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说,但皇帝现在确实心宽多了,赐医赐药,隔三差五问候,也没有盼着老三去死。
毕竟身份转变了,他现在看老三心里只有怜悯,物理上是否死亡都那么回事。
相比较,他还是觉得老六是好弟弟。第一锦有时候也觉得稀奇,男女主身上可能确实有运道,六皇子到最后还是混上了救驾之功,虽然没当上皇帝,但如今是岐王,皇帝也早给看好了王妃,只要不做错选择,下半辈子的富贵应该是没跑的。
这一波册封礼过后,就该是婚事了。
先是甘蜜。她的爵位没动过,还是宜安县主,毕竟外姓之人,这就到顶了。但谁也不敢怠慢她,毕竟在荣儿有女儿之前,宗女中地位最高也不过和她一样,这分量就不用说。
皇帝准备的嫁妆属于县主一等,额外多赐下的是为了奖赏她在莱州和宫廷赞襄之功。第一锦准备的就是私人情分,郑瑶娘的一些陪嫁之物,以及实惠且精致的各样首饰珠玉布料等。
县主是没有资格开府的,所以甘蜜出嫁后住卫国公府。第一锦怕她不自在,琢磨着也是送佛送到西,答应了郑瑶娘的,干脆赐给她一座京郊的庄园,到时候不管是跟随去行宫也好,平日里避暑消闲也好,总有个去处。
况且这是宫里所赐,她愿意和丈夫一起去那是夫妻恩爱,卫国公府的长辈就不好意思占儿媳妇的这个便宜,总的来说还是维持住了甘蜜的独立性。
守孝这两年多,甘蜜也和未婚夫见过几次,虽然碍于特殊时期不能约会,彼此间的情意却发酵得更为缱绻,备嫁这段日子,她也颇见少女情怀,反倒把岐王忘在脑后。
男女主之间分道扬镳,第一锦催着皇帝定下诸王公主的婚事,才给甘蜜挑了个良辰吉日,这么一算甘蜜的婚事得安排到下半年去
岐王要结婚,皇帝也不会厚此薄彼,也给雍王定了婚期——他的未婚妻是当初贵妃还在的时候先帝定的,金口玉言不能更改,只是拖延到现在。第一锦猜测未婚妻家恐怕心里后悔死了,但雍王再落魄,那也没有他们悔婚的余地,也算一种丧事喜办。
皇帝的弟妹们自然婚事排在前面,尤其是要嫁给皇后弟弟的清河公主。
打了几年交道,王太妃和公主也把皇后看了个清楚明白,更知道她能对皇帝施加的影响,颇为满意早早定下这门婚事。而郑藻也终于从全日制读书进化到半工半读,时常在御前陪侍伴驾,过个几年有了资历,再空降地方。
等做出点成绩,他又可以调回中央,这算是本朝最正统的晋升流程,第一锦毫无意见。
亲王公主的婚事有礼部和宗正寺,第一锦这边更多的是准备赏赐,观礼,送亲,不用走心。她只把甘蜜叫来,说了半天话,又觉得到了时候,于是等皇帝有空了,跟他商量:“等办完亲事,我想让甘蜜继续进宫帮帮我。”
皇帝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小夫妻刚成婚,不好再进宫吧?”
其实这也有名誉上的考虑。比起风平浪静的表象,世人都喜欢炸裂香艳的传闻,甘蜜进宫本就是为了送给他,再和宫里有纠葛,尤其是新婚燕尔就往宫里跑,比起相信这是和皇后母女情深,不习惯分离,是人都更愿意相信甘蜜其实是皇帝的情妇,只是种种原因结婚掩耳盗铃。
第一锦摊了摊手:“也不是让她和现在一样,整日守着我,不过如今我这里的事实在太多,没有人帮忙也不行。顾姑姑年纪大了,身体不好,眼瞅着要告老,也就蜜儿能帮我一二。”
皇后管理后宫的责任,其实如今是交给了玉兰。崔昭仪黯然失色,杨婕妤年轻有心,做事也合乎第一锦的心意,故而算是个带头的。但事情还是通过椒房殿运转,份例,节庆,赏赐,平时一些小摩擦的判案,第一锦基本都懒得过问的。
但除此之外,还有接见命妇,安抚拉拢宗室,关心农桑,照顾皇帝,孩子,辅佐政务,第一锦对秘书的需求是明摆着的。
她趁着守孝积福的借口,清理内廷宫人,该放的放,该撤换的撤换,整理清楚后,也给自己发掘了几个代写文书,管理事务当秘书的女官,但还是不够用的。再说,第一锦有参政的心,人才怎么都不嫌多。
挖皇帝墙角的同时,她也要给自己开源,甘蜜不过是个话头。
皇帝沉吟片刻,理解了她的需求,倒也没搪塞:“那也还是不合适。再怎么说,甘娘子成婚后,也该经营一番,说不得有孕,就更不方便进宫了。再说……嫁出去就不一样了。自然,你若是想她了,见见面也无妨,有事交代她做,也还和从前一样。现在还不如从民间征召寡妇侍奉。”
第一锦坐到他身边:“就和顾姑姑一样?”
顾秋月也是有过丈夫和孩子的,不过她命硬,他们福气没有她大。
这也算是个惯例,女子以文采才华侍奉宫廷,甚至教育后妃,也算源远流长,只不过需求量一直不大,大概是专属仕宦之家走投无路的女子的一条出路。
有总比没有好,第一锦柔情似水道:“那自然是最好。”
甘蜜确实不合适再当皇后的秘书,那样卫国公府就距离皇权太近了。她现在想要参政,路线和公主们差不多,在流程之外,体系之外,影响力也大着呢,也有自己施展的空间。
第一锦并不强求名正言顺,反正她现在是海纳百川。
皇帝自然看得出,她一早就是这个意思,也确实疼爱甘蜜,忍不住笑了:“现在放心了?甘娘子是你的女儿,好歹也一起住了这么多年,我怎么会不为她打算一二?”
他顿了顿,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丝滑换了话题:“今年热闹,刚出了孝,我想着也该让大家敞开玩玩,去行宫前,先办几件喜事,再办几场宫宴,怎么样?”
第一锦明了。
皇帝登基虽然过去几年了,但整体氛围还是哀悼且肃穆的,如今好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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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丧期过去,趁着几场婚事,热热场子,换换心情,提振士气,这也是合理的。不过,这么办下来考验的就是统筹,皇帝明摆着要把事情交给她。
第一锦也不怯战,笑道:“那就在花萼相辉楼好了,几年没有去过,还真有些想念。我也就去过一回,不知道那边还是不是原来的模样,这几天干脆就过去看看。”
一朝天子一朝臣,就连殿宇宫阙都一样。谁知道换了个皇帝还爱不爱这个地儿?没有主子的地方,也就没有人气。第一锦寻思,也没有比花萼相辉楼更合适的地方,再说盖好了不用也是浪费。
皇帝要是想彰显主人翁身份,那在麟德殿,嘉德殿设宴也行,反正看他意思。
举办宴会,主持婚礼这两件事第一锦都办熟了,顶多费点心。反倒是去行宫,还让她更担心。
毕竟是换个地方,人生地不熟,危机感更重。
皇帝点头同意:“也好,一说还真有点想念,要不我跟你一起过去看看?”
第一锦横了他一眼,嗔道:“罢了吧,风寒才刚好,再吹了风可怎么好?就这点事,还用得着陛下费心?您就等着那天,吃好喝好吧。”
她有些没好气,因为皇帝又病了,风寒带起头风,折腾了七八天。皇帝不痛快,周围的人也别想好过,第一锦好歹不会被迁怒,伺候御前的太监,被噼里啪啦打了不少板子,还有被送去服苦役的,堪称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最后是第一锦实在扛不住了,往皇帝喝的止咳水里兑了几顿儿童用的布洛芬混悬液,皇帝这才渐渐消停。川贝枇杷糖水本来就是甜甜的,那个也喝不出来,皇帝也没多心。
提起这个,皇帝也觉得心虚,避开她的视线:“咳。”
第一锦拉着他起身:“坐了好几个时辰了,起来散散,总是这样也不行,闷在屋里,没病也要有病了。”
皇帝的脾气是越来越软和了,被她拉起来还一个劲的点头:“好,好,那就一起去散散,正好,还真坐得累了,腰酸背痛的……”
仙居殿里,杨思绿无奈地看着满殿的宫女挑衣服料子,首饰,兴致勃勃地替她计划,宫宴的时候穿什么,戴什么,最好是光彩照人,满场皆惊。
她知道她们在想什么。
宫里的女人唯一的指望就是皇帝,更别提她这么年轻,还没有个一儿半女。虽然进宫两年多了,都没见过皇帝一面,但毕竟是守孝,理由充分,所以大家的心里都充满了希望。
就连杨婕妤自己,内心其实也忍不住剧烈的波动。
她都快忘了陛下长什么样子,但对自己伺候他那一次的心情,还是记忆犹新,恐惧,战栗,紧张,和铺天盖地的痴心妄想。
正因为记得这样的心情,她也没有扫宫女们的心情,十分配合的由着她们打扮自己。
如此朝气与天真,她看了就喜欢。否则日子过得死气沉沉,又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