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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 入东宫,54

作者:薛绣虎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一锦要去看殿试,多少有些圆梦的意思。


    上个世界她作为皇后,也是出席过不少琼林宴的,不过参与感不强。如今有了机会,本以为能亲眼看到什么意气风发容貌俊美的进士,没想到真做起事来不是那么回事,还怪让人失望的。


    这就像是这个世界也没有二十多岁出身尊贵的宰相,宫里也没有王爷太医侍卫甚至俊美的太监随机刷新,和年轻美貌的后妃来点暧昧小故事。


    第一锦虽然逐渐熟悉了皇帝跟前日常见面的重臣,但那都是一群糟老头子,年龄层普遍在五十到七十,再年轻一点的挤不进这个圈子。


    而皇帝随身的智囊团,譬如散骑常侍,中书舍人,之类的年龄倒是低,也确实多是世家公子,勋贵之后,也有相貌出挑,风流多情的,但……给他们几个胆子,才敢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勾引皇后?


    越是年轻俊秀的,越是不敢卖弄姿色,见到第一锦,头都不敢抬一下,各个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


    第一锦有些遗憾,觉得这个世界实在爱男。她虽然不介意,但也没说一定要搞七搞八,就连纯粹出于好奇的欣赏目光,都很难找到目标。


    男人的世界很论资排辈,有权有势,就值得拥有最漂亮最好的女人,其他男人都会自觉低头退让,很像是狼的世界里,头狼优先享用食物和交.配.权。他们当然不瞎,看得见皇后绝世的美貌,但皇帝的权威就是一种震慑。


    脑残言情小说里,男二会在最后认输,“我把女主交给你了,好好照顾她,不然我饶不了你”,虽然谁也不知道,谁给的资格让他们让来让去。现实的世界这种举动更隐形,第一锦深感红杏出墙也不容易。


    虽然暂时也没有想法。


    但她最后还是看清这个石中玉了,皇帝传胪过后,把他选为探花,夜里见到妻子,还忍不住摆出态度来:“倒是生了一副好相貌。”


    他吃醋也吃的隐晦,第一锦就当早忘了这个人,满脸无辜:“什么?”


    皇帝忍不住伸手捏了一把她柔软光洁的脸颊肉:“还能是谁?”


    他的表现就说明,也没把妻子好奇别的男人这件事当真,否则的话,根本不会主动提及。第一锦被逗笑了:“随口那么一说罢了,陛下还记着呢?”


    皇帝把她按倒,慢条斯理地在她耳边说:“想不想看?”


    第一锦不怕他,抬手搂住他的脖颈,一面躲一面笑:“看一眼又怎么?我已经有了世上最好的男人,看看又何妨?”


    皇帝还是很自信的,把她翻来覆去拷问一番,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第二天格外神清气爽。谁让他生来拥有一切,对这些视若寻常?他从来就没有担心过妻子看上别人,一夜过去也早就不介意了。


    再说,石中玉的卷子也算是拯救了这场殿试。


    都说三年不改父道,新帝上位后三把火还没烧完,虽然阵仗厉害,下去了两个宰相,但朝堂上的局势,和朝野间的态度,却没有那么容易改变。皇帝的意思再明确,殿试收上来的卷子也有许多还是老词儿。


    皇帝现在已经有所长进,踹了御案发完脾气,很快按捺心情,思考怎么解决,只觉得脑袋一阵阵跳着疼。他心里有恐惧,所以有意识地劝解自己。第一锦过去捡起那张卷子,随手挥退在殿门外惊弓之鸟一般逡巡,拿不准主意该不该进来的御前太监,三两下粗略看完,也忍不住笑了。


    “书读成这样,都听不懂人话,还考什么试,做什么官啊?”


    她随手扔开那张卷子。


    皇帝见妻子面带鄙夷,轻描淡写,也觉得出了气,还有些委屈:“难道我就是那种穷兵黩武的人?先帝仁善,不忍起刀兵,我成什么了?不孝的暴君?!”


    第一锦一把捂住了他的嘴:“陛下!”


    话一出口,皇帝也后悔了,他身份贵重,怎可诋毁自己?只是这股怨愤和怒气还是散不去。第一锦见他情绪回落,这才松开手嗔怪道:“陛下万金之躯,岂是这么一个读书读傻了的人可以定论的?顺着他的话,未免也太给他面子了。他算什么东西?先帝仁善,所以上天才降下您这么一位后继之君嘛。常言道厚积薄发,先帝厚积,那么谁来发呢?”


    她意味深长,若有所指。


    皇帝的表情好了不少。他的心结其实还是在先帝,要是没有刺杀的事,父子俩的政见不合迟早成为另一个废太子的理由,但事情终究没有发展到那一步,所以自己心里想什么,皇帝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


    他要不是被触动了内心,也不会轻易否定自己。


    第一锦对他永远是耐心十足的,干脆和他一起阅卷。


    每次科举的录取当然不公平,让皇帝满意才是最大的标准。石中玉也选了策论,他的文章写的和本人气质倒是不同。据皇帝说,他长得一副侠客模样,潇洒风流,文章倒是写得冷厉老练,且多年游历,也曾到过边塞,还是很言之有物的。


    平戎这个题目要发散,可以是屯田,练兵,筹钱,也可以是战略,战术,情报信息。石中玉就是从自己所见的边地情况发散到长期对抗,切中皇帝痒处,名列头甲三人之一,只因相貌过人,皇帝又彻底消了对他的意见,倒存心让第一锦见一见,就把他选为探花郎之一,没当成状元。


    让第一锦看,这也是皇帝的爱才之心,指望他有大用,所以磋磨一番,也免得他锋芒毕露,为人注意,反倒折戟沉沙。


    既然殿试的时候帝后坐在一块,曲江宴就更不必提,他倒是没有藏着掖着的意思,恨不得人人都看得见,他有这样一个妻子。


    无人敢觊觎,冒犯,也没有人有资格看一眼的,繁华富贵之中,最娇嫩的牡丹蕊。


    第一锦就觉得,他有时候真的很骚,不秀恩爱不舒服。


    只能说帝后情深,夫妻恩爱,对皇帝和李衡来说都是莫大的满足,尤其在这个皇位还是挑战的时刻,他无意识地依赖着她。


    曲江宴大概是许多进士一辈子最荣耀辉煌的时候,与未来的中枢重臣同游,有着可以出将入相,平步青云的错觉,可以说是人生最有希望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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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事实是,科举三年一次,还可以额外加考,哪一次不脱颖而出几百个人?到最后大浪淘沙,别说出将入相,能在地方做出点成绩,就算是前百分之一。世事消磨英雄,大概如此。


    别看皇帝看重石中玉,有心培养,这意思谁都看得出来,但也没有谁特别当真。在他淬炼成真金之前,也不过是一步闲棋。


    但不论如何,此刻花团锦簇,春风骀荡,人世很温柔。


    探花郎是真的要四处探访,采摘鲜花迎接状元的,所以两人拜见帝后,就离开去采花了。趁着没人在近前,皇帝还有心调侃:“怎么样?”


    第一锦不是个玩烂梗的人,更不会反复刺激皇帝,笑道:“顾盼有神,对答得体,陛下的眼光实在很好。”


    人是长得很好看,但反正不能吃,第一锦也不往心里放,反倒拿起一块樱桃馅的蒸饼递给皇帝:“喏,也算是新花样吧,尝尝鲜。”


    今年的樱桃可不多了。


    曲江池的杏花还没开完,纷纷扬扬,风一吹就往人身上撒,真可称得上落英缤纷。第一锦轻轻拂去皇帝袖子上薄薄的一层杏花,也觉得神清气爽。要不是还在守孝,其实这天气踏青多好?


    之后,时间好像过得很快,石中玉自请去了边塞做县令,誓要做出一番成绩,临行前还机缘巧合和第一锦碰了个面。


    她站在紫宸殿帘后,手持一柄白孔雀羽扇——是皇帝见她喜欢,叫人收集了这里的孔雀掉落的尾羽叫工匠做的,镶金嵌宝,尾羽欺霜赛雪。她穿着一袭紫色的薄绡,隔着珠帘目光轻轻在石中玉身上一扫。


    那人似有所感应,投过来一道目光。


    帘中的女子用孔雀羽扇拢起珠帘,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转身离去,紫色烟雾般的裙裾飘然荡开,消失在重重殿宇中。


    那一眼可堪是烨然若神人,眸光璀璨,如雷似电,石中玉自诩豁达疏阔,无意之间却铭记了许多年。


    日子就这么流失,端午,中秋,重阳,元宵,轮换上几个来回,孝期终于结束。


    第一锦特意控制了一下,兴平二年十月,她再度被诊出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出孝后就有好消息,大大振奋了皇帝的心情,甚至让他说出先帝果然保佑自己这种话。


    这个世界第一锦有心多生几个孩子,干脆又安排了一对龙凤胎,给自己省事,目前还把不出来,也没耽误一系列的册封礼。


    十月册封皇后,十一月上半月是太子,下半月是后宫其他嫔妃,和瑞芝瑞云。瑞芝被封为汧阳公主,瑞云被封赵王。


    汧阳县就在京畿,富庶且重要,把它划分为女儿的封邑,皇帝显然是思虑良久,觉得别的地方都配不上她。瑞云的赵王相比之下不算太隆重——毕竟他还有个太子哥哥。皇帝当了多年太子,也有不少心得体会,比如在兄弟间尊卑分明,从一开始就不要给希望,对谁都好。


    他登基还没有三年,三弟就缠绵病榻,据说快要不行了。


    皇帝唏嘘:“心这么窄可不成,我还没气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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