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风的认错似乎平息了大人的怒气,但王少爷那里不过关。
这件事在学生圈里发酵,导致王昕身败名裂。
某天下午,从学校回来的王琦直接找到哥哥,张嘴就问:“哥,你被我同学打哭了?”
王昕正在画画,听到妹妹的话当场死机:“谁告诉你的?”
“我们全班都知道了。”王琦做个撒花的动作,好像在庆祝奇闻异事。
“枭风说的?”王昕恨得牙痒痒,“一定是他...到处吹牛。”
“是我同桌听他爸爸讲的,”王琦诚实地说,“他爸爸和枭伯伯在一条船上工作。”
王昕低着头,烦躁地撕下画纸揉成团。
“我同桌说,枭风放倒你就像挖了挖鼻屎那么简单,”王琦停顿一下,“我同桌还说...”
还有?
王昕一脸戒备地等着。
王琦露出可爱的微笑:“他们说你的鼻子像喷泉一样向外呲血。”
怎么越传越离谱!
王昕高声反驳:“胡说八道,这种话你也信?”
妹妹捧下巴打量他,慢吞吞地摇头:“我是不太相信的,哥哥这么高,竟然打不过枭风,他还没我高呢。”
耻辱!绝对的耻辱!
王昕的脸和脖子涨红,羞愧到手脚发热,他是赫赫有名的海滩小霸主,谁见了他都会避三分锋芒,想不到会输给一个小矮人。
他的一世英名啊..
“哥,”妹妹还往伤口撒盐,“你不是说鼻子撞门撞出血的吗?原来你骗我,被我同学打的,他好厉害。”
一股不甘的怒气在王昕胸腔聚集,他把牙齿咬的咯咯响,气得又想哭:“你和枭风关系好吗?”
“还行啊,”王琦淡淡点头,“他不爱说话,也不怎么玩游戏。”
王昕吐槽:“怪胎,小野人。”
王琦立马反驳:“才不是,上次我们跟他玩,在操场上跑半天终于把他抓住,女同学们揪他的头发他都不还手,还笑呢,我第一次见他笑得那么开心。”
“我让他哭!”王昕将画板往桌上狠狠一拍,“你把他叫过来,我要和他单挑!我绝对能打哭他。”
“哥,你们做好朋友吧。”
“开什么玩笑!”
“真的,他一定同意。”
“你把他叫过来。”
...
假期第一天,相同的时间和地点,枭风和王昕又见面了。
冤家相见分外眼红,二话不说提刀就上。
王昕莽足劲朝枭风扑过去,势必要在妹妹面前赢回面子。
枭风因为被迫道歉憋了一肚子气,自然不会退缩,而且最近新学一招,他抱住王昕的腰,伸出一只脚去别对方的腿,很快就把人摔倒在沙滩上。
两个半大小子纠缠在一起,搅得尘土飞扬。
王琦有点害怕,愣愣地站在旁边。
“你们不要打啦!不要打啦!”
劝说不动,妹妹转身去搬救兵。
她畏惧自己的父亲,很聪明的没自找麻烦,而是跑到不远处的码头,找到正要出船的枭伯伯。
“怎么了,孩子,慢点说不急。”
“急急..枭风和我哥打起来了!打成连体婴,分都分不开!枭伯伯你快去看看吧。”
枭爸一听脸色瞬变,抱起王琦朝着棕榈林的方向跑去。
片刻后,他们赶到案发现场。
两个男孩已经分开,一个坐在沙滩上捂着脸“嘤嘤嘤”地哭,另一个站在旁边揉眼睛。
枭风赢了,赢得不够彻底,一不留神被对手往眼里扬沙子。
王昕输得够彻底,又被打哭了。
“枭风!”枭爸两个箭步蹿到跟前,一把按住枭风的肩膀,“让我看看,眼睛怎么了?”
枭风眨巴泛红的双眼,边摇头边说:“是他先找我的。”
“别动,眼里有东西。”枭爸吹走了枭风眼底的沙粒,然后看向仍在哭泣的王昕,“小少爷,你还好吗?”
“不好..”王昕小心翼翼地挪开手,露出通红的脸,“枭风又打我鼻子,还揪我的耳朵,拧我的脸。”
小少爷摸了摸滚烫的脸颊,哭腔更浓:“都捏肿了!”
枭风攥紧小拳头,打心底瞧不起这个有脸无脑的傻子,毫不示弱的回击:“你玩赖扬沙子,你还咬我的...”
“枭风,快点道歉。”枭爸打断儿子的控诉。
“又是我道歉?”
枭风想不明白,明明是对方先动手,为什么道歉的人还是他。
枭爸捏紧他的胳膊,压着嗓子说:“我不是告诉你,以后不准来这里玩吗?”
“王琦叫我来的。”
“谁也不行!”
枭爸忽然发怒,这句话的音量超乎寻常。
三个孩子都被震慑住了,尤其是王家兄妹,一下子变得不知所措。
枭风仰头看着父亲,想寻找一个准确的答案。
父亲也死死盯着他。
半晌,他低声说:“王昕,对不起。”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王昕抹掉眼角的泪痕,气急败坏地拉住妹妹的手,“你等着,我饶不了你!”
说罢,王少爷拉着妹妹离开战场。
枭爸带着枭风走另一个方向,路上,父子俩默默无言。
当‘扬帆’号驶离码头,向东航行数海里后,枭爸在甲板上找到枭风。
“儿子,等你再长大些,爸爸就把这个宝贝送给你。”枭爸拿出一把匕首,笑眯眯地搭话,“这把刀跟着我许多年,从不离身,它的用处可大了,关键时刻能救命。”
枭风接过匕首打量着,抿嘴不语。
枭爸发现儿子脖子上的牙印,微微叹口气:“不要总是打架,打赢了也证明不了什么。”
“我做错了,”枭风的语气中带着迷惘,“我不该还手,对吗?”
枭爸张了张嘴,声音有些颤抖:“你没做错,不过...你要向爸爸保证,以后离王老板的儿女远一点,越远越好。”
枭风沉默几秒开口:“王琦是我同学。”
“孩子都是好孩子,但是...”枭爸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们不适合做朋友,那个小少爷,他什么都不懂,他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话会产生什么后果,你记住,惹不起,咱躲得起。”
“我知道了,爸爸。”枭风说,“我保证,不再跟他打架。”
枭爸眼里露出欣慰,心里却很担心。
自家小子第二次动了老板的宝贝儿子,不知道这份工作还能不能保住。
出乎意料,王昕和王琦对约架的事守口如瓶。
王昕是这么想的,再找爸爸撑腰实在太丢脸,这种事应该自行解决。
总之,他们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从那天起,王昕把枭风列在‘仇家’名单上,无论在哪碰见肯定想办法添堵。
枭风则是听从爸爸的警告,远离王家兄妹,虽然他没理解透为什么要这么做,但行动上避而远之。
有几次,王昕朝他竖中指,他都忍了下来。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枭风升中学,王昕的挑衅不仅没收敛,反而愈发猖狂。
那年,枭风十三岁,王昕十五岁。
不知不觉中,他俩的恩怨越累越多,快要接近爆发点。
枭风和王琦一直是同班同学,关系还不错,主要是王琦性格友善,又是班委,经常组织活动,基本的沟通避免不了。
而且枭风越来越懂事,他明白父亲的苦衷,也知道自己真正该躲的人是王昕。
有时候他十分纳闷,同一个娘胎出来的兄妹,差距为什么会这么大。
妹妹的性格有多好,哥哥就有多坏。
暑期的郊游,让两个冤家再次碰头。
枭风很少参加学校组织的活动,听说有登山项目,他破天荒的同意了。
他的加入,在团队里掀起一阵议论。
很多同学认为是王琦的功劳,班里的女同学只有她和枭风走的近,说不定有猫腻。
好巧不巧,一些玩笑话传到了王昕的耳朵里。
这还了得!敌人偷家了!
青少年时期的学生,敏感而多疑,又很青涩单纯。
王昕带领自己的小团伙,以毕业生做示范的借口加入其中。
两辆校园巴士,在晴朗的早晨一起出发。
枭风坐在后排,刚开始是一个人,后来旁边多了一个人。
不是别人,正是专门来找他的王昕。
王少爷的外表一如既往的俊俏又整洁,目光如炬,嘴角挂着浅笑,笑容中充满戒备和挑衅。
“离我妹妹远点,别说我没警告过你。”王昕一边打量枭风,一边放狠话。
他学着电影里的反派,嗓子压低,可惜他的表情不够狠戾,看上去滑稽又调皮,好像一只呲牙的奶猫。
枭风懒得理他,头一扭,面无表情地望向车窗外。
“你聋了?”王昕依旧用那种懒洋洋的调子找茬,“你小子最好照照镜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你妹妹是鹅肉?”枭风冷冷道,“王昕,你别惹我。”
“哈!”王昕挑了挑眉毛,“有意思,到底是谁惹谁。”
枭风明显有些不耐烦,看人的眼神越来越内敛、深刻,为朦胧的瞳孔增添神秘的色彩。
每次面对王昕的挑衅,他都会想起父亲的叮嘱。
父亲常说,忍一忍就过去了。
枭风听了父亲的话,却有另一番体会: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越想越气。
他现在就很想照着王昕那张脸狠狠抡拳头,将人压在身底下,凑成亲爸都认不出来的猪头样。
当天下午,一群学生在半山腰露营。
枭风最先支起帐篷,完事后他跟老师请假,随身携带一本植物学字典,一个人前往林子深处静静地研究。
广大无垠的栗树林中,鸟儿在引吭高歌。
他比所有人都熟悉这座山,知道哪里有猎人的设伏点,知道哪里有树洞。
还有一个人,跟了他一路。
他假装什么也不知道,朝前走不回头,直到后面的人发出“哎呦”一声。
王昕的裤子被树枝刮坏,大腿肉被划伤,忍不住惨叫连连。
枭风侧头瞅一眼,没吱声,蹲下来观察灌木丛里的捕兽夹。
“你等等!”王昕忍着痛追上他,“你走那么快干什么,我有话对你说。”
枭风不语,皱眉看着捕兽夹上的血迹。
王昕走到他背后,盯着他的后脑勺抱怨:“遇见你真是倒霉,喂!我问你个问题,你快速回答。”
枭风自言自语:“难道有人来过..”
“你在看什么,”王昕好奇,“这是什么东西。”
枭风给面子地回道:“我爸爸放的捕兽夹,上面有血迹,可能有动物经过。”
王昕的大脑宕机两秒才有反应:“残忍,果然是未开化的野蛮人。”
枭风站起身,转头看着王昕,一双眼睛漆黑闪着锐利的光。
又是这种讨人厌的眼神。
王昕的心跳不由加快,警惕地后退半步,嘴上不肯落下风:“我说的不对吗?不过没关系,我听说要出新规定,以后不准镇上的人打猎。”
枭风对此没有表态,扫一眼王昕坏掉的中裤。
王昕脸皮发热,欲盖弥彰地揪住裤子,蛮横道:“看什么啦..”
枭风冷哼:“愚蠢,竟然穿成这样爬山,还敢露腿,丛林里到处是咬人的昆虫,一些荆棘和灌木会擦伤皮肤,而且伤口容易化脓,你要死了。”
“.....”王昕嘴巴半阖,半信半疑的模样,“你吓唬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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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风指指自己的裤子,一脸严肃道:“我常年跟爸爸出海或巡山,这条长裤在你眼里一文不值,但它的布料够结实,能够抵御大力的撕扯,还能保护我这双腿在林子里自由穿梭,至少不会像你一样。”
说着,枭风伸手碰一下王琦露在外面的大腿,示意那里有刮伤。
冰凉的触感,仿佛击中王昕的命门,他像弹簧一样跳起来,条件反射地给了枭风一巴掌,这一下打在了脑门上。
枭风也不客气,反手就是一拳,直接把人干翻在地。
王昕四仰八叉地躺在灌木丛里,伸出一根手指,哆嗦指着上方:“你..你给我等着!”
枭风又给了他一脚。
...
来自王少爷的报复,在一个月后实施。
新学期,夜黑风高围殴夜。
枭风准时从码头出来,王昕连续踩点好几天,摸清了他的作息。
他每天放学都会到码头帮助父亲装卸海货,然后十点回家准备晚饭。
在这条他走了无数次的小巷,突然被偷袭。
王昕带着几个小兄弟把他围堵,丝毫不讲武德,套上麻袋就是一通乱踢。
几分钟后,罪魁祸首跑的无影无踪。
小巷重归寂静。
枭风拖着一身皮外伤回家,赶在父亲回来之前洗了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
吃晚饭的时候,他脸上的淤青愈发明显,始终保持沉默,其实一种极端的情绪已然在心里蔓延。
接收到父亲疑惑又担心的眼神,枭风只有一句解释:“最后一次。”
这件事过去没几天,枭风从王琦那里收到一个好消息。
王昕和王琦要去国外读书,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你们什么时候走?”
“后天早上的飞机。”
枭风表现出事不关己的冷漠神态,瞳孔深处却绽放出异样的光芒。
第二天晚上,也就是王家兄妹离开海滨镇的前夜。
枭风划着小船驶进小海湾,他从棕榈林潜入王家宅院,自从那年他向父亲保证不再招惹王老板的儿女,他就再也没来过这里。
今晚,他打破了约定。
步伐稳健的他像一名将军,目标明确,走过草丛幽径,找到了三层高的白色别墅。
“王昕。”
枭风站在小径路口,叫出那个青年的名字。
王昕正在花园里偷偷看日漫,隐约听到有人叫自己,赶忙把书藏起来。
已是午夜时分,层层乌云后露出皎洁月光,黑暗的树林里,出现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王昕目露惊讶,缓慢地从竹椅里站起身。
他穿着白色的居家服,刚洗完澡,自然卷的栗色头发微微翘起,由于他脸上挂着茫然的神色,不像平时那么嚣张。
枭风打量他,心想:他真像个小王子,夜里会发光。
“来。”枭风招手,目光仿佛激光般直射对方心脏。
王昕鬼使神差地走过去,以为自己在做梦:“你怎么会在..啊唔..”
当他靠近的一瞬间,枭风藏在背后的木棍闪电般击中他的腹部,立马让他失去反抗和尖叫的能力。
枭风不给人喘息的机会,揪住少年的衣领,粗鲁又利落地把人拖进丛林。
“放..放开..”王昕胡乱挣扎着,心中滋味百感交集。
属于少年人独有的自尊心,让他即使心里再害怕,也没想过要大声呼救。
眨眼的功夫,他就被枭风压在底下动弹不得。
枭风见他不老实,又是一拳落在腹部。
王昕疼得气若游丝,从嘴巴里挤出几个字:“滚..你干什么枭..”
枭风隐含讥讽道:“你就像鞋里的小石子,硌得我不舒服。”
只是小石子?
王昕不满意这样的比喻:“怎么样!就是我找人揍你,你不服气是不是,我真后悔没把你打残。”
“道歉。”枭风提出要求,“我要你道歉。”
“凭什么,你以为你是谁..”王昕鼻头发酸,一手捂住肚子,“枭风,你个大傻逼。”
枭风想起上次自己被扇巴掌的画面,眼神变得狠戾,他的手往下探,伸进王昕的睡裤里,掐住大腿肉使劲地拧两圈。
王昕疼得“嘶嘶”抽气,眼角瞬间泛出泪花:“啊啊松手,好疼..”
枭风态度坚硬:“道歉。”
王昕扛不住了,哽咽着说:“对..对不起。”
从来没有人告诉过王少爷,被人掐大腿里子竟然这么疼。
“大点声,听不见。”枭风冷酷至极,对待手里的细皮嫩肉毫不留情。
“呜呜别..对不起,我错了。”
王昕感觉身心受辱,同时又很害怕,他觉得枭风周围悬浮许多阴影,随时要整死他!
“你终于走了,永远都不要回来,王昕。”枭风俯下身子,凑近王昕的脸,一字一顿地说:“见一次,干|你一次。”
王昕的肩膀微微颤抖,晶莹的泪珠从眼眶滚落,像流星划过夜空。
枭风松开手,慢慢起身。
两人的距离刚刚拉开一点,王昕就像从捕兽夹释放的小兽,猛地反咬一口。
他抓住枭风的手腕,隔着衣服咬在肉皮上。
枭风皱起眉头,意外地看着这一幕。
就在这时,花园里传出“窸窣”的脚步声。
王老板在呼唤自己的儿子。
王昕迅速放开枭风的胳膊,抓紧松掉的睡裤,连滚带爬地跑出林子。
枭风摸着深深的咬痕,透过密密匝匝的林子,隐约看见王家父子的身影。
王老板问:“这么晚还不睡,你怎么哭啦?”
王昕低声说:“没哭,做噩梦了。”
“梦见什么,吓成这样。”
“狼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