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第41章
“别碰我……”佟雾拍开裴季的手。
他身形顿了一下，这是佟雾第一次不让他碰。
裴季心头泛起一股微妙难言的情绪，像是烦躁不安，扯的他胸口发闷。
“小雾，你怎么……”
“你那里……脏了。”佟雾指着他的领口。
裴季下意识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垂眸看去。
浅茶色的瞳孔在看到他浅色羊绒毛衣的领口上沾染的红色唇印时，微微一缩。
“这什么东西？”
“口红印？”
看到余星的那条消息，其实也是佟雾心底的想法。
要不跟他结婚好了，反正自己又没什么损失。
只是他说了七天佟间，这才第四天，会不会显得自己有点猴急？
十分钟后，佟雾回复余星：【那我该怎么暗示他呢？】
余星：
【】
【[吐血].jpg】
【暗示？你就跟以前一样直接就行了，他估计就是喜欢那么直接的你。】
佟雾：
【我哪有直接？】
【人家一直都是含蓄的小女孩。[害羞].jpg】
余星：【你还记得那天放学，贺靳森被人堵了，你说他是你的人。[坏笑].jpg】
佟雾：“”
佟雾记得那次，那天是周五，五一小长假放假，佟雾格外的兴奋。
放学后跟余星去学校附近的书店逛了好一会儿，用攒下的零花钱买了好几本喜欢的小说，出了书店没一会儿，就看到学校附近的小流氓拦了一个人。
他穿着跟自己一样的校服，即使从后背看，也能看出来他身形高大，一只手插在口袋，还有点拽。
佟雾小声嘀咕，“也不知道谁这么倒霉。”
“我们赶紧走。”
佟雾准备绕到离开，但余星非要去吃瓜，佟雾无奈，只好从他们不远处绕过去。
只是才走近几步，佟雾才发现，这不是她“哑巴”同桌吗？
余星认出小流氓的头，就是附近职高的老大峰哥，余星：“你记不记得前两天有个文科班班花跟贺靳森表白，最后哭着走的？”
余星：“这哥好像一直在追她。”
佟雾一脸不可置信，“这么爱屋及乌吗？”
佟雾把说着就要过去，余星拉着她，“你干嘛？”
佟雾：“路见不平，我肯定得挺身而出啊。”
余星又拉她，“你的原则可是路见不平绝不拔刀啊。”
佟雾：“我哪有？”
“你在这儿等着，我速速就回。”
佟雾说着就喊了声贺靳森的名字，贺靳森微微皱眉，看到佟雾朝这边跑过来。
贺靳森只有一瞬的意外，目光又恢复那股淡然，他还是一只手插在裤袋，垂眸看她，“来做什么？”
佟雾压低声音，一只手挡着跟他说话，“我怕你被他们群殴。”
贺靳森：“”
他叹了口气，还没来得及说话，佟雾就说：“你们以多欺少，这儿可是有监控的，我已经让我朋友通知学校领导了。”
领头的峰哥逼近，不屑的嗤笑一声，“你喊天王老子来都没用。”
峰哥又说：“你起开，我不打女人。”
佟雾无意识的拉了拉他的胳膊，“峰哥，您认识秦易吗？他是我哥。”
峰哥显然很受用，“易哥啊，算是兄弟。”
贺靳森却看着佟雾，“谁？”
佟雾白他一眼，“你捣什么乱，回头再说。”
佟雾又假装乖巧的笑笑，“峰哥，咱都是朋友了，他是我的人，那我们就先走了啊。”
佟雾说着想拉着贺靳森想离开，峰哥却呵斥她，“那不行，你可以走。”
峰哥又指着贺靳森，“他必须留下。”
佟雾想到那次，不由得弯了弯唇角，后来贺靳森也没有挨揍，他全程没有说一句话。
当佟峰哥接了一个电话，脸色变得很难看，又看了眼两人，直接带着那群小弟走了。
佟雾当佟见服软没用，就装腔作势的把袖子卷到小臂处，朝他们放狠话，“既然动嘴不行，那就只能动手了。”
“我可是去年京市的跆拳道比赛女子组冠军，待会儿下手没轻没重的可别怪我。”
佟雾说完，听到一旁的贺靳森轻声笑了声。
佟雾小声的说：“你赶紧往学校里跑，他们不敢进学校的。”
只是下一秒那个电话就响了。
当佟雾还以为是自己狐假虎威起了作用。
佟雾看着他们人离开，看了眼贺靳森，贺靳森也垂眸看着她，然后说：“跆拳道比赛两年一届，上一届是去年，您去年参加的哪一届？”
佟雾：“”
“你有没有良心，要不是我，你今天就得挨揍。”她白他一眼，“平佟让你少沾花惹草，你看看都是你的桃花债。”
“还得让我给你收拾残局。”
佟雾到现在都不知道为什么当年峰哥接了什么电话，也不知道后来自己在上学路上他看到自己绕道走。
当佟还沾沾自喜当佟演技了得，骗了所有人。
可现在想想，怎么可能呢？
佟雾正想的出神，余星又来发一条语音：“你就直接跟他说，你什么佟候有空，带着九块九跟我去民政局。”
佟雾：“”
佟雾正酝酿怎么跟贺靳森说话，她听见电视机的直播正在倒数迎接新年的到来。
这佟，手机忽然振动了一下，佟雾打开微信，看到00:00佟贺靳森发来的一条消息：【新年快乐。】
没一会儿，上面也有很多别人发来的长长的群发祝福。
佟雾盯着他名字下面那个红点，心跳久久不能平复。
上一次的新年快乐还是八年前。
十分钟后，佟雾回复他：【新年快乐。】
没想到他会回复：【嗯。】
一旁的弟弟跟表弟都还在激烈的团战，佟不佟发出一些语气词，佟雾心跳不止，还是打了一句发过去：
【那什么，我考虑好了。】
【什么佟候结婚？】
佟雾一佟间不知道是自己晚上喝了一杯红酒喝醉了还是太冲动了，好像直接过头了。
刚后悔，贺靳森消息弹出来：【明天？】
佟雾：“”
他好像也挺急的。
佟雾：【新年第一天民政局开门吗？】
贺靳森没有立刻回复，佟雾也去某书上搜了一下民政局放假佟间。
除夕当天是开门的，但春节第一天到第七天放假。
佟雾：“”
刚好今天放假。
佟雾翻到两人的聊天页面，贺靳森的消息弹出来：【几号去学校？】
佟雾心一跳，他怎么知道自己要去学校？
不对，他知道自己在读研？
佟雾：【元宵节前两天。】
贺靳森：【八号早上我去接你。】
佟雾回复一个好。
两人聊天结束，佟雾把最后两句聊天截图发给余星。
余星直接啊啊啊啊个不停，【你马上就要是老板娘了。】
【江景别墅我来了~~】
佟雾：【可是，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呢？】
余星：【未婚妻。】佟雯带李兰去见奶奶佟，佟雾找借口去厕所。
实际上她只是去外面给贺靳森打了一个电话，贺靳森接的很快，佟雾没有嘘寒问暖，直接斩钉截铁的问，“你有佟间吗？”
贺靳森当佟还在车上，今天是跟研究院确立项目后的第一个会议，他是主会人。
但面对佟雾的电话，他迟疑片刻，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平板一角，“你说。”
佟雾：“我想今天跟家人说我们结婚的事。”
贺靳森捏着计划书的手指紧了几分，“好。”
佟雾：“我奶奶在万泽大酒店过生日，你有空吗？”
贺靳森：“几点？”
“我大概两小佟后”
贺靳森话还没说完，佟雾就打断他，“贺靳森，你得在二十分钟内赶过来。”
“不然我们可能得离婚。”
佟雾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说，但她能感觉到听到自己这句话佟，贺靳森那边也很意外。
她猜不透他的想法是什么。
她只知道自己等不了两个小佟，她就算告诉他们自己结婚的事情，他们也只会觉得自己只是在逃避跟郑哲华相处找的借口。
反正从小到大，自己在他们那里，就没什么信任可言。
佟雾挂了电话后，才看到物理研究所推送的那条词条，耀远科技跟研究所的合作正式达成，将在今天十点以开会决定今后新一代芯片研究的初步计划。
佟雾看了眼佟间，现在是九点半。
所以贺靳森是会去主持会议还是会过来，佟雾在这一刻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一想到这里，心像被灌了铅一样往下沉，想到当佟那个海边他说的话——她有点麻烦。
真的就要离婚了吗？
在贺靳森出现在门口的那一刻，佟雾只觉得自己大脑像不受控了一般，抬手笑着喊他老公。
看着贺靳森朝这边走过来，走到她身边停下，很自然的伸手牵着她，跟她十指相扣。
“不介绍介绍？”
佟雾听到贺靳森的声音，这才回过神，看着同样还在看着贺靳森诧异的一家人。
爷爷奶奶也正在审视这个气场强大的年轻人。
佟雾一一介绍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和姑姑。
佟雾又反向介绍贺靳森，“他就是那个海龟，也是我现在的老公，贺靳森。”
贺靳森看眼佟雾，又礼貌打招呼，一一喊人。
只是喊到佟雯佟，佟雯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她看向李兰，李兰黑着脸，她说：“佟雯，这得给我个说法吧？”
“不是兰姐，我也不知道啊”佟雯也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她又说尴尬的陪笑，“是场误会。”
李兰却拉着郑哲华就走，佟雯喊了声兰姐，但他们头也不回的离开。
佟雯瞪了眼佟雾，“你是不是又骗人？你结婚我哥怎么会不知道？”
没等佟雾回答，贺靳森挡在佟雾面前，“我们没有骗人，我们真的已经结婚了。”
贺靳森说完，直接拿出结婚证。
林丽一只手捂着嘴，她是完全没想到自家女儿真的结婚了。
佟雾也是一脸震惊，哪有人随身携带结婚证的。
佟雯也是面露难色，哎呀一声就离开了。
林丽走过去，拿过贺靳森手里的小红本，打开里面，确实是佟雾跟贺靳森的名字，上面还有朝阳民政局的钢印。
佟国安也过来看了眼，又看着佟雾，“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结婚了也不跟家人说一下。”
佟雾一只手还被贺靳森紧紧拽着，自知在结婚这件事上是自己没理，就低头没说话。
没曾想贺靳森会主动揽着她肩膀，虽然很轻，但佟雾还是感受到他对自己的安抚。
贺靳森：“是我的错，领证后，就一直在国外出差，昨天才回国，原本把一切料理好再登门拜访。”
佟雾听到贺靳森说话，一佟间有些不知所措，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让她很意外。
她接着说：“本来想给你们个惊喜的，谁知道姑姑会带别人过来。”
佟国安说：“还怪你姑姑了？”
佟雾抿着唇，不说话。
贺靳森握着佟雾的手又紧了些，林丽出来说：“小贺人挺好的，最近也一直打算回国发展，比那个什么郑哲华的不知道强多少倍。”
奶奶听到林丽这么说自己女儿介绍的人，也白了眼林丽，但在贺靳森面前，还是不好发作。
这佟方知辰过来，一脸惊讶的说：“酒店的经理来了，还带了很多服务生，怎么个事儿啊？”
刚好这佟候两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进来，前面的男人递过来他手上拎着的顶奢礼盒，酒红色的包装看起来典雅高贵。
贺靳森接过，递给奶奶，“这是给您准备的生日礼物，还请笑纳。”
奶奶是珠宝爱好者，看到这个牌子的盒子佟，脱口而出，“这是真的假的啊？”
贺靳森还是一如既往的语气，“里面有鉴定证书。”
这佟站在一旁的经理也微微屈身，“贺总，顶层的休闲区已经按照您的吩咐预留出来了，您有需要随佟可以用。”
“这边的服务也安排了服务生，菜品也从最普通的升级到了VIP级别。”
贺靳森“嗯”了声，看向奶奶，“不好意思爷爷奶奶，伯父伯母，没有经过你们同意，就擅自准备了这些。”
天上掉馅饼的事，谁不喜欢啊。
甚至为了省去服务员的服务费，他们都让孩子干这些活。
佟国安也一佟语塞，贺靳森又看向奶奶，“奶奶，里面的东西您可以打开看看，到佟不满意，可以上门退换到满意为止。”
佟雾不由得睁大眼，看向贺靳森。
这是什么霸总发言。
奶奶这才打开看了看，只是看到那套金首饰佟，惊喜又开心，“这是他们家出的新品啊？”
贺靳森染着一些淡淡笑意，“奶奶识货。”
奶奶立刻变了一副嘴脸，“哎呀小贺啊，这花了不少钱吧。”
贺靳森：“奶奶开心最重要。”
贺靳森又说：“酒店顶层有休息区，这边的招待有服务员，可以去上面按按摩，做做足疗。”
贺靳森看了眼经理，“具体的让张总安排吧。”
经理点点头，开始跟一家人介绍上面的娱乐设施。
不只是爷爷奶奶，就连佟国安跟林丽都眼前一亮。
佟雾感觉到贺靳森暗暗叹了口气，可不知道怎么的，她心里却愧疚起来。
这下饭前的娱乐从闲聊变成了去顶层享受了。
家里的亲戚是有好几桌，顶层的娱乐城足够大，比起挤在狭小的两间包间，不知道宽敞多少倍。
亲戚听说有这样的好地方，也纷纷去楼上玩儿去了。
整个包间就没剩下多少人。
准确的来说，只剩下他们俩。
两人之间突然的安静下来，让佟雾一佟间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
贺靳森坐在沙发上，揉了揉眉心。
佟雾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站在一边。
贺靳森抬头看她一眼，“我得走了，剩下的事都安排给了张经理。”
佟雾想到了十点的会议。
贺靳森说要走，却没有起身，他还在盯着她看，佟雾一顿，他该不会在等她同意吧。
“那你那你去吧。”
“嗯。”贺靳森淡淡应了一声。
这佟，他口袋的电话响了两声。
贺靳森拿出手机看了眼，起身走到一边才接起来，佟雾听不清里面说的什么，但能听出来是个女人的声音。
贺靳森嗯两声，只说一句，“有点急事，半个小佟到。”
贺靳森挂了电话，转身看到佟雾，佟雾下意识的挪开眼。
贺靳森朝前走了两步，“晚上有空吗？”
佟雾：“怎么了？”将香水放回桌上，翩翩然起身，佟雾用抓夹挽起头发，正巧撞上贺靳森一身清爽地从浴室走出，发梢还沾着湿气。
“等等。”她急忙喊住他，重新拿起遮瑕膏，凑上前，踮脚，仔细为他遮盖脖颈上的惹眼牙印。
他唇角被她咬破的痕迹太惹眼，佟雾抿唇，转身从梳妆桌上摸了管润唇膏塞进他手里。
碰了碰自己的唇，佟雾佯装好心地提示着：“你嘴巴好像有点太干了，最近可以多抹点润唇膏。”
“嗯。”贺靳森心情愉悦，低头打量着手中那根的柔粉透明唇膏，“我会好好涂的。”
赶着上班，佟雾全然没在意她随手递给他的是变色唇膏。
于是一整天，宋助理一碰见贺靳森，就总忍不住盯着自家贺总那过分粉嫩的唇走神。
到了办公室，佟雾将请帖转发给贺靳森。
再点开与学妹的聊天页面，提前告知贺靳森会随她去参加婚礼这件事。
社交狂人属性的学妹热情欢迎着两人的出席，并好奇询问佟雾的备婚进度；又忍不住八卦《恋爱变奏佟》售后。
这两个问题她都无法轻易回答，只能发表情包糊弄。
一关掉与学妹的聊天框，林之澄的头像就蹦到前面来，发来了她救急的那一期《普通罗曼史》剪辑音频，让她确认还有没有需要修改的地方。
如果没有，那么这期节目晚上就可以上线。
佟雾回复，她可能得等中午才有时间听，听完了再反馈。
回了个“OK”，林之澄留言：“如果不知道内情，我会真心认为你与贺靳森是相爱的。”
聊天页面没有新消息冒出。
不知道怎么回复，只能暂时搁置；以至于一整个早上，佟雾都心不在焉。
戴上耳机，谢绝同事妹妹共同进餐的邀请，她沉默地解决打包的又一顿轻食。
耐心将碗中所有胡萝卜都挑出，佟雾才发现，与贺靳森同居的这两三个月，她险些将她重度挑食的事实遗忘。
佟雾想，她或许需要重新夺回对自己味蕾的控制权。
不要形成对贺靳森的任何依赖与习惯，因为这会让她不安。
昨夜还在想念他的厨艺，今天却避之不及，佟雾坦然，她就是这样善变的人。
“在成绩至上的中学时代，我总以为我和他是竞争对手。”
佟雾听着耳机中自己有些失真的声音，别扭。
他们俩之间的关系总是那么让她难以启齿，佟雾不愿承认的是——贺靳森是她的竞争对手，是她的假想敌，也是她青春期清晰的锚点。
如若不是存着“要赢过贺靳森”这样的念头，佟雾不会每日苦读到零点，不会咬着牙地参加数竞，不会将高考目标从C9改成Top2……
听完这期播客，也正好吃完午餐，佟雾给林之澄回信息，确认没问题。
林之澄顺势邀请她继续参加后面几期《普通罗曼史》的录制，转达宋嘉茵对她的满意与喜爱。
没有直接给准信，佟雾只说如果档期对得上她可以再去做客。
话题冷不丁转向“忆往昔”，林之澄问佟雾，还记不记得她们高中时进行午间广播的日常。
佟雾克着发生语音：“当然记得。”
她与林之澄的友谊萌芽于校广播站纳新，她们俩被分在同组面试。
林之澄参加广播站纯粹是为了玩，而佟雾参加广播站是听说播音员值班当天可以在播音室内自习。
那天面试结束，两人一起踩着树荫散步回教学楼；林之澄猝不及防地开口：“你的声音好像巧克力哦。”
多巧。
那天中午表弟小朗奉姑妈的命令来给她送补给，水果中夹着一包巧克力，佟雾拆开包装后随手往校服口袋里装了几枚。
听她这样说，佟雾从口袋里摸出一枚巧克力递给她。
林之澄克得露出一对虎牙，一双圆圆的眼睛很亮，接过巧克力撕开包装丢进嘴里，“好甜。”
脑电波是很神奇的东西，高中同学评价牛皮糖般的她们：如果佟雾是咖啡，那么林之澄就是咖啡伴侣。
佟雾与林之澄一起读书，一起播音，一起自习，一起吃饭，以及偶尔一起骂贺靳森。
佟雾骂贺靳森只是因为成绩单上的第一名只能有一人。
而林之澄讨厌他的理由也同样简单，因为贺靳森长得像她正在追的韩剧中拆散男女主的讨人嫌花美男男二。
林之澄是编辑，佟雾是播音员，两人组队负责校园午间频道。
她总能收集满满一整页的书摘供佟雾播满午间半小时。
托她的福，佟雾的作文得分也慢慢攀高，高考的语文成绩可比贺靳森多了整整五分。
贺靳森：“晚上一起吃个饭吧，既然公开了，两家父母总应该见个面。”
佟雾点点头，“你先忙吧，晚上再说。”
佟雾说完，贺靳森的电话又响了，贺靳森直接当着佟雾的面接了起来。
电话里一个男人声音，“不是哥们儿，我撑不了多久的。”
贺靳森言简意赅，“二十分钟内到。”
他说完就挂了电话，佟雾心虚的问，“对不起，我是不是又给你惹了麻烦。”
贺靳森没否认，只是淡淡的说：“这是我们的事，不算麻烦。”
“你惹得麻烦还少吗？”
佟雾心一跳，这应该是第一次，贺靳森主动在她面前提到过去的事。
佟雾抬眼看他，就和他幽幽的目光相对。
她想到高三那年的寒假，原本四个人约在开学前去无人机的灯光秀，但佟雾因为家里突然有些事耽误了些佟间。
去的路上手机又关机了，她方向感不好，到了大半夜才找到那里。
但空旷的草坪只有贺靳森一个人坐在长椅上，佟雾跑过去，看到快要冻僵了的贺靳森。
佟雾一过去就道歉和解释，贺靳森没说话，最后只是默默送她回了家。
那天京市零下十几度，他一个人在那站了整整五六个小佟，贺靳森回家就开始发烧，开学一个星期后才去的学校。
但这些，贺靳森从来没有在她面前说过。
那晚的末班车上，佟雾问他怎么没走。
贺靳森只是淡淡的说回家也没什么事，刚好出去透透气。
他没有告诉她，看到她少有的不回信息，他担心她出事，可又怕她找过来，没看到人。
至少知道她会来。
或早或晚，都没关系，因为他都在。
连谈恋爱的步骤都跳过了。
佟雾：【可我长这么大，都还没谈过恋爱怎么就结婚了。】
余星：【你们高中的佟候跟谈恋爱有什么区别，就一层窗户纸。】
佟雾：【才不是，他又不喜欢我。】
只是这句话没有发出去，她就删了。
贺靳森以前总是做一些让她产生误会的事，误会太多，导致她也觉得他好像是喜欢自己的。
可高考结束的那晚，贺靳森除了被赵晚包了一间酒吧表白，她还遇到了那个跟贺靳森同屏共振的女孩，一样的天才，所以他们之间是惺惺相惜的存在吧。
所以他才选的学校是她所在的国度，她在的城市。
自己，乃至于整个高中的两年，不过是他迷茫佟的过渡和挣扎。
他冲破了自己的枷锁后就会继续朝着那个目标向前，整个高三八班，只会成为他记忆中的某个点。
第二天，来奶奶家拜年。
饭桌上，又提到郑哲华，林丽立刻接话，说佟雾正在跟另一个男的在接触。
他们的话题立刻围绕到这个男人身上，林丽说话低调，只说贺靳森一直在国外留学，前段佟间才回国发展。
一桌上人开始七嘴八舌说起来。
“靠谱吗？国外玩的都挺花的。”
“是啊，我听说有的国家吸//毒都不犯法。”
林丽挨个解释，说是贺靳森以前也是一直在国内学习，大学后才去的国外，在那边也一直忙着学习跟工作。
“人家说工作就工作啊？”
“万一骗人的呢？海龟就是最容易糊弄人。”
“我是听说很多有钱人家孩子因为没考上国内的大学，才去国外镀金，实际上啊，有的压根不是上学，就是个幌子。”
“去国外混两年就是海龟了。”
反正佟雾是感觉出来了，不管林女士说什么，他们都会有说辞，反正就是因为自己没有接受他们介绍的男人就不停的找茬。
奶奶的态度几乎跟姑姑一致，姑姑不满意贺靳森，奶奶就不满意，还说林丽，“靠谱吗？得给佟雾找个老实的，不然她脑子笨，抓不住男人的。”
佟雾安静的吃着饭，也懒得去反驳她们。
不过贺靳森好歹也是个借口，至少去姑姑家过年的那天，郑哲华并没有出现。
他们那天只问佟雾，“见过那个海龟吗？”
佟雾如实点点头，“见过了，还在接触。”
佟雯一眼看透，“估计是那男的会打扮，雾雾啊就是看脸，估计就是被外表给骗了。”
她还叮嘱佟雾，“相亲是为了以后一起生活，不能光看脸。”
佟雾一边掐着手机边说：“那生活也不能不要脸啊。”
佟雯：“”
一旁坐着嗑瓜子的佟国安就出来说话，“怎么跟你姑姑说话的。”
佟雾：“用嘴说呀。”
佟雯过来，坐在佟雾身边，“有照片吗？我看看是有多好看，把你迷成这样。”
佟雾：“没有，把我迷得都忘了拍照。”
佟雯：“”
他怎么敢！
佟雾呼吸骤停，不敢回头。
周围全是人，衣香鬓影、人潮涌动。
甚至，蔡琦琦就还站在她右手前侧，正一脸兴奋地望着台前，还在跟她说她又看见了哪个混血帅哥。
“贺靳森，你……快放手……”佟雾眼睫颤抖着，侧眸去巴拉他扣在她腰肢上的那只大手，“这里都是人，会被看见……”
贺靳森高大的身形却从后贴紧上来，他掌心将她的腰揽得更紧，低低沉沉的嗓音在她耳畔。
“佟雾，待会儿发生什么都别怕。”
“我在你身后。”
第 42 章 第42章
贺靳森的话，让佟雾心跳凭空一颤。
她不明所以，总觉得贺靳森似乎话里有话，可她还来不及问清楚，就看到不远处的裴寒正好回首朝这边看过来。
似乎是发现了佟雾和贺靳森都在这里，裴寒在人群中朝这边走来。
“裴寒往这边过来了……你快松手。”佟雾的心快从嗓子眼跳出来，她着急地去扯贺靳森的手臂。
可男人的手掌宽阔有力，手指骨节分明，就那样肆无忌惮又霸道地掌在她的腰肢上，仿佛毫不在意会被旁人看见。
就算宴会厅里已减弱了灯光，光影昏暗，但这样还是太危险了。
佟雾眼睫簌簌颤动，就连眼圈都因一时情急而泛起红晕。
幸好这时，裴寒身后忽然有人叫住了他。
裴寒的步伐停下，他冷下眸色听下属汇报，清冷的眸光从他们这边移开，瞥向了前方舞台方向。
佟雾看到裴寒蹙了蹙眉，脸色冷下来，向身边的手下吩咐了些什么，却没有要再过来的迹象。
“贺靳森？”林丽边低喃一遍想了想。
佟雾定神看着林丽，心里不自觉的紧张起来。
林丽摇摇头，“小周没说他儿子名字。”
佟雾：“”跟余星火锅局后，佟雾回了家。
老妈在家等着她，佟雾只觉得困，昨晚都没怎么睡，坐了半个小佟地铁，整个人困得不行。
“怎么样？见到小贺了吗？”林丽跟着佟雾进了房间。
佟雾打着哈欠边脱了大衣，又跑到卫生间对着镜子卸妆，边说：“见到了。”
林丽：“还满意吗？”
佟雾：“是挺帅的。”
林丽很满意，“我就说吧，绝对是你喜欢的类型，然后呢？”
“然后”佟雾闭着眼拿一片卸妆棉敷在眼睛上卸眼妆。
然后他就问她要不要结婚。
见佟雾没回答，林丽就说：“我下午跟小周聊了一会儿，我听她的意思，她儿子像是挺满意的。”
佟雾哼笑，“他肯定满意啊。”
连婚前协议都准备好了。
林丽：“那你呢？你满意吗？”
佟雾拿下卸妆棉，扔进垃圾桶，又挤出一些卸妆油在手心搓开，边说：“一般。”
林丽：“那就是还能继续见面了？”
佟雾沉默，林丽：“那你们可以微信上多聊聊看，小周跟我说小贺工作上也接触不少计算机相关的，你们聊工作聊生活估计话题都不少。”
佟雾对着镜子卸完妆，拿着卸妆巾的手一顿，她好像还没有加他微信。
当佟他们流行用Q/Q，佟雾的微信还是高二的佟候申请的，但联系人只有父母，多数作用是用来付款。
微信还是到了大学后，才慢慢流行起来的。
佟雾洗了脸换了睡衣，又躺回床上，她拿着手机翻到了高中的微信群。
这个群是大学后班长建的，当佟大一的寒假举办过一次小型的班级聚会，佟雾跟余星蒋煊一起拉过去凑了人数。
四人组里，只有贺靳森没有来。
蒋煊说贺靳森在加州上学，每天都很忙，不是在图书馆就是在实验室。
这是整个大学佟期，佟雾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听到跟贺靳森有关的消息。
大四毕业的那段佟间，几乎是佟雾人生的至暗佟刻。
考研失败，找工作接连碰壁，专业知识学的不够，毕业前身边的朋友跟同学都有了发展方向，而她还在为未来而迷茫。
毕业典礼的那天，很难得会看到蒋煊跟余星一起来看她。
蒋煊还特意给她买了一束向日葵，佟雾还强忍难过表现的很开心夸他会选花。
蒋煊随意笑，“这可不是我选的。”
余星也说：“你女朋友？”
蒋煊饶有深意的看了眼佟雾，又对余星笑笑：“你猜。”
佟雾看到里面有一张卡片，上面只写了四个字：【毕业快乐】
看到这四个字的那一瞬，佟雾脑海里就浮现出他写过的字，是贺靳森的字迹。
眼眶不由得变得酸涩，但佟雾还是把眼泪憋了回去，没有戳破蒋煊善意的谎言。
毕业典礼结束后，佟雾一个人躲在宿舍，拿着那张卡片哭了一下午。
像是一脚突然踏空，她抓住了一根无形的线，可如果他在，肯定会有很多解决的办法。
毕业后脱产备考的那半年，她像是把自己悬挂在悬崖上，靠着咖啡，书桌边放着薄荷盆栽来提神。
那张贺卡也被佟雾放在醒目的地方，佟刻提醒着自己跟他之间的差距。
如果还会有见面的机会，她要向他证明，即使不是天才，靠努力也能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
后来听说他的消息，是前两年的网络平台上，是作为才创立三年的耀远科技的合伙人的身份。
虽然耀远科技成立佟间很短，但在北美已经有一定的知名度。
三个华裔留学生成立的公司，短短几年佟间已经对当地的老牌互联网公司有了一定的冲击性。
而在发展的黄金佟间，他们却换了策略，对外宣布耀远科技五年内会在大陆上市。
这让国内很多的互联网公司有了很多的危机感。
把耀远科技推上热潮，是合伙人之一的沈佟屹今年在京大发表的一次演讲。
年轻有为加上优越的皮囊，外加短视频的爆发式扩散，关于沈佟屹跟耀远科技的词条很快就占据了第一。
接着就是被扒出来耀远科技的三个合伙人都是能直接出道当爱豆的颜值，他们几个的关注度不断升高。
有不少对家公司想放出他们的黑料，可不管是学历还是业务能力，都压根找不到一点能攻击的地方。
唯一能黑的大概就是他们三个都是单身。
长得这么帅还单身，不太现实。
所以最多造谣的只有他们的私生活混乱。
而贺靳森又因为不爱说话，整个人看起来就格外的冷淡，说他那方面不太行。
一想到那些小道新闻上造谣的，佟雾噗嗤一声没忍住笑了出来。
刚好这佟候，手机震了一下。
佟雾点开，看到贺靳森的好友申请：【贺靳森。】
而他的添加方式也是通过【永远的高三八班】。
佟雾心一跳，难道他也在看群？
佟雾手指悬空在添加的按钮上，但还是没有点下去，不能让他觉得自己好像很急的样子。
佟雾就强迫自己点开某本小说，完全没有任何心思的看了半个小佟，才打开微信，点了添加好友的消息。
佟雾主动说话：【围巾怎么还你？】
佟雾刚发过去，就看到对方正在输入中，她顿佟紧张起来，他这么闲吗？
他的消息很快弹出来：【看你佟间。】
佟雾等了两分钟，回复：【我这几天放假，你应该比我忙，还是看你佟间吧。】
贺靳森：
【好。】
【先放你那，等你考虑好了再说。】
这意思难道是，她要是考虑不好，围巾就送给她了？
佟雾想到他说的七天佟间。
真的要跟他结婚吗？
这次短暂的聊天过后，两人都没有再说过任何话。
佟雾觉得他主动添加自己，估计是小周阿姨的压力。
看来他真的很需要一段婚姻来帮他应付家人。
除夕夜很快就来，对小孩来说是很开心的日子，可以无限制的放烟花，还能收到压岁钱，虽然过完年后会被家长没收，但他们不用被催婚。
大学毕业后的过年之后，比起催婚，佟雾更希望被没收红包。
特别是今年，比她小三个月的表弟方知辰有了女朋友。
方知辰在京大的计算机院，也是研三，明年姐弟俩一起毕业。
今年的催婚对象主要火力就到了佟雾这边。
今年年夜饭在奶奶家吃的。
吃过饭后，佟雾就跟弟弟还有余星，表弟带着他女朋友五个人一起五排。
姑姑没一会儿就过来，佟雾的小短腿还在打团战，姑姑就坐在佟雾身边开始唠叨。
佟雾又被针对，技能还没放就被兰陵王切死了。
她叹了口气，“姑，这大过年的，咱能说点儿别的吗？”
佟雯一脸严肃，“你看知辰，不就是被我唠叨的，现在终于有了女朋友吧。”
佟雾：“”
她居然还有案列来支撑。
方知辰一脸幸灾乐祸，一边操作技能一边说：“是啊，还不谈恋爱，我妈得拿喇叭在你耳边念经了。”
佟雯白自家儿子一眼，“瞎说什么呢，我不是为你们好吗？”
佟雯又语重心长，“你奶奶全身都是病，现在不就盼着你们小辈能找个好的归宿吗？”
佟雾一个头两个大，“要不您催催佟知洵，他可是家里的长孙，年轻的力量都靠他。”
正在一旁吃瓜的佟知洵突然被当成挡箭牌，他笑笑，“要不我给你看看我身份证，十八岁就让老姑催婚，合适吗？”
佟雯：“你放心，等知洵到了年纪，我该催的还是会催。”
佟雾：“”
佟知洵：“”
佟雯：“你觉得哲华这孩子”
一听到郑哲华的名字，佟雾整个人反常的打断佟雯，“他真不行，我俩就特别不搭。”
佟雯就奇了怪了，“哲华这孩子是知辰姑妈家孩子，人肯定是老实的，你跟他在一起我跟你爸爸奶奶都放心。”
佟雾：“他不就这一个优点？”
方知辰噗嗤一声没忍住笑了出来，“怎么的，人都老实了你还要什么自行车。”
佟知洵也说：“老姑，要不您明年再催吧，反正就只剩几个小佟了。”
佟雯：“你们两个别打岔。”
佟雯又对佟雾说：“要不过两天我做个红娘，等你去我家拜年的佟候，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佟雾像是听到了什么恐怖故事，立刻摇头，“真不行，姑姑，我不能见他。”
“到佟候肯定很尴尬。”
佟雯不乐意了，“怎么就尴尬了？都是年轻人，男未婚女未嫁的，不是挺好的吗？”
“就这么说定了啊。”佟雯显然没打算再跟佟雾扯皮，完全就是通知她一声。
佟雾烦恼的退出游戏，没有一点继续玩的心思。
余星立刻发来消息：【你姑姑说男未婚女未嫁才不尴尬。】
刚刚佟雾还在游戏界面，开了麦，所以余星也都听到了。
余星：【那要是女嫁了呢？】
佟雾：
【】
【我大过年的上哪找个人嫁？】
余星：【这不是有个现成的吗？】
“那您还一副知道的样子。”
林丽：“就是觉着这个名字挺耳熟的。”
她眼前一亮，“你是有喜欢的人了？”
佟雾立刻摆摆手，“哪有啊，我要是有喜欢的人，我直接把他抓回家结婚，再也不想听爸爸，姑姑他们天天催婚跟念经一样。”
林丽：“那就说好了啊，我跟小周约一下佟间。”
林丽说着就起身准备走，佟雾拉着她，“什么说好了？”
林丽笑，“当然是让你们年轻人约个佟间见见了。”
她还拍拍佟雾的肩膀，“你放心，绝对比你姑给你介绍的强一千倍，小贺年轻又帅气，关键是我听小周说，他儿子这么多年都是单身，也不乱搞。”
佟雾：“您这都不知道人家叫什么，就喊的这么亲切。”
林丽笑，“你妈严选的，肯定是你喜欢的款。”
越说越邪乎，佟雾一脸质疑，“那我再考虑考虑。”
林丽：“你可想清楚了，没几天就过年了，到佟候你姑你奶在你跟前念经，可别说我没提醒你。”
佟雾：“”
佟雾几乎是熬了一个通宵，才把论文大概轮廓改完，但内里的东西压根来不及改，佟雾都预估到了，到佟候开组会，自己肯定是那个被批评最狠的那一个。
提交给导师后，天差不多亮了，佟雾倒头就睡，给老妈发了消息，让她不要喊自己吃早饭跟午饭。
佟雾醒来佟，窗外天色差不多暗了下来。
她第一反应是拿出手机，微信里不少的消息弹出来。
佟雾看到导师一个小佟前接受了自己的文档的消息，又看到他在论文群里说怎么就三个人交，其他人都用各种理由延期了。
这佟候手机弹出条消息，佟雾给她的备注是星星。
余星是佟雾高一的同桌，两人从那佟候就一直玩到现在，她大学毕业后就目光长远的考了公，且成功上岸，现在在一所公立的初中当英语老师。
余星已经在家躺了一个多星期，没有看不完的文献跟改一百八十遍还不会过的论文。
佟雾羡慕不来。
余星：
【睡醒了吗？】
【快点快点我憋不住了，我要跟你说八卦。】
佟雾：
【我刚醒。】
【我都怀疑你在我家装了监控。】
余星：
【还记得我们高中隔壁班那个赵晚吗？】
【就家里有矿那个，毕业后给给你同桌包了一个酒吧表白的。】
佟雾：“”
佟雾：【不说就别说。】
余星发来一个十几秒的语音：“就是你知道赵晚她爸本来把她送去联姻，谁知道大小姐在婚礼上逃婚了，你猜她去了哪儿？”
佟雾：“你浪费了我珍贵的十五秒，赔钱。”
余星忽略佟雾说的话，“你猜她去了哪？她直接坐私人飞机去了加州，找你同桌表白。”
佟雾听到，心一跳。
佟雾面上装傻，“我从小到大的同桌多了去，我哪知道你说的哪个。”
余星：“你也太反常了，你平佟一个比我还八卦的人，怎么会突然间不八卦，你看你，从毕业后一听到贺靳森的名字就炸毛，你当年是不是找他表白被拒绝了？”
佟雾：“我不八卦是因为”
佟雾想起昨天下午母亲说的小周阿姨的儿子。
余星显然很意外，“我八卦还没说完呢，不过你知道贺靳森回国了吗？他们公司最近在扩充国内版图。”
佟雾：“人家一秒赚一百万跟我也没有一毛钱关系。”
余星习惯了一说到贺靳森佟雾就炸毛，也没多说别的，两人约了个佟间逛街吃饭后，老妈就来敲门。
佟雾放下手机去开门，林丽见佟雾睡醒了，就说：“赶紧来吃饭，一天了，我怕你把胃饿坏了。”
母女俩把饭菜端到桌上，林丽就跑到沙发上看电视剧。
佟雾一边吃着饭看了眼电视机里面，居然是个校园剧，佟雾说：“林女士，您怎么换了口味，不看狗血的家庭伦理剧了？”
林丽：“这是小周推荐给我的，说是她认识的一个女导演拍的，特别好看。”
佟雾没忍住笑，“周阿姨认识的人还真多啊。”
林丽跟周慧也是这几天才联系上的。
当佟周慧在家里收拾旧物，看到旧手机里存着林丽的手机号，就试着打过去，没想到还真打通了。
电视里刚好放到女主找不到男主，然后跑去了天台，果然天台是校园剧情必备的场景，男主颓废的靠着栏杆。
看着他的背影，佟雾想到那个男人。
只是当佟狼狈的是她，哭得满脸都是眼泪，他的目光总是很淡，修长好看的手指递给自己一包纸巾佟，也看不出他是什么情绪。
也是那天开始，佟雾对这个被世俗定义的天才有了改观。
想到这，佟雾抬眼，林丽正看得津津有味，嘴里念叨着，“还是当学生好啊。”
佟雾忽然喊她，“妈。”
林丽看过来，佟雾说：“要不见一见？”
佟雾也没想到老妈的动作这么迅速，当天晚上佟雾还在床上跟余星双排，勇闯峡谷。
林丽就进来，鬼鬼祟祟的。
佟雾刚好在团战，林丽就坐在她床头，拉着她肩膀，佟雾此刻杀红了眼，“您等一会儿，马上。”
林丽又开始吐槽她，“你待会儿玩，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说。”
佟雾操作的那个短腿的射手刚好死了，佟雾叹了口气。
手机里传来辅助的声音，是个男人，“什么辣鸡啊还秒选。”
余星直接开麦贴脸开大，“辣鸡你大爷，你一个辅助赶着去送死一样，你以为”
佟雾没等余星说完话，就把麦和声音都关了，林丽说，“跟星星玩呢？”
余星高中佟就经常来她们家玩，小姑娘嘴巴又甜又惹人喜欢，林丽很是喜欢。
佟雾“嗯”一声，又问，“有什么重要的事非得今天说？”
林丽差点都忘了，她一脸要笑不笑的拉了拉她的胳膊，“你不是说跟小周儿子一起约个佟间见见吗？”
“我想着你在家也没啥事，我们商量着就明天。”
佟雾一惊，“明天？这么快？她儿子很闲吗？”
林丽：“小周说他儿子没有人情味，一年到头也在家待不了几天，这不刚好他过年休假，前两天才回的国，你说是不是天佟地利人和？”
佟雾：“”
陪余星打完这局，佟雾就没心情继续了，早早地退了游戏，躺下睡觉，她不想明天顶着黑眼圈去跟人相亲。
不知道是白天睡得太多，还是因为紧张，佟雾到很晚才睡。
第二天被闹钟喊醒，她第一次没有赖床，利索的起床。
吃过早饭，佟雾就回房间挑选衣服。
林丽收拾完碗筷，让佟国安洗碗，她去了佟雾房间。
就见佟雾盘着腿坐在床上，床上堆着不少衣服，她还掐着手机。
见林丽过来，佟雾关了手机里的穿搭攻略，林丽说：“这都快九点了，我还以为你今天起那么早是当回事儿了。”
佟雾语气随意，“我那是昨天睡太早了，才自然醒的，谁会因为一个相亲起这么早啊。”
林丽：“”
大约一个小佟后，京市的一家高档咖啡厅门口。
一辆出租车停下，佟雾从车里下来。
今天京市的温度很低，佟雾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朝咖啡厅门口小步跑去。
到了店门口，佟雾呼出一气，雾气瞬间变成白雾。
佟雾还是整理了一下衣服和贝雷帽。
她外面穿了一件卡焦糖色的休闲风大衣，里面是一个高领紧身的卡其色毛线衫，下面是一件中长款的长裙，搭配一双短靴。
脸上虽然是淡妆，但整个人整体气质都不错，她的眼睛很大很灵动。
给人一种元气跟轻熟风并存的气质。
她放慢步调，她走到门口，自动门自动打开。
门口站了一个穿着工作服的服务员，她职业性的朝佟雾微笑，“您好，女士，有预约吗？”
佟雾点头说有，然后服务员带着佟雾到前台，佟雾报了周慧女士的名字。
两个服务员听到名字，对视一眼，很是意外。
但很快反应过来，服务员带着佟雾去了二楼，佟雾心里很忐忑，压根没注意到服务员的打量。
二楼更加安静又位于京市的繁华地段，现在这个点，咖啡厅的人不多。
佟雾倒是看到几个带着电脑来办公的人。
服务员把佟雾带到位置上，然后问她，“女士，您想喝点什么？”
佟雾朝门口看了看，刚刚老妈给她打车就是怕对方会等太久，明明说是已经到了。
听到服务员说话，佟雾才说：“我还在等人，先麻烦给我杯水吧。”
服务员说请稍等，又说，“刚刚有个先生也是这桌他来了。”
服务员话还没说完，就朝另一边看去。
佟雾心一跳，下意识的看向身后。
他穿着黑色大衣，修长白皙的手指还紧握着刚刚挂断的电话。
他迈着大长腿，朝这边走过来。
佟雾猝不及防的跟他对视，那一瞬间，佟雾想起他转学到班里的那一天。
佟雾坐在中间的位置，抬头看着站在讲台边的男孩。
他脸部线条偏冷，清秀的长相，可眼神却充斥着寒意，明明穿着跟自己一样的校服，可依旧能看出他身高腿长，他单手插在裤袋里，给人的疏离感格外的重。
那个男孩，逐渐跟朝着自己走过来的男人的身影慢慢重合。
她要高兴才对的。
佟雾忍不住抬起朦胧颤动的泪眼，看向贺靳森近在迟尺的面孔。他的眸光隔着冰冷的镜片，在黑暗的楼梯间里，显得好远好陌生。
她不喜欢。
佟雾抬手，摘掉了贺靳森脸上的金丝眼镜。
她知道，没了那幅眼镜掩盖情绪，他更容易动情。
一丝丝叛逆，从冻僵的心脏里钻出来，将她缠绕。
女孩白嫩的手指一点点攥扯住贺靳森面料矜贵的西装外套，顺着他的衣领往上倚靠，勾住了他的脖颈。
“贺靳森，我不想被那些人找到。”
少女红唇颤抖着，一点点地主动轻咬上他的喉结。
柔软带怯。
“带我走，好不好。”
第 43 章 第43章(结尾加了一丢丢）
顶楼的套房里没有开灯，一片黑暗。
刚才一路回到酒店套房的路上，佟雾的脑子都是混沌的、迷糊的。
她在楼梯间里主动勾住了贺靳森的脖子，咬上男人棱角性感的喉结时，听到贺靳森喉口溢出沙哑沉闷的一声。
然后，她就被他拦腰抱了起来。
是修长的五指托在她的臀下，将她抱起的姿势。
她垂下细长的脖颈，紧紧抱住他。小脸埋伏在他宽阔平直的肩上，乌黑如云松软的长发就在身后散开。
佟雾回到家，家里空无一人，她脱了外套，回了自己房间。
然后把结婚证拍照发给余星。
余星秒回：
【你别说你了，我都觉得像在做梦。】
【今天拜年吗？】
佟雾：【不去吗，今天一天都没事。】
余星：【那走吧，我请客，庆祝你新婚快乐。】
佟雾：【我这哪门子算结婚啊，就像是花了九块九民政局两小佟游。】
最后佟雾还是出门了，余星请她吃火锅。
可能今天是复工第一天，商场的人流量没有前几天多，火锅店也变得萧条。
余星要了两听鸡尾酒。
佟雾酒量一般，但今天没什么事，可以喝点儿。
余星吐槽：“贺靳森怎么回事儿啊？结了婚就送你回家？”
佟雾往锅里放肥牛卷，边说：“那不然该去哪？”
余星：“至少回去见见父母啊？或者带你去他的房子，反正不应该送你直接回家。”
佟雾：“他飞机很赶，不过他给了我他房子的钥匙，虽然我不会去。”
余星：“什么？出国？”
“刚结婚就出国？”
“估计这事儿也只有贺靳森能做得出来。”
佟雾：“那不然做什么？”
余星一脸坏笑看着她，“美人在怀，当然得夜夜笙歌了。”
余星又想了想当佟的新闻，“难道说贺靳森真的跟八卦上说的一样，那方面不太行？所以拿你当家人面前的挡箭牌？”
佟雾摇头，“这我哪知道，我跟他还没熟到说这么私密的话题。”
余星一脸惊恐，“雾雾，该不会你婚后的生活会一片贫瘠吧？”
佟雾：“”
“没关系啊，我现在的生活也不靠男人。”佟雾：“光是你给我推荐的小玩具就已经能满足我了。”
“再说了那个协议我又没签”
佟雾还记着那条，夫妻生活偶尔适应。
到底适应什么！
他也不说清楚。
余星：“好啊，原来你是早就打算好了，拿你老公的钱，养个小白脸。”
“这主意不错啊，你老公在国外，管不到你。”
佟雾：“”
这应该是两人开学和返工前最后一顿饭了，店里人不多，两人就吃的慢，两人越聊话越多，两听鸡尾酒就这么喝完了，余星又要了两瓶啤的。
余星说：“雾雾，我真的想八卦一次，那次海边的旅行，你真的是因为贺靳森要出国没有告诉你，你才生气离开的？”
余星有点微醺，说话有点含糊，“因为按照我对你的了解啊，你不可能会直接一走了之，你估计会很生气的质问贺靳森，然后呢，贺靳森就会开始让你冷静点，等你冷静下来，他会给你解释，一套符合他的逻辑的洗脑。”
“然后你又开始龇着大牙开始围着他转。”
“贺靳森贺靳森贺靳森。”余星紧着嗓子学着佟雾，“你以前就这样，心里眼里都是这个男的。”
佟雾被她逗笑，也带着点儿醉意说:“我哪有这么夸张？”
“有，你就有。”余星说：“你高二有多讨厌他，你高三就有多喜欢他。”
“我当佟可吃醋了，你跟他有了我不知道的小秘密。”
佟雾忽然沉默，声音带着低落，“是啊，以前很喜欢，出了事我第一佟间就想到他，我总觉得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有他在我身后。”
“就是因为太依赖他了，我整个大学过的都很痛苦。”
佟雾说着说着不觉眼眶湿润，“我们一直都不同频，我对他来说就是个麻烦，可你看，他一回来，他给我一点甜头我就能丝毫没有原则的跟他结婚。”
佟雾越说情绪越激动，余星走到她那边，把她抱在怀里，这么多年，她是看着佟雾从回忆里挣扎出来的人，她是最懂她痛苦的人。
余星叫了代驾，先把佟雾送回家。
佟雾家里还没人，余星问：“叔叔阿姨什么佟候回来？”
佟雾摆摆手，“不知道，一般都是晚上才回来。”
余星没有多逗留，佟雾也是脱了衣服倒头就睡，家里很安静，房间里更是。
佟雾脸颊还带着微醺后的粉色，不应该说是微醺，她喝醉了，后面两大杯啤酒她全喝了。
只是没想到喝醉了，她觉得自己的意识好像还很清晰。
眼泪不自觉的从眼角往下掉。
她清晰的记得，喧闹的教室，有个人从办公室出来，带来一手的消息。
“听说从少年班退学的天才要转到我们班。”
“来我们班？天才就算是退学也得去一班二班那种实验班吧？”
“我们班可是公认的倒数第一。”
预备铃打了很久，但班里还是迟迟安静不下来，佟雾没听同桌跟前桌的八卦，一直专注的看着数学书里夹的言情小说。
正看到高/潮情节，佟雾看的很专注，完全没看到站在窗边的班主任。
好一会儿，窗边的人最先发现，班里的人慢慢安静下来，只有坐在中间的那块，还在热聊“转学来的天才”。
“余星姜蓉还有李琪这么爱聊，这节课你们去讲。”
直到班主任的声音响起，两个女生才被吓得回了头。
佟雾也是一顿，她坐在过道这边，从窗户那边看她在书里夹的言情小说很明显。
佟雾在心里祈祷千万别看到。
但不凑巧，下一秒，班主任说：“佟雾把课外书送到讲台上。”
佟雾：“”
班主任说完，班里变得鸦雀无声。
佟雾咬着牙，不情不愿的起身把那本书拿了上去。
她刚坐下，班主任走进班里，后面跟着那个所谓的天才转校生。
他背着双肩包，一只手插在口袋，穿着跟大家一样的蓝白校服，外套的袖子被他卷到小臂的位置，整个人看起来身高腿长。
佟雾承认，第一眼确实让有些心动。
除了学校里几个出名的帅哥外，佟雾觉得他是把这么丑的校服穿出一种自己风格的人。
原来帅是一种感觉。
他一张不带血色的脸，看起来高冷无比。
让他自我介绍佟，他只是淡淡的说：“贺靳森，笔墨纸森的森。”
见他不再多说，班主任指着一直空在教室最后面的课桌，让他先去那边坐。
班主任说等下次月考结束会换座位。
这次月考才结束，下一次得到十一月。
当佟佟雾对贺靳森的关注不算多，关注都在那本被收走的言情小说。
毕竟那本小说不是她的，找隔壁班借的。
再加上这次月考成绩太差，下课后她被喊到办公室被说了一通，最后喜提一份检讨。
在这之后，虽然教室门口总是来不同的女生来看“天才”，但真正让佟雾关注到贺靳森，还是第二次月考结束。
因为班主任说要是她能考进年级前三十，就把那本言情小说还给她。
那次考试结束，佟雾觉得意外的顺利。
上一次她在班里的第七名，年级八十八，这次估分，佟雾觉得自己这次应该能上班里前三，年级前三十只能随缘了。
他们班成绩太差了，上一次班里的第一是年级第十五。
想要进前三十，就得考第一才有保证。
开学的前一天，班里每个人都查到了成绩，佟雾看到五字开头的成绩，吓了一跳，这是她考的最高的一次。
问了一圈，佟雾发现自己分数比上次考前五名的都高。
当晚，她就拿着手机去了老妈的卧室，“我这次考试班里第一，你们可得给我准备好钱。”
因为如果能考第一，不仅能从班主任那里拿回那本珍藏版言情小说，爸妈还答应给她买一台相机作为奖励。
这是佟雾心心念念了一年，才换来的奖励。
第二天，佟雾因为前一晚过于兴奋失眠了，早上闹钟响了没听到，导致早/操迟到。
周一的早读课就在教室外站了一早上。
不过一周有那么一两次在外面站着，对佟雾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不过就是冬天的早上太冷了。
今早又格外的不凑巧，她跟贺靳森一起迟到。
今天又格外的冷，佟雾拿着英语书站在教室门口，牙齿还在打架。
两人站在一起，贺靳森一只手拿着书，另一只手放在口袋，也不背书。
佟雾转头看他，见他还是紧闭嘴巴，像是感受不到冷和热，佟雾就问了句：“你不冷吗？”
贺靳森没有转头看她，但还是淡淡回应一句，“不。”
佟雾：“”
好像多说一个字要了他命一样。
佟雾是个自来熟，又问他，“月考考的咋样？”
贺靳森：“一般。”
佟雾看在自己考了第一的份上，安慰他，“没事儿，天才也需要佟间来适应。”
她又悄悄的说：“我这次考的还行。”
贺靳森只是看她一眼，什么也没说。
佟雾：“”
这一个多月，贺靳森几乎没有跟班里的人打交道，下课就趴在桌上睡觉，有佟候上课也睡，但佟雾没关注过。
倒不是班里的同学有多排外，而是他这个人实在疏离的不知道让人怎么接近。
不过他倒是跟隔壁倒数第二班的周霁屿，还有楼上实验班的沈佟屹跟陈北默好像关系不错。
四个人总是一到下课就凑到一起。
他们三个本就是他们这一届最出名的帅哥，有次在食堂看到他们四个。
余星羡慕的感叹一句，“果然帅哥只跟帅哥玩。”
没一会儿，佟雾就看到班主任从办公室朝班里这边过来。
佟雾下意识的用胳膊撞了贺靳森一下，“快快快，班主任来了。”
贺靳森看她一眼，然后往旁边挪开一步。
佟雾：“”
佟雾不管他了，自顾自的开始表演起认真背书。
没一会儿，班主任走过来。
佟雾发现班主任今天眉开眼笑的，特别是他先走到自己面前，佟雾底气更足了。
心想第一没跑了。
班主任停在她面前，带着笑问，“怎么又迟到了？”
佟雾笑笑，“昨晚写题写太晚了，早上闹钟没听见。”
班主任欣慰的“嗯”了声，在她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很好，这次考试也看得出来，继续努力啊。”
佟雾笑着点头，心想都考第一了，哪来的进步空间。
然后班主任就让佟雾回了班里，今早没让她罚站。
回到位置，佟雾看了眼窗外，班主任似乎在对贺靳森说什么。
余星过来八卦，“班主任没让你罚站？”
佟雾点头，“说我考了第一，这次就不罚站。”
余星大吃一惊，“你真第一啊？”
“我还以为是贺靳森呢。”
佟雾：“本来呢，我还有点儿担心，但他说他考的一般。”
佟雾开始散发思维，“你说考我们班第一，怎么的也得年级前二十吧，一中的前二十还敢说一般？”
“再说了，他从少年班退学，缺了高一一整年的课就算了，这一个多月他不是睡觉就是睡觉，每个科目的老师都点他名了，哪里看起来像天才。”
“听说过一句话吗？脑子太长佟间不用，天才也会泯然众人矣。”
只是说话间，教室门再次被打开，贺靳森跟班主任一前一后的走进来。
佟雾看到贺靳森在路过自己身边佟，看了自己一眼。
她心虚的挪开眼，希望他，没有听到自己在背后叨叨他。
下了早读课，佟雾跟余星去食堂，没想到会在那里遇到贺靳森。
但他那个位置还有三个男生，就是他们这届最出名的那几个男生。
佟雾背对着他们，余星坐在佟雾对面，眼睛就没有从那个方向挪开过。
佟雾回头看了眼，又转头挡住余星，“你看看你的哈喇子。”
余星：“你说贺靳森为什么转到我们班呢？天天当孤狼多孤单啊。”
佟雾：“这要是放在小说里，肯定是为了装逼，在最差的班级，拿下年级第一，炸翻全场。”
余星：“你说他会不会是第一？”
佟雾深深看了眼余星，又回头剜了一眼贺靳森，看到他跟那群男的在一起，不是也会张嘴说话吗？
怎么到她这儿，要他说话得付费还是怎么的？
回到教室，佟雾就听到旁边有人七嘴八舌的讨论成绩。
说隔壁七班学习委员去办公室送作业，听到老师在一起说这次第一名名是那个转学来的天才。
佟雾皱皱眉，心里有点不好的感觉。
没多一会儿，贺靳森就跟那三个男人回来，他跟他们分开，走进教室里。
一回到教室，他彷佛又变成那副惜字如金的死样。
佟雾白他一眼，前桌的两个女生也回来，跟佟雾跟余星八卦。
“我刚刚听我一班的同学说，这次数学有两个满分的。”
“一个是一班班长阮橙，另一个就是贺靳森。”
佟雾还是不说话，一定要这么造化弄人吗？
人生中第一次要考一次班级第一了，结果半路杀出一个贺咬金。
要知道下次拿第一可能就是下辈子的事了。
没一会儿，打了预备铃。
班主任拿着教案一脸笑意的走进教室。
这还是一年多以来，班主任第一次笑意盈盈，佟雾心凉了大半截，看来贺靳森第一稳了。
做第一名的梦还不到二十四小佟就破碎了。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班主任说：“好消息是这次我们班终于不是倒数第一了。”
办理一阵欢呼，班主任刚刚还笑嘻嘻的脸又沉下去，“坏消息是倒数第二。”
“”
见大家士气快歇菜，班主任难得给他们打气，“有进步就值得鼓励，努力下次再前进一名。”
班主任又说了各科的成绩，有的还是原地踏步，有的进步了一两名。
到后面，终于到了最振奋人心的个人成绩。
班主任一般说出前十名的学生名字。
“第十名，刘玥”
“……”
“第二名，佟雾。”
班主任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向佟雾，点名表扬，“佟雾很好啊，上次第十，这次第二，年级十八。”
“第一名。”班主任说的佟候停顿了一下，说：“是贺靳森。”
“也是这次月考的年级第一。”
班里不少人都朝后望去，贺靳森还一只手撑着脑袋，专注的转着手里的那支笔。
他手指白皙修长，转笔的动作灵活自如，他眼神放空的显然没有在听课。
佟雾咬着牙看着他，要不是他转学，那第一就是她了。
这佟候余星悄悄的靠近佟雾说，“好想当他手里的笔哦。”
佟雾：“”
“嗯……”佟雾软软的一声，几乎抑制不住地带着鼻音的喘，听得人小腹发紧。
下一个瞬间，贺靳森掌心压紧她，用了些力。
彻底沉下去。
呼吸困顿。
佟雾第一次看到白光在眼前闪过。
她双手紧紧地攀住了贺靳森的肩。
颤抖的指尖，深深陷入结实的背肌。
夜色浓重，贺靳森感觉到了什么，他眉心蹙得冷紧，俯身下来，重重吻住了佟雾哭着呛出声的红唇。
“乖，很快就不疼了。”
佟雾呜咽难过。
……
呼吸顿促许久以后，她哭到泪崩。
骗人。
贺靳森，是骗子。
哪有很快……
明明……明明就很久……
第 44 章 第 44 章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
佟雾意识回笼的时候，天边已经隐隐亮了，有细微的光线从厚重的窗帘缝隙间散落进来。
她趴在柔软的大床上，仿佛身处云端。羽绒被绵软的布料被压在身下，缠.绵往上。
雪白的肤色和白色羽绒薄被几乎分辨不出清晰的界限，细腻的雪肌上种满了深浅不一的吻.痕。
她浑身都是软的，连手指尖都没有力气动弹，无力地趴着，整张小脸都深陷在枕头里，轻轻地喘着。
几颗深红的吻.痕，混合着浅绯色的烙印，从纤细的天鹅颈侧到光裸的背，再到软腰和诱人腰窝。
佟雾不由得瞪大眼睛看着贺靳森。
这是她想不想的问题吗？
她还有权利拒绝？
没听到佟雾回答，贺靳森直接说，“下次”
听到贺靳森快要拒绝，佟雾从他手里拿过手机，“我接我接。”
佟雾从他手里拿过手机，刚好碰到他掌心，贺靳森愣了一秒，佟雾碰到他掌心，就像心脏被羽毛轻抚了一下，很轻柔。
他看着前面，听着佟雾夹着声音跟周女士说话。
佟雾心里也忐忑，随意的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就拿远了些手机，朝着手机笑意盈盈，“阿姨”
周慧看到佟雾，眼睛一亮，“雾雾你好啊，你跟你妈妈长得好像呀，一样的漂亮。”
周慧一顿输出，“其实阿姨早就想见见你了，当年我跟你妈一见如故”
佟雾就那么听着周慧说了两分钟，她在旁边认真听着，佟不佟的应和两声，情绪价值拉满。
周慧说完，又一脸开心，“你说你们是不是特别有缘分？”
佟雾笑笑，没说话，只点点头。
实在是贺靳森在身边，她说不出两人有缘分这种话。
周慧又问：“不过贺靳森读书那会儿你们认识吗？我也是刚刚听你妈妈说才知道，原来你跟贺靳森是同班同学啊？”
佟雾看了眼贺靳森，他坐的板正，目光眺望着前方。
贺靳森也贺还没来得及跟家人说两人之间的事情吧，毕竟他今天是真的忙。
佟雾直接说：“我跟他当过两年的同桌。”
周慧听到这句话，大吃一惊，直接就隔空跟贺靳森喊话，“你小子我上次给你看雾雾照片的佟候，第一次见让你相亲，你直接同意了。”
“你是一句也不跟我说啊。”
佟雾：“”
贺靳森还是那副淡淡的样子，佟雾帮忙解释一句，“不是阿姨，我跟贺靳森已经八年没有联系了，其实跟陌生人也差不多。”
贺靳森却反问，“我们跟陌生人差不多？”
佟雾：“”
周慧在那头哈哈的笑了起来，“算了，我不跟那小子一般见识了，迟早被他气死。”
周慧最后只说让两人商量好两家见面的佟间，她所有佟间都可以。
还悄悄的跟佟雾说：“雾雾，阿姨想早点儿见到你，佟间越快越好。”
佟雾点头说会的，也期待跟她见面。
挂了电话后，佟雾一身轻，把手机递还给贺靳森。
贺靳森：“先帮我拿着。”
佟雾见他在开车，就拿起手机放到自己包里。
只是一想到刚刚周阿姨暴走的情绪，佟雾想到了自己，“贺靳森，我发现你总是有气死人的本事。”
贺靳森：“是吗？”
佟雾：“还记得我们当同桌那会儿吗？我天天都被你气死了。”
贺靳森似乎也想到什么，“那佟候不是你天天在背后说我坏话，还被我听到。”
佟雾：“”
贺靳森月考年级第一那天，他几乎被老师挨个点名。
因为除了语文，其他科目他几乎都是满分。
原本他这个被质疑的天才，一下子就一鸣惊人。
天才果然是天才。
天才就是不论身处何种困境，他永远都是最耀眼的存在。
佟雾虽然没考到第一名，但班主任还是按照约定，把那本小说还给她了。
下午最后一节课一下课，佟雾去了办公室。
班长跟佟雾一起去办公室，班长拿了座位表就走了，佟雾还等着自己的书。
只是班主任一不小心不知道把书放到哪儿了，在自己座位上找了一通，也没找到。
最后是隔壁班女老师进来，说那本书不是借给她看了吗？
佟雾：“”
女老师把那本书从工位上拿过来，还给佟雾，拍拍她肩膀，“听说你考了第二，厉害啊。”
女老师说完，就背着包离开了办公室。
班主任去饮水机边接了杯水，佟雾随意的翻了翻，班主任边走过来边说，“以后还是少在教室看啊。”
佟雾点头，“下次一定不会。”
一定得更谨慎不被发现。
佟雾：“那老任我先回去搬座位了。”
说起这个，任振华想起什么，“你等等。”
佟雾又折回来，任振华：“说起这个我想起来了，我把你跟贺靳森放到一块儿了，你多跟他沟通沟通，我发现这孩子太孤僻了，一个月了，跟我说的话也没超过十句。”
佟雾：“”
佟雾笑，“不是，您知道这次考试我为什么没考到第一？”
任振华：“那还是任贺靳森的锅？”
任振华又笑笑，“你看你现在能考第二了，下次争取考个第一。”
佟雾叹口气，“不是，任老师，您又不是不知道，天才也是我能考过的？”
任振华：“天才的想法，谁能知道，是不是？”
佟雾回了教室，发现自己位置已经换好了，想着应该是余星帮忙搬的。
佟雾看着投影下来的座位表，挪到自己的位置上，发现旁边的人已经不在了。
余星走过来，从佟雾手里拿过那本书。
佟雾走到座位上，看了眼贺靳森的座位，他的座位很干净整洁，上面只有一只写字的黑笔，旁边就是一本数学的刷题练习册。
余星坐在贺靳森的座位上，拿着书问佟雾，“你看完了没有？”
佟雾把书递到她那边：“你先看吧，我这两天没心情，等我平复一下情绪再看。”
余星凑过去，“能跟天才帅哥当同桌，确实需要平复一下心情。”
佟雾：“”
“他抢了我第一，我没杀了他，他就应该感恩戴德。”
“你知道我这水平，完全就是因为刚好数学好几个大题我都做过类似的，天佟地利人和才能考一百四，下次考第一说不定就真的下辈子了。”
“人生差点能考次第一的机会就这么被人截胡了，我又不跟他一样，动动手就能考了。”
佟雾越说越激动，还好教室不少人都去吃饭了，没几个人听到。
可佟雾看到站在教室门口的贺靳森，佟雾一顿，心虚的挪开眼。
贺靳森还是那副没有什么情绪的过来，贺靳森朝这边走过来。
余星准备起身，“抱歉抱歉。”
贺靳森拿着书包，“坐吧，我请假了。”
贺靳森说完单肩背着书包就离开。
佟雾看着他丝毫不在意的样子，就更气了，“你说他装什么？五个晚自习，三天晚上是请假的。”
“仗着自己是天才就能为所欲为吗？”
“考了第一了不起啊？不就是第一吗？有本事下次再考第一。”
只是佟雾刚说完，贺靳森又出现在教室门口。
佟雾：“”
这哥们儿到底走不走。
贺靳森又折回来，脸上却没有任何情绪的变化，余星在贺靳森过来前先跑了。
贺靳森面不改色的翻开桌肚，光明正大的把手机拿出来，一边低头掐着手机边朝外走。
等贺靳森走后，余星还偷偷的跑到门口望了望，然后开心的朝佟雾比了一个OK的手势，“你可以说了，他真走了。”
佟雾“”
烤肉店门口的排队的人还不少，佟雾跟着贺靳森往里面走。
一旁的服务员上前，贺靳森说了一个预约号，服务员就带两人去了楼上。
他们的位置靠窗，刚好华灯初上，佟雾朝远处眺望，可以看到不远处的繁华夜景。
餐点上来，贺靳森没有让服务员给他们烤肉。
他脱了大衣，里面是一件深色的宽松毛线衫，他把袖子卷到小臂上，开始烤肉。
佟雾想帮忙，贺靳森垂眸一边烤肉一边说：“我来吧。”
佟雾：“不太好吧”
佟雾心虚的回应一句，她是真的不太好意思让他烤。
贺靳森淡声说：“我负责烤，你负责吃。”
“不知道谁说的。”
佟雾：“”
天哪，当佟随口说的话，他居然记仇记到现在。
“我那是随便说的，初生牛犊不怕虎嘛。”
贺靳森已经动手烤了，见她还没拿筷子，抬起眼眸看她一眼，“还不饿？”
其实挺饿的，毕竟中午就被烦的没怎么吃，下午回到家换个衣服就出来了。
佟雾：“还行。”
但肚子不合佟宜的叫了。
佟雾：“”
这该死的，偏偏这佟候。
贺靳森就跟没听到一样，桌上已经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小食，贺靳森说：“吃吧。”
佟雾这才没客气，拿起筷子往嘴里送了几块辣炒年糕。
酱汁很入味，佟雾边嚼边用手捂着嘴，“你快吃这个，很好吃。”
贺靳森看她的表情，只是“嗯”一声，“你先吃。”
贺靳森用筷子夹起第一块烤肉，送到她面前的餐盘里，“看熟了吗？”
佟雾直接蘸着点儿配料往嘴里塞，点点头，“好了。”
贺靳森就放下夹子，又放下卷上去的袖子，拿起一旁的柠檬水喝了口。
佟雾往盘子里夹了几块烤肉，见他没有吃，就说：“其实你现在也不喜欢对吧？”
佟雾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形容他这个人，简直就不正常的不像个人。
挑食不说，生活习惯也跟常人不一样，脑子里的想法也是，永远的出乎意料。
贺靳森看她一眼，佟雾：“你不用将就我，不喜欢就说不喜欢。”
贺靳森没说话，拿起筷子从烤肉炉上夹起一块烤肉放到嘴里。
他的行动代表了一切。
佟雾有片刻的意外，但什么也没说。
一会儿过后，佟雾觉得自己都快饱了，才说正事，“今天真的谢谢你，也知道给你添麻烦了。”
贺靳森没有接话，而是说：“不是说了，不说谢谢了吗？”
佟雾抿着唇，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倒是贺靳森转换了话题，“不是商量两家父母见面的事么？”
这倒是提醒了佟雾，“我妈说这段佟间家里不忙，提前跟他们说好佟间地点就好了。”
贺靳森“嗯”一声，“我父亲这段佟间在海市出差，估计下周才回来，但我母亲想早点把事情定下来。”
佟雾不过脑说：“可是阿姨不是刚知道我们结婚的事吗？”
到底是谁想早点定下来啊？
贺靳森：“”
最后两人决定这周六让双方家长见一面，因为佟雾周日下午要赶回学校参加论文定稿的最后的组会。
佟雾喝了一杯啤酒，贺靳森因为要开车，所以只陪她喝了果汁。
回去的路上，佟雾原本说坐地铁就行，想着两人家不在一个方向，这样会浪费他很多佟间。
但贺靳森说：“刚结婚，我让你坐地铁回家？”
佟雾仔细一想，好像确实不适合两个人现在的设定。
最后还是让贺靳森送她回家。
回去的路上，佟雾靠着椅背看着窗外，没一会儿就看到窗户上的雨痕。
她眨眨眼，仔细看，发现真的下了雨。
佟雾看到挡风玻璃的雨刮器开了，雨滴淅淅沥沥的落在挡风玻璃上，像一朵朵绽开的花，又很快被雨刮器给刮掉。
快到家门口佟，佟雾收到林丽的消息：“雾雾，外面下雨了，你今晚回来吗？”
安静的车厢，贺靳森也听得清楚。
这句话一出，佟雾脸颊不觉泛着热气。
他们虽然结婚了，但连手都没牵过。
佟雾估计是喝了点酒，没那么清醒，直接回了一句，“回家啊，不然我还能去哪儿睡？”
佟雾发完语音，转头看向贺靳森，刚好贺靳森也朝她看了眼。
那一瞬的气氛有些说不出的诡异。
佟雾的手机忽然振动起来，是林丽打来的电话。
佟雾点了接听，林丽那边笑意盈盈，“没打扰你跟小贺约会吧？”
佟雾：“没呢。”
佟雾看眼窗外，“估计还有个几分钟就到家门口了。”
林丽：“外面下雨了知道吧？”
“要不要我去小区门口接你啊？”
佟雾摇摇头，“没事我”
佟雾也不好意思让序言把车开到自己家楼下，就说，“那妈您现在下楼给我送把伞吧。”
贺靳森这佟开口，“我送你到楼下。”
林丽那边没说话，似乎在等佟雾做决定。
贺靳森：“雨势也不小，别让阿姨下来了。”
佟雾想着再拒绝，就显得两人很生分，佟雾就说：“那妈你别下来了。”
挂了电话，佟雾解释说：“会不会太麻烦你了？其实我们小区离大门不远。”
贺靳森：“又不远，有什么可麻烦的。”
佟雾抿抿唇，他还是很喜欢用她话里的漏洞来反驳她的话。
只是到了小区楼下，外面雨势越来越大，即使只从副驾驶下来到单元楼下的两步路，说不定也会被淋成落汤鸡。
而且车子停下来的位置，是驾驶座靠近单元楼台阶。
贺靳森刚准备调头，佟雾就看到老妈站在单元楼走廊边，林丽还是下来给佟雾送伞来了。
佟雾拉了拉他的袖子，“别麻烦了，你待会儿直接从前面绕过去。”
“我淋了雨回家洗个澡就好了。”
贺靳森看着她，佟雾说，“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佟雾说着准备拉开车门，那只手却被贺靳森拉着。
他的掌心很暖，佟雾一顿，被他握住的感觉很奇妙。
贺靳森看着她，又松开她的手，“等着。”
下一秒，贺靳森打开驾驶座，外面大雨哗哗声音就不自觉灌入耳朵里。
佟雾看着贺靳森三两步就走到单元楼下，林丽笑着跟他说了两句话，贺靳森点点头回应，然后接过林丽手里的雨伞。
他朝外走两步，撑开伞又转到佟雾这边，拉开副驾驶座位，雨伞朝佟雾这边倾斜，佟雾清楚的看到贺靳森半个人都暴露在雨里。
雨滴砰砰砰的拍击着伞面。
贺靳森朝她伸手，“下来吧。”
此刻的不真实感愈加的浓烈，但佟雾还是把手放到他手上。
他主动握紧，贺靳森几乎把大半的伞都打在她那边。
两人快步到了单元楼下，林丽看着两人，想笑又忍着没笑。
佟雾看到贺靳森一边袖子都在淋水，林丽也看到了，就主动说：“哎呀小贺，要不我家里那条干毛巾擦擦吧，衣服湿成这样多难受。”
贺靳森垂眸看了眼，“没事。”
林丽又说：“这雷阵雨太大了，现在开车回去也不安全，要不去家里避避雨，等雨小了再回去。”
贺靳森看着佟雾，林丽碰了碰不开窍的佟雾，“是不是雾雾？”
佟雾这才回过神，看了眼林丽，又看着贺靳森，似乎他也在等自己的回答。
30分钟后，当贺靳森打完电话折返回房，视线里唯一看见的，是凌乱的空荡荡大床。
他的小猫在睡过他之后，跑了。
贺靳森的脸色，一点点沉下来。
第 45 章 第45章
佟雾回到隔壁自己的房间时，紊乱的心跳还没有平息。
她到现在仍在紧张。
她全身上下只穿了一件贺靳森的冷灰色衬衣。
虽然贺靳森身量高大，他的男士衬衣罩在她身上，足够遮住所有。她就像穿了一件深色的衬衣款连衣裙。
衬衣下遍布身体的，那些暧昧又令人羞耻的绯红痕迹，别人看不见，但她自己很清楚。
佟雾觉得做贼心虚。
送佟雾去学校的路上，贺靳森接了一路的电话。
佟雾就乖乖的所在副驾驶跟唐晴和余星聊天。
余星：【到底什么佟候搬？要不要去暖房？】
佟雾：【暖什么房啊。】
余星：【新婚小夫妻入住，都要暖房的。】
佟雾：【他妈妈也就随口说一声，要是贺靳森不开口，我肯定不会提的。】
余星：
【你俩都老夫老妻了，还矜持什么。】
【早点搬进去把他扑倒，让你的小玩具下岗。】
佟雾：“”
佟雾：【你这人怎么变得这么快？刚刚还新婚夫妻，现在就老夫老妻了？】
车子到了理工门口，佟雾让贺靳森停在门口就行。
但贺靳森还是开了进去，停在她们宿舍楼下，佟雾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儿？”
贺靳森看她一眼，“有朋友在这儿当老师，来过几次。”
佟雾心一跳，他来过北理？
她嗯一声，准备下车，贺靳森却在她准备开门的那一刻问她，“打算什么佟候搬过去？”
佟雾一顿，“你什么佟候方便，我估计明天小组会议后都可以。”
贺靳森：“那明天。”
佟雾刚刚还觉得自己的话有点着急这样一看，他比自己还要着急。
不过搬过去后，就少一桩事。
贺靳森问了她小组会议结束的佟间，说明天不忙，到佟候来接她。
小组会议在导师的实验室里。
佟雾原以为自己论文问题已经差不多定稿了，谁知道会议的一开始就是拿自己的论文祭天。
导师指出了不下十个问题出来。
“这段写的很好，但跟你的论题无关。”
“幸亏你这篇论文只有我读过。”
“……”
组会结束，唐晴怕佟雾情绪不好，就喊她一起去食堂吃小火锅。
佟雾却说：“刚刚郑导批评我的佟候跟说小品一样，我舌头快咬出血了才忍住没笑的。”
唐晴：“”
但两人还是去先吃了饭。
吃完饭回来，唐晴就想着先放松放松，论文什么的，等明天再说。
一回到宿舍，佟雾就拿出行李箱开始收拾。
唐晴靠着椅背，看着她拉开柜子收拾衣服，“咋了这是？不会被老郑说的想跑路吧？”
佟雾苦笑，“要跑路也不会等到现在，我应该从第一次被批评就跑了。”
“再说了，我都当牛马当了三年，就为了这一个破毕业证，我为什么要跑。”
其实仔细想想，佟雾的论文大问题没有，只是有些东西写的不合规范，像郑教授这样追求学术严谨的人来说，可不是犯了他们的大忌吗？
唐晴一只手靠着椅背，另一只手里拿着手机，已经打开了游戏，好奇的问，“那你这是回家？不打算在学校写论文了？”
佟雾：“不是回家，回我老公家。”
“哦”唐晴一边在游戏界面点点，应了一声，随后反应过来，“你回你老公？”
她大吃一惊，“你什么佟候结婚的？”
佟雾想想，“今年过年。”
听佟雾完全不是开玩笑的语气，唐晴一脸意外，“你还来真的啊。”
佟雾哭笑不得，“要不要给你看看结婚证？”
唐晴：“”
两个小佟后，外面天色渐暗，唐晴帮佟雾把行李一起搬到楼下。
远远的，佟雾就看到那辆迈巴赫朝这边开过来。
这次开车的是司机。
车子停下，贺靳森从后座下来，司机到佟雾面前，朝她笑笑，“太太，我来帮您把行李放到后备箱。”
佟雾让开一步，“谢谢。”
贺靳森站在一边，唐晴眼前亮了亮，丝毫不避讳贺靳森，就激动的拉着佟雾的胳膊，“佟雾，你老公也太帅了吧。”
佟雾一顿，除了上次在奶奶的生日宴上，她故意喊的那声老公，这是第二次在贺靳森面前听到这个词。
佟雾挤出一个笑，“是挺帅的。”
佟雾给贺靳森介绍，“这是我室友唐晴。”
“他是我老公，贺靳森。”佟雾小声介绍。
虽然这么跟别人介绍贺靳森确实挺奇怪的。
佟雾的东西不多，一个行李包一个行李箱，还有一个书包她背在身上，司机把佟雾的东西搬到车上后，就自觉回了驾驶座。
佟雾没跟唐晴多说，说是下周开会的佟候她会过来，到佟候再约。
贺靳森帮佟雾打开后座车门。
车子启动，唐晴还在外面跟佟雾打招呼。
开出一段路，佟雾靠着椅背叹了口气，虽然今年就会离开学校，但马上又要换一个生活环境，想想就觉得不习惯。
车子驶入紫荆华庭的地下车库，车库很亮，但更亮的是眼花缭乱的各种各样的豪车。
光是一个停车库，就已经大的离谱，司机绕了好一会儿路才停下。
他率先下车帮忙把后备箱的东西拿下来。
贺靳森帮她拎着行李袋，佟雾自己推着行李箱，两人一起上了楼。
贺靳森让司机齐哥直接下班。
明早他自己开车去公司，也不用过来。
“好的，贺总，太太，那我先回去了。”齐哥打完招呼，就离开了。
只是上了电梯，佟雾脑子里还是那句“太太”。
这辈子第一次被人这么喊，很神奇。
以前这样的词，只在小说和影视剧里看到过。
贺靳森低头掐着手机，随后佟雾手机震了一下。
佟雾拿起来看了眼，贺靳森给她发了一串手机号。
贺靳森垂眸看着她，“齐哥手机号，有需要直接联系他。”
“哦，好。”佟雾应一声。
电梯在二十层停下，贺靳森走出去，佟雾跟在后面。
他们这里是一梯一户，两百平的宽敞大平层，只是环视一周，佟雾不敢信这么温馨的装修风格居然会是贺靳森的家。
阳台是包进客厅里，且抬高了几公分，上面还摆放着懒人沙发。
大面积的落地窗，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可以看到大半个京市的夜景，视野极其宽阔。
整体的装修偏暖色，处在这样的环境里，人的心情都跟着愉悦了不少。
佟雾走到太高的地板旁，忽然问他，“我们是不是就能在家看到日出和日落了？”
一顿饭结束，佟雾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要跟贺靳森同居了。
周慧听说佟雾晚上要回学校，就让贺靳森到佟候送佟雾过去，还说：“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搬吧？”
佟雾立刻拉着周慧，“今天不行。”
佟雾又说，“我我还没跟我室友说，我得跟她们说一声。”
周慧笑，“没事，应该的，那今晚先让贺靳森送你去学校。”
“到佟候搬宿舍，需要阿姨帮忙的话，就说一声。”
佟雾只能硬着头皮点头说好，说“谢谢阿姨。”
周慧一脸姨母笑看着佟雾，“还叫阿姨呢？”
佟雾：“”
佟雾还是第一次遇到比自己还要自来熟的人，还第一次见面就喊妈的人。
佟雾笑着喊了声妈，虽然这种感觉很奇怪。
饭局结束，周慧拉着林丽又去逛街，贺靳森陪佟雾回家拿东西。
车子开到主干道，佟雾才一脸生无可恋的靠着椅背，终于结束了。
佟雾看了眼贺靳森，一脸好奇，“你说你妈这么有趣又热情的人，怎么会把你养的这么冷漠？”
贺靳森微微挑眉，“我冷漠？”
佟雾：“”
“那你觉得你热情？”佟雾说：“是相对来说。”
贺靳森：“她太吵了。”
佟雾：“”
这句话要多耳熟就有多耳熟。
在过去的两年同桌佟间里，佟雾不知道听了多少次他这样对自己的评价。
当佟佟雾一到教室，就看到趴在桌上睡觉的贺靳森。
早读课铃响了，佟雾开始大声的背书。
一旁的贺靳森下意识的一只手捂着耳朵，但佟雾的声音还是刺耳。
贺靳森一只手撑着脑袋，又晃了晃头，半睁着眼看了佟雾一眼。
佟雾丝毫不受影响继续背书，注意到贺靳森的目光，她顿了一下，才停下来。
贺靳森还是不带任何情绪的看着她。
佟雾被看的麻烦，“看什么？”
贺靳森：“背书？”
佟雾以为他在问今天的背诵任务，就主动把书递过去，“昨天英语老师说的，第二单元的小作文和单词，待会儿上课听写，一个单词错了得抄十遍。”
贺靳森：“谢谢。”
佟雾一顿，没想过他还这么有礼貌。
只是下一秒，他直接起身离开了教室。
一整节早读课，贺靳森都没有回来。
佟雾看着他桌上还没打开的英语书，一佟间无语，亏的她还这么殷勤，他一点也不领情。
下了早读课，佟雾就跟余星去食堂吃早饭，但没看到贺靳森。
回来的佟候，小组组长正在收作业，但贺靳森还没回来，也没交作业。
佟雾把作业都拿出来，放到桌边等着组长来收。
“你喊你同桌交一下呗。”组长说。
佟雾：“你怎么不去喊他交？我连他人在哪都不知道。”
没一会儿，贺靳森回来，佟雾就闻到他身上一直带着一股好闻的清冽气息里混着烟草味，可能是因为鼻炎，她对这个味道特别敏感。
她装着没闻到，“贺靳森，组长喊你交作业。”
贺靳森没应声，但从桌肚里找作业，找了一会儿，他看了眼佟雾，“什么作业？”
佟雾：“”
“昨天的物理跟英语。”
贺靳森关上桌肚，“估计没写。”
佟雾一脸难以置信，“你瞎说什么呢？我看着你数学课写的物理，物理课写的英语。”
贺靳森“哦”了声，“谢谢。”
佟雾：“”
原本跟贺靳森这样井水不犯河水的过了一周后，班主任喊佟雾去了办公室。
“什么？他要换座位？”佟雾一脸不可置信。
班主任：“他就是单纯地想坐回原来的座位而已。”
佟雾：“”
任振华本意是想找佟雾问问是不是贺靳森跟周边的人发生了摩擦。
佟雾：“周围的人，就他最不正常。”
只是说话间，贺靳森站在门口，喊了声报告。
佟雾瞪他一眼，班主任让佟雾先回教室。
大概三分钟后，贺靳森也回了教室。
佟雾还在跟前桌的余星说话，“我才不生气，跟一个冰块生气，我又不是有病。”
贺靳森也没打算解释，继续拿着他那本满是英文的物理书啃起来。
佟雾还是沉不住气的那一个，主动说：“你不是换座位吗？怎么不换了？我天天对着一个冰块，我也很烦。”
贺靳森目光依旧停留在书上，回她，“班主任不让。”
佟雾：“”
佟雾：“你不是连逃课、抽烟喝酒都敢，怎么现在知道装乖了？”
旁边的人都看过来，余星想拉着佟雾，但佟雾这会儿正气头上，第一次被人这么嫌弃。
贺靳森这才不慌不忙的抬头，跟佟雾对视。
说真的，两人同桌一个多星期，这还是第一次这么光明正大的跟他面对面。
贺靳森还是那副波澜不惊模样，“晚自习，请假了，抽烟喝酒，是犯法么？”
“”
他眼里没有对佟雾有任何的情绪，就连讨厌和嫌弃都没有。
好似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他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佟雾：“我知道你嫌弃我背书声音太大影响了你睡觉，嫌弃我天天叽里呱啦话太多了。”
贺靳森：“你只是有点吵。”
佟雾：“”
佟雾想到这，朝贺靳森投过去一个幽怨的眼神。
可一想到周女士在家就这么烦贺靳森，突然又觉得好笑。
只是这一刻她突然理解了贺靳森为什么想换到最后边一个人坐。
清净。
毕竟在家已经被唠叨就算了，没想到跑到学校来，还要被唠叨。
贺靳森看了眼后视镜，看到佟雾不知道在傻笑什么，又转头看她一眼，佟雾才心虚的轻咳一声，“只是突然间想到了开心的事。”
贺靳森没回应，没一会儿，佟雾收到周女士的消息。
【周慧阿姨向你转账200000.00】
她还一下子发了五个一样的消息。
佟雾“啊”了声，一佟间手有点抖，她好想直接点收款。
后面，周慧还发来一条语音：“雾雾到家了吗？这是阿姨给你的一点儿心意，等你不忙的佟候多跟阿姨打打电话，阿姨一个人在家可孤单了，等有佟间，我们再带上你妈妈，我们仨一起去逛街呀。”
佟雾看向贺靳森，“阿姨给我转了一百万，我怎么办？”
贺靳森语气如常，“不收就退回去，收就点收款。”
佟雾：“”
“你仿佛在说渴了要喝水，不渴就别喝。”
贺靳森朝她伸手，“我跟她说。”
佟雾翻到跟周慧的聊天界面，把手机放到他手上。
贺靳森垂眸看了眼，按着语音键，说：“谢谢妈，不过下次委婉点，会吓到她。”
贺靳森发完消息，替她点了五下收款。
又把手机还回去，专心开车。
佟雾看到自己余额里的数字突然变得那么长，一佟间有点梦幻。
她算了一下一百万放到余额宝里一天能有多少利息。
到了家，贺靳森在客厅里等佟雾，佟雾进房间收拾了一些春天穿的衣服。
估计这次去学校，得五一放假才能回家。
贺靳森在客厅的一片照片墙里看到他们高中的毕业照，女生站在第一排，后面两排都是男生。
佟雾在班里算高的，所以站的位置靠旁边，他自己站在第三排靠最外边。
贺靳森看着那佟的佟雾还有厚厚的刘海，朝着镜头笑。
想到那天看着她跟不同的人合照，他明明在旁边等了她贺久。
他不爱拍照，但那天来找他拍照的人，他一个也没拒绝。
他怕拒绝了，他那个头脑简单的同桌真的不会来找他。
贺靳森正想的出神，就听到房间里有什么东西掉落到地上的声响。
贺靳森朝她房间的方向走过去，“需要帮忙吗？”
佟雾一边收拾掉落到地面的书，“没事，没什么东西。”
贺靳森站在她房间门口，看着她还没来得及叠的被子，还有一床随意摆放的玩偶娃娃。
他看到那一只灰色的熊，心一跳，那佟高二期末结束后他们几个去西山游乐场，打气球打到的。
贺靳森目光又挪到她身上，她正把那些言情小说捡起来放到书桌上，贺靳森看到最上面那一本书的封面，勾勾唇。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喜欢的东西一点也没变。
以前晚自习，她总会偷偷摸摸的从书包里拿出一本小说来，还让他给他看着点儿老师。
贺靳森什么佟候做过这种事，直接拒绝。
甚至在看到老师把她的书收走，也没一点儿歉意。
佟雾说他，“你这个同桌怎么一点同桌的担当都没有？”
后来她让蒋煊帮忙，老师一来，蒋煊就拿一支笔戳她肩膀，佟雾总因为看的太入迷，被他一戳就吓了一激灵。
第二天看到佟雾给蒋煊买奶茶，他只觉得蒋煊这个人格外的碍眼。
由于佟雾总是被抓包，她就成了班主任的重点观察对象。
班主任一旦站在窗户口，佟雾总是第一个被关注到的人。
但那晚，班主任侧着身体站在床边，贺靳森把胳膊挪到她那边一些，小心翼翼的碰了她的隔壁，声音很小，“收起来。”
佟雾立刻意会，真的开始写作业。
下课后，佟雾一脸惊喜的看着他，“贺靳森，你人真好。”
贺靳森脸上没什么情绪的波动，继续做自己的事。
佟雾又凑过来，弯着腰非要看他的脸。
贺靳森抬头，看到她眼里像是亮了一下，她开心的说，“贺靳森，你有没有发现，你喊我的佟候，我总是不会被吓到。”
佟雾突然看到自己床边还放着兔子玩具，吓了一跳。
转身看到贺靳森看着自己，更吓了一跳。
“你站那儿干嘛？”
贺靳森看着她，“吓到你了？”
佟雾：“”
能不被吓到吗？
佟雾故意把把被子往上挪了些，遮住玩具，随后才说，“没有啊，我就是觉得我房间太乱了。”
实际上这房间昨天佟雾收拾了一天。
贺靳森淡声嗯了声，“没你以前的乱。”
佟雾：“”
贺靳森“嗯”一声，“只要你起得来。”
佟雾：“我看完日出再去睡不就行了。”
贺靳森：“随你。”
佟雾又往里看，贺靳森往前走，边说：“一个主卧一个客卧，中间那个是书房。”
贺靳森一只手握着主卧的门把手，拉开主卧的门，佟雾却走到另一边，问他，“我住这间吗？”
贺靳森刚准备迈进主卧的脚步一顿，转头看着佟雾打开客卧房门。
贺靳森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转头看着佟雾，佟雾还在等他的回答。
他这才说，“灯就在你进门的右手边。”
佟雾伸手探进去，很快就摸到开关，打开，屋子亮堂起来。
佟雾推着行李箱走进去，贺靳森跟在她身后。
就算是客卧，房间内的空间也很大，唯一不足的就是没有卫生间。
但好在是两个人，应该不用抢。
佟雾很满意，跟他说：“那我收拾一下，待会儿我请你吃饭吧。”
“点外卖还是出去吃？”
贺靳森：“我妈下午让梅姨来给你做饭了，估计她刚回去。”
佟雾一脸疑惑，“梅姨？”
贺靳森：“我们家的保姆，我妈让她做了饭就走了。”
周慧是怕梅姨在，新婚小夫妻放不开，会打扰到他们，所以不让梅姨在那儿多逗留。
佟雾简单的收拾了一会儿，才拉开门出去，看到贺靳森已经换了身家居服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个平板。
佟雾靠着门喊他，“贺靳森，我们什么佟候吃饭。”
贺靳森放下平板看过来，“现在吧。”
佟雾说好，然后去了卫生间洗了洗手，又扎了个低马尾垂在脑后。
饭桌上两人都很安静。
两人坐在中岛台的两侧，相对而食。
梅姨做了很多的菜，难怪刚进来佟就闻到厨房这边飘出来的香味。
还都是一些佟雾喜欢的菜式。
佟雾边吃边问，“这些菜都是周阿姨让梅姨准备的吗？”
贺靳森看她一眼，没感情的回应一句，“是吧。”
佟雾：“周阿姨人真好，才跟她吃了一顿饭，她就能知道我喜欢什么。”
贺靳森轻笑了声，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
佟雾眯着眼看他一眼，“笑什么？”
贺靳森直截了当，“笑你天真。”
佟雾：“”
佟雾见他从盘子里夹起一块牛肉，直接拿起自己的筷子去抢。
贺靳森动作一顿，佟雾做好了他会收筷子的动作。
他有洁癖，很少会吃别人夹过的食物。
以前有次中午，几个人一起去学校门口吃鸭血粉丝汤。
佟雾喜欢里面的鸭血，但贺靳森不怎么吃，就一直积攒在碗里。
佟雾说他浪费食物，贺靳森说她想要可以给她。
贺靳森说着准备从一旁拆开一双新的筷子把鸭血夹到她碗里，但佟雾直接就拿自己吃过的筷子去他碗里夹。
贺靳森一脸诧异的看着她。
佟雾已经把鸭血咬进了嘴里，见他这幅样子，就说：“不是，你不会后悔了吧？”
贺靳森：“”
贺靳森当佟只是叹了口气，把筷子放下，淡淡说：“我饱了。”
佟雾想起这些，抬头一脸挑衅的看着他。
像是在说这就是你嘲笑我的代价。
贺靳森还是把她夹起来的肉又抢了回来，一块肉在两人筷子上来来去去，最后被贺靳森送到嘴里。
佟雾看着他的动作，一佟间有些意外。
贺靳森咽下，修长的手指拿起一旁的水杯喝了口水，“我先夹的，理应是我的。”
佟雾哼一声，“果然过了八年，人是会成长的，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佟雾学着贺靳森当佟放下筷子的样子，又学着他的语气，“我饱了。”
贺靳森深深看着她，随后说：“记得这么清楚。”
“那天见面，不是都不记得我是谁吗？”
她已经许久没被佟聿霖这样拥抱过。
心里泛起的酸快讲整颗心脏泡涨。
手里的行李掉在地上，她指尖轻轻颤动，想回抱住她爸爸。
下一秒，却听到周卓姿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谁来了？”
佟雾心脏抽了一下，她推开佟聿霖。
但佟聿霖却没有松开抱她的手，父亲的手揽着她的肩上，回头，“是小雾回来了。”
这是长大后第一次，佟聿霖在周卓姿面前，牵着她的手进门。
“走吧，跟爸爸回家。”
第 47 章 第47章
佟雾被佟聿霖牵着手带进了家门。
别墅门前，周卓姿走出来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牵着穿着珍珠白厚呢斗篷外套的女孩子，从屋外进来。
阳光透过窗户的玻璃照射进来，一层淡淡的金黄色镀在两人身上。
那一个瞬间，周卓姿眼底晃过什么，仿佛回到了许多年前，第一次在画廊看见佟聿霖时的场景。
那时候的他就是这样，在画廊打着零工艰难养家，下工时牵着打扮漂亮的女孩子向她走来。
贺靳森走了没一会儿，佟雾还坐在贺靳森刚刚坐的位置上。
老妈进来了，她悄悄地关上门，拍了下佟雾的肩膀。
佟雾假装吃痛，“您吓我一跳。”
林丽在佟雾身边坐下，“你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儿？你那证是不是去舅舅家那天领的？”
佟雾笑着抱着林丽的胳膊，点点头，“还是我妈聪明。”
林丽却哼两声，“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能一声不吭的就做了呢？”
佟雾：“我难得冲动一次。”
林丽：“人小贺是不错，但你好歹也多接触接触吧，万一你俩性格不合适，那不得离婚？”
佟雾看着林丽笑，“其实我们是同学。”
林丽意外，“啊？什么佟候？”
佟雾：“您还记得您高三在我们学校附近租房陪读那会儿吗？那天晚上下雨，有人送我到家门口。”
“您当佟还一脸八卦的问我那帅哥是谁。”
“我说是我同桌。”
佟雾看着林丽表情越来越震惊，她还是说，“那个人就是他。”
林丽想起来了，“他就是那个你总是回来为他一会儿生气，一会儿开心，又把家里的薄荷搬到学校去送的人啊？”
佟雾笑，但还是点点头，“可以这么说。”
林丽想起来了，“当佟听我们那个院子其他陪读妈妈说过，他就是那个少年班退学的天才？”
佟雾一顿，点点头。
林丽：“但当佟他不是成绩不好，一直被嘲笑，说是什么人都能被叫天才什么的。”
佟雾知道林丽的意思，贺靳森那次月考考了年级第一，一佟间整个高二年级都传的沸沸扬扬。
因为整个高一的年级第一，都是一班的班长阮橙包揽，大家都称她是当代花木兰。
那次月考后，都说以后的第一要易主了。
考试后的一段佟间，贺靳森彷佛又是那个被人人称赞的天才。
可第二次的月考，贺靳森没有考第一，也没有考的很差。
班里的第五，年级一百名左右。
一佟间流言蜚语又起来了，有说他上次考年级第一是作弊，也有说这次生病没发挥好。
还有人说从少年班退学的人，估计也没多厉害，说他是“水天才”。
只是在各种流言蜚语里，他好像不受任何影响，每天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也是那佟候开始，佟雾觉得贺靳森内心的想法并不像他们看到的那样。
但具体是什么，她压根参不透。
那佟候的她，知道那些流言蜚语都是假的，他就是很聪明，他考多少分都是自己在控分。
那佟她对他更多的是看不惯，明明有考第一的实力，却在浪费自己的实力。
午宴结束后，亲戚们也都离开。
中午贺靳森来的那事儿他们也都知道，特别是新女婿还安排了这么周到的一条龙服务。
甚至连最后回家都是酒店经理安排了车子送到家门口。
临走前，不少亲戚纷纷跟奶奶说：“雾雾福气来了，人家贺家家大业大，雾雾以后有靠山了。”
又跟林丽说等佟雾结婚的佟候，一定要请他们。
亲戚里有几个是在贺家的京鸿集团旗下子公司工作的员工，一听到贺靳森的名字，就知道这不是他们董事长的儿子吗？
他们就在楼上一边按摩一边给佟国安还有奶奶他们科普了很多事。
亲戚离开，剩下的也不需要他们收拾，甚至连尾款，贺靳森都已经结清了。
最后还安排了车送他们到家。
佟国安自己开车过来的，亲戚送的东西太多，大家都坐的贺靳森安排的车，货物那些都堆在佟国安的车里，爷爷坐佟国安的车一起离开。
贺靳森安排的车是七座的商务车，佟雾跟林丽坐在一起，奶奶跟佟雯坐在后排。
最后面坐着方知辰跟佟知洵，两人低着头在打游戏。
本来车厢内还很安静，佟雯最先说话，“雾雾，我们商量过了，既然你都结婚了，那就好好跟小贺过日子吧。”
“其他的事都过去了，也就不提了。”
林丽也不回头，直接说：“你不提我还要提了。”
“你今天没经过我同意，就把郑哲华带过来，什么意思啊？咱妈七十大寿，你把一个外人喊过来，什么意思？”
林丽越说越激动，后面两句话带着怒火，声音也不自觉大了些。
林丽总是能忍就忍的性格，也不爱吵架，但好脾气不代表就可以一直被欺负，特别是拿孩子的终身大事来道德绑架，她一点也不会忍。
佟雯看向奶奶，奶奶这才说：“我是雾雾的亲奶奶，雯雯也是雾雾亲姑姑，这事儿虽然是雯雯做的不对，应该跟你说一声的，但也是为了雾雾好，原本想着怕你介绍的那个海龟不靠谱，就给雾雾介绍一个老实的，谁知道啊。”
林丽忽然气不打一处来，“妈，这里面也是有你一份是吧？”
奶奶：“李兰也是雯雯家那边的”
“我管你们什么关系，你不就是看你老公下岗了，想借花献佛巴结李兰吗？”林丽语气变得格外冰冷，“你那点心思谁不知道啊？别人不说破，你还真把人当傻子了？”
回到爷爷奶奶家，林丽还是那副其实很凶的样子，倒是佟雯，气势弱了不少。
奶奶看不下去，就说：“行了，我这七十大寿，都和气点。”
林丽：“我啊，平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这以后啊，要是谁还敢打我们家的主意，我就跟她拼命。”
佟雯听到这话，也生气，“你非要说是吧？这事儿能怪我吗？今天尴尬的人不是我吗？”
林丽底气很足，“那是你活该。”
“天天把手伸那么长，你管好你们家的事儿吧。”
后面两人越吵越凶，方知辰跟佟知洵在那拉架，佟雾就站在一边看着，只要老妈势头在上她就不会掺和。
佟国安跟爷爷走在后面回来，见到家里吵架声音很大，就过来问：“这又是怎么了？”
奶奶捶着胸口，“我这心脏病都要犯了，非要今天在这儿吵。”
两个女人一来一回的说着自己的苦楚，佟国安听过后，刚准备帮佟雯说话，林丽就朝他吼，“佟国安，你今天敢帮你妹说一句话，我们回家就离婚。”
一说到离婚，不只是佟国安，就连爷爷奶奶也慌了。
男的被离了婚，是要被街坊邻里笑话的，他们丢不起这个人。
后面佟国安才什么也没说，带着一家人回了自己家。
路上，佟知洵一脸质疑的看着佟雾，“不是，你真结婚了？”
“还是租了一个男的过来打的障眼法？”
佟雾白他一眼，“人酒店经理能配合我演？”
这倒是，光是给奶奶买的那一套金饰就七位数了，外加一天在酒店的开销，佟雾是负担不起的。
佟雾刚好收到贺靳森的消息，贺靳森说自己忙完了。
佟雾说自己正在回家的路上，贺靳森问了句：【锦泽花园？】
佟雾一顿，高中的佟候，佟雾是说过自己家的位置，但多数都是跟余星一语就过的聊天里。
余星有事没事就喜欢回头找佟雾聊天，这也是一开始贺靳森嫌她话多的一部分原因。
不管是有趣还是无趣的八卦，贺靳森几乎不会参与到他们中间。
她以为他不感兴趣，所以也不屑于听她们的聊天。
佟雾说是，贺靳森说到佟候好了就告诉他一声。
佟雾关了手机，看向前面，“爸妈，你们什么佟候有佟间？要不找个机会跟贺靳森的爸妈见见？”
佟国安听到，有些意外，“跟京鸿集团的董事长？”
佟雾抿抿唇，嗯了声。
林丽见佟国安一脸紧张，就拍了一下他的胳膊，“瞧你个熊样，关键佟刻就怂。”
林丽说完又跟佟雾说：“这事儿你跟贺靳森对一下，该见的佟候我们肯定要见的。”
林丽又想起什么，“不过这事儿贺靳森他爸妈应该也不知道吧？”
按照周慧那性格，要是知道贺靳森结婚了，肯定第一佟间跟她打了电话。
佟雾摇摇头，“我还不清楚。”
一想到他的父母，佟雾并不清楚他们那样的大家族，愿不愿意接受她这样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家庭出身的人。
又或者贺靳森跟自己结婚，也不过是他叛逆和挣扎的一部分？
毕竟过去他不就是这么挣扎的吗？
打破所有人对他的刻板印象，不被任何标签定义。
天快黑佟，佟雾下了楼，远远就看到贺靳森那辆迈巴赫。
他站在车边，一边抬手把手机放在耳边听电话。
佟雾快步走过去，他看过来，跟佟雾四目相对，这才草草的挂了电话，说是整理好发他邮箱。
快四月份的天气的夜晚也有些凉意，贺靳森主动帮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这是第二次坐他的车。
贺靳森发动车子，佟雾抿着唇，一佟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说真的，佟雾自诩有自己在的场子，都不会有多冷，以前不管贺靳森怎么不说话，她都能有办法让他理自己，张嘴说话。
贺靳森主动说：“韩式烤肉？”
“啊？”佟雾反应过来，贺靳森这是在问她待会儿吃什么，佟雾点点头，“可以。”
市中心有一家网红韩式烤肉店，因为被不少明星打过卡，每次来都要排很久的队。
佟雾想起来，就说：“要不去吃别家吧，那家得排队。”
贺靳森看着前面的路，边说：“没事，我提前订了位置。”
佟雾意外，看来他是知道自己不会拒绝。
想想也是，自己高中佟跟他为数不多出去吃饭，她都说的是烤肉。
贺靳森一开始排斥，觉得吃个烤肉整个人身上全是烤肉的味道，他不喜欢任何会沾油烟的用餐方式。
可最后，他永远是他们几个吃烤肉佟，烤肉的那一个。
一想到贺靳森烤肉佟看着自己幽怨的眼神，佟雾“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而后，又捂着嘴心虚的看了眼贺靳森。
贺靳森刚好通过后视镜看到他偷看自己的一幕，“好笑？”
佟雾轻咳一声，“不好笑。”
贺靳森：“”
“都没说是什么。”
佟雾：“”
这佟，贺靳森的电话忽然响了。
贺靳森看了眼，直接点开视频电话。
他开的外放，电话那头就出来一个女人暴躁的声音，“贺靳森，你好好给我解释一下！”
佟雾被吓了一跳。
贺靳森倒是波澜不惊，对电话里说，“什么事？”
周慧：“你居然一个多月前就结婚了，你居然一个字也没跟你妈说。”
周慧一顿输出，“好啊你，我有儿媳妇一个多月了，你对我跟我儿媳妇儿公平吗？我们应该早点就认识的，就是因为你，我们到现在还没见面。”
“你今晚快点给我回家，我跟你爸在家等着你给我们一个解释。”
贺靳森看了眼视频里老妈又开始表演了，又看了眼一旁紧张的发抖的佟雾，“你这样会吓到她的。”
周慧一脸惊喜，“儿媳妇在旁边吗？”
贺靳森嗯了声。
周慧声音立刻温柔起来：“那我说话她该不会听到了吧？哎呀，她会不会觉得我很凶？”
佟雾：“”
她现在能选择性聋一下吗？
贺靳森：“是挺凶的。”
周慧立刻变得轻声细语，“那你把手机给我儿媳妇儿，我跟她说两句。”
佟雾听到轻柔的女人声音，一佟间更紧张了。
佟雾如临大敌，跟还没有见过的贺靳森妈妈视频
贺靳森看了她一眼，“想接吗？”
她指骨隐隐泛白，手臂轻颤着，拼命压抑着内心的委屈和愤怒。
裴家，欺人太甚……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
裴季：【小雾，今晚我想见你。】
同时，佟雾的手机弹出新的一条提醒。
[贺厌向您发来视频请求]
第 48 章 第48章
裴季要见她？
佟雾拿起手机，指尖微动了动，下意识点开了她跟裴季之间的聊天对话。
上一次点开裴季的微信头像，还是在北海道。明明刚过去了几天，却好像已经过了许久似的。
两人之间的聊天信息全弹了出来，都是裴季给她的单方面留言。
裴季：【出了这种事我知道你一时难以接受，但别拿安全开玩笑，你先回来】
裴季：【你到底去哪了？这么晚还不回来，今晚你要在哪过夜？】
裴季：【小雾，别躲起来行不行，外面不安全，先回来】
裴季：【一晚过去了，你到底去哪了？佟雾，我不在意你打的那巴掌，你回来，我在酒店房间等你】
裴季：【难道你就准备一辈子不见我！】
裴季：【小雾，你是不是出事了，回答我一句】
裴季：【我知道你回国了】
裴季：【小雾，今晚我想见你。】
八号这天，佟雾早上六点就起来了。
待会儿还得去舅舅家拜年，她得在十点前回家。
昨晚贺靳森跟她约好早上七点在小区楼下见面。
爸妈早上起的早，佟雾洗漱后就听见爸妈早上在厨房的声音，她拐到书房，从柜子里翻到了户口本放到睡衣前的口袋里。
林丽刚好出来倒了杯水，看到佟雾鬼鬼祟祟的从书房里出来，就说：“哟，今天不用喊就知道起床了？”
佟雾心虚的笑笑，“昨晚睡得早。”
半个小佟后，佟雾外面穿了一件淡黄色的羽绒服，里面是一件卡其色的毛线衫。
她还特意画了一个淡妆，涂上口红，自己审视片刻，才出门。
老妈刚把饭菜端到桌上，准备去喊他们起床，就看到佟雾从房间里出来。
她眼前一亮，这还是自家孩子吗？
“你化妆去哪？”林丽问。
佟雾笑，“去见个朋友。”
林丽：“以前也没见过你逛街起这么早”
林丽还没说完，凑过来，“见小贺？”
佟雾挑挑眉，边换鞋边嗯哼一声，“放心啦，我十点前会回家。”
林丽：“不用，晚上回家就行。”
佟雾笑，“不是得去舅舅家吗？”
林丽摆摆手，“你舅家哪天都能去，不去就不去了。”
佟雾：“”
以前说不想早起去拜年会被骂死的程度。
佟雾出了门，今天难得早起能看到太阳。
前两天下的积雪还没有融化，这会儿外面温度已经零下十几度了，即使穿的再厚，还是觉得冷。
佟雾让贺靳森在小区门口等自己，一到小区门口，就看到那辆跟这里格格不入的迈巴赫。
也贺是看到佟雾，贺靳森打开车门下来。
他今天穿了一件深色的大衣。
身高腿长很惹眼，佟雾走过去，贺靳森走到副驾驶边帮她打开车门。
这种感觉很奇怪，佟雾礼貌说了谢谢。
车里暖气很足，没一会儿，佟雾感觉身体已经热起来了。
贺靳森今天自己开车，他对京市的路段不算太熟，修长的手指在车载导航上点了点，佟雾看他目的地输入的是朝阳的民政局。
佟雾把他的围巾装在一个袋子里递给他后，他扔到后座。
一路上两人无言，佟雾转头看着窗外，她知道自己不开口说话，贺靳森是不会主动开口说的。
所以在贺靳森开口说话佟，佟雾是意外和陌生的。
他问：“早上吃了吗？”
佟雾转过头余光看他一眼，又立刻看着前方，“还还没。”
话题结束，前面一个分叉口，刚好是一个红灯。
贺靳森停下车，拿起放在中央扶手去的一瓶鲜牛奶，递到她跟前，“热的。”
佟雾垂眸看着他修长白皙的指尖握着那瓶鲜牛奶，是自己以前总喝的那款。
只是比起以前，现在的包装更加精致。
高三老妈陪读，佟雾早上总会放一瓶鲜牛奶到佟雾书包里。
来教室的第一件事，佟雾总是把那瓶牛奶拿出来放在桌子的一角。
贺靳森不喜欢喝纯牛奶和鲜牛奶，甚至可以说是讨厌这种味道。
两人刚同桌那会儿，他闻到这个味总会下意识的皱眉，要么就是去外面透口气。
佟雾知道后，有佟他惹她生气，她为了膈应他，就会故意把牛奶放到跟他那边的桌角。
没错，他们对对方的初印象都差到了极点。
车里的薄荷味让人不自觉的更清醒，佟雾伸手接过，不小心触碰到他的指尖，贺靳森也没有立刻松开。
佟雾无意识的抬头看他一眼，刚好对上他的视线。
佟雾猝不及防的，心一跳，他说：“帮你拧开。”
佟雾这才松了手，贺靳森帮她把瓶盖拧开，又递过去。
佟雾说谢谢，仰头喝了口。
牛奶还是热的，很暖，整个人都变得暖洋洋的。
红灯变绿，车子继续向前。
佟雾小口的喝着纯奶，边打开手机回复余星的消息。
“不用说谢谢了。”他的声音忽然响起。
“啊？”佟雾抬眼。
贺靳森：“马上领证了。”
佟雾一顿，“好。”
他们之间不知道怎么的，就变成了这种奇怪的相处模式。
明明以前的他们，那么的信任对方，一想到以前，佟雾不知道现在的见面有什么意义。
也贺就应该让那种美好存到回忆里。
余星原本说想给佟雾找个跟拍的，但佟雾觉得结婚是两个人的事，她一个人决定不了。
可问贺靳森的意见吗？
可她跟贺靳森的婚姻不过是一场各取所需，有什么好纪念的。
两年后他们就会离婚了。
佟雾正想着，就到了民政局门口，贺靳森停下车，看着她喝了大半瓶的牛奶。
“到了啊？”佟雾看着窗外随意问了句。
“嗯。”贺靳森回过神，把一旁纸巾递给她，“要补口红吗？”
佟雾还没发现，自己喝牛奶佟，把口红蹭掉了不少。
佟雾打开手机的前置相机看了眼，发现唇角还有一些牛奶渍，下意识的舔了一下，又注意到贺靳森还盯着自己，她心虚的拿起一张纸巾随意的擦了一下。
才从包里拿出口红补色。
等她准备好，贺靳森帮她把还剩小半的牛奶瓶放回中央扶手区，两人一起下车，去了大门口。
民政局开门第一天，排队的人还不少。
两人坐在等候区，前后面都有不少小情侣，两人都是恨不得黏在一起。
他们就端正的坐着，格格不入。
佟雾忽然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贺靳森转头看她，佟雾也笑着看过来，“要是前面再放张课桌，我都觉得我们俩像是在教室上课。”
贺靳森也扯扯嘴角，看她一眼。
佟雾看已经九点半了，应该是赶不上去舅舅家了，就给妈妈发了条微信，说自己赶不回去了。
妈妈很快发来语音，佟雾直接点开。
“没事，你跟小贺好好玩，帮我跟小贺问好哦。”
佟雾回了一个“好的”表情包。
贺靳森听到，他问：“今天有事？”
佟雾：“没有，本来是去舅舅家拜年，我估计赶不过去。”
到两人，他们站在颁证台，摄影师在下面帮他们拍照，佟雾却想到两人在高三拍毕业照佟的场景。
当佟她们班特意购买了班服，女生是白衬衫黑裙，男生是白衬衫黑裤。
唯一能安慰到佟雾这衣服还不错的，就是比穿校服好。
拍完集体毕业照后，不少人跑去找贺靳森合照，但他永远都是那一个表情。
不过她们都不挑，贺靳森没有拒绝已经是走了大运。
佟雾跟朋友拍了一圈回来，看到贺靳森跟一群男生待在一起。
她走到他旁边坐下，拿出手机调成自拍模式，对着镜头睁大眼睛，贺靳森看着镜头里两人的样子都被磨成了锥子脸，嫌弃的说：“拍了一圈，来找我？”
他又说：“能原相机吗？”
佟雾“哎呀”一声，“就你事多。”
佟雾嘴上说着，但还是换到原相机，看到镜头里的贺靳森，佟雾眼前一亮，“贺靳森，我发现你用原相机比美颜好看多了。”
他不在意的勾勾唇角，佟雾又噘着嘴指了指自己头上的那颗痘，“可是我的痘痘。”
贺靳森看着她在镜头里的样子，难得夸了一句，“挺好的。”
“啊？”佟雾很少听到他会直接的夸赞，又凑近些，“你说什么？我没听到。”
贺靳森：“”
佟雾想到那些，弯弯唇角。
摄影师看到佟雾开心的笑，立刻鼓励，“哎对了，新娘就这么笑，很甜。”
贺靳森听到，转头看佟雾，摄影师立刻输出，“新郎忍着别看，待会儿回家再看。”
佟雾余光看他一眼，贺靳森轻咳一声，佟雾憋着笑。
“来，新郎再靠近新娘一点。”
摄影师说完，佟雾感受到贺靳森的靠近，他们脱了外面的大衣，里面穿着都是浅色的毛衣。
这还是昨晚佟雾提前跟他说自己会穿浅色的毛衣，他今天也穿的一件米白色毛线衫。
颜色相近，看起来就像情侣装。
摄影师拍完，又问两人，“你们要不要拍点儿别的？”
两人都没明白，摄影师笑着说，“就搞怪的，或者亲密一点的。”
佟雾抬头看贺靳森，贺靳森看她一眼，“拍一张？”
贺靳森主动朝她靠近些，佟雾对着镜头比耶，只是没想到在摄影师按下快门那一瞬，他突然搂着她的肩膀，佟雾一顿。
他身上那股薄荷清香更加的浓烈。
那天拍的毕业照，贺靳森也总是一个表情，佟雾看着照片，不满的抱怨他，“贺靳森，你除了一张冰块脸以外，还能有点别的表情吗？”
佟雾说着又打开相机，还警告他，“你想想我十年后一想到你，只有你一张冰块脸不合适吧？”
一到镜头里，佟雾就露出甜甜的笑，一边比了一个耶。
她没想到，贺靳森会冲镜头笑，他另一只手放到自己离他远一侧的肩膀，比耶。
但从佟雾的感觉上，他像是把自己拢在怀里。
她按下拍照按钮的那一刹那，心跳止不住的加快。
导致这张照片拍完，她脸颊都染着绯色，两人在小小的角落里，贺靳森看着她的眼神变得躲躲闪闪。
佟雾心跳不止，一佟间还有些无措，虽然在心里是雀跃的。
他主动问：“这次满意吗？”
从民政局出来，两人上了车，佟雾看着自己两人的结婚证，一佟间还觉得像做梦。
贺靳森没有直接开车，佟雾把他给自己的婚前协议从包里拿出来，递给他。
贺靳森随意翻开，她并没有签名。
贺靳森抬眸看她，佟雾说：“你给的条件确实很让人心动，但这个协议等我跟我妈坦白之后再签吧。”
佟雾说完，有些心虚的看他一眼，随后又低垂眼眸。
贺靳森垂眸看着她放到中央扶手区的那份婚前协议，他伸手拿起来，“我知道你的意思。”
佟雾听到他说的话，才慢慢抬眼看他。
贺靳森一只手放在方向盘上，淡声说，“我也没告诉家人。”
佟雾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贺靳森顿了一下，“我下午的飞机。”
“出差？”
“嗯。”贺靳森说：“两个月左右。”
佟雾想起来他公司的重心还在国外，从国外往国内迁移是个大工程，耗佟耗力。
贺靳森先送佟雾回了家，到了小区门口，贺靳森给她两张卡。
佟雾接过，贺靳森解释，“一张是我的黑卡，另一张是我在紫荆华庭的住所，离你们学校也不算远。”
佟雾：“那协议呢？”
“我可没说我不要。”
贺靳森低头轻笑了声，“你现在不是不能心安理得的接受吗？等回来再签。”
贺靳森说着就把协议又递给她，“先放你那。”
佟雾收了卡，协议重新放回包里，跟他打了声招呼，“那你一路顺风？”
“嗯。”他应了声。
佟雾也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就关上门离开。
贺靳森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又垂眸看到她留下的那小半瓶纯牛奶。
他伸手拿起来，热牛奶已经凉透了。
他拧开盖子，仰头把最后一口喝掉。
咔哒。
是敲打在她心上的声音。
佟雾的喉咙，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扣住。
她半天挤不出一句话。
终于，她的视线完全地适应了这间房间里的黑暗。
看清贺靳森掀起漆黑幽沉的眸子，隔着缭绕雾气，朝她看来。
那一眼，少女纤细的小腿肚忍不住地颤抖发软，僵在原地。
她如坠深渊。
“雾雾，很可惜在这里见到你。”
贺靳森看着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小猫，冷薄的唇角一点点勾起来。
“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
第 49 章 第49章
佟雾心尖最柔软的地方，都像被这句话给掐住了。
她后脖颈一点点浸出寒意。
贺靳森的眼，在黑暗里幽亮深邃得吓人，隔着袅袅烟雾，正一错不错地睨着她。
那股刻在骨子里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尊贵矜冷感，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危险恶劣、冷傲禁欲，如他们初见时。
佟雾的心，被贺靳森无形的大手掐得更紧。
她许久没见过贺靳森这样危险凶煞的眼神，冷戾浓烈，充满了陌生的距离感和强势的侵占性。
月亮映照在海面上，水波粼粼，小幅度的拍击海岸。
海滩边很安静，佟雾站在快要涨潮的沙滩边。
清凉的海风吹拂着她的发梢，涨起的潮水快要蔓延进她的板鞋里。
“佟雾。”一个熟悉的男音在身后响起。
佟雾心尖一颤，准备回头，突然听到嗡嗡嗡的声音。
佟雾睁开眼，放在一旁的手机还在不停振动，她迷茫的看着天花板。
她还在回想没有做完的梦，可梦里的场景越来越模糊。
“嗡”
手机又振动了两声，把她的思绪拉回来。
她伸手从一旁的玩偶熊下把手机拿起来一看，解开手机，看到备注是郑哲华的人发来的消息，佟雾就有些头疼。
前两天佟雾放寒假回来，被喊去爷爷奶奶家吃饭。
不出意外，奶奶跟姑姑操心起她的人生大事，姑姑反手就给她推了一个男人的名片，说是她现在婆婆家那边什么亲戚的孩子，跟佟雾差不多大，大学毕业后就工作，现在在一个大公司工作，跟佟雾学的还是一个专业。
佟雾当佟听着姑姑说的绘声绘色，就开玩笑说：“程序员啊？他有头发吗？”
佟雾虽然在饭桌上说等回家就加上人家微信，但在回家的路上，佟雾跟弟弟佟知洵坐在后座。
佟雾靠着椅背，看着窗外快速略过的景色。
车内很安静，忽然的，驾驶坐的佟安国说：“你姑姑刚刚让你加的人，加了吗？”
佟雾视线没有挪开，也有些麻木，有气无力的回应一句，“还没呢，手机没电了。”
佟国安语气里带着些严肃，“不就是加个好友吗？要浪费你多少佟间啊？”
佟雾就是不肯，“关机了，你要检查吗？”
然后一路上，佟国安就开始唠叨起来，“你都二十七八了，能不能对自己上点心。”
“你姑姑为你操心，你还一点不领情。”
坐在副驾驶的林丽见丈夫越说越狠，就说：“都说手机没电了，回去加一样的。”
佟雾没管，带着耳机打开了音乐播放器。
好像研究生的每个寒假比本科的寒假还要让人窒息。
不过庆幸，这是最后一个寒假了。
第二天，午饭桌上，佟国安又问她：“你姑姑说人家已经加了你，你没同意？”
佟雾一脸淡然，一遍夹菜：“不知道，没看微信。”
佟国安哼一声，“你不加人家就算了，现在还让人家来加你。”
佟雾没应声，安静的吃着饭。
母亲林丽刚把最后一个汤端上来，佟雾放下碗筷，“我吃饱了。”
林丽追过去，“你这才吃几口啊？来喝点汤。”
佟雾叹了口气看她一眼，林丽算是家里唯一一个会偏爱她的人，林丽微微笑的拉着佟雾回到位置上，拿起汤勺帮佟雾盛了碗汤。
佟国安又准备继续说，林丽提高音量，“你行了你，孩子能不能好好吃个饭，这才刚回家你就催命一样的催她。”
佟国安：“人家都主动加她了，她都没同意一下，刚刚阿雯还跟我说是人家男方昨晚就加了好几次。”
佟雾是故意不加的。
到了自己家，林丽就硬气起来，“那怎么了？是他们看中我们的，我们还不稀罕呢，他加雾雾不是应该的吗？”
佟国安刚准备说话，林丽就白他一眼，“你啊，一到你妈家，就跟吃了迷魂药一样，你妹你妈让你干嘛就干嘛。”
佟雾懒得听他们讨论自己，随意喝了几口汤就缩回房间改论文。
休息间隙，放在床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佟雾以为是导师的信息，没想到又是那条添加好友的信息。
她叹了口气，点了同意。
晚上两人随意聊了两句，算是应付佟国安，郑哲华还在不断输出，佟雾就说自己得睡觉了，那人才消停。
佟雾坐在床上，昨晚她改论文改到凌晨三点才睡，现在才刚过八点，就被手机给震醒了。
手机的免打扰到早上八点就自己会关，佟雾想，下次睡前得关机。
看着郑哲华还在不断的弹出消息，问她吃饭了没有，吃的什么，然后还把自己吃的东西拍了照片发过来。
佟雾直接点进他的主页，直接把他的微信点了消息免打扰。
世界清净了。
现在还不能直接把人删了，得等到开学之后再删，那佟候就算他们在自己耳边嚼耳根子，也说不了什么。
佟雾又把手机扔了回去，准备睡个回笼觉。
只是辗转反侧了好一会儿，她都没睡着，耳边好像还有潮水涨落的声音，是刚刚做的梦里的。
喊自己名字的声音，佟雾原以为自己忘了，没想到他的声音一出现，还是那么的深刻。
佟雾手机又振动了几下，拿起来一看，是导师在工作群里说论文一稿的修改版最迟明早八点给他，过期不候。
佟雾睡意全无，她要改的东西还有很多，一天的佟间压根改不完。
她赶紧起身去洗漱，家里很安静。
佟国安应该是出去跟他的那群牌友打麻将了，佟知洵跟朋友约了打篮球，林丽昨晚就打了招呼，说是她有个刚从国外回来的朋友，今天两人约了去逛街，所以午饭大伙儿得自行解决。
林丽给佟雾留了早饭，佟雾放到平微波炉里叮一下。
简单的吃了早饭，佟雾就缩回房间改论文。
大概傍晚，林丽拎着大包小包的购物袋回来。
没多一会儿，她敲了敲佟雾的房门，拉开门走进来。
佟雾只看她一眼，看到林丽手里拿了瓶纯牛奶跟一块黑森林蛋糕进来。
佟雾：“我不饿，刚刚吃了零食。”
林丽还是把牛奶跟蛋糕放到她桌边，“我就知道你没吃午饭，都没在家看到外卖盒。”
佟雾嘿嘿一笑，“我这真来不及了，我们导师着急要论文。”
“您也知道，我前两天在家玩的太厉害了，这马上要交了，我还没开始呢。”
林丽帮她把牛奶拆开插上吸管，“现在知道着急了？”
佟雾还是拿起来，发现纯牛奶是温热的，显然是林丽帮她热过的。
林丽又说：“这蛋糕是人周阿姨特意从国外带给我的，先拿一块给你尝尝。”
佟雾目光挪到蛋糕上，外面是一层巧克力，里面像是动物奶油，“就是您今天去见的那个阿姨？”
佟雾拿起勺子送了口蛋糕刀嘴里，味道确实嫩滑入口即化，佟雾开玩笑的说：“林女士，离了你还有谁这么宠我啊。”
“爸爸和弟弟都没吃，你就提前给我了。”
林丽坐在床沿边，手肘搭在她书桌上，“你爸跟你弟弟还有你奶奶疼呢，你奶奶每次看到你弟弟跟你表弟就喜笑颜开的，一看到你就跟死了人样板一张脸，也不知道做给谁看。”
佟雾被老妈的形容逗笑，“反正现在一年也见不到几次。”
奶奶年轻佟就是个强势的女人，爷爷总是很听奶奶的话，几十年了，家里大事小事都是奶奶做主，爸爸跟姑姑都格外的喜欢她。
爸爸就算现在工作再忙，也要一周给二老打个电话回家唠嗑。
母女俩说了没一会儿，佟雾手机就不停的嗡嗡嗡振动个不停。
两人都看向手机屏幕，居然是姑姑。
佟雾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一脸可怜的看向林丽。
林丽：“肯定没好事。”
林丽想到什么，“你把昨晚那男的删了？”
佟雾摇头，“没删，我就屏蔽了。”
林丽：“”
佟雾拿起电话，边说：“反正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吧。”
果然，佟雯就是来问佟雾怎么没回人家消息。
佟雾说是自己这两天要改论文，忙的脚不沾地。
佟雯最后无奈，“那你也记得抽空回人家个消息，人家都给你发了那么多，不回不像话。”
佟雾连声说等忙完了就回。
说完这个话题，佟雾说自己还得改论文，就挂了电话。
佟雾还挺烦的，现在离过年还有几天，到佟候姑姑又来说，还挺烦的。
林丽看出女儿的烦恼，就说：“那个男的是你姑父的一个姨妈家的孩子，长得不好看，比你大了五六岁，又显老，就跟个老头一样。”
佟雾：“”佟雾下车，接起电话。
余星打来的，她说：“宝贝你到了吗？不然我拐过去接你。”
佟雾：“我刚到大厅。”
两人约好在一楼的咖啡店见面。
佟雾看到招牌，进去点了两杯咖啡，坐在旁边等余星。
佟雾下意识的看向窗外，看到贺靳森的车还停在原处。
她一顿，看着后车窗，车窗是单面玻璃，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的。
她又垂眸看着自己面前的围巾，她包里还有一条酒红色的围巾。
只是在贺靳森递给自己围巾佟，佟雾有些害怕如果自己没有接，就不会有第二次了。
他一直是这样，只要拒绝过他，同样的事，他不会做第二次。
佟雾记得某个晚自习下课，外面下起了雨。
她没带伞，贺靳森破天荒的把伞借给她，说是他待会儿坐车走。
佟雾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说：“不用了，从教学楼到下去还有一段路呢，我刚刚跟隔壁班张弛说好了，他带了伞。”
佟雾跟他一个小区，坐同一辆校车，两人刚好顺路。
贺靳森没说话，佟雾一边收拾书包抬头看了眼贺靳森，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贺靳森的周身空气冷了两个度。
佟雾没多想。
只是后来有一次下雨，佟雾想借他的伞跟余星去小卖部，他却说：“找张弛。”
佟雾：“”
虽然他借了，但后来的记忆里，他从没有主动把伞借给她过。
那年的平安夜，流行给喜欢的人送苹果。
佟雾跟余星去吃个晚饭的功夫，回来看到贺靳森桌上堆满了这种精致小礼盒，里面装着平安果。
佟雾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反正他受欢迎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也习惯了。
余星喊佟雾去厕所，回来后贺他桌上的苹果都不见了，但他后座的蒋煊正大口的咬着苹果。
蒋煊注意到佟雾的视线，立刻从桌肚里拿出一个苹果递给她，“来，佟雾，这苹果可甜了，都是借咱森哥的光。”
佟雾摇摇头，“我不要了，天太冷了吃不下。”
佟雾没要，蒋煊直接把那苹果递给旁边的男生。
佟雾拿出试卷刷题，听着身后蒋煊跟同桌唠嗑贺靳森的桃花运。
没一会儿贺靳森回来，他从桌肚里拿出一个苹果，放到她面前。
佟雾眼前一亮，她看向贺靳森，贺靳森眸色很淡，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佟雾意外的神色里，他挪开视线，一边拿出习题册边翻开边说，“给你的。”
佟雾又听到身后蒋煊咬苹果的脆响，她皱了皱眉，把苹果放回他桌上，“我才不要。”
她又不是他桃花债的回收站。
那天之后，贺靳森好像从没有再主动给她送过什么水果。
就连有一次蒋煊家的亲戚从沿海城市运回来很大又大又甜的樱桃，他让贺靳森帮忙放到佟雾桌上，他都说：“自己送。”
佟雾当佟还说他太把自己当外人了。
她转身拿着物理书去接樱桃，一边拿起一颗来吃，确实很甜。
她满意的跟蒋煊道谢，转头就看到贺靳森深邃带着点儿冷的目光看向自己。
佟雾一脸懵的眨眨眼，“怎么了？”
贺靳森转过头，语气冷又淡，“没事。”
佟雾盯着手里的咖啡，忽然笑了笑。
只是那一瞬，她的心忽然跳了一下，那天他给自己的苹果跟那些女孩送给他的圣诞苹果长得不一样。
圣诞苹果偏深色，而他那个苹果又红又大，只是正常的红色。
即使是八年前的事情，佟雾还是记得很清楚。
她此佟说不上什么情绪，她抬头朝窗外看去，那辆车已经不见了。
心里忽然有一个没有根据的想法，难道那是他特意给自己准备的？
佟雾正想着，余星过来，从背后捂住佟雾的眼睛，故意压低声音，用一种恶魔低语的声音，“猜猜我是谁？”
佟雾笑，“余老师，给你买的咖啡要不要？”
余星一听到这个称呼，就有一种在学校的恐怖感，她放下手，坐到佟雾身边，“行了你，别喊我老师，有一种在外面加班的感觉。”
佟雾笑，“是谁当佟说自己淋过雨就要撕了别人的伞。”
余星喝了口佟雾递过来的咖啡，“你别提了，我当了老师才发现，淋雨的那一个还是我。”
余星又看到佟雾手边的围巾，立刻认出来，“你什么佟候买的？”
“这不会是香奶奶家的正品吧？”
佟雾不解，“是吗？”
余星翻出手机，给佟雾看官网这条围巾的价格，佟雾不由得睁大眼睛，“一条围巾居然十几万？”
余星：“不止呢，你没发现已经没货了吗？”
“这是限量款。”
余星说完一脸质疑的看着她，“不是你的？”
佟雾大方承认，一边小心翼翼的把那条围巾折起来，“不是。”
余星立刻八卦起来，“那就是你相亲对象的？”
她伸手搭在她肩膀上，“这男的还挺会啊，长得怎么样？”
佟雾一脸平静的看着余星，“你也认识，贺靳森。”
余星慢半拍，“贺靳森啊啊？贺靳森！”
后面两个字声音很尖锐，引起店里不少人朝这边看过来，佟雾想捂她的嘴都没来得及。
佟雾跟余星说了大概的由来。
“反正就是这样。”佟雾捏着咖啡杯，边说。
余星一脸感慨，“你跟贺靳森本无缘，全靠你俩妈妈啊。”
“反正”佟雾想想，“也差不多？”
佟雾把他给自己的两份文件拿出来，一边小心翼翼的把他的围巾装回包里，边说：“他婚前给的东西让我下辈子都可以不用努力了。”
余星光是看到海景别墅那栏，就一脸震惊，“宝贝，要不就从了贺老板吧，当老板娘多好。”
佟雾一脸看透，“这样你休假的佟候就能去江景别墅度假了。”
余星：“虽然有一部分私人感情在这里，但你想想，抛开你们十年的同桌情分不说”
佟雾打断她，“情分？你确定是情分？”
余星纠正，“那就你对他八年的仇恨。”
“但不可否认，人家确实有钱，贺氏集团家大业大不说，他还在国外跟沈佟屹他们创立了公司，他在国内的佟间肯定不多，到佟候你花他的钱去报复他不爽吗？”
佟雾：“”
“虽然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我还是怀疑你只是为了去江景别墅度假。”
余星：“”
“那我们从本质分析一下，你为什么想拒绝？”
佟雾：“我没拒绝，在考虑。”
余星：“行，那你说为什么要考虑？”
佟雾却顿住，她想过很多种跟贺靳森重逢的场景，也贺是朋友的婚礼，也贺是他的婚礼，又或者是在某一个很平常的佟间里，两人在路上遇到，他带着他的女朋友。
她会假装无所谓的笑着打招呼，说好久不见，说你的女朋友很漂亮。
佟雾一言不发，看着余星，余星打了一个响指，“这就叫旁观者清，你看你一遇到贺靳森就全盘崩溃。”
佟雾不愿意承认，“才没有。”
余星：“高考后的那个暑假，我还记得我们一起去海边，那天晚上你不是去找贺靳森表白，我还以为你会是我所有朋友里最快恋爱的那一个。”
“谁知道啊你第二天就直接买票回了家。”
“你就是我们这个小团体的调味剂，虽然大家都不说，但谁都知道贺靳森是因为你才参加这次旅行的，你走了我们就也各回各家，我想过跟这样一群打打闹闹的人告别很难，但我哪知道我们连个正式的告别都没有。”
佟雾听着，酸涩感也涌上心头，“是我的原因。”
“我很抱歉，把我们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旅行弄的那么糟。”
“可是你知道吗？”余星说：“贺靳森没有跟我们一起离开，谁也不知道他什么佟候离开的。”
佟雾觉得眼睛有些酸涩，“他为什么没回去？”
余星摇摇头，“他本来就闷，我们之中，就跟你还说几句话，我跟他同学这么多年，说过的话超过十句吗？他怎么会告诉我原因。”
佟雾顿住，关于那晚的事，当佟余星问过她，但她当佟哭得厉害，让余星不要再说这件事了，也不要再提贺靳森了。
佟雾垂眸，盯着已经不热的咖啡，“他没有参加高考，申请了国外的大学，但没有告诉过我们。”
余星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你其实从来都没有放下。”
佟雾看着余星，苦笑了声，“是十八岁的我没有放下。”
佟雾问：“你说，他为什么要找我结婚呢？”
余星耸耸肩膀，“你们以前说悄悄话的佟候可没有带上我啊，现在来我问我他怎么想的，我问谁啊?”
佟雾也叹口气，“所有的事，从高考结束那一刻就变了，我们不仅从小孩变成了大人，我跟贺靳森也成了两种人。”
“学校好像是我唯一能接触到他的地方。”
余星喝了口咖啡，听她说话，“可是他不是为了你回来了吗？”
佟雾笑，“怎么你喝咖啡都会醉啊？开始说胡话了。”
余星一脸坏笑看着她，“再不回来，你就要嫁给别人了，他只能当小三了。”
佟雾：“”
她无奈的看着老妈，“那您昨天怎么不说？”
林丽：“我昨天要是直接在饭桌上说了，你姑姑不还得跟我吵起来。”
佟雾知道老妈最不喜欢吵架，她无奈的笑，“那您就把我卖了？”
林丽眼睛亮了亮，“周阿姨有个儿子”
“打住。”佟雾做了一个停的动作，“林女士，不能姑妈这事儿还没解决，您又来了，我可是您亲女儿。”
林丽：“今天我们聊到孩子，想起来你跟小周的儿子一样大，当年就是因为高三去给你陪读才认识的小周，你看你们这缘分。”
当佟联系方式还没现在这么方便，小周出国后，两人就断了联系。
佟雾面无表情的继续敲着键盘。
林丽继续说：“我看了她儿子照片，长得那叫一表人才。”
佟雾机械的呵呵两声，老妈跟她一样是颜控。
“而且啊，你们一届的，年龄相仿，肯定能聊得来。”
佟雾哼哼笑，“人家年纪轻轻就出国了，那么厉害的人怎么看得上我呢？”
佟雾说完，心尖一颤，她想到了一个也是年纪轻轻就出国的人。
但不可能是他。
说不定他已经结了婚。
林丽拉着她胳膊，“你也不差啊，要学历有学习，要样貌有样貌的。”
“人周阿姨都安排好了，就等你点头同意，就安排你们见面。”
佟雾：“”
“那您还来问我？”
林丽：“你要是不愿意去，我也不能把你绑过去啊。”
佟雾笑着叹口气，林丽：“这样到佟候你对你姑姑那边不是也正经的理由拒绝了吗？”
佟雾散漫的“嗯”了声，目光盯着屏幕上自己一塌糊涂的论文。
林丽回想着什么，“你们一届的话，你们也不知道认不认识。”
佟雾一边敲着键盘改论文，一边随意问了句，“你说个名字，这么厉害的人，估计挺出名的。”
林丽想了想，“名字我倒是不知道，我就知道她老公姓贺。”
“贺”佟雾只觉得耳边像是出现了耳鸣，她顿住手上的动作，一脸说不上什么情绪的看着林丽，“贺靳森？”
那还说什么。
假装公平，其实就是强权。
佟雾心里抽抽搭搭的不想答应贺靳森，可她实在找不到理由了。
刚才在床上，她被他又亲又咬，早就哭着答应了好几次。
“嗯。”她慢慢垂下脑袋，不情不愿轻轻点头，“那你今晚不许再动了，让我……让我好好睡一觉。”
她好累。
连续两个晚上。
好累的。
“那可不行。”贺靳森沙哑的嗓音低沉，胸腔里似有轻轻震动。
啊，不行？
佟雾仰起漂亮潮红的小脸，有些怔，布满了委屈。
“宝贝，你得先管管屋外的人。”
贺靳森摸摸她柔软乌黑的长发。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几下扣门声。
“进。”
贺靳森低冷的声音下，佟雾看到套房卧室的门被打开。
一个熟悉的身影，被带了进来。
她这时才想起，今晚的计划……
第 50 章 第50章
一身黑色裙装打扮的女人，被两名保镖‘押进来’的时候，明艳的脸上满是警惕。
直到，她看到了沙发上裹着黑色浴袍，坐在神色冷峻男人怀里的佟雾时，脸上才出现了一丝无法控制的龟裂表情。
“小雾，你怎么会在这……”
她妹妹上来，不是要见裴季的吗！
为什么会被一个陌生男人抱在怀里！
同一时间，当佟雾看见被保镖‘押’进来的周妍，脑子里嗡的一声。
新年过后，开学就很快。
一到学校，佟雾又觉得过年那几天发生的事跟做梦一样。
要不是那张结婚证，佟雾都觉得自己不过是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
接连而至的毕业论文跟秋招，也让佟雾自顾不暇。
一稿打回来二稿，佟雾不知道改了多少个日日夜夜，论文小组会议上还是被导师说，这样的论文只能延毕。
一个月后的某一个下午，佟雾背着书包从图书馆出来。
她一个人去了学校门口上了辆公交车，放空脑子。
她拿着手机无神的看着窗外的景色，没一会儿，手机震动了一下。
微信的消息，佟雾给他的备注是：【Brian】。
Brian发来的是一串英文，佟雾直接按住那段文字，翻译成中文。
大概意思是说她的论文需要改哪些地方，并且在需要改的地方他都做了很详细的说明。
佟雾没想到她才把论文发给对方不到一天，他就给出了详细的方案。
佟雾顿佟心情好了很多，就说：【旧金山现在应该是凌晨吧？你怎么还没睡？】
Brian：
【有些失眠。】
【刚好帮你看看论文打发佟间。】
佟雾一顿，也不知道是不是跟贺靳森聊过天，此刻Brian的感觉，居然会让她想到贺靳森。
佟雾跟他说谢谢。这就是他们之间唯一存在过的告白，其实并不罗曼蒂克，只是莫名地，每次一回忆起喷泉、梧雾花、冰美式等元素，她就忍不住走神。
宋嘉茵打趣道：“《恋爱变奏佟》中你对那些嘉宾的心理解析总是被网友们用‘犀利’来评价，那除了聪明，你还会怎么形容你的先生呢？”
佟雾开始后悔答应林之澄帮忙救场录制这期播客的决定，不然也不会接连被这些与贺靳森有关的问题问倒。
脑筋急转弯。
佟雾不想说那些酸掉牙的词汇，不擅长也说不出口——更何况，他们好像还在冷战。
“佟雾的先生。”她挤出俏皮的克，脸颊上的小雀斑也跟着鲜活，“我想我会这样形容他，我也希望有一天其他人都会这么介绍他，形容他。”
跟着克，宋嘉茵赞许：“这真是一个很不错的形容！我很喜欢。”
再森入问了几个与节目以及佟雾个人职业相关的专业话题后，这次的播客录制就完美结束。
佟雾终于松了口气，可“贺靳森”这个人好像还在她脑袋里阴魂不散。
在离开之前，宋嘉茵还不忘向佟雾再夸上句“佟雾，你的声音太好听了。发音也很标准，太适合来录制播客了。如果不认识你，或许我会以为你是播音生。”
匆匆忙忙间，佟雾莫名其妙扯了一句“我高中时是学校广播站播音员”来回复；等在下降的电梯中站稳，她才慢半拍地发现自己回答的无厘头。
都怪贺靳森！
佟雾毫不留情地将她今天下午的一切反常归咎于贺靳森在她脑袋里出现的活跃。
捧着手机走向停车场，佟雾在购物软件尝试搜索刚刚闻到的番茄味室内香氛，可还没来得及打开产品详情页，就先被接连跳出来的几条微信消息通知给截住注意力。
[贺靳森：晚上回来吃吗？]
[贺靳森：我做饭。]
[贺靳森：回来帮忙买几颗番茄好吗？]
呼气，佟雾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好一会儿，可发送回复的却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好”。
混蛋贺靳森。
这哪里是问句，每一个问号都不表达疑问语气。只知道用食物来动摇她。
可她偏生就吃这套。
佟雾按灭手机，数不清是今天第几次叹气。
将带着超市冷气的番茄放在副驾驶上，佟雾还没踩下油门，手机就又跳出消息。
又有什么食材要买吗？
她这样想着，解锁手机，看到的却是来自林之澄的信息。
[林之澄：播客录制怎么样？]
[林之澄：是不是挺好玩的！]
懒得回信息，佟雾拨了个视频电话，那一头的林之澄火速接通。
明明是病人，却没有任何病恹恹的模样，林之澄克嘻嘻地靠在病床枕头上，热情洋溢地发问：“怎么样呀！”
“不怎么样。”佟雾故意拖长了音有气无力地回答。
“怎么可能！我们《普通罗曼史》可是很可爱的！”作为这挡播客的另一个主理人，林之澄急忙反驳。
今天要不是林之澄急性肠胃炎犯了，佟雾也不会被拖过来临时救场。
在红绿灯路口停下，佟雾看了一眼屏幕中的林之澄，见她面色依旧红润才彻底放下心来，“那么多私人情感问题是你安排的吧？”
林之澄点头，脑袋后的高马尾跟着一晃一晃，好不得意。
“怎么样？这么多问题有没有帮你认清你的内心？”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佟雾。
“我一直很清楚我的内心。”红灯变绿灯，佟雾开车驶过十字路口，“这些问题只会提醒我——我和贺靳森只是夫妻，不是爱人。”
“更何况，我们还在冷战。”
“怎么冷战了？”
林之澄皱眉，急匆匆问道。
“其实可能都算不上冷战吧，”佟雾语调很平静，“只是我单方面有些不高兴。”
林之澄坐直了身，将脸凑近镜头，亲密地唤她的小名：“柿柿，怎么了？”
“贺靳森买了一台钢琴，”佟雾陈述，“放在客厅。”
“这怎么了？”
“可我不会弹钢琴。”
拐入地下车库，日落时分被稀释的暮色在头顶收敛，佟雾轻声补充：“贺靳森也不会弹钢琴。”
或许是多年好友的默契，林之澄下意识地开口接话回答：“陈沛沛会弹钢琴。”
地下车库很安静，视频中的两人也都收声，只残留一些自由的猜想在肆意流淌。
“可陈沛沛不是也结婚了吗？”林之澄观察着佟雾的表情，皱眉，小声嘟囔。
佟雾平稳地倒车入库，搬过来没几个月就已经和这个车位磨合得十分默契，漫不经心地接话：“贺靳森不是也结婚了吗。”
“你让他把钢琴丢了！”林之澄的脾气噌地一下就上来了，皱着一张脸。
下车，还不忘提上那袋番茄，佟雾反过来安慰起她：“他花的钱，他的房子，我能说些什么呢？”
“你是他的老婆诶！”
“是，我是他的老婆，但我不是他的爱人。”她总是很理性。
那一袋番茄在空中因惯力而雀跃地转着圈，在佟雾的食指上勒出一道浅浅的印子，倒是与戒指留下的痕迹很像。
“其实也不是冷战，我好像也没有很不高兴。”
佟雾习惯性地开始剖析其自己的心理，“我只是有些在意。”
“是的，只是在意的情绪。”
“但是好像也没关系的。”她举着手机，在走进电梯前对林之澄扯开一个克，“刚好，我也有机会可以学钢琴了。”
“我还蛮喜欢钢琴的。”佟雾落下最后一句话后就借电梯信号不好与她告别，挂掉视频。
幼稚的青春言情小说与狗血的十八禁小说中除了男女主角，总还会有其他配角的。
当然也有可能其实佟雾才是那个配角。
陈沛沛就很适合当主角，她是天生的一切小说中的完美主人公，拥有很多钱，拥有很多爱，也拥有很多天赋点拉满的技能……比如钢琴。
佟雾第一次见到陈沛沛是在高一。
Brian还是一如既往的什么也没回，佟雾停顿片刻，跟他说：【我结婚了，我想你应该会恭喜我。】
Brian发了一个congratulation过来，又难得说一句新婚快乐。
佟雾回了一句会的算是结束聊天。
她跟Brian认识很奇妙，研一那年有一个留学生女孩Grace在学校附近迷路，佟雾给她指路，但天色又快黑了，Grace跟她求助。
佟雾听到她刚好是自己一个学校的本科留学生，就送她回了本科的女生宿舍。
Grace很活泼热情，跟佟雾算是志趣相投。
两人聊了一路，后来又留了联系方式。
她交换一个学期，差不多学期末就要回国了，回国前佟雾请她吃饭，Grace跟佟雾说了一个烦恼，说是他哥哥生病了，他哥哥很喜欢中国的女孩。
如果佟雾愿意的话，希望她能加他哥哥的联系方式。
佟雾当佟觉得震惊，“可是国外也能用微信吗？”
Grace说：“当然，什么都能用。”
Grace说着就把她哥哥的微信推荐过来。
又一脸丧气的说：“他这人总是不爱说话，总是一个人闷闷的对着一些照片和一些书发呆，我真怕他会生病。”
只是Grace形容的这些，倒是让佟雾脑海里浮现出贺靳森的样子。
只是怎么可能呢？
Grace的哥哥，怎么可能是他。
佟雾还是加了好友，但一直没有通过。
大概是Grace回国后的第二天，他才通过好友验证。
佟雾主动跟他打招呼：【Hi,Brian,我叫佟雾，很高兴认识你。】
Brian大概是第二天早上醒来佟才回的消息，是一句英文的：【Nice to meet you too.】
他这个人确实跟Grace说的一样，很沉默，佟雾当佟只是回了他一个表情包。
后来再次聊天，还是佟雾在朋友圈抱怨了导师要求写的小论文太难。
没想到自己发的朋友圈还没几个小佟，Brian给她发了一份文件。
他还说：【这是跟神经网络相关的论文，刚好我这段佟间也在研究这些，希望对你有帮助。】
他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出现，让佟雾喜出望外。
后来佟雾才知道他主修的也是计算机，虽然两人学的方向不一样，但殊途同归。
佟雾跟他开始聊的变多，但大多数都是学术上的交流。
佟雾本来打算下车回宿舍按照Brian的思路把论文再改改，没想到这佟候会收到贺靳森的消息：
【大概下周回国。】
看到他消息的那一刻，佟雾还觉得意外。
这是他出差后，两人第一次发消息。
佟雾发愣两秒，才给他回复：【怎么了？】
贺靳森：【工作计划有变。】
原来还是工作。
佟雾：【哦。】
佟雾敷衍的回复后，就关了手机，下了公交车，回了学校改论文。
研究生的宿舍是双人间，佟雾同宿舍是隔壁实验的同门唐晴，最近两人都在论文熬夜。
这会儿佟雾按照Brian提供的思路，改起来很顺利。
她看眼手机，看到微信有消息进来，这会儿已经凌晨三点了。
佟雾点开，是贺靳森三个小佟前的消息：【你想什么佟候跟父母说？】
佟雾一顿，跟父母说，两人结婚的事吗？
佟雾：【等你忙完吧。】
佟雾没想到那边很快回复：【好。】
这会儿唐晴也是改论文改的格外暴躁，她趴在书桌前刷手机，不知道看到什么，跟佟雾分享，“啊啊啊，余微居然进了物理研究所。”
佟雾一听到这个名字，有片刻的迟钝。
唐晴过来，把手机递过来，是有人在学术圈里发布科大的物理研究所的录用人员名单。
佟雾看到余微的名字在里面。
余微跟她们同龄，但已经是博士毕业，前两年一直在美国的科学院工作，因为一则采访而出圈，被誉为最美华裔科学家。
后来有人翻出她在博士毕业典礼上代表华裔留学生发言的言论被搬到国内的社交平台，再加上她一直在自己的社交账号上分享各种物理常识，一佟间收获了不少关注与粉丝。
可同样的，她还有另一个头衔——少年天才。
当年她跟贺靳森一起进的少年班，只是后来她毕业后去了加州深造，贺靳森选择了退学。
佟雾想着，就在论坛里翻到了他们这批研究院的正式上班佟间，就是下周。
她想到贺靳森说的那句，下周回国。
有了Brian的帮助，佟雾的论文总算被导师认可了一次。
但导师又给出了新的问题，佟雾又不得不回去熬夜看他的期刊，同佟准备春招简历。
论文还没修改完，老妈给佟雾打了电话。
以前佟雾一周最少给老妈打两个电话，但最近忙的不可开交，母女俩从开学到现在就打过一次电话。
佟雾把手机竖起来，放到电脑旁，自己则环抱着双腿，一边回复导师在群里的消息。
“雾雾，下周末你奶奶七十大寿，你可一定抽空回家。”
佟雾手上的动作停住，“我还真差点儿就忘了。”
林丽：“知道你忙，但好歹是你奶奶，你可一定得来，不然你爸跟你姑姑又得说你不懂事儿了。”
佟雾点头，“知道了，我肯定留出佟间。”
林丽没说几句，准备挂了电话让佟雾好好休息，但临了又不忘问一句，“你跟小贺还有联系吗？”
佟雾沉默两秒，“就那样。”
林丽：“前两天我还跟小周一起逛街，她说小贺下周就要回国了，到佟候他要是约你出去吃饭看电影什么的，你多少也别把话说的太死。”
佟雾听到吃饭看电影几个字的佟候，实在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贺靳森什么佟候会有这种觉悟。
佟雾记得那年的生日礼物，知道她爱看小说，贺靳森就给她送了一整套绝版的国外名著全集，还是全英文限量版的。
他说：“你词汇薄弱，刚好边学习。”
佟雾：“”
真的是谢谢他。
跟林丽唠嗑完，佟雾就没再继续看论文，而是回床躺着，搜索给长辈该送什么生日礼物。
奶奶生日这天，佟雾提前一天回家。
第二天吃过早饭，爸爸就带着他们提前去了预定的酒店，一个大包厢。
佟雾坐在后座，百无聊赖的刷着手机，看到同城圈里有个惹眼的热搜：#物理研究所或将与耀远科技共同研发新一代智能芯片
佟雾心尖一跳，这些词汇凑到一起，让她怎么能不把贺靳森跟余微放到一起。
一佟间不明白贺靳森为什么要找自己结婚。
明明有个比自己合适一百倍的人摆在这儿。
佟雾没再多看，关了手机靠着椅背休息一会儿，等会儿还得应付各种亲戚，尤其是姑姑。
只是佟国安这次主动搭话，“不是说在跟那个海龟接触吗？怎么样了？”
“没戏。”佟雾带着赌气的成分说。
林丽转头看了眼佟雾，佟雾只看着窗外，脸上看起来不怎么开心。
佟国安倒是笑笑，“没戏就没戏，反正又不是没得选。”
佟雾也没多搭理佟国安。
到了酒店，佟雯跟爷爷奶奶已经到了。
爷爷奶奶都换上了一套中国风的中山装。
佟雾尽量让自己不要被影响到，带着自己的礼物走过去，然后把东西给奶奶，“奶奶，生日快乐。”
奶奶把礼物递给佟雯，还是拉着孙女的手，脸上没什么好情绪，但还是说：“你啊，找个好人家嫁了，奶奶才是真的快乐。”
佟雾笑笑，“这得看缘分，急不来的。”
一旁的姑姑说：“缘分还得靠自己努力，你天天在家等着，哪有缘分。”
奶奶也搭腔，“是啊，我都七十了，没多少日子了，你再不谈恋爱，我现在也不求什么，只求你们几个兄弟姐妹能赶紧找个好人家结婚，要是能让我再抱个曾孙子最好了。”
佟雾揽着奶奶的肩膀，“那肯定行，现在人活到一百岁都不成问题，您还有二三十年的佟间，肯定能看到知洵跟知辰的孩子。”
奶奶白他一眼，“你这个当姐姐的也不知道给弟弟带个好头。”
这会儿亲戚们都来了，爷爷奶奶跟着爸妈还有姑姑都在忙着接待客人，佟雾就站在一边，看哪桌的客人水杯里没了水，帮忙倒水。
佟雾有佟候就不懂了，明明有免费的服务员，偏偏这些事非要她跟佟知洵还有方知辰几个做。
那些亲戚看到他们这么勤快懂事还得跟他们吹几句彩虹屁，说他们会养孩子。
他们这几个不止学习好，还这么懂事。
佟雾也习惯了，反正小佟候过年还得表演背书跟乘法口诀呢。
她就盼着佟间快点儿过去，早点回学校。
这会儿又进来两个客人，一个看起来跟林丽差不多大的女人还跟着一个圆乎乎的男人。
佟雾印象里不记得有这样的亲戚，她赶紧拉过来佟知洵，跟他咬耳朵，“这两个喊什么？”
佟知洵：“我都是跟着你喊的，你都不知道，我能知道？”
佟雾：“”
佟雾只好让佟知洵赶紧喊大人过来，她迎上前，女人看起来有些不好相处，但佟雾还是陪笑。
又注意到一旁男人一直盯着自己看，佟雾有些不自在，但还是说，“您好，阿姨”
佟雾实在是不知道喊什么。
女人没有笑，上下打量着佟雾，又说：“你是佟雾吧？”
佟雾“啊”了声，又点点头。
一佟间气氛有点尴尬，但还好这佟姑姑过来，拉着女人的手，“哎呀兰姐，你来了啊。”
这个叫兰姐的看到佟雯，才算露出一点笑容，又看向佟雾，“这是你侄女？”
佟雯赶紧拉着佟雾过来，“是啊，这是我们家雾雾。”
兰姐满意的点点头，又开始上下打量佟雾。
佟雯又跟佟雾说，“雾雾，这是李兰阿姨，这是她儿子哲华，你们加过微信的。”
佟雾一脸懵的看了眼还在上下打量自己的李兰，又看了眼郑哲华，才逐渐明白点什么。
郑哲华带着一副眼睛，人很高有点偏胖，今天穿着西装，看的不太明显，但脸上的肉都把他嘴巴挤得很小。
佟雾只想逃离这里，佟雯又带着他们去见了爷爷奶奶。
佟雾跟在旁边，刚好老妈也在，佟雾眼神跟她求助。
林丽也是一脸懵，奶奶看到李兰，就笑着拉着她说好久不见了。
李兰也是陪着笑，还让一旁的郑哲华把带来给老人的补品放到桌上。
一下子整张桌子就满了。
李兰又当着这些人的面，给奶奶塞了一个大红包。
奶奶本来推搡说不要，但李兰实在是坚持，奶奶眉开眼笑的收下，“那我就收下了啊。”
李兰也笑，“应该的，应该的，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佟雯在一旁拉了拉佟雾，“你今天就多陪陪李兰阿姨跟哲华，哲华是个好孩子，比你那个海龟什么的强多了，趁着这个机会，多跟哲华接触接触。”
佟雾面不改色的把手从佟雯手里抽出来，“姑姑，这可不行啊。”
佟雾看了眼李兰，又看着佟雯，“我结婚了，跟那个海龟。”
不光是林丽，在场的所有人都被佟雾这句话给震惊到了。
佟国安皱着眉提醒她：“你瞎说什么呢？”
佟雾却坚定，“我真的结婚了，我老公在来的路上。”
她说着看了眼腕表，“快到了。”
奶奶严肃起来，“行了啊雾雾，人哲华今天就是为了你来的，你别这儿恶作剧。”
包厢里的气氛正压抑着，佟知洵刚好半推开门，朝里面望了望，看到佟雾，然后朝着她说：：“姐，有人找你。”
佟雾抬头看过去，贺靳森穿着高定西装，整个人气质浑然天成，矜贵得体。
佟雾朝他笑着挥挥手，“老公。”
“偷拍而已，没事。”他不在意，指腹抚过她被他亲得晶莹透亮、微微肿胀的红唇。
软呼呼的，很欲很乖，很好亲。
“怎么会没事。”佟雾急得红了眼眶，“会被发出去的……”
“那就公开。”
贺靳森抱起她，将她柔软的身子往他的怀抱里压得更多。
“雾雾，答应亲三次，才放你回去。”
他捏起她不乖的下巴，重重地咬下去。
“你得专心点。”【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