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无话。
窗外还在下雨,雨点洒在石库门里弄堂,洒在老虎窗前。
从窗外望去,不像夜晚,也非白昼,灰冷的色调,就似永恒的寂静笼罩阁楼这一方狭小天地。
乔璃拿出一个小木匣,半个胳膊长,里面铺着红布,放着一根如意状的玉物事、两只小瓷罐,还有若干牵连着流苏的小金夹。
这就是玉关柳给她的“教器”了。
她将瓷罐打开,里面盛着雪白的猪油状膏体,另一罐是些散发草木清香的淡绿油膏,分别要用在不同地方。
周莲泱静静看着,看她挖出一团,在手心揉开,涂匀指尖。他躺下来,腰间垫起枕头,扫了一眼乔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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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塘月色。
采莲人在一线莲泉中静静地就饮,与清泉肩并肩密密地挨着。从水岸看去,叶子底下是朵细白如珠玉一样的莲花。采莲人低头轻嗅莲香,花瓣柔软,还羞涩地打着朵儿。
叶子底下除了脉脉的流水,还有牛乳洗过一样的新藕。
藕节窄闭,被采荷人用水濯入。藕节风味的核心,被一点一滴品尝干净。
周莲泱的脸像抹了不匀的胭脂似的,从含了泪的眼圈儿一直烧到清凸的颧骨。
乔璃低下头,披在肩后的浓密乌发倾下几缕,散在他细白如珠玉的小腹,堆在一起。
她的发丝冰凉冰凉,手又滚热似烙铁。
周莲泱全部的神经与意志都集中在这两处,手死死攥着身下莲蓬回纹被单,攥得指节都酸楚了。
他使表妹做这样的事,偏偏打心里头漫涨出这样多——这样多的快意。
莲花与叶子有骤然的颤动,像闪电一般,霎时传过荷塘的那边去了。
“表哥,你笑一笑。”
采莲人低头采莲子,莲子清如水,莲瓣烧得更红了。
周莲泱觉得时间仿佛静止了,有震撼人心的烟花在眼前炸开了。
他仰起头,耳畔好像刮过大风,什么都听不到、什么也看不见,空气火烫,烧过喉管,吸进半口,还没透过气管,又被长长叹出来。
樱粉的花苞,小兽啜饮一次,犹觉不足,再吃,三次四次。
恐怖揉合在难忍的愿望里,他抬起手背挡住眼,一个劲淌眼泪。脸上烫,脖颈也打摆子似地颤起来。
乔璃又探身去吻他,他的头向旁偏了一偏,竟是因为太久未呼吸,眼前一片窒息前的白光。
荷塘连波,翻起清浪,浇上河岸。
“哥哥,爱哥哥……你转一转身。”
她竟然学来这样的话去哄他。
周莲泱的耳朵像是钻进一团火炭,双手捂住,却被一把抱在怀。
她亲他圆润的耳垂,亲他线条坚硬的下颌,就这么缠绞在一起,两条蛇一样。
周莲泱觉得身体像是被剃刀片狠狠刮了一下。真疼。
泪涌出来,他把手埋在胳臂里。那生疼生疼的痛不只是痛在身体上,更震进他的胸膛。
身体里多了什么,心里却落落地空下去,眼底也跟无底洞一样黑。
乔璃抚摸他的头发,指尖落在那处未完全祛掉疤痕的腰伤处。
她附身,吻落于那处伤疤,星星点点,如同柔软的月光,洒在他幼生白鹿一样的四肢上。
“哥哥……”她叹道,“哥哥今夜是我的了。”
周莲泱忍不住转过来。眼睛格外红,用手一揉,就和新下的桃儿似地肿起来:“……囡儿不会后悔吗?”
“悔什么?”
“悔……”他低头看一眼自己,失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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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魄,“悔做我这样的人的妻——我从此之后便是这样的人。”
乔璃静了一会儿,这段无话,让周莲泱后悔问出不能解的问题。
“……没有心的人活不长。”她闭起眼,再睁开,慢慢趴到他背上,脸贴着他的脸。“我以前没有心,表哥成了我的心。人怎么会后悔多了一颗心?”
他又开始淌眼泪了。乔璃拿指点了一点,放进嘴里。
雨止了么?还是更大了?荷塘被雨浇得一阵一阵泛起波澜,不曾止歇。
……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周莲泱醒来,动一动,腰酸涩得紧,就像是有人打了他一顿。
“还痛吗?”
旁侧伸来一只手,让他侧身躺过去,按在穴位处,仔细按起来。
“昨日是我有些激动,不该做得那么久。”
“不……”周莲泱脱口而出,“表妹很厉害。”
乔璃给他捏按腰部的手顿了顿,唇角绽开一丝笑意:“好。”
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脸一红,立刻烧到耳朵,想找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嗯,也不是你不厉害,但是……”
少年抓住枕头盖在自己头上,眼睛一闭,扮鸵鸟。后面半天没有听到乔璃说话,忍不住揭开枕头。
微亮天光中,她披着发,脸颊散发出一股瓷器般的光晕,就这么温柔地看着他,眸子净澈如水,没有半丝波澜。
周莲泱心神恍惚,听她道:“表哥,还有一点早,继续睡吧。”
他依言抱住她。与其说是抱住她,不如是挨进她怀里。他心里闷闷的,又满满当当,心里搅着对未来的恐惧,又填饱切切念念的痴爱。
谁的心脏在扑通扑通跳,交织在一起,飘飘着远离了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