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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第 2 章

作者:同心难改的胡耀耀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迈巴赫朝着出口缓缓滑行。


    林锦靠在后座,媚眸牵丝缠了窗外人。


    错身分别时,她故意将西装外套抵在鼻前嗅吻,柠檬淡香裹着薄汗,勾了想要纵情的瘾。


    她虚眯着眸,幻想那粗糙指腹搅风弄浪的艳景,笑容变得越发难耐。


    程桑落伫在原地,腹诽疯女人真脏,就连离开都这么膈应。


    尽管她神色克制,但紊乱的呼吸,出卖了伪装的淡定,直到车影彻底消失,方才垂眸凝向那张房卡。


    地灯衬着卡片刺眼,似在嘲讽她怂,连那夜的细枝末节都不敢想。


    欲要抬脚狠狠碾几下时,脚却悬停在空中,又慢慢收了回去。


    程桑落颓丧地扶额,唇角浮起意义不明的笑,那笑万般苦涩,蕴着无法诉说的无可奈何。


    *


    半个月前。


    倾盆斜雨冲刷屋檐,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土腥味。


    程桑落蹲在便利店门口,正埋头啃着冰冷的饭团。


    她满身满脸的泥泞,湿漉的长发贴在脖子上,后颈处敞了几道渗血的抓痕。


    大抵是饿慌了,她没太在意这般狼狈,粗糙地抹了把鼻子,看向盆栽时,凌厉的眼神柔了几分。


    她庆幸,刚才的干架很激烈,好在没有伤到零星几朵的小雏菊。


    “好吃吗?”


    一双小羊皮细高跟悄然闯进眼底,携来淡泠的笑问。


    那清润的嗓音像弦,寥寥几字便扫得人心痒痒。


    程桑落循声抬头,愣了神,呼吸滞慢。


    女人撑着伞立在雨中,一席量身旗袍,将雨雾衬出水墨画的质感。


    那睥睨的眼神,犹如深渊泛起的涟漪,和煦的笑容,怎看都没有温度。


    程桑落嘴里还包着鼓囊囊的饭,含糊着:“味道不怎么样。”


    女人踱步靠近,嘘声道:“你刚才打伤了好几个人,对方报了警,正到处找你呢。”


    陡变的话题,造起紧张的氛围。


    程桑落怔了一瞬,警惕着:“你跟踪我?”


    她捞起盆栽作势要逃,哪儿有人前脚出狱,后脚又进局子喝茶的?


    “你不觉得我是来帮你的么?”女人及时勾住她的衣摆,瞥见抓痕时,眸色冷了几分。


    程桑落挥开她的手,抗拒着:“素不相识的,你没理由帮我。”


    直觉告诉她这人不可信,看着优雅,实则满身邪气,特别是那双笑不达底的幽瞳。


    “哪儿那么多理由,不过是想把流浪小狗带回家罢了。”


    女人作答时没有勾唇,这句玩笑话说的很正经。


    她抬眸凝向大道,暗笑着命中注定的凑巧。


    程桑落顺着视线望去,一辆警车正闪着灯影从远处驶来。


    她心虚的别开头,沉声质问:“你是谁,究竟想怎样?”


    女人将伞搭到她的肩口,像是某种庇护,语气却不怀好意:“跟我走,不然你坐的就是那辆车。”


    显然,这番带笑的威胁,起到了动摇的效果。


    程桑落不语,似在权衡女人与警车哪个更危险?


    思忖之际,脸上袭来一阵沁凉,雪松幽香钻进鼻腔,安抚着她的疑虑。


    “衣服可以脏,但脸一定要干净,这是对自己最起码的尊重。”女人取了湿纸巾,一点一点拭去程桑落脸上的泥泞,“我叫林锦,你会感谢我的。”


    程桑落失神,像是中了什么蛊,不自觉地迈开尾随的步伐。


    在她看不见的视角里,林锦笑靥生花,似在盛夏逢了春。


    .....


    麟玺台是舟海出了名的富人小区。


    林锦的房子在市价最贵的一层,屋内陈设极简,但相当考究。


    此刻,程桑落干杵在茶几前,指尖抠着盆栽里的土,无所适从。


    她想象力匮乏,估摸不出这房子一平方得十来万,只觉得自己灰扑扑的像个笑话。


    “你要一直这么抱着它吗?”林锦慵懒地靠在沙发里,语气酸的光怪陆离。


    她在介意,小狗和那些人大打出手,这盆小雏菊却被护得极好。


    廉价的盆栽而已,不应该有这么高的地位。


    “这是我送给自己的礼物。”


    程桑落赏花的眼神温柔,放到茶几上的动作极轻,连摆弄的那几下都是小心翼翼。


    林锦越发不爽,索性起身引路,“去洗澡,万一感冒发烧会很麻烦。”


    程桑落发现这女人擅长逻辑话术,一路被载到这里,她提了好几次下车,都被各种无法反驳的理由搪塞。


    等迟疑地走进浴室,林锦已经坐在浴缸边探水温。


    程桑落隔着一段安全距离,猜疑着:“没有谁会无缘无故的对陌生人好,你的目的是什么?”


    “权当我大发善心咯。”林锦侧着脸,让人看不清眸色,指尖扫过水面点起层层涟漪。


    程桑落不接受这样的敷衍,索性靠在墙边不动。


    水雾氤氲裹着香氛气,正悄然瓦解着冰冷的对峙。


    林锦走向执拗的人,“我看到许总的人在欺负你,女生嘛,总会想着帮助女生,这样的回答满意么?”


    听到那反感的姓氏,程桑落眼神骤起杀意,“你认识许颂珩?”


    “我是他的客户,但不是一路人。”林锦神色平静,离开前叮嘱着:“把脏衣服扔出来,洗衣机可以烘干,很快你又是一只干净的小狗。”


    没人喜欢被称作狗,程桑落重重关上浴室门,淅沥水声搅得心烦意乱。


    她脱掉T恤,露出健康的小麦色肌肤,即使没有刻意紧绷,身上的薄肌仍旧线条分明,只是后腰多了几处难看的淤痕。


    林锦安静的候在门边,衣服从缝隙里飞出来时,里面的人已经将门合上。


    俯身将衣服拾起,她竟不嫌脏,捂着领口深深地嗅。


    “唔~是小狗的味道~”


    漫步到洗衣间。


    林锦将脏衣服塞进滚筒时,摸到裤兜里浸湿的纸张。


    好奇展开,那是一份刑满释放的证明,日期正是今天。


    她敛去轻佻的笑,举着证明比在灯光下,眸低蕴起浓烈的落寞。


    纤白细指扫过每一个字,就像在描摹小狗的轮廓,“程桑落...重生快乐...”


    “不,应该是...欢迎你回到人间炼狱...”


    ......


    浴室里,雾气缭绕。


    水珠顺着程桑落的下巴滴落,却洗不尽满身的疲惫。


    忽而僵直了背脊,触电般翻出浴缸,湿发黏在额角也顾不得擦。


    匆忙跑回客厅,她神色慌乱,眸光也乱,不知是因为寻找证明,还是被纤窈的身影牵动。


    林锦换了睡裙,黑色亮缎长袍下,薄透的吊带藏不住诱人的风情。


    这女人总是一副懒洋洋的姿态,侧身倚在沙发里,像极了昏昏欲睡的猫。


    她单手撑着下颌,细细品味那份慌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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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沐浴的小狗,会被拎回去重新洗的。”


    程桑落把浴袍裹得很紧,时不时地扯着衣领挡住胸口,“我的裤子在哪儿?”


    “当然在洗衣机里咯。”林锦笑得故意,顷身倒了杯红酒,“要来一杯吗?”


    “我不会喝酒,那个裤子里...”程桑落欲言又止,毕竟犯过事,说出来不光彩。


    余光瞟到茶几上,证明完好无损的压在盆栽下,她松了一口气。


    “这么重要的东西,随便揣在裤兜里,不怕弄丢么?”林锦云淡风轻,拎开一瓶矿泉水倒进琉璃杯,“喝点水,嘴都起皮了。”


    程桑落确实渴得厉害,盯着递来的杯子,咽了咽干涩的唾沫。


    再三犹豫后,还是接受了这份好意。


    她顿顿顿干了一大杯,方才问着:“你不害怕吗?把一个劳改犯带回家,这跟引狼入室没什么区别。”


    林锦被逗笑,指尖拈着高脚杯沿,慢悠悠地晃,“会护花的人,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呢?”


    这算赞美吗,怎么听起来酸不溜秋的?


    程桑落坐到沙发的另一侧,仿佛保持距离,就能证明自己不是坏人。


    她双手捧着杯子,还是有些渴,但拘谨的没有动。


    “想喝就自己倒,我又不是服务员。”林锦打趣,目光凝着小狗,又似在欣赏那宽肩蜂腰的好身材。


    程桑落生了一双鹰锐的眸,鼻梁高挺,唇角总是抿着,雕塑般的轮廓,拼凑起来有着不易近人的淡漠感。


    林锦盯的有些入神,暗叹那眸像极了雨后的碧空,澄澈、干净、清朗。


    可惜,她不比那小雏菊,得不来半点温柔。


    她缀上一口酒,有几分赌气的味道,皙白的脚尖点着瓷砖,像是在等待什么。


    程桑落被盯的不自在,只得一个劲儿的灌水,心想着衣服怎么还没烘干?


    陡然袭来天旋地转的恍惚,宛如藤蔓一寸一寸爬过神经,直到麻痹了全身。


    指尖松动,琉璃杯倏然掉在地上,发出碎裂的脆响。


    程桑落软塌塌的倒进沙发,挣扎着爬起身,可胳膊使不上力。


    “你给我喝了什么?!”


    “水啊,你选的嘛。”林锦慢条斯理的品酒,睨着瘫软的小狗,笑得越发得逞。


    程桑落意识还算清醒,迅速扒着互动的细节。


    答案不难猜,问题出在杯子上。


    对啊,好端端的干嘛不直接递来矿泉水瓶呢?


    她后知后觉,原来微末细节中,早就藏满了缜密的陷阱。


    “你...你在杯子里...下了...什么药...”


    药劲上了头,全身烧心灼肺的滚烫,程桑落说话变得磕磕巴巴。


    “看来小狗不笨嘛~”林锦钳住程桑落的下颌,指尖深深掐进唇瓣,另一只胳膊如软滑的蛇,徐徐缓缓地勾开浴袍腰带。


    她终于撕破伪装,显露出阴鸷的笑容,“唉...装了一天的大好人,很累的,要你一点小小奖励,不过分吧?”


    “疯...疯女人...别碰我...”


    程桑落视线摇晃,眼神逐渐涣散,只剩苍白的抵触。


    林锦俯首埋进颈窝,贪恋小狗的味道,灼热的呼吸昭示着痴迷。


    她就着犬齿厮磨抓痕,直到伤口重新渗出血珠,也没有消停的意思。


    直到淡淡的腥甜在舌尖化开,方才发出餍足的叹息:“所以...劳改犯小姐...你现在害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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