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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密信

作者:山有甘棠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谢徽却没有答她的话,“女君为何要将那人放跑?”


    宋虞望了一眼那人逃跑的方向,说道,“他也不过是拿钱办事而已。如果有的选,谁会想要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呢?”


    谢徽没有说话,月白色的衣袍跨过身下无名的尸体,他走到宋虞面前,宋虞要微微抬头才能对上谢徽明澈的眸。


    一股松柏的清冽香气将宋虞包围,冲淡了她身上的血腥味。宋虞有一瞬间的恍惚,下一刻,略微粗糙的指腹划过她的脸颊。


    宋虞瞳孔微张,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人。


    好听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脸上有脏东西。”


    宋虞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摸到了粘稠温热的液体。


    是刚才溅在脸上的血珠。


    “还有吗?”宋虞手忙脚乱地胡乱擦了一通,心虚地问道。


    谢徽笑起来如清风朗月,“没有了。很干净。”


    宋虞不自然地捂着嘴咳了几声,“谢谢,谢公子。”


    说完,宋虞才觉得有些拗口。


    “淮之。”


    “什么?”


    “你可以叫我淮之。”


    宋虞眨了眨眼,“哦。”


    宋虞被松柏的清冽香味熏得脑袋胀胀的,转过头,恰好有亲从来找宋虞,“女君”二字还未出口,见到谢徽和宋虞的亲昵模样,她识趣地噤了声,随后一脸兴奋地退下了。


    宋虞正想解释,但那人一副我懂的模样,一溜烟地就走远了。


    再看谢徽,他此时早已退回到正常的距离,看起来正经的不能再正经。


    宋虞这下是真的有嘴说不清了。


    为了维护自己的脸面,宋虞板起一张脸,随后冲身后的女军说道,“休息够了,赶紧出发吧。”


    宋虞早就已经写信告诉老夫人自己从彬州回程的消息,当宋虞回到羡城时,赵成玉早早便在城门等候了。


    彼时天还蒙蒙亮,晨雾未消,羡城城楼只隐隐显出大概的轮廓。


    宋虞被大队人马护送着,走近之后,才看见赵成玉魁梧的身躯。


    不说话时,赵成玉穿着盔甲总给人一种严肃的压迫感,但在看见宋虞之后,赵成玉瞬间笑弯了眼,严肃被憨厚取代。


    “宋宋!你可算回来了!”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怎么舍得来接我了?”


    宋虞挑眉看她,赵成玉打了个哈欠,埋怨道,“老夫人的命令我能不听吗?”


    宋虞挑眉,“老夫人?”


    赵成玉点头,“别看老夫人平日对你严苛,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其实心里一直挂念着你呢。”


    想到孟婉,宋虞不禁心下一暖。


    赵成玉伸长脖子望了望后面的马车,她好奇地问道,“听说你把谢徽带回来了?”


    宋虞也顺着她的目光朝身后望去,漫不经心地哼了一声,“嗯。”


    赵成玉两眼放光,“我听说谢徽姿貌出众,我能瞧一眼吗?”


    宋虞想都没想,“不能。”


    赵成玉阴阳怪气地说道,“哟,这还没过门呢,就护上了!”


    宋虞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宋宋,就看一眼,就一眼,求你了……”见宋虞不吃激将法,赵成玉便捏起她魁梧有力的拳头,娇羞地捶了一下宋虞。


    宋虞实在是受不了了,“你别这样,像鬼上身。”


    赵成玉不服,“撒娇可是女人的杀手锏,我还专门练了很久呢。”


    宋虞扬鞭在小黑的屁股上轻轻落下,小黑通人性地撒开马蹄,向城门奔去。


    “练得很好,不许再练了。”


    赵成玉被甩在身后,她问身旁的副官,“你来说,我撒娇怎么样?”


    副官在一旁瑟瑟发抖,“将军撒娇,简直是……气势如虹,英勇无比。”


    赵成玉满意地点了点头,“没错,宋宋她根本不懂。”


    打马向前,赵成玉与宋虞并驾,她不死心地说道,“宋宋,究竟什么样的男子能把你迷成这样啊?连看都不能看了。”


    宋虞这次连眼神都没有给她,“知道得太多对你没好处。”


    就这样,两人拌了一路的嘴,吵吵闹闹地回了刺史府。


    宋虞见了众人,简单说了下彬州发生的事情,便安排人将谢徽带下去安顿。


    谢徽被婢女带到一处偏院,走近,便见魏蓁垂手站在门前,似乎是等他良久。


    “谢将军,久仰大名。”


    谢徽向魏蓁行礼,“在下惶恐。我早已不是什么谢将军了。倒是王佐之才名满京华,我早有耳闻。”


    魏蓁的身影单薄,春衫在她身上宽大,她垂眸,“不过是罪臣之女,将死之身。为报女君知遇之恩,暂且苟全罢了。”


    “能让魏文郁心甘情愿辅佐,阿虞定是有过人之处。”


    魏蓁听见谢徽对宋虞的称呼,抬起眸与谢徽直视,“谢将军处心积虑接近阿虞,是为何?”


    谢徽听见魏蓁的质问,却笑了,“我处心积虑?难道不是军师处心积虑设计这门亲事,以此吞并彬州吗?我不过是棋子罢了。”


    魏蓁面容未改,她淡然说道,“放虎归山,是我之过。”


    谢徽月白色的衣袖被风吹起,“军师高看我了。我如今只是一介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


    魏蓁提醒道,“我只希望谢将军,不要与我们为敌。”


    谢徽答地干脆,“我自保尚且困难,又怎会与你们为敌?”


    “愿将军不要失言。”


    谢徽向魏蓁鞠了一躬,随后便走进了房中。


    魏蓁看着谢徽的背影,吩咐身旁的亲从,“立刻派人,监视谢徽的一举一动。”


    “是。”


    一连半月,长雅匍匐在屋脊上,眼睛死死盯着谢徽的房间。军师命她监视谢徽,她这段时日寸步不离地跟着谢徽,倒是没发现有任何不妥之处。谢徽整日不是抚琴品茗,就是和女君下棋,和其他世族子弟没什么两样。


    如果非要说一些奇怪的举动,那或许就是谢徽的侍从买花之事。


    长雅听同僚说,前两日上巳节,路边有男子头戴簪花,被女君夸了一句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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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乎全城的男子都流行起鬓边簪花,一时蔚然成风。


    也就是那日之后,谢徽的侍从就经常跑出府外买花。女君来找谢徽下棋时恰好看见屋内的鲜花,她面色古怪,欲言又止。


    长雅隐约听见女君解释,“我是说路边的花好看,不是簪花男子好看。”


    也不知两人聊了些什么,女君出来时手中抱着花,脸色泛着不自然的红晕。长雅在心中唾弃,这个谢徽,仗着自己略有姿色,就一味讨好女君,把女君迷得团团转,魂都勾走了。


    这样想着,长雅不禁担忧起来,她独自一人坐在屋檐上,托着腮一脸忧愁。就在这时,一只通体乌黑的苍鹰落在了屋脊处,它转动漆黑的眼珠,和长雅对视一瞬,便又振翅飞走了。


    长雅灵机一动,抽出腰间的弹弓,对准这只黑鹰,却见这黑鹰在院中盘旋了一圈,随后稳稳落在了谢徽的窗台上。


    长雅顿时屏住呼吸,她压低身子趴在屋上,只见谢徽打开窗,将一卷密信绑在了黑鹰的脚上,随后将黑鹰放飞。


    待谢徽关上窗,长雅立刻扔掉弹弓,将背上的弯弓抽了出来,又拿出一只箭矢,眯起左眼,拉开弓对着黑鹰。下一刻,黑鹰被被锋利的箭头射中,扑棱了几下便落在了地上。


    长雅利落翻身,从屋顶一跃而下,她从中箭的黑鹰脚上取下密信,径直朝魏蓁的屋中前去。


    长雅的身影消失在一片葱郁之中,这时,窗棂吱呀一声开了,谢徽面无表情,盯着长雅消失的方向,伫立良久。他学着鹰隼长啸一声,便见另一只黑鹰稳稳地落在了他的手臂上。


    黑鹰蹭着谢徽温暖的手掌,谢徽拍了拍黑鹰的脑袋,凝望着黑鹰振翅越过院中的茂密树丛,飞向远方。


    另一边,长雅将信献给魏蓁,魏蓁正坐在案前批阅公文,清瘦的身形伏在案上,显得羸弱。屋内萦绕着苦涩的药味,一碗黑乎乎的药放在案头,冒着热气。


    长雅跪在地上向魏蓁禀报,“属下见谢徽行为鬼祟,将这密信绑在猎鹰脚上,定是图谋不轨。”


    魏蓁展开密信,读完之后,她将碎发挽在耳后,一言未发。


    长雅还跪在地上,“是否要属下带人将谢徽拿下?”‘


    魏蓁垂眸,轻轻摇了摇头,随即便是一连串的咳嗽声,震地肩膀剧烈耸动。信随着咳嗽从魏蓁手里滑落,轻轻地伏在地上。


    长雅抬眼看了一眼,便愣住了。


    信上只有寥寥七字:望文郁保重自身。


    这信上的内容,是写给魏蓁的。


    长雅不可置信地抬头,“军师——”


    魏蓁抬手,止住了长雅想要说的话,她疲倦地揉了揉太阳穴,“谢徽已经猜到我在派人监视他,这只鹰,是故意用来混淆试听的,不出所料,真正的信现在应该出府了。”


    长雅懊恼地说道,“都是属下之过,没有识破谢徽的奸计,我这就去将信找回来。”


    魏蓁摆了摆手,“这也不怪你,要怪只怪,谢徽太过滴水不漏。”


    魏蓁盯着落在地上的信,拧紧眉头。但愿,谢徽不是他们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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