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锦当皇后,反正是驾轻就熟,先顺利接管后宫,第一个任务就是安排太妃出家,其余的移宫奉养。
虽然这些太妃们有的还很年轻,风华正茂,但随着先帝的离世,她们也都成了过去,只能被封存。宫廷里新的名花开放,居所也都要属于新帝的妃嫔们。
除此之外,最重要的自然是掌握宫中人事,安排日常工作,还有照顾皇帝年纪尚幼,养在宫中的弟妹们。再好的兄长也比不上亲爹,但长嫂却不能遵照这个逻辑。但好在养孩子不花自己的钱,且每个人身边都有自己的一大群宫人照顾,第一锦要做的就是查漏补缺,在这个多事之秋避免发生什么意外。
最特殊的人是六皇子和十皇子雍王。
既然皇帝打算把雍王抬出来,当一个兄友弟恭的招牌,那韦美人的落幕也就和雍王的待遇无关。
六皇子的问题在于,他虽然救了先帝,但刺客也与他相关。而且这次先帝并没有活下来,因此功劳更重态度,而不是结果。
但以个人感情来说,皇帝无疑更喜欢这个没打过交道的六弟。但他说到底也不是什么小肚鸡肠的人,直接叫人修葺两座府邸,分别赐给两个弟弟,又将六皇子正式下旨封为岐王。
同样,正式的册封礼要等到二十七个月孝期结束后。
虽然为了避免耽搁国事,二十七天后宫内宫外都已经除服,但实际上的守孝却不能缺少,孝顺也是皇帝的一块金字招牌。因此这些日子新鲜出炉的帝后虽然不少共处,但一来没有心情,二来各种需要,都没发生什么,只是简单的陪伴与安慰。
孝期虽然禁声色,但私底下的事谁都不知道,发生点什么也是情理之中,很常见的,甚至不谨慎弄出孩子来,也不是没有过的事。但皇帝没有这个心思,第一锦自然也配合——绝育丹也不是没有好处的。
守孝其实挺无聊的,有趣的事都不能做,更别提其他享受。没有音乐,不能打扮,不能喝酒,情绪也不能太高兴,不过这种平静在宫廷倒是罕见,第一锦终于有时间成天陪着孩子,荣儿也顺理成章住在了椒房殿。
他毕竟还小,很喜欢在母亲身边,陪两个弟弟妹妹,一家四口,其乐融融。
而皇帝要考虑的就多了。他当了十几年的太子,权力的基础是很稳固的,但真正在这个位置上,需要考虑的事情自然千头万绪。再加上先帝不是自然死亡,首先就是对宫内排查的结果进行处理,追责所有有嫌疑的人,顺势撤换上属于自己的人手,给先帝的死亡一个交代。
其次就是对自己势力的一大波奖励与提拔。
一朝天子一朝臣,太子的班底投资那么多年,等的就是这一波的收获。
朱洪燊被安排进尚书省,等待接班做宰相,陈将军也升职为天子卫率的统领,除此之外,作为元后,第一锦的家族也得到了颇多封赏。
首先是生父追封为国公,母亲也获得国夫人的封号,继父仍然次一等,但职位上得到偌大提升,弟弟自然继承了父亲的爵位,或许是本朝年级最轻的国公。郑家的瑞娘和王家的英娘倒是一视同仁,皆为国夫人——不知道为什么,第一锦感觉妹妹为国夫人成了自己的标配。
端郎年纪小,没有爵位,但地位无疑水涨船高,甚至被第一锦要求,直接安排进了位于宫中的国家级学府,隶属国子监的太学,和郑藻一起读书。
是的,在郑藻这个年纪,想要支撑门庭还远远不足,就算是国公也得读书。
第一锦没打算让家人都抓住自己的裙带吸血当蛀虫,想要发达和权力,想要靠着和皇后的关系位极人臣,可以,但自己不使出吃奶的劲努力,那就休想。
女孩子自然可以因为姐姐是皇后,尚未长大就获封国夫人,毕竟这个社会就这样,女人的发展受限。但俗话说的好,好女不穿嫁时衣,好男不吃分家饭,就等着第一锦把饭喂到嘴里,当个纨绔子弟,那第一锦宁愿直接毒死他们。
都是一家人,自己当上了皇后,第一锦自然不至于吝啬到不肯分润丁点好处,但健康的裙带关系也得共同努力,互利互惠。不管是郑藻还是端郎,包括那个至今尚未谋面的继父,第一锦都可以提拔,但说到底,位极人臣,手握大权这种事,不是她强奶就能上去的。
真没这个本事,或者干脆就是纨绔,那还不如一开始就按死,不给权力,让他们尽情沉迷酒色,还不会搞出太大的篓子。
自然,这种时候,也不能再按着叔父一家。再怎么说,郑瑶娘也是被他们养大的,体验感如何不重要,结果是她当上了皇后,再行计较,只会显得忘恩负义。再说在这个身份,过去的事情也就没那么重要。
郑敬业进了御史台,也得到了爵位,只不过这个时代一个爵位也不代表很多收入,再加上宫里的赏赐,程度也远逊于其他的皇后亲属,与泼天富贵擦肩而过,只能闻到余香,滋味到底如何,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反正两三年内,彼此都没有见面的机会,第一锦心情很好。
皇帝的心情不美妙,主要是他想做的事情太多,多到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做。
这天下并没有因为换了个皇帝,就瞬间海晏河清,大臣也没有就此俯首帖耳,作为皇帝,他还嫩着呢,因此比较顺利的封赏过去后,把自己的母家和妻族,旧臣全都安排好,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先帝在位时间很长,也算是长寿,早年励精图治,雄心勃勃,颇有建树,但到了晚年也难以免俗,怠政绥靖,可以说整个国家本就有难以处理的问题,比如边患。皇帝上位后,终于彻底了解全局,他想要劝课农桑,想要掌控所有臣子,想要撤换掉年迈且政见不合的宰相,想要出兵边境……
要做的事情那么多,千头万绪,挑战无限,但几乎没有什么是顺利的。
这个时候,他自然想起了妻子。
在第一锦看来,现在的皇帝是焦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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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的,过于兴奋,也感受到了过多的压力,他自己觉得这是亢奋,实际上已经变得很脆弱,快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什么。在这种时候,他能够毫无保留抱怨,指责,不用考虑后果肆无忌惮地说出想法和规划的对象,只有志同道合,且无条件支持自己的妻子。
这就是第一锦不想和丈夫产生深度绑定的灵魂之爱的原因。
维持在封建社会模范帝后情这个程度,对她来说就挺好的。一个人付出的感情越多,要求的回报就越多,甚至不讲道理。皇帝尤其不能容忍自己的期待落空,而第一锦再喜欢欺骗别人的感情,再擅长克制自己的情绪,也做不到时时刻刻都有耐心。
皇帝已经在她面前滔滔不绝抱怨了半个时辰,第一锦听得耳朵都要长茧子。在她看来,这些抱怨无疑是一个生瓜蛋子的不自信,对自己和他人的不满,以及无意义的情感宣泄。
他袒露了自己的弱点,毫无意识泄露了多少信息,第一锦其实还是很感兴趣的。
她道:“饭要一口一口吃,事也要一步一步做嘛。陛下初登九五,自然有不顺心之处,但按着轻重缓急处置,总能调理顺服的。譬如眼下,既然不能出兵,那也不必强求,只是准备总该做起来。屯粮屯钱,总是没有坏处不是?况且,明年就要诠选百官,到时候掂量一下他们的才德操守,理顺了也就好办事了。后年又是春闱,头一届天子门生呢,人才总会破囊而出。既然整个天下都归你所有,还怕有什么做不到的吗?”
皇帝看着妻子,忽然一头倒进她怀里,闭上了眼睛:“你说的是。”
他长长出了一口气:“累了。”
第一锦用手指温柔而有力地揉捏他的头部穴位和脖颈,柔声道:“又要守孝,又要操劳国事,还要处理父皇遇刺的事,可不是累坏了?好歹如今许多事告一段落,你也该缓一缓。如今要是累病了,可是惊天动地的。”
皇帝就这么小睡了片刻,这才恢复些许精力和心神,睁开眼就问:“什么时候传膳?”
他饿了,第一锦自然不会说还没到时候:“几个小的饿的快,我这儿传膳没有定规,你想吃什么?”
皇帝摇了摇头:“没什么胃口。”
饿了,但说不出想吃什么倒也常见,第一锦笑了笑:“那我就看着安排了。”
她让人传话给椒房殿的膳房,做个素菜版的酥锅,里面放上各种菌菇,蔬菜,粉条,海带,豆腐,再蒸上几碗嫩嫩的蛋羹,出锅后淋上香油葱花,再来个摊黄菜,拔丝山药,酸辣口的素面,其他的看着上。
宫里膳房做的素菜,其实也颇为讲究,色香味俱全,且浓油赤酱做出来,简直以假乱真。
只是第一锦受不了弄虚作假仿荤的素菜,皇帝口味也和她差不多,倒是爱吃甜口的。
第一锦亲手泡茶,皇帝叫人带来了三个孩子,挨个抱了抱,又让他们围在自己身边说话,好用天伦之乐涤荡疲惫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