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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120

作者:西知了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111章 猫猫训狗狗


    木质筷子戳着饭团的声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研磨和弦柚的便当里所散发出来的香味十分的诱人,那是南弦柚亲手做的,是他们所有人都没有的待遇。


    因为时间有限,所以哪怕是黑尾也没有得到这样一份便当。


    按照往常,这麽诱人的食物在自己面前散发着香气,其他的血液们早已经蜂拥而至,拿起自己的筷子试图理直气壮的抢占一些食物来填饱自己被勾引得狂咽口水的味蕾了。


    可现在他们愣是禁住了这美食的诱惑,除了能听到山本猛虎狂咽口水的声音外,别无任何杂音四起。


    这样的氛围在外人看来看似和睦,但只有他们这群身临其境的人知道,这比在医务室里的沉默还更加糟糕。


    南弦柚始终没有说话,他的头越低越下,直至嘴巴都已经碰上了便当的盒子。


    这次准备的便当是日本美食里最为常见的寿司和饭团,南弦柚专门用海苔、黄瓜、胡萝卜之类的食物同饭团一起,裁剪拼贴成了小猫的样子。


    这种花了心思的巧弄,摆在饭盒里十分的好看,这些可爱饭团的命运本来是会被用筷子夹着一口一个的,可此刻,却已经被南弦柚用木质的筷子搅弄得面目全非了。


    饭团和寿司都已经不成了样子,全部变成散开来的米饭加菜,看起来就像是在吃一份淩乱的炒饭一样。


    要将这些食物弄得这麽的松散,着实是人故意为之。


    别看人早早的听话,坐下来吃饭。


    可实际送进嘴里的米饭并没有多少。


    而这不断摆弄的筷子也无时不刻不在体会出南弦柚此刻心里的烦躁。


    夜久挑眉看向黑尾:他们俩真的没事吗?


    黑尾:╮(︶﹏︶)╭


    黑尾无奈地耸耸肩:我哪知道。


    夜久:你不知道谁知道?


    黑尾:(?_? )?


    山本左右来回看着,皱起来的眉头都可以夹死一只苍蝇了:怎麽办啊?该怎麽办啊!!!


    海:虎,冷静^_^


    山本:怎麽冷静啊!!!他俩吵架了哎!弦柚和研磨吵架了哎!((???|||))


    福永:感觉经理的头上有乌云(*へ*)


    山本:(メ`[]?)/


    山本:现在是说乌云的时候嘛!招平!


    五小只们就这麽眉来眼去看了半天,愣是没有一个人敢开口说话,全程用眼神交流。


    半响,突然听到一声筷子落地的声音。


    众人吓了一跳,他们抬眸看向声音的来源。


    就看到研磨停下了吃饭的行动,将筷子放到了便当盒的盖子上。


    音驹五小只诚惶诚恐的看过去,大脑对于血液的压迫感还是很强的。


    就算研磨此时脸上并没有什麽严肃的表情,甚至他的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是这麽一脸平静的看着他们,血液们就感到浑身僵直了。


    大家夥紧张得不由自主的咽了一下口水。


    就听见自家大脑语气淡漠的开口说道:“你们要是有什麽话要说的话,就现在说吧。”


    说完,目光一一从五个人的脸上扫过。


    那犀利得能看透一切的目光,给五个人看得一激灵。


    “哈哈哈哈,哪有什麽话?等你们吃饭呢!”黑尾干笑了几声,试图打哈哈的敷衍过去的。


    夜久妈妈也跟着附和:“是啊,研磨你快吃饭啊,打了两局满的比赛,现在应该很饿,很累吧,赶紧多吃一点。”


    其他人也都是装作没事的样子,但没有一个人敢看着研磨的眼睛。


    然而,他们这拙劣的演技,又怎麽能够逃过猫猫的眼睛呢?


    研磨叹了口气,毫不留情面的拆穿道:“不用在我面前装什麽,大家像平时一样有什麽说什麽不好吗?”


    ——对啊!像平时一样,有什麽说什麽不好啊!


    这句话应该要送给你和弦柚吧!


    音驹五小只抓狂起来,他们面上装出来的平静也开始变得扭曲。


    啊啊啊,你们谈个恋爱真是的!就不能将事情敞开天窗说亮话吗?!


    这麽憋着当哑巴,真的会把他们急死的!


    就在那装不下去的刹那之间,海前辈脑中的记忆瞬间链接了起来,他反应迅速道:“哦对了,还真有一个事。咱们过几天有一场友谊赛,是和宫城县的乌野打。”


    “宫城县的乌野?”猫猫闻言有些好奇地挑了挑眉。


    大脑的视线被这一句话分散了大半的注意,五小只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被研磨盯着的感觉真的太不好了,那种无论自己做什麽都会被看穿的感觉真的一点也不好受。


    这平常的对视都是如此,那赛场上的研磨呢?应该只会比现在更加的吓人吧。


    想想刚结束不久的比赛,血液神教五小只,不禁为青叶城西默哀几秒。


    难怪比赛的时候,青叶城西的人除了他们的二传手外,没有一个人敢将视线往他们这边停留。


    “犬冈也会来。”黑尾补充道。


    “犬冈同学也会来?”研磨愣了愣,随机反应了过来。


    应该是猫又教练和人联系了。


    看来猫又教练真的对几天后的这场比赛很是在意呢。


    研磨想着,几秒过后,便将这事情抛之脑后了。


    他现在要做的,是要尽可能的缓和一下队内奇怪的气氛。


    毕竟这事情虽然不是全和他有关,但也确实是因他而起。


    作为队里的一份子,他有职责也有义务,将这件事情淡化下来。


    “我了解了。”研磨言简意赅的说道。


    话音刚落,那股冷飕飕的视线注视再次出现。


    血液们浑身一抖。


    所有人都若有似无的将实现有意的避开研磨。


    这下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刻意了,反正本能的不想和人有任何的事情接触。


    研磨也不想再跟他们卖关子,拖延时间了。


    他直接将目光锁定到了黑尾的身上,对着他这个朝夕相处幼驯染不留情面的开口说道:“小黑,别躲了,作为队长,你应该比我更加急切的想要暖和现在的气氛吧,所以——”


    你知道该说什麽吧。


    研磨说着做了一个摊开手的动作。


    被逮住的黑尾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彻底败下阵来,心想肯定也躲不过了,便自暴自弃道:“就是你和弦柚啊,你们俩现在这状态太不对劲了。”


    “不对劲?怎麽不对劲?”研磨眉头轻轻一皱,开口问道。


    黑尾:……


    你真的不是在明知故问吗?研磨!


    黑尾哑口无言,他眼睛注视着研磨的瞳孔,试图找出一些不一样的情绪来。


    可在这平淡无波的眸子中,黑尾看不出任何其他的情绪,仿佛这真的就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问题。


    黑尾傻了,他心里震惊地想——不会吧,不会研磨真的觉得他们俩现在这种情况是没有问题的吧!


    可很不巧的是,研磨他还真觉得没有问题。


    小孩子闹脾气而已,没有当场耍无赖,也没有绝食不吃饭,甚至没有对任何人发脾气。


    这还需要怎样呢?弦柚现在这种状况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而他自我感觉也良好,一没有生闷气,二没有胃疼,三同样没有对周围的人发脾气。


    他们只是比平常沉默了一点,少了一些交流。


    就仅仅这一个变化,在其他人眼里就是不正常的了吗?


    研磨顿了一下。


    啊……原来他和弦柚在别人的眼里,是一直都有话说的人啊。


    难怪他们会产生他和弦柚在谈恋爱这种错觉呢。


    研磨在心里叹了口气。


    哎,怪他们平常太没有界限了,本来都已经高二了,再差一年多就可以成年了,确实不是像小时候那样可以随意黏在一起的年纪了。


    以后还是要多保持一点礼貌的距离。


    以免再造成这种解释不了的麻烦。


    对他,对弦柚,都好。


    想罢,研磨不在沉默,他决定做点什麽,改变一下现状。


    于是,他不再将目光看向黑尾他们,而是慢慢的转向了南弦柚。


    正在埋头苦吃的人儿,我也注意到了他的视线,那拨弄米饭的筷子,明显停顿了一下。


    终于不再受到大脑的注视,血液们再次松了口气,而在看到研磨将视线看向南弦柚后,又将那好不容易松了的气再次吸了回来。


    他们屏息凝神着,正当血液神教五小只觉得他们终于要破冰的时候,就听到研磨不冷不淡的说了一句:“吃完了吗?弦柚。”


    其他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们何时见过对南弦柚这麽冷漠的研磨?!


    这话简直不像是在他口中说出来的一样。


    既冷酷又无情。


    黑尾只觉得自己两眼一黑,之前还想着让研磨他们说说话呢,现在他不这麽想了,他只想让研磨赶紧闭嘴。


    就这语气这话语,还是别说的好!


    没说之前仅仅是沉默,这话说出来后,倒给人一种冷暴力的感觉。


    研磨对于其他人心里想的浑然不知。


    他觉得自己说这话没有任何的不对。


    而南弦柚也没有觉得任何的不对。


    他听到研磨的声音便立马将自己的头抬了起来。


    神色似茫然,似空洞地看向猫猫。


    一秒过后,那眼睛的神色便回了过来,南弦柚扯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乖乖回道:“吃好了。”


    研磨点点头:“吃好了就行,咱们回旅馆吧。”


    “哦,好的。”说完,南弦柚便开始着手收拾便当。


    坐在对面看着两人交互的血液们一脸懵逼又目瞪口呆。


    他们现在是越发搞不懂了。


    两人到底是怎麽做到又没有话讲,又讲的这麽自然的?


    这气氛倒是比沉默的时候更加奇怪了!


    不过这两人倒好,感觉还挺习惯现在这种莫名其妙的氛围的。


    就这样,在大脑的命令下,他人也不在看着不做事了。


    纷纷开始整理自己的便当盒。


    等收拾好后,大家别拿着自己的便当盒走出了食堂。


    屋外头还在下着绵绵阵雨,虽然没有一开始这麽大了,但雨水还是会打湿他们的衣裳。


    大概估算了一下食堂离旅馆的距离。


    大家便已经做好了会浸湿的准备。


    在最后一个屋檐结束后,为首的黑尾和夜久便准备深吸一口气,开始往旅馆的方向狂奔。


    猫猫也做好了跑步的准备。


    虽然他并不喜欢突然的跑动,但他更不喜欢被淋湿的感觉。


    看着前面的队员们一个个从屋檐下冲了出去。


    研磨也在自己心里开始倒数三,二,一。


    然而他准备抬腿起步,就被一只手拉了回去。


    研磨一脸错愕的回头。


    就看到南弦之的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粉色的雨伞,他叫住研磨,说道:“别跑了,撑伞回去吧。”


    研磨愣了愣,他疑惑的歪了歪头,问道:“你哪来的伞?”


    大家都没有带伞,这是无可厚非的,毕竟如果带少了的话,他们当时从医务室里过来就不会搭乘值班医生的小车。


    现在突然手里凭空出现一把伞,简直就像是变魔术一样,给研磨看的一愣一愣的。


    听着研磨的疑惑,南弦柚解释道:“刚刚借那个女同学的,她看我没伞,就把伞给我了。”


    说着,南弦柚伸手指了指站在他身后不远处和小姐妹一同撑着一把伞的女孩。


    啊……这种情况他是真没有想到。


    研磨听着他的解释恍然大悟。


    弦柚还是深得女孩子们的喜欢啊,不过也是,随着年纪长大,弦柚的模样真的生的越来越好看了。


    就好像电视里的明星一样,不受女孩子们喜欢就怪了。


    研磨没有再继续问其他的问题,他只是点了点头,说道:“这是把单人伞吧?我们两个人撑着是不是不太够?”


    “嗯,确实不太够。”南弦柚点点头,认可了研磨的话,但随即他突然话锋一转,说道:“所以,我没有想着撑,叫你,是想给你一个用的。”


    “啊?”研磨被他这个当下立断的决定弄得一愣,他下意识就想反驳道。


    可南弦柚根本不给他反驳的机会,直接将伞撑开,往研磨的手上一递,在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自己就冲出屋檐下,淋着绵绵细雨,往旅馆的方向狂奔着。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的,等研磨回过神来,南弦柚就已经跑进大雨之下,消失在茫茫人海中了。


    研磨看着自己手上的伞,苦笑一声。


    ——弦柚啊,这种不计较得失的偏爱,你又让我该拿你如何是好呢?


    ***


    从食堂回旅馆的路程并不远,可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雨势会逐渐变大。


    等大家跑回旅馆时,全都已经淋成了落汤鸡了。


    大家跑的很快,他们全都站在旅馆的大厅里喘着气。


    好在大家都是常年锻炼的体育生,淋了这麽场雨,也没什麽。


    但研磨不一样,他本来身体就比较弱。


    今天又经历了两场这麽需要聚精会神的比赛,本来就有发烧的可能性了,经过这麽一场雨淋下来,那不得指定100%发烧啊!


    血液们全都担忧的看向旅馆的门外,纷纷眺望着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他们一个个都跑的很快,全然忘了队里还有一个体力费的存在。


    看着弦柚也跑了进来时,所有人才开始有些慌了。


    夜久妈妈站在门口看了几秒钟就按耐不住了,他转身去到旅馆的前台询问工作人员有没有雨伞。


    正当他拿过雨伞准备和其他人说一声回去接人时,就看到他们大脑撑着一把粉红色的雨伞姗姗来迟的走了进来。


    “哇!研磨,你哪来的伞啊!”在看清了撑伞的人是研磨后,山本猛虎一脸惊喜的跑过去,开口就是一句感叹。


    看着没有淋一点雨的研磨,小黑他们也终于是松了口气。


    研磨并没有直接回复山本猛虎的话,而是将雨伞收起来,径直朝着南弦柚站立的方向走去。


    因为是队里倒数第二个出发的人,南弦柚几乎是顶着大雨回来的。


    他头发丝已经全部淋湿了,湿淋淋的刘海搭在额前很不舒服,南弦柚便伸手将额前的刘海全部撩了上去,成了一个大背头。


    南弦柚看着拿着粉红雨伞朝他走来的猫猫,眼神却没有在他递来的伞上,而是下意识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下研磨。


    发现人身上除了衣服有一点点雨水打湿的痕迹外,头发什麽的全是干的。


    南弦之舒了口气,确定完研磨没有淋湿后,才终于是将视线放到了那递过来的粉红色的伞上。


    “谢谢你给伞。”研磨将伞还回去,开口礼貌地说了句感谢的话。


    然而,听到这一句话的南弦柚整个人都僵住了。


    ——呵,我们已经这麽生疏了吗?


    南弦柚苦笑了一下。


    他还是第一次听到研磨因为这种事情和他说谢谢。


    明明就是那麽简单的一句话,但南弦柚的心脏就像是被捅了一刀一样,疼得呼吸都不顺畅了。


    三花猫猫的芥蒂和礼貌,让精明灵动的白色大猫了,彻底变成了一只淋了大雨,落魄的萨摩耶耶。


    南弦柚努力的在喉咙里憋出一声“嗯”。


    他克制住自己发抖的手,像是在心里挣扎过后,麻痹自己接受事实一样,自暴自弃地接过了伞。


    ——算了,就当是他的自作孽的惩罚吧。


    毕竟,会造成现在这样的结果,本来就是他意气用事,过于沉浸在享受中,一时间竟忘了他只不过是一个卑微到地底里的暗恋者而已。


    他不可以这麽光明正大的。


    这样只会给他喜欢的人带去烦恼和不开心。


    南弦柚死死的抓着雨伞的伞柄,大拇指不断摩挲着。


    那上头还留有研磨,从食堂往旅馆这段路上抓握的余温。


    这是南弦柚此刻,唯一能触摸到的,关于研磨的东西。


    将伞还给南弦柚后,研磨便直接转身和人分开了一点距离。


    他不想在这种时候在和南弦柚离的这麽近了。


    一是为了将误会接触,二是……他真的觉得他们两个人都需要冷静冷静了。


    研磨在心里这麽想着,他自以为他和南弦柚谈恋爱这事只是一个误会,只要他们暂时远离,暂时不要像以前那样这麽黏糊,就可以渐渐淡化这次误会。


    但研磨殊不知,他越是这样和南弦柚远离,在其他人的心中,这个误会就会越来越深。


    就像现在,他们看着研磨和南弦柚如此客套相处,全都皱起了眉头。


    心想——完了啊!小情侣之间吵架的矛盾好像越来越大了!这种若近若离的“分手感”到底什麽时候是个头啊!


    带着这份沉重的担忧,就看到他们大脑和经理,一前一后的往楼梯口走去,一句话也没有说。


    这可把其他人急的要死,可他们又不知道该做些什麽去帮他们。


    所以急归急,他们却无可奈何。


    就这麽带着队内闹矛盾的心事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被助教叫醒的时候,就看到了请假没来的犬冈走同学。


    不愧于是高一的新生,活力那是满满的。


    犬刚走根本不知道他没来到这一天队里发生了些什麽。


    所以依旧按照往常和对立相处的习惯,一手搂着他的好兄弟弦柚,一手搂着他们宝贵的大脑。


    他一个人叽叽喳喳的和两个人说着话。


    直到自己自言自语说了半天,也没有等到这两人有任何回复时,犬冈走才发觉出了不对。


    他开口便是一句:“弦柚,研磨,你们吵架了?”


    他这话说的十分敞亮,周围一圈知情者们一听,全都精神了起来,心道不好。


    不过好在他这话一出,本来觉得应该会有些反应的两个人却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动。


    就好像这句话并不是在评价他们两个人一样。


    几秒的沉默后,这次是弦柚先开的口,他和昨天的研磨一样,直言道:“我们没吵架。”


    犬冈走:?


    “你们怎麽可能……!呜呜呜!”犬冈走还没把话说完就被福永招平捂住了嘴。


    连同着山本猛虎一起,将这位说话直来直去的后辈给拉了过来。


    这一前一后的大动作,可不要太明显了。


    黑尾觉得这样不行,正想着说些什麽缓和一下这尴尬的氛围。


    就看见猫又教练和助教走了过来。


    想要说的话又再次憋了下去。


    大家齐声对教练和助教问好。


    “还记得我说和你们说的友谊赛吗?”猫又教练笑眼盈盈地说道。


    大家纷纷点头,这自然是记得的。


    见状,猫又教练便继续道:“昨天说比赛要过几天,不过现在提前了,他们现在正好在体育馆里和青叶城西比赛,我带你们去看一下,等他们比赛完,大概下午6点钟的时候就会跟你们一起进行友谊赛。”


    说完,猫又教练做了一个跟上的手势,转身和助教一起带着他们玩体育馆前去。


    第112章 初遇反派黑泽


    等音驹的大家来到体育馆的时候,体育馆里已经人山人海了。


    穿着各种颜色队服的学生报团站着,看起来眼花缭乱的。


    今天,音驹的大家穿的是白色的队服,因此在人群中并没有太过于显眼。


    在猫又教练和助教的带领下,大家来到了一个空的看台处,刚准备上去,根据自己的前后站位坐好。


    结果,为首的黑尾都还没有抬腿,就被突然的一声刺耳的尖叫给吓愣在原地。


    大家压根就没有时间反应,就看到一个排球以极高的速度朝他们这边飞来。


    几乎是电光火石的刹那之间。


    站在中间的研磨就被这球砸中后背,听着砰的一声巨响,直接飞了出去。


    南弦柚想拽都来不及,他只能伸出手挡了一下,但这个球力度太大,尽管他已经碰到了球,可球还是重重的砸到了研磨的背上。


    手指被撞击的疼痛感让南弦柚此刻无比清醒。他就这麽眼睁睁的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猫猫被球击倒在地。


    事情发生的实在是太过突然了,连猫又教练都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看到研磨倒地不起后,猫又教练才立马冷下一张脸,大声呵斥道:“哪个学校的学生!怎麽可以这样打球!”


    助教也立马顺着球飞来的方向看去,在这茫茫人海中找出那罪魁祸首。


    “研磨,你还好吗?”夜久妈妈焦急地问道,音驹的其他人也都纷纷围了过来。


    在研磨倒下后,南弦柚就立马用身体挡住了他,本来弯下腰是想伸手去扶的,可这麽突然猛烈的攻击,他不敢擅自做拉扯的动作,他因为自己的扯淡而加重了受伤的地方。


    山本猛虎和犬冈走围在旁边急得团团转。


    研磨似乎是被这一球给打蒙了,他趴在地上半天都没有反应,如果不是能看到他鼻息吹动发丝的微小幅度,和睫毛微眨的变动,南弦柚都觉得研磨彻底晕死过去了。


    “把人给我找出来,谁打的?怎麽打的?为什麽会往这边打?所有的都要给我找出来!全部问清楚!”猫又教练厉声命令道。


    他真的很少这麽生气,教练可能其他队员们不知道,但他是知道的,像刚刚的那个球明显是带着恶劣的敌意过来的,这在排球运动中是坚决不允许的存在!


    怎麽可能会有球往看台的方向以这麽快的速度飞来!这完全不是可以用不小心打偏来解释的。


    这明显就是故意的,而且还是带着挑衅意味,明知故犯的。


    助教也很快反应了过来,他立即从楼梯口走的方向转身下去,目光坚定的朝着一群穿着黑色队服的少年们走去。


    “你们是哪个学校的!”助教皱着眉大声喊道,他的声音极大,又带着不由分说的怒意,周围的学生们都被吓了一跳,纷纷停住了手中要做的事情,全都原地立正了起来。


    然而,助教本意要训斥的对象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还在摆弄着自己手上的排球。


    完全一副不关我事的模样,这可把助教气的半死。


    “你们对待长辈就是这种态度吗?!”助教怒目圆睁的说道。


    他周身的气压已经压的十分的低了,周围其他学校的学生甚至都开始发抖起来,可唯独这罪魁祸首还是一副关我屁事的模样。


    助教不想和他们再多费口舌,直接上手开始拽人过去。


    可这些学生们人高马大的,他们不想走,助教死命拽也拽不动。


    “你们到底什麽意思啊?你们球砸到人了,不知道吗?”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麽难缠的学生,这不服管教的态度,简直令人咋舌。


    而在助教在这边交谈的这段时间里,研磨已经被那些要小心翼翼的扶了起来。


    这一球的力度十分的大,砸到他背上的那一瞬间,感觉骨头都要被砸碎了。


    当时的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飞过来的球,而且就算是注意到了,他当时站在队伍的中间,前面有三个人,后面有三个人,想退都来不及。


    所以这一条不论如何他都是要被砸到的,只不过被砸到的地方会不同而已。


    如果他当时脑袋在往后边偏一点,那麽刚刚那一条咋中的就不是他的后背,而是他的脑子了。


    这麽想想都还是一阵后怕。


    毕竟你刚刚那种球速砸过来,要是真的砸到了脑子,那他此刻估计已经进ICU了吧。


    研磨被人扶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还是懵的,他根本动不了,后背一动就扯得生疼。


    好在当时趴在地上缓了一会儿,这才没有露出过分狰狞的表情。


    可尽管已经缓过一会儿后,他还是觉得后背很疼。尤其是肩胛骨上,感觉真的要被人打碎了。


    研磨想不通,他到底惹了些什麽人?能让对方带着如此的恶意来攻击他。


    那可是即将要走上看台楼梯的地方啊,前面还有护栏挡着,就算这样,都还能毫不偏差的打到他的身上。


    说对方是不小心的,研磨肯定是不信的。


    他只是搞不明白,到底谁对他有这麽大的恨意?自己也没有惹过什麽人,甚至除了青叶晨曦的队员外,其他学校的队员,他都没有接触过。


    所以其实可以完全排除他惹别人的可能性。


    这一条完全是一个陌生人故意为之的结果。


    难道真的是有人故意报复社会吗?但是这种有比赛举行的体育馆,所有来看比赛的人都是需要经过工作人员检查的。


    除了他们这些穿有队服的人可以站在场上外,那些穿着私服的观众,只能走专属的看台信道,根本就没法走到比赛场地上。


    也就是说,将这球打到他这边的人只可能是某个学校的队员。


    可这就更让人疑惑了。


    每一个进入排球社团的队员们都应该知道这种恶性打球的后果。


    轻的要写检讨记处分,重的甚至会面临开除和上法庭。


    这样几乎是刻在每一个排球社团纪律指标的事件,怎麽还会发生呢?


    而且……为什麽偏偏选中的是他呢?


    研磨眉头皱了起来,不知是被疼的,还是苦恼的。


    他的脸上此刻没有一丝血色,苍白的像纸一样。


    ——痛啊,真的好痛好痛。


    就算再能忍疼,遭受这一击,也承受不住。


    猫又教练看着研磨的样子,直接拿出手机拨打了急救电话。


    这事情算是闹大了,去医务室肯定是不行的,为了安全起见,还是直接去医院吧。


    等拨打完电话告知那边的接线人员地点后,猫又教练便叫住了队里的两个大高个,让黑尾和弦柚两个人一左一右扶着研磨,跟他一起去门口等医护人员。


    好,在这个体育馆附近就有医院,所以救护车来的非常的快,等研磨这麽一步步挪到门口的时候,救护车就已经停在外面了。


    听到救护车那响彻的滴嘟滴嘟的声音,不少对现场情况不知情的观众们也都纷纷探头出来观看情况。


    站在场地上的排球选手,看到门口的救护车也都愣住了,一个个全都看向门口,看着研磨在医护人员的搀扶下坐上了救护车。


    猫又教练转头看一下黑尾和弦柚,嘱咐道:“你们留在这里,把队伍给我管好了,回去后找到助教,让他给我查清楚到底是谁弄的!让那些人在这里等着,等我回来之后,我会直接联系攻击研磨的学生的学校,该赔的医药费赔,该受处分的受处分,要开除的开除,反正不要留任何一丝情面,如果他们学校的老师过来解释,你就告诉他们,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是!猫又教练。”黑尾和弦柚齐声喊道,目送着猫有教练上了救护车后,两个人就像两堵高墙一样,带着周身的黑雾气势汹汹的往助教的方向走去。


    本来打到研磨他们就无比生气了,在后知后觉发觉这是故以为之后,黑尾和弦柚的脸色就彻底沉了下来。


    他们根本就不需要猫有教练的嘱咐,就会将这件事情彻底彻查下来。


    但现在有了猫幼教练这个靠山,他们做起事来更加有底气。


    听着救护车的声音越来越远后,本来还站在看台处的大家,看着弦柚和黑尾过来了,也一头跟了过去,大家全都朝着助教的方向走去。


    坐在看台上的观众们接二连三的响起讨论声,就连站在场上的排球队员们也都纷纷议论了起来。


    各种版本的说辞在英居队员们的耳朵里来来去去。


    让他们本就烦躁沉闷的心情更加的不爽起来。


    而这压着的情绪也在快靠近助教时听到群穿着黑色队服的学生说了一句:“打着了就打着了,又不是赔不起医药费。”给彻底激怒爆发。


    以南弦柚为首,他上去就扯住人的衣领子,二话不说就给那说话的人一起暴拳下去。


    那个人的脸瞬间被打歪,脸颊开始发红肿胀起来。


    “什麽叫又不是赔不起医药费!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麽吗?混蛋!”南弦柚的眼睛通红,他打了一拳还不够,对着这人的另一张脸也打了一拳。


    在教练面前人高马大的人,在南弦柚这190+的身高对比下简直不堪一击。


    他本来就气的要死,这会儿听到对方毫不在意的说出一句这样混账的话,心里本来就燃起的火,直接烧的更大了。


    ——简直罪无可恕!


    山本猛虎看着南弦柚已经开始动手了,自己也跟着扑了上去。


    虽然他的身高不敌对方,但是他有的是力气。


    而其他人也一改往常温和沟通的模样,他们不再废话一句,大家夥上去就是打,一旁的助教拉都拉不住。


    “你知道你在说些什麽嘛!你知道你在打什麽球吗!”


    “研磨跟你无冤无仇,为什麽要打他!你知不知道差一点就打到他的头了!!”


    “适可而止吧!以伤人为目的的排球就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混账东西!你就是故意的是吧!你有本事打!怎麽就没脸敢承认了呢!”


    “你知道你打的是谁吗?!那可是我们家大脑!大脑啊!”


    “排球不是让你们来打人的!做畜生行为,还有脸在这里说话!”


    “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来啊!动手啊,看谁打得过谁!”


    “你不会真以为我怕你吧!是男人就来呀!我今天不打的你们回家叫妈妈!”


    音驹的众人已经彻底被激怒了,本来如果对方道歉态度好的话,他们可能也就是骂几句。


    可现在一看,竟然是这种态度,他们连和人沟通的想法都没有了。


    既然说的话让人听的不舒服,那就别听了,直接打起来好了!


    动谁都动不得研磨。


    大脑可是音驹的宝物!


    血液们将这群穿着黑色队服的人团团围住,也不管是谁打的,只要是穿着同样衣服的人,全都被他们的拳头伺候着。


    研磨的受伤,让音驹的人彻底失去了理智。几个人就像人一群失去主人绳索牵制住的恶犬,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先扑上去打再说!


    不管是本来就比较冲动的弦柚和山本,还是一如既往的老好人黑尾和海。


    他们全都直接冲过去就和人扭打起来。


    助教完全没有想到他们会这麽的激动。


    为了不将事情闹得太大,他连忙伸手去拉自己最近的人。


    可大家像是疯了一样,不管他怎麽拉,怎麽劝,都没有一个人听他的。


    而那群穿着黑色队服的学生也不是吃素的。


    见音驹的人上来就和他们打,他们也开始还手攻击。


    就这样,带着红边的白色与一团乌漆嘛黑的黑色彻底交织在了一起。


    不仅上手,还上脚,助教根本就控制不住这场面。


    只能看着他们打的越来越疯,甚至到后面,都倒在地上了,都还要扭打在一起。


    “大家冷静啊!冷静啊!”助教大声喊道。


    可他越这麽说,音驹的大家就打的越起劲。


    ——冷静?冷静个毛线啊!他们大脑都被人打了,这怎麽冷静的下来?!


    拥有着血液神教的强大信仰的血液们像是彻底被点燃了一样。


    本来平均身高不占优势的他们,却和这群找事的家夥打得有来有回的。


    助教还在一边试图拉人,但他虽然说着让他们冷静,可看到自家孩子们完全不落下风的姿态时,在心里默默的感慨一句——打的好!


    不过大人自然是要比小孩子考虑的多的。


    他们可以意气用事,用着自己满腔热血就和人干起来。


    但助教作为一个成年人,这让他心里已经同意了他们打架的这个做法,但表面上还是必须做出制止的动作。


    然而,助教怎麽可能拉得住这群疯了的野猫呢?


    他明知拉不动,所以到后面是,便已经开始在一旁做样子了。


    直到他们的动静闹得实在是太大了,体育馆的工作人员赶紧跑了过来。


    他们来的人很多,几乎是每一个扭打在一起的两个人中,就会有三个工作人员进行拉扯。


    等好不容易被赶来的工作人员强行分开后,南弦柚这时,才终于是看清了他们衣服上面写着的一行白色的小字。


    ——黑泽高校。


    黑泽?原来是这群家夥啊!


    那隐藏在记忆深处的信息瞬间充斥着整个大脑。


    南弦柚紧咬着后槽牙,之前仅仅是看着他们就来气的原因他算是终于找到了!


    不愧是梦中出现的唯一的反派,他们简直比梦中还更加的可恶!


    不仅在赛场上恶意攻击对手,甚至连在赛场下的对手也不放过!


    太可恶了!这种人就不配打排球!


    被人拉开的南弦柚在这时才开始恢复了一些理智。


    他迅速检点着自己的记忆,将记忆中的信息和面前的人联系在一起。


    这下所有的疑惑全部解开了。


    研磨并没有惹上什麽麻烦,也没有被人记恨。


    纯属是因为这些人本性就坏。


    猫猫只不过是被凑巧选中的人罢了。


    不,或许不是凑巧。


    而是他们故意为之的也说不定。


    毕竟他们音驹作为这一次活动,是第一天开赛的选手,如果其他学校有心要留意的话,其实是很容易看出研磨是他们音驹的内核的。


    在和青叶城西的比赛中他十分的突出,就算是外行人,也能看出研磨的实力强大。


    或许就是在那个时候,研磨就被这群人盯上了。


    南弦柚真的很不理解,他们怎麽敢的?


    当着这麽多人的面,又有观众,又有工作人员,又有教练,还有其他学校的选手。


    就这麽毫不掩饰的对着未交手过的选手进行攻击。


    这分明就是光明正大的明知故犯嘛!


    他们到底是一个什麽样的心态?做这种事情对他们有什麽好处?


    之后的比赛,他们也不会和黑泽的撞在一起。


    等到能够交手的时候,也是只会在今年的IH预选赛了。


    南弦柚并不知道黑泽到底是日本哪一个局域的。


    如果不是东京的学校,那麽他们在预选赛上也碰不到。


    能够碰到的也只有春高。


    而春高离现在还有很久的时间,他们到底是为什麽要在这种时候去故意攻击一个目前根本就遇不到的对手?


    南弦柚只能总结为他们性格顽劣,就是毫无目的的随机伤人。


    这麽想着,他的视线突然瞥到了一抹紫色。


    等他定睛一看便发现是白鸟泽的人。


    看着他们一个个脸色阴沉,愁眉苦脸的看着黑泽的样子,南弦柚皱眉。


    他转头快速撇向场外的计分牌,发现上面刚好写着黑泽和白鸟泽的名字。


    南弦柚快速反应过来——白鸟泽的队员们应该刚刚才和黑泽的人打完比赛。


    但为什麽他们也是用这种眼神看着这群人的?


    南弦柚将视线重新落回白鸟泽的身上。


    他快速扫过这一群人,发现他们队里的自由人不在。


    南弦柚又反复确认了几遍,他确实没有在这一群人中看到山形隼人的身影。


    心中突然有一个不好的预感飘过。


    ——不会吧,不会他们在攻击也没之前就已经把白鸟泽的自由人打伤了吧!


    不然真的没有办法解释为什麽已经比完比赛的两队人,还这麽剑拔弩张。


    不等他接着再想,就看到标准老师模样的人跑了过来。


    不清楚他们和助教以及工作人员聊了些什麽?


    反正经过一会儿功夫的沟通后,体育馆带牌子的工作人员并宣布了这场闹事的处理结果。


    轻飘飘的一句——“黑泽高校所有人记重处分,并每人赔偿受伤者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


    呵呵……


    南弦柚冷笑一声。


    他一点都不满意这个结果。


    他相信,音驹的其他人应该也同样如此。


    正在气头上的血液们闻言便想上前反驳,结果刚准备有动作,就看到助教摇了摇头,说道:“这是能争取到的最重的惩罚了。”


    听着助教的语气,也是带着遗憾和无奈。


    大家便立马知道了,就算自己再闹,也不会改变这一个结果。


    山本猛虎气的脸都憋红了。


    这种结果完全不是他们要的,对于黑泽的这群家夥,简直是太便宜他们了!


    而黑泽的队员们听到这个结果,全都看起来见怪不怪的。


    这副无所谓的样子,看得山本差点再次扑上去和人打起来。


    但他的动作很快就被工作人员拦下,似乎是怕他们再次打起来,工作人员有意引导着,将黑泽的这群人引到了体育馆的一处角落。


    音驹和白鸟泽的队员们就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黑泽的这群人被工作人员带走后,继续若无其事的开始练习。


    “凭什麽最坏的结果就只是记处分加医药费啊?!这难道不是应该的吗!这群人之后还要在赛场上比赛,主办方是疯了吗!”夜久卫辅气愤道。


    他从来没有这麽生气过了。


    待黑泽的人一走,他便立马吐槽了起来。


    其他人也气的不行,叫嚣着,全都骂骂咧咧的。


    而唯独,只有南弦柚一个人沉默得吓人。


    他在看到工作人员把黑泽的人带走时,就已经陷入了沉思中。


    他其实在大人们讨论的时候就已经隐隐的猜到了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只是他没有想到,还真是如此,简直令人恶心。


    南弦柚心里直接一句脏话来,将黑泽的这群人骂的狗血淋头。


    ——这真不是上头有人吗!


    南弦柚在心里恶狠狠的吐槽道。


    他实在不敢相信,记处分和医药费赔偿竟然是出这种事情的最坏处理结果。


    这简直就是在明晃晃的告诉他们,这群人有人罩着,就算闹得再大也不会有什麽问题。


    不过想想也是,他们既然敢这麽明目张胆的攻击选手,那自然就是已经做好了承担这件事情的准备。


    他们肯定早就知道了发生这种事情的处罚结果。


    又或者说他们其实已经做了很多很多次这种事情。


    所以根本就不怕处罚结果,才这麽有恃无恐。


    呵……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光环吗?可真是强大啊。


    尽管是这种级别的恶意伤害,也只是简单的获得检讨和赔付医药费的责任。


    既不用停掉比赛,又不用退学,他们甚至都不需要去和受伤的人道一声对不起,就这麽轻易的将这件事情留下定论。


    仿佛这件事情,轻描淡写的,只是一次小小的碰撞而已。


    南弦柚气得心脏都有些发疼。


    所以呢?所以研磨就可以平白无故受这些伤吗?


    仅仅因为这些所谓的主角光环,就可以让其他人受到这麽不平等的待遇吗?


    这种颠倒是非的模式,真的会让这个世界平衡吗?!


    南弦柚直到这时才深切的感受到为什麽这个世界需要有天赋者来拯救了。


    因为这个世界早已经彻底烂透了啊……


    “好了,你们也别在这里站着了,刚刚打架的时候多多少少都受了点伤吧。”助教看着他们全都一脸不服气的样子,也只好安慰道。


    他已经将能争取到的最坏结果全都争取了一遍,尽管他也对这个结果不是很满意,但却也无可奈何了。


    “黑尾,你带队让大家先去医务室吧,我在这里处理一下就过来。”助教看着大家身上都挂了彩,便赶忙嘱咐道。


    黑尾一听,便连忙点头表示明白。


    他作为音驹的队长,自然要担当起组织队里秩序的责任。


    虽然刚刚打的那一场架他也打的十分痛快。


    但打完后他也十分的清醒。


    这一次回去后,他们应该也要被记过了。


    不过那又怎麽样呢?


    黑尾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队员们,目光坚定又欣慰,他道:“我们也算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了!”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表情也终于是没有之前这麽凝重,他们对于自己打架的行为没有任何一点怨言。


    全都自豪道:“是啊!我们也算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了!”


    第113章 他要做明恋研磨的人


    “你们怎麽搞的呀?昨天来的也是你们吧?今天怎麽全都受伤了?”值班的医生还是昨天的那个,他一个个检查下来,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虽说这些伤都只是皮外伤,擦点碘伏就行了。


    但是一次性这麽多人受伤,带来的震撼,可比伤口的深浅更加令医生在意。


    “那个小布丁头呢?他怎麽没有来?”医生观望了几遍,发现没有看到昨天晕倒的那小孩,下意识询问道。


    然而,没有一个人回答他,全都一副想要张嘴说却不知道该怎麽说的样子。


    这样的反应,莫名就让医生心中冒出一个不好的预感。


    他惊叹道:“不可能是那小布丁头把你们打成这样的吧?如果不是他的话,你们看起来也不像是会互相打架的样子啊。”


    话这麽说着,医生便用着审视的目光一一打量着他们,越看眉头皱的越紧。


    ——哎,这群孩子看着挺正经,也挺温柔的呀,怎麽就互相伤害呢?


    不过,他很快又反应了过来,如果是队里互殴的话,他们这群人不可能这麽心平气和的一起来到医务室。


    每一个人虽然都沉着脸,但医生能明显的感受到,他们的脸色并不是对着周围任何一个人产生杀气和敌意的。


    那答案不就显而易见了。


    医生惊讶的眼睛都瞪圆了。


    不是吧,那小布丁头看着小小一只的战斗力竟这麽强的吗?


    而且还是在昨天晕倒削弱的buff加成下,竟然能直接一对七。强的超乎他的想象。


    看着医生那沉思的样子,黑尾就知道他将事情想歪了,赶紧出声打断他:“不是的,我们没有互殴,也不是研磨打的我们。”


    被医生误会,以为他们是猫猫互挠在队里撕打了起来才会造成这样的结果,就算了。


    把这一罪名,嫁祸在研磨的头上,那也是太冤枉他们家大脑了。


    血液神教教主誓死捍卫他们大脑的名誉权。


    “那你们到底是怎麽搞成这样的?”医生不解道。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都不知道该如何开这个口。


    最终还是海和夜久支支吾吾的说说真相。


    “简直岂有此理!现在还有这样打球的队伍?他们学校的老师不管吗?”听着他们将事情经过说明出来,值班的医生直接被气红温了,他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严厉呵斥道。


    医生作为救死扶伤、医者仁心的职业,他最见不得的就是这种明知故犯的打斗行为。


    完全就是轻视自己的身体和对他人身体的不负责任。


    尤其是出现在这种体育竞技的项目上面,更是让人觉得可耻。


    “你们被打伤的那个同学现在还好吗?”气归气,他还是第一时间关心伤患。


    他话音刚落,只见邻居的大家纷纷摇了摇头。


    “不知道,我们的教练已经带研磨上救护车去医院了。”南弦柚沙哑着嗓音回道。


    “上救护车了啊……”医生也沉默了下来。


    如果已经到了要上救护车的地步,那可想而知,那一球,带着多麽大的恶意。


    一说到研磨去医院的事,音驹大家全都沉默了下来。


    所以说接触这种体育竞技受伤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队友一次又一次的进医院,谁心里都不好受。


    几乎每一次出去,研磨都会因为比赛受到伤害。


    轻的体力不支晕倒,重的就是被救护车带走。


    反正就是没有安全度过的时候。


    发生意外的频率实在是太高了。


    ——带着研磨来排球社,真的是正确的选择吗?


    研磨会喜欢这种生活吗?不,应该没有人会喜欢受伤和疼痛吧。


    黑尾眼睛的神色彻底暗了下来。


    当初研磨和弦柚进排球社,很大一部分是他一手促成的。


    黑尾承认,在小的时候,当他看到研磨在排球上展现出来的天赋时,他是无比渴望的。


    渴望研磨成为二传手,渴望得到他的传球,渴望和他一起在赛场上拿下胜利的时刻。


    而这些渴望,都在研究进入排球社后一项又一项的达成了。


    研磨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他在排球上的天赋真的是毋庸置疑。


    这也让黑尾更加迫切的想让他待在赛场上。


    说没有私心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自己的一意孤行,对于研磨来说真的是好的吗?


    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在黑尾的选择中,就没有研磨退出的选项了。


    可有天赋的人就应该在自己有天赋的事情上停留吗?


    研磨从来都有拒绝的权利,但好像他从来就没有给过他。


    在研磨和弦柚升入高中后,已经经历了一届IH的黑尾,心中产生了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变化。


    每次看到研磨不想在排球社里待着的时候,黑尾心中下意识的想法,不再是“不想待,就不待了”,而是“在坚持一下吧,研磨,你真的很适合打排球”。


    在意识到自己的潜意识发生变化时,黑尾发现自己已经改不过来了。


    被自己的私心侵蚀着,愧疚好像都已经被掩盖了过去。


    黑尾在心里质问着自己。


    这样的行为真的是对的吗?


    仅仅因为研磨在排球上有天赋,他就需要背负着这个责任,打排球吗?


    黑尾其实一直都知道,研磨并不是为了打排球而打排球的。


    他从未对赛场有过向往,甚至他连期待的情绪都不复存在。


    所有的比赛,所有的训练全都是当做任务完成而已。


    研磨只是因为学校要参加社团活动,他必须选择一个,所以才选择和他与弦柚一起在排球社的。


    他和弦柚选择的并不是排球社,而是别的社团,研磨也同样会跟着他们走。


    从始至终,都是如此。


    在一阵沉默中,突兀的响起了一阵电话铃声。


    大家的瞳孔才终于从空洞无神的状态中亮了起来。


    然后全都四处观望着,下意识摸索了自己的裤子口袋。


    “谁的手机在响?”摸了半天发现不是自己手机在响的夜久卫辅开口问道。


    到这时南弦柚才彻底回过神来,他的手往裤兜口袋里一摸,便摸到了又响又带着震动的手机。


    “我的我的。”南弦柚说道,他将手机拿出来,视线往屏幕上一看,发现是蒂芙尼女士。


    南弦柚愣了一下,这个时候,母亲为什麽会打电话过来?


    不过,不待他在思考犹豫了,直接对着身旁的队友们说了一声“我出去接个电话”后,就小跑步夺门而出了。


    “喂,妈,有什麽事吗?”南弦柚将电话滑动接听,说道。


    还会等他话音完全落下,亲妈暴躁的声音就从听筒里传了过来:“臭小子,我听说小爪爪又受伤了?不是说好好保护人吗?这才过去多久啊?就又受伤了!”


    南弦柚被吼的一愣,他反应了几秒,才底气不足的缓缓回道:“啊?妈,你怎麽知道?”


    南弦柚听着这话都愣住了。


    他本来就对蒂芙尼女士会打电话过来感到惊讶,没想到亲妈一开口就是他意想不到的内容。


    “人家永葵打电话给我了,哭着和我说小爪爪招了神鬼邪祟,问我要不要找个驱魔的给小爪爪做个法事,永葵说,小爪爪最近总是生病受伤,看起来很不正常。”蒂芙尼女士理直气壮地说道,在打电话给南弦柚之前,她刚暂时性地哄好了孤爪永葵,好不容易才结束了那长达半个小时的哭诉电话。


    本来心里就因对方的哭而感到有些焦躁,结果打电话给自己傻儿子,对方开口那傻气就冒出来了。


    南弦柚一听到蒂芙尼女士说孤爪永葵打电话给了她,便知道猫又教练应该是在医院通知了家属。


    不出意外的话,孤爪夫妇应该已经到医院了。


    不过他唯一能得到的信息也仅仅是这些而已,对之前发生了什麽一无所知的南弦柚,只能根据蒂芙尼女士说的话,顺着问道:“驱魔?这是什麽?不对,她为啥会找你问这种事啊?”


    “还能为什麽!”蒂芙尼女士气不打一处来,他感觉处理这些事情比在战场上救死扶伤都更加令他头疼,她道:“你爸是华国人啊,永葵说在这方面我先生比她这个霓虹人更熟悉,问问我们能不能行得通。”


    南弦柚:……


    好吧,果然是神秘的华国力量。


    就在他沉默中,就听到蒂芙尼女士的声音,从手机听筒里迫不及待地传来,她问道:“你现在在哪里?”


    “我?”南弦柚回道:“我在体育馆啊。”


    “什麽!?你怎麽还在体育馆!”不知道是踩到了什麽雷,蒂芙尼女士的声音就这麽扬了起来。


    南弦柚:……?


    我不在体育馆我在哪啊?


    蒂芙尼女士又问:“你做饭了吗?”


    南弦柚:???


    不是,怎麽又扯到做饭上面了?


    一直没有听到自己傻儿子的声音,蒂芙尼女士这才反应过来,赶忙问:“你有我说话吗?回答我问题啊,柚子,你做饭了吗?”


    “没、没有。”还在云里雾里的南弦柚,脑子都转不灵了,闻言,只好如实回答道。


    蒂芙尼女士一听到没有,她都显然愣了一下,说话的声音明显顿住了,但很快,她就出声说道:“没有就快去啊!你是在体育馆里还有什麽别的事情吗?如果没有别的事情的话,那就赶紧去做饭吧,你应该不想让小爪爪这麽受苦吧!”


    “当然不想,可是这和我做饭有什麽关系?”南弦柚感觉一段时间没交流,他又跟不上蒂芙尼女士的节奏了。


    不过这一次,蒂芙尼女士难得来了耐心,似乎已经意识到这个常年没有跟在身边的女孩子,有很多东西都是不知道的,所以语气也跟着缓了下来,她慢慢的和人解释道:“我上次不是和你说了吗?你继承了我和你爸爸的能力,你不仅有追踪赛场的异能,也同样拥有我的治愈系异能。你难道不觉得疑惑?为什麽大家对你的食物这麽的上瘾吗?”


    这个问题他当然想过,从他开始给别的人投喂的时候,这个疑惑就一直萦绕在心头。


    他每一次给新的人绑定美食用户的时候,都会在心里感叹一遍,这群人对他的美食实在是太依赖,太夸张了。


    可疑惑归疑惑,确实也找不出任何的答案来。


    现在被蒂芙尼女士这麽一点,南弦柚立马就反应了过来:“您的意思是,他们对我的食物上瘾也是异能的一种,是吗!”


    蒂芙尼女士嗯了一声:“虽然说里面确实有你的手艺好这个加分项,但世界上的食物就算再好吃,人吃多了都会吃腻的。他们为什麽能这麽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反复爱上你做的食物,你就没有想过你的食物其实在某种程度上不仅仅对他们的心理,甚至对他们的身体都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吗?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自己做的食物,是有异能的了。”


    啊?他做的食物对他们的身体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南弦柚错愕一瞬,他反应过来自己做的食物可能是有异能的存在了,但完全没有意料到既然对他们的身体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你傻啊!为什麽他们会这麽上头,结合你妈和你爸的异能,答案不就已经脱口而出了吗?”感受到电话那头的沉默,蒂芙尼女士笑了笑,说道:“那就是因为你的食物自带治愈的能量啊!没有哪具人类身体会拒绝这种吸收与充沛,就像给植物施加肥料一样,他们会本能的依赖着你的治愈能力。”


    “我懂了!”听着妈妈的话,南弦柚眼睛亮了又亮,“我继承了你的能力,我做的美食其实是治愈美食,只要给研磨做饭吃,他就能好的快,对不对?”


    “不错嘛,小夥子,没有我想象中的这麽傻。”蒂芙尼女士在电话那头欣慰的点了点头,随即,她催促道:“所以你要是没事的话,就赶紧去做饭吧!把小爪爪给我照顾好,否则你永葵妈妈又要找我哭了,我可招架不住小甜妹的嘤嘤嘤声。”


    南弦柚闻言笑了一下,从研磨被黑泽的人砸倒在地到现在,他脸上终于有了不一样的情绪。


    再一次庆幸自己是天赋者,从父母那里继承的能力竟然哪一个都能派上用场。


    心情从谷底直接坐过飞机升到了美妙的天堂。


    南弦柚心里一点也不郁闷了,甚至还有心思打趣自己母亲,他嘿嘿一笑道:“妈妈,你竟然也有不知所措的时候啊。”


    果然,再能独当一面的女人也终究是抵不过同辈之间展现出来的脆弱。


    不过,南弦柚是没有想到,他亲妈的软肋,竟然是永葵女士。


    果然御姐还是难逃甜妹啊。


    电话那头的蒂芙尼女士一听就炸毛了,她立马气鼓鼓地说道:“还不是因为你!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你永葵妈妈也照顾了你这麽多年了,还能让她因这种事哭泣,当时他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人都傻了,现在想想,我都不想承认你继承了我的治愈能力。”


    南弦柚一听,也不好意思了起来,他其实一直都是有机会直接问蒂芙尼女士的,都是因为自己脑子没有转过来,才没有反应自己的美食是直接和异能有关的。


    所有的事情都明白了,南弦柚一心只想赶紧做饭送到医院去,便不再和亲妈掰扯,直接道:“妈!不说了,我现在要去做饭了!”


    ——“叫我蒂芙尼女士!”


    伴随着听筒那头传来的咆哮,南弦柚大着胆子直接挂了电话。


    然后将手机往自己口袋里一揣,连医务室也不回了,直接往食堂的方向跑去。


    本来想要提着大包小包来到医院时,直接把来开门的孤爪建树给看懵了。


    “弦柚?你怎麽带这麽多东西过来呀?”孤爪建树连忙伸手接过南弦柚手上一半的东西,他们这边的动静也很快吸引到了,在病床边守着研磨的孤爪永葵和猫又育史。


    “研磨!”南弦柚一进去,看着半躺在床上,并没有睡觉的猫猫,喊道。


    研磨立马就被南弦柚的声音吸引了过去,贱人提着一大堆东西走到病床边。


    先是将手上的东西放到病床旁的小桌子上,然后二话不说就从自己的口袋兜里面掏出了switch游戏机,又在自己提过来的那一堆袋子中,准确的拿出一个白色的帆布袋,然后将里面的游戏卡带全部放到了研磨的床头。


    猫猫本来看见地到自己手上的switch游戏机,眼睛就亮了起来。


    现在又看到一堆的游戏卡带,整个人的气色看起来都更好了。


    永葵女士看着那花花绿绿的游戏卡带,失笑了一下:“还是弦柚懂研磨啊,这孩子看到游戏机带精气神都更好了呢。”


    说着,永葵女士笑的一脸温和,她柔声道:“想玩就玩吧,只要不扯到伤口就行。”


    疼痛一点都没有减少,但有些鸡的快乐可以分散大部分的注意力。


    从被救护车送进医院后,研磨的伤口就已经上好了药。


    因为是外力撞击伤,所以只需要上药即可。


    不需要打任何的药物。


    所以在清创好伤口,涂好药之后,研磨就被医生叮嘱在床上好好休息。


    他就这麽干躺着,因为疼痛让他根本就睡不着觉。


    本来以为要一直这麽待到自己有困意的时候。


    没想到弦柚竟然把他的游戏机和游戏卡带都带过来了。


    猫猫几乎是把感激之情写在了脸上。


    南弦柚看着研磨开心的样子,心里也软软的。


    不过,带游戏机给研磨只是一个开胃小菜,主要还是后边吃的这些食物。


    就这样,南弦柚看着炎魔开始打游戏后,便转身把他那些袋子里的东西全部拿了出来。


    冒着热气的食物香气顿时飘向至整个病房。


    那极尽诱人的味道,让病床旁的三个大人都没忍住咽了咽口水,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而玩游戏玩得正起劲的猫猫,竟也分神撇了南弦柚一眼。


    “你玩你的吧,研磨,我喂你吃。”南弦柚敏锐的捕捉到了研磨撇向他的小眼神,立马笑着说道。


    研磨一听,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像是直接默认了南弦柚的行为,将自己的注意力全神贯注的放到了游戏的上面。


    就这样,南弦柚将研磨最喜欢吃的苹果派从保温盒里面拿出来,拿着从医院附近便利店买的一次性手套,像小时候监督研磨吃饭一样,手动喂着猫猫进食。


    这细致到无微不至的照顾,让研磨很受用。


    本来因为被人恶意砸伤而不好的心情,随着南弦柚的投喂一点点消散而去。


    不知道是不是游戏分散了他大部分的注意力,还是吃到了自己想吃的东西心情愉悦起来。研磨竟觉得自己的伤口也没有这麽疼了。


    而旁边的三个大人也看着研磨肉眼可见变好的脸色,全都松了口气。


    他们当然不知道这是南弦柚美食异能治愈的作用,只是以一个普通人的视角,看着本来还病殃殃的人逐渐好转起来。


    南弦柚和研磨就这样一个躺在床上打游戏,一个乐此不疲的投喂进食着。


    他们俩倒是默契得很,完全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仿佛他们昨天的摩擦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在这将近一个小时的投喂时间里,美好得确实让南弦柚自己都恍惚了起来。


    好像昨天的事情真的就没有发生过一样,他们还像以前那样,自然且没有间隔的相处着。


    不过恍惚出来的错觉,也必定只能是错觉。


    等投喂完毕后,医生便也过来检查一下研磨的情况。


    在告知一切状况良好的时候,那三个一直守着的大人也终于是将自己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建研磨这边没有什麽事了,猫又教练便先行一步回去,他需要过去解决一下这件事情。


    孤爪夫妇也被要求一同前去。


    就这样,病房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南弦柚想,待暮色降临之时,他们俩估计又成了没有话题聊的对象。


    此时的病房里,除了游戏机发出来的声音外,没有任何人声。


    南弦柚有些庆幸,虽然之前自己无数次嫉妒游戏机的存在,但他此刻却多麽的庆幸还有一个东西可以分散研磨的注意力。


    不然他真的没法想象,如果他和研磨在病房里干瞪着眼会是一个什麽样的煎熬过程。


    而这是,更让他庆幸的,是好在这时孤爪夫妇俩已经跟随猫又教练去到体育馆解决事情,不然他们俩这诡异的氛围肯定会被永葵女士看穿。


    不过沉默,也并不只是表面的无话可说。


    南弦柚在没有说话的这段时间里也一直在沉思着。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他脑子能够清醒的回想着昨天的事情。


    他一遍又一遍的想着,一遍又一遍的拆解研磨和他说的每一句话和他做的每一个动作。


    最终,他得出了一个他自己最不愿意面对的答案。


    就算他再不情愿也不得不承认——他暗恋研磨的这个事情,聪明的小三花,肯定已经知道了。


    不仅知道了,还可能已经将他心里在想些什麽全部猜的一清二楚。


    他现在已经不是暗恋者的身份。


    而是比暗恋者更加尴尬的一个身份。


    ——被暗恋对象知道的暗恋者。


    南弦柚苦笑了一下。


    被暗恋对象知道的暗恋者,本就已经被剥夺了暗恋的资格。


    他不能在以卑微的暗恋者著称。


    他已经丧失了,悄摸摸爱的能力。


    想到这,南弦柚一直低着头缓缓抬起。


    他看向窗外,来时其实下了一场阵雨,窗外的天空本应该还是暗沉的。


    可此刻却出现了太阳。


    雨后天晴,彩虹通过光的折射照了进来。


    这是南弦柚第一次在傍晚的时候,看到了除夕阳以外的景色。


    他怔愣在原地,晦暗不明的瞳孔也被这一层光晕染上了不一样的颜色。


    一个极为大胆的想法突然冒到了南弦柚的脑子里。


    不,或许不是想法,而是突然肯定了一直以来犹豫不定的事情。


    南弦柚眨了眨眼睛,那消散了许久的高光,重新回到了瞳孔上面。


    他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坚定。


    他想——自己既然做不了暗恋者了,自己既然已经失去了暗恋的资格,那他为什麽还要在这里挣扎下去呢?


    暗恋是胆小鬼做的事情,他是胆小鬼,但他不能再做胆小鬼了。


    他的计划随着研磨的发现而抓包。


    他已经无法回到原来的正轨上面了。


    所以,他没有资格再做胆小鬼了。


    ——他要做明恋研磨的人。


    就像本来乌云密布的天空会在夕阳落下的时刻,抓住最后一丝余光,去展示一场没有多少人期待的彩虹一样。


    他要爱得轰轰烈烈,爱得人尽皆知。


    第114章 成猫VS幼鸦


    另一边,分两辆车坐车前往体育馆的孤爪夫妇跟着猫又教练去到人事办拿到了研磨受伤的赔偿。


    看着到手的丰厚的赔偿金,孤爪夫妇只觉得五味杂陈。


    他们已经听助教说过一遍了,详细解释了一下事情的全部过程,感到气愤的同时,又只道深深的无力。


    孤爪家并不缺钱,夫妻俩都是公司的高管,在医院里陪护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在猫又教练口中,听到了事情的大概经过。


    俩人本来来到人事办之前就没有想过以钱来解决这个事情,可这件事情根本就没给他们挣扎和反应的时间,几乎是一推门进去的时候,对方就将装满钱的牛皮纸袋子递给了他们。


    当空荡荡的双手被人递上这一沓沉甸甸的现金时,说不懵逼,那是假的。


    他们刚反应过来,想要拒绝时,却等来的是对方,并没有准备谈判的态度。


    面对这种情况,孤爪夫妇自然是知道这后面意味着什麽。


    明明他们才是受害者,明明研磨才是这件事中完全占理的存在。


    可荒唐至极地是——他们根本就没有去谈判的权利和资格。


    甚至哪怕是交流,都不曾给予他们。


    这对于受伤者的父母来说,本身就是一大侮辱。


    孤爪夫妇眉头紧锁着,他们想说些什麽,哪怕是争一口气也好。


    可看着一旁助教无奈摇头的动作,他们那挂在嘴边的话,终究是被咽了下去。


    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人事办的谈判办公室里,有着各种穿着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他们一看就是有些权贵在身上,这群人要麽脖子上挂着工牌,要麽手拿办公包,如果不是知道这里要解决的内容是什麽?乍眼一看,就像是大公司要签什麽合同一样。


    可这麽多人里,唯独看不到肇事者的家属。


    孤爪夫妇并不想让这件事情就这麽潦草的结束,可对方除了说给钱,就是加价。


    仿佛一切的事情都能用钱解决一样。


    手上的牛皮纸袋拿了一个又一个,每一个都是沉甸甸的,可越是这样,孤爪夫妇的心就越痛。


    他们并不想让周围的人误解他们是那种利用自己孩子的受伤而去勒索对方的钱财的父母。


    可谈到后面,反倒真是让他们变得像蛮横无理的无赖一样。


    明明有理的,却犹如在这无理取闹。


    手上的钱越来越多,可这都不是他们想要的。


    他们不要钱,他们只是想要一个合理的解释,一个公正公开的道歉,一个可以抵消心中愤怒,并能感到以牙还牙的结果。


    别说这上面的其中任何一个了。


    他们到人事办这麽久,甚至连肇事的人都没有见到过。


    那故意将球砸向研磨的孩子,到现在,孤爪夫妇都没有看过样貌,哪怕是照片都没有。


    那些孩子像是被故意保护起来了一样,那些隐私隐秘的措施真的很难不让人想到他们背后的势力。


    而只要想到这麽顽劣的孩子背后竟然有这麽大的势力罩着,孤爪夫妇就深感无力。


    到最后,不管怎麽协商,都只得到了加钱的结果。


    孤爪夫妇也只能自认自家孩子倒霉,莫名其妙的被这群人盯上。


    从人事办走出去后,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因为突发事故请假来医院照顾研磨,他们两个人手头上都还有一大堆的工作没有做完。


    在这个时候,哪怕作为父母再怎麽于心不忍,但身为高管需要处理的事物,不能再有任何的耽搁,否则他们的停止相当于给自己的后辈增添不属于他们的工作量,这是没有仁义道德的。


    想到这,孤爪夫妇也只能割舍自家的孩子自己在医院里,好在有弦柚在那,他们稍稍安心了些。


    在走之前,他们确认了一下牛皮纸袋里面的现金数额,将钱数点清后,将相应的钱全部打入了研磨的账户,一大笔巨款就这麽打了过去。


    但孤爪夫妇还觉得不太够,又格外给研磨和弦柚多打了一笔丰厚的零花钱。


    并用短信告知他们,爸妈需要去上班,晚上没法过去医院的情况,让他们不要亏待自己,要吃什麽、玩什麽,都可以直接报销。


    做好这一切后,孤爪夫妇找到猫又教练,不断拜托,又反复叮嘱,说研磨一旦有什麽问题都可以随时打电话给他们,他们的手机24小时都开机。


    猫又教练自然是连声应道,研磨作为排球社的一员,就算孤爪夫妇俩不说,猫又教练和助教也是会全权负起责任的。


    得到肯定答复的孤爪夫妇,也终于是安心的来到停车场,他们各自开着自己的小轿车前往公司加班。


    送走了孤爪夫妇,猫又教练和助教便准备去查找剩下的那几个小家夥们。


    听助教说他们在他和研磨坐救护车走后,和黑泽的人打了起来的事,猫又教练皱了皱眉,他下意识问道:“太冲动了,要是受伤了怎麽办?他们没有什麽问题吧?”


    助教摇了摇头,他回想起当时打架的画面,不知为何,嘴角却微微上扬了一下,但在猫又教练面前,他肯定是不能笑的,于是便故作严肃地说道:“没什麽大事,就是受了点皮肉伤吧,擦破点皮啥的,孩子们战斗力挺强,没有让自己吃亏。”


    “没有吃亏就好。就怕我一不在,他们打起来偷鸡不成蚀把米。”猫又教练闻言舒了口气,他皱眉其实并不是生气,而只是有些担心,毕竟主教练走了,这群孩子们受了委屈,都只能忍气吞声着,没有人可以依靠。


    虽然对于自家孩子们打架的事情猫又教练不是很赞同,但是他却很能理解,当时那种情况下,确实是控制不住。


    他们音驹一直都是一个非常团结的队伍,维系的能量也越来越大。


    这让猫又教练感到欣慰,因为现在这样团结的队伍,就是猫又教练理想中的音驹的状态。


    想到这,猫又育史的脸色也不再是严肃。


    站在一旁的助教,看着猫又教练缓和下来的气场,他也是松了口气。


    在说黑尾他们打架的时候,助教其实是有些提心吊胆的,他生怕猫又育史因此罚他们。


    虽然知道这件事情就算再怎麽求情,根据排球社的规定,也都是要写检讨的,但是助教并不希望猫又教练因为这件事情骂他们。


    因为对于这件事情所会发生,一切都是情理之中,合情合理的。


    助教由衷的觉得,这件事情并不是一个错误,相反,它恰恰能证明,他们所带的这支音驹的队伍,是一个没有长歪,且拥有强大互助关系与无坚不摧的团结。


    而这对于排球这样一个存在于团体的体育竞技来说,是难得可贵的。


    两个人就这麽边走边聊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医务室门口。


    助教上前一步推开门,他一走进去,就看到坐在医务室各处的小家夥们,他们一个个都低着头,手上啊、脸上啊都有挂彩的迹象。


    看起来就像是在猫咪流浪救护站里,等待主人过来领养的小猫咪一样,让人视线扫过,不由得忍俊不禁。


    “教练。”首先感受到两位教练视线注视的是坐在离医务室门口最近的海前辈。


    他一转头,看见猫教教练和助教进来,连忙起身喊道。


    其他人也听着海信行的一句话,纷纷站了起来。


    他们礼貌的向猫又教练问好,猫又育史见状连连摆手,让他们坐下来。


    大家乖乖听着教练的话,从站着的状态中又坐了回去。


    感受着猫又教练的视线从他们身上一一略过。


    众人莫名有些心虚地揉了揉鼻子,


    大家眼神都带着若有似无的闪躲,没人敢直视猫又教练的眼睛。


    虽然之前打架时大家都没有任何怨言,且完全是一副扬眉吐气的状态,可到了教练的面前,那副在外头“嚣张跋扈”的样子,瞬间就没有了。


    音驹猫猫队们完全从战斗力十足的野猫流浪状态变到了,弱小无助又可怜的家养猫状态。


    猫又教练被自己亲手培养大的小家夥们逗得一乐,但他面上却装作严肃沉重,开口道:“你们这都是什麽表情啊?自己做过的事情,难道不敢承担了吗?”


    这样一句话下来,小猫们抖了抖,但很快,又都一个个炸毛了起来。


    对于殴打黑泽这件事,直到现在,他们也没有觉得有任何的问题。


    只要是在现场看过黑泽他们那副嘴脸的人,都会对着人大打出手。


    本身这件事情就足够让人气愤了,更何况这件事情被无缘无故欺负的对象还是他们音驹猫猫队宝贵的大脑。


    在这群将血液神教刻在骨子里的教徒们来说,简直就是罪无可恕!


    如果不是现场的工作人员拦着他们,今天指定要把这群人都打进医院,让他们也尝一尝他们家大脑所受到的痛苦。


    自己做过什麽事情自己承担,他们也相信,猫又教练并不是这种死板的人。


    他会理解他们的这个做法。


    于是,越是这麽想着,他们本来慌乱的心也都沉淀了下来,带着满满的底气,也敢抬头直视猫又育史审视的目光了。


    “教练,根据排球社的规定,斗殴行为是不允许的,但这件事情的性质,我们并不觉得有什麽错,那群人蛮横无理,我觉得打他们是很正确的事情,所以,按照规定,我们需要做的惩罚。但是如果是单纯定义这件事情的话,我们不会认错的。”黑尾一本正经地说道。


    他作为队长,在现在这种全员沉默的氛围里,他必须要起到发言的作用。不仅是表明了大家的态度,同样也是对猫又教练的尊重。


    “这就是我们音驹的队长吗?很有骨气嘛。”猫又育史笑眯眯地说道。


    黑尾听着猫又教练的语气,便知道对方不会因为这个事情怪罪他们,那本就鼓起勇气的对话,此事已经不需要孤注一掷了。


    他舒了口气,接着猫又教练的话说道:“我们不会后悔今天和黑泽的人打架,我们不认错,但是,按照排球社的规定,该怎麽罚就怎麽罚,我们没有任何怨言。”


    “对,打黑泽的事情干了就是干了,该怎麽罚就怎麽罚,我们都接受。”夜久卫辅也跟着附和。


    “我愿意接受惩罚,什麽样的惩罚都可以。”山本猛虎听着两个前辈们说完,自己也站了出来,亢奋地说道:“反正当时猫又教练在场的话,我也还是会打的,那群人实在是太气人了!不打他,我都对不起研磨!”


    “就是!那群人就是该打!我从来没有见过这麽可恶的人,打了人还不道歉,嚣张的不行!”犬冈走也连声说道,一提到这个他就生气。


    黑泽高校那些个嚣张的嘴脸,以及对事情毫不在意的态度,都深深地刺痛到了他们。


    就当时那个情况,别说助教拉人了,就是猫又教练在场制止了也同样会打起来。


    海前辈和福永也出声发表了自己的态度和看法,几乎全员一致认可黑尾的说辞——他们不认错,但愿意接受任何形式的惩罚。


    这是作为一个学生对于规则制定所表现出来的基本的尊重。


    猫又教练欣慰地点了点头,他其实话语间就是在试探这群孩子们对于规则制定的态度。


    大家都是他亲手培养的,每个人的性格以及做事的方式方法,猫又育史都很清楚。


    队伍里有冷静自持的,那也自然是有冲动行事的。有沉得住气的,也有上来二话不说就发脾气的。


    然而,让猫又教练没有想到的是,就是这样一个性格分明的队伍,竟然在这种受罚的事情上,如此的团结。


    不,准确点来说,应该不是没有想到,而是超出了猫又教练的预期。


    ——这结果竟是他出乎意料的好。


    听着孩子们口口声声说出来的话,猫又育史点了点头,他道:“既然都愿意接受惩罚,那好,按照排球社的规定,每个人写五百字的检讨,外加一周的加训,时长为两个小时。这样的惩罚,你们可以接受吗?”


    他的话音刚落,便收到了面前六小只统一地点头。


    就这样,这件事情就以这个为终点告一段落,打架一事就此翻篇。


    在之后,猫又教练便没再提起他们打架的事情了。


    和医务室里值班的医生打了个招呼后,猫又育史就带着队员们排排队着走出医务室。


    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想必这群孩子们也都饿了。


    猫又教练直接带着这一群人去到食堂,给他们每一个人都点了一份教练餐吃着。


    叮咛他们吃完饭后便早点回去休息,不出意外的话,后天研磨就会归队,今天耽搁了的友谊赛,会直接挪到这次交流赛的最后一天。


    他们和乌野打完比赛后,就会乘坐大巴车回到东京,行程上会有些赶。


    如果不是猫又教练再次提起,他们都差点忘记了,自己还有和乌野打友谊赛这一个项目。


    一听到比赛安排到了最后一天,大家也都是舒了口气,有这麽多天的时间调整,他们相信等到打友谊赛的那一天,他们就会恢复好状态,全力以赴了。


    而那个时候的研磨,应该也能痊愈了吧?


    他们为研磨祈祷着,全部都发自内心的保佑他平安。


    而这空闲起来的几天时间里,音驹的大家便决定将自己的惩罚检讨写完。


    虽然只需要短短的500个字,但是第一次写这种检讨的单细胞生物们都有些无从下手。


    山本猛虎抓着头发绞尽脑汁的想,在他旁边的福永招平和犬冈走也同样在苦恼着。


    就连三个前辈们也都是断断续续的写着。


    就这样,没有比赛和活动的这麽几天,空闲时间里他们全部用来应付这次的500字的检讨。


    直到,要打友谊赛的前一天晚上,这群人才终于磨磨蹭蹭的,将最终的成果弄了出来。


    而对于要写检讨这个事情,南弦柚和研磨都一无所知。


    这几天,南弦柚一直形影不离地在医院陪护着研磨。


    拥有治愈异能的美食为研磨的提早痊愈发挥出了重要的功效。


    几乎是第一天晚上吃完投喂过去的美食后,研磨就没有感觉到什麽疼痛了。


    等又在医院里养了两三天,那伤口就已经完全痊愈,研磨又恢复成了健康的状态。并且,经过这几天的投喂,猫猫非但没有那股病态的感觉了,还看起来养胖了一点。


    不知道是不是南弦柚的错觉,小猫的脸比刚进医院时圆了一点。这个发现让他十分的惊喜,之前怎麽养都养不胖的猫猫,现在终于让他有了点增重的迹象。


    南弦柚无比的激动,不过他也只是将自己看到的这个变化记在心里,并没有和研磨去说。


    此时的猫猫躺正在病床上,专心致志地玩着游戏机,他无暇顾及南弦柚注视着他的视线。


    或许是习惯了,或许是真的不在意,反正猫猫从始至终都没有抬眼,看向那个始终眼巴巴看着他的少年。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照顾与沉淀,一个暗戳戳地计划在南弦柚心中生根发芽。


    他想,他是时候要找一个时机,和研磨正式的告白了。


    而这个时机最好就在不久之后。


    有了这个想法后,南弦柚便在深夜反反复复地确认了一个好的日子,就在两个星期之后,也就是他们参加完这次交流赛回去后的下个周末,正是一年一度的文化祭。


    而今年的文化祭又正好和烟花大会在同一天,是个难得的举国同庆的时刻。


    他想,在那样的日子告白,就算被拒绝了,也会很浪漫吧。


    ——到时候,他们穿着和服浴衣,在漫天星火下告白,周围是人山人海,亮着灯火的天空是满满的祝福。


    他们都会成为这场告白的见证者,见证他爱得热烈,爱得缤纷且绚烂。


    南弦柚觉得,这个恰到好处的日子,便是上天给他的,命中注定告白的一天。


    他势必要把握住机会,抓住烂漫的尾巴,哪怕结局不确定,也要试图拥抱这份即将要戳破纸窗户的爱情。


    将想要告白的日子定好后,不知为何,南弦柚竟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这份舒适让他沉迷,让他陶醉。


    感觉一直承压在心中的大石头被搬开了一样,就连呼吸都感觉更加顺畅了起来。


    告白之后的结果是令人期待的,而等待告白之日来临的这个过程也是令人期待的。


    如沐春风般,就连日子都有了盼头,有了更加活下去的希望。


    * * *


    因为是临时住院,所有的东西都是临时买的一次性用品,并没有什麽需要打包带走的行李。


    所以在宣布出院的当天,仅仅是南弦柚一个人就能将所有的东西全部提到手上,顺便,还能空出一只手来牵着正痴迷打怪升级玩游戏机玩的小猫。


    他们是打的出租车回到体育馆的,下车后先去了旅馆,准备把手里提着的东西放一放。


    一回来就被通知待会儿要去打比赛的研磨有些懵。


    他将玩到快没有电的switch机放下,只是停顿了几秒,就想起了之前听小黑他们说的,他们还有一场友谊赛要进行。


    面对周围人全都是关心他能不能上场的提问,研磨统一地点点头。


    伤口已经好了,做大幅度的动作时也没有疼痛,他觉得自己打比赛是没有任何的问题。


    可血液们显然并没有因为他的点头而掉以轻心。


    毕竟研磨受伤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导致他们对于自家大脑打比赛这件事情都有一些莫名其妙的ptsd。


    “好了你们,研磨他没有事了,放心去打吧。”在一旁看着他们欲言又止的模样,南弦柚哭笑不得的说道。


    对于研磨身体上的情况,他现在是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的了。


    南弦柚并不会去质疑从蒂芙尼女士那里继承过来的治愈异能,因此,他很放心研磨去进行接下来的比赛。


    如果不是因为黑泽突然出现,那麽他们应该在几天前就已经进行完了那场音驹VS乌野的友谊赛。


    因为这种突发事故而错过了和乌野的比赛,南弦柚是觉得挺可惜的。


    毕竟乌野属于宫城县,如果之后发生的行动轨迹,并不是和原漫画中的一样的话,那他们确实有可能在这一次春高中遇不到。


    而这一次的错过,可能就会导致之后的终身错过。


    这对于南弦柚来说是很遗憾的,他相信,对于音驹的人来说,应该也是遗憾的。


    毕竟宿敌终究是宿敌,不管是垃圾场的对决,还是之前数次的友谊赛,他都认为音驹和乌野打的每一场比赛都是很值得反复研究,且有着成长意义的。


    不管是对音驹还是乌野,两队之间都带着浓浓的羁绊。


    他们之间的对决,是不容错过的精彩。


    而且,南弦柚也想看看,被黑泽夺走了气运,没有了所谓主角光环的乌野,会走到什麽样的程度?


    对于这场友谊赛的结果,南弦柚其实已经有所预料。


    还是幼鸦的乌野,是打不过现在已经往成熟方向发展的大猫的。


    不过那又怎麽样呢?虽然已经知道了比赛的结果,但过程依旧吸引着人。


    可真是令人期待呢!现在的乌野还是一群在羽翼庇护下缓慢成长小乌鸦吧。


    话说被黑泽攻击的那天,乌野正在和青叶城西的人打比赛,本来等乌野打完休息个两三个小时就要和他们打了。


    结果突然冒出一个黑泽,导致当时的注意力全部在研磨和黑泽那群人的身上,根本无暇去观察在比赛场地上,乌野和青叶城西的声音。


    对于那场比赛的结果是什麽样的,南弦柚现在还不知道。


    不过大概率是青叶城西获胜了。


    他这麽想着,不知不觉,他们就随着猫又教练的带队一起来到了体育馆。


    等踏入体育馆时南弦柚就看到了那个在人群中亮眼的橘色头发。乌野教练


    日向翔阳站在队伍中蹦蹦跳跳的,他似乎是很兴奋,一直抓着旁边的灰色头发的少年,担任二传手的三年级队员菅原孝支说着什麽。


    这倒是让南弦柚感到新奇了,毕竟在他认知里的小太阳,每次开赛前都会紧张的不行,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即将要比赛的日向这麽的活泼开朗。


    等南弦柚将视线从乌野那边一一扫过时,就发现了除此之外的其他的不同。


    乌野带队的教练和老师中,不仅仅只是乌养系心和武田一铁,竟然还出现了乌养一系。


    这倒是让他愣住了,难道说,在这个盗版漫画世界中,培养乌野这一代的教练还是乌养一系?他并没有因身体原因退休,依旧□□在赛场上面,和猫又教练一样。


    等他的脑子还在这里沉思时,带头的猫又教练便中气十足的喊了一声:“一系啊!”


    穿着老头背心,双手叉腰正在和乌野的队员们交代一些什麽的乌养一系闻言立马转头:“来了啊,育史。”


    两队教练这一声一来一回的招呼,让两队队员们就这麽猝不及防的见上了面,对上了眼。


    突然接受到这麽多视线的研磨,瞬间就躲到了南弦柚的身后,他还是没法适应,突然收到这麽多陌生人目光的时刻。


    这种强烈的注视,让他本能的想要逃避。


    音驹那边的人,因为体谅自家大脑的社恐,所以大家都比较收敛,没有太过于主动的去和人打招呼,但是乌野那边的全都是社交恐怖分子,除了月岛萤和山口忠外,其他人,都纷纷挥手打招呼,小太阳和noya桑更是直接冲了过来,热情的让人害怕。


    南弦柚感受着躲在他身后,拽着他衣角瑟瑟发抖的研磨不由得忍俊不禁了起来。


    热情的橘子小狗就这麽携手他的noya桑直接越过了大地爸爸冲了过来,黑尾露出职业微笑地伸手和人握好。


    在来之前,乌野的教练组已经和他们说过了音驹的成员配置,所以看到音驹的人来时,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乌野的大家却对他们并不陌生。


    “黑尾前辈好!我是乌野的日向翔阳。”橘子小狗自我介绍道。


    黑尾微微点头,笑着回应:“你好你好。”


    “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厨神经理了吧!”一旁的noya桑一嗓子嚎了出来。


    南弦柚看到凑在自己面前仰头观察着他的西谷前辈,也是装了一副乖学生的样子,乖乖的点了点头:“是的,西谷前辈,我是音驹的经理。”


    “果然是你,我就知道!”西谷夕闻言顿时激动了起来,随即,他转头看向身后的队员们,道:“你们都听到了吧?他说他就是音驹的经理,我赢了!你们这些打赌失败的请我吃一周的苏打味棒冰,说话算数啊!”


    西谷的话音刚落,后面的人就咆哮了起来:“什麽嘛!这都让你给赌赢了!”缘下前辈一脸不可置信道。


    “啊,怎麽可能!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经理啊!还以为他是主攻手呢!”乌野长女一脸挫败,东峰旭宁愿相信是自己听错了,也不想承认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菅原孝支也是满脸的不可置信,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南弦柚,用手比划了一下身高,感叹道:“天呐,这简直就是最没有可能的选项吧!那位白色头发的帅哥,你真的不是和西谷串通好的吗?”


    “不过话说回来,请吃一周的苏打味棒冰真的不会拉肚子吗?”月岛萤扶了扶眼镜,一本正经的说道。


    西谷夕一听,立马打断他:“喂,月岛,请你不要扯开前辈的话题好不好?愿赌服输,愿赌服输!”


    月岛闻言立马点了点头,不说话了。


    “西谷前辈竟然真的猜对了。”站在西谷旁边的小太阳愣了好久,才恍惚出声道。


    “这也是让你赌对了,我还以为是后面可爱的小布丁呢,这麽一看,原来只是妹妹。”大地爸爸笑了笑,他是知道在见到音驹之前,他们在队里打了一个赌,泽村大地的目光一直看着南弦柚身后的研磨。


    主要是对方的举动太像是一个小经理了,那一惊一乍,躲在人后面的举动,可让泽村大地盯了许久。


    在他视角里,研磨长得可太乖了,长相又属于漂亮那一挂,神色和举动看起来很害怕人一样,让他一直误以为对方是个小女孩,自然而然的将对方认定成了音驹的经理。


    乌野家有两个美女经理,自然也以为别的队也都是如此。


    完全忘记了,其实经理也有可能是男孩子。


    想明白后,他就把研磨当成了队里选手的妹妹。


    人都还在恍惚和惊讶的情绪中疯狂摇摆,现在得出来一个这样截然相反的结果,最像经理的倒不是经理,反倒是其中最不像经理的,却成了经理。


    如果不打赌,就单纯看他们几个人的外表,也真的是一点也看不出来南弦柚他是个经理。


    190+的身高,又高又瘦,肌肉线条完美,这不是打排球的,是什麽?


    简直就是天选打排球的料子啊!


    西谷夕猜南弦柚是经理,其实也是有赌的成分在的。


    他就这麽随口一猜,挑了一个最不像的人成他的答案,结果还真给他蒙对了。


    乌野其他人都要请他吃一个星期的苏打味棒冰。


    冰棒到手,他们怎麽破防,西谷都置之事外了。


    看着炸开了锅的乌野,南弦柚也是一脸错愕,他是没有想到他有一天也会成为别人赌注的对象。


    不过他的外表确实太具有迷惑性了,任谁猜经理也不会第一个猜到他的头上来。


    然而,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大地爸爸竟然把研磨变成女孩子了!


    天哪,小妹妹,研磨听到这个称呼会是什麽样的反应呢?


    南弦柚转头看了过去,就见小三花的脸颊泛着不同寻常的红晕。


    嘿?这是害羞了?


    感受到南弦柚的视线,研磨立马就抬头看向他。


    虽然一句话都没有说,但他想要能明显感受到研磨眼神所传递出来的信息——救救我!


    南弦柚失笑,逗小猫果然是世界上除吸猫以外最快乐的事情。


    不过逗归逗,如果把人惹急了还是不好的。


    看着研磨倔强的眼神,南弦柚轻笑了一声,然后转头看向泽村大地,一边笑着一边和他解释道:“前辈,我家小布丁不是妹妹,是二传手哦。”


    只憋着笑的黑尾故作惊讶的说道:“什麽?我们研磨被人当小女孩了吗?哈哈哈哈。”


    他放肆的笑声立马就受到了大脑的一记刀眼。


    黑尾立马见好就收。


    徒留泽村大地一人惊掉下巴。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真的很对不起啊!那实在是太可爱了,太漂亮了,我还以为是小女生呢,实在抱歉啊!”


    “大地你怎麽回事啊?怎麽还把人家队员认成女孩子了?”听着泽村大地连声道歉,好奇心作祟走上前去,站到了大地爸爸的身边。


    其他人一听把对面选手认成女孩子了,也纷纷围了过来。


    这种将男生认识女生的事情本来就不常见,更何况还是将一个体育生。


    而看着突然涌过来的乌野队员们,研磨更害怕了。


    南弦柚将手伸过去拉住研磨,将人护在身后的同时,又用手的摩挲安慰着他。


    “什麽嘛,大地学长竟然眼神这麽的不好,怎麽轻轻的竟然连男女都分不清!”田中龙之介无情嘲笑道。


    他们在这边起哄着,倒是两个经理也跟着走了过来。


    一时间被所有人围攻的泽村大地图恢复一下作为队长的尊严,他无奈扶额,笑骂道:“什麽啊,你们几个家夥,倒是自己来看看啊,看你们能分辨的出来吗?”


    他往研磨的方向一指,所有人的视线便从他身上移开,全部争先恐后的朝研磨看去。


    小三花:!!!


    救命啊!


    感受到手缩紧的力度,南弦柚脸上的笑意更大了。


    心想,不愧是除了枭谷以外和他们羁绊最深的乌野,还没开始比赛就可以闹出这麽多好玩的事情来。


    “好像还真是!不仔细看,还真的让人误以为是女孩子呢!”缘下力观察着说道。


    清水学姐也跟着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哎?真的像女孩子呢!和仁花差不多的发型。”菅原孝支微微弯腰打量着,研磨的脸彻底红了,这下不仅要南弦柚挡在他前面了,还一手抓住了旁边吃瓜看戏的犬冈走挡在他面前。


    就这样,如同两堵墙一样挡在了研磨的面前。


    被点名的谷地仁花也愣住了,她的脸瞬间爆红,跟着不好意思了起来。


    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音驹这边的人也算是听明白了他们在聊些什麽。


    一开始还忍俊不禁的,到后面全都放开了,笑了起来。


    其中声音最大的当属山本猛虎:“哈哈哈哈哈,研磨,你竟然被别人当成女孩子了,我就说你那挡视线的头发要剪一剪了吧?你看,这误会不就来了?”


    “一直和研磨待在一起,确实不觉得他是女孩子,但你要是这麽一说的话,他看起来还确实有点像女孩子呢。”海前辈温柔的打量着研磨,心里琢磨着琢磨着还确实有那味了。


    “我们研磨本来就长得可可爱的,还这麽乖,头发也比男孩子们的长度要长,当成女孩子很正常啦。”夜久妈妈完全是溺爱发言,反正不管别人说什麽,他都只觉得家里的二传必须完美。


    “好了呀,你们就别闹了。”南弦柚看着研磨,真的要彻底社死了,赶忙出声制止解围道。


    随后,他认真的乌野的人介绍道:“重新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音驹的二传手,他的名字叫做孤爪研磨,我们研磨的有点社恐,害怕陌生人,并不是对你们有意见,也没有故意躲着你们。”


    “啊!你就是孤爪前辈!”南弦柚的话音刚落,一直在后面默默看着众人闹腾的影山飞雄突然跑了过来。


    他眼睛睁得老大,看见研磨就跟看见什麽无比敬重的前辈一样。


    内心激动,但又怕吓着对方,只能小心翼翼的压抑着自己的试探着伸出了自己的手。


    没有想到影山会有这麽大的反应。


    研磨闻言,眼睛都吓出竖瞳了,但看着对方伸出来的手,他又不好这麽不给面子,于是又害怕无助的将自己的手伸了过去,仅仅是和影山的手贴了一下,他就缩了回来。


    这种明显和正常社交不搭调的握手方式,本来都会让人挺尴尬的。


    但影山却非常的兴奋,他的表情也越来越激动,整个人就好像是见到了自己的偶像一样,狼眼心中的喜悦,说道:“我听及川前辈说了,孤爪前辈是超级厉害的天才二传手,我想和他比赛!”


    及川?


    研磨愣了一下,随即便反应了过来,及川,及川彻,青叶城西的二传手。


    想到和他交手之后,他还会将他和别的对手去说。


    这倒是让研磨没有预料到。


    而且看样子,前面这位应该也是二传手了,他看起来和青叶城西的那个二传上好像还挺熟悉的。


    仅仅是握手的那一瞬间,研磨就从人的表情和动作中观察出了一些基础的信息。


    而即将开始的这场友谊赛也确实没有辜负影山飞雄的期待。


    就如他所说的那样,他的对手是一个天才二传,不仅拥有极高的天赋,还拥有赛场游刃有余的掌控力,以及运用自如技术。


    第一局比赛,双方出场的人分别是——


    音驹,从1号位至6号位依次是:五号孤爪研磨(S),四号山本猛虎(WS),一号黑尾铁朗(MB),二号海信行(OP/WS),六号福永招平(WS),三号夜久卫辅(L)。


    乌野,从1号位至6号位依次是:九号影山飞雄(S),五号田中龙之介(WS),十一号月岛萤(MB),一号泽村大地(WS),十号日向翔阳(MB),四号西谷夕(L)。


    双方队员已经站到了场地上,虽然是友谊赛,但搞得还是挺正规的。


    双方教练开始抽签选边。


    最后抽到乌野发球。


    拿到球权的影山飞雄深吸一口气,他的发球和青叶城西的二传手很像,通过助跑的方式发一句非常猛烈的跳发。


    两人的发球只是像而已,并不是一模一样的。


    但研磨来说其实都是差不多的事。


    他能够破解青叶城西的发球,那自然也能够破解影山飞雄的发球。


    刚开始打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在研磨的预料之中,完全能控制整场球的走向。


    正当他以为没有什麽其他惊喜的时候,突然出现的一记快的让人反应不过来的球,让他瞬间眼睛一亮。


    ——出现了!半成品的怪物速攻!


    在场外观赛的南弦柚激动得站了起来,眼前的画面虽然不同,但确实和他之前看的漫画中的剧情很是相像。


    同样的突然发力,同样的错愕。


    不过,漫画中这一球直接得分的情况并没有出现。


    虽然第一次看到这种球很是惊讶,但研磨也迅速做出了反应。


    他用自己的身体鱼跃去救球,还真让他这脚本级的反应给救到了。


    虽然救起后是对面的机会球,但这明显让乌野给愣住了。


    他们的节奏好像随着研磨这一记球的救起,而彻底乱了手脚。


    这飞过来的机会就被他们白白浪费了,明明是飞过来的机会球,可他们却有些手忙脚乱,并没有趁着这个机会球而进行第二次的暴力扣杀得分。


    只到是一记普攻,一下子拍到那边被夜久卫辅接起,成了音驹这边的机会球。


    这样来回一下速度其实非常非常的快,南弦柚站在场外看着,除了惊掉下巴外,他没有其他的任何反应。


    而且他旁边的两位教练也同样对于刚刚的那个球感到不可思议。


    不同于像漫画中只是对于乌野那边影山和日向的怪物速攻的感到惊吓,这一次不仅仅是那个速攻,还有就是对于研磨的反应也受到了不小的震撼。


    猫又育史和乌养一系个小老头同一时间看向了对方。


    ——“你们队是什麽情况?”


    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满脸都写着对于对方对我刚刚那球的震惊。


    第一局开赛就这麽的刺激,都不敢想打到后期会是如何的场面。


    本来只是打算当一场友谊赛观察的教练们,突然就来了精神。


    他们聚精会神的观看着比赛,而比赛也确实没有让他们失望,之后的节奏比一开始还要快乐起来。


    不过这个节奏的快,完全只当于研磨这边的快。


    乌野这边好像还因为刚刚的那一记球没有得分,而有些不太对劲。


    深刻的感觉到自己掌握到了比赛节奏的研磨决定速战速决。


    很快,第一局比赛就以25:13的大比分结束。


    乌野的人看到这比分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一样,失魂落魄的。


    “你们队的二传手到底怎麽回事?”乌养一系拉住猫又育史迫切地问道。


    “我还想问你们队里那个小矮子怎麽回事呢!”猫又教练也同样激动的问道。


    虽然那一记快攻被研磨用反应拦下,但这一记攻击所带来的威力,猫又教练看的一清二楚。


    对于音驹这样一支以防守著称的排球队伍来说,像是这种级别的怪物速攻,是猫又教练一直梦寐以求的。


    “藏的够深啊,育史。”乌养一系笑着重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队里有一个这麽厉害的二传手,他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这二传的反应简直就是教科书级别的,用教练的目光审视一下,就知道这孩子只要稍加培养,一定是一个打排球的好苗子。


    可真是令人嫉妒呢。


    猫又教练被他拍的肩膀一歪,也扯出了一抹狡黠的笑:“你也不赖嘛,一系,在哪找到的第二代小巨人啊,想当初天满在你队里的时候可让我嫉妒死了呢。”


    “呵,那你就别想了吧,飞的高的都是我们乌野的。”乌养一系傲娇地偏过头道。


    猫又教练站了起来:“是是是,你们是会飞的小乌鸦,那我们就是在地上敏捷的猫,不过现在看来,我们好像还更胜一筹啊。”


    两个人明明都一把年纪了,还像小孩子一样斗嘴。


    而此时的休息区里,两队人马也为刚刚结束的那一场比赛,疯狂口头输出着。


    “他们刚刚是什麽情况?那小矮子怎麽能跳这麽高!”山本猛虎跳着比划了一下,虽然第一局比赛他们赢了,但是那一记快攻给他留下的震撼,还一直挥之不去。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跳的这麽高的人,感觉他身上真的像是有翅膀一样,马上就要飞到天花板上去了。


    明明长得不高,可这弹跳能力也太令人震撼了。


    “那一球要不是研磨反应的快,我们肯定就已经失分了。”海前辈叹了口气,说道。


    其他人也皱了皱眉,确实,那一球直到研磨救起来之后,他们才在研磨的喊声中回过神来。


    而乌野的那一群人,似乎也是没有想到这一球会被接起,所以他们之后的节奏完全乱了。


    然而研磨又偏偏是那种,只要掌握了全场的节奏,就可以轻松结束比赛的人。


    所以刚刚的那一局比赛,他们才会以大比分获胜。


    只要下一局开始,他们能吸取上一局的教训,将自己的比赛节奏找回来的话,那麽如果多来几次那种飞到天上去一样的攻击,他们可能还真的招架不住。


    “太急躁了。”在他们沉默的思考间,研磨突然地开口,让他们愣了一下。


    血液们闻言,立马开始反思起来,研磨一看周围突然垮下来的脸,一副要自我检讨的模样,他赶忙向人解释道:“我不是说的你们,我说的是对面的二传手,刚刚的那局比赛,他太急躁了。”


    “啊?对面的二传手很急躁吗?”听到研磨这麽一解释,周围的人更愣住了。


    他们没有觉得对面的二传说很急躁啊?一局比赛打下来,唯一的感受就是——这是个很不好对付的家夥。


    他不像青叶城西的及川彻一样,在比赛时拥有绝对的主导权利。


    或许是年纪小的缘故,周围的人都是他的前辈,所以他不好发挥,因此,在刚刚那局比赛中,并没有感受到那种二传手绝对掌控的感觉。


    不过,这却一点和急躁沾不上边啊?


    南弦柚也愣住了,他是知道影山之前打球会有些急躁的,但是刚刚的比赛,他可没有看出来啊?


    不过就算自己不理解,但还是无条件相信了研磨的话。


    请大家都不是理解的模样,研磨解释道:“刚刚那一局有很多个我们这边打过去的机会球都被他们浪费了机会。”


    “啊,还真是。”夜久卫辅反应了过来。


    他作为自由人,是比攻手们是更加能够感受到飞过来的机会球的。


    听研磨这麽说,他也是反应了过来。


    如果按整体来看的话,对面其实打的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是如果细致去回想一下刚刚的比赛的话,就会发现他们漏洞百出。


    作为刚刚在赛场上比赛的选手,夜久卫辅可以很负责的说对面的二传手是非常有实力的。


    但似乎他的实力并不能100%的发挥出来,甚至在很多程度上,他只发挥到了50%,可能还没有。


    而二传手作为传球的人,让对面传过来的机会球变成自己传过去的机会球,这样致命的错误犯过一次就很严重了,而犯过好几次的话,那就说明整局比赛都有问题。


    这到底是为什麽会这样?是因为紧张吗?一个这麽有实力的二传手,为什麽会犯这麽多的错误?


    此时的乌野这边,在一段长久的沉默后,也开始了激烈的讨论。


    首先开头的便是影山飞雄,一句“hnt,boke”下来,影山和日向就抓着对方的领子开始对骂起来。


    大地爸爸和菅原妈妈赶紧将两个孩子拉开。


    “有什麽话都好好说,别打架!”乌养心系看着队里要打起来的样子,赶忙出声制止道。


    “影山!你发什麽疯!”被抓着领子的日向翔阳,整个人也红温了。


    他觉得真是莫名其妙的,这人怎麽突然就开始发火了?


    “我还想问你呢?你刚刚在比赛上打的是什麽?你为什麽就不能在我球传到的方向起跳呢!你知不知道我传给你的每一个传球都是已经算好了的!”影山脸也彻底黑了,他作为二传手,怎麽可能意识不到自己刚刚在场上浪费了多少个机会球?


    他就是搞不懂了,明明之前已经说好了的,他传到哪里,日向就要跳到那里,他为什麽要一意孤行,改变自己起跳的距离呢?


    虽然每一次球打过去了,可都不是他想要的力度,落点也并不是他想要的方向。


    在别人看来,只要是球打过去了就行。可对于影山来说并不是这样的。


    他每一次的传球,全都在他的计算之中,但是自己的攻手不听话,他作为一个指挥家,又怎麽能管得住呢?


    偏偏对战的又是以防守著称的音驹,更是将那种漏洞全部暴露了出来。


    对面这简直就是飞不过的高墙!而自己这边全都是不听话的攻手,作为二传手,又怎麽可能不急切呢?


    在场上的时候,影山都恨不得自己接球,传球,发球都一手承包了!


    “冷静一下吧,影山。”菅原孝支拍了拍影山的肩膀,说道。


    第二局比赛开始,影山飞雄和菅原孝支换位下场。


    看着坐在休息区里闷闷不乐的影山飞雄,南弦柚愣了愣。


    ——现在没有kgym的hnt,恐怕不行吧。


    第115章 告白的夏夜(营养液2k加更)


    对于人员的变动,南弦柚是第一个察觉到的。


    他确实也感到很意外,竟然真的会进行二传手的轮换。


    看着他们那边沟通的样子,感觉打架其实也不是主要的原因吧。


    可能真的就如同研磨所说的那样,刚刚那局比赛,影山实在是太急切了。


    现在的他还没有经历过太多的比赛,没法将自己的“王者”之气很好的在赛场上运用起来。


    现在的影山就像是一只盲目飞翔的乌鸦,他没有目标,没有方向,就卯足了劲往高处飞去。


    旁观者都能感受到他的厉害,但谁也拉不住他,因此,他也只能让别人看着他厉害,不能对自己的队友,提供技术与天赋。


    这大概就是幼年的乌鸦吧,影山飞雄的天赋是毋庸置疑的,今天的这场比赛,完全就是二传与二传之间的天赋对决。


    但为什麽第一局比赛的结果会相差这麽之大呢?


    其中主要的原因就是一个他会擅长利用自己的天赋,游刃有余的展现出自己的天赋,而一个有着强大的天赋,却无法完全施展出来,并且会因为队友无法接上自己的这份天赋,而让自己陷入一种烦躁不安的情绪当中。


    影山的心态十分的不稳定,他现在已经不太符合上场的标准了,在这种时候,群龙无首的乌野就必须让菅原孝支下来稳定一下军心,这是很必要的。


    虽然论天赋,suga妈妈比不过影山,但论让团队的凝聚力,现在的影山是完全比不过菅原的。


    “我没看错吧!他们的二传手是换人了吗?”正准备上场的夜久卫辅眯了眯眼,看着网那头突然出现的浅灰色头发喊道。


    熟悉的m字刘海,已经不在场内了。


    显而易见的人员变动很快就引起了音驹其他人的注意。


    虽然这种临时换位的行为在比赛中很是常见,更何况上一局输掉了比赛,确实会有想要人员变动的计划,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变动的竟然是二传手。


    “哇,这就是人多的好处吗?真好。”福永招平一本正经地感叹道。


    二传手作为队里的指挥家,他并不是一个想变动就能变动的存在。


    因为这个身份位置的特殊性,他并不能像攻手们一样,根据赛场调整。


    每一个攻手都必须熟悉自己队内的二传手,每一个人二传手也同样要熟悉每一个攻手。


    在一场比赛打的激烈的时候,选择变换二传手从来都不是最佳的选择,甚至连二手选择都算不上。


    可乌野竟然在第二局比赛中还是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变动二传手。


    这样的做法,相当于第一轮的比赛就和没有打过一样,所有的球感都要重新去适应,所有的配合和摩擦都需要重新去感受。


    这对于一个已经落了一分,需要第二局再接再厉拿下比分的队伍来说,其实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不过这是他们自己那边,自主选择的人员调动,音驹这边的人虽然不理解,但还是只能平心而论地接受。


    “还是人多好啊,你看一局打下来,第二局跟和一支新队伍打一样。”黑尾打量着往对面的对手,第二局上场的人里,除了二传手的变动外,他们的攻手也发生了变动,一下子变化了两个人,倒真就是和一支新队伍打一样。


    站在他身旁山本猛虎不禁吐槽起来:“那研磨不就太吃亏了,那个穿着九号队服的小鬼不像是体力不足的样子啊!”


    本身一个队里有两个正选二传手,就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了,结果对方真的进行了人员变动。


    让一个第一局根本没有上场的人来打第二局,简直就是让一个满血的对手来和研磨这种体力费。


    可太吃亏了!


    “没事,能打。”研磨悠然自得的声音从后头传来。


    第一局结束休息时,一直和弦柚手牵着手,那短短十几分钟的休息时间,已经让他在第一场时消耗的体力补回来了大部分。


    血液们纷纷转头看去,就见研磨正一脸平静的看着他们。


    这一切似乎都在研磨的计划之中,他看着对面上场的选手,脸上并没有什麽表情波动。


    “研磨有什麽要向我们嘱咐的吗?”夜久卫辅亮着眼睛说道。


    他可太喜欢研磨这副游刃有余的样子了,一时间,连上场打比赛的紧张感都没有了,仿佛胜利已经握在了手中,心里除了热血就是迫不及待。


    研磨闻言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什麽要嘱咐的,第二局比赛就当成是第一局比赛打吧,我需要观察一下。”


    “了解!”血液们齐声说道,语落,黑尾伸出自己握成拳头的手,嘴角勾出一抹笑,说道:“来吧,咱们的口号。”


    研磨:……


    “第一局开赛的时候不是已经弄了吗?怎麽又来?”研磨有些嫌弃的偏过头,他眉头皱起,有些无语道。


    虽然已经经历过无数次了,但他还是没法很好的适应这个中二到爆炸的行为。


    黑尾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理所当然道:“第一局是第一局,现在是第二局的口号。”


    其他人也都是纷纷附和:“来吧来吧!这多麽有气势啊!就当是给自己心里鼓劲也好啊!”


    “就是!研磨,别犹豫了,快我们来喊口号!”


    在其他人的催促声中,研磨只好无奈的妥协。


    他视线始终没有看向他们,似是无法正经地看着那羞耻的动作,在手缓缓升起后,研磨也是用着小到几乎听不见的蚊子音努力配合着他们念着口号。


    心里虽然还在抗拒着,但能怎麽办呢?大家喜欢,那就宠着呗。


    他们这边念完了口号,乌野那边也念完了口号。


    因为只是友谊赛的缘故,所以第二轮比赛开始也依旧采取了抽签的方式选边。


    在双方教练走到裁判那里去抽签的时候,两个小老头也是正聊得起劲。


    自从看到乌野那边出现二传手的人员变动时,猫又教练便忍不住吐槽起来:“你们队这是什麽情况,仗着自己人多就这麽随意换下队员是吧。”


    他自知研磨的体力比不上这些体力怪物们,所以在看到对面出现二传说轮换时,难得语气也激动了起来,他念叨道:“我看那个九号打的挺好的,队里最有天赋的就是他了吧。”


    乌养一系哼了一声,时凶神恶煞的脸上扯出一抹似骄傲似不屑的微笑,回道:“你还真是和以前一样,这麽慧眼识珠啊。”


    猫又育史站了起来,他特意挺了挺胸膛,说道:“那是,毕竟我当年也是个二传手,在这个位置上,有没有天赋,我这个老头子还是看得出来的。”


    “可是让你捡了个大便宜,你们队里的那位二传手,不知道给你省了多少心。”乌养一系冷哼一声道。


    说不嫉妒,那是假的。


    影山飞雄的天赋高是高,但想要好好调教,让他完全发挥出来自己的天赋,还需要走的路还有很长。


    但音驹的二传手就不一样了,他似乎不仅在天赋高的同时,他好像还能自己学会和赛场自洽。


    这是乌养一系在第一局时观察出来的结果。


    一个高二年级的选手,不仅拥有强大的天赋,还拥有着不需要指导就可以自己开窍的能力。


    这样的二传手,谁会不喜欢呢?


    在第一局,日向拍过去的那个球被研磨救起的时候,乌养一系就有股想要去挖人的冲动了。


    就算挖不到,也很想让他家的两个二传手去和人好好的交流一番。


    能学到一点是一点。


    感受到乌养一系明显嫉妒与吃味的情绪,猫又教练脸上的笑意更大了。


    ——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啊一系!


    想当初他是怎麽嫉妒乌野队里有小巨人宇内天满的,现在这份嫉妒就还给你了!


    天才永远不缺旁人欣赏。看着自己藏起来的宝贝,被人发现,然后为之嫉妒,出现想要抢夺的心理时,作为教练,总是不由得感到自豪与骄傲的。


    “你想想就好了,要是用行动,那就不必了,我家二传啊,只会呆在音驹。”猫又教练冲乌养一系挑了下眉,话音落下,便收获到了对方气愤地扭头。


    猫又教练哈哈大笑了起来,而这时,裁判也正好来到了他们身边,告知他们开始抽签选边了。


    两小老头闻言也顿时正经了下来。


    选边结束,发球方是音驹。


    第二局比赛开始,因为是音驹这边发球,所以刚开始的节奏基本上全都掌握在研磨的手上。


    不需要提防对面的发球,对于研磨来说是很省力了。


    根据第一局打下来的总结,他们这边的防守明显是高于乌野的。


    但他们的攻击是很大的弱点,没有能够震慑全场的爆发性扣杀,而物业那边却有着跳得极高的体力怪物。


    看着由黑尾发过去的球,研磨选择先观察一轮。


    他并不能确定那位轮换上来的二传手是一个什麽样的球风。


    所以,尽管是由音驹这边发球,研磨也没有擅自开动节奏,而是选择了默默的观察。


    看着排球从他们手上来回飞过,一直处于观察中的研磨已经能够大概了解对面到底是个什麽样子的打球风格了。


    而乌野那边,也通过这来来回回的传击,不由得皱起了眉。


    ——音驹的防守能力似乎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强大。


    第一局刚开始的时候,因为是乌野这边发球,所以他们并不能这麽直观的感受到音驹的防守强度。


    虽然第一局的时候已经能知道音驹防守很厉害了,但第二局这种深刻的意识到,网对面的对手是和伊达工业一样,让人飞不过去的高墙时,彻底让他们陷入了绝望。


    作为被换上场的菅原孝支和东峰旭,连同着场上原本的泽村大地和西谷夕,他们对于伊达工业那铜墙铁壁一般的防守是再了解不过了。


    因为一直打不过,怎麽打都打不过,所以本能的对于这种防守有着强烈的心理暗示和恐惧。


    尤其是东峰旭,他作为擅长的主攻手,作为屋野的火力,一直被这种恐惧笼罩着,导致他根本就发挥不出来自己的实力和作用。


    双方队伍就这麽僵持着,乌野的一传本身就不到位,研磨直接钻这些空子,用好几个二次进攻直接打的他们措手不及。


    看着场上实力相差悬殊的两队人马,乌养教练连忙出声喊暂停。


    再这样打下去,结果只会越来越难看。


    听到暂停的哨声吹响,两队人停了下来。


    研磨大口喘着气,他体力现在确实有些跟不上了,在其他人担忧的目光中,研磨驼着背,拖着疲惫的双腿往休息区走去。


    “快快快!快扶着研磨坐一会儿!”助教连忙说道。


    南弦柚眼疾手快地走过去扶住研磨,两人的肌肤接触上的那一刻,一股舒适的感觉瞬间萦绕心头。


    已经累得有些恍惚的研磨已经越过理智,直接贴了上去。


    他几乎将自己全部的体重都压了上去,眼睛也眯了起来,就像是一只要准备打盹的小猫咪一样,看的人心软软。


    南弦柚半扶半抱着,感受到熟悉的体温和气息包裹着他,研磨就像一直渴望怀抱的八爪鱼一样,牢牢的挂在他的身上。


    这几天,两人礼貌的相处和过分不自然的生疏,在这一刻灰飞烟灭。


    南弦柚看着尽管已经贴的如此之近,还在不断想要靠近的研磨,没由得失笑了一声。


    他想——要是谈恋爱,也可以像现在这样简单就好了,直接越过那些理智,越过那些担忧,就这麽依靠着本能的吸引在一起。


    “还能打吗?真是可恶啊!我就说他们换二传手不公平吧!那个九号队服的小子看着一点事都没有,突然第二场换个新的人上来,简直就是在挑战研磨的体力吗!”山本猛虎有些气愤道。


    研磨的体力本身就差,能和同一个二传手打完全局都已经是很不错的了,现在竟然还要进行车轮战,这是要把他们家大脑累死的节奏啊!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既然一个队伍里会有两个正选二传手!而且新上来的这一个看起来比第一个上场的二传手还要对场上的队员们熟练。


    这就让人无比头疼了。


    要是两个二传手之间有不同的熟练级别的话,还可能会因为依赖其中一个人的实力而让另一个人不会上场。


    结果刚刚那一局打下来,他们意外的发现,新上来的这个二传手,熟练度竟然比第一局上场的二传手要高!


    太可怕了!那他们以后是不是可以打双二传阵容?!


    然而,研磨此刻根本无暇听闻队友们替他打抱不平的声音了。


    他实在累的不行,这种时候只想赶紧抱着他的充电宝充会电。


    好在弦柚并没有因为前几天两人之间的隔阂而对他心生芥蒂,他扑过去的那一刻,弦柚没有任何的排斥,直接将他拢入了怀中。


    唔……他就说嘛,小孩子闹脾气而已,又不是真的对他生气了。


    研磨心里暖暖的,想着,他又往南弦柚的怀里钻了钻。


    另一边,乌野休息区里。


    打比赛之前还无比热情的橘子小狗已经彻底蔫了,这样令人毫无还手之力的对决,对于打不过的一方来说,真的是无比煎熬且折磨的。


    他有些崩溃道:“怎麽办,音驹真的好强啊,我们感觉一点都打不过。”


    泽村大地眉头紧皱着,由心而发的由衷感叹道:“真不愧是打赢了青叶城西的队伍,他们不管是防守还是进攻都很强。”


    “本来看着并没有什麽威力的扣杀,但偏偏就是能得分,真的好神奇啊!”西谷夕回想了一下,暂停之前的第二局比赛的过程,明明所有的发球或者是扣杀都看起来没有他们这边这麽大的威力,可偏偏就是能得分,这让他这个自由人不由得感到困惑。


    听西谷这麽一说,大家也都开始回想起刚刚比赛的过程来。


    好像还真的是这样,明明能很明显的看出来他们并不善于攻击,可他们每次的攻击都能准确无误的得分,可比那种暴力扣杀用力气得分要来的聪明的多。


    感觉他们就像是一只用脑子在打比赛的队伍一样,从二传手到自由人,再到攻手,没有任何一个人是用暴力来打比赛的。


    那个传闻果真如此,东京音驹——一个用脑子打比赛的队伍。


    可就算真的是全程用脑,但那准确率是不是也太高了一些?


    正当所有人困惑的时候,乌养老教练走了过来,他语气严肃的否认道:“这可不是所谓的没有威力,而恰恰相反,他们扣杀过来的每一个球,都是算好的。”


    “都是算、算好的?”乌养教练的发言,让所有人都愣住了,其中最为感到震撼的就是日向翔阳。


    这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扣杀都是算好的?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向乌养一系。


    老头子双手叉腰,板着一张脸,向他们提问道:“刚刚这局比赛打下来,你们什麽感受?是不是觉得对方防守很厉害,但是攻击却不突出?”


    乌野的大家纷纷点了点头,菅原孝支回忆着说道:“在比赛的时候,我也一直在观察,对面的一传能力很强,他们每一个遗传都能将球准确无误的传到二传的手上,而他们的二传好像也同样可以准确无误的将球传给每一个攻手。”


    “你观察的很准确,就是这样的。”乌养一系点了下头,他接着道:“不管是第一局还是刚刚你们打的第二局,你们都被他们玩的团团转,可你们似乎只觉得是对方防守强的缘故,但其实并不是的,他们真正强的——是天衣无缝的配合。”


    “而要做到天衣无缝,需要的——是一个强大的二传手。”乌养一系郑重地说道。


    他的话音刚落,一直坐在休息区的长椅上的影山飞雄就猛地抬头看了过来。


    乌养教练似乎就是在等着他抬头一样,两个人的视线立马对上。


    他对着人昂了昂下巴,像是已经猜到了他心中所想,便肯定的说道:“就是你想的那样,音驹的二传手是你未来很长一段路上需要学习的榜样,不管是天赋还是技术,他都更加胜你一筹。孤爪同学,真的做到了一个职业二传手所可以做到最极限的东西。”


    “这东西甚至是在我的职业生涯中,包括我执教的生涯中从未遇到的,极致天赋与能力的天才。”乌养教练的话说的无比的郑重,那语句中的分量,就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一样,狠狠的敲打了下他们。


    他们从未听到教练对一个学生有如此高的评价。


    哪怕是在乌养教练口中认定的实力强大如影山飞雄也从未得到如此高的赞赏。


    看着他们征愣住的模样,乌养教练故意提高了一下音调,将所有人喊回神,道:“你们应该也发现了吧?那个小布丁头是他们音驹的内核,同时也是队伍的上限和托底的下限。”


    乌野的大家点着头,下一秒——


    “但是呢……”乌养一系突然话锋一转,停顿了下来,等他再次出声时,轻笑了一声,仿佛已经看破了一切,说道:“他也同时是队伍的弱点,是你们击破的方向。”


    “他的体力。”一直没说话的影山突然沉声说道。


    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看了过去,一些单细胞生物根本就没有转过来,唯一能勉强跟上影山思考的,只有菅原孝支。


    “孤爪同学的体力好像不行。”菅原孝支回忆着第一句和第二句时,对面二传手的变化,开口说道。


    “没错,虽然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但他的体力确实已经支撑不了他打完整局比赛了。”乌养一系肯定了他们的说辞,并道:“想要破局,他就是最好破的一个点。”


    “不过你们也要做事小心一些,那孩子近智多妖,可能会聪明反被聪明误,中了他的圈套。”


    说着,他啧了一声,叹息道:“还是得沉淀啊,打不过就是打不过。”


    说完,他便不再多说什麽了,留下队里的两个二传手沉思着,剩下的大家全都面面相觑,他们都还没有从孤爪研磨为什麽是内核却又是弱点这个说法中转过来。


    “还打吗?一系。”看着从休息区里走回教练区的乌养一系,猫又教练笑着问道。


    乌养一系冷哼一声:“呵,你知道的,不管打不打,结局都已经注定了,可真是令我嫉妒啊,你到底是上哪找到一个这麽好的二传手?”


    “不过你应该也发现了吧?”猫又教练并没有直面回答他的话,而是笑得一脸意味深长的说道。


    “真是让我越探究越觉得有趣,你们家这二传手,真是很神奇啊,当是打第一局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他体力上有些问题了,但是一直都没敢相信一个体育生的体能会这麽的差,但我现在信了。这算什麽?天才的故意削弱嘛?”乌养一系自然知道他的这位挚友在问些什麽,并像平常聊天一样,十分自然的说了出来。


    “没有人是天生完美的,既然都已经看出弱点了,何不再接再厉?”猫又育史依旧笑眯眯的说道。


    “故意试探我呢?我还不知道你。”乌养一系瞥了人一眼,“你这麽说,不就是让我知难而退吗?虽然我知道你执教风格一向都很温和,但我还是第一次看你心疼小孩啊,怎麽?舍不得了。”


    “嗯,舍不得了。”猫又教练温柔一笑,他的目光看向休息区里,窝在南弦柚怀里闭目养神的研磨,悠悠说道。


    反正结局已经定了,再打下去也只是在摧残研磨的体力,他还是并不想让刚出院的孩子受这些苦,于是在乌养一系出声喊暂停时,他心中便有了这个直接结束比赛的想法。


    乌养一系也表示能理解,他顺着猫又育史的目光一同看向了休息区里似乎已经累得要睡着了的小布丁头,眼神中也流露出了从未有过的温柔,但那份温柔很快就消散了过去,瞳孔再次恢复到了原本的威严。


    “乌野的大家集合了!”乌养一系中气十足地喊道。


    听着自家教练这一嗓子,本来还在休息区里讨论着什麽的众人,纷纷站了起来,来到了乌养一系的面前。


    他们还没有搞清楚到底为什麽集合呢,就听到音驹的猫又育史教练也嚎了嗓子,让音驹的人过来集合。


    两队人马都没有搞清楚情况,等音驹的人扶着研磨磨蹭着过来后,就听着教练们宣布道——“今天的友谊赛就到此结束了。”


    “啊???就结束了?!!”双方的成员都惊呼了起来。


    除了安静皱眉的二传手外,其他的队员都非常夸张的叫了起来。


    这才第二局打了一半呢,比赛就结束了?这也太快了吧?


    乌野的人下意识以为音驹的他们要去赶车,但是看着音驹的队员们也同样惊讶且不理解的神色时,这个想法顿时就没了。


    大家全都一脸懵逼的看着教练,只听见猫又教练爽朗的笑了笑,然后对着乌野的队员们邀请道:“如果大家不介意的话,我们一起聚个餐,怎麽样?”


    说着,他的目光看向南弦柚,笑眯眯地说道:“可否做顿饭啊?小经理?”


    南弦柚点点头,他自然是欣然接受。


    这下好了,美食绑定用户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音驹的大家听写要给他们做饭,立马就将比赛突然结束的困惑抛之脑后了,他们顿时欢呼了起来。


    这几天弦柚一直在医院里陪着研磨,根本就无暇顾及他们这边的吃饭问题,所以好几天都没有吃到弦柚的食物了,他们十分的想念。


    而乌野的大家看着他们欢呼起来的模样有些懵逼,不过厨神经理的称号确实响当当的传了出去,所以在反应过来后,他们也对南弦柚做的食物产生一丝期待。


    心里想着,传说中的厨神经理,真的有这麽的神吗!?


    抱着这样的期待和好奇,乌野和音驹来了一个大聚餐。


    而这个传闻也果真没有让他们失望,不仅没有失望,还让他们心服口服,并且彻底爱上了南弦柚做的吃的,为能吃到这帮美食流下了滚烫的眼泪。


    就连一向严肃正经的乌养一系,也没由得被着美食,感动到热泪盈眶。


    他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旁边喝酒喝的敞亮的猫又育史。


    ——可恶啊!有一个这麽天赋极高的二传说就算了,竟然队里的经理还这麽会做饭!你真是享清福啊!育史!


    * * *


    这次的交流赛就这麽圆满的结束了,音驹的大家坐着来的大巴车回去。


    在回去的车上,他们开始畅所欲言着,而一向任由他们随便聊天的猫又教练,竟难得地喊了一声安静。


    一时间,那七嘴八舌的讨论声顿时安静了下来。


    “刚刚收到了信息,过几天是学校的文化祭,你们知道的,音驹拥有着非常浓厚的学校底蕴,在文化祭上一向都是出色的,学校文化祭当天会有很多活动,到时候应该很忙,你们就不用来社团里进行训练了。”猫又教练扬声说道。


    他刚接到了学校方发来的信息,便和这群孩子交代一下。


    他的话音刚落,坐在他旁边的助教开口补充道:“我记得没错的话,今年的文化季正好是和烟花大会是同一天,学校不会上课,但是因为文化界的关系,可以来学校做活动,单天体育馆是会开放的,不过社团活动就不会进行,大家玩的开心就好。”


    “哇!这也太爽了吧!!!”山本猛虎欢呼了起来。


    他还是第一次从外面回来不用接受考试,而是迎接文化祭的活动,这对于一个学渣来说,简直就犹如刚结束了春游,回去就又进行研学旅行一样。


    其他人闻言也都是欢呼雀跃的,虽然没有像山本一样这麽大声的欢呼起来,但他们的脸上也确实都写满了高兴。


    大家聊天的话题也从这次交流赛中变成了文化祭当天想要进行的活动。


    你一言我一语的,好生热闹。


    南弦柚嘴角带着怎麽也压抑不下来的笑意。


    他一直没有说话,但他的目光已经不知道多少次瞥向身旁正在玩游戏研磨。


    对于过几天要搞文化祭的事情,他其实早就知道了。


    但是在猫又教练口中亲口听到这件事,还是让他颇有感触。


    就像是上天在提醒他自己的告白,要进入倒计时了一样。


    此刻,南弦柚心中的紧张大过于雀跃。


    对于他来说,这一次的文化祭不仅仅是疯玩,还是郑重地告白。


    从下决定开始,南弦柚都有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这份感觉让他心脏跳的很快,感觉自己的每一天都过得无比刺激。


    这一次的告白,是他反复沉思过后,选定的结果。


    他不知道那天来临时,他会怎麽面对?


    可能会手忙脚乱,可能会不知所措,可能会一说话就结巴,也可能会羞涩的满脸通红。


    不管是哪一个,都看起来很丢脸。


    但南弦柚觉得,这才是真实的他,他要真实的面对他对研磨的情感。


    从大巴车上下来后,大家便各自回家。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日子离文化祭越来越近了,这几天南弦柚都有些魂不守舍的。


    他真的无比的紧张,但没有一丝后悔的情绪,也没有想要退缩的想法。


    他想,成败在此一举,他不可以再当胆小鬼了,他也没有资格再当胆小鬼了。


    日子一晃而过,不知不觉,就到了文化祭与烟花大会的日子。


    今天的日本街头异常的热闹,走在前往购买游戏卡带的路上,都人山人海的。


    南弦柚今天起了一个大早,他精气神饱满,从早上到现在,人都一直是十分兴奋的。


    陪研磨去买完游戏卡带后,两个人便去了学校参加文化祭。


    音驹不愧是底蕴学校,文化祭当天十分的热闹,有各种各样的活动,一下午走下来,感觉去了很多的地方。


    南弦柚和研磨一直都形影不离的,他们到处走到处看,直到到了傍晚,他们才回家。


    玩了一整天,研磨回到家就瘫在了沙发上,他累的不行,站在他旁边弦柚却精神得不行。


    让他不禁在心里默默佩服,再次不由得感叹,弦柚不当体育生真是可惜了。


    然而,研磨根本不知道的是,此时在南弦柚的心中有个无比盛大的计划在琢磨着。


    烟花大会是晚上,到了七八点的时候,南弦柚就有些坐不住了。


    他看着从回到家后就一直打游戏的研磨,犹豫了半天,最终在时间直到八点整的时候,他鼓起勇气喊了一声:“研磨!我们一起去看烟火大会吧!”


    这一声kenma喊得十分的响亮,研磨想装听不见都没法子。


    “弦柚……”只想宅在家里打游戏的猫猫本能地想要拒绝。


    “去吧!研磨,我真的很想和你一起去看烟花大会。”南弦柚凑到研磨的身边,亮着眼睛,一脸期待道。


    研磨盯着南弦柚那双希冀的眼睛,沉默半响,终是妥协了下来:“……好……”


    烟花大会,浴衣出席。


    南弦柚早早就准备好了今天去看烟花大会的衣服。


    研磨看着突然递到他手上的和服愣了愣。


    南弦柚说道:“快穿上研磨!再慢一点就赶不上烟花大会了!”


    对上弦柚那亮晶晶的眸子,研磨挂在嘴边,想要拒绝的话,硬生生被他咽了下来。


    算了,弦柚这麽想去,他就不要做扫兴的人了。


    于是,研磨点了点头,在永葵女士的帮助下,两个人终于在半个小时的时间里将衣服换好了。


    第一次穿和服的研磨有些别扭,他有些不自在的扯了扯,这些小动作很快就被永葵女士明令禁止:“不可以哦,研磨再这麽扯的话,我又要重新给你弄了。”


    “好吧。”研磨撇撇嘴,将手乖乖的放到两边。


    “走吧,研磨。”南弦柚牵过研磨放在旁边的手。


    两人四目相对,在永葵女士的笑声中,走出了门。


    他们离烟花大会看烟花的草坪并不远,一路上牵着手走着,周围比往常多了好几倍的人让研磨有些不自在的一直躲在南弦柚身边。


    “好热闹啊,研磨。”南弦柚喃喃自语地说道。


    研磨小声嗯了一声。


    不知不觉他们两个人就走到了观看烟花的最佳观看草坪。


    周围人山人海的,两个人似乎都怕因为周围的人流而使得他们俩分开,竟都下意识的握紧了对方的手。


    好不容易找到一片能够喘息的地方,南弦柚便带着研磨坐了下来。


    两个人就这麽抬头仰望着天上,有一些小的烟火已经开始放天做开胃菜了。


    他们就这麽一直仰头看着,没有谁开口说话。


    南弦柚不断的咽着口水,他真的十分的紧张。


    一直都计划着今天的告白,衣服也买了,本来以为全部准备妥当了,却突然发现自己并没有想明白到底用一个什麽样的时机开口说这些话。


    告白的时候时机是非常重要的。


    可当他意识到这个的时候,自己已经赶鸭子上架了。


    心跳狂蹦着,他根本就不敢侧头看向研磨,哪怕是用余光都不敢去触碰。


    直到不知道过了多久?


    坐在他身边的人突然喊了他一声:“弦柚。”


    “啊!怎、怎麽了?”南弦柚被吓得一激灵,支支吾吾道。


    然而下一秒也没说出来的话,就让他彻底愣住了。


    只听见那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用着两人能听到的音量,提问道:“你是不是有什麽要和我说的?”


    南弦柚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是发现了吗?


    不,他喜欢研磨的事情本来就被对方知道了吧!


    所以根本就不存在发不发现这一事情。


    但是,明明知道对方已经知道了,可听到这话时还是不由得心跳加速了起来。


    南弦柚舔了一下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干裂的唇瓣。


    像是要给自己打气一般,他闭了一下眼几秒后他眼睛瞬间睁开。


    他猛地朝研磨的方向转头过去。


    脸已经红得不成样子了,他故作镇定的道:“研磨这麽聪明,或许你已经猜到了我喜欢你。”


    “但是,我还是想自己说出口——研磨,我、我喜欢你!你可以做我的男朋友吗?”


    一句话没有任何的停顿,说完南弦柚似是害怕一般,就将眼睛闭了起来。


    他根本就不敢看向研磨那只要瞥一眼就能洞察人心的眼睛。


    他在心里倒计时着,直到十个数全部数完,依旧没有听到任何一句回复。


    南弦柚忐忑着,缓缓睁开眼睛。


    就看到研磨神色平静的看着他。


    研磨没有说话,他就这麽直勾勾地看着南弦柚。


    又过了一段时间,长时间的沉默,让南弦柚感到无比的紧张。


    直到他想再说一点什麽时,半响过后,就听见研磨叹了口气,他神色庄重,语气认真又严肃地说道:“弦柚,你真的确定,你喜欢的人,是我吗?”


    天空中的烟花灿烂,爆炸出来的光线让昏暗脸有了白色光泽。


    研磨的声音,忽远忽近的,让人感觉很不真实。


    他的话音刚落,南弦柚就立马接道:“我确定!我当然确定!如果不确定的话,我不可能和你说这些的。”


    他生怕自己慢一秒,就会错过什麽一样,情绪也跟着激动了起来。


    然而,研磨依旧是摇了摇头,他说:“你确定不了的,弦柚,你怎麽能够确定呢?亲情和爱情,本质上就是一个非常容易搞混的东西,更何况你在对我有爱情这个心思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浸泡在亲情中了。我确定不了,你也确定不了。没有人可以确定。”


    南弦柚一听,急忙抓住研磨的手,脑子一片空白的解释了起来:“不,我能确定!我不知道该怎麽和你解释,也不知道该怎麽和你说明这种情感,但——”


    南弦柚顿了一下,他伸出手,纤细的手指指了指自己左边胸口处,说道:“只要看到你难过,不开心,这里就很痛苦。”


    “我想让你快乐,所以我才一直这麽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表达自己的心意。”


    “可这个犹豫从来都不是我的不确定,我只是担心你,能不能接受而已?”


    南弦柚用力的抓着研磨的手,眼眶通红着,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自己的情感。


    他没有证据,他只能靠着自己的这一张嘴。


    而说出去的话,又能有什麽保证呢?


    每一对离婚夫妇之前也都是向往爱情的新婚夫妇。


    所有的感情都有变质的那一天,而承诺本身就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可他此刻拿不出除了自己承诺以外其他的东西。


    南弦柚百口莫言,无从辩解。


    只能这麽盯着研磨,奢望他能给予哪怕一次的相信和肯定。


    可又怎麽可能呢,连南弦柚自己都知道,承诺并不值钱。


    研磨又怎麽可能在自己已经做下来的决定中选择犹豫呢。


    在他沉默的时间里,研磨并不是在考虑南弦柚说的话,而是一直在心里琢磨着自己该怎麽说出拒绝的话。


    试图让他拒绝的说辞,显现的不这麽残忍。


    研磨深深地叹了口气,他避开了和南弦柚的眼神对视。


    他实在看不得对方红了的眼睛。


    在故意逃避的视线动作中,研磨轻声说道:“抱歉,我现在没法接受你的告白,弦柚。你知道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很多的情感会因为亲情滤镜的加持从而混为一谈,我不是拒绝你,但我实在无能接受这份告白,当初樱雨阿姨将你借住在我家,是对妈妈的信任,我必须要对你负责,同样的,我也需要对我自己负责,我不想因为一个没有搞明白的情感乌龙让我们之间的关系变差,你懂吗?”


    ……你懂吗?


    每一句话都深深的刺痛着南弦柚的心。


    他能理解研磨的考量。


    但他真的没法接受,他们俩人不能在一起的原因,既然是没法分清爱情与亲情。


    那是不是意味着,只要能分得清爱情和亲情,他就可以和研磨在一起了?


    毕竟研磨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因为他不喜欢他而拒绝,而全都是责任。


    这样告白失败的无力感比直接被拒绝更加令人窒息。


    南弦柚无从辩解,他没有证据去辩解。


    他也拿不出证据去证明他的爱是亲情还是爱情。


    “那……不接受告白可以,那我可以追你吗?”南弦柚沉默了半响,才声音沙哑地憋出这句话。


    说完,他似是怕等来研磨的拒绝,赶忙在研磨开口之前,自接自话地说道:“求你了,给我一个追你的机会好不好,我不需要你现在答应我,我会证明我对你的爱是爱情,不是亲情,也不是友谊。”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长久的沉默后,南弦柚都以为对方不答应了,刚想说什麽缓解一下气氛,就听见,研磨突然开口,他声音很轻,稍微不注意可能都听不到。


    但南弦柚听得很清楚。


    他说:“好。”


    短短的一个字,却如千金重一般。


    南弦柚本来暗下去了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


    他还有希望,研磨并没有直接拒绝!


    南弦柚迅速抬手抹了一把眼角的泪,那追人的心没有任何犹豫就坚定了下来。


    ——我相信时间会证明我爱你。


    哪怕不是今天,不是现在,我也会在今后,在未来,让你知道,我的爱,不是亲情,是爱情。


    是永远可以拿得出手的东西。


    南弦柚在心里给自己鼓足了劲。


    他会永远都会记得这天。


    虽然并没有得到期望中的结果,但——他得到了一个机会。


    天空中发出一声巨大的响动,两人的目光随着那声响动抬头。


    本来灰蒙蒙的天空突然绽放出了绚丽的花海。


    南弦柚眼角的泪花在光线下变得缤纷,他嘴角微微扬起一个笑。


    从今天开始,他可以光明正大的,追他爱的人了。


    想到这,南弦柚不再害怕和研磨有任何的对视,他不再收敛任何的爱意,将喜欢全都毫无保留的展现了出来。


    那抓着研磨手腕的手也直接下滑扣住了研磨的手掌,随后,他霸道地贴合了上去,直接同人十指相扣着。


    南弦柚转过头来对着研磨笑着,对方正抬头看着那灿烂的烟花,对于牵手并没有拒绝。


    见状,南弦柚往研磨的方向靠近了些,空出来的那只手直接拢住了研磨的肩膀。


    “好漂亮啊。”研磨喃喃自语地说道。


    南弦柚眼睛一刻不离地注视着研磨的侧脸,他笑着道:“嗯,好漂亮啊。”


    他会永远记住这天。


    ——他和他爱的人,在热闹非凡的某个夏夜,看了一场无比盛大的彩色烟海。


    第116章 追人前的滑铁卢


    “回来了?”孤爪永葵看着一前一后进门的两小只说道。


    “嗯,回来了。”两人同声应道。


    穿着布料繁杂的和服,身行受限,不太好将脱下来的鞋子放到鞋柜上面,他们两人在门口耽误了一些时间。


    等他们好不容易放好鞋子走进来,就听到永葵女士带着惊叹的语气问道:“哎?看烟花大会这麽激动吗?弦柚,你这眼睛怎麽都红了?”


    话说着,孤爪永葵便朝他走了过来,她仰头踮脚,带着温和的笑意,十分轻柔的用大拇指擦了一下南弦柚的眼角。


    这麽一摸,竟然还能感到一些湿润。


    孤爪永葵用大拇指与食指摩挲着,感受到指尖的湿意渐渐散去,她静静地打量着南弦柚,看着他不仅仅眼眶是红的,就连鼻尖也是红的。


    这样倒是让孤爪永葵感到更新奇了。


    她不禁在心里琢磨——没想到这俩孩子都喜欢这种活动,竟然开一次烟花大会,会这麽的激动,以后每一年都带他们去玩!


    这麽想着,孤爪永葵看向南弦柚的目光更加温和了。


    而被盯着的人,那时一动也不敢动。


    妈妈凑过来的时候,南弦柚的身体就跟僵住了一样,他屏住呼吸,看着面前慈眉善目的女人用手擦过他的眼角。


    这一刻,说不慌张那是假的。


    他并不知道孤爪永葵心里在想些什麽,或许是真的做贼心虚,南弦柚满脑子都是一股自己早恋被抓现行的不安感。


    他也说不上来,为什麽自己会有这种感觉,但就是被人这麽盯着,神色越是温柔,他就越是心虚。


    好在永葵女士只是轻轻一擦便退回了正常的社交距离。


    南弦柚悄咪咪地松了口气。


    他的视线本能的向一旁的研磨看去,而微微一转头就对上了研磨那双看透一切的眼睛,顿时,那股心虚感更加的重了。


    ——完蛋,这告白是告了,但怎麽告完白比暗恋的时候还更加让人惴惴不安呢?


    南弦柚的脸颊瞬间就红了起来。


    他不安地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嘴唇,那看向研磨的视线也飘忽着闪躲开来。


    呵,刚刚和他告白的勇气哪里去了?怎麽一回家还变成个小怂包了?


    研磨心里发笑。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弦柚回到家后会是这样子一个状态,就像是一只干了坏事的小野猫一样,见到友善的猫妈妈,愣是不敢把自己做过的事情表露出来。


    好像生怕下一秒就会被赶出家门一样,小心翼翼的样子,蠢萌蠢萌的,看得人可有意思了。


    研磨在一旁看戏看了半天,本来是想着看看弦柚他会自己怎麽解决这个事情的,但发现对方似乎除了僵直着身子,眼神乱瞟外,并没有任何的行动。


    小三花无奈叹了口气,他最终还是心软了下来,同自己母亲说道:“妈妈,时间也不早了,我和弦柚就先上楼了。”


    “哦,好的。”孤爪永葵微笑着回道,她嘱咐着:“你们早点休息哦,明天还要上学。”


    一句话的功夫,便直接解决掉了南弦柚此刻尴尬的现状。


    南弦柚瞬间摆露出一副看到了自己的救星一般地看着研磨,他迅速同永葵女士挥手告别后,便跟在研磨的身后,快速的上了楼。


    来到他们两人的房间门口,南弦柚这才彻底舒了口气,他伸手捂着自己的胸口,站在卧室的门口待了半分钟才终于走了进来。


    “弦柚,好夸张哦,你看起来,好像不知道怎麽和妈妈相处了一样。”研磨先他一步走了进去,他看着南弦柚的样子,没由得调侃道。


    猫猫手上抱着游戏机,上面显示着烟花大会之前玩的游戏存盘,话语落下,他也没有等南弦柚有什麽反应,便自顾自的坐了下来,开始打游戏。


    熟悉的游戏背景音,响彻着整个卧室。


    南弦柚看着研磨熟练地进入游戏状态,整个人呆愣地看过去。


    研磨这副和看烟花大会之前完全一样的态度,让南弦柚莫名有股,他自己还没有和研磨告白的错觉。


    这接受程度是不是太好了?


    南弦柚心里疑惑,但他很快就笑了起来。


    心里肯定地想——接受程度这麽快,那不就证明研磨并不排斥!并且可能研磨也喜欢他,所以才会接受的这麽自然!


    对,一定是这样的没错!


    想罢,南弦柚顿时如沐春风,红光满面。


    他觉得自己和研磨的爱情不再是一眼望不到头的进度条,前方的道路十分的明确,虽然路上可能需要升级打怪,但——它有终点!


    这就是一个非常好的事了!起码能让人看到努力的方向,不会像一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还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南弦柚心情十分愉悦,他对研磨说了一声,自己先去洗漱后,便哼着小曲去到洗手间。


    研磨早已经习惯了“他打游戏,南弦柚去洗漱”这种流程,于是闻言便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然后就专心致志的打游戏了。


    南弦柚在洗漱台前手舞足蹈的,那副快活的模样,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告白失败了的人。


    不过,他自己本身也不觉得告白失败了。


    这怎麽能叫做告白失败了呢?这明明很成功好吧!


    他得到了追研磨的追求权唉!这简直就是他感情路上的质的飞跃!


    唔……让他想想,到时候要怎麽追人?


    从明天开始,他就应该可以正式追人了。


    只要用他诚挚的内心打动到了研磨,那研磨就会同意和他在一起!


    研磨只要同意了,那他们就可以成为名正言顺的小情侣了,只要成为了小情侣,研磨就是他可以挂在嘴边的爱人。


    成为爱人后,等两人一成年,就可以直接飞国外领证,简直完美!


    南弦柚暗戳戳地想着,越想,那嘴角就越是控制不住的往上扬。


    不过话说回来,那他该怎麽开始追呢?


    南弦柚恍如美梦初醒般,突然顿住。


    那在他脑中完美得如同一条顺畅的链子的计划瞬间断裂开来。


    他突然发现自己虽然得到了追求的资格,但他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该怎麽追人啊!?


    完了完了完了……


    南弦柚脸上的笑意瞬间垮了下来。


    他真的对追人毫无头绪。


    虽然在上一世时,他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但他却是一个实实在在,没有任何恋爱经验的单身狗啊!


    不仅自己没有恋爱经验,就连他身边的人也没有人恋爱。


    就这单身狗凑一窝的人际关系,根本就没有任何一个可以学习的榜样。


    南弦柚顿在原地,他脑子此刻一片空白。


    那完美的计划,到头才来发现,他连第一步要怎麽做都不知道。


    这简直就是天要亡我的节奏啊!!!


    南弦柚沉默了,南弦柚崩溃了,南弦柚自闭了……


    本来还在头顶上摇曳着的花朵瞬间就枯萎了。


    这真是还没有开始学习新知识,就开始幻想考试结束后得了全校第一,受到家长表扬,并直接保送的梦了。


    南弦柚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脑子空空的,啥干货内容都没有,越是冷静,越是觉得无助。


    他努力回想着青春期时代,那因为荷尔蒙躁动所散发出来的爱意之情,是如何消化的?


    可回想着回想着,却发现唯一让他可能有一点学习方向的,便只有每年二月十四的情人节,那些女孩子们,给心仪的男孩子送礼物的时候了。


    可是!他不可能像女孩子们一样送情书,送巧克力吧?那是不是也太奇怪了?


    而且他和研磨每天同吃同睡的,压根就不需要送情书和巧克力吧!


    比起巧克力,他还不如直接送猫猫苹果派呢,南弦柚想,比起巧克力,苹果派应该更得研磨的欢心吧!


    可问题是,不管他是送巧克力还是送苹果派,都很奇怪啊!


    这不管他们是不是情侣的关系,他每天也是会给研磨制作苹果派吃的,现在追人了,肯定要送的特殊一点,那就不可能送苹果派和巧克力这种平常可以见的东西了。


    不然这和平常相处有什麽区别,根本就看不出来他在追人嘛!


    这个方式方法立马就被他pass掉了。


    但悲哀的是,南弦柚唯一的追人经验真的就是从各种给他送情书和巧克力的小迷妹身上观察到的。


    除此之外,他还真是不知道该怎麽行动了。


    要不他还是去联网查点数据什麽的吧?比如什麽恋爱经验,小情侣恋爱过程如何追人等等,否则他根本就没有什麽依赖的依据。


    想着,南弦柚便下定决心,等晚上睡觉的时候去看看网上的经验帖,如果可以,再试着爬个梯子登录一下华国网站上面去发条帖子,求助一下也行。


    毕竟对于一个毫无恋爱经验的人来说,他人成功的经验帖,简直就和通关秘籍一样,让南弦柚这种上辈子和这辈子都是单身狗的人奉为圣经一般,无比的向往。


    不过在此之前,他必须得先找一个人聊一聊!


    ——小黑!就是你了!


    脑中出现了这个名字后,南弦柚便定了下来。


    而他也不愧是行动派,说干就干!


    洗漱完毕的南弦柚,换个睡衣就直接跑去了隔壁黑尾家了。


    和第一次因冲动而叫醒黑尾,同对方诉说自己喜欢研磨时一样。


    南弦柚轻车熟路的走小门进入,他拿着藏在地毯下面的钥匙,便直奔黑尾的卧室。


    现在时候已经不早了,黑尾的家都没有亮灯,南弦柚用钥匙开锁进去时,就和躺在床上,正准备关电视睡觉的黑尾铁朗四目相对。


    “弦柚?你怎麽来了?”看着穿着睡衣突然出现在自己卧室门口的南弦柚,黑尾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甚至抬手揉了揉眼睛,确认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南弦柚直接进屋关上了门,他冲黑尾勾了勾手,黑尾便从床上下来,来到写作业的写字台边。


    黑尾熟练地坐上自己的椅子,而南弦柚便一屁股坐进了旁边的懒人沙发上。


    他没有卖关子,直奔主题地和黑尾一通讲道,仿佛憋了一肚子的话,此时全都不假思索的说了出来。


    南弦柚把他们今天一天的行程加上烟花大会发生的事情全部和黑尾说了一遍。


    期间,黑尾没有插任何一句话,但他的脸色随着南弦柚讲述的深入越来越奇怪。


    他们一听一说着,这样的状态直到南弦柚话音落下,舒了好大一口气,抓上旁边的玻璃杯子,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饮下后才得以打破。


    “不是,搞了半天,你还是纯爱啊?!”黑尾瞪大眼睛,一脸震惊又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南弦柚。


    自从傍晚的时候从孤爪永葵女士那里得知,研磨和弦柚出门去看烟花大会了,黑尾就猜到这两人肯定会借助这个美好的日子,让他们之间的关系更进一步。


    但他想了很多很多种可能,甚至都想到他们两人会不会在烟花大会的氛围下夺走对方的初吻。


    可千算万算,万万没有想到,这两人竟然只是告白啊!


    天呐,这两人在一起的事情都跟插了翅膀一样,传遍整个排球社,甚至是这一届会参加ih比赛的全部东京队伍加上一些个别的地区的学校了。


    然而,两个当事人竟然在几个小时前才告了白!


    简直何其荒唐!黑尾一时间都觉得自己无颜面对音驹那几个在他嘴里听八卦的队员了。


    ——错付了,终究是错付了。


    黑尾一脸复杂地看着南弦柚,而此刻的当事人已经被黑尾刚刚的那句话搞得不好意思了起来。


    南弦柚还是第一次从别的人嘴里听到自己搞纯爱这种说辞。


    明明就是一句很简单的话,可他就是听的怪不好意思的。


    黑尾看着脸颊以肉眼可见速度变红的南弦柚,更加确信了,这小子是搞纯爱这一说法。


    他无奈扶额,作为比这俩人年长一些的前辈,黑尾其实之前一直都没有那种觉得自己是哥哥的感觉。


    但他这时真的有一种前辈看晚辈的无可奈何。


    他气笑一声,义正言辞地说道:“你们俩也真是有趣唉,一个暗恋都暴露了,一个知道对方暗恋他,竟然能等到现在才告白?!也真是能憋啊!要是我知道所有实情的话,我感觉在你们旁边呆着,我都会急死的!”


    南弦柚嘿嘿一笑:“这不是还没有找到个好的时机嘛,我也不想这麽晚告白的呀,但是之前这些日子感觉都没有烟花大会时好,就想着有点纪念意义嘛。”


    黑尾抽了抽嘴角,他能理解这种节日意义,确实对于告白有不同的感觉,但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这两人明明都知道了,可竟然告白还拖了这麽久!


    但事情已经这麽发生了,再怎麽骂也无所吊谓,于是,黑尾便将这事情翻篇,质问道:“那你现在来找我是干什麽?研磨不是答应了你可以追他吗?那你去追人啊!你来这里和我说干什麽?我俩能搞出什麽事来?”


    “这就说到问题关键了!研磨虽然答应了我可以追他,但是我不知道怎麽追人啊?”南弦柚撇撇嘴,一脸委屈巴巴地看着黑尾。


    他来找黑尾的最终目的就是想让人给他出一点主意,他实在想不到该怎麽追人了,求己不如求人,有个可以诉说的好兄弟在,那自然是要拜托好兄弟帮忙了。


    然而,他这话一出,黑尾下巴都要惊掉了,他缓了好几秒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激动到破音道:“那你这是纯口嗨啊?弦柚,你可真行,我真要被你们俩逗死了!”


    一个准备告白,准备这麽久,现在得到追人的许可了,竟然不知道怎麽追着这说出去,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啊啊啊,小黑,你别损我了好不好?你倒是帮帮我啊!我真的要被搞疯了!”南弦柚伸手抓着黑尾的手臂疯狂摇动着。


    他真的绝望啊……明天开始他就可以正式追人了,但他现在竟然还没有追人的计划,这怎麽能行!?


    好不容易得到了研磨的许可,他可不能掉这种链子!


    然而,自己找到一个好不容易能倾诉的对象,结果对方竟然一直在一旁嘲讽着,一点实用性的建议都不给!


    这可把南弦柚委屈死了。


    黑尾看着南弦柚一副快哭了的样子,绝望的闭了闭眼,他深深叹了口气:“我真是欠你们两个人的了。”


    能怎麽办呢?就算无语至极,他的两个幼驯染的感情,也只能他来守护。


    沉默半响后,黑尾才缓缓睁看眼睛,对着南弦柚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先从一些细节的上面多给予他一些关心,然后适当的表达出自己的爱意,只要能让对方感觉到你喜欢对方就行了,其他的什麽大动作啊,我觉得现在可以先不用。”


    “等等!我找东西记一下!”南弦柚眼疾手快地从黑尾的桌子上拿过一张干净的草稿纸,随后便将黑尾刚刚说的话全部用水性笔记录了下来。


    黑尾看着南弦柚跟上课一样,认真记笔记的样子,眼皮不禁跳了跳。


    他真的很想说自己只是根据自己的感受提意见,根本就不是教科书上的标准答案啊!


    可看着对方记得这麽认真的样子,他又不好打断。


    于是,便只好看着对方将他刚刚说的话一字不落的记录在了纸上。


    等他写完后,黑尾看着对方求知若渴的眼睛,无可奈何地继续说道:“我对研磨的观察,他的性格不太是那种喜欢突然惊喜的人,更不会喜欢在那种大庭广众之下,让他成为众人焦点的存在。”


    “所以我建议你还是采取细水长流的方式去感化他吧,不过这种做法确实有弊端,就是可能你之前对研磨的这种照顾啊、相处啊什麽的就已经很像是这种细水长流的感觉了,所以,我其实怕你这麽做,让研磨还是感受不出来,你到底是亲情还是爱情。”


    “是哦。”南弦柚记录着的笔顿住,他茫然地抬头看向黑尾,皱着眉回复道:“细水长流的话,那就是从各种小事点点滴滴做起,可我和他相处了这麽多年了,两个人的相处方式已经不会再近了,像小情侣之间牵手啊什麽的都是表达爱意的意思,可我和研磨实在是太熟悉了,我们俩就算不是情侣也经常牵手,而且还是十指相扣的那种。”


    黑尾:……


    不知道怎的,感觉自己吃了一嘴狗粮。


    黑尾手抵在嘴边咳了咳,他嗯了一声,说道:“是这样的,除了牵手以外,能表示出你们俩是情侣关系的,应该就只剩下接吻了吧?”


    “可在没有得到是男朋友的认证之前,接吻这种事情,恐怕是做不到的吧。”


    接、接吻……


    南弦柚的脸瞬间就红了起来,似乎是突然触发到了什麽关键词,他立马就将听到的句子转换成了画面,在他的脑海中反复出现。


    南弦柚羞涩地捂住了脸,像个羞涩的少女一样:“啊……小黑你别说了!”


    黑尾:……


    不是,就你这怂样,还指望你怎麽追人啊?


    黑尾有些无语,他就只是说了一下,就害羞成这样了?那以后真的做起这种事情来,还不得直接害羞得当场晕厥过去啊!


    如果此刻南弦柚能听到黑尾内心的吐槽的话,他肯定会十分没有骨气的回道——他还真的可能会当场晕厥过去。


    他可不是像正常谈恋爱一样,可能因为初见,可能因为相逢,可能因为转角的回眸一瞥,这种存在于邂逅的爱情,可并不是可以完全诠释他爱研磨的这种爱。


    他并不是只单一的“爱”着研磨,他上辈子可是跨越次元的爱啊,论哪一个二次元人,在和自己推接吻时,不会激动到晕倒呢!哪怕是想一想,这种事情都让人兴奋的睡不着觉呢!


    黑尾理解不了此刻南弦柚的激动,南弦柚也无法和他解释,他此刻情不自禁,情难自抑。


    等看着对方的脸色,缓了好久才渐渐没有这麽红后,黑尾才缓缓的接着开口道:“反正呢,真要说教你怎麽追人,那肯定是行不通的,毕竟我也没有谈过恋爱啊,不过我姐姐谈过,我大概能知道谈恋爱时是一个什麽样子,但每一个人谈恋爱时都不一样,所以具体有什麽可以做的东西也是不存在的,你就慢慢来吧,这东西急不得的。”


    “嗯嗯。”南弦柚点点头,他伸手拉住黑尾,眼神坚定道:“到时候你可要帮我啊!”


    “好好好,到时候肯定帮你!”黑尾看着南弦柚那副样子,无奈却又宠溺地妥协道。


    得到了黑尾的肯定答复,南弦柚心情无比的舒畅,他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


    黑尾也跟着站了起来,他以为弦柚要和他说再见,回家睡觉了。


    刚想先人一步开口道一声晚安,就见南弦柚突然就傻笑起来,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整个人像是坠入幸福的云端,无比的陶醉地说道:“小黑,我可以追研磨了!!!”


    黑尾愣了一下,那眼神中流露出来的爱意是不会骗人的。


    ——真的这麽爱啊,弦柚。


    不知道是第多少次在心里这麽感叹。


    黑尾微笑着对人轻轻点了点头:“嗯,加油吧,你一定可以的!”


    “我一定可以的!”南弦柚一个快步上前,他直接跳到了黑尾的身上。


    黑尾完全没想到对方会突然给他一个这麽大的拥抱,190+的大高个就这麽挂在他的身上。黑尾一个脚步不稳,差点被人带倒在地。


    南弦柚抱着人大喊大叫道:“啊啊啊啊啊小黑!!!到时候我和研磨结婚你一定要坐主桌啊!一想到我和研磨结婚,你一个单身狗前辈坐我们下面看着我和研磨步入爱情的殿堂,我就好兴奋!”


    黑尾:……?


    谢邀,幼驯染这种生物可以发卖出去吗?


    他说自己的眼皮怎麽总是乱跳呢,原来是日本东京确诊一例恋爱脑实锤了。


    第117章 正式追人的第一天


    从黑尾家里出来的南弦柚整个人神清气爽。


    他哼着小曲,悠哉悠哉地回了家。


    家里的电基本上都已经关了,爸妈应该已经入睡,而唯独2楼的卧室亮着些许的灯光。


    南弦柚想,应该是研磨靠窗打游戏发出来的微弱的光芒。


    按照平常,这个点时他已经有些困了,可现在却没有任何一丝困意。


    连带着研磨这个点还在打游戏的行为,都变得理所当然了起来。


    就这样摸着黑一路贴墙上楼,等南弦柚打开卧室的房门时,正好12点的钟声响起。


    新的一天也算是这麽开始的。


    南弦柚轻轻关上房门,他刚转身,就看到坐在窗边打游戏的研磨正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


    此时卧室里的灯已经全关了,唯独研磨手中的游戏机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他微微低头,那脸两边故意留长的头发垂下。


    光线就这麽从研磨的下巴处往上照着,活像鬼屋里拿着手电筒处在自己下巴下面照灯的鬼一样,硬生生把南弦柚吓了一跳。


    “我去!”南弦柚捂住胸口大喘着气,感觉自己魂都要被吓飞了。


    “你干嘛去了?怎麽回来还跟做贼一样?”研磨疑惑地歪了歪头,语气淡淡的说道。


    他看着对方吓得不轻的样子,好心的抬手开了一下旁边小桌子上的台灯。


    暖色的光线瞬间照射出来。


    而这时的南弦柚也在研磨开灯后缓了过来。他听到这话,突然哽住,下意识反复抿嘴拖延时间。


    ——完了,他出门的时候忘记和研磨说一声了!


    现在他的样子真的很像是做贼吗!啊啊啊!这可不行,他在研磨面前的形象怎麽可以变得这麽糟糕?!


    不知从什麽时候开始,突然有了偶像包袱的柚子,试图做些什麽来弥补一下自己在研磨面前的形象。


    然而他越是这麽做,在研磨看来就越是奇怪。


    小三花看着倚在门口,似乎在手忙脚乱摆着什麽pose的人,默默扶额移开目光。


    他想,应该要给弦柚一些自己独处的时间,否则这孩子就跟疯了一样,怪吓人的。


    感受到研磨的目光偏移,本来还在捣鼓着怎麽让自己的形象在研磨面前变得更好的南弦柚顿时就放弃了在门口乱倒腾的样子。


    他一个箭步冲过去,一下就走到了研磨的面前,然后,唰地一声,一米九的大长条就这麽抱膝蹲了下来。


    这麽一来一去的响动,让人不想注意都难。


    研磨那移开的目光就这麽再次落回了南弦柚的身上。


    长期去补色的白毛,一点都看不出来黑色的痕迹。


    南弦柚往他面前这麽一蹲,看起来真的就像是一只不停对着主人傻笑的萨摩耶一样。


    让人忍不住上手去戳一戳他。


    研磨也确实没有忍住,他遵从自己的内心,伸出手戳了戳南弦柚毛茸茸的白毛脑袋,语气颇有些无奈,但仔细一听,却又能感受到些许宠溺:“干嘛啊,大半夜的不睡觉,你想跑酷啊?”


    本来只是赌气“研磨为什麽不看自己”,所以就一股脑热冲了过来的南弦柚,在感受到研磨的轻碰后,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被研磨这麽一调侃,他的脸瞬间就红了起来。


    平常都是研磨仰头看着他,现在他蹲在地上,研磨坐在椅子上,两人的视角一交换,在陌生的视角下,莫名其妙的,就让南弦柚萌生出一股想要用脸去蹭蹭人手的冲动。


    “弦柚真是狗狗吧。”研磨轻笑了一声,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南弦柚眼神中闪烁。


    南弦柚就这麽仰着头,眼巴巴的看着研磨,还会开口说话呢,就见对方戳着他脑袋的手慢慢滑下,捏了下他的脸。


    南弦柚见状,顺势将自己的小脸往研磨的手心里蹭去。


    研磨手心的温度常年都在不冷不热的区间,他手心从不出汗,一直都是干燥的,被南弦柚有发烫的脸颊暖着,温度一贴合,瞬间就跟着热了起来。


    “我可以抱你吗?”南弦柚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嗯?”研磨愣了一下,他没有反应过来,为什麽突然要抱。


    但是身体却还是十分诚实地在自己说话时,就已经倾下身子,给面前蹲着的大狗狗轻轻抱了一下。


    他都还没来得及停止身子,下一秒,研磨只觉得自己天旋地转,他本能的抓住了对方的衣服布料,等他睁开眼缓过来时,自己已经被南弦柚给彻底抱了起来。


    “你干嘛啊?弦柚?”身体突然的腾空让他一时间没能适应,研磨不知所措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庞,不理解的问道。


    结果他这话一出,南弦柚就委屈巴巴了起来:“啊,是研磨主动的啊,你抱了我,我不能抱你了吗?”


    话还没说完,那双布灵布灵的眼睛,就秒变蛋花眼了。


    研磨:……


    话是这麽说没错,但是!他以为抱抱,就只是那种轻轻抱一下而已啊,并不是这种直接把人抱起来!


    不过……这还真是让人拒绝不了啊。


    心软了不知道多少次的研磨,这次还是拜倒在了南弦柚的撒娇攻势下。


    在理智上,虽然觉得这大半夜被人抱起来挺别扭的,但是看在弦柚这副委屈巴巴的样子,感情上,他就小小的妥协一下吧。


    “抱、抱吧。”研磨脸颊微红,他缓缓别过脸去,试图让自己的视线不要离南弦柚这麽的近。


    两个人的距离实在是太近,这麽一张帅脸就这样近距离占据他所有的视线,简直多在停留一秒,都会让人绷不住笑出来。


    猫猫就这麽装死着完全将自己的身体放松了下来。


    感受到怀中的人不再挣扎,也没有刻意远离的动作,南弦柚心满意足地抱着研磨,那毛茸茸的白色脑袋,就这麽一个劲的往研磨的脖颈处钻着。


    “唔……”脖颈处被拱得瘙痒难耐,白色大狗狗实在是太过热情了,小三花根本招架不住,要不是被人紧紧抱着,研磨感觉他稍不注意就会被人拱下去。


    “研磨,你好香啊~”白色狗狗咛喃着,如果不是这睡衣的质量好,那领口的扣子都要被他蹭开了。


    研磨闻言梗了一下,他略显无奈回道:“沐浴露而已,你身上也是这个味道。”


    “嗯,好香……”现场的气氛完全没有因为研磨的这句话而变质,反倒是听到后半段的那一句“你身上也是这个味道。”,让狗狗更加兴奋了起来。


    他和研磨是一个味道唉!四舍五入他们就是天生一对!


    南弦柚在心里暗戳戳地想着,被幸福冲昏了头脑的某位东京恋爱脑又开始说胡话了。


    “弦柚,你……”你别这样……


    研磨刚想说点拒绝的话,结果话到嘴边,又被他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算了……答应了人的事,就要说到做到。


    他不能做扫兴的哥哥,就像他打游戏的时候,弦柚从来不会做扫兴的弟弟一样。


    这麽想着,哪怕因为痒本能的想要躲开时,研磨还是用自己的超强意志力忍住了。


    就这样,一个热情的不断索取,一个心软的任人摆布。


    不知道闹了多久,终于是在研磨有些困意的时候,南弦柚把人抱进了浴室。


    现在两人的身份已经发生了改变,不再是暗恋者和被暗恋者的关系,而且被追者和追求者的关系,就算举动再过分,只要一方没有拒绝,那都是可以肆意妄为的。


    他们之间不再有那份,无法突破窗户纸的隔阂。


    只要在对方允许的情况下,南弦柚可以对研磨做任何情侣之间做的事情。


    这样肆无忌惮又光明正大的吸猫行为,可是让他爽到了。


    不过他也并不是没有理智的存在,如何见好就收?如何在研磨的底线中疯狂试探?这麽多年的朝夕相处,让南弦柚完全练就了这一个本领。


    他在感受到研磨想睡觉时,便恰到好处的结束了自己“贪婪的索取”。


    萨摩耶狗狗抱着他的小三花来到浴室洗漱。


    两人就这样和平常一样一人站一边开始刷牙洗脸,等结束完清洁工作后,两人就相安无事地一起睡进了被窝里。


    美好的一天,从被自己追求者叫醒。


    研磨看着在自己面前花枝招展的南弦柚,一时间不由得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问题。


    趁着瞌睡还没有醒,研磨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都说靠衣着马靠鞍,但想要明明穿的还是校服,可不知道为什麽他的样子就是和平常不太一样。


    “你……化妆了?”斟酌了半天,才憋出这麽一句直男发炎的研磨,接收到了南弦柚的哀嚎声。


    “啊!我可没有化妆,研磨你这是什麽眼神儿?”南弦柚气呼呼地看着他。


    感觉下一秒就要撒泼打滚了一样,研磨身体比脑子快,直接伸手拽着人西装领带,将人拽到了自己的面前。


    “研、研磨,大早上的这样不太好吧!”本来还在假意生气的南弦柚被研磨这麽一扯,直接脑子宕机。


    啊?不是!这是要干什麽!


    撩人不成反被撩的典型案例就此诞生。


    南弦柚的脸一点也不争气地爆红了起来。


    不怪南弦柚满脑子黄色废料,实在是因为这个动作太令人想入非非了。


    而研磨似乎还没有领悟到这个动作对于一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追求者来说,是多麽的暴击。


    研磨就这麽聚精会神的盯着南弦柚看。


    根本不管对方此刻已经紧张得呼吸都屏住了。


    小三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按照自己的节奏行事着。


    趁着南弦柚胡思乱想的时刻,研磨眼疾手快的用手往他的脸颊上撇了一下,他食指和拇指摩擦着,半响才缓缓说出一句:“哦,没有擦粉。”


    南弦柚:……


    原来你搞半天就是为了证明他有没有擦粉!


    南弦柚两眼一黑,他以为对方开窍了,可实际上对方的感情进度还停留在呱呱坠地、牙牙学语的阶段。


    苍天啊,果然人不能一口气吃成胖子。


    不过对感情懵懂无知的猫猫看起来也是别样的可爱呢。


    南弦柚就这麽在心里自言自语的安慰好了自己。


    “喂!研磨!弦柚!你俩起床了没有啊?再磨蹭一点就没有时间吃早饭了!”


    小黑中气十足的喊叫声从楼下传来。


    研磨松开了抓着南弦柚西装领带的力度,南弦柚得以解放,从半弯着腰的状态中挺直了身板。


    南弦柚手抵在鼻子前咳了咳,试图掩盖自己发红发烫的脸。


    研磨对自己的行为没有任何一点认知,他像平常一样揉着脸,使自己清醒起来。


    之后,伴随着黑尾的咆哮声,两个人终于是磨蹭着下楼开始吃早饭了。


    南弦柚刚盘腿坐下,坐在他旁边的黑尾,便也是莫名其妙的来了一句:“弦柚,你打腮红了?”


    南弦柚吃到一半的饭团从手上脱落,啪的一声就掉到了自己面前的盘子里。


    “是吧是吧!我早上醒来的时候也说他是不是化妆了呢!”研磨一听,便立马附和了起来。


    南弦柚听闻,脸上的假笑都维持不住了,他有些无语的看着两人,自暴自弃想——不是吧,打排球是会影响视力吗?他怎麽之前没有听说过?


    殊不知,自己已经被当事人驱蛐蛐了的两个人,正不明所以的品尝着自己的早饭。


    直到上学路上南弦柚一句话都没有说,他们才知道自己好像无意识把人惹毛了。


    “错了错了,我眼瞎,不该诽谤你的。”黑尾一脸抱歉道。


    后知后觉的想想,污蔑别人化了妆,确实不太礼貌。


    南弦柚哼了一声,扭过头去,正巧看到并肩走来的夜久卫辅和海信行,南弦柚立马凑过去,问道:“两位前辈,你们觉得我脸上有什麽东西吗?”


    被人突然这麽一问,夜久卫辅和海信行都愣住了,随后,两人认真的打量了一番,十分温柔的说道:“没什麽东西啊?”


    他俩的话音刚落,南弦柚便立马转头看向黑尾和研磨,试图给自己讨回公道道:“看吧!你俩眼睛真的有问题!”


    然而,他的声音甚至都还没有完全落下,就听到两位前辈又补了一句:“硬要说的话,弦柚,你脸上是抹粉了吗?”


    南弦柚顿时石化在原地,他真的不能理解了,他根本就没有化妆也没有抹粉,甚至连防晒都没有擦,怎麽这群人见他都是一副自己化妆了的模样!


    一个两个还好,这见一个就说一个,搞得南弦柚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昨天晚上梦游,给自己脸上来了一个全套化妆。


    遇事不决,call妈咪的电话。


    南弦柚已经熟练将自己身上发生的无法解释的事情全部归结于天赋者自带的特殊变化。


    完全没有考虑现在这个点,会不会打扰到对方,就这麽直接一个电话拨了过去。


    好在对方有时差,不至于大早上被人吵醒。


    但大半夜被人吵醒,也不可能有太好的脾气。


    蒂芙尼女士冷脸接起电话:“臭小子,你大半夜的打什麽电话?”


    南弦柚不顾亲妈的吐槽:“妈!我没有化妆,但别人觉得我化妆了,我该怎麽跟别人解释我没有化妆啊!”


    蒂芙尼女士眉头一皱:“你在讲什麽绕口令吗???”


    大半夜被人吵醒本来就不爽,结果对方一开口就说的不是人话更是给她气笑了。


    然而南弦柚根本就没有意识到有什麽不对,他继续道:“不是绕口令!就是我没有化妆,但是别人觉得我化妆了,我该怎麽跟别人解释我没有化妆啊!妈妈,你怎麽听不懂人话啊!”


    莫名其妙被人倒打一耙的蒂芙尼女士:???


    她试图去理解自家便宜儿子的话,不知是不是母子连心,这还真让她琢磨出来点什麽。


    随即,她反应了过来,问道:“你和小爪爪上床了?”


    一句话下来,倒是让南弦柚懵逼了。


    这是可以说的吗!


    不不不……不对!他根本就没有和研磨上床啊!


    不是,准确点来说,是上床了,但是!不是那个意思的上床啊,可是他妈妈说的,应该指的是后面那个意思的上床吧!


    这是他能听到的吗!!!你们外国女人不要这麽开放好不好!!!


    南弦柚幼小又单纯的心灵受到了重创,他的脸爆红了起来。


    旁边看着的黑尾不假思索地耸了耸肩膀,道:“看吧,我就说他打的腮红!”


    “我的意思是,你和小爪爪的感情更近一步了?”听着手机听筒那边的沉默,自知自己孩子脸皮薄的蒂芙尼女士便好心解释道。


    南弦柚一听,便支支吾吾的和自己妈妈言简意赅地说了一下他们昨天烟花大会告白的事。


    “这就对了嘛!”蒂芙尼女士一听便立马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有些激动道:“之前忘了跟你说了,我们天赋者,在自己心里感受到十分开心的时候,比如过生日啊,告白成功啊,等等,只要是喜事,身上的能量就会随着心情的波动,而让自己精神焕发,简而言之,就是你现在的脸,有一层美颜滤镜哦!是不是超级酷!”


    “啊?有一层美颜滤镜???”南弦柚愣住了,随后他嘴角便扬了起来!


    好好好!这下他就不怕自己这张脸吸引不到研磨了,有了美颜滤镜在,他简直就是玛丽苏故事中的主角!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斩男又斩女!


    “我知道了妈妈,挂了。”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后,南弦柚便果断挂了电话。


    随即,他就向孔雀开屏了一样,直接将自己的脸怼到研磨面前,晃来晃去。


    果不其然,研磨在他靠近后,一直在有意地躲避着他的视线注视,虽然脸上没有什麽表情,但红透了的耳根子,还是暴露了研磨此刻的内心想法。


    ——嘿嘿,真有效。


    南弦柚心里乐开了花,这简直就是天道酬勤啊!


    一路上,两人就这麽紧贴着。


    好在最后走到了教学楼,南弦柚和研磨才得以分开。


    研磨舒了口气,用了平常从来都没有过的速度,飞速上楼。


    南弦柚看着落荒而逃的猫猫,笑得更开心了。


    一天的学业结束,再次见面时,便是在体育馆中了。


    因为IH比赛在即,所以一来到体育馆就被猫又教练叫住说了一大堆话。


    其中,便包括了IH和春高的详细流程。


    每年的春高是在1月份的冬日举行,在春高之前,他们还有一个可以为春高比赛做准备的IH联赛。


    日本IH高中联赛(Inter High),全称日本全国高校综合体育大会,通常在每年的夏天举行,时间为七月底至八月初,具体时间可能略有变动,但都大差不差。


    IH不同于春高,前者包括了除足球和棒球以外的大部分体育项目,而后者是专门针对于日本高中的排球比赛,如果将其同华国的乒乓球赛事做解释的话,那麽就是IH相当于奥运会,而春高就是相当于乒乓球世锦赛。


    IH的比赛流程,是先在日本全国各县进行预选赛,只要是县内报名的学校,都会进行一轮比赛,那一轮的比赛统称为IH预选赛。


    打完一轮IH预选赛后便会进行预选赛决赛,选出县级代表队,去参加全国大赛。


    因为IH的比赛和春高并不是属于连贯级的赛事,所以就算IH比赛中失利,也不会影响到春高的比赛,只是如果你在IH中发挥的好,那麽在春高中便可以少打几场比赛。


    最直观的体现,就是——如果进入到了IH的八强,那麽队伍便可以跳过春高八月份的县内预选赛,直接去准备打十月份的县代表队决定赛。


    所以,IH对比于春高是没有这麽大的压力的。


    它完全可以作为春高之前锻炼队伍的最好赛程,重视程度不比春高要少。


    而春高的全称叫做日本春季高中排球联赛,它的赛事举行的时间是每年的一月份,冬日举行。


    为什麽在冬日举行的比赛叫春高呢?是因为它在之前本身是在三月份举行的,但因为三月份和日本高中生毕业季,是在同一个时间,所以为了不起到冲突,也为了让高三的学生能够参加他们高三最后一届春高,所以才将时间往前推了几个月。


    春高被称为三大排球比赛之一,而日本排球三大赛事分别为IH、春高、全国体育节排球赛。


    春高的流程和IH的流程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现在五月份即将过去,六月份快要来临,大家没有再停滞不前的时间,他们马上就要开始他们的IH比赛之路。


    从6月2号开始,连着三天进行全县的预选赛和决赛,比赛结束后,便选出县级代表队。


    整个比赛周期十分的紧凑,几乎是一天要打两场比赛,如果报名的学校多的话,有可能一天兼三场的情况。


    因为IH和春高流程的相似性,以及它的比赛紧密程度,所以很多学校都会将IH比赛用作于春高之前的练手比赛。


    反应不管比赛结果如何,都不会影响到之后的春高。


    而春高在七月底至八月初的时候会进行预选赛,在预选赛期间选出八个强队。


    到了十月20多号的时候,便可以去参加春高代表决定赛。


    各县春高预选赛选出来的八个强队会和各县IH的八强组成一共16支队伍去争夺一个全国的名额。


    而作为主办方的东京,它可以拥有两个去到全国的名额。


    这看似压力小了不少,但实际因为东京这边的报名队伍数量庞大,所以压力其实并不比宫城那边的小。


    等打进全国后,一月五号便是全国大赛第一天,五号,六号各打一场比赛,赢了的队伍到七号,就会迎来魔鬼赛事。


    因为在那一天,赢的队伍需要连打两场比赛。


    输了的队伍止步八强,赢了的队伍便进入比赛的第四天——1月8号。


    在七号胜出的四支队伍中,将在今天角逐出最终的冠军。


    看似比赛流程跨度之大,可实则每一次的比赛都十分的重要,不得掉以轻心。


    没过几天就要开始进行IH预选赛了,满打满算也就只有一周半的时间。


    对于已经参加过h预选赛的高三成员们来说,压力其实并不怎麽大。


    但对于没有参加过的高二、高一生们来说,确实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包裹着他们。


    紧罗密布的训练结束后,IH预选赛也如期开始了。


    今年的举办方是东京出资,所以东京这边的队伍拥有了比别的地区多一个的名额。


    这一切看起来都像是和漫画中的一样。


    但南弦柚依旧不敢掉以轻心。


    不管是各路豪强的变动交手,还是因那次打架结仇的黑泽。


    都是南弦柚想要堂堂正正打败的对象。


    他想让音驹获胜,想让他们成为今年的春高冠军。


    圆了这一场梦,不再让其充满遗憾。


    而谈恋爱和做正事他还是分得清的。


    该谈恋爱的时候谈恋爱,该打比赛的时候打比赛。


    南弦柚并不会将这两者混为一谈。


    平时除了对研磨依旧是百般顺从地孔雀开屏外,其他人就没有这麽好受了。


    每次进入体育馆看到直接切换为教练模式的南弦柚,众人都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冷脸的柚子自带一股生人勿进的气场。


    凶起来,比猫又教练都还要有威严。


    平常猫又教练不会直白骂出来的话,南弦柚全都毫无顾忌、毫无负担地骂出来。


    就这样,不管是前辈、后辈,都被他骂的狗血淋头。


    简直就是无差别扫射。


    而在一周的练习间,音驹也迎来了他们队伍里的最后一块拼图——灰羽列夫。


    俄罗斯猫猫一来到社团就和大家打成了一片。


    一点也没有隔阂,很快就融入进了队伍。


    在经过黑尾这位血液神教教主的洗脑下,这位未来的血栓,不假思索的伪装成了血液加入了进来。


    因为之前从来就没有过打排球的经验,纯属是因为猫又教练看中了他的天赋以及长手长脚的先天优势。


    所以他一来便进入了正选的名单。


    看着在场上不知道第多少次漏掉研磨传来的球的列夫。


    南弦柚在本子上一直不停记录着的笔差点都被他掰断了。


    “列夫!说了多少遍了?!让你看着球,看着球!谁让你擅作主张先跳后跳的!”南弦柚在场外咆哮的。


    俄罗斯猫猫瞬间起应激反应般躲到了研磨的身后。


    1m9的大高个就这麽畏畏缩缩的躲到了1m6。的身后,看起来可谓是十分的滑稽。


    “研磨前辈,救我!”灰羽列夫委屈巴巴地说道。


    他虽然才进入队伍没有几天,但已经和所有人都已经熟知了。


    他知道二传手和经理不为人知的特殊关系,所以被骂出ptsd的俄罗斯蓝猫,下意识求助了队里的团宠小三花。


    可惜小三花并不会向着蓝猫,因为他自己都要气死了。


    研磨和队里的所有人都进行过默契练习,但唯独和列夫就是怎麽样都达不到他想要的效果。


    这种反复练习得不到结果的感觉真的一点也不好。


    闻言,研磨直接转头看过去,表情变得无比的沉重,他皱着眉,试图教育道:“弦柚说的对,你为什麽每一次都不看球呢?我每次传给你的时候,我都已经算好了距离的,我们现在练习的是默契,不是临场发挥,你再这样下去比赛的时候,你接不到我传过去的球,你又要怎麽得分呢?”


    “啊啊啊,别说了!研磨前辈,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没有得到自己求助后想要的,结果反而收获到了两个人的教育,列夫崩溃的捂住耳朵。


    研磨看着这人的样子,深深叹了口气,他将球塞列夫的咯吱窝下面,道:“等你什麽时候接的到球了,再找我练习吧,我累了。”


    说罢,研磨便拖着背往场外走去。


    “累了?”南弦柚看着径直朝他走来的研磨,完全换了一副表情温柔的询问道。


    研磨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他一头撞进南弦柚的怀里,贴着人的胸膛吸取能量充电。


    南弦柚熟练的单手搂住他,一只手已经解锁了单手拿板写字的技能,一边哄着研磨,一边严肃正经地盯着场内的训练。


    完全做到了恋爱事业两不误。


    “你休息一下,等会儿直接跟他们进行最后的练习赛就行了,列夫我来盯着。”南弦柚低头轻声的对着怀里闭目养神的人说道。


    研磨闷闷地嗯了一声。


    下一秒,他就听到南弦柚大声喊道:“列夫,不要给我偷懒!”


    话音刚落,研磨就噗嗤一声轻笑了出来。


    那种因为被列夫缠着传球累的不行的不悦感,随着南弦柚的这一声叫骂,彻底消散干净。


    “研磨。”不知过了多久,研磨感觉自己都要闭眼睡过去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句熟悉的呼唤。


    “嗯?怎麽了?”研磨并没有睁开眼睛,他轻声回道。


    “有点累了。”南弦柚叹了口气说道。


    研磨缓缓睁开眼睛,他抬起头,以为是自己压着他了,正准备动一下,就感觉自己的脖颈处被一头毛茸茸的东西侵占。


    研磨看着将脑袋彻底埋进他锁骨处的南弦柚,下意识伸手撸了下人的后脑勺。


    南弦柚的靠近,让那治愈的感觉更加深入了起来,研磨舒服地喟叹一声,轻笑道:“哼……你是狗狗吗,弦柚?”


    “是哇,我是研磨的狗狗。”南弦柚头抬都没有抬起来,就这麽窝在研磨的锁骨处喃喃低语着。


    这样的姿势持续了一会儿,南弦柚像是终于吸猫完毕,虽有些不舍,但还是缓缓的抬起了头,随手整理了一下小三花有些乱了的头发。


    研磨此时充电也充的差不多了,精气神好了,脸色都没有这麽苍白。


    南弦柚见状便放下环住研磨的手臂,随即牵住了研磨的手。


    他冲着体育馆场内努了努下巴,研磨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就见那群人不知何时已经擅自结束了训练,围坐在一起正在说些什麽。


    “走,去骂人了。”南弦柚对研磨说完,那张本来还笑的一脸温和的脸瞬间就冷了下来。


    他眼神中带着冷冷的杀意,牵着研磨的手,气势汹汹地往那开着小会的局域走去。


    “干嘛呢?训练都结束了?我这里可记得一清二楚,想在我这里马马虎虎打心眼子,我可不会给你们留情面。可要想清楚你们这麽做的后果。”南弦柚眉头一皱,他抱着登记表站在这群人身后冷冷看着。


    南弦柚带着研磨刚靠近时,这群在说话的人就立马禁声了。


    此时听到经理的话,立马摇头摆手起来:“没有没有!我们马上就去训练!”


    他们可承担不起这个后果,毕竟谁也接受不了晚上训练结束,吃不到厨神经理做的美食,不仅吃不到,还要看着别人吃这样残酷的情况!这简直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几乎是南弦柚的质问声响起,大家便立马交代了起来。


    但在训练上一向严格的南弦柚可不吃他们这一套,直言道:“马上?IH预选赛就要开始了,你们还有时间坐在这聊天呢?”


    “没、没有!这就练习!”山本猛虎被吓得一激灵,他赶忙站起来,想着赶紧投入练习当中,当脑子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干些什麽,晕头转向到处乱看着,双手双脚都要打结了。


    “夜久前辈,今天的鱼跃你还没有做完呢。”


    “小黑也是,跑圈跑了吗?”


    “海前辈,你和山本的传球练习就结束了?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们俩今天的加训还没有完成呢。”


    “福永和犬冈,你们今日的扣球数,一个少了48个,一个少了67个,是打算留到晚上吃饭的时候再打吗?”


    “还有你!列夫!给我起来去练300个接球!你的一传真的烂透了!!!”


    南弦柚无差别的训人道。


    被他点名的人全部站了起来,谁也不敢再耽搁,该怎麽练习的怎麽练习。


    一时间,体育馆里再次响起排球啪啪的声响。


    “弦柚又把他们当狗训了啊。”不远处,猫又教练一脸哭笑不得地看向一旁助教。


    自从见识到了他们家这个厨神经理骂人训话的威力,猫又育史基本已经算是解放双手,任由人发挥了。


    他平常除了布置一些以教练视角,专业性的任务外,完全不用操心,因为弦柚会将他们制服的妥妥帖帖。


    助教闻言点点头,他的目光看向不远处被人骂得四处逃窜的小鬼头们,也是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是哇,训练中被训成狗,然后训练一结束,全都一副流泪猫猫头的样子求着人弦柚给做吃的补偿呢。”


    “只能说他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吧。”


    第118章 蜻蜓点水一般的轻吻


    “很好,一分不差。”南弦柚盯着自己的手表,看着手表表盘中的分针指向12时,开口说道。


    话音落下,他便放下手,抬头直视着面前大汗淋漓,颇有些狼狈的队员们。


    “明天再接再厉,只要好好的执行了训练计划,我相信在IH预选赛开始后,你们会给东京的其他队伍一个巨大的惊喜。”


    夜久卫辅大喘着气,他真的感觉自己的体力和毅力都要被榨干了。


    那汗水犹如暴雨一样地哗啦啦地流着。


    他一边擦着汗,一边侧头看着旁边跟他一样,再练习几秒钟就要晕厥过去的队员们,心里不由得感叹一声——“弦柚,简直就是个魔鬼啊!”


    连着好几天几乎是踩着每个人的极限,宣布的训练结束。


    让大家不得不佩服南弦柚那手中抱着的,他没日没夜、加班加点制作出来的详细训练计划。


    大家已经没有再嘴硬的力气了,甚至像是山本猛虎这种体力怪物,也不得不拜倒在南弦柚这个精确到分钟秒钟的训练安排。


    像是恨不得榨干他们每一个人的毅力,一天比一天重的任务,仿佛在不断的试探他们的底线和极限。


    不过试探归试探,他们怎麽想都还是想不明白——弦柚到底是怎麽能够如此准确的知道每一个人的极限的?


    这些训练的安排,简直把他们拿捏得死死的!


    如果不是每天训练结束,会有南弦柚给他们制作的美食加餐。


    他们恐怕早就要控诉经理的暴政了。


    训练结束后,南弦柚便卸下了教练的威严,他又变成了那个和大家能够友好交流的经理。


    在出了体育馆后,他还十分温柔的询问大家今天晚上想要吃些什麽。


    这样的反差与变化,刚开始几天的时候,除了研磨之外,没有人能适应的了。


    不过几天下来,大家也都习惯了弦柚这种变脸如吃饭一样简单的模式。


    虽然大家知道训练结束后,弦柚是很好说话的。


    但是教练模式下冷脸的柚子已经给人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所以,尽管大家的相处方式回到如初,可终究还是会有些后遗症的。


    比如,在南弦柚温柔地询问他们要吃什麽时,没有一个人敢直接开口说话,他们左看看,右看看,只等一个出头鸟开口后,他们再立马接上。


    南弦柚就这麽笑眯眯地环视一周,最终将目光停留在了研磨的身上。


    猫猫也很给面子,没有让他久等,直接不假思索地说出了自己想要加餐的食物。


    而等研磨的话音落下,其他人便争先恐后地报出了菜名。


    南弦柚拿出随身携带的小本本一一记下,他比了个ok的手势,莞尔一笑道:“没问题,交给我吧。”


    听到今天晚上的晚餐有加餐的着落,大家立马将训练时被折磨得不行的痛苦抛之脑后了。


    明明在体育馆里被骂的这麽惨,但众人心里却只念着南弦柚的好。


    满脑子都被美食的诱惑占据。


    大家脸上也不再是疲惫和沉重,全都笑嘻嘻了起来。


    “还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啊。”站在体育馆门口,听着孩子们交谈的猫又教练和助教相视一笑。


    “这样也好啊,有个人能管着他们,能省不少心了。”


    “是啊,等IH预选赛开始的时候,把弦柚的名字加到教练组吧。”


    “啊?”助教愣了一下,他问道:“您的意思是让弦柚从经理那行换成教练吗?”


    猫又教练轻轻摇了摇头:“不是,经理还是写他的,只是把教练那一行,多加一个名字。”


    说着,猫又育史欣慰地看着南弦柚渐行渐远的背影,悠然道:“小孩也为队伍付出了这麽多,该是他的履历,咱们做大人的也是不可以随便抢的。不管弦柚以后还会不会走这个行业,我都希望他的人生简历里,有排球教练这个字眼的存在,不仅仅是对他的认可,也是证明他是我们音驹这届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我明白了。”助教郑重地点了点头,他对于教练这行加上弦柚的名字是心服口服的。


    毕竟小家夥虽然年纪小,但他为音驹所做的一切都看在眼里。


    弦柚给他们制作训练计划,监督他们完成训练,并且保证他们的后勤等等,这些都是他为团队的付出,确实不该轻描淡写的一个经理作为收尾。


    就像猫又教练说的,该是他的履历,他们这些做大人的不能因为自己的身份而压人一头。


    不管南弦柚以后还会不会在排球这个行业里发光发亮,但这个填写,起码能证明,他曾经存在过。


    如果今年他们音驹能打上四强甚至是冠军,那冠军教练这一title,也将是他人生简历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啊,弦柚偏心!不能因为研磨是你男……”朋友你就这麽向着他吧!


    山本猛虎说到一半的话被夜久卫辅一记刀眼恐吓下,硬生生打断咽了下去。


    之前的恋爱乌龙传播速度太快,其他学校的学生来不及解释了,但音驹自家人还是有必要说一下的。


    在我们血液神教教主的黑尾队长亲自下场解释下,猫猫娘家人们算是终于将事情从头到尾搞清楚了。


    不过,虽然知道这是个乌龙,但他们还是习惯了在弦柚和研磨不知情的时候,避着两人的目光,将这两人当做板上钉钉的真情侣看待。


    南弦柚和研磨在社团中的一些甜蜜的相处小动作,甚至都会被他们当成默默磕cp的物料。


    但磕归磕,舞到正主面前那是肯定不行的,这是基本准则,哪怕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一般。


    在当事人面前,音驹的大家都是心照不宣地选择了主动替人避嫌,这其中,甚至包括了猫又教练和助教。


    两个大人以身作则,他们从不会没事找事的让两人故意在一起活动,更不会拿这些事情来调侃,甚至,他们还会装作不知情的样子,用着那比肩老牌演员的演技,还给了社团一片全员直男的领土。


    这种全员团结一致的暖心举动,不管是在意义上还是程度上,音驹排球社全体成员都为小情侣不吵架付出了太多太多。


    大家一行人热热闹闹的来到了研磨的家里。


    这几天魔鬼训练结束后,他们都会一行人来到研磨家中吃饭。


    上班回来的孤爪夫妇早已经见怪不怪了,他们见着围坐在一圈的孩子们,也都是热情的打了招呼。


    在训练结束饥肠辘辘的加持下,大家夥儿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吃上一顿饱饭了。


    在南弦柚将做好的食物从厨房里端出来的时候,只要是方便用手直接拿的,基本上一放到桌子上就露头就秒。


    “列夫,你能给我跳到我想要的高度吗?”研磨语气淡淡的说道,他这话与其说是请示,不如说是勒令。


    “别抢啊!嘴里还没吃完呢,手里就抢!”


    “啊啊啊没吃过饭吗!给前辈留一点啊!”


    “真不怕被噎着!阿虎,你嘴里咽下去了再吃,好不好?!”


    “列夫!不要因为你手长脚长就可以这麽肆无忌惮!”


    “喂喂喂,你们这些后辈是真不给前辈面子啊!”


    “黑尾前辈你还说我们,你自己手里的三个饭团不要太明目张胆了好吧!”


    ……


    一群人乱哄哄的,虽然嘴上这麽说着,倒也是没有因此而打起来。


    猫猫与世隔绝的坐在一旁看着他们“厮杀”,他默默地将视线投向了厨房门口,静静的等待着专属于他自己的事物。


    经过第一天的教训后,南弦柚知道研磨抢不过,便专门留了个心眼,将准备给研磨的食物放在了最后上。


    等前面的东西全部上齐后,南弦柚再端着热气腾腾的苹果派专门走到了研磨的面前。


    猫猫不需要任何的抢到便能美美的吃上自己的晚饭,他小口的吃着,完全不用担心有人抢。


    南弦柚顺势在研磨的旁边坐下,他看着旁边因为抢食物而乱动的人,直接一声呵斥,就像幼儿园里的老师一样,教育道:“吃饭的时候不要动手动脚!”


    旁边闹腾的山本和列夫瞬间就乖了起来。


    他们根本不敢顶嘴,生怕自己一个口嗨,到嘴的食物就飞走了。


    在绝对的美食诱惑下,任何的单细胞生物,不管是体力怪物还是毒舌精,都不会有任何的行动。


    就这样,少年们的一天就在这欢声笑语中结束了。


    第二天太阳升起,照常上学和训练。


    不知不觉就来到了IH预选赛开始的前一天。


    这是他们在比赛之前最后一次加训了,大家都十分的卖力,没有一个人敢耽误南弦柚制作出来的计划。


    在今天训练结束的时候,大家再次站到了跟昨天一样的位置,他们依旧大口喘息着,除了和昨天感到一样的疲惫外,还有一种异常的兴奋与激动。


    南弦柚环视一圈,默默的在自己的记录本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勾。


    比赛的即将来临,这让南弦拨暂时性的暂停了追人的计划,默默将搞事业提上了日程。


    通过这几天的魔鬼训练,让南弦柚发现了一个他之前一直都没有肯定的想法。


    那就是——排球这项运动到底是天赋大于努力还是努力大于天赋呢?


    不可否认,任何接触体育竞技的人都是有着常人无法企及的天赋的。


    但是,他们抛开普通人进入运动员这一个身份时,又该如何去区分所谓的天赋和努力呢?


    其实在之前,研磨就给南弦柚一种天赋要大于努力的感觉。


    但毕竟研磨从国中时期就加入了排球社团,所以那份天赋的突出其实看不太出来。


    直到在列夫加入音驹后,南弦柚逐渐肯定了这一点。


    ——努力在天赋面前真是一无是处。


    列夫加入排球社才半个月,满打满算才正式跟训一周的时间,但他所能展现出来的天赋就已经是犬冈他们无法企及的了。


    虽然他还是会因为自己的不熟练而扣不了球,但只要是他能扣到的都展现出了非凡的实力。


    这就很恐怖了。


    而研磨也同样是在这几天的魔鬼训练中展现出了他比别人肉眼可见高出一大截的天赋。


    经过这几年的美食的用户绑定,南弦柚已经可以做到不是比赛也能看到他们实时的数据了。


    他们在场地上训练的一举一动都在南弦柚的计划之中,也都让他看在眼里。


    期间出现了一个之前从来没有出现过情况。


    那就是队里的队员们在一定程度上没法百分之百的接到研磨的传球。


    南弦柚从不会质疑音驹队员之间的默契,毕竟他们一传的强大是有目共睹的。


    所以,之前他还一直以为是大家许久没有这麽紧凑的训练了,没有这麽坚定,开始恍惚起来才会错过传球。


    但后面,根据实时显现出来的事物据进行一一排查后,他发现——


    很多时候,并不是他们故意没有打到,而是他们根本跟不上研磨的节奏,以至于开始出现所谓“掉帧”的情况。


    这种问题就很让人头疼了。


    毕竟你不可能去压抑一个天赋好的人,你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其他人跟上天赋好的人。


    但短短的时间里是根本没法做到这麽快速的提升的。


    这个问题就这麽尴尬住了在这里。


    ——因为天赋过高,队员们跟不上节奏。


    这种事情说出去其实挺荒唐的。


    但也是在这种时候,南弦柚更加确定了——排球这项运动真的太需要天赋了,不,又或者说,任何参有竞技元素的项目,都很看重天赋。


    这是任何人都没法避免的事。


    身高,体能,意识,反应,努力只是最基本的,有的人用半个月的时间就追上了队内练了两年的人。


    有的人比别人训练的少,却还是能够显著进步。


    当作为教练的视角去发现这种情况时,其实也是很无力的。


    南弦柚无法改变这一个事实,所以他现在能做的,就是查找出一个恰当的方式,来平衡队内选手的天赋。


    他一直思考着,不知不觉IH预选赛就开赛了。


    大家来到比赛体育馆时,都有股莫名的恍惚与熟悉的感觉。


    距离他们IH的第一场比赛还有15分钟开始。


    在休息区里,南弦柚一改赛前嬉皮笑脸的样子,直接切换成了教练模式。


    虽然他并没有说什麽,但他目光轻轻一扫,就让人莫名打起了冷颤。


    “我不想给你们压力,但是对手跟你们实力悬殊,如果输掉了比赛恐怕挺难看的。”半响,南弦柚突然开口道。


    说着,他突然意味深长的笑起来,幽幽道:“今天晚上有没有加餐就看你们的表现了。”


    ——啊!好残忍的惩罚!


    众人闻言不禁抖了一下,他们看向南弦柚这张脸,谁也不敢开口说上哪怕一个字的拒绝之意。


    “列夫,你能跳到我想要的高度吗?”一直沉默不语的研磨,突然道。


    被点名字的列夫愣神看向研磨:“研磨前辈指的是?”


    他话音落下就听到研磨说道:“你练习的时间太短了,想要在短时间内培养默契那是不可能了,既然无法培养默契,那就听话吧。”


    “做一只听得懂指挥的猫,可比现在加紧练习默契,要有用的多。”


    “研磨说的没有错,列夫你和大家训练的时间实在是太少了,虽然你手长脚长,天赋也极高,但是没有努力的天赋,终究是比不过大家每日每夜的练习的。”


    南弦柚认可地点了点头,他补充道:“明天就要打IH预选赛了,我们没有这麽多时间陪你去练习,你只要记住在场上听从研磨的指挥,并且不要和其他的队员发生肢体的碰撞就可以了。”


    “仅仅是这样就行吗?”列夫一脸认真的听着,当他听到弦柚这麽一说,还是有些恍惚了起来。


    只需要听话,并且保证自己不和其他队员撞在一起,就足以让他上比赛场了吗?


    其他人也都不确定地看了过来,只见南弦柚点了点头,他说道:“嗯,仅仅这样就行了。相信我给你们的计划,我说过,你们只要认真的完成了我的计划,就一定会给东京的其他队伍带来惊喜,我从不忽悠人。”


    南弦柚过分肯定的声音给了他们超足的底气。


    就好像只要做到这两个简单的行为,就可以赢下比赛一样。


    对于列夫这样的选手简直就是对症下药。


    但正规的比赛总归还是带有严肃和紧张的。


    不管是选手还是教练,大家无一例外都很神经紧绷。


    相比之下,研磨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坐在休息区的长椅上就着南弦柚的手喝水的模样,真的是冷静得可怕呢。


    仿佛几分钟后,要登场比赛的不是他一样。


    “研磨前辈,你心态也太稳了吧!一点都不紧张吗!”一直默默注视着这边的犬冈开口感叹道。


    他作为今天可能会和列夫进行轮换的选手,压力是没有其他那些固定成员这麽大的。


    但是他发自内心的紧张,还是显现在了表面。


    结果队里唯一没有替补的选手,却淡定的可以。这让犬冈不由得感到好奇。


    “紧张倒还是紧张的,只是好奇心大过紧张,所以看起来不明显而已。”研磨镇定自若地回道,他没什麽语气起伏的声音,甚至比他给人的感觉还要冷静自持。


    “真的不紧张吗?”给人喂完水的南弦柚笑着看他。


    一边说着,一边将水瓶子往旁边的篮子里一放。


    随后,在研磨根本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南弦柚直接一个侵入,猛地凑到研磨的怀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地在人的脖颈处亲亲吻了一下。


    那蜻蜓点水一般的轻吻,直到南弦柚离开时,研磨才恍惚反应了过来。


    他浑身一激灵,这几天因为比赛在即,南弦柚并没有这麽明目张胆的追求着,两人的相处方式又回归到了告白前的样子。


    这种变化,倒是让研磨一下子淡忘了对方现在还在追人的一个状态。


    此刻,被人猝不及防的亲了一下,研磨那聪明的脑子都险些宕机。


    “听妈妈说,唾液分泌是跨过朋友之间更亲密的相处方式,适当的亲吻会比拥抱更有效果哦。”南弦柚低沉的嗓音在研磨的耳边咬耳朵般咛喃着。


    他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看着小三花肉眼可见红了的耳廓,轻声笑了出来。


    “比赛前先充个电,研磨应该不会介意吧?”


    毫无掩饰的侵略目光,盯得研磨浑身一颤。


    研磨不自在地偏过头去,别说直面回答弦柚答非所问的问题了,就是连眼神的对视,猫猫都做不到。


    他根本不敢直视南弦柚的眼睛,就好像再多盯两秒就会彻底露馅一样,让人感到不知所措。


    第119章 彻底被拿捏的猫猫


    “喂喂喂,黑尾,他们俩刚刚是亲了吧!”夜久卫辅激动得不断用手扯着身旁站立着的黑尾铁朗,好奇心与八卦心并存地小声说道。


    “啊,应该是……”黑尾恍惚着回道,他喃喃自语地说着,安全没有看问出问题的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南弦柚和研磨的方向。


    ——真是牛大发了!他以前怎麽不知道弦柚是这样一个究极无敌的行动派啊!


    他心里大呼好家夥!


    黑尾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幕,抬手揉了一下眼睛,随后又被旁边窃窃私语的夜久卫辅拉回现实。


    我滴亲娘嘞!这才几天啊!弦柚这小子的进度条就已经升级到了可以亲亲的地步了吗!


    前途无量啊,少年!


    黑尾一脸的不可置信。


    距离这小子告白也不过半个月的时间,这半个月里他们不仅仅经历了学业考试,还经历了每日每夜的加训,谈恋爱的时间可谓是寥寥无几。


    何况南弦柚在体育馆里,完全就是一副假面无私的样子,一点谈恋爱的迹象都没有全身心的投入“训狗”当中,把他们这群人骂得狗血淋头。


    在这种极限时间下,他们俩的进展竟然还可以这麽的快。简直是不可思议啊!


    难不成他们真就是用着晚上回去睡觉的那一点时间谈的?


    那也不可能吧!


    根据黑尾对研磨的观察,在这种超负荷训练结束后,他们家大脑肯定是需要打游戏来解乏的。


    所以等他们这行人在研磨家吃完饭回去后的那一点时间,研磨肯定是需要打游戏的。


    黑尾不觉得在谈恋爱中的研磨会将自己的另一半放到游戏前面,就算对方是名正言顺的爱人,黑尾也觉得游戏机的地位还是要高一些的。


    除去玩游戏的时间,还有做功课的时间,除非这两个人晚上根本就不睡觉,不然黑尾实在想不清楚,他们俩到底哪里来的时间让关系进步的这麽快。


    黑尾想不明白,而此时同样想不明白的,还有当事人研磨。


    猫猫的脑子一片空白。


    他也不明白两人的关系是怎麽突然飞速发展到可以亲亲的地步的?


    这突飞猛进的程度,甚至让他有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了。


    如果只是普通的牵手抱抱,他可能都没有这麽大的反应。


    将一切事情都拿捏得了如指掌的大脑,在这一刻也彻底失算了起来。


    可这偏偏是没有防备落下吻,可真的是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研磨甚至都不敢再回忆那一瞬间发生的事,只觉得自己越是回忆,那其中五感爆发出来的细节就越是清晰。


    而这些由感官所带来的高清回放,都让他十分的不自在。


    脑子混沌间,他甚至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


    此刻,研磨的内心可没有表面这麽平静。


    虽然猫猫社恐,但猫猫是一个内心世界十分丰富的人。


    他心中的小人已经化身了尖叫鸡,鸣了半响。


    啊啊啊——弦柚亲了我!我被弦柚亲了啊!天哪!是真的亲了我啊!!!


    而且还是当着这麽多人的面猝不及防的亲着他的脖子!


    心中的小人咆哮着,面上努力镇定的脸和极好的表情管理也开始逐渐出现裂痕。


    脖子——对于人类来说超级敏感的部位,它甚至都不需要用牙齿去咬,也不需要用嘴唇去嘬,仅仅是轻轻一碰,就能让人像是触电了一般,立马精神了起来。


    所以哪怕是后知后觉反应了过来,弦柚只是用嘴唇轻轻碰了一下。


    但还是让研磨这那一瞬间吓得一个机灵。


    然而南弦柚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不以为然,他像是明白自己的故意为之一样,清醒地“犯罪”着,将这份放肆的更加大胆了起来。


    “你躲什麽啊,看着我,研磨。”南弦柚轻笑着,那低沉的嗓音听得研磨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在他有意的逃避下,僵硬着的身体越来越往旁边避嫌着,然而猫猫这自以为微小的举动,在旁边人眼里简直就像是放大版的罪行。


    南弦柚直接伸出手捏住研磨的下巴,他并没有用多大的力就将小猫的脸从背对着的方向转了过来。


    两人目光对视上的那一刻,看着南弦柚似笑非笑的脸,研磨呼吸一滞,他似逃窜一般地躲到了黑尾的身后。


    这一溜烟跑到自己身后的小三花,让本来还在沉思的大黑猫瞬间就回神了过来。


    他转头看向自己身后脸红了大半的大脑,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研磨双手死死的抓着黑尾的队服上衣,手指被他攒紧得发白,他能感受到周围队友们若有似无的注视,在社死和社恐之间反复徘徊着,肉眼可见的败下阵来。


    ——没想到他们家足智多谋,做什麽事情都冷静自持的大脑也有今天啊。


    黑尾心里莫名窃喜道。


    他也不知道为什麽自己这麽想笑,但是,一想到从未在研磨面上看到这般复杂的神色,倒是让他兴趣盎然。


    在训练中或是比赛中,他们大脑一直都有着队里最高的权利。


    不管是命令还是训话,都是以研磨说的话为最高的指令的。


    这是血液神教诞生之初,所会凝结出的可预见的情况,是个顺其自然的结果。


    但——弦柚的成长似乎已经打破了这个规律。


    他虽然也是血液神教中的一员,但他这个“血液”似乎和其他的“血液”不同。


    他像是能控制大脑的中枢神经一样,一旦他有想法变动,大脑对他也无可奈何。


    就像现在一样,虽然明面上看着弦柚十分的宠溺研磨,对研磨无比的顺从,说什麽应什麽,是一个十分听从“大脑”的“血液”。


    但实际上,只要留心去观察,就会发现所有的宠溺背后,被拿捏的人,其实是研磨,而非弦柚。


    很多时候都是这样的,不管是在生活上,还是训练中,不管是研磨作为哥哥的包容,还是他下意识的接受,都让他在看似上位的视角,实则是被人牢牢拿捏下位。


    他们三个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相互了解的程度比队内的其他人要多出不少。


    各种杂七杂八的小事也在童年、青春期以及现在反不断发生。


    黑尾其实也数不清了,但他能记得,只要是弦柚本人认定了的事情,就算研磨已经开口拒绝也都无济于事。


    弦柚总有办法让研磨心软,然后答应他。


    比如研磨生病的时候,比如研磨挑食的时候,比如研磨晚睡的时候,比如研磨打游戏的时候,比如研磨受伤的时候,比如研磨不想运动的时候……等等。


    这些情况发生的时候都是研磨本人已经明令拒绝,甚至表示自己不想要的。


    但南弦柚总是能在这种时候在研磨口中的拒绝变成同意。


    他会采取的方法很多,比如撒娇,比如委屈,比如展现一段演技,反正最后的结果都会顺从他意。


    不管这其中是不是有研磨自己的迁就,但这种事情屡次发生,就能够证明研磨本身是完全应付不了这种事情的。


    研磨那弦柚没有办法。


    哪怕他自己不情愿,最终也是会在南弦柚面前做出妥协。


    而这种事情如果发生的多了,研磨甚至会下意识的同意。


    人类情绪是不受控的,意气用事的情况并不少见,甚至情绪都能操控着人去杀人。


    如果一个人的情绪都能被另外一个人用行动而影响的话,那他们俩之间,又何尝不是拿捏者和被拿捏者的状态关系呢?


    说实话,就算是现在,黑尾都想不出像研磨这种人会被人拿捏的情况。


    又或者说,“拿捏”这个词就不应该用在研磨的身上。


    毕竟他的这位幼驯染是真的十分的聪明。


    除了他拿捏别人的份,根本就没有人可以轻易拿捏到他。


    而赛场上出现的失败例子就已经很多了,就算是各个排球强队中足智多妖的二传手也都拿他没有办法。


    所以,其实他可能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吧!


    黑尾想。


    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被人拿捏,又何尝不是一种心甘情愿呢!


    看似是一个人顺从一个人,实则却是你情我愿的事。


    现在一看,弦柚似乎才是音驹队内真正的实权。


    不管是对血液们还是对大脑,他好像都有自己的一套方法,在不伤害对方的情况下,恰到好处地拿捏着。


    而他们也确实心甘情愿的被人拿捏着。


    就像他自己说的,他从来不会忽悠人。


    弦柚的话是有分量的,是有力度的,是能带给他们底气和信心的。


    哪怕训练再苦再累,再折磨,只要弦柚的一句话就能将他们安抚。


    美食,也只是一个辅助作用罢了。


    或许一开始确实是奔着美食去的,可到后面,渐渐的,他们不再是为了美食而妥协,而是因为南弦柚话,仅仅是因为他的话。


    他们愿意为了南弦柚口头说出来的一个承诺而去努力。他们会无条件的信任,南弦柚口中的保证。


    这份自信与信任,没有缘由。


    其实到了现在说“妥协”都不太正确。


    换个比较沉重的词——他们已然臣服。


    臣服于他们的教练,所做的每一件事,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带领着他们走向更高的赛场,更加有分量的舞台。


    研磨躲在黑尾的身后,他并不知道此时的血液神教教主正在想些什麽。


    他自己脑子也混乱着。


    研磨紧紧握着手指,松开又合上,指节被他揉捏出微微的热意,在自以为自己冷静下来的时候,心跳的快节奏让他晕眩。


    不知道为什麽,心中突然萌生出了几分,让他捉摸不透的期待。


    不对,他怎麽会期待呢?他不应该期待的啊。


    研磨抿着唇,似是赌气一般,看谁都不看南弦柚。


    猫猫的故意躲闪自然全都看在南弦柚的眼里。


    他并不为此生气,反而心里更加愉悦了起来。


    如果只是两个好朋友之间所做的动作,并不会引起这麽大的波浪,更不会欲盖弥彰的故意躲避。


    反倒是这样故意避嫌的样子,才像是一对情侣,在朋友们面前该有的样子呢。


    ——话说,研磨,你应该也是喜欢我的吧?


    南弦柚在心里喃喃自语道。


    他不断的试探,不断的越界,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目的。


    那就是——他想看看,自己所猜测的结果,是不是如自己所愿?


    他坚信研磨对他也有意思,所以走的每一步,做的每一个行动,他都不会有任何的犹豫和害怕。


    南弦柚只会期待,只会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研磨的反应。


    然后在这些反应当中找出那些所谓“爱”的真相和证据。


    现在看来,已经证据确凿了呢。


    南弦柚心情颇好,他轻笑一声,将自己的身子端正的直了起来。


    不过该逗人时逗人,该严肃时严肃。


    南弦柚看着距离比赛开场为数不多的时间,整个人的气场也随之沉淀了下来。


    他并不是一个没有眼力见的人,在比赛即将开始前,他立刻见好就收,又恢复成了进体育馆时,那副严肃认真的样子。


    这次他们要对战的对手,是一个在原漫画中没有出现过的名字。


    不过南弦柚也并没有掉以轻心,因为他坚信所有的队伍都可能会穿歪夺冠的黑马。


    所以,尽管是面对他们预选赛的第一场比赛,尽管已经调研过对面队伍的实力,他也依旧将这场比赛看的尤为的重要。


    在某些事情上,他的心眼子可多的很。


    这份转瞬即逝的调戏让盯着这边被迫吃了一嘴狗粮的犬冈都愣了好久。


    两人的举动很快,分开的也很快。


    仿佛那个脖子上的亲吻,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但他看着南弦柚用大拇指轻轻抹了下自己的嘴唇时,便确定了刚刚的那一幕并不是幻觉,而是实打实的一嘴狗粮。


    ——我的天!所以经理和二传到底在一起了没有啊?!为什麽之前一直在辟谣他们没在一起啊,可我明明就看到了只属于情侣之间才会做的事啊!


    犬冈心里嘀咕道,他是一个没有任何恋爱经验的孩子,几乎所有对情情爱爱的了解全部起源于他们家的大脑和经理。


    在之前的一系列辟谣后,他都以为这一事情要黄了。


    可今天看着他家经理这举动让他一下子就懵了。


    这到底是在一起了还是没在一起啊?


    晕乎乎的犬冈皱起了眉,孩子独自沉思了起来,心中名为天使和恶魔的小人为这份沉思做着打斗的努力。


    “如果这个亲吻是必须要出现的话,为什麽偏偏会选择在脖子上?”半响没有出声的黑尾突然冒出这麽一句话来。


    “小情侣之间的小情趣嘛,小铁子你真是不懂。”夜久前辈哼了一声,嘲笑道。


    黑尾闻言脸瞬间黑了,他抓着人衣领大叫道:“哈?!你说谁不懂!还有!不要叫我小铁子!”


    两个人又打闹了起来,海前辈及时出现劝架,他开口安抚了一下两人,但他也只是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手头上并没有什麽行动。


    正在用着猫猫拳攻击夜久的黑尾一下子就忘记了,还有一只小三花躲在他身后。


    没有了黑猫的庇护,小三花又再次暴露在了南弦柚的视线中。


    南弦柚冲研磨歪头一笑,那自然的相处状态,和以往没有任何差别。


    研磨不自在地挪开了眼,他浑身不自在。


    黑尾一走,本来是抓着人队服上衣的手就这麽悬在半空中。


    研磨尴尬的动了动,那半抬着的手就这麽自然而然的摸向了脖子,手指指尖准确无误的停留在了南弦柚亲吻他的地方。


    下一秒研磨就将手立马弹开,像是被烫到了一样,又将手不自在的背到了身后。


    他也不知道自己刚刚脑子是不是抽了,本来只是想动一动的手,却莫名其妙的摸上了脖子,摸到了那个敏感的地方。


    就这麽一个下意识的动作,搞得小三花整个人手忙脚乱了起来。


    南弦柚看着研磨这欲盖弥彰的行为忍俊不禁。


    但他忍住了,并没有当着人的面笑。


    他知道研磨现在不自在,虽然很喜欢看他这些小反应、小动作。


    但南弦柚宠老婆还是刻在骨子里的。


    他会逗研磨,但不会让研磨陷入尴尬到无地自容的地步。


    经过幼驯染身份,这麽多年的相处。


    他早已深知研磨的底线在哪里,也知道他的防备心在哪里。


    而这些种种也让他能够十分自如的在合适的时候,把控好合适的时间,让研磨处于一种被逗但不至于生气的地步。


    而现在,不笑,就是他给研磨最好的喘息了。


    闹腾的时间过得很快,不一会儿就听到广播开始播报音驹的名字了。


    “准备好上场了吗?”猫又教练目光扫视队员们,微笑着说道。


    “准备好了!!!”音驹的大家齐声喊道。


    他们开始整理自己的队服有没有塞进排球的专业运动裤里?以及自己的鞋带有松开,有没有系好。


    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好后,大家夥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的看向比赛场地,然后坚定的大步走去。


    研磨默默跟到队伍的后排走着。


    他低着头,看着自己脚尖。


    一股不知何来的力量让他的心脏保持亢奋的跳动着。


    按照往常,如果心脏这般快速的跳动,就示意着他的体力快要耗尽了。


    但是这一次他却没有任何体力耗尽的感觉。


    反而觉得自己体力充沛。


    这时,他的脑子里突然想起了之前弦柚和他说的话——“听妈妈说,唾液分泌是跨过朋友之间更亲密的相处方式,适当的亲吻会比拥抱更有效果哦。”


    虽然带着调笑的语气,但现在细细回想起来,可能这句话,真不是故意为之。


    之前一直沉浸在不自在的感觉当中所以没有什麽察觉。现在彻底冷静下来后,研磨便能感受到那股说不明道不清的力量的存在。


    弦柚似乎说的并不是假话,得到那一轻吻后,研磨感觉他此刻的体力无比的充沛,就算还没有正式上场打比赛,但他却已经能够估算出自己今天的这场比赛能够分配的体力,有多麽的庞大了。


    确实和以前打比赛时不太一样了。


    原来真的有比拥抱更加让人收获能量的方式啊。


    这种体力充沛的感觉真的十分的好。


    就像是没有耗费一丝体力,也没有受伤,就开始受到治疗一样。


    这种治疗不再是伤口愈合,体能恢复,而是一种在原本的体力上增强的感觉。


    好舒服啊……比抱在一起时还要舒服。


    研磨很喜欢这种感觉,甚至有一些依恋。


    猫猫闭了闭眼,他细细的感受着自己体内的这股能量。


    脑子一热,突然冒出一句——那以后……是不是要多亲亲了?


    第120章 互宠才是情侣的王道


    ——啊!都要比赛了!他这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麽奇奇怪怪的东西啊!


    研磨抬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试图用物理的方式将这些冒出来的胡思乱想给抛之脑后。


    最近频繁出现的莫名其妙的想法真是又荒唐又好笑。


    不过,这些无厘头的小心思,来的快去的也快。


    而这时正巧被黑尾拉着喊口号,血液神教的中二发言立马将猫猫注意力吸引过去,随着事件重心的转变,研磨很快就从感情漩涡中逃了出来。


    南弦柚看着场上逐渐冷下来的研磨,默默地松了口气。


    他其实有些忐忑,很怕研磨自己没法调整好这份情绪,导致在比赛中出现失误。


    这样子的结果,是南弦柚完全不想看到的。


    好在,猫猫的自控调节能力十分的好,不管事情发生之初,情绪波动有多麽的大,在重要的事情来临的时候,都会被他很好的抛之脑后。


    而这场比赛也打得异常的轻松,本身两队的纸面实力就十分悬殊,加上赛前的折腾,研磨在体力爆种的情况下,可谓是发挥出了极具恐怖的实力。


    最终,音驹以每小局大比分领先,在一个小时的时间内,取得大比分2:0的碾压式胜利,可谓是理想状态中的旗开得胜。


    当裁判宣布比赛结束时,对面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队员们不禁泪洒现场。


    看着一个个泪流满面的人,音驹的大家也是愣住了。


    汗水混杂着泪水,让网对面的对手看起来有些狼狈。


    音驹的大家夥也是第一次打哭人,在裁判吹哨让他们走到前面去握手时,都有些尴尬得不知所措。


    “你们真的好厉害啊……”穿着一号服的少年带着压抑不住的哭腔说道,他明显是队里的队长,领着队伍的头,一边擦着泪一边佩服的说道。


    在第一局比赛结束时,可能还会有不甘心,但现在是被打得彻底没脾气了。


    这场比赛,他们输得心服口服。


    “你们也很厉害了,加油!”黑尾公式微笑道。


    双方队长友好握手。


    跟在队长身后的队员们也都友好的握起了手。


    第一次被人这麽直面夸奖,山本、福永、犬冈、列夫这些年纪小的,都难掩激动,沉浸在被夸的喜悦中,乐呵呵的。


    比赛结束,身体的疲惫接踵而来,研磨在快速握完手后,便朝着南弦柚的方向沉默无言的走着。


    南弦柚自然而然的捞过已经不想多说一句话的猫猫。


    “累了?”南弦柚低头说道。


    怀中的人闷闷嗯了一声,随后便安心的闭上了眼睛,感受着体内渐渐恢复的体力。


    而后面嘻笑打闹着慢慢走回休息区的音驹队员们全都一副非礼勿视的样子。


    徒留站在家属观赛区的猫又教练和助教,笑得一脸慈祥的看着他们。


    IH预选赛的比赛节奏并不算很快,但也绝对不慢。


    经过这一场旗开得胜后,不知是不是让队伍都加了一份气运,之后的几场比赛也都以胜利告终。


    虽然比赛的十场浮动很大,但,确实还是以大比分获胜。


    为此,弦柚给他们做了很多美食,进行加餐,让大家对比赛的热情更为的亢奋。


    预选赛兜兜转转一圈后,他们以绝对的优势,进入到了后半段。


    后半段中,随着淘汰的队伍越来越多,强者如云的东京也开始显现出来,它真正的强度。


    相继遇上几个排球名校,他们和对方打的五五开,胜负难分间,也是给南弦柚记录这个数据提供了非常多的案例。


    最终,音驹在IH预选赛打到了八强,但最终也是止步于八强。


    他们今年的IH之旅就此落下帷幕。


    对于这个成绩,猫又教练其实挺满意,相比于去年那预选赛出线的资格都没有,如今,能取得八强的成绩已经算是意料之外的好了。


    但队里的几个队员都不太满意。


    看着齐聚在体育馆里垂头丧气的众人,南弦柚眉头一皱,难得不再是训话,而是疏导,他说:“你们似乎对自己这次的成绩不太满意呀?”


    “怎麽可能满意啊?明明预选赛都出线了,还以为自己能打决赛,代表东京去参加全国大赛呢,结果八强竟然是最好的成绩。”山本猛虎沮丧着一张脸说道。


    鬼知道当时一路顺风,出现晋级八强时他有多激动!


    他还以为今年他们就是那一匹黑马,一个个斗志盎然的,结果,预选赛时的一路的顺风,最终却成了假象。


    跟着其他出线了的队伍打比赛,完全不是一种强度。


    今年的枭谷也止步于IH4强,本来以为今年的IH会是他们自那一次起后的第一次交手。


    却没有想到一个停在了八强的位置,一个停在了四强的位置,谁都没有触及到那决赛的赛场。


    最终,夺冠出线的队伍,是完全没有悬念的井闼山。


    作为上一届春高的冠军,果然是意料之中的强。


    对于这一次IH的比赛,音驹是遗憾的,是不甘心的,毕竟,预选赛时风雨无阻,感觉就像神来杀神,鬼来杀鬼,完全无敌的存在。


    不仅他们没有想到,和他们交手的队伍也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会止步八强。


    不过,比起他们这边的止步八强,更让他们出乎意料的是,宫城县的青叶城西和乌野竟然连预选赛出线都没有进。


    这个消息对于音驹的队员们来说是十分震惊的,毕竟作为曾经交手过的对手,他们的实力在某种程度上是得到音驹队员们的认可的。


    不过,作为手握剧本的男人,南弦柚对此早已见怪不怪,他只是觉得新奇,没想到IH的走向竟然和漫画中的一样。


    ——宫城县的冠军是白鸟泽。


    “好啦,都别灰心了,一次的失败可比一直的成功要来的宝贵得多,所能总结出来的经验,可是比你们一股劲赢到底,要多出很多学习的方向的。”


    南弦柚看着一个个笑比哭还难看的脸,赶忙出声说道。


    他作为一个经理,一个教练的视角来看,这些话还真不是唬他们的。


    南弦柚是真的觉得他们这一次的失败来的十分的可贵。


    其实,当时在预选赛的时候一直在赢,南弦柚心里就有些慌了。


    他不知道是对手的实力比过音驹来说太过悬殊,还是因为那几天的特效训练真的起了非常大的作用,他们真的是一路赢下来的。


    没有受到任何的挫折,也没有任何他们打败不了的对手。


    这样前方漫无止境的胜利,让南弦柚惴惴不安。


    都说一个队伍,如果一直赢的话,那选手的手感会十分的好。


    但南弦柚却不认可这一个说法,他并不认为一直赢下去,会给队伍带来好的影响。


    相反,在这种程度下,如何让队员不膨胀、不骄傲自满,其实是很难做到的。


    大家都是这个年纪血气方刚的小夥子,打赢比赛的喜悦本身就容易冲昏头脑,如果比赛一直赢下去,那麽他们便不再会记起自己失败的样子。


    而逐渐忘记自己失败的样子,这会导致他们像一匹没有栓绳的马,自以为在,辽阔宽广的草原狂奔,实际上他们走的路却是那狭窄的街道。


    他们并不可以跑,甚至急需要一个人拉住马鞍,让他们停下来。


    他真的十分渴望一场失败,一场让音驹冷静下来的失败。


    好在,在他们出现后的第一场比赛就被当头一棒。


    那是和一个在漫画中没有出现过的队伍打的比赛,在南弦柚所知的剧本中,他对那支队伍一无所知。


    赛前的安抚只能做到安抚的作用,并不能实际上给予——“只要做,就会赢”的意见。


    所以他们每走的一步都是不可预料的,正因如此,也给了南弦柚新的挑战。


    他在一个随机的队伍中,逐渐适应了那赛场追踪的能力。


    不知道是不是这段时间一直都在看数据的缘故,导致他尽管看不到对手的数据,也能从他们的状态动作神色中察觉一二。


    这让他很快就适应了那种,没有做任何的准备,临场发挥的感觉。


    南弦柚对这场比赛非常的满意,他收获到了很多,之前没有收获到的数据,填补了很多的空缺。


    猫又教练对这场比赛也是表示满意,作为一个教练,他确实想要让队伍走得更远,但一直赢得比赛,终究是一个定时炸弹,有很多安全的隐患。


    终于能停下来,对于猫又教练来说,不管比赛的输赢如何,他都对这场比赛很满意。


    而对这场比赛,唯一不满意的,就是比赛的队员们。


    虽然并不是被碾压式的输掉的比赛,但打得十分焦灼,到最后确实怎麽也打不过。


    他们也不知道是不是场上的节奏乱了,反正打到后面,感觉操作都变形了起来。


    年纪小的几个毛孩子可能没感受到,但是有过一届IH比赛经验的高三生来说,早在比赛进入后期时,就预料到了自己会输比赛的这个结果。


    只是他们确实也不太甘心,明明前面这麽的一帆风顺,明明都要看到黎明前的曙光了,可却败在了那临门一脚当中。


    八强,虽然比上一届IH的成绩好,但依旧没有打破队史四强。


    这对于高三生来说是遗憾的,毕竟这是他们最后一届IH了。


    又怎麽能够甘心呢?


    可比赛已经过去,过多的留念于昨天,显然不是一个事。


    猫又教练察觉到队里气氛不对,连忙笑眯眯的扬声道:“暑假也来临了,你们应该猜到之后,社团会有什麽活动了吧?”


    教练的一句话,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突然岔开来的话题,让现场的气氛也没有这麽沉重了,大家的心思开始从比赛失败的难过中,渐渐飘向未来的活动。


    什麽活动呢?看猫又教练的样子,感觉是一个很大的活动呢!


    “是合宿吗!?”夜久卫辅下意识就想到这个。


    他话音一出,旁边人的眼睛全都亮了起来——


    “合宿!?又有合宿了吗?那太好了!”山本猛虎高声欢呼了起来。


    “我的天呐!不愧是假期,合宿就是这麽,易如反掌啊,我可太期待合宿了!”


    “合宿?这是什麽?”没有参加过这种活动,懵懂的混血儿疑惑道。


    “合宿就是一种集训的形式。意思是许多人以一定的期间在同一个宿舍里一起生活,进行共同的练习和进修的事情。简而言之,就是可以把打球的大家聚集在一起,然后每天都可以进行训练和摩擦,是一个非常好,让队伍进步的活动!”夜久妈妈难得耐心的同他解释道。


    旁边的犬冈跟着附和:“对,这就是合宿,超级快乐的!我真的每年子都在期待社团里的歌曲环节!也终于是让我熬到一个了!”


    猫又教练看着终于活络起来的社团氛围,慈祥的小老头嗯了一声,补充道:“这次的合宿包含了不同县的学校,参与的队伍丰富之多,是次前史无前例的。”


    话音刚落,几乎是所有人都一副星星眼地看着他。


    “这次的合宿名字叫做动物园大乱炖,美名其曰呢,就是会参加这次合作的队伍都有一个,关于队伍的动物塑,大家可以期待一下。”助教一脸笑眯眯的说道。


    “动物塑?”众人愣了愣,随后,福永率先反应了过来:“那岂不是可以看到乌野了!?”


    猫又教练微微点头:“是的,你们猜的很对,这次合宿,小乌鸦们会参加哦,不仅如此,宫城县的白鸟泽也会来。”


    “白鸟泽!?是那个打进全国的百鸟泽吗!”列夫激动了起来。


    语落,猫又教练再次点了点头。


    “天呐,这也太爽了吧!”山本猛虎更加兴奋了。


    能和这样的强手交对,简直就是他梦寐以求的机会!


    助教看着他们激动的样子,连忙将人拉回来,和大家讲清楚合宿事要,他道:“合宿的时间,是后天,所以我们明天晚上就会坐车去前往合租的地点,请大家和家长们沟通好,将行李收拾妥当,明天下午六点钟的时候,我们就会坐车过去了,所以千万不要有人迟到了,如果迟到了,我们是不会等人的哦,大家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众人齐声喊道。


    少年的心事就是这麽来的,快去的也快,就这麽将心思分散出去的功夫,原本对于比赛失败的失落感,已然被他们抛之脑后了。


    大家此刻全都是对于后天合宿的期待,反复教谈的话题也从之前比赛失败的自责中,变成了合宿的话题。


    今天没有加练环节,大家在听完助教的嘱托后,便准备回家了。


    “怎麽不说话?在体育馆里的时候就闷闷不乐的,在想些什麽?”和大部队逐渐一一告别后,南弦柚看着旁边低头走路的研磨,没忍住开口问道。


    当时在体育馆的时候,他其实就有一直关注着研磨。


    猫虽然平常也很沉默,但刚刚在体育馆时有些过于沉默了。


    这不免让南弦柚起了疑心。


    作为一个追求者,对于自己追求的对象,总是会保持着十分的警惕。


    然而他这话落下半响,也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复。


    南弦柚眉头一皱,不知怎的他竟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种预感催促着他的手臂下意识地抬起,然后就这麽熟练的摸向了研磨的额头。


    果不其然——发烧了。


    南弦柚愣了一下,有多久他没有这样抚摸过研磨的额头了呢?


    好像自从知道了天赋者和绑定者之间的关系,那所谓充电宝效果一样的治愈能力后。


    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然下意识将研磨的不舒服纳入了体力消耗过度的副作用中。


    可以研磨的体质,就算这些副作用消散殆尽后,他的身体就能保证自己不受到免疫力的迫害呢?


    每次体力消耗过度就会发烧的研磨,在之前明明是一件习以为常的事情。


    可今天男神要抚摸上研磨额头的那一瞬间,竟然下意识的反应并不是“啊,发烧了”,而是错愕着——“什麽?研磨发烧了!”


    人生着病,发烧状态下的人本来就晕乎乎的。


    研磨在体育馆里其实表现的很明显了,他不想多说话,也不想多做事,就这麽沉默不语着。


    似乎他早已习惯了自己的发烧状态,所以根本不觉得自己发烧需要和周围任何一个人进行报备。


    因为在以前,这都是他不需要报备,别人就会主动发现的事。


    ——到底什麽时候开始呢?你到底难受了多久了呢?


    南弦柚止不住心痛。


    他好像再一次的依靠着自己的下意识的习惯而忽略了研磨的感受。


    本来这一切都是他应该发现,应该负责的啊。


    南弦柚停下脚步,将研磨也拉停住。


    发烧状态下的猫猫脑子十分的迟钝,被拉住后研磨也是等了好久才悠悠抬头看向南弦柚。


    他似乎有些不解,就这麽眼中带雾地看着他。


    ——眼睛都烧红了。


    南弦柚看着研磨被发烧弄得不清醒的神色,眉头皱的更深了。


    放到以前他可能会下意识的质问对方为什麽难受了不和他说?


    但现在,他却没有任何的底气说出这句话。


    他不说你就发现不了吗?


    如果身体的难受,需要他主动卖惨才能得到关注的话,那你又有什麽资格,说爱他呢?


    “对不起。”南弦柚哑着嗓子道歉道,“对不起,研磨。”


    说着他弯下身子搂住了研磨。


    发烧状态下的研磨根本反应不过来。


    他的思绪甚至还停留在南弦柚为什麽要拉住他这一个举动上。


    额头散发着的热意折磨着他本就摇摇欲坠的意识。


    研磨迷迷糊糊的。


    抱了许久,两人才慢慢的分开。


    看着南弦柚眼眶发红的委屈模样,研磨微微皱了皱眉。


    此时的南弦柚已经从弯腰的状态中直起了身子。


    研磨仰头看着他,南弦柚低着看着他。


    明明是前者仰视的姿势,可却让后者呈现出一种低三下四在求情的感觉。


    弦柚……哭了吗?


    他为什麽哭啊?


    弦柚,不可以受委屈。


    研磨在心里喃喃自语道,不是很能转到大脑已经用了他能反应过来的所有的词汇。


    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但他也并不执着于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麽。


    他的心里只是在想——他的弦柚,可不能在他面前受委屈。


    想罢,研磨就想照着平常南弦柚受委屈时,他下意识的举动——抬手抚摸下南弦柚的脑袋。


    这是一个很明显的安抚动作,而且对南弦柚来说十分的受用。


    所以研磨想也没有想,就微微踮起脚尖,抬起手想要触摸那一圈毛茸茸的白色脑袋。


    然而,猫猫的手刚伸出来,还没有摸到他想要的毛茸茸的触感,就被眼前人一把拉住手,一个像前拽的力道突然打破两人之间的站位平衡,迫使研磨往南弦柚的方向倒去


    南弦柚早就准备好了的怀抱,对着他的猫猫敞开着。


    两人之间的距离顷刻间从刚开始的面对面变成紧紧贴着的状态,研磨紧急转头,侧脸就这样贴到了南弦柚的胸膛上,感受着人胸膛之下快速而有力的心脏跳动。


    ——扑通扑通……


    微小的起伏却震得研磨耳廓通红。


    他想起身避开,回到原来的那个状态,却发现自己的手还被人撺在手心里。


    南弦柚像是故意的,专门将研磨的一只手举过头顶,让怀中的猫猫根本无法借助另一只手的力,从他的怀中起来。


    他控制好了,距离控制好了力度,既然怀中人动弹不得,又让他的身体不会有任何的不适感,简直是没有任何的理由,可以要求对方松手呢。


    研磨就这样被人禁锢在了怀里,他眼睛眨了几下,在胸膛紧贴着的温度传递下,他慢慢地闭上了眼。


    几秒后,竟就这麽安心地睡了过去。【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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