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各方抱着各种态度,总之皇帝禅让已成事实,太子就是即位了。
萧婉儿回到家中后就暂把此事放在一边,把自己关在书房内,谁都不见。数天后,她方才从书房中出来,又马不停蹄地回到自己房中,依然是关上门不见任何人。
这期间,不论是柳鸣音还是明姝,都很有眼色地没有打扰她,直到第九日晚上,房门打开,萧婉儿一脸疲倦地走了出来。
柳鸣音就守在她屋外,见她向外走的脚步有些不稳,伸手扶住她。
“这几天可有发生什么?”萧婉儿便直接问柳鸣音。
“新帝今日登极了。”柳鸣音也不多说那些有的没的,直接说出最重要的消息。
新帝的登基大典办得实在仓促。
上任皇帝在发布包括禅位圣旨在内的一系列旨意后要求礼部以最快的速度准备好登基大典,务必要在宋王、申王、邠王三人离开长安前举行登基大典。
礼部欲哭无泪——区区十天,怎么可能把这么大的典礼准备好?
但太上皇的理由也很有道理。
即将登位的新皇陛下向来与几位亲王兄友弟恭。如今这几位亲王即将离开长安履职,皇帝怎么能不尽力让他们参加完登基大典再走呢?
这理由合情合理,礼部总是再痛苦也只能加班加点安排好大典。
如此这般,总归在三位亲王离开长安的前一天,大典正式举行了。虽说时间紧张,此次大典能省则省,只保留了最基本的环节,但曾经的临淄王、太子,总算是正式成为皇帝了。
“新帝改元先天,封裴大人为郢国公。”柳鸣音说完登基大典相关事宜后,又补充道。
郢国公,顾名思义乃国公,为从一品,与萧婉儿的郡主属同一品级。在太上皇下旨将萧婉儿与裴应观职位调换并擢太平公主为镇国大长公主的背景下,新帝授予裴应观与萧婉儿品级相当的爵位,自然是有让裴应观与萧婉儿打擂台之意,也未尝没有对太上皇禅位前夕一系列安排的不满。
“我知道了,这不是大事,”新帝抬举裴应观早就在萧婉儿意料之中,她并没有什么额外的反应,倒是另有一事让她在意,“明姝去何处了?”
自从她走出房间后,她就未能在整座宅子中感应到明姝的气息。
“明姝道友去了太平公主府上。”柳鸣音回答。
萧婉儿恍然大悟。
“这几日太平公主府上可有异动?”
“并无异动,”柳鸣音回答,“只是在前天晚上,曾有官员拜会公主。”
太平公主一派仿佛当真接受了太子登极的事实,自从禅位圣旨下发后就再没有任何行动。太上皇的心腹老臣也没有亲自动作,只派了门生与太平公主接触。
但这并不意味着太平公主就可以小觑——她接受了太上皇绝大部分的政治势力,甚至还握有一块真正可以赦免一切最责额免死金牌。
“看来公主殿下在几经挫折后终于又想起忍耐了,”萧婉儿想起太平公主曾经的一些智熄操作,话语间也带上了点嘲讽,“这是好事,至少不能总给人制造弱点。”
再没有其他事,柳鸣音也回到自己房中,继续修炼。萧婉儿先是再抓紧时间熟悉了一遍自己刚创造出来的东西,紧接着便坐在床上,调整状态。
直到天色微明,她再次睁开眼,带着已经准备好的东西直奔长安城郊而去。
到达长安城门口时,城门还没打开。萧婉儿翻过城墙,没有惊动任何人,而后在城郊处时人送别时常停下道别的地方埋伏好,隐去身形,恭候三位亲王的大驾。
直至辰末,萧婉儿才看见第一辆亲王的马车。
申王坐在马车内,明明才刚走出长安城,就已经想抱怨乘坐马车的不适。正要吩咐侍人再给车内铺上一层垫子,突然,神龙卫新任统领闪进他的车驾内,一言不发就抬手把他迷晕了。
他感觉自己一觉睡了很久,再睁眼时,他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巨大的阵法内,两侧是宋王和邠王。把他掳来的萧婉儿正弯着腰,像是在准备什么。
“康乐,你要做什么!”他吓得肝胆俱裂,生怕自己被萧婉儿偷偷害死。
萧婉儿闻言抬头,看到他惊慌的样子,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申王更害怕了。
“康乐,你,你,你莫要乱来,害死三个亲王的话,谁也饶不了你的。”
欣赏够他的恐惧,萧婉儿这才笑着说:“申王不必担心,康乐只是受太上皇之托,为三位亲王解除诅咒。”
申王已经到嘴边的话戛然而止,他低头看看阵法,又抬头看看萧婉儿准备中的堪称人畜无害的材料,一时极为尴尬。
“要不我还是接着睡吧。”
萧婉儿满足了他的愿望。她又向阵法中的三人洒了一把药粉,很快申王又沉沉睡去。
萧婉儿又忙活一阵,终于准备完毕,带着所有的东西走进阵法中。看着这毫无意识的三人,萧婉儿直接将手伸向申王。
再恢复意识时,申王发现自己已经回到马车上。车内又垫了一层后垫子,显然是侍人按照他被抓前的吩咐所为。他将头探到车厢外,果然在后面看到了宋王和邠王的车驾。
至此,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萧婉儿完成任务后直奔太上皇宫中。虽已禅位,但太上皇扔掌管三品以上官员的任命及重大刑案的裁决,并定期在太极殿接受群臣朝贺。
太上皇听完萧婉儿的陈述后,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放她离开。
此后,至少在萧婉儿眼里,太上皇、皇帝与太平公主之间竟然陷入了一个诡异又漫长的平静期。萧婉儿的生活也又回到了曾经平淡但安稳的上值、巡逻与抓捕修为不高的犯罪修士之中,日复一日。
至于明姝,她依然藏身于太平公主府上,不知道在做些什么。萧婉儿前往公主府时偶尔能感知到属于她的浅淡的气息,但从未看到过她的身影。
就这样一直到年末。
先天元年的除夕宫宴与往年大有不同,因为此次宫宴太上皇与皇帝都会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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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宴的文武官员们也如临大敌,参宴前先检查了又检查,确保自己身上没有任何纰漏。
因为是新帝初即位,宫宴也比往年更加盛大。萧婉儿按照惯例带领柳鸣音到场,进了大门,柳鸣音前往七品官员的席位,品级随着自身爵位越来越高的萧婉儿独自走到最靠近主位的地带。
这片席位上,除了一把年纪的老人,就只有李唐宗室子弟了。萧婉儿沉默地坐在席位上,周遭的人一个都不认识,还要时不时地同他们打招呼见礼。
正烦闷间,裴应观来了。
皇帝登极后得封郢国公的裴应观如今也算是春风得意,身边从来不少溜须拍马之辈,同品级的人见了他也都很客气,此时到了宴上,自然少不了一番见礼。一阵寒暄后,裴应观非常自然地坐到萧婉儿身侧,也不管萧婉儿的态度。
萧婉儿心中更是厌烦,只当是看不见。
裴应观也不恼,就微笑着坐在她身边,直到太上皇与皇帝一同驾临。
二人把父慈子孝展现得淋漓尽致,皇帝非常自觉地退后一步,让太上皇站在最前面讲话,太上皇简单说了几句后又自动停下,让皇帝接上。父子和顺,席间的大臣们也是非常感动,气氛很快便与众臣初进席间时毫不相同。
宫宴正式开始,宫人有序上菜,太上皇又点了太平公主与他和皇帝一同讲话控场。皇帝一改登极前对太平公主的咄咄逼人,就像一个真正孝敬姑姑的小侄子,太平公主也无比慈和,完全看不出曾经与皇帝斗得你死我活。
太上皇坐在最中心的主位上,面露欣慰。
萧婉儿只低头吃宴上的餐食,不想几人说着说着,居然说到了她。
“康乐在朝中也有些年头,可有看上眼的哪家儿郎?”皇帝笑眯眯地问着,席间的老臣们已经开始紧张,“若是没有的话,不若予今日便做个媒人?予的郢国公也是年纪轻轻便成国公,且身边从无姬妾,想来与康乐你也是良配。”
萧婉儿没想到此事又被旧事重提,不过有太上皇在,她的腰杆子也硬起来。
“多谢陛下好意,只是臣专注于修为的突破,实在无心情爱,也不愿耽搁他人。”
皇帝也没说什么,放过了萧婉儿,只问裴应观:“那裴卿呢?宗室待嫁的女郎不少,予还有两个修道的姊妹,想来亦可与裴卿共论道法。”
结果裴应观同样没有接受。
“陛下,臣与师妹相同,亦是只想专注于修炼,恐要辜负陛下美意了。”
接连被拒绝,皇帝的脸色已经快要维持不住了。
太平公主在一旁看得心中痛快,嘴上也不落下,立刻转移话题,太上皇也不愿冷场,顺势跟下去。
毕竟是除夕,皇帝当着太上皇和众臣的面也不好发作,只得迅速控制好表情,重新投入到宫宴中。
直到宫宴结束,形势都很安稳。
不少人都以为这份安稳会持续下去——然而才先天二年,局势便彻底变了。
出乎意料的是,先动手的,是皇帝。