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一个人拿着钢笔坐到了写字桌前,开始兴奋的写着计划。一个人拿着好久不见的switch游戏机,乐此不疲地打起了游戏副本。


    直到深夜两点多的海风通过开了一半的窗户中吹来,两人才略显倦意地停下了手中做的事情。


    “时间到了,没收。”南弦柚那就关闭走到研磨的床前,将猫猫手中的游戏机一把夺过,然后十分自觉地将自己的钢笔放到了研磨的手上。


    “睡觉吧。”研磨收了钢笔,将其放到了自己的床头。


    “嗯,睡觉。”说着,南弦柚直接脱了鞋子,就往研磨床上爬。


    正准备拉被子睡觉的猫猫看着神不知鬼不觉就拽过自己床上的枕头放到他床上的南弦柚:???


    “你干嘛?”看着已经熟练躺下来的柚子,研磨一脸诧异道。


    “你被窝里暖和,我不想热被窝了。”南弦柚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研磨打游戏一直窝在床上,他的被子里暖烘烘的,的确比南弦柚那个冰冷的床铺要热得多。


    但……


    “这不是理由吧?”研磨有些哭笑不得,这大夏天的,哪有什麽热不热?冷不冷的?虽然是沿海,晚上会有点冷,但是他真的不信弦柚这如同小火球一般的体热,会暖不好被子?


    “哎呀,那就当是我们两个互相监督好了!晚上不睡在一起,我哪知道我睡着了,你会不会去打游戏?游戏机又没被我锁上,同样的,研磨睡着了,也不知道我会不会大半夜再爬起来写计划,所以我们俩抱着睡才是最正确的,谁要是不听话乱动,一下就能发现!”南弦柚说着,他直接拉着研磨躺下,然后顺手盖上了被子,将人十分顺其自然的搂进了怀里。


    研磨被他这个义正言辞的借口唬到了。


    说的确实有些道理,毕竟谁又能知道,趁对方睡着后,会不会还有什麽小动作?


    抱着睡确实是最合理的。


    研磨嗯了一声,算是同意了。


    看着乖乖闭上眼的猫猫,南弦柚心满意足地扬起笑容。


    ——谈恋爱就是爽啊!


    白天带队打比赛,晚上抱着心爱之人入睡,这放在以前,完全是南弦柚不敢想的。


    一切似乎都在变好,怀揣着期待与向往迎接第二天白日当头的到来。


    虽然两个人磨磨蹭蹭到淩晨两点多才睡觉,但因为白天睡了很多的关系,不管是南弦柚还是研磨,都罕见的在闹钟响起时,没有任何闹起床气的意思。


    甚至还感到神清气爽的。


    和每天一样,一起床就照常洗漱,然后慢悠悠的去到食堂吃早饭。


    南弦柚今天心情好,精神气足,来到食堂后,他便直接越过了主办方准备的早餐,径直走向厨房,准备亲自给研磨做早饭。


    其实之前来合宿的时候是准备每天都做的,但是发现来了之后根本就没有时间去做早饭这个东西,所以也就忽略过去了。


    研磨一听南弦柚要给他做吃的,猫猫睡眼惺忪,提不起什麽精气神的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


    小鸡啄米般点着头,用着起床后独属的乖乖软软的声线说道:“想吃苹果派。”


    这宛如撒娇一般的请求,南弦柚怎麽可能会不答应他?当然是立马应道:“好,我给你做苹果派!”


    说完,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交到了研磨的手上,温柔地说道:“你随便找个位置,先坐下来吧,我的手机给你拿去玩。”


    看着小猫拿着他的手机乖乖的照了片空位坐下后,南弦柚才放心地转身进了厨房。


    厨房里的工作人员全都已经认识他了,见他进来,都十分热情的和他打招呼,有的比较社牛的甚至还开口讨要了一份早餐。


    南弦柚都礼貌一一应下,他询问了一下今天的食材,然后在这些食材中快速挑选,组合搭配。


    很快便在脑中形成了他今天早上所要做的美食——苹果派,火腿鸡蛋饼,紫菜虾皮馄饨,玉米海苔饭团。


    这些都是一些能够饱腹且开胃,并且色彩鲜艳,看起来就让人食欲大开的美食。


    心中已经有了想法,南弦柚便开始自顾自的做饭了起来,旁边一些闲下来的工作人员便在不干涉和打扰到他的情况下,在旁边学习着。


    南弦柚的手法十分的熟练,做任何的食物看起来都井然有序,且没有任何犹豫和停顿。


    从开始到结束完全一气呵成,看的人也贼舒服。


    不知不觉,那股抓着人味蕾的香味就这麽弥漫在整个后厨中。


    不少工作人员都开始咽起了口水。


    南弦柚找来了一个小的推车,将做的食物一一放到推车上面。


    然后推着推车就往研磨的方向走去。


    食堂里的学生们都被那股香味吸引过去,一瞬间感觉自己手里的饭都不香了,全都眼巴巴的盯着南弦柚。


    一路走过,不知道收到了多少毫不收敛的目光。


    好在南弦柚没有社恐,否则,现在的他估计只想找一个地缝钻进去了。


    终于来到了研磨的身边,他刚准备将推车上面放置的苹果派端到研磨的面前。


    自己推车上面就多出了一双手。


    南弦柚抬头,就看着坐在研磨斜后方座位上的黄毛狐狸跃跃欲试。


    “侑,不能这样没礼貌。”一道清冷又沉稳的声音传来。


    宫侑一个战栗,默默的把手收了回来。


    南弦柚的视线往后看去,就这麽猝不及防的对上了北信介的眼睛。


    “北队好。”南弦柚下意识喊了一声。


    对方闻言明显一愣,但还是礼貌的点了下头。


    这时,南弦柚才发现,研磨和他好像误入稻荷崎的怪物盛宴了。


    这位置选的好啊!小狐狸们全都坐在这里。


    看着伦太郎默默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对着他推车上的食物来了一个全方面无死角的拍摄。


    那散发着香味的食物完全让人没法忽视。


    宫双子不愧是拥有着同一套的基因,两位的眼睛几乎都粘在食物上了,完全没法控制自己的不断分泌的唾液。


    ——好香……好想吃……


    他们咽口水的咕噜声,很快就带动着旁边的人一同开始咽起了口水。


    虽然北队明令禁止了宫侑直接上手的行为,但南弦柚还是感受到了他时不时放到食物上的目光。


    都这麽想吃啊。


    南弦柚嘴角微微上扬。


    除了苹果派外,他十分大方的将自己做的火腿鸡蛋饼,紫菜虾皮馄饨,玉米海苔饭团全都分享了出去。


    看着送到他们面前的食物,小狐狸们已经迫不及待的准备上手了,但在吃之前,还是全都看向了北信介。


    稳重如山的北队也不易察觉的咽了下口水,他喉结上下转动着,但终是将自己的视线从那些食物上移开。


    他看向了南弦柚,有些歉意的说道:“真的不好意思啊,同学你做的食物真的太香了,真的很想尝一尝,不过没关系嘛,我们队吃了你们的食物,你们队会不会没有吃的了?”


    虽然是南弦柚主动给的,但北信介还是觉得很抱歉,他毫无纰漏地说着,此话简直天衣无缝。


    南弦柚摆摆手:“没事没事,你们吃吧,到时候我队里的人来了,他们不够吃,我再给他们做。”


    “那真是辛苦你了,谢谢你给我们蹭饭的机会。”北信介冲人点了下头,随后,大手一挥,对着家里的狐狸崽们,说道:“吃吧。”


    北队一声令下,这群人就像是没吃过饭一样,开始疯狂抢夺食物起来。


    不一会儿端到他们面前的食物就被一扫而空了。


    研磨被他身后这群发出的动静吓了一跳。


    南弦柚安抚地摸了下研磨的头,温柔道:“吃吧,苹果派都是你的。”


    说完,他便准备将推车还回去,结果还没等他重新抓上推车的把手,自己的手臂就被一股力道拉住。


    南弦柚转头一看,就看着刚刚还在和自己弟弟抢饭团的宫侑站了起来。


    他突然挽着南弦柚的手,带着人就往食堂的一处角落走去。


    那完全不由他挣扎的力道,让南弦柚有些云里雾里的。


    不过,他能感受到对方没有恶意,心里便只剩下了好奇。


    “是有什麽事吗?宫侑前辈。”南弦柚看着手中还拿着玉米海苔饭团吃着,却迫不及待想要和他说话的二传手,礼貌开口道。


    听到这麽说,宫侑急急忙忙的咽下塞满嘴的食物,他缓了缓,一双狐狸眼睛炯炯有神地看着他,满脸期待地说道:“音驹的厨神经理,你有没有考虑过来国家队啊?”


    南弦柚:???


    哈?国家队?我吗?


    南弦柚瞪大眼睛,短短一句话,直接给他干蒙了。


    什麽叫做你有没有考虑过来国家队啊?这是他能考虑的事情吗?


    还有,前辈!你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是什麽,你竟然就想拉着我进国家队!?


    南弦柚僵在原地,一时间,他甚至以为是自己听不懂大阪话,否则不可能这麽语出惊人!


    见人没有反应,宫侑眉头微微一皱,有些急切道:“是不喜欢吗?同学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日本排球国家队待遇很好的!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虽然佐久早那小鬼确实讨人厌吧,但是只要有你宫侑前辈在,一定不会让那小子烦你的!我保证!”


    啊?他到底在说些什麽啊?


    南弦柚脑子晕乎乎的,他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不似在开玩笑的人,整个人都傻了。


    不愧是宫侑前辈,一开口就是这麽的让人无言以对。


    半响过后,在人强烈的注视下,南弦柚失笑一声,颇有些无奈和不知所措,他说:“前辈,这可不是随便开玩笑的。”


    宫侑立即将干净的那只手直接搭上了他的肩膀,眼神坚定得仿佛要当兵一样,他郑重其事地说道:“我可没有跟你开玩笑!是真的真诚的邀请你加入国家队!”


    南弦柚:……


    他两眼一闭,心想——


    一定是他今天起床的方式不太对,还是睡少了。


    第139章 柚教的训练目的


    “别不说话啊,小经理,考虑考虑吧!我第一次这麽求人,给我个面子,好不好?”宫侑心大的说道,他完全没有发觉南弦柚的脸色不对,心中的想法实在是太迫切了。


    宫侑步步紧逼着,他本来就长着一张痞帅的脸,如此这般地把人堵到墙角,哪怕被他堵墙角的人是一个他需要仰头望向的1米9大帅哥,也阻挡不了他浑身散发着的“调戏后辈”的感觉。


    “蠢侑!你发什麽疯!把人吓着了怎麽办!你以后还要不要吃人家做的吃的了!”不知何时走到这边来的宫治伸手抓住他哥的衣领,主攻手的手劲之大,直接将183的黄毛狐狸给拽了回去。


    宫侑猝不及防地往后一倒,闻言瞬间红温:“哈?蠢侑?我哪里蠢了?治才是大笨蛋好不好!”


    “你才笨蛋!”宫治不服气地和人犟道。


    话音落下,面前的黄毛狐狸,就将自己的爪子挥了过来。


    “你干嘛!”宫治眼疾手快地抓住朝着他手臂挥过来的手,两人常年打架的经验早已经对对方的招数了如指掌。


    眼看着没打到,宫侑更气了,心里愤愤不平地想——没看到他在这里干正事吗?就差一点就可以说服音驹的经理来国家队了!要是对方因此感受不到他的诚意,不来了的话,他找谁哭去!?


    可恶的治!说了他是大笨蛋,大笨蛋!他还不信!看吧,简直蠢得没边了!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黄毛狐狸见打不过,便直接就和灰毛狐狸吵了起来。


    南弦柚整个人都还是蒙的,他看着眼前打斗成一团的双胞胎,眼中的茫然之色更是明显。


    ——咔嚓。


    拍照声连同闪光灯一起,闪了一下南弦柚的眼睛。


    本来还在失神的人,注意力顿时被吸引了过去。


    南弦柚就这麽自然而然地对上了角名伦太郎不失礼貌的浅笑。


    对方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上还抓着咬了一半的饭团。


    一点也不耽误。


    南弦柚:……


    不愧是你,角·战地记者·名。


    就算饭吃到一半,也要赶忙记录队内打架的双子。


    坐在角名身旁的阿兰也跟着指挥,还好心地轻轻推开挡住镜头的185高一主攻手理石平介。


    一边动一边吐槽道:“阿侑怎麽还是直接上手啊,都吃了多少亏了,还觉得自己能用力量打过治。”


    “他应该出脚的,一个扫横腿下去,必摔。”自由人赤木耸耸肩,如是评价道。


    收到尾白学长打的眼神信号的银岛点了点头,他冷着脸,默默咽下嘴里的饭团。


    坐在桌对面的副攻手大耳下意识看向了身旁的北队,看着对方微微皱起的眉头,他心下了然,不动神色地给人递了一张纸,方便擦手。


    做完这些后,他默默移了个位置,190+的个子,一个歪身就凑到了角名身边,他看着手机里的实时录像,淡定地抿了口馄饨汤。


    在这双子打架事发后的几秒钟的时间里,稻荷崎的人没有一个人闲着,但也没有一个人在做正事。


    南弦柚僵硬地站在角落。


    从宫侑前辈说让他考虑加入国家队开始,大阪狐狸队他心中的滤镜全部破碎。


    因为在漫画中出场并不多,而且比较靠后的缘故,所以在还没有亲身接触这群人之前,南弦柚一直对于“怪物盛宴”保持着一股对于强者的忌惮。


    在他的心中,这个队伍是神秘的,是神圣的。


    然而真正接触下来,他才发觉“怪物们“一个比一个抽象。


    这队里还有一个正常人吗?


    南弦柚不禁感到疑惑。


    不,好像还真有一个。


    及时出现的北队安抚好了一切。


    一人收获了一个刀眼的双子顿时就安静了下来,虽然心中的怒意还没消除,眼中还在带火,但愣是不敢再动一下了。


    “抱歉,吓到你了。”北队带着歉意地说道,南弦柚听着这话差点没让他热泪盈眶。


    ——呜呜呜,不愧是靠谱的北队,一出现就让人这麽安心。


    南弦柚感激地看着他,心中感叹神仙下凡救他狗命。


    得到解脱的南弦柚立马回到了研磨的身边。


    他捂着胸口缓出一口气。


    “怎麽了?”研磨吃着苹果派,一脸诧异地看着他。


    “没什麽,大概是我听错了。”南弦柚根本就不敢说自己被人询问两次让他考虑加入日本排球国家队的事情,他要是这麽说了,研磨一定会觉得他在发疯。


    还是就让这件荒唐的事情就此翻篇吧。


    南弦柚如是想到,他快速解决完自己的早饭后,就带着研磨匆匆离开了。


    来到体育馆里又是新的一天的练习。


    因为他们俩今天起的比较早的缘故,所以在来到体育馆后,其他队员还没有来。


    南弦柚今天特意背了个小包出来,将他昨天晚上补充好了的计划放到了包里。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拉着研磨开始给人讲解一下他的个人练习内容。


    “新的计划是不是和你之前的那个很不一样?”南弦柚笑着问他。


    两个人坐在场外的长椅上面,膝盖上放着厚厚一打的手写训练计划。


    研磨闻言点了点头:“确实很不一样,以我的角度来看,弦柚是已经打算放弃来训练我的体力了吗?”


    “也不是说放弃吧。”南弦柚轻轻摇了摇头,他回道:“只是我觉得比起让你去练习体力,去开发你新的天赋,要重要的多。”


    “新的天赋?”意想不到的回复让研磨一愣,他好奇的看过去。


    比起枯燥乏味的体力练习,这种神秘的,类似于游戏新技能开发的说法,让研磨的兴趣一下子被提了起来。


    南弦柚看着他这个反应就知道他引导的没有问题。


    既然话已经说出口了,那自然是要和人认真的解释一番。


    他自己的心路历程像平常聊天一样和研磨说道:“我之前一直在想,如果你的体力一直都提升不了的话,那不如直接放弃体力。”


    “这麽多年的锻炼下来,其实成果是微乎其微的,这一点不管是我还是你,又或者是猫又教练,我们其实都明白。”


    研磨点了点头,他其实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这麽多年他的体力变化。


    他身体确实不好,大病小病也经常犯。


    但他并不至于到病秧子的地步,所以在没有正式的进入比赛的这种节奏之前,研磨一直觉得自己在身体素质方面并没有什麽问题。


    可直到进入了所谓“体育生”、“运动员”的阶段,体力差距这种血淋淋的事实几乎就摆在他的面前。


    研磨不可能视而不见,他也想过努力。


    但似乎让他坚持打完比赛就已经是他能锻炼到的体力极限了,再往上走,根本就没有办法。


    在面对这种完全止步不前,原地踏步的情况,研磨自己也很急。


    对于一个需要去打比赛,甚至你身上背负着团队赢球决定权的人,你仅仅只能保证自己能够打完比赛,这对于队伍来说是极其不稳定,且同样极其不负责的。


    之前,研磨一直都不明白为什麽队里没有他的替补,他想,猫又教练作为执教这麽多年的教练,不可能发现不了他身上的问题,这是一个直面的弱点和漏洞。


    在短时间内无法将体能提升的情况下去选择一个替补,有规划的放弃一局比赛,对于研磨来说,对于整个队伍来说都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可是猫又教练并没有这麽做,这麽多年下来他一个替补都没有。


    当时的研磨就在想,是不是因为一年级那里没有找到好的替补人选,但随着在队里的时间越长,他发现这根本就不是理由,找不到是不可能的,就算随便拉一个人上去也好比研磨半死不活的在上面打。


    后来,逐渐开始将自己融入团体,研磨便明白了其中真正的原因。


    不是找不到,而是他没法被替代。


    几年的培养,猫又教练一直将他作为队内的内核。


    哪怕他不是队里的王牌,所有人都会下意识将团队的凝聚力往他的身上放。


    他早已成为音驹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就像他们一次又一次中二的说着——我们的二传手是脊梁,是大脑,是心脏。


    这种被人托付,被人信赖的感觉,让对待运动一向“无力”的研磨有了坚持下去的目标。


    他并不在乎比赛的输赢,但他在乎那些用爱包围着他的队员们的输赢。


    他不想看到他们因为输球而失落的表情,不想看到他们遗憾的落泪,也不想看着他们的努力得不到正比。


    研磨没有胜负欲,但……他不愿意输。


    他也想为这个团队做一些什麽。


    哪怕只是燃尽自己高中三年的全部精力。


    研磨想,跟着他们站上更大的舞台去看一看,这样的人生似乎也很有趣呢。


    而现在的这些想法是刚加入排球社的研磨根本不曾想的。


    他内心的潜移默化已然在不知不觉中带动着他更加的合群,更加的有活力。


    不过这一些变化,都是音驹的大家不知道的。


    研磨从来不会将这种情绪表现在脸上,他只会默默的用自己的行动证明


    ——他喜欢和他们打排球。


    而现在,他最信赖的人,用着最温柔且坚定的语气在他身边说着打破瓶颈的可能,这无疑不是让研磨兴奋的。


    他亮着眼睛,期待地看着南弦柚。


    南弦柚从未看到如此有干劲的研磨,一时间,一股让人热血沸腾的感觉在冥冥中诞生。


    南弦柚从一堆计划纸中拿出一张还留有空白的纸张,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笔,一边画五边形一边和人说着:“之前我们一直陷入了一个奇怪的思维漩涡里面,总是想着如果让你的体力提升到正常水准的话,那麽以你的天赋是不是可以给团队甚至你自己带来新的可能。”


    “但是我们似乎忘了,除了给你提升你的短板外,我们还可以做的是延伸你本来的长板。”


    说着,南弦柚在研磨五边形图中的脑力和技术上面画了两个圈。


    “既然你在一个能力上面有着肉眼可见的天赋的话,那麽为什麽我们不能就依着你的这个天赋去查找一些可能摩擦出来的新的化学反应?在天赋上开发新的可能,可比提升短板,所要收获到的价值要多多了,甚至于练习起来也会比短板要容易进步得多。”


    “我个人感觉这种教学方式和训练方式才是更适合你的。”说完,南弦柚的视线从腿上的计划中移开,将目光定定的看向了坐在他身旁,似在思考着的研磨。


    半响,只见人微微点了点头,研磨嗯了一声,说道:“我同意你这个角度,那我们具体要怎麽做呢?”


    南弦柚将话说的很明白,在听完后立马就能分辨出好坏。


    研磨不傻,既然可以选择别的方式,那麽怎麽着也轮不到继续吃苦了。


    他沉默的那一点时间里,不是在想这件事情对不对,而是在思考这件事情成功的可能性。


    虽然说是这麽说,但是真的要去开发天赋也是一件肉眼可见的很困难的事情。


    因为没有执教过,也从来没有想过以教练的视角出发,所以研磨对于这个能力提升,下意识抱有非常困难的想法。


    他不知道弦柚要怎麽做?但是看着他信誓旦旦的模样,莫名就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


    研磨回复过后,便再次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南弦柚。


    他真的很期待自己的个人训练计划。


    也很期待自己的天赋得到再一次的开发。


    南弦柚也不同他卖官子,直言道:“之后你的训练就会以开发你的天赋为主,所以研磨你可能会和其他人分开进行训练,而且训练的时长会比他们长一些,你可以接受吗?”


    研磨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弦柚一开口就是问他能不能接受。


    这完完全全以他的视角出发,为他处处考虑的行为,让研磨心中一暖。


    他点了点头:“可以接受。”


    “那好,那我现在和你说一下你今天上午的训练计划。”南弦柚接受到同意的指令,便从研磨手中拿过那一沓被订成厚厚的计划本,和他说道:“今天我们的练习方向是反应能力,在比赛场中,球的路线是不受人控制的,但我们要达到的目标是让球的路线受人控制,而这种打法,需要很快的反应能力,反应力对于一个二传手来说是很重要的,而据我的观察,研磨在比赛中的反应力是高于大部分二传的。”


    猫猫点点头,对于反应能力,研磨是知道的。


    从进入排球社开始,他就一直被小黑念叨自己的天赋很强,刚开始打排球的时候,研磨还对此不以为然,直到那次和高中生们打的那场“国中生与高中生的对决”后,他发现自己在赛场上确实有着别人短时间内无法企及到他的能力。


    人在某一件事情上能展现出天赋,自己本人其实是很容易感觉出来的。


    比如和别人一起学习,自己就是比别人学的快,比如别人做好多次都做不好的动作,他一下就会,再比如他甚至不需要教,直接无师自通等等。


    这些情况都在研磨加入排球社后屡见不鲜。


    所以不管自己承不承认,他确实是在排球上有着极高的天赋。


    他听着南弦柚这麽说,也没有否认的点起了头。


    “今天上午我和助教会一直陪着你练习。”南弦柚和他说道,随即,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又在那张A4纸上画起了图,他一边画一边道:不过呢,像是那种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夹击方式已经没法满足你的训练了,所以我待会儿会去找三个其他学校的助教过来帮忙,而你要做的就是完成四阶考试,你什麽时候完成,什麽时候就可以休息,完不成就一直练。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的。”


    话音落下,他的笔也就此停住。


    此时的a4纸上,被他画了一个长方形,长方形的中间有一个黑色的点,上面画着猫耳的图案,而这个点的四周,被不同的图案围着。


    其中有圆圈,有五角星,有菱形。


    两个空心的圆圈在黑点的一前一后。


    南弦柚说:“你的第一阶测试,就是应对这两个圆圈的攻击。”


    排球的反应力测试,最简单的方式就是让训练的人站在半场球场的中间,选手侧对着网,他的前面和后面选至球场线的地方各站一个人。


    两个人交错时间给中间的人进行发球,然后中间的人将球一一垫回。


    在基础的训练中,这种一前一后的发球是有规律和节奏的。


    但南弦柚给研磨设置的反应力测试当然不会这麽简单。


    他给研磨设计了四种进阶式的练习方式。


    第一种,也是针对研磨最初的模式。


    发球的人一前一后的站着,由两个人给他发球,但发球的时间没有规律限制,甚至可以是同时发球,不过力度会有所不同,从而形成落地的时间差。


    而两者的力度并不会有先前的告知,而是随机变换力度大小,研磨需要通过自己的观察,去判断哪一个球先会落地,从而先去接哪一个球,然而再在快速反应过来去接另一个球。


    第一种进阶方式其实对于有些人来说已经是困难模式了。


    但这仅仅是南弦柚给研磨的最基础的第一关。


    过第一关后就会来到第二关。


    第二关是由4个人,各自站在前后左右四个方向点上。


    发球者会采取2v2的形式,不规律发球。


    在进行练习之前,四个人会以安全的形式分成两队,而这两对是不会告知研磨的。


    在练习期间,4个人的发球是没有规律的,是组成一组的两人的发球是会有规律的。


    研磨需要在应对四个人且判断救球的基础上,去猜出哪两个人是一组,哪两个人是另外一组?


    猜对后,他必须将自己垫起的球,以组为单位传回去。


    举个例子,研磨的前后左右中,前和左是一组,右和后是一组。


    研磨在猜对组合后必须将球依次打给前左,和右后。


    不可以出现前右、前后,左右、左后的顺序,而哪者在前,是根据他们发球前后来定夺。


    比如四个人发球的时间为前、后、左、右,那麽前必须在组合的最前面,以此类推。


    这不仅仅考验了他临场的反应能力,也考验了他的记忆力。


    只要成功分辨出组合并传出球,便可通关。


    研磨听着南弦柚和他事无巨细的讲解着,小猫的眉头听得越来越皱。


    他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侃侃而谈的南弦柚,满脸复杂道:“我真的可以做到吗?这才第二关,后面还有两关。”


    他已经不敢想,之后的两关该有多难了。


    研磨第一次对于通关表现出了极大的恐惧,打游戏从来都没有畏惧闯关的网瘾少年难得显现出了还未挑战就退缩的模样。


    心中的退堂鼓都打了起来,实在是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苛刻”的针对性训练。


    第一次见到这种世面的猫猫,整个人都忐忑了起来。


    当时交到他手上的计划表上面没有写具体是做些什麽的,只是列了出来它需要针对的项目,以及他所需要练习的方向。


    就像是一份目录一样,而经过南弦柚亲自讲解后,就像是翻开了目录,看到了背后真正的内涵。


    ——宛如魔鬼。


    研磨如实评价道。


    他感觉弦柚的气场都随着那份“计划讲解”变得不一样了。


    “嗯?怎麽了?研磨是怕了吗?”南弦柚看着研磨意料之中的震惊表情,抿嘴一笑。


    明明这麽温暖和煦的笑意,却看得研磨脊背一凉。


    他算是知道那群人为什麽怕弦柚了,认真布置计划的弦柚真的比哥斯拉怪兽还更加可怕!


    也亏他能想的出这麽多点子来,研磨望了望天花板,在心中叹了口气——他感觉今天的任务不会比那天的体力训练要轻松。


    南弦柚在一旁笑得一脸意味深长的打量着研磨的小动作。


    比起研磨对于自己能否完成任务的犹豫不定,南弦柚倒是显得有很足的信心。


    他一点也不担心任务太难研磨完不成,因为这所有的计划安排他都已经用模拟数据全部模拟过了。这是研磨完全能做到的事情,只不过他还没有尝试过而已。


    或许刚开始的时候会有些不适应,但只要集中精神进入了那种状态后,研磨是完全可以通关的。


    而只要通关后,研磨的反应能力就会有明显的进步和成长。


    这是可以在短时间内肉眼可见。


    这也是为什麽南弦柚会将这个训练项目放在第一位的原因。


    只有让训练的运动员在短时间内感受到自己进步,他们才会有内在的驱动力,让自己相信教练,相信计划,然后去奔赴一个对于目前来说遥不可及的目标。


    不仅是研磨,音驹其他人修改过后的训练计划也都是以这个为标准。


    南弦柚想让他们在最短的时间内感受到自己因为训练,因为按照计划努力而产生的变化。


    让他们为之惊喜,从而主动的依赖计划。


    这一切的手段在最后所要达成的目的,就是他们在看到计划时不再是恐惧和害怕,而是“我做了这个我就会变强,我只要认真的完成弦柚安排的任务,我就能在赛场上打败对手!”


    南弦柚希望得到他们的绝对信赖,但人类所产生的情感永远比不上自己所看到的结果。


    比起利用自己的身份职位去压迫他们,南弦柚更想要的,是他们主动的顺从,完全不假思索地听令于他。


    这是一个时间线抛的很长的计划,但南弦柚相信,他们很快就会走上正轨。


    第140章 来自柚教的自由人练习计划


    “研磨,弦柚,你们来的这麽早啊?”结伴同行的高三年级组的三人背着球包朝他们走来。


    他们刚放下背着的包,音驹的其他人也都陆续走进了体育馆。


    大家全部朝着研磨和南弦柚坐着的长椅上围聚过来。


    “每个人的计划表都带着了吧。”南弦柚抬起头,冲面前的人莞尔一笑地说道。


    “带了,带了!”众人立马连声应道。


    南弦柚点点头,冲着夜久卫辅勾了勾手。


    “其他人赶紧去热身吧,夜久前辈,我有话跟你说。”南弦柚说道,语落,他转头看向研磨:“你也是,先去热热身吧,等我和夜久前辈把他的个人训练计划交代完后,就会去找助教过来给你训练。”


    研磨点点头,他站起身来,在大家的注视中,自顾自的走向了更衣室。


    “唔,研磨前辈看起来杀气很重。”列夫望着人的背影,喃喃自语道。


    “别乱说,那明明是斗志!”黑尾一巴掌拍到列夫的背上,亮着眼睛反驳他道。


    从走过来开始,黑尾就敏锐地察觉到研磨的状态和以往的哪一天都不太一样。


    这是他从未见过如此眼神坚定着的研磨,在一向没有斗志小三花身上,他看到了燃烧起来的奋斗之花。


    这对于黑尾这位几乎是看着研磨一步步成长到现在的“大家长”,没由得热泪盈眶。


    ——真好,我们的大脑成长了。


    同样有这种感觉的还有夜久卫辅。


    作为一向对于研磨照顾有加的“妈妈”,他望着研磨的背影,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着,满眼写着骄傲和自豪。


    听着弦柚似是有话和他说,便向前一步坐到了研磨离开后空出的位置上。


    其他人也没闲着,纷纷按着南弦说的,自顾自开始做起了热身运动。


    “夜久前辈,我给你的计划表,你看了吗?”南弦柚直奔主题地问道。


    “看了。”夜久卫辅点点头,如是说道:“就是我有点不明白。”


    南弦柚嗯了一声,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他会说这话一样,接过话道:“我知道你不明白,把你叫住就是为了解决这个事情。”


    说着,他摊开手,笑眼盈盈地注视着他:“你有什麽疑惑,现在就可以直接问我。”


    夜久卫辅微微皱眉,他似在想着什麽东西,眼睛逐渐不聚焦。


    但他没有停顿,而是很快地从自己的包里把计划表拿出来,上面除了南弦柚的亲笔字迹外,还有的是夜久卫辅用手指甲划出来的痕迹。


    他指着自己用指甲划痕标记过的地方,说道:“是这样的,就是,我作为自由人,练习接球也好,练习跑步速度也好,这些我是明白的,但是我为什麽要去跳高啊?我又不能在前排拦网,练习这个有什麽用呢?”


    “谁说你练习跳高是为了拦网啊?我可从来没说过让你练习跳高是为了去拦网。”南弦柚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他没有想到夜久前辈疑惑的竟然是这个东西。


    自由人不能拦网,不能进攻,这个事情只要是系统训练过排球的人都知道,他怎麽可能让人去练习拦网。


    然而,夜久前辈一听,更迷糊了:“啊?那我就更不理解了,除了拦网外,还有什麽是需要练习弹跳能力的?”


    他真的不明白,为什麽突然要有弹跳能力的练习,这份升级过后的计划表和之前的计划有着很大的区别。


    南弦柚看着他一脸茫然的神色,解释道:“夜久前辈,你应该很清楚在比赛打到后期,队里的节奏会变得很吃力吧。”


    夜久卫辅点点头:“嗯,研磨体力跟不上,节奏就必须慢下来,否则他会受伤的。”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整个队伍的节奏都在研磨的手上,他的体力跟不上的话,他们队的节奏就只能慢下来,而他作为自由人,在其中不管做什麽,都是并不能影响到队伍的。


    听着夜久前辈的回复,那脱口而出的答案和南弦柚心中的猜测呼应,他心下了然,语气也严肃起来,道:“是这样没错,但是在比赛中,一旦节奏慢下来,或者和之前的节奏不一样的话,是很容易被对面钻空子,抢回节奏的。”


    “这种情况,在之前,我们一直采用的是让研磨不断增加体力的方式去弥补这一个空缺,但我觉得比起让研磨去增加体力,不如让他去开展天赋要来得划算。所以,我将他的训练计划改成了天赋的开发,也就是说,他在之后的练习中不会再进行过度的体力练习,而是以脑力为主,但是这个空缺总归要有人去填补,所以我将你们所有人的计划都重新改了一下,将计划更加贴向于实战练习,同样的,我也想开发你们的天赋。”


    “唔……”夜久卫辅看着南弦柚,眼神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但又不免有些忐忑,他说:“天赋吗?我们也有天赋的开发吗?”


    南弦柚轻笑一声,手搭上了夜久卫辅的肩膀:“怎麽会没有,我就看到了你的天赋,所以,我才想让你来弥补这个部分。”


    “我来弥补?”夜久卫辅愣住,他有些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


    南弦柚坚定地点了下头,他说:“对,由你来弥补,这是我在考虑过所有的队员后,选出来的最好的人选。”


    “其他人都不行吗?”夜久问。


    他完全没有想到是由他来弥补这个空缺,自由人和二传,在队内所要执行的事情俨然是不同的,这到底要怎麽去弥补呢?而且既然是要弥补研磨的空缺,那为什麽不选跟大脑更熟悉的黑尾呢?他不更好弥补吗?


    “也不是不行,就是不知道该如何去调整吧。”南弦柚和他说道,事无巨细地和人解释着:“自由人可以随便替换场上后排的任何一个人,虽然必须由换下的人换回后才能换不同的人,但也足够让你调整了。”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大脑在队里拥有着绝对话语权,所以,要接替他的人就必须同样满足在队内的话语权,那麽直接排除了几个后辈,能选的也就只是你、小黑和海前辈。”


    “但是他们作为攻手,比起让他们去弥补研磨的空缺,我更想让他们在拦网和进攻的方向进步。”


    说着,南弦柚的眼神暗了暗:“夜久前辈打了三年的比赛了,你应该是明白的,我们音驹的弱点到底是什麽?是防守吗?不,我们的防守已经很好了,我们需要努力的方向,其实是进攻。”


    “之前在宫城县和青叶城西交手的时候,你们应该也能感受出来吧,青叶城西的二传手及川彻,靠着发球就能硬控你们好久,虽然你们那场比赛打赢了,但是如果没有研磨强行进行破局的话,你们的节奏一直都找不回来。”


    南弦柚眉头越来越皱,他说着,自己也被带入到那场比赛中。


    那场交手过后,他们就没有再和青叶城西的人打过比赛了,尽管那场比赛赢了,但南弦柚也没有多高兴,反倒是因为那一次的交手,让他看出了很多的问题和漏洞。


    他语重心长地和队里稳重的前辈讲述着,并不是批判,也不是抱怨,只是他站在一个教练,一个观赛者的视角,和人告诫道:“这对于一个队伍来说是非常致命的,你们太依赖研磨了,总想着他来改变场内局势,而他的体力往往在后期又支撑不了他进行节奏的稳定把握,你们难道没有发现打到后面,你们其实一直都在赌研磨能不能坚持吗?成败在此一举,所有的责任都扛在他的肩上,可这是一个团体运动,你们总归是需要为他分担的。”


    夜久卫辅听着他这麽说着,自己的思绪也被带到了那场比赛当中。


    当时他们是以2比0的比分赢的,但期间打的有多艰难,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尤其是第一局的时候,在感受到对面二传手发球的威力后,他们只要看着及川彻手中握着发球拳就犯怵,是一种生理性的下意识的害怕。


    甚至到了第二局也是如此,只要球在那个二传的手上,他们就像是乱了手脚一样,好像都不知道怎麽打排球了。


    “压迫感,你们距离强者,还缺少了压迫感。”南弦柚一语道破。


    说到青叶城西,大家会想到他们队里恐怖的二传手,想到那名为及川彻的少年的跳发,甚至会带着手臂的隐隐作痛。


    说到白鸟泽,大家会想到他们队里的逆天主攻手,堪称日本大炮的牛岛若利。


    说到乌野,大家会想到那个一跳跳三米多高的小巨人,就像长了翅膀一样,小小的身躯蕴含着强大的能量。


    说到稻荷崎,大家会想到全国第一的二传手,会想到被赐予“怪物盛宴”之称的团体。


    说到枭谷,大家会想到他们队里的王牌ACE,想到那,极具攻击性的扣杀。


    等等……


    这些都是他们对外的压迫感,而音驹往往就少了这份压迫感。


    或许是研磨的外形实在太过于让人放下防备,所以在没有和他交手前,所有人都不会感受到他的压迫感。


    甚至一些不明事理的选手,还会觉得研磨瘦瘦小小的,指不定是替补或者是一年级的后辈。


    但只要和他交手过后,所有人都会感受到他的压迫,这是在赛场上与生俱来的。


    可除了研磨外,其他人都没有这份压迫。


    他们无法给对手带来威慑力,无法让对手忌惮。


    而在南弦柚心中,如果一支队伍要成为一个真真正正的强队,一个让人心服口服的强队,那他就必须所有的队员都要是很强的选手,只靠一个人、两个人是没法在团体运动中取得很好的成绩的,除非天赋真的拉满。


    就像,一个主攻手,他扣杀的球没有任何人能够接到,只有到这种逆天的程度,才有可能一人救世。


    但二传,是不能够救世的。


    南弦柚其实和他们说过很多次,在训练赛中不要太依赖研磨,他相信音驹的大家是听进去了,但是他们在比赛的时候还是会下意识的,将一切托付给大脑。


    这是因为猫又教练将研磨作为内核,且这麽多年来,大家对于研磨实力的认可导致于他们本能的做出的举动。


    而在瞬息万变的赛场上,人的下意识举动就会成为他一场比赛下来所有的举动,是没法改变的。


    南弦柚看着旁边脸色也跟着沉下来的夜久前辈,继续说道:“接三连四的跳发得分就是他们展现出来的进攻方向的绝对实力,研磨是做不到这样的,那就只能让其他的攻手做到这样。”


    “发球权这个东西,真的很诱人,你们想,要是一个人可以靠着发球,不断连续得分,你们就有底气可以尽早结束比赛。排球的规则就是连续得分不需要轮转,一个人可以连续发球,这种机会,你们难道想错过吗?”


    夜久卫辅摇了摇头,他带入了一下音驹不断发球得分的场景,那种血液沸腾的感觉一下就涌了上来。


    是啊,要是音驹可以靠着发球得分,可以将发球也作为得分点,那他们是不是就可以尽早的结束比赛,而只要尽早的结束比赛,研磨的体力就不会耗尽,他可以掌握全场。


    南弦柚扶着夜久卫辅的肩膀,将人摆正直面着他,郑重其事地说道:“我想让音驹的攻手也可以做到发球得分,他们需要练习扣杀和发球,所以,能弥补研磨的人,只能是你。”


    夜久卫辅被他这一句话弄得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仿佛音驹的攻手们已经拥有了能够不断发球得分的能力,那种完全能够预料到的进步,让夜久卫辅感到兴奋,他眼睛炯炯有神,迫不及待道:“那我要怎麽做?!”


    很好!就是要这种斗志!


    南弦柚一看人上鈎了,立马说道:“你知道自由人的二次进攻吗?”


    “唉?自由人的二次进攻?”夜久卫辅傻眼了,什麽?进攻?还是二次进攻?


    自由人有进攻这个选项吗?


    “虽然不能明面上进攻,但是自由人在后场是可以进行二次进攻的,虽然很少见,但它在规则合理范围之内,确实可以实施,只不过只能以推或者垫的方式将球弄过去,且击球点不能超过球网高度。”


    南弦柚说着,目光犀利地看着面前错愕着的人,他嘴角带着笑,用着轻松地口吻,和他说道:“这种方式其实挺难的,需要自由人拥有绝对的实力且有经验,我想让你成为可以将这个东西熟练进行的自由人,这样,不仅能成为杀手锏打对面一个措手不及,还能让研磨分出时间,来暂缓自己的体力,从而调节队伍的节奏。”


    夜久卫辅听着南弦柚这麽说,整个人又惊又喜又忐忑。


    作为一个自由人,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可以进攻这个事,这麽多年以来,一直都是以练习防守为主。


    而他确实也做到了让音驹的防守坚不可摧,现在只要提起隐居,大家都会说这是一支发射能力极强的队伍,而夜久卫辅作为自由人,自然是功不可没的。


    现在先要郑重其事的告诉他,他想让他成为可以“进攻”的自由人,这对于夜久卫辅来说,自然是惊喜的,但心中的忐忑还是在理智的操控下盖住了内心的激动。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在再三权衡之下,他皱着眉说道:“这……这样会不会打乱研磨原本的节奏啊?毕竟这种事情,不管是对面的对手还是队友,应该都会猝不及防吧。”


    南弦柚摆摆手,他早就想到了这个情况,自然也是在晚上写计划时就已经做出了应对的措施,他道:“我之前说了,研磨因为体力的问题没法稳住后期的节奏,现在不让他继续练习体力了,也就无法自己弥补这个地方,但是自由人终究不是队内的指挥位,所以让前辈你去弥补,也并不能直接代替研磨在队里的作用,所以其实你弥补的并不是节奏,而是时间。”


    “时间?”夜久卫辅听得一愣一愣的,与旁边侃侃而谈、游刃有余的南弦柚形成鲜明对比。


    南弦柚轻轻点了下头,他道:“节奏既然不能稳定的延续,那就主动打破它好了,只要夜久前辈你可以做到,得分后的节奏不仅可以无痛转换,还可以直接将对面打蒙圈。在这种情况下,想要给研磨争取到时间简直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话音落下,夜久卫辅皱眉思索着,他虽然不是单细胞生物,但脑子转的速度也没有南弦柚这麽的快。


    他沉默着思考了一会儿,南弦柚也不着急,任由他想着,自己做好了如果对方没有明白,便再解释一遍的准备。


    五分钟过后,夜久卫辅抬起了头,想明白后,眉头也随之松开。


    他道:“我明白了,那我现在该怎麽做呢?柚教。”


    在前辈的口中,听到这样的一个称呼,南弦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但他很快又恢复正经,翻开夜久前辈的计划表,他用手指着划过,一边指一边说道:“以研磨的反应力测试的训练标准放在你身上是行不通的,每个人有每一个人适合的训练当时,我必须让你提高反应力,所以才会让你练习跳跃,不是为了让你去拦网,而是让你去感受每次跳起落下后的时间差。”


    时间差?


    夜久卫辅猛地恍然大悟,他瞪大眼睛,惊呼道:“原来是这样,难怪没有要求我跳的高度,只是让我在1分钟内不断的进行原地起跳,然后将每一次起跳与落地的时间控制在一个数值里面。”


    “是的,我想让你能够准确的知道你每一次起跳的高度落下后的时间,经过长期的训练,如此以来,你就能够大概用肉眼去估算前排的人的落地时间,然后再合适的时候组织进攻。”


    说着,南弦柚突然话锋一转道:“垫球组织进攻是没有限制的。自由人可以上手传球组织进攻,但在传球时任意一只脚不能位于三米线内,踩线也不行,如果跳传落地时踩入三米线,便是合法,但起跳不能踩,如果违反上述的规则,下一个球不得高于球网进攻。”


    “这点,夜久前辈知道吗?”南弦柚目光如炬地看着夜久卫辅,犀利地问道。


    夜久卫辅茫然地摇了摇头,他还真的不知道这个规则,听着南弦柚这麽一说,他感觉他能够发挥的空间多了好多。


    完全不用局限于常规的救球,他可以为团队做出更多的贡献。


    一想到自己还有地方可以进步,可以努力,夜久卫辅就更加迫不及待了起来。


    他真的好想看看自己在球场上变成南弦柚口中的那种样子。


    应该会把所有人都吓一跳吧!


    这种在赛场上游刃有余,把对手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简直太让人向往了!


    一句“教练!我想练!”就这麽脱口而出。


    南弦柚对人抿嘴一笑,随后在人期待的目光中开始给人发布今天的训练任务。


    就这样,夜久卫辅抱着强烈的“想要进步”的欲望,投身进入到了南弦柚给他准备的个人训练计划当中。


    音驹的其他人看着练习的无比有斗志的夜久/夜久前辈,纷纷被激起了斗志。


    一股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胜负欲突然萦绕着他们的心头。


    众人想——连自由人都这麽努力了!他们作为攻手怎麽可能比对方差!


    练!使劲练!就不信能练死不成!


    南弦柚看着还未被他pua就燃烧着熊熊斗志的队员们,露出欣慰的笑容。


    ——很好,就是他想要的状态。


    ***


    今天国家队三人组都照常来到了体育馆里,他们按部就班地训练着。


    看着他们三人忙碌的身影,大家便明白了,今天的比赛应该不会有任何的差错。


    等到主将手上收到裁判给的比赛单后,下午要打比赛的事情便确定了下来。


    一场对决拖到现在,本以为紧张感会随着时间往后的推移逐渐消散了,但音驹的大家发现并没有,甚至感觉心中的那种紧迫感愈发强烈,让他们心跳加速,恨不得立马开打。


    但很可惜,他们今天和稻荷崎的比赛被安排在了最后一场。距离开赛还有一段很漫长的准备时间。


    根据排赛的表,等吃过饭后,第一场比赛是乌野和白鸟泽,第二场是枭谷和井闼山。


    都是含金量十分足的比赛。


    不知道是不是工作人员害怕他们三个人之后又有事要出外勤,所以硬是把他们三个人所属学校的比赛全部安排在了下午。


    在得知这个赛事安排的南弦柚都没由得一愣。


    这还是他们合宿以来第一次在下午安排了三场比赛。


    如果前面两场打的快的话,他们可能能摸上傍晚五点的尾巴,可偏偏在他们前面的两场比赛都是十分重量级。


    不管是乌野对战白鸟泽,还是枭谷对战井闼山,对于南弦柚来说,都是一个极其好的收集信息,补充大数据的机会。


    在东京,枭谷和井闼山一直都是势均力敌的存在,他们的比赛一定很精彩,是一个不容错过的重头大戏。


    而乌野与白鸟泽的对决,也是南弦柚心心念念的存在。


    他真的很想亲临现场的看一看这一场对决,虽然可能目前的乌野对战白鸟泽大概率是拿不下的,但以乌鸦的顽强能力,以及他们不断改变的战术和队内快速摩擦产生的肉眼可见的进步,都会使得比赛的结果瞬息万变。


    不管其他人怎麽想,但不可否认的是,日向和影山这对乌野的双子星,都是实实在在的天赋型选手,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他们两个人可以在比赛场上的短暂休息,甚至是比赛进行时中,就能因某种改变碰撞出化学反应。


    这种能力在比赛中虽然可能不会让他们在短时间内取得胜利,甚至可能还会因为这种突然的改变而形成更差的结果。


    但对于比赛的精彩程度来说,这种能力,简直就是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南弦柚已经能想象到那种在赛场上不断碰壁,不断进步,在绝望中抽筋拔骨的高爆发式成长。


    这是目前的音驹没有办法做到的,不,应该说是除了乌野之外,没有任何一个队可以做到的。


    这是专属于乌野的比赛。


    仅仅是想一想我觉得精彩的程度。


    伴随着这份期待,很快,时间就到了中午。


    看着大家提交过来的训练成果,南弦柚满意地点点头,对着面前一个个大汗淋漓的猫猫们,大手一挥:“今天中午加餐,都不白来哦。”【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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