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齐观颐的书桌上多了一张设计草图和一封信,正是贾琏通过种地时获得的灵感,绘制出的简易插秧机。
之前他在京城中只需要种植一小块地,更大的精力是放在如何让水稻能在干旱田地里生根发芽。而此次在书院插秧的经历,以及与常年种地的老农交谈后,让他深感当下农业还有很多可以进步的空间。
就拿插秧这件事情来说,若是用机器辅助人工插秧,那么种植的速度将会大大加快,也能节省出更多人力,开垦新田,收获更多粮食。
于是,他按照上辈子记忆中,曾经看到过的插秧机制作原理,绘制了一人使用的插秧机草图。
整体造型类似于游戏“滚铁环”的的外形,上面是手柄可以让人不用弯腰,连接处设置了一个横档可以摆放秧苗,最下面安装了铁丝作为开关,可以直接连接手柄,当机关打开,上方的秧苗自动掉入底部两侧的小孔被牢牢抓住,关闭开关,秧苗下移就会种到水田中。
贾琏还贴心的附上了预估能提升多少产量的算式,若是采取新式插秧机,每人一天大约能比原来多种植三倍的水田数量,而且减省了大量弯腰、放苗的时间,没有之前劳累。
信的最后他也打了个补丁,从草图到具体落实可能还需要一点点……时间的打磨,他现在没空做实物,于是将图纸转给师傅,让师傅抉择要不要研究下去。
“……”真是他的好大徒啊,齐观颐看完信头更疼了。
以他出身工部的眼光看来,贾琏制作的插秧机若是能变成实物,定会是利国利民的好物件,南方水田开垦增多,粮食产量翻倍都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但是现在却还只是个草图,而且,他转头看向手侧还没在补充完的“方便面”汇报材料……
一事未平一波又起,有时候都在怀疑他是找了一个好徒弟呢,还是找了一个麻烦祖宗?
真想贾琏马上入仕,成为他的下属,把他想出来的这些麻烦事全部变成现实。
齐观颐一边苦哈哈的埋怨,一边又雷厉风行的安排专人去落实制作插秧机。
自己收的徒弟,还能不要咋滴。
此时的贾琏还美滋滋的享受着纯粹的读书时光,完全不知道他师傅已经想他早日入仕干活了。
复习间暇,他会去藏书楼抄抄书,还点欠下的抄书债,逛逛书院任务堂,指导指导最近任务中遇到的难事,抽空时不时去观察观察稻田中的秧苗,每天都精神饱满,充实度过。
四月初二,府试开考,与县试考试内容差不多,只是难度大幅提升,相应的淘汰率也飙升,总共只录取五十人,分为甲乙两个等次,只有前二十五名的甲等考生才敢保证自己能顺利通过院试。
贾琏等人有县试打基础,对于考场流程、注意事项都已经轻车熟路的,坐回熟悉的考棚内,写下他最擅长的答卷。
成绩公布,贾琏再次取得府案首,同时,贾琏的名声也逐渐向外传递,不少参加院试的考生都视他为劲敌。
同样可喜可贺的是,崇山书院的通过府试的人数再创新高,达到三十人,在整个金陵府书院中排名断层领先,名气更上一层。
不少听闻这个消息,家中正好有适龄学童的家长,都在疯狂鸡娃,金陵各大私塾、有名的私人教师有一个算一个全被占满名额,给还未考学的孩子补习,争取能一次通过崇山书院入学考。已经有学堂的学生家长,也在找关系托人脉,试着为自家孩子转学,他们坚信只要入了崇山书院的门,哪怕是个朽木也能成为栋梁之材。
六月初八,所有考生齐聚贡院门口,等待院试开始。
能够站在这里的都是各个府县过五关斩六将的读书人,其中不乏世家子弟,带领一大帮家丁、奴仆浩浩荡荡的围拥在前面,也有穿着一身洗的发白长衫,一看就是纯靠自己一路考上来的穷书生。
而最为耀眼的还当属崇山书院的学生,当贾琏等人从马车里走下,瞬间感应到原本热闹的贡院门口都安静了几息,其他考生的视线似有似无都落在他们身上,偶尔还能听见几声窃窃私语。
“这就是崇山书院的考生啊,看着都好年轻啊。”
“派头真大。”
“中间那个就是金陵府的府案首吧。”
“要不怎么说出名要趁早呢,我在他这个年纪才刚刚启蒙。”
“是啊,就算这次考砸了,后面还有大把重来的机会。”
“看那几个眼高于顶的世家子弟,也在看崇山书院哎。”
“那自然,崇山书院的名头响当当的,别说金陵城,整个南方、整个大雍朝谁不知道崇山书院是最好的学府。”
“啧,若是我当年能考上崇山书院,也不至于蹉跎至今还是个童生。”
“谁不是呢,这把年纪了还要与这群小孩子争秀才名额,真是不容易啊。”
贾琏对这些言语置若罔闻,整理好衣襟,跟随在卞夫子的身后去排队。
徐淮瀛凑过来小声说道:“琏哥儿,你好像被格外关注。”
贾琏目不斜视,继续走着:“不用理会他们,绝大多数都是看热闹的,真正来考试的没几个有闲工夫看我们。”
的确,当第一波刚出场的热闹看完之后,真正来参加考试的考生都在争分夺秒多看两眼书,压根没空再关注贾琏等人。还在左顾右盼,心思不在书本上的只剩下有坏心的人了。
沈拂玦开口提醒:“贾琏,你们几个府案首都是竞争小三元的强力候选人,身份信息早已传遍,万事小心点,别让小人下了手。”
贾琏点头:“好。”
已经在小三元的最后一步了,绝对不能被小人钻了空子,倒在黎明之前。
获得府案首的考生不用参加院试就可以直接通过,但历届很少府案首会放弃院试,全都是奔着小三元的名头来的。
拿下来了小三元,也就有了连中六元的基础,大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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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还没有出现过连中六元的人,一旦出现前途定是不可限量。退一步来说,就算没有拿到□□,小三元的名头摆在这里,后续的乡试、会试也会大大增加通过概率,能有这个机会定是要抓住的。
甚至之前有些考生家中,还会为了小三元更改祖籍,特意前往偏僻府县去考试,不过后来被人举报,不仅革除功名,后代子孙三代之内不可科考,这条“捷径”也逐渐被人们弃之不用。
于是现在为了拿小三元,除了真本事,也有一些投机取巧之辈,雇人趁着贡院门口杂乱之际,找其他有竞争力的府案首捣乱,有些是故意找事起冲突,有些是偷摸放小抄。
院试查作弊的力度可比县试、府试大多了,一经发现,不听理由,直接上枷锁进大牢,任由你是官宦子弟,还是富商之后,都先进牢里走一遭。
现如今,贾琏与众位同窗在一起,自然不会有人不长眼来挑事,但也需要防着某些小人暗害放小抄。
在排队搜身的时候,贾琏侧身一撇,无意中竟然从隔壁队伍中,发现了与他们同一条船来金陵的腼腆男孩陆子衿,本来约好崇山书院见面的,但去年新生中没看到人,也没留联系方式,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
正好陆子衿也回头一看,两人对上了视线,眼中均浮现出意外,但现在也不是叙旧聊天的时候,只略点一点头,算是打招呼各自散开,前往不同的考棚。
六月的天气已经有几分炎热了,但站在贡院外等候的亲眷家属仍坚持等候在原地。随着太阳渐渐西斜,尘封一天的贡院大门也终于打开,第一批写完的考生陆陆续续出来,有满脸喜色一看答得就很好的,也有面色慌慌失魂落魄的,百人百色均有不同,唯一共同点就是都非常疲惫。
贾琏也不例外,在里面考试时不怎么察觉疲惫,等交完考卷出了门,后知后觉的疲惫才涌上身体,书院的马车已经等候在原地。
他在上马车前,又再次巧合的遇上了陆子衿,多日同船的情意在前,他忍着疲惫主动上前寒暄:“去年没在书院看见你,本以为联系不上你了,没想到兜兜转转竟然在这里遇见了。”
陆子衿还是依旧腼腆,面对贾琏的热情寒暄,克制住想要跑回马车的举动,解释说道:“去年入学考时我感染风寒无奈错过,只能转投鹿元书院,没能与你们做成同窗实在有憾。”
“鹿元书院也很不错,知道你在哪里就行,今日太累,等放榜时相约一聚啊!”贾琏豪爽邀请,言语之中尽含自己榜上有名的自信。
陆子衿同样对自己的成绩有自信,爽快答应下来。
贡院内,考生们考完了,阅卷官的工作就开始了,正当众人紧锣密鼓的批阅试卷中。
坊市间隐隐传出了一股舆论。
本次院试的主考官学政齐观颐,与金陵府案首贾琏为师徒关系,此次院试不公,存在作弊嫌疑,要求取消贾琏考试资格。
此言一出,在金陵掀起千重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