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裹着防晒霜的椰子甜香，在林锦肩背上氤氲出黏腻的暖雾。
程桑落触到那片带着太阳余温的肌肤，听到身下人从喉间溢出的气音，烫得耳骨发麻。
她在手上重新挤了乳液，装出一副很忙的样子，忙着搓手又忙着故作轻松。
兴许是一直弯着腰，站久了有些发酸，她索性坐到一旁，“像你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有什么好怕的？”
“那你见我解开绳子，怕得连说话都口吃？”林锦调侃，真是哪里尴尬戳哪里。
“......”程桑落懒得搭理，只想赶紧结束这趟服务。
林锦忽而抓住她的手摁到腰窝上，故意调戏着：“这里还没涂呢。”
防晒霜在两人肌肤相贴处，融化成温热的蜜，渗进肌理，酿起叫人心颤的暧昧。
“你急什么！”程桑落慌了，暗恨自己怎会觉得今天的钱很好赚？
她粗糙的手指犹如风化的岩层，重重碾过柔软的腰窝，杂乱无章的报复。
“应该没有人称赞过你的手吧？”林锦笑问的语气软糯，呼吸是乱的，甚至咬了下唇来抚平这份欲念。
“没有。”程桑落不愿多看那盈握的腰段，只想草草了事。
等好不容易涂完上半身的防晒霜，她如释重负的吁叹。
海风那么大，这人竟热得满头大汗，脸蛋连着脖子根红得像是喝了一瓶假酒。
林锦转过身，歪头欣赏自己的杰作，笑小狗在羞什么呢，明明连拥抱都没有。
她抬起一只脚，很自然地搭在程桑落的腿上，吩咐着：“腿也要上防晒的。”
程桑落垂眸，那像画一般纤白的脚，踩碎过她的尊严，又总是叨扰着她的梦。
此时此刻，梦魇般的脚踏进现实，没有掀起她的羞愤，反倒撩出几分在意。
“怎么，很喜欢我的脚吗？”林锦单手撑着脸颊，试图抬起脚尖去勾程桑落的下巴。
她很擅长这样的挑逗，践踏尊严来满足权贵心理的挑逗。
程桑落退身避开，既没有生气也没有回应。
她趁机握住纤细的脚腕，寻到崴伤的位置揉按，淡淡地问：“还痛吗？”
这满是关心的举动，在林锦意料之外。
她都想好了小狗炸毛之后的话术，突然整这死出，倒是把她给整不会了。
程桑落后悔莫及，干嘛对一个手段歹毒的女人施展善意，她配吗？
可持续揉按的指尖未曾消停。
她细想是在哪一刻开始变得心软，是因为看到那丑陋的疤痕，产生了奇怪的共情么？
林锦曲了曲膝头，佯装出吃痛的表情，“嘶——疼——”
“演技敢不敢再拙劣点？你今天来的时候，穿的不是平跟鞋。”程桑落气得发笑，这装模作样的疯女人有什么好共情的，索性一把甩开脚踝。
林锦被小狗无情识破，干脆不装了，“哦~原来你这么关注我啊~”
程桑落一吃瘪就开始挤防晒霜，那一管几乎被她挤空。
她寻思不回应就是最好的反击，板着一脸，继续忙手里的活。
“不承认，不也是事实么？”林锦拉住程桑落的手，摊开了细细地看。
她一直都在好奇那掌心是什么模样，等看清时，笑容散了几分。
程桑落的手指节分明且纤长，但不漂亮，布满老茧的掌心几乎看不清纹路，所以才会有着明细的粗粝感。
程桑落抽回胳膊，冷漠着：“好看吗？”
林锦撇嘴：“不好看。”
“当然比不过你这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林锦执拗，重新捧起程桑落的手，贴在脸上轻蹭，“丑归丑，但触感很舒服，有一种莫名的安稳。”
这一次，程桑落犹豫了。
那滑腻的脸蛋像布丁，触感软软弹弹，也让她的手相形见绌。
林锦安稳地闭上眼睛，“你当过兵吧？只有经常操练的手才会是这样子。”
“嗯。”程桑落点头，似乎不愿提及过去的事。
“什么兵种？”
“陆战侦查特种兵。”
“难怪那天药效还没过，你就能轻松制服我。”林锦想起被摁在沙发里的情形，又调侃着：“既然你这么厉害，怎么还会中我的计？”
“就算不是特种兵，对付你也很简单，那天是意外，我掉以轻心了。”程桑落终于将手收回，很是自然的背在了身后。
蜷起的指腹细微碾了几下，似在回味细腻的触感和温度。
“你是人才，打零工太可惜，有兴趣当我的保镖吗？”
“没有。”
“你呀，太倔了。”林锦知道会被拒绝，便不再坚持，索性换了话题：“饿不饿，我带你去吃东西。”
“不用。”
又被拒绝，林锦终于拔高了音量，“说你惜字如金吧，你骂我的时候一套一套的，会拒绝是好事，但也要懂得尊重人。”
程桑落扬起高低眉，像是听了个笑话，“嚯，懂得尊重人，这事儿你会吗？”
果然，俩人一言不合就吵吵。
林锦负气地站起身，径直上了楼梯。
程桑落无所谓的耸耸肩，“谁将就你啊，嘁。”
*
两艘游艇航行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停在了一片碧蓝的私人海域。
男女欢愉的笑声嘲哳扰耳，有人一跃而下跳进了海里，有人拿着水枪嬉笑打闹。
白慕站在甲板上，隔空喊着：“桑落，你快过来！”
程桑落贼贼地左右环顾，确保没有林锦的身影，迅速穿过游艇之间的搭板。
她疾步赶到白慕的身旁，嘘声问着：“哪个是你心仪的目标？”
一提到白月光，白慕迅速陷入紧张又兴奋的状态，胡言乱语：“她今天穿了好看的白纱裙，你说跟我的白衬衫是不是特别搭，这算情侣装吗？”
程桑落一副看狗的表情，泼冷水：“你们俩之间除了性别和衣服颜色，还能找到什么关联吗？”
“哎呀，你好讨厌！”白慕掐着她的胳膊，扭头就往二楼休息室走。
休息室的环形沙发里。
顾时念正捧着一瓶典藏酒端详，偶尔和身边几位年纪相仿的女人闲聊。
林锦不想参与无聊的话题，索性闭目养神，指尖拈着高脚杯懒懒地晃悠。
和她两身之隔的女人坐姿端雅，白色纱裙缀着灯影，也不及肌肤的冷白。
女人也没参与聊天，但一直在细细聆听，莞尔一笑时，那双天生多情的眸旖旎缱绻。
顾时念托起红酒示意：“舒莞，要不要来一杯？”
“不了，昨天应酬喝太多，今天有些晕船。”舒莞温柔的拒绝，指尖揉着太阳穴舒缓着不适感。
林锦虚眸睨了一眼，不咸不淡着：“什么应酬还得舒总亲自出马，看来手底下的人不行啊。”
“还是林总驭人有方，听说最近又投了几个大项目。”舒莞把玩着水晶杯，话说的很漂亮，淡泠的语气有种与世无争的平静。
林锦欲要开口，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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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被门边两个狗狗祟祟的身影吸引，便抿着酒结束了对话。
舒莞顺着目光看去，盈笑招手：“过来一起玩啊。”
白慕见喜欢的人主动邀请，又掐紧了程桑落的胳膊，“怎么办怎么办，她在给我们打招呼。”
程桑落扫视了一圈，起初目光落在了林锦身上，方才注意到她身旁的女人。
对上舒莞的视线，她礼貌点头。
尽管不想加入优越者们的聊天局，但她还是拉着白慕走向沙发。
林锦将酒杯扶在膝头上，拍拍身旁的空位，“程桑落，你过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程桑落身上。
众所周知，林总出游爱带玩伴，还说今天怎么一个人，没想到早就物色了目标。
程桑落硬着头皮靠近，想着一定要再敲白慕一顿饭，不然对不起今天的牺牲。
白慕也坐到了舒莞身旁，双手扶着膝盖，乖巧的像是小朋友，脸蛋憋得通红。
林锦本想当众逗一逗小狗，让她好好伺候自己，毕竟是有偿服务嘛。
可转念想想又罢了，今天的场合还是温柔以待比较好。
她盯着桌上的果盘，想问小狗要不要吃点，可还没开口，那人已经把果盘端了过来。
程桑落将小银叉塞到她的手里，努努嘴：“喏。”
林锦捏起叉子的时候，自然的翘着兰花指。
她挑了一块最好看的西瓜，送到小狗嘴边，“你笨，会错了意，不过服务这么周到，该奖励。”
程桑落只觉得窒息，因为周围的目光都凝在她身上，也不知道有什么乐子好看。
她喉间滚动，半天张不开口。
拒绝吧，太不给林锦面子，不拒绝吧，她过不去心里那关。
“手都举酸了~”林锦嗔怪，干脆将西瓜硬塞到小狗嘴里，笑问：“甜吗？”
“嗯...”程桑落机械性的点头，想着怎么才能逃离这该死的场合。
纪南星倚在沙发角落，她也不喜欢这种社交场合，一眼瞧出程桑落的不适，索性拍拍腿站起身，“有人想出去透透气吗？外面那么热闹，光待在这里挺无聊的。”
“是啊，去外面逛逛吧。”程桑落接了茬，欲要起身时，才发现林锦拽着她的指尖。
林锦偏头，眸色阴沉：“你不想跟我待在一起么？”
程桑落搪塞：“我还没逛顾小姐的游艇，想去看看。”
“那好，我陪你走走。”纪南星及时开口，那股子正气凛然的气场一般人接不住，倒是和程桑落有几分相似。
林锦阴鸷地盯了她一眼，扭头在小狗耳边低语：“一刻钟后，在后舱甲板等我，十五分钟够你逛几个来回了。”
程桑落没有回应这强势的要求，起身跟在纪南星身后下了楼。
二人并没有什么兴趣逛游艇，径直走到甲板上透气。
那里没人，落得耳根清净。
两道修挺的身影靠在栏杆边，便成了最亮眼的风光。
打破沉寂的人是纪南星。
她开门见山地问着：“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在这声询问里，程桑落的眼神瞬时变得冷冽，努力抑制的气场渐渐显露锋芒，终于展现出最真实的神色。
她似笑非笑着贴向纪南星的耳边，不知嘘声说了些什么。
素来不会在脸上展露情绪的纪南星，神色逐渐变得难堪，翕动着唇瓣回应。
海风呼啸，交织着此起彼伏的浪声，将二人细碎的对话淹进了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